------------ 深山奇遇 ------------ 第一章 执意出行 刘韦枫独自出行了。 他尚16周岁,已是某医科大学大二生。父母分别是中学的数学和英语老师,对教育一向是未雨绸缪,加上他天资聪明,在校历来都是优等生,小学申请跳三级,中学又跳一级,是以比同学小很多。不光是学霸,中学以后,爱好相当广泛:文学、音乐、体育、旅游等无不涉及。 每年假期都要求出去旅游,去年便坚持自己出游,家人当然不让,奈何他死缠烂打,便给他报了个团去黄山。虽说是让他独自出行,却雇人随团暗中陪同,条件是包人家旅游费用。来回一路太平,那人反馈:有安全意识,会自我保护,能融入集体。家人大感欣慰,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他总不甘于寻常,假期在家享受安逸对他来说等于浪费生命,亲自感受大山大川,风土人文,开拓视野,提高境界,人生何其有意义。这个暑假他想进一步挑战,去陕西一代。 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刘韦松。哥俩同样的聪明,比肩而学,小学中学包括跳级,一直是同班,但大学考的金融专业。弟兄俩都是父母的骄傲,但俩人性格爱好不尽相同,相比弟弟,哥哥爱静,性格沉稳。这次韦枫出门前,韦松也劝阻,说可以陪他一起出门。韦枫本意独行,又知他刚遇到人生初恋,更有借口拒绝他了。 其实,刘韦枫这次出远门还有另外的意思。 半年前被学姐女友甩了,他本就年纪偏小,学姐女友比他早两届,其实比他大六岁。她是班花,模样俊美,身材前凸后翘,也甚为风骚,据传曾和几个男同学谈过恋爱。学医的本就因“看的透明”而开放,和学姐约会仅三天,他便品尝到女人的巨大幸福感。其后更是欲罢不能,一度耽误了学业。 然好景不长,才一个半月暑假即至,学姐却提出分手,理由简单,嫌他年纪太小。他简直不敢相信,初恋失恋本就打击不小,和况在他童男子初尝禁果后的蜜恋期?那个带他进入生命之源的妩媚熟女。一段时间内刘韦枫都意志消沉,天天逃课窝在宿舍看小说、打游戏。学期结束不光奖学金没拿到,还挂了科。 暑假前学姐就去外地医院实习了,再未相见。 后有人告知其实学姐又有了新男友,相约一块实习的,又给他内心灌满了无限酸楚。也无意中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之所以倒追他,只不过想“老牛吃嫩草”罢了。年纪小是可笑的借口,目的就是想找个小的玩玩。 算了,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nnd!有什么大不了?终究是个烂货,可他终究还是忘不了,初恋是永恒的。一边骂自己愚痴,一边还是hold不住自己的脚步。 其实这次他陕西之行重点去西安,听说她在那里的某医院实习。就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听到一句绝情的话也好,颇有点愚痴。 刘韦枫心意已决,父母只好任其“胡作非为”去了。考虑到孩子聪明又独立性强,还有一次经验,在外面应该懂得随机应变,就当再次锻炼吧。中国相对太平,还到处都是监控和警察,较为安全。是以早给他备足了钱卡和诸物事带上,临行前仍是诸多叮咛:凡事小心,不惹麻烦,常打电话,如遇歹人,舍财保命云云。 万事皆备,背个双肩背踏上旅程。他又哪里料到,这一趟竟是永难复返,此为后话。 ………… 终于到了西安那所医院,几经打听,学姐刚分到普外科病房。 正当中午,刘韦枫想着约她一块吃个饭,好歹缠绵一场,未必不赏脸。到了这个点普外科稍显安静,倒没限定这个时间家属探视,他很快找到医生办公室,却没人在。他想找值班医生询问,就随处溜达一下。护士站两个护士在忙碌,他问了下,说实习生可能去吃饭了。 正欲转身走,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见一人风一样的自过道口跑来,健步冲入医生办公室,片刻又冲出,向这边跑来。在护士站收住脚步,猛瞅两眼后又继续向过道里跑。刘韦枫见是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帅哥,难道有什么紧急病人,却不理护士? 帅哥终于定下脚步,貌似到了他的“目的地”,拍门就喊:“田美美!……田美美!!!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田美美”?这个名字对刘韦枫来说,吃惊程度远大于那帅哥风风火火跑来拍门,因为自己找的也正是她!“怎么她在里面?……这帅哥是她现男友学长?……”他沉吟了下,六神无主。 本来安静的病房惊出了几个家属,慢慢凑过去看热闹,两个护士也循声过去,刘韦枫自然跟随其后。 …… 拍门声越来越放肆,后来改踹了。俩护士喝劝无果,也只好等结果,一个护士回护士站估计打给保安。 约五分钟的样子,门开了!显然里面人怕门被踹开,或者也做了点准备。 刘韦枫正血脉怒张,已见田美美冲那帅哥嚷嚷开了:“你来干嘛,不是让你先吃饭吗?我跟老师学换药呢。” 话毕见一医生一本正经的慢慢从屋里走出来,刘韦枫才看到那门旁的牌子“换药室”。那医生一手挠着脖子,清了清音,道:“我正教小田下午怎么给21床换药,你这学生在病房里大吵大嚷的,成何体统?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哪科?我要给医务科反应!” “贺老师,他是我同学,品学兼优的,下不为例,您就放过他吧。啊~”我勒个去,明眼人谁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俩人不学演戏可惜了。 只见学长怒急又不敢爆发,该是怕影响自己的学业,憋了十秒钟,鼓起勇气愤愤地将那医生挠脖子的手拉开,脖子上赫然一个嘴型的淤紫印记,立马听见周围有几声年轻人的鼓噪。那医生显的有点尴尬,正准备解释,学长扒开衣领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特地转了一圈暴露给周围人看,这会人聚集的不少了,原来脖子上也是一个淤紫痕,嘴型、位置都基本不差。 “大家看,这是前天跟我好时留下的,这转眼又给她老师好上了!”学长大肆报道。里面干了什么大家本就猜个差不多,这下更显而易见了!刘韦枫也不禁摸了摸自己几乎消失的嘬印。 学长瞪着红眼指着田美美骂:“贱货!**!浪……”手指有节奏的恨恨的点着。 刘韦枫此时也对学姐厌恶之极,以前都是道听途说,这亲眼印证其贱,恨自己怎么会为了她千里迢迢而来,随即跟着指着田美美骂道:“骂得好!半月睡三个男人都满足不了!真是个烂货!”又指向那医生,“流氓医生!专搞自己女学生!她有淋病你没发现?真是极品渣男!”又伸出一手同时指向俩人:“一对狗男女!呸!”又瞥了一眼田美美,扭头往外走。 那医生本有点准备,刚才还振振有词,却“证据”暴露,又被一少年道出实情并辱骂,心里登时没了底气,百口难辩。 学长本就来出口气的,没想到还有帮忙的,虽不知“战友”是何来历,但够解气,殊不知这位同仇敌忾的朋友五分钟前还是情敌。 两番骂让田美美的脸恢复了原来的白,进而变惨白。偷个腥被两任男友同时捉奸,病房家属的围观就像自己脱光了被人拉着游街一样,人丢到姥姥家,不光骂还黑自己有性病,给谁解释?到哪说理去?以后怎么混?…… 刘韦枫才不管身后怎么收场,释然,痛快,死心,下面了无牵挂的散心去了。 离开后刘韦枫在西安城转悠了一天,又去游兵马俑、秦王地宫、华清池、华山,尚不知疲倦,最后还辗转于秦岭一带。 他早就查阅资料,秦岭有东、西两翼各分出数支山脉。西翼的三支为大散岭、凤岭和紫柏山。东翼分支自北向南依次为华山、蟒岭山、流岭和新开岭。山岭与盆地相间排列,有许多深切山岭的河流发育。秦岭中段主体为太白山、鳌山、首阳山、终南山、草链岭…… 秦岭各山峰连绵起伏、纵横交错、蔚为壮观,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刘韦枫神往已久,自己只爬了个华山,说冰山一角也不为过,但要想踏遍所有山脉,最起码暂时没那么大的魄力,只能爬一座算一座吧。 这日晨起就匆忙退了宾馆的房,他想反正这里地处秦岭一带,哪座山不是爬?遂见有早起的游人上山就跟随其后,问了下山名却也没上心记。 天早游人本就不多,刘韦枫势头很盛,爬了半个小时就把他们甩的不见踪影。渐渐山深也不以为意,见山路就走,渴了喝水,饿了吃点点心,半天时间爬了几座山头,丛林、幽径、云海、瀑布、溪流、浮桥、奇石等应有尽有。山间不知名的树种、蘑菇无数。保护区内的大熊猫、金丝猴等毛光丝滑的,远比动物园的健硕,一切都是原生态的美。秦岭名不虚传,端的是物华天宝,人间仙境,“秦岭树高迷陇塞,楚天云淡隔潇湘”。感叹自己正踏足于祖国的大好河山。 山涧里戏水,山崖上撒尿,大声歌唱享受山峦的回音……充实!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章 深山迷路 刘韦枫怎么也没想到,因贪恋美景,竟忘了时间。天色渐暗,山中雾霭四起,群山已是茫茫难见其廓,他迷路了!手机竟也无信号,搜不到gps定位,试了多处仍然如此,干脆扔包里了。纵然指南针精准,无奈深山连绵起伏,地形错综复杂,暮霭沉沉,哪里是来时的路? 发现迷路后好像天黑的特别快,郁郁葱葱的山林变得阴森可怖,其间早无道路可辨。刘韦枫开始害怕了!登高而望,希冀视野内出现灯火通明的小城或者露宿山林的驴友的篝火,然后奔亮而走,可一概没有。他恨自己年轻气盛,徒步竟这么远也没找个伴,以至孤身于深山;又恨自己不早点返回,错过了时机…… 只得借助手电筒来壮胆,并寻觅崎岖小径,谨慎慢行。尽管很小心还是跌倒过数次,夏天衣服本就简单,肌肤难免刮伤。为了尽早能走出深山,他顾不上疼痛和疲劳,深一脚浅一脚的探寻出路,终是徒劳无果,他知道根本不可能,只是安慰自己的恐惧。 刘韦枫选择放弃,时已精疲力竭,无法支撑。用残存的体力爬上一颗大树,用手电筒排除了上面有蛇和毒虫之类,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蜷坐在树杈中,胡乱补充点食物和水,在包里掏出件厚衣服穿上,想一睡便了,明天再寻出路。 可恐惧自在心里滋生便已蔓延,加上山间蚊子的叮咬,他虽疲倦但怎么都睡不着。深山黑夜本就骇人,何况现在孤身一人?夜里会不会有什么野兽?自己奋力爬上的大树当可防虎狼,但是黑熊和豹会爬树!不至于吧?想到这又出一身冷汗,生怕附近传来什么动静。可怕什么有什么,还真能听见野鸡扑棱、小兽吼叫之类的声音,每每令他忐忑不安。他也不敢开手电,怕敌暗我明暴露目标,到中夜仍未睡着。 仰望山林间隙的天空,繁星闪闪,并无暗云涌扰,视野倒是开阔。这一刻突然想家了!出来快十天了,唯今天感到苦累,除了身体的疲倦,更有有一种孤寂感,出来的初衷是什么?说为了那个贱女人吧真不值,说旅游吧游到深夜露宿喂蚊子的份上也没谁了,甚至觉得是对自己身心的自虐。 …… 突然!一颗硕大明亮的流星出现在视野,拖着长长的尾巴正往下划着曼妙的光弧。刘韦枫赶忙闭眼双手合十许愿:今晚没有危险,明天顺利出山。再睁眼看去,流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晰。啊?!竟是向自己这边的山头划来! 尚在惊恐中,那流星已把此间山林照的如同白昼,光芒逐渐照射的使他睁不开眼,只得闭上。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大地剧烈颤抖,他被摔了下来,连连打滚,只见火光飞溅,直感山崩地裂,天地飞旋。“陨石坠地?!”正陷入进一步惊骇中,却见浓烟大火越发逼近,正欲寻路而逃,此时却朔风大起,飞沙走石打的身、脸火辣辣的痛,只得趴下不敢动弹。须臾,感到被卷进气流漩涡之中,身子腾空而急转,他想呐喊却被压抑的声嘶,阵阵眩晕让他想吐,渐感往地狱深处堕入一般,魂魄即将脱壳,意志慢慢崩溃,后来脑子浑然空白,终再无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刘韦枫睁开了眼睛,终于熬到了白天!脑子兀自嗡嗡发懵,昨夜种种犹如一场梦。 恐惧!恐惧的让他醒来后仍瑟瑟发抖。思维还停留在那个陨石坠地后山崩地裂、火光朔风、令人窒息的夜!噩梦一般! 但周身的疼痛让他一时起不了身,证明不是梦,原来自己还活着。他用眼睛打量周围,树木遮天蔽日,密林深处鸟鸣不绝于耳。 奇怪,这四周的山峦和树林怎么好像从没经受过破坏呢,不是陨石坠地后着火了吗? 出于好奇,他挣扎着坐起来,周身时如万蚁噬骨,又时如散了架。这片山林跟昨天天黑前的不太一样,可能是地颤使自己在黑夜中滚出了一段路的缘故吧。先浏览了下自身,衣服污秽不堪,强忍着疼痛脱衣检查:好在只有几处皮外伤。 双肩背还在身边,刘韦枫揣着忐忑,拿起双肩背掏手机!希望没被摔坏。果如所愿,手机完好无损,且还开着机!等他拿到手里后又失望了:没信号!还是没信号!这片该死的荒山! 并不害怕了,毕竟白天了嘛,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就算有驴友经过也得到下午时分吧,还得靠自己!慢慢站起背上包探寻出路。 他还是觉得奇怪,所处的这片山林好似从没人来过,植被茂盛,荒芜杂戎,连个有脚印的小路都没有,难道昨晚陨石坠地后发出了强大的冲击波,把自己冲到这里来的?那自己不摔个半死也不至于只受点皮外伤吧,再说陨石造成的火一点痕迹都没有了?……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摸索着下山。 他根本不知道方向,就算用指南针也不知哪个方向是对的,索性凭感觉而下。这里果然很原始,每一步都是找路走,常有植物秧藤、荆条、树枝之类的障碍,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的速度较昨日慢一半还多。走了半天才过了两个山头,而且都是这种无路的荒山,别说一个行人没见着,就连脚印、道路、声响或远处的镇子等跟人有关的痕迹都没有半点,他有点焦躁,是不是方向弄返了,这样下去到天黑也出不去啊。 他停下来观察远近的地形,突然意识到秦岭有中国南北方分界线之称,东西连绵无尽,所以往南或者往北都应该有出路。想到这又打击精神来,摘了一截木棍当拐棍拄着,掏出指南针一路往北探行。 他费力费神得又走了几个小时,带的食物本不多,行至半下午水先喝完了。他边走边听,希望再听到溪流或瀑布声。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走不到半小时,听到一半山腰隐隐传来期待的声音,“溪流!”他喜出望外,脚下也来了劲,循着声音大步流行,不好的路况也变得顺脚多了。 “yes!”果然一条较宽的溪流自西南向东北而流,应该是山泉汇集而成,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他高兴的简直想欢呼雀跃,可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溪水清澈见底,一点杂质都不见。他匆忙丢掉木棍,双手掬水而饮,“嗯!甜!”喊出了声,口感柔和甘甜,远秒杀一切瓶装矿泉水。他连喝带洗脸,最后干脆吧包一扔,和衣跳进去连人加衣服一块洗起了澡,痛快!过瘾后又灌满两个矿泉水瓶,幸亏之前没舍得扔掉,所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事很有道理的。 这次是沿溪流的而下,因为溪边宽阔易行,不用招呼树枝荆棘之类。夏天衣服湿透,正凉快。约摸又走了几百米,溪流在此处汇成了一个大深潭,基本是椭圆形,最短的直径也有5米,真是个绝佳的天然泳池。潭虽深但仍能见底,这水实在太清了,潭底有点乱石和几处水草点缀,就像巨大的水族缸。 “鱼!有鱼!”他又冲动的叫出声来,仿佛不是他一人来此。 潭里约有二三十条的鱼,看样子个头不算小,不属于青草鲢鳙之列,但叫不上名字,或者是鳟鱼。看这荒山深野的今天定是出不去,捉两条烤着吃岂不美哉?可在他靠近的时候鱼已警觉的躲在潭底的水草下了,这下有点麻烦,总不能下潭里去捉吧? 他先用棍子搅,鱼群散开后又捡了几块石头猛砸了几下,竟然一条没砸中,石头遇到水的浮力劲道消弱的不走直线了,水比想象中的深。正不知所措,忽见有几条逃窜的鱼儿“啵棱棱”逆着溪流的方向往上游。 这下机会来了,深潭上游的溪流就很浅,这些个傻家伙!“嘿!难道上山吗朋友?”他一阵欣喜,他快步上前跳进溪流抓起鱼来,鱼走顶水,因为逆流和上坡的双重阻力,越狱的哥们游得很慢,加上它们个够大,扭扭的几乎露着脊背。他虽无捕鱼经验,但也不太费劲追上去捧了两下就抓到一条!正准备欢呼,怎知出水的瞬间它摆尾的力道很大,竟滑脱了,然后一阵不规则的急游让他难以捕捉。 他更换了目标,刚才的失误让他积累了一点点经验,又抓到一条后,还没待鱼大幅度摆尾就往岸上摔去,鱼被扔到了溪边的山石上,离开了水任凭它怎么跳跃都是徒劳。成功了!刘韦枫有种踢球射门般的激动,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捕到鱼,接着如法炮制,又捉了三条。 上岸后把劳动成果捡起来,每一条有二斤左右,真是丰收啊!他找了点干柴用打火机点着,又用棍子穿起两条鱼烤起来。渐渐的香气四溢,这些天的食物都是以面包、饼干、火腿肠等为主,那闻过过这等鲜味? 约十几分钟感觉熟透了,鱼烤的发黑卖相不太好,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剥开黑乎乎的鱼皮,嗬!鲜美的鱼肉就像少女的胸脯一般白嫩,他早口水拉长了,疯狂的啃起来。哎呀那个香啊!虽然没有咸味和佐料,但觉得此刻用烤鱼祭五脏庙,简直是极品珍馐! 一口气把两条鱼都吃的只剩鱼骨和内脏,丢到一边,打了个饱嗝。找了一根结实的植被的藤,将其余两条鱼串起来拎着,拿起“拐杖”继续下山。 刚走不到一分钟,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他赶忙扭身,感觉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扑通”、“扑通”跳动的剧烈……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章 嗜血杀戮 “我滴乖乖!”刘韦枫暗叫,眼前好大一只猫!体型和普通猫有些区别,个大尾巴短,身长足有七八十公分!正在吃他丢弃的鱼杂碎。这应该是山猫吧,一定是鱼香把它吸引过来的,他想,说不定在暗中注视他很久了。 那家伙边吃边露着凶恶的目光看向他,让他不寒而栗!猫的本领他知道,曾听朋友说过,他的一只灵缇犬咬死过一只猫,但是虽体型严重悬殊,那只猫搏斗的很激烈,灵缇的头和耳朵多处受伤。那么,眼下这么大个的野山猫的杀伤力岂不很大?都快赶上小花豹了。 他心里发怵,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敢跟它交手,于是慢慢朝山下退去,直到消失于它的视线,然后转身快步下山,想尽快摆脱它。 妈的!它竟然尾随!这该死的畜生!他走了很远下意识的转下身才发现,它在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跟着呢,跑跳很矫健,走路好像没声音,刘韦枫根本没察觉。 “它想干吗?难道想袭击自己?不会吧?”他怎么看自己也不像它的猎物,182cm的个头岂是它能对付的了的?“哦~~!”他突然意识到,它必定是为了鱼!猫不会游泳但偏爱荤腥,加上它刚尝过美味更加贪恋,是不是想伺机抢食? 哼!鱼是轻易得来的吗?这可是他费了很大劲才捉来的,一时半刻出不了山,还指望当赖以生存的口粮呢,而且坚决不能便宜了这畜生!刘韦枫思忖着,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过去,却击在旁边的树干上。饶是如此,响声也把它吓了一跳,转身往丛林遁去。他对着它消失的地方接连又砸了两发石弹,都将树木打的“噼啪”作响。心想,小样,知道人类的厉害了吧。 转身继续下山,又走了约百余米,它又出现了!而且离他很近!接着又用石头吓唬它,又吓跑、又出来……最后都不怎么跑了!这让刘韦枫对它已厌烦到极点,激发了愤怒,他顾不上脏,把领鱼的藤蔓拴到腰带上系紧,双手拿木棍准备打它解解气。 他咬紧牙,双手紧握木棍,鼓足勇气向它慢慢靠近,想瞅准机会打它一棒让它知道自己的厉害。臆想的不错,但它却怯怯的往后退了,他进一步逼近,它却越退越远。刘韦枫确认它是怕自己的,于是挥舞着木棍跑起来追它,它却再次消失于丛林。 它不会死心的,他想,用不多时必将出现。总不能连个猫都摆不平吧?得想个办法除而后快!刘韦枫这时充满了杀意。 没有铁锹之类的工具,无法做地下陷阱。他仔细巡视了周围,发现一截半朽的树木倒在地上,竟然是中空的,可能白蚁侵蚀所致。树木空洞的直径约三十公分,刘韦枫大喜:“真是天助我也!”这不是天然的捕猫工具吗? 于是到处寻找长一点的藤蔓,还得柔软结实可适当作为绳用的。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些,试了试用手都拽不断,准备布置。 期间那山猫又回来一次,被我一阵虚张声势并砸石头的又吓跑了。 他做了三个留着活结的圈,套住东西后可以一拉收紧。三个圈都套住了那断树口的外缘。其中两个圈预留的拉紧藤都分别闩到了相反方向的树干上,似紧非紧。还有一个圈套的位置在三个圈中最靠里,预留藤我准备自己控制,需要躲在树洞口对着的方向。 他的策划是:先将鱼当诱饵放入树洞,山猫若来偷鱼,只要头伸进洞他就使劲拉自己藤,因为他是对着树洞口的位置,稍一用力,藤圈收紧前会从树洞口的边缘滑脱,又因为我控制的藤圈是在最里面,必会牵动其它两个藤圈滑脱下来,接着三个圈便会都套住山猫。他控制的藤勒紧后,山猫必会挣扎,那么固定在树上的藤就起到了作用。收紧藤处在三个不同的方向,无论山猫从哪个方向逃都至少有两个方向的藤使劲,除非它力气足够大,但那却不可能,因为为防万一,所有设计都是用的双股藤蔓。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布置,将自己控制的藤接的稍长一点,好让山猫感觉到安全,看一切布置妥当,便在一旁等待。它或许在丛林的某个地方偷瞄他做得一切,但凭它的智商安能看的懂? …… 几分钟过去了,山猫终于出现,这次他竟然感觉等待的时间偏长。看到它那个贼样他心里不怒反喜,但紧张还是有的。 他装作没看见它,故意夸张的将鱼从腰间解下,还举高一点充分暴露在它的视线,然后把两条鱼放入树洞,又用棍往里塞了塞,怕山猫速度快,若真给闪电般的弄走,到哪里哭去? 其实不用刻意让它看见山猫也能闻出鱼的位置,主要是想节省时间。将两条鱼都放入是不想它有其它的惦记,专心偷这一处鱼。 放好鱼后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找了一截短粗适合单手使用的木棒别在腰间,向计划好的方向走去,接近藤蔓的末端时他想坐下来但朝哪坐没想好。正对着树洞肯定不好,山猫不会轻易冒险;背对着又不好把握;只好选择侧身而坐。 一手早已偷偷将控制藤攥住,接着双膝并拢,将双臂交叉搭在膝上,侧脸俯在双臂弯里,作睡觉状,以混淆山猫的判断。实则侧面朝着树洞口,借臂弯和腿的支撑缝隙监视着呢。 …… 畜生就是畜生,山猫果然行动了。蹑手蹑脚的向树洞爬去,步法比之前跟踪刘韦枫还要轻盈,还不时朝这边张望。到了树洞口驻足盯他看了会,见他仍然不动,于是下爪了。 它先对着树洞看了下,便将头和前爪往里探。他肯定它能看得到暗黑树洞里的鱼,这从它的动作可以得知,就像我之前见到溪水时一样,那种欲望即将得到满足的激动和贪婪淋漓尽致。 山猫身体太大,只能进去头,身子在蜷缩状态下应该能塞进去,但它不是蛇,两只前腿的阻隔让它根本无法如愿,但它从未放弃努力,真是“吃胆包天”啊。 一开始还警惕的钻出头来看一下,到后来刘韦枫这边完全成了透明人,基本打消对他的顾虑,专心“做事”。在密切关注它举动的同时,刘韦枫感觉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 待它将头和右前爪往洞里伸的充分到几乎卡住时,他猛地一拉藤蔓!三个圈正如计划中的全部滑脱,连同山猫的头和右前肢腋窝的部位一并套住。他迅速收紧自己控制的藤圈,甚至还没等它意识到危险而钻出头类,已经把它的头跟右前肢给勒了出来。它果然奋力挣扎,力气好大!想往树洞的反方向逃窜,左右两藤圈也早已收紧,而且随着他的用力那两条拴在树上的藤都绷直了,山猫却往哪里跑? 只见它兽性大发,面目狰狞,张牙舞爪,但舞的只是被套住的爪。发出“呜!~~~哇!~~~”的吼声,而挣扎的也越来越剧烈。 刘韦枫怕这么反复牵拉下去万一藤断便功亏一篑,于是两手交替着拉藤,同时向山猫走去。虽状如收网但用力不敢减小,时刻保持着藤紧状态。 待走到离它一米余,它才看到刘韦枫,因为它头脸一直对着另一方向。如果挣扎这么久它一直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话,这一刻也该明白了,对!是人类!是人类的智慧让你身陷囹圄的,你好好看仔细吧。 它此时似乎知道了恐惧,吼声连连不绝,较之前更为凄厉慎人。也不知是因藤勒还是做恐吓之状,双眼充满血丝,恶狠狠的瞪着刘韦枫。随着一声声怒吼,刻意呲出几颗颇具杀伤力的尖牙。三条腿强行来回挪动,似有进攻之势。 “嘿嘿!晚了。”刘韦枫是真的跟它说话,“刚才给你搏斗的机会,你却选择了逃避,认命吧!”话音一落,右手抽出腰间短棒,给它当头一棒! 力道不小但没打死,还在挣扎,献血流出,那猫吼声也变成了哀嚎。于是他接连第二下、第三下……山猫终于瘫软倒地,鲜血乱溅。又砸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刘韦枫松开左手的藤,颓然的坐在地上发呆,看着死去的山猫和满地的鲜血,面目狰狞却连躺下舒服的死都不能够,两边的藤还处于绷紧状态,他想不到自己也有凶残的一面。 良久,确定它不是装死,起身将鱼够出,然后到溪边冲洗了下鱼和溅在身上的血迹。将勒住猫的藤蔓全都割断,为的是不让山猫死相太难看,也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 整装好继续下山。此时天色渐暗,走不几步路就要找个地方作休息打算了。那两条鱼早死了,夏天过夜会臭的,只好又烤了吃掉。 稍作准备后又爬上一棵大树准备过夜。多希望这是最后一个露宿之夜,明天就能出山。 山中的夜湿气过重,披着外套也感觉一丝凉意,他多想自己温暖的家,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晚餐,一家人品着香喷喷的饭食,充满着欢声笑语…… 刘韦枫真后悔这次出行! 但毕竟自己力排众议出门的,怎么也得坚持下去,明天如能顺利出山就立刻返程,咬牙也得挺过今晚!他坚信自己快走到秦岭北边了,明天必能出去! …… “呜~~~呜~~~”…… 刘韦枫在睡梦中被一阵什么吼声惊醒,顿感脊背发凉,心“扑通扑通”乱跳。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章 山坳石刻 “野兽!”他凭声音判断,离此不远,心里害怕之极,循声看去,黑夜却看不清楚,“难道?……是在吃山猫的尸体?……”仔细辨认,那个位置大概就是打死山猫的所在。“秦岭多处都是经人工开发的旅游景地,这里怎么还会有野兽?是什么野兽呢?会不会爬树?会不会发现自己,若上树攻击如何应对?……”他越想越害怕,之前嫌凉,现在已是汗流浃背了。 那声音时而连连低吼,时而凄厉,时而凌乱窸窣,似两只野兽在争夺食物,不像虎、豹、熊、狼等猛兽,难道是豺或者野狗?饶是中小型野兽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黑夜中感觉自己连只耗子也对付不了。刘韦枫深吸气稳住自己的心跳,如履薄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汗珠滚落,蚊子叮咬也只是缓缓抚慰。…… 坚持了足有四五十分钟,动静才消失,刘韦枫感觉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再仔细听去,确无任何声音,方长出一口气,伸手使劲挠痒,调整了下坐姿。 之前不知罢了,既知有野兽,他不免为明天的行程担忧。硕大的山猫和不知名的野兽,尚不知这山群里还有什么,让他想想就不寒而栗!以为到了边缘,却怎么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兽类,让他百思不解,这一夜几乎失眠。 次日晨起继续赶路,溪流方向已转东,但刘韦枫觉得往东山多路远,准备一山接一山持续北行,必有出路。山林依然原始,并无人工道路,是以行路还是困难,还得提防野兽之类。翻了两座山头后,见前山依旧连绵起伏,直伸茫茫云雾,他颓然坐地,信心大失。 “这是哪儿?这到底是哪儿啊?”他喃喃自语,无意间瞥见地上一堆粪便,让他惊骇不已,好大一坨!还是鲜粪!马粪?牛粪?猪粪?……都不像啊!这荒山野林的哪有普通骡马牛羊啊?在粪便旁边突然又发现一簇棕黄斑斓的毛!“天哪!”他顷刻间慌了神,危险意识布满全脑,踉跄起身想爬树避险,尚未有合适的树选,背后已传来“嗷~呜~~”……“嗷~呜~~”的吼声,震彻山林! “老虎!”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几乎瘫倒在地,双腿已不听使唤。想到自己即将被老虎扑倒,口鼻被虎口封住窒息而死,头颅被虎口咬裂,脑浆四溅,身体被慢慢啃噬,内脏掏空、舔食,最后只剩一具骷髅的惨状,浑身瑟瑟发抖。他嘴唇发青,心跳动的感觉要撞破胸膛。 “不!我不能死!”心头突然一个信念让他瞬间清醒,腿也恢复了知觉,听着虎吼逼近,撒腿狂奔,什么荆棘藤蔓似乎已不再是障碍,甚至把它们当做帮手阻挡老虎的追击,专钻密林,平坦时奔跑跳跃,崎岖则连滚带爬,为甩掉老虎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玩了命的奔跑也是求生本能,但老虎号称“丛林之王”并非浪得虚名,加上这片山林是它的地盘,追起他来自是游刃有余。片刻工夫吼声已在其身后不足十米,听得刘韦枫肝都颤了!差点摔倒。 听见虎叫以来一直没敢转头看一眼这森林的终极杀手了,对他来讲,看见老虎的“尊荣”就等于把自己交代了,他早魂魄似散。正前方的山似乎到了尽头,跟前可能是悬崖或者山谷,刘韦枫来不及细想,就是摔死也不能葬身畜生之口,疾步冲过去纵身跳下,他那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老虎的呼吸热气,有一种摆脱死亡之吻的解脱感。 身子已坠下,他看了眼远处翠绿的群山闭上眼睛,泪水瞬间涌出,大喊:“别了爸妈!儿子下辈子一定听话!……”这是他发自肺腑的遗言,希望自己死后灵魂托梦给自己的父母,世界太美自己却任意妄为,终酿成尚未成年却悔恨而死,以致曝尸荒山的惨烈结局。 他凝神想着自己的家,希望灵魂有所导向,等待着命运安排的死法…… “哎呦!”刘韦枫感觉身体一阵乱刮乱撞,遍体疼痛,睁眼看去原来落在一棵斜树上,几经跌撞,停在了横着树杈上,竟得不死! 他抬头望向跳落的山峰,树木参天蔽日,透过缝隙可见山中的武功秘笈?武侠小说中各门各派?开什么玩笑?这只有武侠剧里才有的场景,刘韦枫脑袋装满了疑问。 有个念头闪过,穿越到武侠江湖中了?一来就有武功秘籍,练成后闯荡江湖,也太赞了吧!……也就是想着玩玩,怎么可能呢?哪有穿越这回事。这或许是某影视基地吧! 可又说不通,这里可以说荒山野林,周围看不见道路,交通极不便,剧组难道开直升机过来吗?这个场景完全可以用道具,有必要这么逼真吗?庞大的剧组和设备运来这里得多少架直升机,这个平台能停的下吗?光这些石刻得费些时日,剧组吃喝拉撒睡在这里也不方便啊!最切实际的地方就是石刻的痕迹,那明显是岁月的痕迹,几十年前别说直升机剧组了,拍戏都少之又少。 刘韦枫越想越不通,干脆不想,姑且看看。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章 奇洞枯骨 细细读来,每一篇所谓的的武功描述细致,并有图画和注解。印证了攥写之人对该武功的熟知程度。更绝的是,每一篇结尾部分均有破解该门武功的妙招,而且简洁明了,似乎轻而易举。门派有十余,家家精妙,但均被视为数招可破,颇有点不屑的味道。 每两篇之间的大字,自左往右分别是:参、可、自、机、玄、坎、蕴、空、巽、震、离、艮、兑、坤、乾。 刘韦枫顺了两遍不解其意,又自右往左念一遍,是“乾坤兑艮离震巽空蕴坎玄机自可参”,他又顺了下,“玄机自可参”应是一整句,那必是五字一句的念法:“乾坤兑艮离,震巽空蕴坎,玄机自可参”,最后一句似想让人悟到点什么,是什么呢? 前两句好像都是八卦用字,它曾看过电影《太极》第二部,杨露禅与八卦门各分派首席弟子交手,每一名弟子出现屏幕上就会出现一个大字,敢肯定的是第一句“乾坤兑艮离”都在八卦范围,第二句的字模棱两可,震、巽是有的,还有一字不知是空还是坎。可能玄机尽在第二句,自己又琢磨几遍,觉得根据含义应该“坎”字是八卦之一。 他知道八卦还有一层含义,乾、坤代表天和地,巽定是风,因孙悟空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就是避在巽位而不被三位真火烧死。其余卦义不得而知。 他边碎碎念边分析:“震巽空蕴坎”,巽字代表风,“震巽空蕴”?……“震巽空”?……难道巽字后面是空的?……“震巽”……是用力震的意思?…… 推敲了一番,料定“巽”字大有文章,于是使劲推“巽”字石壁,却没动静。 刘韦枫自忖:难道分析是错的?复又细看山壁,其上裂纹,呈不规则“人”字形,“人”字上头较短,开叉较大骑跨在“巽”字之上,延伸到底。裂纹缝隙藓垢暗黑,彰显岁月痕迹,斑驳久矣。如此却看不出异样,因为整个石壁的大字周围都有这种类似的裂纹,想必是天工所造。 刘韦枫又勘察了一阵,认为不会那么巧,因为小字部分的裂纹纵深或短或长,有的延长向山重出江湖,骨骸不是在此吗?难道另有其人?再说,哪有什么江湖啊?反正弄不清。 他看了下那几块石板,虽都不太厚,但每块估计也有三百斤重,自己的气力只能搬动短的,想替他完成遗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人力气真够大,也不知他是如何弄来的石板,为何他生前自己不干脆自己弄好棺椁,而要这样摆放,不是也同样费力气吗? 他手持蜡烛看向洞内石刻,西面刻的是《日月教诸长老功法》,开篇提到此功法有异域风格,招数演示及破解篇幅相对较长,显然比洞外武功多变、难破解。 南面洞门西侧标题赫然写到:《独孤少侠剑法之秒》,篇幅不长:“此剑法旨在料敌先机,先发制人,有招似诱招,无招胜有招,令敌莫测,以滞招寻敌破绽,出剑则迅捷,剑气凌人,乃剑法求变之极至,与为敌,唯虚实莫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无破绽可循,方可周旋,蓄势而发,招不发老……”文下画有数十个虚实剑招,耐人寻味。 难道这记载的是独孤求败的剑法,独孤九剑?传说独孤求败天下无敌,生平求一对手难遇,以雕为伴,归隐山林。刻字之人对其评价极高,想必交手亦无胜算。刘韦枫看到这里,浮想翩翩,脑子出现武林高手决斗场景,令人神往。 他双手合十,向骷髅鞠了个躬,说道:“洞主您好!我因迷路而误闯进山洞,多有冒犯,只因气力有限,无法帮您完成安葬遗愿,还请原谅。我被困在此地,恐怕要在这洞中住上几天,并借用您的物品,还请提供方便,谢谢!” 祷告毕,出洞取来自己的双肩背,准备“客居”于此。他先是对地上俩砂坛好奇,过去查看发现一个是空的,一个装满了某种液体,用蜡纸和盖子封住。酒的可能性大。桌上带盖砂罐里有像是潮解的晶状东西,无味道,刘韦枫取出一点用舌尖尝了下,原来是盐。 刘韦枫想,这里的石刻和摆设都费了工夫,且有水有盐,这人果真在此居住多日,可从哪里获取的食物呢?在这荒山野岭除了打猎别无他法,想必此人是资深猎人。可是找了半天也没见打猎用的弓箭、钢叉或长矛之类的。他移石桌至悬空平台下,踩上能看到骷髅的两侧,只见他身边除了那把剑外还有一把匕首和一个类似于鞭的手柄,大概鞭已朽掉。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此人会武并能使得一手好剑法,从石板还能看出他生前力气很大,而且在他死前还能爬到两米高的平台上,寻常老人垂死时起身都困难,可以得知他很灵活。综上推测,他有能力在这深山中打猎,生存终老。 想想有点匪夷所思,这里本近乎绝境,就算一日三餐不缺,一个人在此生存久了也会孤独死。要想打猎须得攀爬很高的山峰,难免遇到老虎之类的猛兽,刘韦枫一想到猛虎就心有余悸,不敢再想。 此间无别的出路,与其等死倒不如研究下石刻内容,就当打发时间。 他对日月教诸长老和独孤少侠的两篇饶有兴趣,认为如果是真的武功秘笈,作者封刻在洞内,并用很大的篇幅去破解,与洞外的武功相比,孰弱孰强,显而易见。独孤那篇貌似不太好懂,另一篇则显得稍有调理,日月教诸长老定非等闲之辈,那么就选这篇吧。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章 石刻之妙 洞内太暗,又怕半截蜡烛很早燃尽,于是拿来手电筒,背几句所谓的口诀,看看图解,然后印在脑中后试着练习。弄懂后再打开手电筒记几句,再练…… 一开始确是很难理解,所谓隔行如隔山。幸亏刘韦枫聪明,在校时也开了中医课,有认知穴位经络基础,加之石刻还有图解,慢慢入门。 根据第一段运功法门:“舌尖抵腭凹掌气,凝气丹田意周游,呼气双分于鼻根,出于后腰温于肾……”盘膝打坐,调息行气。最初很受洞外鸟鸣干扰,难以进入状态,有点焦躁,坐立难安,“菊花”时紧时松。但按法做了两遍后,意念渐集中。 ……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山雨惊醒了他的“入定”,竟然没感觉到腿酸或者很累,相反却精劲饱满,神清气爽,连身上的刮伤也不觉得疼了。 他起身出洞小了个便,雨不大,淋一下透着舒服。山林在小雨的滋润下色彩明艳、清新无比,真是“山色空蒙雨亦奇”! 他欣赏了下山间雨景,本可是作为他出游经历的鸡汤,突然又觉得好凄凉,被困于此,何日能出头?于是回洞看那篇石刻第二段:轻功要诀。 “吸气囤胸,气游周身,归中丹田,止于涌泉,因势活变,气行轻燕……” 他读了数遍,推演思考,几分钟后按法运气一跃。“哇塞!”果然腾空而起,他不只被自己跃起的高度吓到,头还撞上了洞啊! 没办法,只有再找那只蟒蛇了。血迹一开始是很清晰的,可没多远就不见了,毕竟是冷血动物。刘韦枫接着转悠半天,终不见蟒蛇的踪影,到头来“鸡飞蛋打”,饕餮盛宴变成空。 此刻他捕猎的动力大消,垂头丧气的坐下喝水。却发现一棵野果树,上面硕果累累,他大喜过望,又像打了鸡血,即刻腾的一下起身上树享用。“啧啧~”真是出奇的甘甜,吃了一阵后又摘了几个准备揣回洞里充饥,恨自己没拿包。正想着怎么才能多带,突然前方一声怪吼! 犀牛吗??? 他被突如其来的低吼叫震住了,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也不敢,因为不知是什么以及位置在哪。 那野兽沉重的脚步声不偏不斜,正往自己方向冲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心跳有些加速,看见了!原来是一头大野猪! “我日!”刘韦枫本能的拔腿就跑,不料刚一转身就险些被树根绊倒,跑了两步突然停住,“靠!野猪怕个鸟啊?见了老虎别活了!这不正好打猎嘛?”他一边给自己打劲,一边转过身来。大野猪青面獠牙,面目狰狞恐怖,体型健硕足有四百斤,正向这边慢慢跑来。感情野猪视力不怎么好,快到跟前才发现刘韦枫这个“庞然大物”,它先是一怔,随即扭头想跑。“嘿嘿!”刘韦枫乐了,那家伙居然怕自己,他施展轻功追去,以为轻而易举,可跑了一阵后回头发现野猪的距离没怎么变,这家伙仗着皮糙肉厚横冲直撞,在这丛林里和他的速度竟不相上下。 刘韦枫心下盘算,这么个追法且有得追呢,于是稍作停顿拾起一块石头运劲往前砸去,原本也没指望砸中,石头砸在野猪前方的一棵树干上,这“啪”的一向一反弹把野猪吓的拐了弯,刘韦枫趁机两个纵身追上,跃起使一记“苍鹰搏兔”挥剑就砍。 中了!虽然不尽他意。本来是横着砍向野猪的脊柱,打算一剑入骨造成它截瘫的,结果随着野猪的移动却偏到了臀部。 剑本身偏钝加上野猪皮糙肉厚,仅划开了一个口子,连血都还没渗出,野猪已兽性大发。伴着刺耳的吼声呲着獠牙牙向刘韦枫冲来。 据闻野猪可拱倒树,獠牙更是无坚不摧,上下獠牙间还经常打磨如利刃,他曾在网上看到一头雄狮被一只疣猪的獠牙割开臀和后腿的皮肉,伤口巨大那狮子可因此丧命呢,这野猪比同宗的疣猪大许多,若被他拱到那……,他不敢想象,下意识急速侧身,跳开一米多远,躲过它这一击后,接着施展剑招从侧面向它的眼刺去。 又中了!野猪被刺瞎一只眼,总算印证了剑招成效。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章 狩猎求生 野猪由低吼变成了尖锐的嘶吼,转身攻来,张着恐怖的獠牙下的森森大口,向他咬来。有了刚才两击,他自信满满,冉冉升起的杀意让他有点兴奋,变招刺向他的鼻子,不料在它猛转头,剑斜刺到了鼻上两个獠牙的空隙里,且剑招进的有点老,被它獠牙猛地一别,剑竟脱手! 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有了武器,面对有肚脐高的大野猪愤怒的报复,刘韦枫自问不是它的对手。他迅捷地跳到一棵树后躲避,野猪的獠牙甩过来却一下拱到了树干上,登时撞得那畜生一阵木讷。他捡起一根枯枝,照它硕大的脑袋猛砸两下,虽有力道,但枯枝太细没太奏效,换来的是它发疯似的攻击。他依仗大树作屏障跳来跳去,东躲西闪,数次想找机会捡剑,但这畜生好像知道似的,将他的意图方向封死。 每次躲开他的大口或者獠牙都凶险异常,被野猪獠牙刮中两次,幸而及时躲开伤势不重,要不是练了点轻功,只怕早已命丧野猪之口。在它的持续威逼下,他没有机会找到合适的树跃上。此刻刘韦枫已恢复了恐惧,甚至不知道思考了,只靠本能支撑着。就在这一块地方,围着树也不知和它兜了多少圈子,要想让它知难而退是不可能的,只能寄希望于它疲倦的离开,多么的渺茫!因为此刻的野猪反而进攻的更加猛烈,招招致命,像炼狱的无常鬼,向他摇旗索命。 …… 他想,硬碰硬不可取,须用计策。他在周旋中早瞥见一处地势较低洼,下面也有树木,不如一试。 刘韦枫转身发足向那低洼奔去,野猪对他突然的变化先是一阵错愕,接着暴躁的追去,刘韦枫跑到低洼的边缘,停住转身,而野猪并未减速,正向他冲来,大有想把他掀翻而后快的势头。 刘韦枫心跳急速,还得保持镇静,看野猪风卷残云的劲头,心想,来得好!待那畜生到跟前已作致命一冲时,他倏地急侧身。果如所料!自高而下迅猛的一记俯冲,它没能收住自己的大体重,一下跌了下去撞了下面的树,一声闷哼倒下了。 他见诱敌深入得逞,趁热打铁,来不及回去捡剑,又拾起一根干树枝,折断成带尖斜茬,跳下低洼,趁野猪还没爬起,朝它肚子扎去,却没扎透!于是照它脑门猛抡数下,糟糕!野猪抗击打能力真nnd强,竟然还是没晕过去,慢慢要爬起来!他下意识的向后躲去,反身揪住它的尾巴用力拽。这可不是想拉它起来的节奏,而是为不让它攻击到自己,只要抓的牢,以尾巴为轴,无论它怎么转身的攻击都安全吧? 它站起后果然气急败坏的想转身攻击,却无济于事。刘韦枫左手拽着尾巴,右手用木棒打它后腿,没想到它突然双后腿跃起反踢起来,一只后蹄竟刮到了刘韦枫的左臂,差点撒手。 它接着又来第二下、第三下……如野马一样连连反踢。他有了防备,扯着猪尾巴都一一躲开…… 刘韦枫终于不耐烦,瞅准它再次跃起出击时瞬间用右手一把抓住了它扬起的右后腿。如果它的体型很小,抓着它的单腿和尾巴完全可以往树上摔或者掀翻,眼下对付这个三四百斤的大家伙却摔不动,只想能僵持多久就僵持多久吧。 没想到野猪的后退力量太大,加上身重,况且右手还握着一段树枝,在悬空状态来回挣扎了几下他很难再坚持,险些被甩倒。只好放弃了它的右腿,双手紧抓尾巴,这次它不再反踢,而是慢慢往前走,估计踢累了。刘韦枫起初被它拖的跟着滑行,到后来它越走越快只能跟着小跑。它不忍松手,一是怕野猪跑掉,刚才的努力都白费了;二是怕松手后它再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失去了有利的局势,只有执着的跟行。 它在丛林里穿来梭去越来越快,好像尾巴这边没有痛感,对拽尾巴的人也置若罔闻一般。而刘韦枫早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脸部也被繁密的植被刮伤好几处。 刘韦枫在跟行中眼光锁住野猪尾巴根下那一只暗红色大**,自己被折腾的怨气终于可以发泄了,“哼,给你爆个菊!”于是将断枝的尖对准野猪**猛地一扎,竟不怎么费力的扎进去了,原来大野猪也不是刀枪不入啊。 野猪终于发出了惨叫,浑身颤抖着挣扎的剧烈起来,而且往前跑的力道激增。刘韦枫握着断枝拔出、插进,再拔出、插进……肆意螺旋、剜别等,鲜血早已汩汩涌出,野猪阵阵哀嚎,它奔跑的更剧烈了,在丛林里横冲直撞。他兀自不放手,尽管身上刮的又添新伤,他仍然揪着野猪尾巴花式“**”…… 终于血不再涌流,野猪瘫倒,气若游丝。 刘韦枫松开猪尾巴,将血淋淋的断枝拔出,一屁股坐在猪旁大口喘气。放松后才知道自己早已疲惫不堪,浑身犹如散架,但斗杀野猪的成就感难以名状,之前那条蟒蛇没杀死,这是生平第一次成功的杀戮,刚才的激烈场面回想起来让他既兴奋又后怕,总之自己赢了! 他带着快感调侃奄奄一息的野猪:“兄弟,对不住了,都是为了生存,谁容易呀?你安心的去吧。” 稍作休息,找回剑将已死去的野猪费力砍了几大块肉,用藤蔓串起,斜挎在身上返回。路上竟有些不自量力的小野兽闻到血淋淋的肉欲加抢夺,都被他挥剑驱赶,负伤而逃。 回去的路上倒算顺利,没遇见大野兽。 现正值晚夏季节,鲜肉放一天就无法食用,刘韦枫颇为纠结,自己带来的几大块野猪肉本够吃半月的,但无法存放啊,吃腐肉会食物中毒,轻则腹泻虚脱,重则肠穿肚烂而死。 他想到了洞里的盐,于是用剑将肉割成许多大厚片,再用潮解的盐均匀搓个遍,起到腌制的作用,最后拿到外面备好的干柴堆上晾晒。 特意留了些带骨肉架火烤起来,那香简直是生平未闻,以前尝过的各种珍馐美味在这一刻全部被秒杀。烤熟后大快朵颐,骨头啃个溜光。 他练武的功效从打猎上已有体现,刘韦枫对那具骷髅佩服的五体投地,若不是得益于石刻,绝然不能在半日内跑去别的山头猎杀一头野猪,又在晌午前赶回来!于是在骷髅前跪倒三叩首,敬重、叩谢和拜师的含义都在其中,决定继续学他的石刻秘笈。 暂时不愁食物了。他坚信随着自己的武功长进,狩猎不是难事,眼下学好本事至关重要。于是潜心研练…… 野猪肉虽经腌制晾晒,奈何天气炎热,且几日来阴多晴少,四日后便觉得肉臭,于是又去打猎。 有了之前一次经验,且又多练几天武功,更胸有成足,攀越山峰后依然没有见到老虎,在别的山头施展轻功和剑法顺利猎取了一只獐。得意间扛着返回,刚走了半里路,听到旁侧不远处一阵窸窣的声音,刘韦枫出来打猎因为紧张所以警惕性很高,那声音虽轻微但还是听到了,感觉动静不小。 他转头看去未发现异样,声音却戛然而止。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有危险,于是加快脚步。突然,一阵急促动物奔跑声自彼处传来。刘韦枫倏然转身,原来一只花豹来袭,他刚转过身见花豹已快扑来,速度迅疾。 他匆忙展开轻功疾奔,却没有豹快,才奔十余米感听到那豹已在身后发起攻势,刘韦枫下意识一躲,使出功法中“卸”字诀,却为时过晚,花豹已扑咬住獐腿,用力后拽,原来它目的是掠夺猎物。刘韦枫一阵惊恐,抓住另一只獐腿与它抢夺,却一把没拽回来,双方竟僵持的旗鼓相当,没想到那豹咬拽后竟有如此力气。刚才突遇而慌神,方想到挥剑去砍,悔在初遇时未亮剑示威。 这一砍的功夫,那豹竟趁他单手分神之际往后迅速牵拉出半米,躲过了它的剑。他不甘心,想再砍还是隔着獐子的距离,多半还是砍不中。他料想即使松开猎物,花豹速度再快拖着几十斤的猎物也不会比自己快哪去,于是索性将獐腿往下一坠随即松开,目的分散豹的注意力,接着跃起使一招“乘风破浪”向花豹面门刺去。花豹猝不及防,在这一瞬直接丢掉猎物往前下方一钻,同时伸出利爪向刘韦枫脖颈抓去。 刘韦枫这一招使得很活,在花豹下钻的刹那同时变招,剑尖跟着下滑刺中了它后颈。可自己却也没躲过对方的一抓,左胳膊因护住脖颈而被抓伤。 那花豹受了伤便不再纠缠,吼了一声倏然遁去。 刘韦枫虽受了点伤,靠自己实力保护住了到手的猎物,大感欣慰。查看了下爪印,并无大碍,挤了挤边缘的血以防病毒感染,然后扛起獐子飞奔而回。 一路安稳,并未遇上其它野兽。 回去后先将伤口消毒。将獐子剥皮剁块,用石锅烹煮,其余剔骨拆肉,如之前般腌制晾晒。煮肉的时间也不想浪费,打坐调息以修内功。……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章 洞中之洞 堪堪一月余,石刻之日月教功法已习练完毕,尚不熟练。 整日得练功、打猎的锤炼,虽然全身伤痕无数,但感觉武功和劲力都非之前所比。他感恩这尊骷髅,对他的遗愿一直耿耿于怀,此刻觉得应尽力为他完成。于是在骷髅下作揖再拜,道:“洞主前辈,我现在就试着按您遗愿将您敛葬,请恕动您法体,若不慎有失恳请莫怪。” 于是开工,先将那两块短石板挪到洞中的东南角,又试着搬那长石板,可怎么都挪不动,原来立着的石板果然在受力,那块悬空石板估计只嵌一小部分,而且槽开的稍大,又靠这三块立石板为柱支撑,嵌入跟顶住的位置恰到好处,一嵌一撑刚好保持水平,如无立柱那横石板登时便滑落。那三块立着的石板本身很重,又顶住了上方的悬石板加一具骷髅,可想而知,所以要先从上方着手。真不明白他既然期望别人帮他,又为何这样设计,真非常人。 他搬来石桌踩上去,欲将骷颅整尊搬下,可骷髅无筋,骨架已散,想一次整体挪走不易,分块搬又对死者不敬,若费力将上面石板从凹槽猛然抽出,必重重一摔,自己根本无法hold住,那枯骨破坏的更加不堪,如何是好? 如有薄板之类,可以先缓缓塞至枯骨底部,直至全部托住进而转移下来,可这里是荒山野林,哪有那种薄板啊?外面树木倒不缺,可自己没有相关工具,只有一把剑,即使劈出小块木板也无法拼接成大张,要想做一个足够长宽的薄板,得砍一颗大树干,自己又非木工,耗工耗力不可估量。 又思索一阵,决定砍一些圆木。山林间树种繁多,找些像白桦树较直的木材不难。 他每次选定树木后,像平时练剑一样,只是将剑招运气用以伐木,脚腕粗的树干三两下便可斩断。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已砍伐一堆树木,稍加修理后搬运洞中。 将三根根据所需砍削后,斜顶在悬空和直立石板的角中,如滑梯,用以卸力。其余树木都截成一米余,如铁道枕木般自石板处铺向洞之东南,作搬运石板的滚木之用。 他踩在石桌上,将那具骷髅慢慢前移、放平,动作轻柔力求保持原状,怕一会搬动石板时将枯骨跌散,那石板悬出的部分长度刚够。 准备工作做好后,他抓住那悬空石板后头,先是左右磨动,进而边磨动边慢慢往外抽,并未觉很费力。眼看石板已全部自槽中拉出,前头慢慢搭在立石板上,他已感觉到石板的重量,双手托着渐感吃力,遂改成肩扛,小心翼翼。 待平石板前头“走”过最后一块立石板,果然顺三圆木下滑,而且滑势很快,刘韦枫只得缓缓屈膝后退并用力前顶控制下滑速度。直到退到石桌边缘,慢慢迈步下来继续控制,石板很低时复改成双手托石,伸脚将石桌往左侧蹬翻,最后使石板缓缓稳泊在滚木之上,那枯骨一丁点都没震荡散架。 他长出一口气,摸了下额头的汗,暗赞自己:“真是机智如我啊!” 之前仰视无法看清悬板上面物事,原来紧挨着枯骨的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一些古钱、碎银之类,当年大概放在身上的,衣服腐化后散落在石板上。 刘韦枫突然发现这块有枯骨的石板面上四条边内侧都有开好的条形槽,槽宽貌似刚好和石板厚度差不多。他明白了,定是这人生前设计好的石棺,这块石板本就是当做棺底的,其余几块除了两块短的应该也有槽。 接下来的工作不用顾忌骨架会散,即使费点力气也觉得相对好做。将那石板连同枯骨一块滚运到东南角,慢慢抽掉滚木后固定棺底方位,接着搬运其它石板。 没有了上方的压力,那些立着的石板很轻松放平、搬运,内面果然也有槽。第二块运过去后先靠在山洞南壁,得等两三块相互支撑方能侧立住,稍有不慎会向棺内倒去而砸到枯骨,不堪设想。 两块短的分立在两头,分别靠东壁和南壁,因相对轻,方便随时拼装。 第三块长石板侧立嵌入底槽后无可固定,刘韦枫只得用腿戗住,并用一手固定,另一手费力将短石板牵拉,最后双手提入槽。三块石板均入底槽后,短板又分嵌两长板的槽中,已然形成固定,不再需要手扶,他顺利将另一头短板拼嵌完成,更为牢固。 最后一块石板是棺盖,之前其它石板挡住没在意,果然比前两块为大,一截竟嵌入山洞地下!如此三石并立时才齐平,也必是事先人为。 刘韦枫感叹这洞主工于心计,弄这么繁琐却是为何? 在放倒棺盖后他一怔!洞内本光线较弱,东面石壁黝暗,那棺盖原靠之处更为漆黑。他凑前仔细观看,天呐,后面竟然还有洞!洞主费尽心思、气力的设计,看似多此一举实则为掩饰此洞,这洞中洞一定有料! 洞太黑,让他颇为恐惧,他决定先将石棺盖封好再去一探究竟。 有滚木之助,棺盖运将过去不再是难事,如法炮制。但封盖几乎是一项纯力气活,棺盖太厚重,直接用蛮力先上一头,再慢慢滑推过去虽有这个能力,然怕本是按槽扣在一起的棺体会因重压或受力不均而开散,那破坏力大了去了,前功尽弃不说,洞主骨骸必砸成齑粉,惨不忍睹。 他思索良久,决定去找些藤蔓、树皮之类的做成绳子,将棺体横着捆扎固定。之前砍伐的白桦树多被截得太短,只剥了几根长些的树皮,又出门砍剥了些,夹杂点儿软藤开始编做马尾辫式的粗绳。这种绳简便易做,比两股的结实,且每股用完可以随时续编。 用了近一小时将绳材基本用尽,他沿棺口边缘往下缠起,绳长竟能围棺体四周圈有余,勒紧后打结。他掰、压等试了试,果然牢固。 他看了一眼棺底的枯骨,作了个揖,当真欲封盖算是道别仪式,未动其匕首、钱财等物,本就算陪葬品,视为对洞主尊重,只是那把剑算长期借用了。 他将石桌移至石棺尾后方,约留半米的空隙。石桌上横了三根圆木,连木高度略高于石棺,三木散开均匀间隙。他费力将棺盖头部掀起,先搭在石桌的西边缘上,接着从棺盖侧面将其往上攒移,最后跳到石桌上左右扭动牵拉棺盖,使之倾斜角逐渐变大。 待高出石桌的部分达到设想,他将棺盖头部下按,尾部翘起,然后继续下压到一定角度,自己从空隙处下到地上,慢慢控制棺盖使之逐渐平放于石桌的圆木上。接着平拉棺盖使其往前滑移,待前头触到自己身体时从空隙出来,在北侧控制其前移。 第一根圆木从空隙处滚落后,棺盖前头已搭在棺口上,他便站在棺尾后,以圆木为支点按压棺盖尾使前头再次抬起,然后前推。随着棺盖的前移,按压的力臂逐渐变短,他越发难hold住前头的重量,同时第二根圆木即将掉落。 于是他松劲使前头搭在棺口,擦了擦汗,然后不压反抬起棺盖尾部使其与圆木分离,用肩抗住,先用手将圆木回拨至石桌之半,然后用力蹬石桌前移,使其慢慢紧靠在棺尾部后,重新放下棺盖尾复按压前推。 这下更容易了,等再次压不住时,棺盖已基本遮住棺口,他挪开石桌,将棺盖按槽扣好,丝丝合缝,感叹洞主还是为优秀的石匠。 刘韦枫解开绳索,移走石桌,清理出圆木后,欣赏起自己的“作品”来,“完美!”他大赞!心中充满了成就感。终于帮洞主完成了遗愿,其后的日子在洞中练武、住宿也觉得心安理得了。 在这没有科技的荒野山林,单凭原始的生产力,自己费了洪荒之力才将石棺拼装成体,难以想象那洞主是如何采石造板、开槽搬运,并将棺底镶嵌在两米之高的石壁中,真是奇人! 这一番劳作耗费他不少气力,胡乱烧烤了点东西吃过,拿手电筒向洞中洞走去。 这洞约有外面的三分之一大,周圈密密麻麻的也是石刻,洞门内侧立着一把剑,别无他物,没看出此洞有什么特殊。 “难道洞主想掩饰的玄机在这些石刻中?”他暗暗思忖,将光打在洞壁上,想从中看出点端倪。先大致环看了一圈,发现洞中大篇幅的较为整齐有序,而洞门左侧有几行字较为孤立随意: “然仇人皆老死,方知流年数十,世事变迁,呜呼哀哉!负仇恨苟活半生,幸垂暮释怀,返洞升天。有缘入此洞者,聪慧且情义之辈也,可得我衣钵,笃学勿怠,当至驭剑剁石如泥之境方可出山,赠汝青阴,当尽毁内外石刻,勿贻患于奸恶。清静扬善,忌为非作歹,好勇斗狠,须知山外有山,道法自然,无为而无不为。”――宋黄裳。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章 九阴真经(上) 宋―黄裳?原来外洞抹去的是个“裳”字,宋离两字有较长的空隙,可能不是姓的意思,难道是宋朝?觉得黄裳之名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 他拿起那把剑,比洞外的沉的多,皱着眉双手将剑伸远去拔,生怕锈迹太多溅进眼睛,可拔开后发现那剑并未生锈,通体发黑,又似暗绿色,剑刃虽不显太锋利却有股寒气,剑身靠柄端刻有两个字:青阴。这应是一把好剑,多少年来完好如新。赠汝青阴,原来是赠这把剑。 他又循石刻看去,找到大概篇首之处,“九”、“阴”、“真”、“经”四个竖着的繁体字赫然在眼前! 《九阴真经》?……不会吧? 刘韦枫一阵愕然:《九阴真经》?……黄裳? 他总觉二者有一定关联,脑中反复搜索,最后停留在《射雕英雄传》老顽童的叙述中好像人和事迹都吻合。他不就是传说中《九阴真经》的作者吗,不会是巧合吧?还是谁的恶作剧? 黄裳本是北宋末年朝廷文官,因奉命刻天下道教典藏,唯恐出纰漏遭杀身之罪,便逐字逐句极为细心的校读,不料想读得几年下来,居然便精通天下道学,更因此而悟得了武功中的高深道理。他无师自通,修习内功外功,竟成为一位武功高手。后奉旨剿灭日月教,日月教不乏武功高手,众教徒打起仗来更是人人拼命,而朝廷官兵多数贪生怕死,打了几仗,一众官兵接连吃败仗。 黄裳心下不忿,便亲自去向日月教的高手挑战。打死了日月教的几个法王、使者。哪知道他所杀的人中,有几个与武林中名门大派颇有渊源,于是被各大派寻仇,他寡不敌众受了重伤,拚命突围才逃过一劫,躲在不毛之地,仇家随后将其家人悉数杀死。 后黄裳逃到了一处深山穷荒绝地,躲了起来。将那数十名敌手的武功招数,一招一式全都记在心里,苦苦思索破解之法。终于所有敌人的武功路数尽皆被他破解。又创出了包含普天下各家各派功夫的武学,此时他料想这些敌人就算再一拥而上,他也对付得了。于是出得山来,去报仇雪恨。不料此时的仇家均已死去,方知隐居深山已几十年。 黄裳感叹自身已老,再无争强好胜之心,潜心修道。为恐自己多年心血不可就此湮没,便将自身所学以梵文著上、下两本书经名曰《九阴真经》传于江湖,其人不知所踪。 假设《射雕英雄传》真有其事,按照老顽童的叙述,一切惊人的吻合!那么,这里就是《九阴真经》作者黄裳几十年隐居的山林! 刘韦枫觉得滑稽的有点可笑,又笑不出来。难道自己穿越了?有了奇缘,练得上乘武功秘笈,要混迹江湖的意思?看来这可能是穿越北宋的节奏啊,《九阴真经》已流入江湖!岂不是南帝、北丐、东邪、西毒、中神通的时代?不知第一次华山论剑了没有,真想目睹下那盛况和各位武术宗师的风采呢!根据石刻风化磨灭的痕迹,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停驻在哪个朝代。 刘韦枫突然不知所措,一阵发呆。他想到从洞外较高处的石刻、洞门的发掘、采石造棺的设计、石板横嵌高壁等等,就算不是通八卦、晓阴阳,也一定具备超强的能力,就凭临死还能爬那么高,普通老头断难办到,习武是必然的!这一点不光从遗骸旁有兵器得以肯定,更重要的是自己已从石刻中获益匪浅。 如果真是黄裳本尊,他真是武学奇才,凭自己对武学的痴迷和悟性,在敌众我寡的凶险战斗中,不光应对,还能对对手的武功招数及变换记得如此深刻,到后来能推理完整,并达到洞悉各门派武学精髓的境界,他本人完全就是武学的百科全书啊。难怪当年那么牛逼,攥写的一部经书在《射雕》和《神雕》时代风靡当世,屡屡上头条。 一月余来,日月教武功已获益匪浅,练就这部《九阴真经》岂非脱胎换骨?于是逐字看去: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前面几句果然跟小说、电视上如出一辙,后面却无从知晓,感觉石刻要详细的多,有图画还有注解、练习要点等,比光看文字好懂的多,直看得刘韦枫心驰神往,即刻照诀练习。 内功修习法门在基础之篇,和日月教的不太一样,什么“……意随两掌行当中,意注丹田一阳动,左右回收对**,双掌合什当胸作,真气旋转贯其中,气行任督小周天,温养丹田一柱香……”等等,他背诵一段后便熄灭蜡烛,按法凝神、呼吸、吐纳,行气十余分钟后,感觉周身有气流动,微热,越来越有规律。再点蜡,再修习……渐渐入境闭眼,直感独立于宇宙之间,林鸟的叫声渐渺,万物似幻。 …… 又过约两个多小时,刘韦枫睁眼起身,像刚从梦中醒来,周身暖融融的气流,直感浑身精劲饱满,远胜昨天,想大声呐喊或快速奔跑一下,却都忍住了,吃了点东西转为习练九阴轻功。 轻功虽和日月教的有所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以很快领会,背熟要诀后,熄灭油灯出洞练习,半个多小时后便能拔地丈高,奔跑跳跃迅捷异常,可沿陡峭山壁走上十余步。 这可如何了得?若出山回家后参加跳高比赛也能破世界纪录啊,即使不做医生,奖金、荣誉足可享用终身啊,幻想一阵,便越练越有劲,慢慢技巧纯熟,可在空中做翻跟斗等花样,练到天黑。 回洞后,刘韦枫手持燃蜡顺洞内经文观看,边看边思忖。 这《九阴真经》口诀中有玄功和正功之分,玄功、正功又各分为数重,又有九阴真经续篇、外篇等,可谓包罗万象,除了内功和轻功,还有龟息闭气神功、点穴、暗器、拳术、掌法、剑法、刀法、鞭法、指爪、擒拿、疗伤法门、催眠等领域,其内容精奥无比,虽然义理艰深难学,精通其中任何一门绝学可独步武林。 总纲诀:为九阴真经之精髓,精奥无比,能将修真之士所遇的幻象之类转为神通,又纠正了道家武学偏重阴柔的流弊。…… 易筋锻骨章:属养气归元的根基法门,练成后功力等方面均进展迅速。大致要诀为: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不但有打坐修炼的静功,也有由外而内的动功。易筋锻骨,移穴转脉,跟自生经络殊途同归…… 螺旋九影:为九阴上乘轻功,集身法、步法、罡气于一体。可纵身六丈,凌空滑行十八丈余,踏行步履如飞,日行千里,更可凌于树梢之上,穿梭跳跃于丛林上端,攀岩更如壁虎游墙。身体周围有一层自然罡气,可攻击外敌。练之上乘可幻化出九个身影,横空挪移,其聊不为,以气行之,扑朔迷离,令敌无奈。 疗伤诀:……系为疗伤之用,亦能用以增加功力。 点穴篇:内功点穴之要旨、……并述在易筋锻骨章中移宫换穴基础上,可将要穴以内力封闭,即使在被人点中穴道或闭塞时,可于瞬间以流息内力自行冲开等,即为解穴诀。 暗器:将空间化成廿四个方位,练就超强的眼力、耳力和判断力,准确发射暗器,并能捕捉暗器破空利啸之飞径,以最快的速度躲避、击落或接住。……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十章 九阴真经(下) 收筋缩骨法:……本为最下乘功夫,是鼠窃狗盗的打洞穿穴之术,但练到最上乘,却能将全身筋骨缩成极小的一团,就如刺猬箭猪之属遇敌蜷缩一般。 飞絮劲:属于一种卸力的巧劲,可将对手强劲的攻击力化为无形。 蛇行狸翻:即便在地上翻滚,也是灵动异常,是擒拿御敌的基本法门。……类似于当今的柔术。 移魂大法:为摄心术的一种,实质有如现代的催眠,能用来对付武功高强,但心志不坚的对手。 手挥五弦:伸五指在对方手肘轻轻一拂,使对方手臂微酸,全身消劲。 刀法、剑法:乃灵巧至极,但出招凌厉狠辣,刃中带气,很难破解,尤为上乘。源于天下正宗武学,根据实战逐渐改进而成熟,已不局限于任何招式,见招破招,先发后发均能制人,无招而能化招,有五字要旨:静,感,辨,迅,准。…… 白蟒鞭法:使用极长的白蟒鞭,加内力驱动,如灵蛇出洞,伸缩自如,灵动之极。…… 大伏魔拳法:刚阳之气重,与九阴武学的一味阴柔并不相同,稳实刚猛之气,招数神妙无方,拳力笼罩之下,委实威不可当。…… 摧坚神爪(九阴白骨爪):威力奇大,先凝神运气,以十指撕抓拉击;练到一定火候,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飘忽灵动,变幻无方,但举手抬足之间却是正而不邪,态拟神仙。须与相应道法结合,方可除戾。若恶人习之,罔顾道法,则为阴毒之功,后患无穷。……他知道小说中梅超风、周芷若用过。 摧心掌:先于止水中运行丹田真气用以抗水之压力,勤于行功,练至待体入水,而衣不湿为初成,然后找有流动河水中练,急流下练,而衣不湿为大成。发真气击人,中此掌者,外在并无任何伤痕,但内里的五脏六腑已然碎裂,是为催心掌。 无形掌:乃天下掌法之魁,招数虚虚实实,双掌影影绰绰,对手难摸虚实,破绽顿露,发掌于无形,看似阴柔软绵,实则后劲无穷,中掌皆内伤。…… 传音功:发声以超强内力传出,方圆百里之内皆可闻。 鬼狱阴风吼:此功属内功之高乘,为音波功的一种,是以音伤人的奇功。本功不但可以音伤人,以音索魂,也可以音布罡气,其威力无比,其音如地狱鬼吼,阴风阵阵,使人不攻自退,不寒而栗。听吼之人若内力不足,且不堵耳,必七窍流血。 无相音罡:就是音罡无形的意思。音罡它是一种不同于罡气的东西,其秒音无穷,不但可防敌护体,也可以音控他人或给他人治病。其练法需把“九阴神功”的“先天真气”与“鬼狱阴风吼”之音合二为一,须多练而自悟, 隔山降龙:隔物可以内力攻击物外之物,而沾物不伤。 排毒诀:毒一入体,可即刻以真气将毒素凝结而不散,并将真气倒行逆施,并使毒素自伤口逼出,亦可逼至上气道,自口中吹出。还可逼于双手,中指凝指气,可使毒血渗出,同理能排酒。 …… 每一种武功都堪称绝技,修炼诀窍在石刻上都有详细图文解释,传世的《九阴真经》书籍远不如这里记载的多、精、广。 总纲诀是通往“神通”的钥匙,所谓三分学七分悟,悟性因人而异,功效亦大相径庭,若悟性极强,可早攀登峰造极之境。武侠小说中大概是黄裳怕真经落入坏人之手贻害武林,刻意将总纲诀译成梵文,让人捉摸难透。这里黄裳却用的全汉文,并刻有很长篇幅的解释图文,给修炼者极大帮助,无异于登山走捷径,避免误入歧途而走火入魔。 刘韦枫握紧了右拳,暗下决心。 在经文的最后多出几行小字:“有缘得我衣钵者,当熟记石刻后销毁,勿流患于奸恶。勤加修练,功法自成,惠己惠人,功德无量。” 刘韦枫粗略浏览完石刻后吹灭蜡烛,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想想黄裳的平生际遇和伟大的篆刻,不禁感慨其武功卓绝被后世传颂,但英雄末路孤老于此,又无限凄凉。自己一定不辜负他的遗愿,学好石壁上的武功。 《九阴真经》乃天下武学之正宗,是黄裳数十年的心血,无论在《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还是《倚天屠龙记》中,但凡沾点真经边的都成就非凡,何况整部无删节、加注解版经书?所以是此间练功,舍它其谁?于是继续发奋,除了内功、轻功、剑法外,所练内容又涉猎了剑法、暗器、白蟒鞭法等…… 那经文经黄裳注解,加之刘韦枫天性聪明,上手很快,他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风雨无阻、昼夜不断。 他曾登顶多处山头,手机仍无信号,连个报平安的信息都发不出去,最终电量耗尽关机。他有个不好的预感,多日来打猎所见告诉自己,山貌已非最初入山时模样,人迹难觅,荒野多兽,到处呈现着原始状态,从经历了流行坠地的夜晚后就全变了,天上也不过个飞机什么的,自己是不是穿越到古代了? 在练功之余他反复思考、推敲,在这荒山野林难有什么有价值考证的东西,除非能遇到人,可恨并未得见。 他想,假如真穿越到了某个时代,唯功有所成方能立足,上天给了自己偌大的际遇,断不能负;假如仍是迷路没有穿越,家人必定万分着急到处找寻自己,会发现流行坠地着火的山头,但找不到自己的尸体家人仍会抱有希望,待自己练就一身上等功夫回去,即便荒废了学业又如何?奥运项目随便参加,金牌拿到手软,到时还不得成为国宝级运动员?何愁不能孝顺爸妈?他默默祈祷:“爸!妈!孩儿平安,很想你们!原谅孩儿不孝暂不回家,此间的隐忍是为了最大程度的报答你们!” …… 天尚热时,即使腌制的肉也不能存放几天,为求新鲜他每日都去捕猎,一般是野鸡、野兔,有时遇到溪流还能捉鱼。深秋以后食物即可储存,猎一只鹿即够十天食用。 入秋以后的森林万籁俱寂,刘韦枫久处其中辨声打猎,并随着内力修为的增进,逐渐变得耳聪目明,方圆一里内的猎物的动静能准确听清,甚至连附近昆虫爬行的声音耳朵照样捕捉到。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夏日山洞蚊虫太多,他唯有时刻周身溢出半寸气流,使蚊虫近不了身,倒也增加修炼内力修为。 待到寒冬,白雪覆山,奇寒无比。刘韦枫虽练就了一定内力护体不觉甚冷,但不能使身体时时处于消耗状态。幸亏他早有准备,在秋末即用兽皮做了几件粗陋的冬服,还用木材、藤蔓和兽皮做了扇洞门。有时生一堆篝火,暖意融融。 他发现练功的时候以内力抵御寒冬,竟事半功倍,他想或许跟《神雕侠侣》中的寒玉床效果一样吧,更加欣喜,干脆在洞外修习内功。他又试着用九阴真经睡觉修炼之法夜晚睡雪里,早上起来周身雪未消,而身子未僵,反而暖融融,精气神十足。夜间修炼之真气因御寒而倍增,却敛于体内不发散,护体恰到好处,跟夏日刚好相反,很是神奇,遂每夜如此。 动物们似乎都销声匿迹,只有少数为了觅食涉险出洞。刘韦枫有时都要翻越多个山头寻动物足印。山林的积雪深浅不一,陡峭的山坡还挂着厚厚的冰川,溜滑难攀,他却不以为意,反而感谢这些困难,让自己的轻功得以发挥并提高。 春风再来,山花烂漫,山林里春意盎然,飞禽走兽又恢复了的喧嚣,他又得以力挽狂澜。 九阴真经经文刘韦枫早已记熟,尚不能融会贯通。洞内无论昼夜都甚黑暗,初时,他借助于烛火观看经文,后来为了节蜡慢慢习惯在暗处辨认并用手摸判断,晚上为了节省而不点灯光,又得以打猎的锤炼,三季过后竟有夜视之能。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十一章 乐享其中 这些时日,食物殆尽即去打猎,在练武初期,狩猎多半靠运气,还学猎人一样设计些陷阱,弄些竹制弩箭。随着武功修为的增进,打猎越发得心应手,慢慢成了他的娱乐,多数时候并不猎杀猎物,而是追逐赛跑,亦或跨其背穿越森林,乐在其中。高兴时以内力吼两嗓子,鸟兽尽逃,以至方圆数里山林几乎无猎可打,所以他平时还是哼情歌怡情。 再后来,打猎不光凭轻功、步法、剑或暗器,还结合蛮力。正因他白日练武、夜眠修功,一周三打猎、顿顿食野味,且最多烤或煮个八、九成熟,有时在打猎中渴了喝新鲜兽血。他已长得骨骼粗壮,肌肉健硕,个头又长高了一点,端的是魁梧奇伟,好一个野性十足的man!劲力陡增。 勿看诺大个身躯,竟动若脱兔,轻功施展起来飘然如精灵,迅捷的花豹能轻易追上,而且在出招的速度上胜过丛林的一切动物的攻击速度。长期跟猛兽实战,他在武功中自然创了些特殊招式,可以徒手撂倒黑熊、踢翻猛虎。很多山头的大型猛兽都遭过他的暴揍或戏谑,但他几乎不杀它们,只当试招或比脚力的对象,不然没得玩了。 多处山头的丛林之王、霸主都沦为千年老二,他哼的温柔情歌对于它们简直就是瘟神的魔咒,听到或见到他人必远遁。有的很识时务会“俯首称臣”,比如狼群之王都懂得摇尾巴,祈求不被追打。他早成了这连绵无边山林中食物链的顶端,他自称“山林之龙”! 偶尔心血来潮借着超乎常人的夜视和听力夜间狩猎。 尽管优势越来越明显,刘韦枫并不滥杀,不管捕猎飞禽还是食草或食肉的走兽,都严格遵循森林生态平衡规律。有时猎杀猛兽也是不得已,那就在食草动物荒竭时,看哪个倒霉蛋敢惹他了,曾杀过一只老虎和一只花豹。 他每日流连于山间,这里物产甚为丰富,有很多野果、野菜、菌类和药材等,只是自己所知有限。他平日以肉为主食,以野菜、野果、山菇、木耳等作为副食增加维生素。野菜、野果的采摘较为日常,只是蘑菇种类繁多,他曾中过一种花菇的毒,幸得真经逼毒之法逼出。后来慢慢学会分辨,往往有毒的蘑菇颜色鲜艳,有的怪异,闻着发臭或者有特殊味道,摘下后一段时间会变色等,而无毒者往往是白色、茶褐色,伞盖下不发黑,有淡淡香味。运气好时还能采到猴头、灵芝、山参,他自觉食之倒有助于功力的增长。 他对药材的记忆得益于中医课程上的一些中药材的插图,很多在山林间能找到原型,他平时都留心辨认采摘。时有不慎遭猛兽、毒蛇或毒虫等咬到,能就地取材处理伤口,再逼毒。 为丰富生活,他用竹子做笛子和箫,一开始做出的非常拙劣,好在山间竹材应有尽有,反复研究试做了数次,直到各做出一把音准较为满意的为止,笛膜也取自于竹,箫却不用。练功打猎之余便吹上几曲,这得益于一位喜欢玩音乐的室友,吉他、笛子等都耳濡目染一些。笛音清脆明快,催人奋进;箫声低沉悠扬,吹来无限感怀,正所谓“箫外月,梦中云”。是以他白日弄笛晚上抚箫。 “玉箫声断没流年”,日积月累,不光武功增进,吹奏水平也空前提高。 后来突发奇想,试练传说中黄药师的杀技,试将内力融合乐律。起初毫无效果,他坚信虽为小说虚构,但内力和音律有一定相关性,故而每日坚持,对小树吹,打猎游刃有余时在兽群里亦吹……苦练月余果见成效,两米外的小树竟能随吹奏旋律晃动!慢慢掌握技巧,能将内力发挥的淋漓尽致,远可震慑猛兽,近则把猎物震得瘫倒,粪尿一地,颇具杀伤力。每日吹奏,成了修习功力的又一途径,只是洞内外及周边连个昆虫都难觅。 …… 九阴真经的功夫愈发熟练后,再看石刻上其他门派的功夫,端得很low!果然九阴真经最强大,难怪在江湖中弄得血雨腥风,多少武林人绞尽脑汁、用尽手段都想得到,更有为此发疯甚至送命者。刘韦枫感叹自己真的是赚到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了解下各门派的武功,以博其识。逐篇习来,轻而易举,除日月教长老和独孤两篇外,洞外石刻不到一月就尽数熟知。 日月教长老功法分为掌法、剑法和杖法,大概是当日黄裳攻打日月教时,所见或与之交手的三大长老的功法吧,刘韦枫一开始虽习过,那时对武功仅一知半解,重新研读感觉此功法独树一帜。与中原各派武功无论从招式还是内功修炼均不是一个方向,招招出其不意,奇妙中带着狠辣,普通门派武功对之根本无胜算,堪称上乘武功。又习练了几日更能融会贯通,感觉威力难挡。 最后心思落到了独孤那篇,题目即未命名某某剑诀或者剑法,文字亦模棱两可,显然黄裳前辈也没完全参详明白。刘韦枫更是一头雾水,根据石刻练了三天仍不得其要。 他想到颓废时曾读过许多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关于独孤九剑在《笑傲江湖》中风轻扬曾传授令狐聪,剑法奥妙无穷,能在对敌中找出破绽迅速制胜,即使面对葵花宝典这样无破绽可循的武功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大概有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气式、破箭式等。《神雕侠侣》中杨过曾被神雕带到独孤求败的隐居处,在峡谷的怒涛中以玄铁重剑练就了排山倒海般的另类独孤剑法。 他极力思索风轻扬传授令狐冲的场景。独孤九剑,每一招都变化多端,光第一招‘总诀式’就三百六十种变化,内容大致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剑法岂止涵盖天干地支以及五行八卦啊!将剑法各种招数使将纯熟,临敌却不能拘限于招数,因招数容易卖破绽。 独孤九剑讲究料敌机先,记得那‘破刀式’讲究以轻御重,以快制慢。敌人刀快,须比他更快,你料到他要出甚么招,却抢在他头里。敌人手还没提起,你长剑已指向他的要害,他再快也没你快。任何人一招之出,必定有若干征兆,所以临敌经验也很重要。 这剑法实在深奥,如果知道所有剑法口诀,必然可成,可眼下根据黄裳抽象的石刻、自己飘渺的记忆,所知甚少,只待慢慢去悟。自己姑且总结为剑诀“四字方针”:快、活、准、气。快者,料敌机先,以快制慢,将敌招扼杀在摇篮中;活者,招数不可拘限,不可用老,随机多变,虚实莫测;准者,实招靶向明确,剑无虚发;气者,气场强大,临危不惧,剑招气势恢宏,力压对手。 通篇研习完黄裳石刻后,每日参详,感觉天下武学各有所长,却殊途同归。又过得一月,刘韦枫豁然开朗,对九阴真经的功夫又多了几份悟性。 接下来的时日,刘韦枫依然潜心修炼各种武功,力求精益求精。他知道凡事熟能生巧,精则见其秒,是以昼夜不停。业余时间打猎为乐! 兵器除剑以为,他以藤蔓代鞭习练白蟒鞭法,练将起来,飞沙走石,端得威力无穷。以木棍习练杖法亦能攻守兼备,气势恢宏。以菩提子和石子练习作暗器打猎,辨声而发,百发百中。 和很多侠客一样,他最爱剑,每日一半时间练剑,另一半才是其余武功。 他对洞内外石刻所有的剑法还作了研究,发现各门派及日月教长老剑法中最凌厉的剑招和九阴剑法中的部分剑招颇为相近,定是黄裳前辈创剑法时博众之长并加以创新之故。 他试将九阴真经的剑法、日月教长老剑法和自己的剑法“四字诀”结合来练,试图自创一套自认为实用又趁手的剑法,可无论怎么突发奇想的刻意增减,总觉有冗赘或残缺之感,无出九阴剑法其右,更对黄裳前辈佩服! 是啊,所有武功秘笈都是黄裳亲手所刻,并反复推演,从而创出了更胜一筹的武林绝学,必然是石刻各门派的武功除了独孤九剑外无出《九阴真经》之右,这可是对武学的天份加上数十年隐居潜修,呕心沥血之功啊!自己未出茅庐的一工科男实难望其项背。 但任何一种剑法按自己的“四字诀”来练却并不冲突。刘韦枫用心研习,且练且悟,兴趣加勤奋促使让他进境神速,练起剑来渐渐感觉剑就是自己之手,自喜不知是否传说中的人剑合一;剑花挽过,一米开外落叶簌簌,又喜不知是否为剑气……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十二章 山野混战 时光荏苒,忽忽又到夏季。他已在山林中,春夏秋冬各历一遍,刘韦枫已完全适应山林的生活,一年来对武功之道一边研习,一边在丛林中与凶狠迅捷的猛兽实战。此刻武功俨然纯熟。他想再过得半年,待打猎淡季就出山。 这一日,他在巡山时远远听到像群居动物的喧闹,几个纵身过去,原来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山坡有二三十头羚牛,两头公羚牛正激烈撕斗,牛角撞得“咔擦”声响,火药味十足。周围有悠闲的母羚牛和小羚牛,或吃食、或玩耍。 这是一个羚牛群啊,多是庞然大物,猎取无法存放是浪费,刘韦枫蔽在丛林筹划着该对付哪一个不大不小的家伙,蓦然发现一只母羚牛屁股朝向这边……原来那俩货是在争夺这特殊的行驶权利,亦或是争夺首领,但那母羚牛无疑使胜利者的福利。 刘韦枫一阵春心荡漾。他本未成年,情欲却过早的被学姐开发,平日里光练功和打猎呢,压抑自己的快一年了,尽量不去想和那骚学姐曾经的风花雪月。这一刻见了母羚牛发情,情欲顿如黄河决堤。 他本刚成年,血气方刚,平日里又吃得不少鹿肉,间或食些人参、灵芝等物,精力更为旺盛。看着那母羚牛的短尾一扫一扫的,简直在挑逗,让他心痒难受,一个龌龊想法涌上心头:“你俩别争了,说不得,我要先上一把了,嘿嘿!” 那两只雄牛岭身体硕大,甚为强壮,牛角碰撞的山崩地裂。刘韦枫虽有本事打猎,但想在羚牛群中只控制住那头母羚牛并毫发无伤颇为不易,羚牛群大概遇到危险时首领会带领发起群攻,自己虽有办法避开或可能获胜,怕争斗中败了兴致,情何以堪。 他交感神经异常兴奋,脸红心跳,但还得耐着性子等待时机,可恨那两头猛家伙斗争胶着得如傻逼,要不是怕误了“正事”早上前“拉架”了。 刘韦枫正自焦躁,突然!对面丛林传出一阵异样的窸窣,声音虽小但逃不过他灵敏的耳朵,那声响似乎不属于羚牛群的活动。他循声看去,原来在对面丛林隐蔽处埋伏了一只花斑虎!那虎看着面熟,似乎挨过自己的揍。只见它猫在那里慢慢向一头小羚牛挪动。 让它搅一下也好,刘韦枫心想,说不定能把首领和精锐部队吸引走,自己就更容易得手些,以真虎调假虎离山,想想真没谁了。 那虎逐渐向最有利位置挪动,直到被一只母羚牛发现才猛然冲出,瞬间将小羚牛扑倒,羚牛群一阵骚动,乱哄哄不知所措,哞叫连连,两只不知疲倦的公牛也停止了内斗,哞叫着向花斑虎冲来,随即又有几只公牛跟往,气势汹汹。 那虎虽将约一岁龄的小羚牛扑倒,尚未咬死,见几头灰压压的庞然大物齐刷刷冲来,稍显畏缩,老虎非豹,不会衔叼着拖动猎物,它只有死死咬着小羚牛的脖子,笨拙的后拉,发出“呜呜”的低吼,似在警告敌人,某不是好惹的。 公羚牛眼看离虎越来越近,但脚步也越来越慢。大概起初想用阵势吓跑敌人,却没想到对手很顽固。在约离虎四米远处驻足,形成了对峙。 刘韦枫可没有心思观赏兽斗,趁公牛精英们离开后便施展轻功,巧妙的绕到发情的母羚牛身后,弯腰身子探到牛背上,使其转头不易发现自己,试着触碰牛臀。 其它羚牛看到另类入侵惊的四散开来,那母羚亦警觉的跑开,无论刘韦枫怎么追逐、隐蔽,只会搅得牛群乱撞,始终未能如愿得逞,以致败了兴致。 此时远处群牛正占优势,正在驱赶绕着圈跑不死心的花斑虎,敌众我寡,花斑虎只有打游击的份儿,有时故作反击状,牛群四散,场面混乱。 忽然,花斑虎绕向刘韦枫这边而来!跟前的母牛群又一阵骚动,几头公牛紧追不舍,亦汹涌跑来。刘韦枫未成好事,便迁怒于这群畜生,想教训教训他们,他半蹲着身子混在牛群一侧。 那迂回的花斑虎并没有发现刘韦枫,就要接近时他突然站起拦住虎的去路,花斑虎大概吃过他的亏,竟被吓得驻足想掉头,大概判断后面气势正盛的公羚牛群更为可怕,只得重振虎威,大吼着向前面的刘韦枫扑去。 刘韦枫后退半步,形成弓步桩,待虎扑到,右脚向左划个半弧,身体稍倾,右臂绕开锋利的虎爪,倏然伸至虎的右侧,一记“二郎担山”使出,自老虎侧面将其抗出一丈开外。那虎站立不稳,摔出一个趔趄,刚站起又被刘韦枫冲上去补踢一脚,它吃痛顺势向另一侧逃遁,直奔丛林。看着这丛林的顶级捕猎者狼狈的模样,刘韦枫哑然失笑。 而此刻公羚牛群已然逼近,显然怒气未消,不感激这个异类教训了老虎,却想将气撒到他身上,带着强烈的杀气顶着利器冲来。刘韦枫见状,喊道:“伙计们,来吧!”便不去追花斑虎。一众气势汹汹的公羚牛如排山倒海般涌来,他却浑若无物,待即将被践踏屠戮的一刻倏然翻身跃起,忽地跳起转身坐于头牛身上,双手扳其牛角,心想,先骑着玩会吧。 那公羚牛怒急,上蹿下跳,奔跑摇摆,想甩掉身上的异类。若在一年前,刘韦枫不会超过二十秒便会被重重摔下,但眼下他的轻功今非昔比,并于多日与野**手经验里,早已将武功融汇其中,自悟“沾”字要义。 那羚牛久摔其不掉,慢慢失去了倔性,慢慢不再闹腾,像被驯服一样。 待刘韦枫跃下后,群牛又发起攻击,刘韦枫这次不再避其锋芒,准备实力相抗,有意试试自己的劲力。待羚牛首领撞来之际,弓步站桩稳住脚步,正面徒手抓牛角,想阻挡其攻势,可这七八百斤的公羚牛奔跑中的撞击攻击力何等了得?真乃千钧之力也!刘韦枫虽无所惧,力气也够大,却是难以抵挡,只双手握着牛角,被牛顶得慢慢后退。若不是这羚牛助跑猛攻,或许能抗衡一阵。 眼看其它公羚牛趁机欲袭来,糟糕!和它们拼蛮力,一头已难抗衡,群攻更是分身乏术,只得倏然侧身,顺其牛顶之势奋力一带,竟将那蛮牛摔于前方,“哞”的一声撂倒。随即展开拳脚、内功,或掌或拳或脚,与其他公羚牛交起手来,多好的练功靶子!他不击它们的脑门、脖子等要害部位,光攻击牛臀、牛背、大腿等,有意练招。尽管如此,五六分钟的功夫,那几头不知深浅的家伙已被揍得东倒西歪,爬起后纷纷逃开。 刘韦枫打得兴起,攻击力已非同小可,要不是只求打败它们而手下留情,非得让这几头畜生披红挂彩、缺胳膊断腿不可。 他又趁场面慌乱之际,找到并扛走了已死的小羚牛,他向来不屠杀猎物幼崽,心不落忍,这次只是捡个现成的,若将其弃尸荒野只会招致野兽来分享,或者任其腐臭。 他展开轻功追向老虎的方向,因即使是只小牛,这炎热的天气中自己根本不可能及时吃完,便想着分给那位白忙乎的虎兄,猎物还是人家捕杀的呢,有时对野兽也得讲点义气。 他料那虎不会跑远,因为饥肠辘辘,定会伺机杀回。是以边追边停下来听动静,追了约半里野路便将猎物卸下,取身后背剑将其砍开,想用血腥味吸引花斑虎。 ……果然,不到一根烟的工夫,有动静缓缓自侧方而来。他装作浑然不觉,接着砍肉。那声音起初越来越近,后近近停停,停停近近……那是矛盾的脚步,好似欲作偷袭或抢猎物,又不敢贸然犯险,压力山大。但饥饿和血腥刺激着他要碰碰运气,又继续近一点、再近一点…… 刘韦枫感觉自己几乎到了被猎杀的范围内时,猛地转头,正与那匍匐的虎对视,从那对凶恶的虎眼中,刘韦枫突然读到了惊怕,是的,老虎在发怵,发出“呜呜”低吼,尾巴竟然有点轻摇,天呐!老虎也会摇尾乞怜!只为填饱肚皮? 这只虎他大概揍过两三次了,它本是丛林霸主,速度、力量、技巧和锋利的虎爪造就了它们是天生的捕猎之王,可在刘韦枫跟前,速度慢了、力量无优势了、技巧变low了、虎爪也失准了,所以只有挨揍的份,要是用剑它更占不到半点便宜。 此刻他竟有点同情它,这虎兄在羚牛群里疲于奔波,忙活半日却什么也没得到,而在此刻,明明是虎却失去了虎威,像只偷食的猫。 刘韦枫将猎物的一半用劲力丢过去,那虎先是往后一窜,随即靠近猎物,一边确认是食物,一边又看向刘韦枫,看不出其表情。不知这畜生是震惊呢还是心存感激呢?虎脸看不出复杂的情绪,他也不想费心思揣摩畜生的内心,只笑了笑扛起另一半猎物头也不回的闪人。 虽然在某事上稍显失落,但转瞬即逝,倒是拳打公羚牛,脚踢花斑虎相当过瘾。。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十三章 作别深山 回去后兴致不减,“呼呼”练了一通武,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黄裳尘封多年的那一坛液体抱出洞,坛盖封的完好,开封后闻着果然是酒,观其色泽发黄,但清澈见底并无杂质。他虽从未沾过白酒,倒闻着酒香沁人,想必黄前辈不会珍藏毒药吧,于是抱起喝了一口。 “啊~嚯~”辛辣中带点微苦,随即感觉咽喉乃至一条食道一热,差点呛到。正觉着再难以下咽,后味竟然品出了香甜,颇为受用。于是又喝了一口,这次有思想准备所以没觉得难喝。再喝一口,感觉还行!刘韦枫想,白酒可能就这味吧,多年老窖保存至今应该是好酒。 他来到黄裳棺前,作揖道:“黄前辈,今日喝了您的藏酒,敬你一碗!”说毕用酒在棺头前洒了个弧线,然后又接着自喝起来,就着肉干和野果。喝酒是庆祝高兴,起初是为了喝而喝,慢慢的品出酒香便是为了香而喝,直将那大半坛喝干。不知是否为醉,趁着酒意练了一阵武功后呼呼睡去。 …… 忽忽又过半年,时值严冬,山林又销声匿迹。刘韦枫按自己的计划,打猎淡季即离山。 真经武功他已然纯熟,其他石刻也早尽得其要,只是黄裳遗刻“当至驭青阴跺石如泥之境方可出山,尽毁内外石刻,勿贻患于奸恶”还未遵行,非是火候未到,只是不舍。 他此时施展起剑法,劲力所到,能削石如土。虽功力远不及黄裳,但用剑在石壁上刻几个歪字还是轻而易举的,若用“青阴”剑更是游刃有余。 在此逗留一年半,虽条件艰苦,但每日练功、打猎怡然自乐,感谢苦难让自己成长,并学会了高深武功和丛林生存法,乍一离开颇为失落。 决定临走的前一日,再将洞内外所有石刻仔细阅读一遍,为不留遗憾。将自己的行李及一些肉干收拾下拿到洞外,发现并没有多少家当,只有两张兽皮算是新添置。 他手握“青阴”剑,自洞中洞开始肆意挥洒剑花,剑波如浪,一时间飞石四溅,石刻纷纷划削而掉,洞内“呲呲呲”……“哗哗啦”……响声不断,犹如某工厂车间。碎石落地激起浓浓尘雾,无法呼吸,遂以真经闭气功法,眯着眼继续工作,一气呵成,将双洞石刻清理完毕。接着出洞扫除洞外各门派秘笈以及八卦大字,低处石刻手起剑落,如砍瓜剁菜;高处便施展所学,时而飞身附壁,时而凌空划步,气浪滔滔……一顿饭的功夫洞外工事也完活。 他稍作休息,待洞内弥漫的尘雾沉淀清晰后进洞,将普通铁剑用干草擦拭干净,走到棺前跪倒,朗声道:“黄前辈,感谢多日来的陪伴和授艺,小子欲告辞,一切已遵遗命,希望您在天国依然能叱咤风云,在此为您祈福。青阴剑多谢馈赠,这把铁剑就继续陪您身边吧。”说毕起身使劲掀开棺盖一角,慢慢伸手将那铁剑放入枯骨一侧,复棺后双手合十作揖三下。在棺旁洞壁上用刻道“刘韦枫葬师黄裳处,无财物宝器陪葬,来人请莫亵渎” 刘韦枫欣赏下自己的恶作,力道够狠,石壁基本上较为平整,已几乎无字可辨。曾几何时,这洞内外还满布工整的石刻,凝聚了黄裳前辈多几年的心血,竟被自己亲手所毁,实在可惜,无奈是其遗愿嘱咐。换个角度想,假如若干年后开山,这里早晚会被发现,人人都连成了绝世武功,世界不乱套了?所以销毁有一定道理。 只是石沫碎屑破坏了洞内外原有的工整,显得格外狼藉,遂捡起两个大薄石片,分作扫帚和簸箕,一点一点清理至南崖边缘,虽有武功,竟无用武之地,比之以往,只是不太觉累而已。 没有趁手的工具,导致清理工作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沿南崖边堆成了一个长形的乱石堆,他早有打算,用以试试自己的掌力,之前都是对着山壁和大树练习。他离石堆一米余马步站定,运气聚于双掌,迅速平拍。 “啪!……哗啦啦……”乱石在他隔空发掌的威力下,竟如炸开,随后滚落山下。他接着移动步法“啪!啪!啪!……”一阵连击,那石堆渐渐夷为平地。 几经折腾已耽搁多时,还有石门未封,只得再逗留一日。先做些封洞规划,又随意踱步,最后欣赏下这山坳冬景,留恋下这生活了一年半的所在。 远近的山头依然高低起伏,秃树残雪,错落有致,景色是多么熟识,在这里见证了岂止四季交替,离开在即,又显得异常陌生,陌生到好似从未来过。北风自谷底啸来,山林“呼呼”回应,一阵莫名的悲壮。刘韦枫一直寂寞,这一刻又像来时一样感到孤独…… 胡乱对付一夜,天一亮就起来封洞,他将洞门移出,这门本是设计从内自外塞住的,他将后缘稍加修整,改作从外亦能嵌入,以碎石屑、粘土塞缝,用剑削平,貌似和以前伪装的无异,经年累月后更难发觉。 他终于迈出了出山之步。 洞门封住即为破釜沉舟,不留后路,无论山有多深,路有多远,或者能不能顺利出山,都不再回头。 他展开轻功在白茫茫的山林间穿梭起来,虽多处有雪,但障碍一目了然,较其他季节顺畅的多,况且平时打猎早习惯了这种路况。 他在这深山中盘桓一年半,方圆二十多里都已熟悉,可这山连山、山外山的,不管从哪个方向都没有看到过边,所以根本不知出山之路。他下定决心,只往一个方向走:东! 风餐露宿,上山下山,无论怎样艰难险阻,哪怕翻越结冰的悬崖,他都执着的按指南针所知的“东”方而行,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有出去。饿了烤点肉干,渴了吃雪,累了在大树上休息,裹着兽皮,暗运气抵御寒冷。 …… 终于在三日后的傍晚,渺渺传来久违的吵杂声! 他耳力非凡,这声音当在数里开外,他怕听错,又仔细静下来去听,果然!有人的声音!!! 他早有些疲惫,此刻竟激动的满血复活,循声发力疾奔而去。 又过了两个山头,极目远眺,一处眼熟的景观赫然出现。一座小城!人类!出山了!!!他兴奋的翻了两个跟斗,对着身后的大山长吼起来:“出来了!我出来了!!!……吼!吼!……”仿佛要将多日来的郁闷全都宣泄掉,早忘了奔波之疲,将自己所剩无几的肉干也全扔了,想一会吃顿好饭。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十四章 古街新愁 渐渐靠近,视线下像是一处古城遗址,城墙城门保存完好,城墙沿山而建,好像把整座古城都包围着,再近见城门之上有两个篆体大字:“漢陰”,城门竟有人值守!他笑嘻嘻的自城门进入,好奇的看了看那几个守卫,统一着古代戎装,还有铁枪和佩剑,表情严肃,进城者都唯唯诺诺的很规矩,只有他嬉皮笑脸。 “做买卖的吗?”一个守卫发话,陕西话字正腔圆。 “呃?……”刘韦枫更想笑,认为自己闯入一部古装戏的拍摄现场,不小心当了群演,若因自己的表现而让导演喊“cut!”就显得演技太low了,于是一脸正经的道:“旅游的。” “旅游?”守卫们好似颇为惊奇,“哪里人?” “江苏。” 那些守卫又对他审视一番,道:“进去吧。” 刘韦枫道了声:“谢谢!”进去后忍住不笑,走一段路再回头欣赏下那几个认真的守卫,见他们依旧那么严肃认真,偶尔拦下入城行人盘问,入城者带农具的、拉平板车的、拖着猪羊的等形色各异,被盘问的大都显得憨厚而胆怯,解说着自己台词,且清一色陕西话。 刘韦枫暗道:“演的太尼玛到位了!好玩。” 往里而走,但见亭台楼阁,轩榭廊坊,青砖碧瓦,古色古香,各种买卖陈品透着新鲜和智慧;人头攒动、你来我往、熙熙攘攘,物运弦歌井然有序,一派盛世旷景,仿佛走进了《清明上河图》。一座高楼、一辆汽车都没有,这里的建筑、广告牌、车马和各种物事无一不是古代风格。 刘韦枫乐了,一定是个影视基地,真他妈逼真!道具真强悍,好多电视上没见过的东东呢。人物更是古装打扮,各自忙活,街上车水马龙,一切井然有序、逼真自然。自己头发也已垂肩,倒和这里融洽。这么多群众演员,快到晚上了还不收工?难道拍夜戏?剧组呢? 刘韦枫使劲东张西望,也没看到一台摄像机和一个“正常”装扮的人,恰巧一“路人甲”从他跟前经过,正好奇的看他,于是他问道:“哎,大哥,你们这是什么剧组啊?” “路人甲”被他问得一愣,“嗯???你说啥?” “你们在拍什么片子呢?这么戏阵容这么大,是在拍一部大片吧?” “……” “这是哪里?告诉车站在哪好吗?” “哦,一看您这身打扮就知道是外地人,这里是汉阴,车站?客栈吧,往前走几步就有一家,那条街也有。”说着手一指。 刘韦枫哑然失笑,心道,这哥们真能整,冲他“呵呵”一下便往前走,准备再问。总算道出了地名,汉阴?却是不熟,自是秦岭一代都属陕西吧。这充满浓郁的古色彩的街上,也没有个公用电话。 正为踌躇,迎面走来一中年“龙套”,从面相和稳健的步子判定此人应该靠谱,刘韦枫再次问道:“师傅您好,能不能借您手机一用,我手机没电了。” “手绢?” “手机,电话。”说着掏出搁置一年多的手机让他看。 “呃?……”那人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懂。 刘韦枫微怒,真他妈能装,又没有导演,在戏里还出不来了呢,“那请问这里是哪个地方啊?怎么才能去车站?附近有没有公用电话?” “这是汉阴,我是粗人,小哥说的车站什么的听不明白,告辞了。”说着走过。 刘韦枫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啊?接着朝前走,天微黑了,却不见到处亮灯。很多店正忙着关门,没关门的店铺像“饭馆”、“客栈”之类,门口均亮起大灯笼,里面点了好像油灯蜡烛之物。 “我擦,有必要这么逼真吗?”刘韦枫加快脚步,想尽快出“影视城”,却未如其意。原来这里翻来覆去就两道主街,一会工夫就打个来回,小城外便是漆黑一片,连个亮电灯泡的地方都没有,哪有所谓的城市?车站?他很是失望,难道这里不是在拍戏,还停留在原始文明? 他有点哭笑不得,但总比山林的处境强,眼下只好找个所谓的“客栈”试一试,看看能否住下。想先饱餐一顿饭菜,然后美美的在床上睡上一觉,证明自己还属于人间,明天再想办法回家吧。 他走到西街一家较为宽敞的“太白客栈”门前,徘徊了一阵还是决定进去了。 “这位客官,您一定是从外地来的,累了吧?楼上有雅间,您请!”还没刚进门,就有人打招呼了,“客官,您里面请~!” “店家,这里是什么地儿啊?” “汉阴,陕西路汉阴县,客官您从哪里来啊?” “我江苏的,这里离西安远不远,往那怎么走?” “西安???是哪里?” “陕西省会西安啊,没听说过?” “陕西省会?……呃,您说的是不是陕西路治所长安啊?” “长安也行,怎么走?” “从汉阴一直往西北,有七八百里远呢,骑马或是坐马车得三四日方到。” “……那要是坐汽车、火车或者飞机呢,去哪里乘?” “呃?……小人没听明白。”那人摇了摇头。 刘韦枫又一阵失落,这里处处透着古怪,一点线索都打听不出来,难道整个剧组都是有意在整蛊外地人?于是又试着问:“咱们这大床房住一晚多少钱啊?”压根不相信这道具屋子能提供住宿。 “客官放心,咱们这儿客房都是大床,被褥整洁,茶水充足。单人间十五文钱。” “可别闹了大哥,还真当古代了?人民币多少?到底能不能住?” “客官,我们打开门来就是做生意的,有客那有往外推的道理不是?您打听打听,咱们这店在汉阴是出了名的,从我祖辈就有,住的大都是来往贩卖药材的客商,价钱公道,童受无欺啊。” 刘韦枫有点不耐烦,掏出三张百元大钞递过去,说道:“哥,300元足够了吧?还用身份证吗?”他以为眼前就是一群众演员,用剧组道具捞点外快而已。 “您这是?银票吗?”那人结果审视一番,“没有官府、票号的印章啊?这我不敢收。” 还装!刘韦枫几乎压着怒火,“得了!再给你加两百!”说着又抽出来两张。那伙计还是摇头,无奈的抓着头皮出去了。 此时已快6点,冬季的天色已全黑,依然没有任何电照明,所有光亮之处都是火烛之光。难道,这里真的还停留在古代没有发展?他决定到另一家看看。 在东街找到一家“五福客栈”,进门寒暄跟刚才如出一辙,刘韦枫心想,这他妈是个专门整蛊的镇吗?专门针对我?干脆按他们的套路来,咱也演一演,不提钱的事,不然眼前的家伙又不让住。 “店家,给我安排间上好客房,弄些可口饭菜送房间里。” “好嘞,客官楼上请,跟我来!”说着躬身引着自己上楼。 刘韦枫有点想笑,都是套路,谁不会啊?接着演吧你,练表情都那么单纯,资深群演了哥,看一会拿什么给我。 到了楼上房间,一切流程他几乎了如指掌,电视上常看到啊。他等那认为是群演的小二下楼后,脱了兽皮和鞋子,往床上一躺,“哇塞~!” 一年半来他都是住石床或者树上过夜,此时在铺有被褥的木床上这一躺,真是壤天之别。又左右侧翻了个身,发出“啊……啊……”的爽吟,舒服的竟流了两行热泪。 他的脑中渐渐出现了家的温馨画面:爸、妈和哥哥在餐桌旁笑盈盈的等着自己吃饭,满满一大桌可口的饭菜,还有好久不曾住的自己的小屋…… “客官!~”刘韦枫被那小二轻声叫醒,原来这一会工夫舒服的睡着了。房间香气四溢,他一咕噜起来,桌上摆好了两凉两炒四个菜,一壶酒、一个酒杯、一副碗筷,还有俩热馒头。 他倏的拿起一个大馒头,转圈欣赏了下又闻了闻,垂涎欲滴,遂问那小二打扮的人:“这……可以吃吗?” “是客官您吩咐小人拿些饭菜的,当然可以吃了,您慢用,小的出去了。”说完便出去。 刘韦枫等门一关,先是愣在那里,这可是真饭菜啊,剧组真做饭给我吃?诸多不解。 先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身上有钱,于是乎狼吞虎咽起来,感觉每个毛孔都饿极,馒头真是香甜!以前都不怎么吃,每道菜的味道都堪称极品!抓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无暇用酒杯,顷刻间将桌上凡能入口的东西“清扫”光光。 咂咂嘴倒头便睡,还有被子,好幸福!纵然满身风尘,哪还顾洗漱? 一觉睡到自然醒,瞅了一眼表,已八点多,好一觉!他起身带上行李下楼,看看这“剧组”搞什么名堂。 “客官早!你这是不住了是吧?” “嗯,结账。”心想,还在演,正儿八经的人在剧中了。 “客官,您的食宿一共三十文……” 刘韦枫还未等他说完掏出六百给他,“不用开发票了。”即欲出门,却被店小二拦住,“客官,您这拿的是……我们这是小本生意,只要铜钱或者一点碎银就行。” “你有完没完?有意思吗?”刘韦枫微怒道,“我不管你这是在演什么,我的食宿六百块钱足够了,大爷还有事要办,起开!”说着大踏步出门,将那小二撞了个趔趄。 “哎!~~”店小二急了,冲上去又抱住他,“别走,你还没给钱啊!”这会工夫,掌柜的又叫出几个伙计,纷纷上前抓刘韦枫。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十五章 古今两茫 刘韦枫怒道:“钱已给你们了,想动手吗?” 一个颇横伙计的伙计道:“你吃霸王餐,住霸王宿,不给钱今天别想走!”话音刚落便伸手来抓。 刘韦枫看势头真要动手,他从未给人打过架,虽不惧,但因是第一次,心里“扑通”乱跳。心想,不让你们吃点苦头还没法交代了。待那伙计来抓之前已将店小二摔出三米开外,随即单手捉住伙计的手一拧。 “啊!~~啊!……”那伙计只感自己的手臂如被火钳夹住一般,疼痛难忍,以致全身不敢动弹,只有讨饶的份。 其他伙计见状挥拳打来,只是在刘韦枫眼里,那拳头太慢,太绵。他连出数拳迎打在众人拳头上,后发而先制。虽未敢用功力,那些伙计已哭爹喊娘了,自己出去的拳头不光没打到人,还像被铁块砸到一样,不废就是好事了。店掌柜见此情形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出声。 刘韦枫虽对付他们轻而易举,但丝毫没有胜利感,反而觉得蹊跷,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卖力?图什么?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眼前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有可能穿越了! 想到此节,他有些慌神,问那群伙计:“现在是哪一年?” 一阵安静后,一个伙计道:“哎哟……现在是宋理宗嘉熙二年啊,哎哟……你这外地人怎地如此狠辣,不给钱还打人,哎哟……。” 刘韦枫有点傻住了,自己在山里就有预见,真的吗?眼前不是剧组,所有物事也非道具,自己穿越到古代――南宋年间了!?不,还得求证。 “你说宋朝就宋朝,有什么证据?”他故作恶狠狠的冲那伙计嚷道。 “客官,我们哪敢骗你啊,你随便打听便是!……” 刘韦枫眉角一扬,想到一件事,一把把那伙计抓过来,按住头试图揭露他带假发的“罪证”,可从鬓角到发根却看不到一处胶粘的痕迹,换另一个人查看也是如此,而且拔谁谁嚎。 刘韦枫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感觉事态严重。 假如故意整蛊,到被自己打的这般疼痛,肯定会放弃了,再说没理由满街人大费周折来对付一个生人吧。最要命的是这些挽着发髻的长发古装男,头发都是tm原生的! 他瞥见一对小童,大的有六七岁,小的四岁左右,手拉手蹦蹦跳跳正经过这里,他们的妈妈在身后不远处。他想,小孩必不会撒谎,于是上前拦住他们温柔的说:“小朋友们,叔叔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好不好?”那俩童停住脚步,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刘韦枫,表情很萌。 “你们谁上幼儿园谁上小学啊?”俩小孩没出声,依然萌萌的看着他。 “那你们上的什么学呢?” 大点的孩子终于忸怩的出声了:“私塾。”这时他们的妈妈跟上来,领住俩孩子,也好奇的看向陌生人。 “私塾???”刘韦枫心道,“不会吧?”故作镇定的又问:“那你会背一段学的什么吗?”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竟然叽里咕噜的背了一大段自己好像从未学过的文字。 “好,好,厉害!厉害!那叔叔再问你们喜欢看什么动画片啊?” 孩子们又沉默。 “熊大熊二喜不喜欢?” 依然沉默。 刘韦枫暗道,难道没看过电视?不可能连电都没有吧?于是又问:“你们家晚上屋里亮不亮?” 大的道:“晚上屋里也亮,爹爹会点油灯。” 他伸手抚摸大童的头,“嗯,你真棒啊!”实在查看他的头发,也是自长的。 他目送孩子们走远,呆呆的伫立原地。 街上人逐渐增多,有闲逛的,有挑担子的货郎,有拉着平板车的、还有赶马车的,街道人车川流不息,一时间多出了些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各种吆喝声、询价声、欢笑声不绝于耳,只有自己在原地不动,份属另类。 天意弄人!本想着弄清地理位置,然后买车票回到自己的生活呢,这一次着实打击不小,直觉告诉刘韦枫真的穿越了,不然毫无破绽的没有一点现代气息,他心里好乱,何去何从? 身后五福客栈的人还惊恐的看着自己,敢怒不敢言。他既知道那些不是群演,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霸道了,于是向那掌柜拱手道:“掌柜的,我是外地人不知这里的规矩,我的钱在这里不能用却不自知,惹出一场误会,您多包涵。” 那掌柜视其方才恶行,颇为惧怕,正思忖找人报官,店里伙计却都吃了疼痛缩进店里,尚未找到合适人选,却见他又施礼道歉,一时间不知所措,脸上阴一阵阳一阵,陪笑道:“好说,好说。” “我实在没有你们用的钱,这样吧,我有一张虎皮,不知能否抵些食宿费呢?” 那掌柜先是推脱不收,说权当帮助外地人了,但刘韦枫执意让其收下,于是吩咐店小二拿出了去。刘韦枫好像听到去什么当铺,也不觉得奇怪了。 店掌柜招呼刘韦枫坐下等会,亲自为其沏了茶,又聊了几句。 等聊到“客官带的虎皮从何处得来啊?”“那虎是我用打死的”“用弓箭吗?”“拳脚。”时,掌柜顿时语塞,暗自庆幸没把事情闹大,真被官府带走挨了板子必回头报复,这可是徒手打死老虎的主!想到此,掌柜擦了擦汗,殷勤续水。 店小二回来了,向刘韦枫道:“客官,那当铺掌柜说虎皮属上等货,都是地位显赫的人家才买,给当了八贯钱外和二两银子,都在这里。”说着交给他枫一布袋东西,沉甸甸的。 刘韦枫有点惊奇,打开后下巴都要张掉了,“mygod!传说中的铜钱!银元宝!”他“哗啦”倒在桌上,拿着银元宝和长长的铜钱串在手里欣赏、把玩了一阵,朗声向掌柜的道:“掌柜的,您看您的食宿费需要怎么付,我不太懂。” “客官,您看您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生误会,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呢,能迎来您这位贵客已是小店之福,房钱和饭钱就免了吧。”他有意结交这位大虎好汉。 “不行不行,必须结账,我有原则的,即出门就不能乱了规矩,快说说这些钱怎么使,难道是看不起我吗?”说着浓眉一蹙。 那店掌柜看拗不过,于是上前给他讲解。 在南宋,货币流通还是以铜钱为主,银两很少,一两银子市值等同一贯钱,一贯钱就是1000文钱,一文钱即一个铜钱。 刘韦枫听后感叹,原来虎皮这么值钱,早知道多tm打死两只带出了。 他解开钱串拿三十文给那掌柜,又分别给小二和那五六个伙计每人五文,连说“对不住各位”。 那些伙计和小二都是下人,本以为在老板的指使下可以教训人呢却反被揍,技不如人倒没啥抱怨的,却得到对方的道歉和补偿,哪受过这尊重啊?顿时如沐春风,点头哈腰的道:“哪里,哪里……谢谢,谢谢……” 刘韦枫吃了客栈的早点后出门,一众掌柜伙计都送出老远。 刘韦枫在街上逛了逛,难怪昨天就感到场景逼真,再次看来,这些真砖真瓦的古代建筑果然和现代仿造的很有区别;街上人们的各色表情,是影帝、视帝都无法表演到精髓的;小商品虽看似粗糙,却粗中有细,暗赞古人的聪慧。姑娘露面的少,虽大都貌美水灵,但气质跟自己时代的美女差别很大,走路姿势、表情中都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十六章 初试身手 这个小古城虽够热闹,但他却越逛越失落。以为从山林出来就真走了出来,却只不过从原始只走出了一小步,自己依然不属于这个时代,没有wifi,没有电话,连电都没有,最重要的是永远都见不着爸妈和哥哥! 如何才能回去?说不得还得去山里碰碰运气,可没有天气预报,啥时候有流星?曾在深山中待了一年半也没见过陨石毛片,难道要留在古代终老? “爸!妈!儿子仍平安活着,真穿越了!好想你们!好想回家!你们好吗?如果真的有心灵感应,您能感受到我隔却时空的思念吗?……”刘韦枫边走边念叨,感觉支撑自己在深山里生活了一年半的回家的执念破碎了。 他渐渐的哭着念出声来,最后干脆坐在一空地上嚎啕大哭,完全不在乎场合,认为这个世界已与自己无关,任凭情绪宣泄,正所谓:男儿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实际上,他是个未成年的大孩子,在亲情面前,还不会隐忍。 积累了一年半的压抑和思念在这一刻大爆发,加上他中气十足,这一哭悲天怆地,闻者流泪。围观者越来越多,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多数认为他一定遇到了家庭变故或者什么,不然一个男子不会那么伤心当街大哭,有的跟着抹泪,还有很多人丢钱给他。 哭了十来分钟,有人上前安慰,原来是五福客栈掌柜闻信而来,这时他哭意消减,变为抽泣,直到情绪平复站起,向大家鞠了一圈躬,仍背着自己的行李走开了,别人丢来的钱仿若不见。 既来之则安之,现实总要面对。他想离开这里,继续探寻这个陌生的世界再作打算。 向那掌柜打听了通往更大一点的“城市”路线,便告辞继续行走,只迈几步便听见身后一阵嚷嚷,“都他妈给我放下,钱都是我的,谁敢动!” 声音还是从方才哭时人们围圈的地方发出,还有很多人在辩论,仔细听才明白,刚才哭时很多好心人丢钱在那里,自己没拿,离开后人们想捡回自己的钱,却遭到某蛮横人的阻拦,甚至还施以拳脚。 刘韦枫于是回去看究竟:三个汉子正殴打一人,三人服饰较好点,其中一个家伙吆五喝六的最蛮横,好像是头,指使打人还对周围人恶语相加。被打者是平民模样。 “住手!”刘韦枫喝道。 那横老大听到有人出面制止,好像有点不敢相信,扭头找寻目标,一脸横肉加猥琐。随着刘韦枫的一喝,跟前的人慢慢向两侧散开,闪出空地来,那横老大最后目光锁定到这个大个子小伙。 他吹胡子瞪眼睛的颇为兴奋,像老虎发现猎物一般,大步流星走过去,欲再展淫威,“哟!这不是刚才哭鼻子的娃吗?不找地方哭去却来管闲事,你哪来的呀?”那俩手下也放开那人跟随过来。 “不重要!为什么打人?”刘韦枫对他很是不屑,再凶猛的动物都不在话下,何况是人?之前是第一次打人有点紧张,这次已然适应。围观者却为他担忧,有的低声让他跑。 “哟!哟!你这娃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腻了吧你!他们捡我的钱,当然是找揍!给你解释个屁,给我教训他!”说着两侧手向前一摆,那俩狗腿子挥拳便来打。 刘韦枫正嫌刚才发泄的不够,还被眼前的“狗”讥笑发泄的爷们,刚好修正他们的“三观”,感觉拳风来到,竟不躲,等一拳几乎贴近左胸口时方伸左手抓其手腕,后发而先至,抓住顺势下扭,“嗑啪!”一声,手腕掰断。 这时另一随从的拳头冲其面门而来,他仍未躲,右手握拳以拳背反砸向他胳膊,又是“嗑啪!”,肘断了。 那带头的见眨眼间折了俩帮手,自己虽然比他们厉害的多却是心虚的冒冷汗,自知远非敌手,退吧又太没面子,摆了一个武术架势却迟迟未敢进招。 “来呀!”刘韦枫有点迫不及待,伸手挑衅。 带头的“嘿!”的一声,一招“苍狼啸天”向刘韦枫面门抓去。 刘韦枫暗暗称奇,这粗鲁之人招数虽不算上乘,也算精妙,难得的是这招竟蓄了一定内力,可惜太慢。 “啪!”一声,那带头的还未看出对方怎么出的手,脸颊已火辣辣的疼起来,刘韦枫实在太讨厌这家伙,故意扇大耳光让其丢人。 那家伙活了三十多年也挨了不少耳光,但这次挨的好像比往年挨得所有耳光加起来都疼,下意思的摸摸脸,出血了!众人见他脸上一个巴掌印,都觉解恨,又见巴掌印隐隐渗血,又惊奇少年真厉害。 那老大惊恐万分,再顾不得面子,转身就跑,刘韦枫早已跟上,伸脚踢向他屁股,只见那家伙被踢的翻了个跟斗又摔趴下来个“狗啃屎”,门牙磕出血来,浑身哪哪都疼,想跪地求饶却动弹不得,只嘴里呜噜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地上谁的钱?”刘韦枫凑到他跟前,蹲下故意质问。 “他们的!他们的!他们孝敬大爷您的,你没拿,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天威,该死!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大爷饶了我吧!” 果真如此,刘韦枫又问他:“你捡了多少了?” “才刚捡一点,都在这儿了!”,说着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递过来,刘韦枫接过向众人说道:“各位,你们的好意非常感谢,但我伤心并不是因为钱,都自己捡回来吧,捡过钱的先站一边别走,怕最后钱对不够数,没丢钱的要是浑水摸鱼,被我查清后,他们就是下场!”说着向那仨指指,“所以请大家互相监督,本没多少钱,勿伤和气。” 围观者中慢慢有人出来拿钱,有捡两文的,有一文的,不争不抢,有条不紊,每个拿了钱的人都向刘韦枫道声“谢谢!”那些人中很多有被打过的伤, 一会工夫地上的钱都被拿光,刘韦枫手里的却没人敢拿,他只得再扔回地上才再有人出来,及至拿完,都没有说还差谁的或者错了,不禁感叹古人的素质。 他又让那老大拿出些钱出来,分给那几个伤者每人几个铜板,至于那三人的伤却不理会,接着便让众人都散了。 刘韦枫转身又走了几步远远听到:“小子!有种的别走,留下名姓来。”却是那三人在似远非远处喊话呢,近了怕再挨揍,远了怕听不见。 “想找人是吧?听好,我叫刘韦枫!正好我还没打过瘾呢,我在这等着,快点!” 等那几人捂着伤处狼狈跑远后,刘韦枫找了一块干净石板坐下,想想刚约上架,颇为兴奋和激动,以前是好学生,哪跟人打过架呀。 有人凑来道:“这位小哥,你赶紧走吧,他们这帮泼皮平时蛮横惯了,此人叫赵山虎,他还有一哥一弟,叫作赵山熊、赵山豹,和一帮混混一起,经常打家劫舍,做些无本的买卖,伤天害理,无恶不作。不光在汉阴,也去别的地生事,现在是乱世,官府都不大敢惹,他们还有一个师父据说武功很高,出身于绿林,手段很辣,杀过不少人,你快走吧。” 刘韦枫轻蔑的一笑,道:“不打紧,这山间的真熊、虎、豹我也照打不误,何况几个混混?正好为你们除患。” “知道小哥好本事,但他们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刘韦枫摇了摇头,任凭旁边的人怎么劝,闭目不再答话。 约二十分钟后,果真来了几十人,个个带着刀剑等家伙,之前受伤的泼皮已包扎好,指着坐着的刘韦枫,描述着刚才的情形,换了一副志在必得的嘴脸。 为首一人喝道:“上!照死里打!”号令一出,黑压压一群人举着明晃晃的兵刃向刘韦枫砍来。 他并不慌张,毕竟久出没兽群中,什么阵仗没见过,也不出剑,躲闪腾挪,伺机发招,兔起鹘落,几十人的兵刃像不听使唤,连他衣角也沾不着。一根烟的工夫被他踢的倒地一片,个个“披红挂彩”,哀嚎不断。 为首的还有四人兀自站着未动,这时从中走出一人抱拳道:“某乃高道松,个娃,快亮兵器来!” 刘韦枫见此人年岁最长,定是那三兄弟的师父,若不出剑便是蔑视他,有违江湖规矩,于是拔出背剑――青阴。 那老高眼圈发黑,满脸戾气,说不定真没少杀人,见刘韦枫拔剑后,挽个剑花进攻急切,招招沉稳狠辣,大概是自己的看家本事,似不想给对手喘息之机,想一举结果眼前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这些招数固然精妙,但在刘韦枫眼里连黄裳在洞外的石刻都比不上,姑且拿点苍剑法与之拆拆,但不敢轻视。 高道松功力与他不分伯仲,剑法也纯熟但精妙不够;刘韦枫虽剑法精妙经验欠缺,数次剑招错过时机,反而差点着了对方的道。 老高感觉对手的每一招都蕴藏很大空间,潜力无限,心想,留着必后患无穷,更加发狠进攻。尽管如此却难奈何对方,反而越来越没有优势。 刘韦枫有意和他拆招积累经验,看似凶险实则游刃有余,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是留手不下杀招。对手若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哭,自己费老鼻子劲竟被玩弄于股掌。 那老高渐渐黔驴技穷,该使得招数已用遍,依然不能取胜,喘气声越来越重,虽冷天额头却滚出豆大的汗珠,见对方却面色不改,越发心虚。 刘韦枫直拆到自己的剑法能淋漓尽致发挥的程度,方觉得没必要再玩,于是拿出真实实力。一时间剑影乱眼、霸气侧漏,老高渐感呼吸困难,难以招架。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十七章 全真弟子 仨徒弟眼中的师父一直都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主,多年未见其败,今见他如此狼狈,身上衣服转瞬间破烂不堪,有地方还溅出血来,遂“呼喝”几声加入战团。 刘韦枫暗道:“来的好!”随着敌方增势,他的剑法威力丝毫未减,反而在别人眼里颇为享受。他渐渐找到了打猎的快感,正好面对的是一群禽兽,出招迅捷精准,力透剑锋,呼呼生风。 那师父在徒弟加入的瞬间感到压力骤小,得以转守为攻进了两招,但随后又不得不再守,更难兼顾其徒。那三兄弟自加入战圈后仿若进了泥潭一般,进退不能,在对方的剑气笼罩下自己的剑像不听使唤,剑招亦不能随心所欲,出道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惊悚的对决,尤其是那受伤的老二赵山虎,心里冉冉升起了一个“死”字。 只听“啪!啪!啪!”三人的剑竟被刘韦枫剑气灌透的青阴剑齐刷刷砍断! 随即又: “嗤!……啊!”“嗤!……啊!”“嗤!……啊!” “啊!……啊!……啊!……” 原来三人尚在剑断惊恐之际,又被对方跳出战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斩断三人单侧跟腱,或左或右,以致他们瞬间摔倒在地,无一例外的抱脚喊疼。 高道松见几个徒弟一上来就被对方制服,本在强弩之末,这一刻万念俱灰,战斗力不到百分之三十,果然在对方凌厉的攻势下,斩断了持剑的右手,鲜血自腕部动脉汩汩喷出,也坐倒在地“啊!……啊!……”的凄厉叫着。 刘韦枫还剑入鞘,点了高道松右肩臂几处穴道,血流见缓,接着撕下一块赵山豹的衣角,给他包扎止血。 “我与尔等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本不会伤害”刘韦枫给他包扎后,也学古话道,“怎料尔等作奸犯科,天良丧尽,为此间祸害,天人共愤!今取汝等狗命,自该无怨言。但上天又有好生之德,念在汝等家有高堂妻小的份上小加惩戒,我随时派人监视你等行踪,日后若秉性不改,必杀!听到否?” 底下“听到了,大侠!”“一定!”“是!”……附和声一片。 他又对那些随从道:“我看你们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做些正经营生,若再为虎作伥决不轻饶!” “是!”“是!”“是!”……说完都蹒跚着步履,各自散去。 那为首四人除了师父能捂着断臂站起外,那仨仍只躺坐在地上,刘韦枫让人找了三根木棍扔给他们后,才借棍勉强站立,一瘸一颠的往回走。刘韦枫想,当然不如自己时代的拐或轮椅好用,自己要有的话就趁机像赵本山一样忽悠给他们了。 待那群恶徒走远后,众人簇拥着刘韦枫欢呼雀跃,说终于帮他们出了口恶气,恳请他留在汉阴,更有些店老板争着摆酒答谢少侠。 刘韦枫担心这南宋的官府会找麻烦,尽早离开,众人却道不会,官府早欲责其罪,无奈贼强,多游窜作恶,县衙数次出兵镇压未果,这次他们折在少侠手里,行动不便,随从驱散,官府必拿他们问罪,是牢狱还是砍头,抑或发配充军,总之再无后患。 盛情难却,刘韦枫便在一家酒楼用餐,陪者多为县里有头面的人物,推杯换盏,谢意满满。有人赠衣、赠钱,推脱不下,都把视为恩人,让他受宠若惊,可想那帮泼皮平时的祸害多深。楼下却也聚集了很多平民,想一睹重创恶霸的少侠的真容,虽在冬日,热情不减,整个一县城狂欢节。 刘韦枫酒足饭饱,喝的着实不少,走路微晃,欲起身离开,众人不让,说好歹过住个几天,但他执意离开,不让走便动粗,众人只好道别。有人赠马,当然也无法推迟,背上双肩背翻身而上,这背包经他们的“整理”比之前沉实很多,他给众人拱手抱拳作别后,打马自主街出城而去。 他从未可以学过骑马却驾驭的有模有样,即是在微醺状态下也不至于摔下,这完全得益于狩猎时的骑兽锻炼,在兽背上也常模仿荧幕上喝斥“驾!驾!”“我!……”“吁!……”等驭马词的,猛兽都能hold住,真马自然驯服。 出城后仍然是山路,虽跟自己时代的公路没法比,但也算平坦宽阔,好在是人工开发,不至于再迷失荒野。路上鲜有行人,两侧风景匆匆后退,马儿奔跑的肆无忌惮。 行了十来分钟他被颠簸的腹中一阵翻滚,差点吐掉,便勒马停住,运功逼出一些酒精后方觉神清气爽。 才留意到两侧冬景,高低起伏的山头裹着雪,秃丫丫的山林被逶迤延伸的道路巧妙的分割,显得格外有生机,午后的阳光和煦,没有一抹山雾,天空湛蓝,空气清新,他忍不住深吸几口,继续赶路。 黄昏时分赶到又一古城,倒和汉阴类似,他也不再好奇也不想问是什么地方,直接投店,小二远远迎上牵马去喂,这回住宿吃饭轻车熟路。 次日出门闲逛,迎面见两个年轻道士走来,感觉新奇特,二人步履轻盈,身后都有背剑,定是有武功之人。他因为好奇而盯着看,和他们看个对眼也不回避,擦肩而过后干脆跟随其后,反正左右无事。走了一道街拐弯后始终保持一定距离跟随。 那俩道士有所察觉,加快了步伐,绕到无人处施展起轻功来,衣袂飘飘,步履如飞,没想到身后之人竟能跟上,于是二人交换了个眼色停住脚步。 “阁下何人?为何跟踪我二人?”一个道士质问。 “哦……呵呵,好尴尬呀,呵呵……”刘韦枫一味敷衍,他真说不出目的,“我就是没见过道士,感到好奇而已。” “有什么好好奇的?我看你是用心不良!” “没有,没有,我能有什么企图?劫财吗?你二人又不想有钱的样。你们是茅山的道士吗?武功好像不错啊?” “哼!算你有点眼光,不过我们是终南山全真教弟子,奉命出来办事。”神态颇为自豪。 “终南山?全真教?应该是很好的旅游胜地,自己还没去到,看他们步履轻盈,轻功不错,显然印证了自己穿越,自己时代的道士怎么可能会轻功?据说全真武功是名门正宗,不知这二人比自己如何,不能错过试试的机会”刘韦枫呆呆的碎碎念,有些技痒。 “喂!……”“吓着了吧?”俩道士看他自言自语,不知所云,出言叫他。 刘韦枫回过神来,笑着挑衅道:“全真武功名誉天下,可偏偏在下没见过,谁知道是不是夸大其词啊?” “你说什么?” “竟敢怀疑我们全真武功!”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出招!” 二人同时出口喝斥,双双拔了剑指向刘韦枫。 刘韦枫心道,古人真单纯,还是修道之人呢,这么沉不住气,不过门派情结挺重的。此刻他有意想跟他们过过招,于是再次相激:“我听说,有一个人曾独闯全真,如履平地,全真上下弟子倾巢而出都拦不住,不知是不是真的?” 其实他是瞎掰的,故意拿小说里郭靖送杨过那一段来添油加醋,哪只俩道士面面相觑,似戳中软肋一样,登时喝着:“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岂有此理!”已挺剑夹攻而来。剑招流畅巧妙,步法轻盈多变,堪为上乘武功,全真剑法果然了得。刘韦枫不敢怠慢,拔剑先守后攻。 有了昨日的经验,挥剑临敌已能应用自如,这次是用的日月教剑法,全力发挥,在两团全真剑影中钻进钻出,如浪里穿梭。 那俩道士见此人年纪与己相仿,功力竟远在他们之上,剑法更不容小觑,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武功,心里越来越没底。 他们哪知对手是得益于《九阴真经》的理念,《九阴真经》号称天下武学总纲,是以习练其他武功都有一个处在高度的诠释,更侧重于内功修习。加上他们是按点练习,而刘韦枫几乎是从未间断,昼夜长功力,又在与猛兽搏命中得以锤炼,出手远较二道老成,速度也快得多。 果然,二道渐渐招架不住,缩小战圈并列防守,但并不慌乱。刘韦枫身体摆了一个旋子,一招“西风扬沙”,二道之剑被荡开,险些握持不住,正欲修正身姿,却被蓦然两只脚影“噗噗”踢中手腕,二人剑均脱手。 剑被打掉对于习剑之人来说真是莫大耻辱,何况是号称武学正宗的名门大派?二道均黯了脸色,全无刚才的趾高气扬。刘韦枫虽未继续进招,然而胜负已分,他们也不好意思去捡剑,一道士行道家礼道:“阁下武功高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请勿辱及师门。” 刘韦枫心里窃喜,毕竟已取胜,只是面不露色的道:“承让了,刚才的话全当我胡说,多有得罪,这就告辞,请!”抱拳后转身离开。 “且慢!请阁下留下姓名,我等艺精后还当讨教。” 刘韦枫思忖,是留是不留?自己这不是无意间竟得罪了全真教吗?他们人多势众,还有天罡北斗阵,要是动起手来必然寡不敌众;转念又想,这二道吃了哑巴亏,或许不好意思告诉他人呢;第三个念头又闪过,嗨~怕个屌?爱咋咋地! “我叫刘韦枫,江湖上无名小卒,后会有期。”说完大踏步回城。 回去路上边走边想,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太平,会武功的也不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吗?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能否有幸结交些高手呢?让自己不至于太孤单,也不枉穿越一场,不如去华山或襄阳走走。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十八章 赌坊惩恶 经多方打听,这日终到华阴,投宿、安顿马匹自是轻车熟路,次日清晨只身去登华山。 华山陡而险,山峰本就峥嵘,加上处处积雪、冰川,除他外无有登山者,他在深山中早已习惯各种山貌,只是华山高点而已,轻功施来,登山并非难事,半晌已踏遍各峰着二人搭肩之手暗自使力紧抓,另一只手还抽出匕首威胁,想用这种方式迫使他回去。 刘韦枫竟有点窃喜的意思,这是有架可打的节奏啊?!陪他们玩玩?反正都不是好人!佯装吃疼,道:“哟~!好,好,我赌,我赌。”在二人的“胁迫”下,他“乖乖”回到骰子赌桌旁。 那俩人仍是搭他肩,只把匕首暗暗收起,免得引起其他赌客的恐慌,影响生意。 庄家颇有深意的笑了笑,道:“这位公子赌术高明,接着玩啊!不如赌大点,反正身上不少银子呢,对不对?!”俩挟持者默契的配合着,用力抓着刘韦枫的肩部,又在他耳边说道:“多掏点吧!~公子!” 刘韦枫当然奉陪,演戏嘛,就要精彩。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和几贯铜钱出来,这是身上带的所有,在汉阴别人赠的不少,加上卖的虎皮,他有一大包钱财呢,出门只带了十两银子和四贯钱,其他的都留在客栈,担心被偷,便装入一个布包,飞身放到房梁隐蔽处了。 那庄家看着那一堆钱,眉梢都在笑,跟刚才判若两人,好像已然进了自己的账一般,“好!有魄力!”说着抱着骰盅摇起来。 刘韦枫听着骰子,又留意那边的一举一动,看耍什么花招。他听着骰子碰盅的声音好像比刚才稍重,待骰盅放定后,还是能听出里面是“三、四、五”――“大”。那庄家一边喊道:“买了!买了!”一边右手悄悄伸至桌下,似在准备什么。 刘韦枫想,那里定有机关或磁石之类,骰子已换成特殊材质所做,如果说刚才做手脚是能在一定几率的规避风险的话,那么这次“大”“小”完全可控,不然不会那么胸有成竹。 “买呀!还愣着干嘛?”庄家催呢。 刘韦枫道:“我有个请求,我这次冒险赌这么大,这局别人就不要参与了,只有我和庄家您,行吗?” “好说!”于是跟众人摆摆手道:“你们这局都不要下注了!” 刘韦枫突然伸手把骰盅连同底盖拉至赌桌中间,以让他们的机关无法控制,同时暗使内劲柔柔的将里面的骰子滚了几滚,变成了“一、二、三”――“小”,说道:“庄家,我投了那么多银两,不能太草率,特意将骰子拿的离我近些,好求有点灵感,您勿怪!” 那庄家见他的举动,马上吹胡子瞪眼睛欲发飙,刘韦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厮发怒说明骰子一定不再受控,于是将钱堆推到“小”上。 那庄家表情又变了!这是因为他用特制的骰子能摇出想要的大小,刚才摇成了“大”,如果对方下注准确,他便另使机关让点数变成“小”,哪知眼前这“傻小子”直接押到了“小”上,机关虽无法控制但已不需要,是以表情又转怒为喜,满脸堆笑,一副小人得志样。 “开!~~~啊???” 随着庄家富有寓意的两声喊声,众人只见骰子赫然是:一、二、三!刘韦枫又赢了!没能跟着下注的赌徒扼腕顿足,唏嘘不已。 “我说不赌吧,你们非得拉我再赌,不好意思,我又赢了,共二十两银子和四贯钱,请!”刘韦枫怕变化来的太快,说着一边做着要钱的动作,一边将自己的钱先收入怀中。 “你小子使诈!”那掌柜突然发难,伸手恶狠狠的指向刘韦枫,左右又跳出七八条大汉,看样是赌坊的打手,一个个拿着朴刀面目狰狞,随时欲扑之而来。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果然恶人先告状,那庄家定是这里的boss,赌坊的打手都以他马首是瞻。 原来搭肩的两人在刘韦枫刚才掏银子出来时手已放下,听老板一喝后又想将他一把制服,伸手即为爪形,且很用力。刘韦枫也不躲,任其用爪勾住肩,双臂被他们另外的手反扣擒拿住。 “小子,你动了骰子,以为我们傻吗?竟敢在我们的地方使诈!把钱都掏出来,饶你小命!不然,嘿嘿~~!废了你!”其他的赌徒都散开到一边看热闹,大概都觉得庄家说的对,那“赌神”使诈,不然不可能运气这么好,被抓到现行,不知怎么处理他。 “说我使诈,你哪只眼看到的?请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我怎么使诈的。”他想先讲道理试试。 “……”庄家支支吾吾的语塞,对方竟然顶嘴!很意外,“你……动了骰子!” “我只是把骰子挪了个地方而已,又没开盅,怎么叫动了?” “挪地方……就是动了!” “大家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移开骰盅吗?”刘韦枫问周圈人,却无人回答,好像也不感兴趣,多半想这耍诈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肯定得挨顿揍,只是别耽误赌钱的大好时间才好。 刘韦枫又道:“真是怪了,明明是庄家在耍诈,你们瞎了眼吧!”说着沉肩缩肘,身子向空中一滚,正是“蛇形狸翻”。那俩人只料没抓稳,继续抓时已抓空,却腹中同时挨了一踹,后仰倒地,一时爬不起来。 这突然的变化让周围赌徒吓得急忙后退,闪出了大片空间。那几个打手挥刀来砍,只片刻就又被他连连踢翻,倒在地上呻吟一片。 那庄家身子颇为强壮,竟会些武艺,纵身跳过赌桌,同时双手握拳,曲左臂扬肘,左拳向外划了个弧,随即右拳勾击刘韦枫胸口。出拳速度倒也挺快,寻常人或许很难受住,刘韦枫一瞥便知花哨的左边是虚招,待他右拳带着风击来,倏地左手出爪扣住他右手内关、阳谷、阳溪穴。 那庄家只觉右手像被钳住一般,且被抓的钻心的疼。他哪里知道这一爪却是“九阴白骨爪”,幸亏刘韦枫不是重点练这门功夫的,只作为擒拿手之用,曾拿住过不少猛兽!若以尸毒来练,他的手定立时会废掉。饶是如此他已受不了,左拳向对手面门击来。 刘韦枫无视他的第二击,轻描淡写的左爪一提,顺势曲腕,只听那庄家发出杀猪般嚎叫,出了一半的左拳登时无力而下垂,“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他放开庄家,过去抓了一粒骰子用指力一捏,骰子立时碎裂,周围只道他在炫耀武力。接着又走到赌桌的庄家位,伸手往下掏了一阵,抓出两块灰色的石块状东西。向那庄家道:“你过来!” 庄家在他松手的瞬间如获大赦,知道对方的厉害,不敢造次,点头哈腰的过去。 “还用多说吗?”刘韦枫将手里的物事展现在他眼前。他瞪大了眼,接着“唉~”了一声,又扭头耷拉到一边,向刘韦枫拱了拱手。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十九章 误入彀中 原来,刘韦枫手里的是一块磁石上吸附了一粒小铁块,他识破的庄家的把戏:每粒骰子都嵌有一粒小铁块,嵌的位置都不同,三粒分别嵌在四、五、六点的下面,磁石有吸铁功用,庄家藏在手中,若伸到桌下便能使藏铁的四、五、六翻到底部,从而小点数在上,若庄家将磁石拿到骰盅的上面,则正好相反,是为“大”。第一次只用了一粒特制骰子,所以没有掌控好。 众人倒无相干,庄家心服才行,毕竟光武力服不是真服,这下有理有据有拳头,他自是无话可说。 其他人没看清,也未必识得磁石,当然不明所以,和庄家打交道久矣,从不怀疑他。只道这少年厉害,庄家及打手们奈何不了,只能向其臣服,他们并不想看热闹,只关心还能否继续赌钱。 刘韦枫道:“你当大家面说,我有没有耍诈?” “没有!没有!小爷,这就陪您银子!是我们使……” “是你们使劲拉我再来赌,看这闹得!”刘韦枫没等他的“诈”字出来便抢话。 这个世界虚幻也好,真实也好,自己无意间闯入充其量算打酱油的,又不是救世主,也管不了普罗大众。他们固有的生活状态,就像生态平衡一样不宜打破。这里没有手机、ipad、电视等消遣,网是打鱼用的,所以他们的娱乐很局限,白天赌赌,晚上“嘿咻”,说不定还会有妓院等等,都是古代的固有格局,或说是古文明,无法改变,只能“入乡随俗”。 所以他只管自己的权益,并不想当众揭穿而砸他的招牌,又接着道:“算了,最后一局当我晦气,只要个说法就行,赢的钱不要啦!你们继续嗨!”便往外走。 那庄家见他虽掌握了把柄,却未当众揭穿,更没砸了他的生意,虽吃点亏倒觉得理所应当,心情大好,于是吩咐继续开赌,须臾间嘈杂声再起。 刘韦枫没走多远,听到赌声那么快就恢复只笑了笑,继续闲逛。没有目的、没有人生定位,他现在还找不到自己,想来有点悲哀。只得安慰自己:没事!年轻、有武功,又不差钱,有啥可愁的?**去! 整城转了个遍却没找到青楼之类。后来想,就是真的找到就会去嫖吗?没有安全套,中国宋代虽不至于有艾滋,但染上个什么“花柳病”也够喝一壶的呀,虽然了解古代“花柳病”大概是尖锐湿疣、梅毒、生殖器疱疹、淋病等性病的一种或混合,但没有西药,在这个时代恐怕不好治疗,打消这个念头吧,还是找个女朋友比较靠谱。 满街看去,哪有年轻貌美的姑娘出门?古代本就保守,何况是在严寒的冬天?偶尔出现两个婀娜的身影,都裹的较为严实,看不出面容,实在不适合邂逅。资源太少,无法发挥。 进了一家书坊,周圈遍是线装古籍。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襟而坐认真阅读,还有两三人悄悄谈论一些内容,他虽听得见却几乎听不懂,反正文化氛围颇浓,影响的他随便买了三本回华祥客栈消遣。 他先闭目盘坐行了几遍气,便翻看起买来的《孟子》、《诗经》和《奇门遁甲》来,果然是古书,全文言文无释义,他费尽的“咀”嚼着。 天冷暂无处可去,想着过些时日再登华山。书看累了便在房间运运气,比划比划招式,或者出门活动活动筋骨,饭菜都是现成,如此状态持续两天。 一日傍晚,小二一如往常的送来他要的饭菜和一小壶酒,待他用完餐后,小二又上来,却拿来封信,说楼下一位客官让转交的。 他颇为震惊,好激动!好神奇!还没打开便心猿意马的乱猜:“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竟然有人给我传条子?是粉丝还是追求者?……” 只见信上有竖着的几行毛笔字:“少侠无恙!知君豪情大才,明日辰时请赴西寨渡口,共商义事,万勿失约,故人拜上”。 “小二!这是什么人送的?确定是给我的吗?” “那位客官是个生人,一袭黑衣,头戴斗篷,并没住店,给小的二文钱,说把这信交给楼上住的高个少侠,只有你是。” “西寨渡口是哪里怎么走?” “哦,那是渭河西寨渡口,在城正北二十里便是。”说完看刘韦枫无其他吩咐,便点个头下楼了。 刘韦枫脑子搜寻一圈,自出得山来,算只辗转停留两地,架倒是打过,可想不出和谁有过这般交情,听口气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是谁呢?“五福客栈”掌柜?绝对没可能!他有事不可能避而另约。 义事,是什么事呢?救人?起义?若救好人或可参与,后者就算了,自己可没有这个雄心壮志,古代诸侯斗来斗去,到了自己的时代还不都是一个我天朝中华?想了半天仍无头绪…… 次日天刚亮便起身,正欲下楼用早餐却见小二正端些饭食上来,也好,不用下楼费周折。当地人习惯吃面条,早餐多有食面者,几日来客栈知道刘韦枫的喜好,所以准备了包子、点心、油条、小菜、薏米红枣粥、茶等。 他大赞小二和店家服务周到,匆匆吃了便让小二牵马,出门北骑。目的地不管有什么人,什么事,他都很好奇。 问了两次路,约用四十分钟摸到了渭河西寨渡口,下马望向渭河。他来陕西之前已做了功课,记得李白有诗:“渭水银河清,横天流不息。”此刻在渭水之滨吟来本该心旷神怡或感触一番,却感到多日未有的疲倦,眼皮发涩。 他强打精神找寻约他之人,却见行色匆匆的渡河者皆平民打扮,并无向他打招呼者。横流的渭河水在眼前竟有些晃动,终于在沿渭河向东约一里处发现一艘船,上面隐约站着黑衣斗篷者,他有些晃神,时而看似一人,时而两人、三人,干脆翻身骑马顺河而去。 越接近那船,越发头昏困倦,几难支撑,恨不能马上便睡,一个意识出现脑中:即诚心相邀,在他船上眯会当无碍。 骑到那船附近的水边,他视线更加迷离,但看出那是艘有舱的大篷船,勉强辨清站着的黑衣人是一个,船并没有泊岸,而是停在离岸约三十米的水中。他勉强下得马来,有气无力的喊道:“请问,何人传书信相邀?” 那船上黑衣人竟不答话,他实在疲困的厉害,扶马坐在地上,即刻便能倒头入梦,却强打精神睁眼。 恍惚见那船慢慢游了过来,离岸不足5米时,那人道:“请少侠上船!” 刘韦枫此刻是半睡半醒,所见所闻疑为梦中,下意识起来却力不从心,哪还能飞身而跃? 那船随后靠了岸,黑衣人抛锚停稳,下来拉他上船,却如搀扶烂醉如泥之人般困难。那人把他抱起跳至船上,随即把他平放在船头,收了锚,船又往河心驶去。 刘韦枫被抱起后基本睡着,舱内好像还有什么人出来,已没有记忆。 其实船上还有几人从舱内钻出,等看他睡熟后,试探的唤两声:“少侠……”“少侠……”,又拍他身子等,见毫无反应,他们便肆无忌惮的狞笑起来,一个个像黄泉路上的索命鬼。 此时刘韦枫已睡的不醒人事,他们摸出他身上银两,又解了背剑,贼的本性暴露无疑。他们用粗绳把他绑在一块大石上,都是事先备下的,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带头的拔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儿个是十五,爷发慈悲给你留个全尸,算是便宜你了!”说着一剑刺向他右胸。 刘韦枫因被下药而睡的很沉,但利剑穿胸之痛把他本能的激醒,本该发出痛苦的喊叫,却因嘴里塞布只能发出闷哼,眼刚睁开尚未辨清周围物事,就感到身子被几人猛踹,随后坠入水中,直直下沉。 他落水后,在胸口被刺的疼痛、冷水相激和溺水无法呼吸等多种因素作用下,已然全醒,可浑身被缚,欲动不能,任由身躯在大石牵动下不断下垂。 那首领对刘韦枫沉尸河底的死法颇为满意,加上又补了一剑,入水后泛起大片血红,从哪个角度考虑也是必死无疑。此处离西寨渡口有一里之遥,而且没让他发出响声,定不会有人察觉,计划天衣无缝。发觉又能怎么样,谁敢惹老子?于是折道回华阴。 其猖狂,不可一世!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十章 渔家温情 刘韦枫直沉至水底,也没弄断绳索,那粗麻绳浸水后结实异常,饶是他力气很大,但在反绑状态下没有力矩,硬生生挣断几无可能,况胸口的锥心之痛让他难以发力,只能任由死亡之神召唤,暂以“龟息闭气功”维持着。 时间在流逝,刘韦枫胸口的血被河水不断舔噬、浸泡,恐怕不等出血量超过800ml,自己也会因无力闭气而溺亡,他像地狱里苟活的亡灵,用意念顽强支撑着,仿佛看见了家人面庞,那天高地厚的恩情,隐隐的期盼…… “不行!不能这么莫名的死掉!我要活着!”他在濒死状态下光想着挣扎,就像被尖刀剜穿腹部的蛇,只想着往前爬,却不知后退才有生机。此刻才灵光闪来,忍住剧痛用起“收筋缩骨法”…… 那绳索捆绑的甚为稠密且很紧,可见凶手的残忍,他日必找到这狗日的,也让他尝尝此间滋味!他暗暗骂着,费了很长时间才挣脱双手,接着便是胳膊。但摸了半天没找到绳头,估计在大石后压着,他只有像蛇虫蜕皮一样的去脱掉绳索了。 他身躯虽勉强灵动,但绳索圈大小不规则,且脱的过程中跟着纵向移动,不像想象中容易。好在那大石没有他身子长,所以他想到从石头入手,将其周围的绳索滑脱出来即可! 那大石在水下比在地上轻很多,他用劲连同大石侧过身来,借助“收筋缩骨法”和解放出来的双手,身体蠕动着向上蜿蜒蛇行……一环……两环……随着腿脚的绳索从大石上脱掉后,如获新生,双脚猛地蹬石,和着绳索向水面冲去。 终于浮出水面,便不再龟息闭气,他自己也无法解释闭气这么长时间的闭气,血氧饱和度逐渐下降后机体是怎么维持过来的。 呼吸一口空气,像生活在羊水里的婴儿,呱呱坠地后“哇”的打开了呼吸系统一般,那么陌生又那么渴望。空气虽寒冷但很清爽,他只道能享受空气带给自己生的一切希望,却瞬间感到右胸疼痛难忍,呼吸困难,他明白是右侧胸膜被刺穿,形成了气胸,接着又混入了水和血,情况堪忧。 水下求生的欲望让他无所不用其极,此刻获得自由却瘫软无力,大概失血太多,他喝了几十口渭河之水,希望能扩充点血容量,用相对容易的仰泳姿势,右手护着伤口,仅左手下意识的拨拉着水,双脚软软的蹬着,勉强维持漂浮的状态,至于飘向哪里、怎么上岸都无从考虑。 不知过了多久,似漂到了岸边而搁浅,他用最后一点力气往岸上蹭了一点,终因失血性休克而昏迷。 …… 刘韦枫朦胧的睁开双眼,原来自己还没死,右胸仍然剧痛,有憋闷感,身子在发烧。待意识清醒点发现躺在一间幽暗的茅屋里,里面陈设简陋,却看着舒心。 他明白是被人救了,想坐起,却引来强烈的胸痛,痛到头脑发昏的程度,只能继续躺着。他在想,自己虽然活下来了,但伤势很重,应该是气胸合并血胸,自己能活过来,应该没有活动性出血了,可没有先进的医疗条件,如何治疗? 不一会进来一淳朴的汉子,看打扮像渔夫,五十岁左右。本欲查看刘韦枫的状况却和他四目相对,先惊后喜,道:“咦……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刘韦枫虚弱的说道。 “前几日我们出船,远远看见你躺在岸边,不知死活,靠近后发现你还有气,就把你带回来疗养了。郎中说你伤势很重,让抓了药,有外敷的也有熬了内服的,今天已经用药第五天了,感谢老天老爷!你终于醒了。”那渔夫讲故事般的娓娓道来,颇有成就感,一脸憨厚。 “谢谢大叔!恕我不能起来行礼。” “哪里话?应该的!你安心养伤,我让翠姑再给你煎药去。”接着喊道:“翠姑!~” 听到外面不远处一声应答,接着走进一女子,叫了声:“爹。” 那女子约比自己大两岁,衣着葱白色交领棉袍,腰间系根红束带,衬托的身姿曼妙,面皮白里透红,妙目流盼,模样还算俊美。 “这位公子醒了,那药也煎得差不多了吧,倒出拿来。”她爹吩咐道。 翠姑才开始注意到刘韦枫处在醒着状态,发现到他一双大眼正盯着自己,秀脸一红,随即转脸道:“我去拿药。”说着跑开了。 须臾端着药再进屋,左右手不停互换,显然有点烫,到跟前又不好意思喂,便交给了她爹。 刘韦枫道:“有劳……姐姐啦!” 那翠姑还在害羞,忸怩得道:“这没啥的。” 那汉子接过碗,“呵呵”一笑,便开始用勺喂药,嘴里一边说道:“她是我女儿翠姑,我叫张有余,叫我老张就行,是这里的渔民,希望公子莫嫌弃,伤养好再说。对了你家是哪儿的?” “我家?……很远!……或者说……没有家了……”刘韦枫刚咽一口药,说不到半句,竟成了哽咽。“家”对他来说是个敏感字眼,尤其是现在虚弱的躺着卧榻上,更是触痛了心底那根弦。 张有余转脸看了看女儿,二人面面相觑,都感惊讶,猜测可能遭遇了家庭变故,他脸上微露歉意,转移话题道:“呃……公子,你想吃什么,让翠姑去做?” “……随便吧,稀粥就好,……可能暂时不能吃鱼,恐……对伤口不利,……谢谢你们!”他喝了一口张有余喂来的药道,他知道既是渔家,三餐中定少不了鱼,他现在伤势仍然很重,已造成感染,鱼类等都视为发物,怕加重病情。 “公子不要再客气,安心养病,把这里当家就好了。” “请大叔再莫叫公子,……不敢当的……我叫……刘韦枫。” “哦,好,好,那我们都叫你小枫吧,哈哈哈”说话的工夫,翠姑已出去。 张有余生性较豁达,刘韦枫虽然行动说话不便,却也聊得很和谐,他心里莫名的感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遇到这么好的人是多大的福气,不然早已曝尸渭滨,恩人呐!想到这里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起转来,暗怪自己原来这么感性。 他刚喝完最后一口药,又有人进屋来,见是一个年轻汉子。那汉子见刘韦枫已醒也是很惊喜:“哦?……你醒了!” 刘韦枫慢慢点点头,道:“你好!” “他是我儿子张传宝,今年刚娶了媳妇,住在前院,平日和我一块打鱼的,那日正是我俩把你抬上船的,呵呵呵。”老张又高兴的介绍起儿子来。 刘韦枫又道:“谢谢!……大哥。”心道,好热闹的一家人。 “不要见外兄弟,等你好了,我们一块打鱼!哈哈哈……”敢情和他爹一样豪爽。 …… 自此,刘韦枫便在这渔家开启疗伤模式。 这渔家对他照顾的很精心,家里现共四口人,每日轮番过来伺候着,也从不提药费之类。俩男人更是担当起助刘韦枫在床上如厕的重任,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闲聊中听张传宝说,他母亲几年前病逝,媳妇儿也很贤惠,妹妹翠姑已许配给东村的渔家小伙子,彼此早就认识,也是老实人家,是个好归宿…… 当日被刺那一剑好在刘韦枫够强壮,因健硕的肌肉阻挡,剑尖仅刺穿胸膜而未伤到肺叶,只是受伤后胸腔透水,造成血胸、感染,加上出血较多而休克等,所以伤情较重。 卧床十日后,才能勉强起身,暗运内力用《九阴真经》之“疗伤诀”试着治疗,再辅以这渔家熬的汤药,很有效果。 能下床后,刘韦枫便出屋活动,原本他家是两进院子,院落宽敞,西南角有棵大枣树,几个角落都摆放着各种渔具。张传宝夫妻住后院,前院住房三间,父女俩分住两间,自己住的是平时的闲房。 此后,张传宝常带他去当地邻村姓曲的郎中处寻医问药、针灸等,渐渐跟那郎中熟稔,偶尔借阅两本医书,对中医又多了点理解。 又过得二十余日,在别人眼里他几近康复。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积水仍不少,胸闷根本无法缓解。他想,若等胸水靠自身吸收,不知到猴年马月,不如自己抽水,可没有先进医疗条件和注射器、塑料管等相关设备,连基本的消毒、麻醉、消炎药也没有,最主要的还得自己亲自抽,若中途因疼痛而昏迷,或者出血难止……所以有一定风险。 他仍决定一试,先找曲郎中探讨自己的治疗理念,对方却如听天书,但答应提供帮助:按他的要求准备了些止血消肿的草药:胜红蓟、藿香蓟、田七、三七等,用研钵研碎,用冷开水调成糊状,抹在用几种基质烤制的黑膏药上,又提供了一把小剜刀等。又让翠姑要了一枚粗针,用火烤后握弯穿上线,还准备一把剪刀。 “手术”场地定在曲郎中的诊疗室,里面烧着一个火盆取暖。曲郎中给他把过脉,脉象还不稳定,但他能想到的只是服药调理而已,此刻还是按刘韦枫的意思,拿银针候着,随时准备应对所谓的“意外”。除郎中外,渔家四口人也全到,所有人都很好奇,经一个多月的精细治疗,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还需要什么“手术”?闻所未闻。 刘韦枫又让准备了两盆开水和净布、一个空盆和一碗咸水,妥当后便将上身脱光。翠姑和她嫂子马上羞红了脸,但考虑多日来在一家过活,他已俨然成了自己的弟弟,慢慢不作他想。 刘韦枫指着胸口已愈合的伤口道:“我要再割开伤口放血水,待血水放尽,若我晕倒你们代我用针线缝合,若并没晕我自会缝。”听得在场之人满脸惊骇,割开放血?那还能活吗?…… 他们的思绪尚在云山雾罩中,刘韦枫一声长呼气,以使肺叶缩小,咬紧牙,拿起事先用火烤过的小剜刀对着旧伤口“呲”的一声割烂,血水随即喷出。在场的人一声惊呼,两女子更是吓得面色惨白,又担心他安危不得不看,相互抓着手不知所措。 只见刘韦枫双手擎在空盆两侧,身子倒立起来,血水随即流入盆中。接着,他逐渐吸气,随着肺组织的充气增多,将胸膜里的血水慢慢外挤……看似简单的做法,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须医理、胆识、武功、闭气等各种技能兼备方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出了一身汗,尽管在这寒冬腊月。 周围的人很想帮忙,却无从下手,都急的跟着冒汗。 伤口排血水逐渐缓慢成滴,刘韦枫将腿放下,又换个体位“排水”,果然又出了一点……如此反复,直至再无血水滴出…… 突然!他瘫软倒地,继而呼吸急促,吓得渔家人都连声喊着:“小枫!”“小枫啊~!”……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十一章 寻查暗凶 刘韦枫几欲休克,曲郎中连忙用银针扎其足三里、人中等穴,片刻间他果然回过神来。刚才正值手术当口晕倒,形成了气胸,他只得强吸气用内劲对抗胸膜内大气的压力,肺每膨胀一些他便堵住胸口,休息下再吸气松手……一点一点,直至吸个肺气充满。 接着用净布蘸开水清洗几遍伤口,将湿布放嘴里咬着,一手按捏住伤口皮肉,另手拿起煮过的针线缝合起来。在场之人无不胆战心惊,一针一线都像扎在自己的心头,古代关公刮骨疗毒也不过如此吧?惊为天人! 缝合完毕后,他双手打了结,拿出嘴里的布蘸水又擦了擦血污,接着审视了下自己缝合的“作品”,好像颇为满意。他让郎中取来膏药,贴在伤口上。 “齐活!”他把各种物事放回原处后颇为虚弱的道,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伸手指向那碗咸水,张传宝会意端来,他慢饮而尽,随后说道:“我须静养一阵才可离开。” 一场手术,让曲郎中早被他折服,听他如此说,赶紧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公子随意歇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 刘韦枫握住他的手道:“曲郎中,今天真是……太感谢啦!” “不,不,不,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啊?倒是公子真让老夫开了眼界!你先安心休息吧。”说完和众人一起扶他身体靠在被褥上,半躺着,接着便收拾他的医具,这边一家人也忙着清洗污血,收拾盆具等…… 刘韦枫眯了约半小时自然醒来,发现张有余一家四口仍在屋内守着,只是都坐在凳子上大气未敢喘,以恐惊扰了他的睡眠,看到他醒后才纷纷过来问候。弄得他又是一阵感动,心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让这家人对自己这么好? 他忍痛坐起后,盘膝周身行了几遍气,便要下床行走,张家人自然不肯,由爷俩搀扶着答谢了曲郎中后出门,扶上了一架平板车,张传宝让父亲在车上继续扶着,自己拉着车往家走,俩女人想帮忙也不让,拉着俩人步子依然稳健…… 此后,刘韦枫医伤之事传扬开来,已俨然成了临近几个村的名人,每天都有人借故来串门,实为见其真容,弄得张家那几日未得安宁。 又养几日,到处传来炮竹的声响,原来已快到年,刘韦枫的思乡之情又熊熊燃起,丰盛的年夜饭、嗑瓜子、吃点心、打牌、搓麻将、收压岁钱…… 眼下正是休渔期,张有余全家都在忙年:劈柴、做馒头、剁饺子馅、做腊肉……虽和自家的年完全不同,但热闹氛围大同小异,全家人连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他渐渐被感染,也参与进去,思乡之情缓解不少。 翠姑的未婚夫婿来拜访准岳父了,赶着驴车,带了很多礼品,还跟来一位比他大几岁的陪同,据说这叫年节礼。翠姑躲在厨房忙活,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偶尔红着脸送个菜,刘韦枫倒有了逗乐子的话题。 张家当然少不了一桌好酒菜,大都是两个女人做的,按他们的传统,客人来了女人不上桌的。此时刘韦枫虽未拆线,但身体已无碍,正想喝两口酒呢。那小伙子初时有点拘束,喝了几杯酒才慢慢放得开,五人推杯换盏,多是直性情,聊得倒也投机。 刘韦枫给他们讲起自己时代的事,他们的表情很懵懂,毕竟算两个世界的人,后来自己也感觉到遥远而陌生,干脆只参与他们的聊天…… 过了正月十五,已是初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渭河上的渔船也恢复了作业。张家所谓的渔船其实是普通的木舟,简便易收。 刘韦枫第一次跟着出船,他的伤已痊愈。长长的渭河犹如白色蜿龙,延伸到刚泛鱼肚白的天边,渔舟荡游其上,他的心情很复杂,这再不是那条姜太公钓鱼以待周文王充满传奇色彩的河了,而是一条差点葬身的河流,承载着他无比痛苦的回忆。 张有余爷俩给他讲起撒网、鱼笼、垂钓等各种捕鱼的技巧,以及几年来捕鱼的种类、见闻,讲的绘声绘色,眉飞色舞,看得出他俩钟爱自己的事业。他们自顾着给他“上课”,殊不知眼前却是位“资深”猎人,没有任何渔具的情况下,在深山溪流、水潭中曾多次用自己的方式捕鱼呢,相比而言,他们的行当soeasy! 不到九点他们已捕获满仓鱼,接着套驴车去华阴集市卖,刘韦枫自然跟着。山里的村民多在这个点赶集,鱼新鲜、价格公道,又是年后第一波鱼,所以很是抢手。 刘韦枫待鱼卖了一半,向他俩言道要去里面办点事。二人此时不便走开,说等卖完鱼陪他一道去,顺便买快布料,让传宝媳妇给他做身衣服云云,他却推辞说自己便可,去去就来,便迅速跑开。二人虽挂牵,无奈那传宝还没来得跟上,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人潮中,只好任他去。 他其实早有打算,去探访害自己的凶手。 远远听来,那赌坊依然人声鼎沸,还是那个庄家在卖注。他进入后径直走到庄家对面,那庄家先是一惊,随即赔笑道:“哎呀~小爷真是稀客啊!年过的挺好的?”…… 久久不见刘韦枫回应,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只盯着自己看,瞬时感觉心里发毛,“小爷,您这是?……小的……”他有种不详之感,怕对方来滋事。 …… “年前的十一月十五辰时,你在哪里?”刘韦枫终于发问了,大概看出他不像凶手,再证实一下。如果是真凶,见了自己必然会惊恐更甚惊讶,他的惊讶完全是遇到好久不见的熟人罢了,其后的慌神是因为怕再挨揍。 “十一月十五?……我一直在赌坊啊!哪也没去。”他挠头想了一会道,“年前年后都是好生意,我哪敢走开?只年三十和初一关了两天门而已。” “有没有听说渭河边发生点什么事?”刘韦枫故意阴阳怪气的问。 “……没有啊……”庄家更如丈二和尚。 刘韦枫还想逗逗他,或者挑战下他的演技,看有无破绽可寻,见新进来俩赌徒,俩人自进来就低估着,刚才真tm晦气等等,敢情是筹了钱又来翻本的。 他过去挡在他俩面前,“你!……”“是你!……”从二人表情可见那日见过自己。 “打听件事,年前十一月十五上午,在这赌坊可见到庄家?”刘韦枫刻意悄声问,怕那庄家使眼色通气。 “……”一人记不清了。 “……十一月十五?庄家在啊,我记得十一月十五那天正好卖了一只羊,手头有俩钱便来玩会,早上便来了,庄家一直在。” 刘韦枫点了点头,转身对庄家抱拳道:“打扰了!告辞!”正欲离开,那庄家匆忙绕过来问:“哎……小爷,小爷,您是有什么事吗?”倒吊起了他的好奇心。 “十一月十五那天我遭遇暗算,险些丧命,想查查。”刘韦枫低声淡淡的道。 没想到那庄家立刻暴跳如雷,大声嚷嚷起来:“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兄弟,你说那人什么模样,这华阴没有我不认识的,我帮你收拾他!” “没看清,在此处只得罪过你。”刘韦枫又看了他一眼。 “这……”庄家不知怎么接话,“绝对不是我!我虽然不算好人,但不会生着法的害人性命。” “我信了~~”刘韦枫轻笑一声,“告辞!”转身便走。刚出门,那庄家又追出。 “又怎么了?”刘韦枫停下,颇为不悦。 “嘿嘿嘿……兄弟,过年这段时间生意不错,我知道您不缺钱,这是一点意思,还请收下。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那庄家抓了一把银两送来。 “谢啦!”刘韦枫竟一把抓过揣入怀中继续上路。这么爽快的接受让那庄家颇感意外,看着他的背影窃喜:性情中人啊!殊不知那小爷现在兜里比脸干净,正缺这个。 刘韦枫第二站是华祥客栈,那小二稍加迟疑随即认出他来,“客官您来了,有日子不见了,快请坐!” “小二哥,年前我突然有事,没来得及退房,行李也没拿走,特意来取呢,房钱还差吗?顺便补齐。”刘韦枫坐下便问。 “您的行李?……”那小二刚提了壶茶一脸错愕,“不是被您的朋友取走了吗?……房钱不欠的。” “我的朋友?”刘韦枫脸上的问号比他还大,“什么时候?什么人?……” “就是你匆匆骑马出去的那日,好像去西寨渡口吧?晌午时分,几个人前来,那日托我给你传信之人也在其中,说是你朋友,在此吃了顿饭,顺便取走你的行李,我看着……模样、神情不太像,怕弄错,于是叫掌柜一块询问,他们几人却大发脾气。这时有一个看着还拿出一把剑来,说是你的信物,还有外面那匹马。我们看像你背着的那把,马我也认得,对你的描述也属实,就让他们到那房间取走了你的东西。这么说您不知道啊?……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掌……” “别叫他了!”那小二正要叫掌柜,却被刘韦枫制止,“我且问你,那些人长什么样?” “打扮都很粗野,大都是穿的黑棉袍,还带着刀剑,个个都不像善茬,所以看着不像你的朋友,又不让多问,我们也惹不起啊。其中一人穿的皮袄,像他们的头,没听他说过话,只是……只是他好像少了一只手。他们在你那间房用完酒菜,便拿着你的东西离开了,走时还多给了银子。” “高道松!”刘韦枫脱口而出!和自己有过节的凶神恶煞之徒,而且被砍了一只手,舍他其谁?恨当初没宰了他,却被他害的如此惨烈,杀意顿起!扬手下拍,“啪”的一声,跟前那张桌子的一角应色而断,下面支撑桌角的那根桌腿也折断为几截,其它地方却完好无损,最奇怪的是这么大威力,桌上离断角不足十公分的一茶杯竟未震倒!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十二章 盛情感恩 刘韦枫怒拍的一掌破坏力惊人,引得周围房客纷纷转头来看,稍近的还缓缓往远点挪挪,那掌柜也从吧台过来,一脸惊惧。 那小二吓呆!同时被他扑面而来的杀气激的头皮发紧,呼吸不畅,步步后趔,却听他道:“你可知那些人的行踪?” “他们……他们倒是再没来过,只不过……听说这华阴周边……常有土匪打家劫舍,外称‘黑衣帮’,匪首只有一只手,不知……是不是他们?”离得太近,小二压抑的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刘韦枫于是收起那股凌人的气势,恢复平静后道:“那个房间现住人了吗?” “住呢,是对路过的夫妻。” “我想去找找自己又没有落下其他的东西,麻烦你让他们行个方便,把自己的先拿出来,免得误会。” “好,好!”说着那小二便上楼,掌柜的连忙过来续水,刘韦枫却滴水未喝。有过上次经历,学会了谨慎。 约五六分钟小二下楼来请,已安排妥当。刘韦枫上楼后见到那夫妻二人,向他们分别点了下头以表歉意。 进屋后关上门,轻声跃梁上,自己藏的一包银财果然还在!幸亏留有一手,那帮凶徒当日肯定将屋子翻了个遍,可谁能想到上梁?他将钱塞入怀中,跳下开门出屋,整个过程仅一分钟。 “没找到,打扰了二位”他撒了谎,这是他的秘密,要是别人知道,或许日后住店光学着上梁了。此时仍穿宽松的冬衣,怀中多了些东西倒不显露。 下楼来,小二已在楼下跟掌柜说他的事,便见他这么快颇感意外,“客官,找到什么没有?” “没有,算了。”他当然也不会跟他说。 “客官呐,……您在我们这里弄丢了行李,我们有很大责任,您看……我们该赔您多少钱合适呢?”掌柜出面说话了。 “哦?”刘韦枫不是找茬之人,本没想到此节,听他这么说倒很诧异,心想老板讲究!又想,有钱不拿不成了当地方言中的“哈怂”了吗?不拿,他们也不会安心吧? “我落在房间里有双肩背、手机、充电宝、微单相机、手电筒、一张豹皮、打火机、望远镜、瑞士军刀、人民币、防水眼镜、泳衣、运动鞋、几件换洗衣服,其他还有什么一时想不起来,怎么着也得值个万儿八千的吧。”他说的是人民币市值,其实很多东西在这个时代就是废物,此刻存心调侃戏弄对方,看他能赔多少。 谁知那掌柜听了“万儿八千”几个字,差点没站稳,自己嘀咕了一阵,觉得对方在漫天要价,怯怯地道:“客官,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啊!您看……” “那……你说赔多少?”故意瞪瞪眼。 “呃……五十两银子,您看?……” “五十两??”刘韦枫故意声调上扬重复了下。 “哦……不够可再加点。”那掌柜怕他不满意而发飙,赶紧加码。 “五十两……五十两……”他故意拉长音,逗得那掌柜表情起起伏伏,不停咽吐沫。“五十两嘛……太多了!哈哈” “太多???”掌柜的愈发不明白,感觉快被他玩死了。 “这样吧,我只要你们十两,外加一顿三人的酒饭,如何?”他终于好好说话了。 本来不关客栈的事,他们只是被利用,但因为吃喝了他们的早点才被迷晕,茶水什么的被下药或掉包而不知道,他们当然有责任!让他们赔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理所当然,十两银子已经是格外留情了,再者说是他们先提的,刘韦枫也不想做完全憨厚实诚的人。 “谢谢!谢谢!……”那掌柜连连作揖,恨不得要磕头呢,那店小二也跟着作揖。 掌柜随后取了二十两银子给刘韦枫,说十两太少,多的算一点心意。刘韦枫执意收十两,说自己说话做事有原则,掌柜也拗不过,接着安排办一桌好酒席。 这时,刘韦枫郑重的道:“掌柜的,小二哥,实话说了吧,年前我在你们店用的最后一顿早饭和茶,被人下迷药了!你们知道吗?” “啊?……”“什么?……”二人同样吃惊,“怎么可能?”掌柜的又道。 “的确如此,那日我先收到小二哥传来的书信,约在西寨渡口有事相商,次日我赴约,便是因中了迷药晕倒,差点沉尸渭河,好在命大被人救下,幸得不死!” “啊???这……”“有这等事???……”二人转为惊恐,小二突然“哦”了一下,道:“我想起来了,一位客官很早就去厨房催早饭,还说帮忙什么的,想来他们是一伙的!肯定是那时动了手脚!真可恶!” 刘韦枫“嗯”了一声,也不再追究,只道:“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以后需谨慎,人命关天,容不得马虎,尤其是给我预备的酒席,那是宴请恩人的!”兜了会圈子,实则故意强调自己吃饭安全问题。 “我亲自督办,亲自督办!生人决不让进后厨,再安排两个精明点的伙计每个环节都看着,您放心好了!”那掌柜的决心很大。 “好!小二哥,麻烦你到东街渔市去请两个人,就说小枫让你去的,否则他们不会来。”又给他说了姓名和大致的容貌,小二乐呵呵屁颠屁颠的去了。刘韦枫自己之所以不离开,是怕有人趁虚而入,下个迷药、毒药什么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因闹事赶车不便,爷俩牵着驴车跟小二步行来到客栈门口,却徘徊未敢进。 刘韦枫已在雅座候着,酒菜基本上齐,听到他们的声音赶紧出门去接,掌柜躬身相迎,伙计们都殷勤相待,弄得二人身处梦幻一般。他们平时没出过远门所以没进过客栈,卖鱼后也尽量赶回家吃饭,实在太晚便在小餐馆吃碗面啥的对付,第一次进这种“高档”点的地方,服务那么热情,很是拘谨。 他们满脸诧异的四处张望,同时仔细瞅瞅刘韦枫,像不认识一样。到雅座后更如定住一般,因为随着他们的到来正上热菜,他们大概能叫上名的本地菜在内有:山珍烩羊肉、海味葫芦头、老碗鱼、东坡肘子、黄焖鸡,其他完全没见过。 俩人是地道乡下渔民,没有过什么应酬,家里过年过节有酒有鱼有肉就很满足,哪见过这阵仗?还没反应过来,那掌柜已向各自酒杯斟满上好的秦酒,盛情敬了一圈,说了句“酒、菜不够再要”便自忙去了,只有他三人面对一大桌菜。 张有余实在绷不住了:“小枫啊,咱不是外人也不说外话,不瞒你说,今天我们卖鱼加上先前带的,总共也只一百多文钱,这顿酒饭怕得一贯钱,菜太多了,十个人也够吃啊!叔知道你馋了才来这里定饭的,可咱实在付不起这饭费,咱给那掌柜说说看能退一些大菜不,够吃就行,反正都没动,你意下如何?”话音里透着老实人的责怪、无能为力又觉得对不住刘韦枫,说话时表情很难堪。 刘韦枫懂他的心里,很是感动,也正是本次带他来吃顿好的的目的。大半辈子操劳中,虽生活不窘迫,却没享过大福,于是斟酒端起酒道:“叔,您今天什么都不用管,放心吃喝,没人找我们要钱。我先敬您和我哥一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和一段时间来的照顾!”说着一饮而尽。 “……这……不要钱?……”二人被动的拿起酒杯喝掉,顾虑重重。 刘韦枫只得从怀里摸出一把银子交在张有余手里,让他看清楚后又把他手给合上,悄声道:“这下放心了吧叔?要钱咱也给得起,这里人多眼杂,您先收起来,呵呵,咱开怀畅饮!” “这?……可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张有余又低声询问,虽然捂着银子,却添新忧。这个时代银子流通很少,他很少见,最重要的是小枫怎么会一下掏出几两出来?张传宝感受一样,觉得遇见他,惊奇是一波接一波。 “没偷没抢,放心吧叔!收起来,收起来。”又提高嗓门道:“来!叔,哥,喝上!小二!~~换酒碗!” 张有余只得揣了银两。二人显然比刚才放松、有底气,喝酒吃肉,大快朵颐。 饭毕起身,张氏父子一步三回头的瞥着那桌菜肴,想问能否用荷叶给翠姑和传宝媳妇带点剩菜回家尝尝,可欲言又止。刘韦枫知他们的心思,自己也觉得太浪费,于是知会小二,没想到他拎着一个多层手提饭篮过来,捡几个未怎么动过的菜连碗碟一并放入让带走,而且他们走后掌柜依然客气出店相送,果然绝口不提钱。 回家后二人一肚子疑问,想听刘韦枫说点什么,可人家把所有银子全掏出放桌上,说困了先去睡一觉,留下一家四口看着一堆银子、钱串发呆…… 自此也没提过钱的事,凡问必转移话题。张家都是朴实之人,也不肯接受突如其来的钱财,常和刘韦枫推脱的送来送去。刘韦枫便想在华阴置办房产送他家,后打听到大宋跟蒙古正开战,这一地区好像已属于蒙古地盘,只好作罢。于是身上带了点,其他的暂时搁在房梁。 以后的时日,刘韦枫上午帮忙打渔,下午一半时间跑到山里练功,一半去曲郎中那里观摩、学习中医,生活很有规律,曾数次寻访高道松的下落未有消息。 又过俩月,聘定的翠姑出阁的日子临近,家人又张罗开了,犹胜忙年。 爷俩去华阴置办嫁妆,他揣着所有钱跟了去,慷慨解囊,劝说着爷俩多买几样嫁妆,好让翠姑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那张氏父子也拦不住,全家人对他的慷慨自是无话可说。 仍不算尽心,他还想买点金饰作贺礼,和他们一道时没机会,平日里也光帮着忙活了,拖到大婚前一日,借口说办点事,便只身去了汉阴。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十三章 喜事成丧 半晌时间刘韦枫才挑得一副称心的金手镯,策驴而返。 虽次日是正事,张家已是满堂结彩,喜字映红。族人、乡亲等都来帮忙布置,以及为明日的土家喜宴做准备,管事的甚至安排着明日的送亲流程……大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喜庆的气氛已浓。 “不……不好了!”“有……土匪!……进村了!”两声喊叫格外锐利,沸沸扬扬的席场顿时寂静。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自大门外跑进两人,是族中人,步子凌乱的几近摔倒,他们气喘吁吁、神色慌张的转圈看向众人,一人又急急的道:“很多土匪!骑着马,……挨家翻……很快就过来了!” “啊?……”“什么?……”“他们要?……”“真的?……”……哗然一片。 另一人接着道:“村里人大都聚在这里,他们到各家可能只翻财物,要是到了这儿,只怕……会生别的事端,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啊!”说着向农具屋奔去,什么铁锹、锄头、鱼叉、镂耙、斧头等等之类的工具往外扔。 张家父子嘴里念着:“不能出事!不能出事!……”跑过去拿了鱼叉、铁锹准备与对方拼杀,让妇女孩子都去后院。很多族人也都操起家伙,也有原地不动不知所错的,妇幼都躲到了后院,害怕的挤在一起合十拜天,有的已大哭,妇女捂着孩子的嘴,之前喜庆的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这时外面已传来马蹄和脚步声。 “老大,原来这家要办喜事,看贴的对联像是嫁闺女,哥几个进去先把把关?嘿嘿嘿嘿”说着一阵淫笑,话音刚落,进来几个持刀的土匪,均是一袭黑衣,个个模样凶神恶煞,看样来者不善。 张传宝喊道:“你们是干啥的?” “我们呢,想打听个人,你们村有个高个后生,年前在此养伤呢,他人呢?” 张氏父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为小枫而来,只怕对他不利,正欲撒谎没有此人,旁边一人已开口道:“哦,找小枫啊,他不在。” “去了哪里?” “不知道,说是去办点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张有余赶紧上前说道:“各位爷,真不巧,您说的这位少年早上已告辞了,恐怕以后不会回俺们村,您看您是不是改日再来或者您留个地点,他回来我去通知您一声?” 张有余本是好心袒护刘韦枫,岂知却惹了祸,说他一会便回对土匪有强大的震慑作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下他们完全没有了压力,本性立时暴露。 “走??那我们还是喝杯喜酒吧,新娘子呢?还不出来倒酒?”一匪歪着脖子坏笑着道,迈开脚步往院内进。 “各位大爷,明日才是正日子,酒菜还没备好,还请明日再光临如何?”张有余想使个退身步,陪笑道,不料被对方一脚踹中小腹,登时疼痛倒地。 张传宝喊了声:“爹!”连忙上前去扶起,怒道:“你们为什么打人?” “识相的话把新娘子交出来瞧两眼,如果顺眼,今天就送入洞房,不过新郎是我们老大,算你们的造化了,如果不顺眼,你们就留着吧,我们只留点聘礼就行,嘿嘿嘿~”一众土匪跟着狞笑,各种淫、奸、坏笑融合,让人心里发毛。 张有余和张传宝大有豁出去拼死保全翠姑的打算,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张坡村虽不大,但他家喜事族家都当大事,大多村民这二日都没去打渔或种田,帮忙或者沾喜气的几乎都来了,虽然壮汉人不比土匪少,但都是粗野农夫、渔夫,群匪当前,而且都有兵刃,若他们跟着搭上性命,真是造孽啊! 于是张有余捂着肚子又道:“请各位好汉、大爷高抬贵手!小老儿这儿有点钱,请到别的地方喝酒如何?”说着一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铜钱,慢慢走过去交给那个最横的土匪。 那匪懒洋洋的伸手接过,在手心掂了掂,不屑的道:“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告诉你,不好使!”将钱揣入怀中后又恶狠狠的道:“你们聋了吗??非得宰几个才听话是吧?” 另一匪道:“你们也不到处打听打听,我们“黑衣帮”的名号,劝你们识相点,不要自不量力,否则血流成河就~~大喜的庭院变成炼狱场,啧啧~”又是狞笑一片,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村里人已然明白,这不是一帮普通的鸡鸣狗盗之辈,而是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黑衣帮”他们有所耳闻,是年前乍现且势力发展很快,在华阴与当地的黑势力不容,继而霸占某山头,拦截官道,有时也抢掠乡野,**妇女等,这时得见无不惊骇。 乡亲们固然惊惧但还得撑下去,眼下已不仅仅是张有余一家人的事了,这帮匪徒见了其他妇女亦决不会放过,甚至还会洗劫全村的财物,于是工具握的更紧了。 “别他妈废话,杀!”这时自大门走进一人,阴冷的喝道,群匪对他毕恭毕敬,一看便知是匪首,他满脸戾气,断了一只右手,正是高道松! 随着匪首的一声令下,群匪冲向人群挥刀乱砍,乡亲们的防守无异于以卵击石,顷刻间已被砍到一片,哀嚎满院,张氏父子抵抗最为顽强,在他们的带领下也打伤几个敌人,但强弱悬殊他们却受伤较重。 此后,群匪在人群中犹如砍瓜剁菜,在男丁们几乎被放倒时,后院尖叫连连,原来早有一拨土匪到后院找到众妇女,翠姑和她嫂子等年轻有点姿色的全揪出。 将妇女们拖拽到前院后,男村民已被“镇压”,只有阵阵痛苦叫声。在老大的同意下,在血污的院子里,就地实施**。端得是穷凶极恶,禽兽不如,惨绝人寰。 准新娘翠姑自是留给老大享用,他虽独臂,但撕衣服异常灵活,显然作恶多端,轻车熟路,几下就把翠姑的衣服撕的所剩无几,他眯起色眼狞笑不断。 老高没点她穴道,反而掐着她脖子任其挣扎,偶尔给她松口气扇她两巴掌……变态的享受着对她的折磨。 张传宝回过一点神,正看到自己的妹子被百般凌辱,费力爬过去欲与那匪首拼命,却刚爬近便被对方一脚踢了回去,口吐鲜血,眼睛仍死命的瞪着高道松,额头青筋欲爆出,却无法动弹。 其他女子此刻几乎都被扒光,多数已在蹂躏中。最可怜的是传宝媳妇,刚怀孕四月余,她叫声凄厉,那是一种对忠贞的悲鸣,对命运的抗争。 翠姑已经被折磨的瘫软,高道松此刻手段玩腻,正欲下一步淫行。感到院子进来一人,动作之快、步伐之轻让他不得不转过头去。 “啊???”瞬间面无人色:“你……你你……是?……” 那日汉阴战败后三兄弟因断跟腱行动不便,当天就被抓,高道松带几个手下逃往别处,下落不明。后辗转至华阴,在一歇脚处听得有人议论一高个少年日前大闹赌坊的事,认定是刘韦枫,正好伺机寻仇。 几人轻易打探到刘韦枫入住的客栈,让手下混进去住,摸清他的生活规律后设了此局。先是前日传信,次日又在他的粥和茶水里下了迷魂药,刘韦枫习惯了几日的生活,江湖阅历又浅,没有察觉到异常而着了道。 饶是他们安排周详,刘韦枫也在意料中迷倒,但都惧他了得,船不敢轻易靠岸,要等到时机完全成熟才接近他。捆绑坠石已是必死,又刺胸一剑更是万无一失。 前阵子属下却听闻,有一外乡高个少年被张坡村渔民所救,伤势很重却已救活,那少年自己的疗伤方法很独特,世间罕见。高道松遂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到该村,若果真是他,趁其未痊愈务必赶尽杀绝;若无此事也不会空手而归。 陡然见他出现,自是丧胆亡魂!本能的想问是人是鬼,后仨字一时没发出来已被对方飞过来一脚踢翻,衣衫不整非常狼狈。 虽然害怕到了极点,但还有一丝清醒,有三四十个手下掩护,再说本就是前来对付他的,于是壮了壮胆子,爬起来急忙提上裤子,从旁边拾起一把刀,大喊:“都他妈给我站起来,水漫了!‘点子’来了!快!……”部分是黑话。 其余众匪只顾云雨快登极乐,加上现场各种叫声嘈杂一片,根本无人注意刘韦枫的到来。听到老大的喊声才从云外回神,匆忙提衣拉裤,找家伙事儿。也有些土匪慢吞吞留恋无限,压根没爽够。 刘韦枫自一脚踢开高道松,并怒极得瞪了他一眼后,暂时没工夫理会他们,看着满院死伤又淫秽不堪的场景,他痛苦的大哭:“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一边给瘫软的翠姑盖上衣服,抱起送至屋内,又出来转移传宝嫂子,这时哪还顾得避嫌。 关门出来,找到张氏父子跟前,检查其伤势,哭着叫着叔兄,并点穴止血。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十四章 快意戮仇 群匪已整装完毕,只是不敢轻举妄动。这时那些其他被性侵的妇女也都裹上衣裳,缩躲在一旁痛哭。 高道松给在刘韦枫身后的俩匪使了个眼色,那俩货便悄悄举起明晃晃的刀刃,欲趁其不备结果了他,既是大功一件又能接着快活。刀已落下,眼看大功欲建,怎料敌人倏然转身,刀落的瞬间同时推出两掌,把二匪连人带刀拍出两三米,口喷鲜血,一命呜呼,转身接着救人。 群匪见敌人跟背后长眼睛一般,武功之高匪夷所思,个个如定,好像谁动便会遭来死神一般。那老高虽满肚子坏水,此刻却亦无例外的僵在那里。 刘韦枫待二人稍稳定,便接着检查其他人的伤势。高道松此刻已满脑门汗,再无耐心,他老谋深算,经一番观察便知亲疏,他又给群匪使眼色比划,自己向对方掷刀,别人趁机挟持那俩被称作“叔、兄”的二人为质,同时再有两人进屋挟持二女。待属下都会意他的“一石三鸟”之计后,他便运劲将朴刀向刘韦枫后心掷去! 刘韦枫因为太过于悲伤和自责,同时又想尽快抢救伤员,无心先寻仇,却突然感到一股凌厉的大暗器斜向下破空向后背袭来,单纯的躲倒是轻松,却怕射中身前村民,使其伤势雪上加霜。只得在侧身躲的同时转身,瞅准兵刃迅捷抓住刀背,一切容不得半点犹豫,饶是如此,抓住的瞬间刀尖离躺在地下的村民仅约五公分之近。 刘韦枫正准备怒向射刀之人发飙,却发现有两侧土匪似于不利家人,同时高道松拎着一拨向自己杀来,如此情急,他心里有点慌乱,本能的将缴来的刀运气摔向一前一后准备进屋的二匪徒,刀片急速飞旋而去,待二人发现已晚,刀刃割伤了后者面部并将前者的头砍入一半,钉在了门板上!后者惊惧、疼痛的惨叫着跳开,想捂住组织外翻的脸,却过于疼痛不能触碰,且鲜血直流,顷刻便倒地等死。其他土匪见状再不敢进屋。 刘韦枫见屋内危机暂时缓解,正欲跳向张氏父子,高道松等匪践踏着受伤村民的身体过来阻挡在前,连进杀招。他虽轻巧避过,却见张家父子已被四人粗鲁的强领坐起,刀架在脖子上挟持。高道松已在那边喝道:“小子!想他们活命否?快束手就擒!!不然,伙计们的刀可不长眼啊!嘿嘿!~” 刘韦枫本料到他们会出此下策,还是让他们抢了先,踌躇难决,眼看着四把刀在二人脖子上已拉出了血痕,若贸然冲上前去他们定会没命,这帮可是丧心病狂的畜生! 他不甘的举起了双手,脑子却在思考着脱困之法。“鬼狱阴风吼”本是震慑群匪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可张家父子及其他村民却听不得,只有使用暗器了。 这时已有人找来绳子过来要绑他,又是该死的绳索!再次触痛了他!突然开口道:“这根绳子太小,绑我简直是侮辱,那屋内有粗绳,就是西首那间床头就有。” 高道松听他这么一说颇为诧异,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哪有反其道行之的?他想耍什么把戏?若要去绑他反遭他挟持很有可能,所以自己决不能靠近他。但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曾在重伤下绑着粗绳沉于水底都能脱困,何况在地面上?还是求保险点,不管如何只要绑上立刻结果他,而且要一块一块的砍,确保死的不能再死,以绝后患。 于是示意让人去找,果然拿出一挂很长的粗绳,待拿近后,刘韦枫道:“老高,你不觉得这条绳眼熟吗?” “这是?……哦!哈哈哈,原来你一直留着呢,你这娃既然有好本事,那就再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绝地逃生之能吧。”他想先恭维着哄着他,让人赶快绑免的变卦。 绑他的俩匪徒战战兢兢的靠近,一人拿刀准备先架他脖子,另一人绑。待用刀和绳都基本招呼到他脖子上后,所有的土匪都松了一口气,然就在此时,刘韦枫佯装难受,伸手入腰间,摸出几粒菩提子。他在山间之时就喜欢以星月菩提作为暗器,干净、美观、硬度足够,既能把玩又能防身,之前的早没了,这是后来又在山上找的,正好派上用场。 “嗖嗖嗖嗖嗖~~”“嗖嗖……”左右开弓,只听对面和身后传来阵阵尖叫,四个挟持的土匪全被射中面部,有的眼瞎,有的烂鼻、有的掉牙,因暗器力大,皆是打孔而入颅,几人俨然被废。身后一绳一刀者本已得手,却被他左手反施暗器,因离得近呼吸间对其方位辨的清,二人皆中脑门,登时毙命。 高道松也在挟持者一侧,暗器也有他的份,只是他临变能力远胜小匪,在菩提子发来瞬间已有察觉,但侧头偏晚而被射穿右耳,惊惧表情远大于疼痛。正欲接替几个倒下的小匪挟制人质,刘韦枫早已跳了过来,整个过程轻描淡写,兔起鹘落,犹如鬼魅,高道松吓得退了几步。 再看张家爷俩,终究还是被土匪中暗器之时的无意识反应而割伤了脖子,又有血流出,本就重伤一经折腾奄奄一息。刘韦枫大喊两声:“张叔!……传宝哥!……”没见反应。 他出离愤怒了!他虽猎杀动物无数,今天之前从未杀过人。刚才在悲愤中毙命几个,都算无意识而为的话,那么就是现在,他要正式的“狩猎”了! 他捡起一把滴着血的刀,那血腥味既熟悉又陌生,更助燃了他浓浓的杀意,一双炯炯大眼死盯着高道松。虽有四五米远,高道松感到他的杀气排山倒海,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但刘韦枫并没有马上对付他,反而在院子的群匪间跳来跳去,凌空飞旋、鹞子翻身,手眼身法步配合绝妙,毫无保留的施展九阴刀法,杀气沸腾,转瞬间已刀劈十来个人,刀刀划开脖子或蛋蛋,让这帮淫徒死后到阴间也失去性能力。 伤者无任何生机,如人命收割机,酣畅淋漓! 鲜血再次染了一遍院子。受伤村民有的稍清醒,但看到眼前死者惨状又被吓晕,那些挤在一角被凌辱的妇女,见状也顾不上哭泣,有得亦被吓晕,有得连连呕吐。 刘韦枫虽是第一次正式杀人,在匪徒颈动脉狂喷血的那一刹,他并没有丝毫惊慌和恐惧,在他看来,如在山中狩猎毫无两样,只是猎物稍微变了变,同样都是畜牲。 刘韦枫屠戮期间,高道松发了两次暗器却都被用刀挡开,想逃命,却被刘韦枫刀影笼罩在前,直指周身要穴,他挥剑自保,使出浑身绝学,却只勉强挡了八招便被对手撤去了剑,闭目等死对方却只杀他人。 须臾间便只剩光杆司令了。刘韦枫仍没对他动手,反而继续盯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自己本不是他对手,又少了只手,而他的功夫反而比上次交手不知强了多少倍,怎么会这样?本想仗着人多,而他旧伤未愈,怎么会败的那么彻底?心里骂老天爷,时不与他。 当然,他也是老江湖了,知道今日绝难逃生,只有最后拼一下,于是满脸堆笑道:“兄弟,所谓不打不相识,哥哥当初对付你也是逼不得已呀,在汉阴栽在你手里,还折了仨徒弟,不光老巢被端,四海为家,还被兄弟们耻笑。那日我并没有下重手不是?把你杀死抛尸岂不没有了今天的你?我虽然是山匪,但心一直都善良,只想带着兄弟们讨口饭吃,不愿跟人结怨结仇的。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包和剑是我去客栈拿走的,怕弄丢了,主要是怀念兄弟你,为了留个念想替你保管着呢,就在院外的那匹枣红马上,里面的东西基本没动。” 见刘韦枫表情基本未变,又继续道:“为了表示哥哥的诚意,我特意准备了一包金银相赠,也在那马上,你放我一条生路,以后你就是我大哥,让我干啥我干啥!一心向善!” 刘韦枫觉得他厚颜无耻的话真是滑稽的可笑,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乃穷凶极恶淫邪之徒之首,正如吃屎的狗如何能离得开茅厕?妈蛋!就算给自己磕头叫“爹”并且以后真的改过自新今天也得偿命!且看他还耍什么鬼马。 只听他又道:“大哥,我去取你的东西,你监视着我,决不跑!”刘韦枫心想,还用你说?不离他五米的跟着出门,手里捏好了两枚菩提。 枣红马背上果然有高道松描述的东西,他取下后恭恭敬敬的送到刘韦枫手里,“大哥”、“大哥”叫的甚是殷勤。 刘韦枫视线暂时离开他,查看青阴,剑翻看自己的包,果然自己的东西完好如初,只没有了豹皮而已,却多了包金银。 其实,那老高除了豹皮、衣服和鞋子外,包里的玩意他全看不明白,衣服和鞋子也看着怪异没动,只拿了豹皮,其他的连包都丢在一边。今日特来排查刘韦枫是否安在,以图彻底除之,又怕敌不过,所以准备了和解的筹码。没想到又杀伤**了他的亲人,新仇旧恨,刘韦枫不会轻饶自己,只是用准备的筹码来分散他的注意,见刘韦枫正专注的检查包内时,凶相毕露,此时二人仅相隔三步,他滑出袖中匕首,急射向刘韦枫咽喉! 只听“当”“呲”“啊!……”连贯几声,高道松瞎了一只眼,对方却毫发无损。 其实刘韦枫故作认真的低头检查,知他必会出幺蛾子,一直防备。待高道松匕首出袖的一刹那,他的菩提随即迎出,一枚将匕首打落,一枚正中其右眼。高道松如杀猪般惨叫着,倒地打着滚。 刘韦枫取来那条粗麻绳,叫道:“狗贼!我寻你多日也!你恶贯满盈,今日叫你尝尝你自己麻绳的滋味!”言罢,将正蠕动的老高用绳缚起来,那家伙神志也不太清,竟打着滚的顺着被捆。 直到捆的无法动弹,高道松兀自嚎叫,刘韦枫方满意。还留一截绳子,最后勒住高道松脖子,跃上大枣树,将他吊在侧干上,绑紧。 那高道松本就被捆绑成木乃伊,限制了挣扎,这下连叫声也发不出来,仅片刻功夫左眼便翻了白,与右侧的黑眼洞倒形成了鲜明对比。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十五章 境遇雷劫 万恶的仇人终于亲手结果了,刘韦枫却没有丝毫快感,因为还有满院死伤。 只因自己来迟了,准确的说是自己遭来贼人,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出现,以致酿成眼前的惨局,自己欠下一笔血债。 大喜日子大好庭院却弄成地狱一般,天道何在?人寰何在? 他忐忑的再去检查伤势,张有余已奄奄一息,他搭了搭脉,脉象紊乱无力,该是失血过多,已油尽灯枯,这里的条件无法施救,他泪如雨下,想先输一些内力给他,张有余却颤抖着手握住自己的手,气若游丝的道:“小……枫,照……照顾好……翠……姑……”接着手垂了下去,眼未闭而溘然长逝。 刘韦枫抱着他大声痛哭,这位慈祥的长者却再也无法回应,他将其双眼抚合,带着悲伤去看张传宝,情况比他父亲略好,于是他点了几处穴止血,简单处理、包扎下伤口,又输入真气给他才活过来,看到自己的父亲已死,登时又晕死过去。 刘韦枫掐人中再次救醒他,没再晕倒,只是看着自己父亲尸体和满院生死未知的乡亲,一味痛哭。这时伤轻醒过来的村民及边上的妇女都跟着哭起来,满院哀嚎,与之前的喜庆气氛天壤之别。 刘韦枫觉得奇怪,为何听不见传宝嫂子和翠姑姐的哭声,是不是被吓傻了?于是去敲门,仍未回应,于是推门进去。 “啊!……”刘韦枫进门后大叫一声,接着哭喊着“翠姑姐!……嫂子!……”跑进去。 伤轻的村民不明所以,也跟进去,原来传宝媳妇和翠姑在屋内穿好了衣服已双双悬梁自尽!刘韦枫等将二人尸首接下,早已气绝无脉,抬至院内张有余尸身旁,张传宝又昏死过去。 伤轻者有人去请来邻村曲郎中,刘韦枫忍住悲伤配合他抢救伤者,仅几人得救,余者皆死。原先被**的妇女已各回各家,接连又传来噩耗,多数在家中自杀! 刘韦枫知道古人封建,女人最注重贞洁,失了身便是残花败柳,生无可恋,没想到个个这么刚烈,哪像自己时代的女人,二十岁还是处女便是没有魅力,甚至是件丢人的事。该褒古贬今还是褒今贬古,他无心参详,只知道多少人家家破人亡,自己欠的血债像谁去还? 接下来,刘韦枫和幸存者便合力清理院子并给死者料理后事。尚有家人的单独下葬,全家均遭屠戮的,一家人合冢。刘韦枫委托幸存村民采购了一批上好棺木以安葬众遗体,算是对无辜枉死者一点赎偿。 守灵当晚,张传宝仍昏睡着,刘韦枫独自对着三具尸体仍痛哭不止,灵堂前的白烛摇曳着火光,似乎也在悼念惨死的三人。 哭到深夜,刘韦枫摸出了那副手镯,手镯中饱含着他复杂的情绪,初时的祝福、翠姑见亦未见的遗憾,到如今的追悔莫及和伤痛,让他每每想到便捶胸顿足,以头抢地,可无论再怎样悲伤,终究逆不了时光。他掀开翠姑姐的袖口欲将手镯带上,作为陪葬,那双干了不少农活的手已僵硬,他小心翼翼,一边戴一边哭着道:“翠姑姐,这是弟弟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在天堂没有悲伤。” 次日入殓、安葬,在幸存村民的指点下,找到翠姑母亲的坟,张有余和翠姑合葬在她坟内;传宝媳妇则在旁另安新坟,等传宝百年后同穴。 事件因惨烈而影响广泛,张坡村遇难者下葬当日,翠姑未婚夫一家前来哭丧,十里八村的村民自发来帮忙,张坡村的遇难者全部安送至坟场,入土为安。高道松和一众土匪的尸体则被乡亲戳了无数个窟窿,拖去弃尸荒野,被野兽啃噬。 后事办理完毕后,张坡村变的异常寂静,几乎成了鬼村。往日的热闹,无论是迎朝撒网还是渔舟唱晚都不复存在,整日回荡的欢声笑语已飘向天堂。如今的光景,却是“万户萧疏鬼唱歌”。 华阴县令差人前来,不治其罪反委任刘韦枫做捕快,被他以照顾兄长为由婉言拒绝。次日又差人送来十两银子,说是为民除害的赏金。 张传宝接连几日高热,经治疗及刘韦枫的精心护理后烧退,其后却沉迷于饮酒,曾几何时还是顶天立地、笑容淳朴的汉子,却成天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刘韦枫知他伤痛过度,三位虽不是自己至亲,却感同身受,他又何尝不是日日抹泪,对月长叹? “借酒消愁愁更愁”,传宝哥需要时间,刘韦枫想,时间可以沉淀一切,包括悲伤。 接下来的一个月,刘韦枫对张传宝的衣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因为他而学会了做饭。此时已到夏天,刘韦枫便在家给他擦澡,而是带去到渭河洗澡,还有一个目的,水能刺激人的大脑皮层,希望能唤起他美好的回忆,可以说,张传宝就是为渭河而生的。 前几日,如料想般顺利,毕竟游泳是他的童子功,他虽不说话,但民间“狗刨”、“仰泳”“侧泳”、“自由泳”、“潜水”无所不能,刘韦枫怕他有意外,都是跟的很紧,每次都等他游到精疲力尽,再扶回。 刘韦枫认为他在水中如鱼儿一样,那是他的另一个家,渐渐的对他放松了警惕。 一日,张传宝依旧换着姿势各种游,刘韦枫看着心情惬意,也在他不远处游着,等过会转头看去,河面上没了张传宝的身影,刘韦枫认为他在潜水中,知道他的能力,虽不会闭气功也能在水下憋个五六分钟,于是静静的等…… 渭河深段虽看似平静却暗潮涌动,五分多钟过去了仍不见张传宝上来,刘韦枫此时有些着急,于是潜水去找,他连在哪里入水的都没看到,只记得他最后游泳的位置,用闭气功在水中到处找寻,好在有防水眼镜。 他找了约一分钟却未发现,暗觉不妙,传宝哥闭气时间是一定的,越找不到越着急,有时甚至重复找一个地方,潜游四五分钟终于发现了他!原来,他自己在水底找到一块石头反压着自己,面朝上已溺亡。 刘韦枫没有一脚蹬开大石,因看见他用双手熊抱着石块,只得轻轻把他手掰开,然后拨开石头把他抱出水面。到岸后见张传宝一点生命迹象已没有,脸部青白,嘴唇紫绀,肚子却扁平并无积水,不像普通溺水者一样,从这一点及石块反压来看,他是自寻短见。 刘韦枫已悲伤的不能自已,懊恼自己带他出来游泳,懊恼自己的疏忽,没有尽心的照看好他,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也离他而去…… 刘韦枫亲手将张传宝葬与其妻同穴,还有他们那可怜未见天日而阴亡的孩子,愿他们一家人在天堂幸福。 刘韦枫想,传宝哥一直是清醒的,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他是太想家人了,宁愿陪他们而去,不愿苟活,在他心里,亲情比命更重要!他既求团圆,无论如何自己是看不住的,可怜这个外表刚硬内心温情的男子。 他每日拎着酒菜在张家两座坟茔前一坐就是一天,哭悼、祭祀亲人的亡灵,并和他们叙旧。 一周后的傍晚,他召集来几位幸存村民各送点金银,并向他们磕头辞行,欲离开这块伤心地。 那几人本也都是憨厚的庄稼人或渔民,并无多怪罪他的意思,即使那帮丧心病狂的贼人不是为他而来,有朝一日也会到张坡村作恶的,遇到那种事只觉是命不好,他将贼人杀光反而是无过而有功。 刘韦枫已收拾好行囊,当然是捡主要的,至于单反相机、手机等,在这个古文明的时代太过前卫,前卫的跟垃圾一样,留在了屋内柜子里。 他带着回忆和伤痛在院子踱步至中夜才出发,夏日的夜晚空气舒爽,凉风习习,虽是阴天,但他视物可见,先是用准备好的小船渡了渭河,又弃船施展轻功疾奔,如脱缰野马,在这个世界,哪里属于自己的定位?离开这个曾经欢乐和谐,现又伤痛欲绝的家,到哪里还不是一样陌生?是以见路就跑,毫无目标。 约连续奔两个多小时,天际间出现了道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风愈发刮得急,看来要下雨了。他不思躲避反而往一处山上攀去,片刻光景已至山顶。 此时东方天际已泛出微光,只是受到强大的乌云排挤而已。眼前的暗黑景色蔚为壮观!乌云离的很近,仿佛触手可及,层次分明,高低起伏,曲线勾勒自然,如峰峦叠嶂的群山。云堆随风涌动,变换万千,出其不意的闪电间或点缀,如创作中的沙画,阵阵雷声响彻山野,气势恢宏,又如铁马冰河的古战场……刘韦枫伫立山顶,抬眼仰望,身形在闪电下若隐若现,如在画中。 “在这山顶的极端天气,会不会夺天地之造化而出现时空穿梭呢?”他想到此,希冀天空出现漩涡或梦幻之门,能穿越回家。 终于,雨点随疾风打来,瞬间急骤,还夹着玉米粒的冰雹。“来得好!”他大喝一声,将背包丢在一边,好在他的背包有防水功能。接着拔出剑,在这电闪雷鸣急风骤雨之夜练起武来,气贯长虹,招招凌厉,雷鸣起他便大吼,似与天公一竞高下,若此时有人看见一定认为见鬼了。 尽管眼睛被雨水冲淹的模糊难睁,但剑招越走越快,威力越来越强。连日来被伤痛、郁闷占据,这恶劣的天气正促进了的他发泄。一边狂练,一边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让很多无辜枉死,家破人亡!你把我孤零零的带到这个世界,却又如此残忍的夺走了我的亲人,却不给我救得机会,我练武功有何用?天道不公啊!难道我的人生注定孤独?我要回去!带我走!~~~带我走!……”。 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没有盼来时空穿梭,却在他运足功力使出一招“鸣凤朝阳”时,一道闪电顺剑尖而下,雷鸣几乎同时响起,刘韦枫周身流光,与雷抗衡相持数秒,便浑身似烧,晕厥不能站立,即将倒地的一刹那,他凭着残存的清醒挥拳击了两下心窝,为的是除有可能发生的室颤,其后便不醒人事。 ……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十六章 哑巴学徒 天开了一个洞,垂下来一挂长长的云梯,那是通往天国的阶梯吧,刘韦枫不假思索的就往上爬,很快,脚下的世界便消失在云山雾罩中,眼前出现了阳光,那么和煦,那么温暖,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瞬间干了。 阳光下绿野仙踪,溪流潺潺,小鸟在歌唱,小动物打着滚嘻戏……他喜欢眼前这美景,这里是天国吗?他忍不住往下走,天呢!原来脚踏的并非草地,而是绿色的云!自己竟然可以在云上行走!甚至滑行。他高兴的像个孩子,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歌,在云上慢步前行。 咦?前面好像有一人在河边垂钓,是爸爸吗?他忍不住想喊:“爸爸!爸爸!……”可却似发不出声音,那人没听见。他有点焦躁,快步想走过去,可脚下的云不听使唤,偏偏载着他斜着飘,越飘越远。 他急出汗来,歇斯底里的喊“爸爸”,可喉咙里依然发不出声音,此时,脚下的云渐渐散开,他身子开始下坠,他惊恐的看着深不见底的下方,又抬头看向那垂钓者,发现他正笑盈盈的看向自己,原来是位慈祥的老人。 他不想掉下去,使劲挣扎,想再踏上云路,可脚下始终踏空。想施展轻功,却丝毫提不起气来,就像从未曾会过!他奋力乱扑乱抓,就像不会游泳的人溺水一般,仍无济于事,云层支离破碎,眼前的美景灰飞烟灭,自己就像一块陨石直直的坠落…… “呃!……”刘韦枫惊恐地睁大眼睛醒来,原来那是一场梦!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子的床上,眼前的情形和在渔家醒来时相差无几。 “难道又获救了?”他思忖者,想起身下床,却浑身如僵,难以动弹,“嗯???”又试了几次,四肢和躯干竟都麻木不受控制!!! “被人点了穴道吗?”他想运内功冲开,竟如梦中所指一般,哪来一丝气流可运?他惊恐不已,自己成了废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的思绪进入了倒带模式……“难道???是雷击?” 确定了原因,他是懊悔加悲伤!因违背常识的鲁莽变成瘫痪,自己才刚成年,路就到头了?老天爷!这太草率了吧?即便是苟且活着,谁来照顾素不相识的废人? 他想到再也无法得见的家人,想到两年来坚忍的活下来,既受了苦也学了武功,想到了在渔家的温馨,想到了痛杀土匪的叱咤风云……真是人生如梦,短暂而虚幻!他越想越难过,眼泪夺眶而出,后来“呜呜~~~”的哭出声来。 一人进了房间,他收敛了哭声,第二次已感恩的目光向来人看去,“咦?这不是梦里那位慈祥的老人吗?”他感到神奇,难道昏迷中曾经睁眼见过他,从而带入梦境? 来人果然是个老者,过来打招呼道:“哦,小壮士,你醒了。” 刘韦枫想坐起感谢,却瘫软如泥,只得以口头道谢:“呃……呃……呃……” “不会吧?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又试着发声,只能用嗓子发些单音!瘫痪还不算完,又变成了哑巴?他滚滚热泪再次涌出,枕头湿了一片,痛不欲生。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苦楚,给他把了把脉,出去片刻又回,拿来一个小布包,放在刘韦枫身边慢慢打开,里面竟是中医银针!接着在刘韦枫全身娴熟的针灸起来。 被施针后,刘韦枫便不再哭,反而喜出望外!因为他能感觉到针灸的一点痛感,而且那针灸颇有法度,针针**,全合医理,眼前这老者一定是位妙手郎中,自己或许有救!他本无法动弹,除了安静的接受别无选择,而这次是饱含期待的接受。 自此后,那郎中每日除了给他喂饭外,还按时给他针灸、喂药。天热多汗,常给他擦身,以中草药包驱蚊蝇……一切又让他感激的镂骨铭肌。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月后刘韦枫手脚可自己微动!又调得数日能下床而走,做的第一件事是跪倒在老郎中跟前,连连磕头。的确,郎中救己,恩同再造。 再锻炼几日,奔跑、砍柴等活动如常,可依然无法说话,功力亦仍如尽失,好像哪里堵住一般,无气可提。尽管如此,他再未怨天尤人,些许经历让他学会了知足,被雷击,能恢复成常人状态已经很感恩了。 那郎中住在一个小镇上,医馆正门对着街市,后门后是一进院子,为生活区,刘韦枫就是在这里疗伤的。院子宽敞有偏门,偏门旁也有一棵大枣树,感情这地区的人喜欢种枣树,枣树前种了几畦时令蔬菜,正房前还养了几种美丽的花,其余都是平整的空地。 院子简洁幽静,很适合居住,只是这个院子只有老郎中一人住,他无法言语自然不便问,每日里帮郎中打水劈柴、扫地浇花、提箱捣药等,自得其乐。每日早、晚不忘练武,院子空地足够,没有了功力,轻功也等同失去,他便如会两下子的普通壮汉,现只图强身健体,不敢期待奇迹出现。郎中每见都是笑盈盈的看看,透着慈爱,有时给他那毛巾擦汗。 郎中也教他医术,他本是科班西医出身,虽未学完,但已知甚多,加上在曲郎中那里打下中医基础,遂一点便透,触类旁通,慢慢也跟着把脉,开方。 三月后,他的医术已很有造诣,在他的内心形成了中西结合的医道理念,将西医的望、触、叩、听和中医望、闻、问、切巧妙融在一起,有时来了疑难病症患者,老郎中还需要参考他的意见,因为他曾数次在某种情况下给郎中写过条,且诊断准确。老郎中时常去村里出诊留他独自坐诊,看病、抓药完全能独当一面。 镇上就医之民赞不绝口,“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云云,却私下议论,这个学徒很不错,长相、个头、医术、人品哪哪都好,美中不足的是个哑巴。 刘韦枫本是重情之人,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先后拥有并接连失去四位亲人,悲痛尚未平复,有幸遇到老郎中又救了自己,那份报恩之情更无以加复。爷俩虽无言语沟通,但医道心照不宣,日常中都对对方照顾有加,彼此珍惜这份师徒之缘,名义师徒,在别人眼里俨然一对父子,传为佳话。 老郎中断定他是失语,因为一般哑巴都是因为耳聋无法获取语言信息所致,所谓十聋九哑,而他听力正常、智力超常且识字,郁闷的事无法医治其症,他不知刘韦枫失去的远不止语言,这也是后者的郁闷。 其实,刘韦枫也在钻研,他近日意识到自己虽像普通人,但干活、练功并不容易累,说不定功力并未失去,或许某个经脉堵住而致,具体还没参详透。 忽一日半下午,医堂来了三四十个蒙古兵,一人会说蹩脚的汉语,说要征用军医,要把老郎中带走。老郎中为难的道:“军爷,老朽年迈,不堪用于军旅。” “少废话!限你半个时辰整理,跟我们走。” 老郎中还想推辞,却被那带头的大兵猛地一推,差点摔倒,幸刘韦枫及时扶住,他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眼神充满杀意。 那蒙古大兵见他眼神挑衅,便抽出弯刀跟他对视着凑过来,眼神大有威胁之意。老郎中见状赶紧拦在大兵跟前道:“我去!我去!您别动怒!别动怒!”说完拉刘韦枫向后院走去。 边走边低声说:“娃儿,蒙古鞑子蛮横残忍,人多势众,而且这里都属于他们管辖,咱惹不起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一定要忍住。唉……我小老儿姓王,以前有妻儿,都死于大宋和金人的战乱中,苟且活了多年也知足了,若不是想着能行医多救助点乡亲,早撒手西去了。” “自金国灭亡后,蒙古鞑子便不断侵略、蚕食我大宋,导致生灵涂炭,宋人的性命他们视为草芥,无故欺压、残杀,我是死也不会跟他们去的!有幸那天上山采药遇到你,找人把你抬回来,使我晚年有你为伴,这几个月来你帮我不少忙,更让我重温了亲情,我活的很知足。唉!我这一去……咳咳,朝不保夕,这个医堂和宅院你来守着,如今鞑子抓郎中,你就关掉前门拆了招牌,暂时不要行医,如果蒙古人猖獗,你可移居南方。” 老郎中说罢走到内屋,摸索着拿出一小布包,布包很旧,打开见是几贯铜钱,他接着道:“我也没什么积蓄,这点你收好,现值乱世,活着且不易,当用到刀刃上,快用完时当再图生计。”想交到刘韦枫手里便收拾衣服,可对方摇头不接。 刘韦枫知道,老郎中给乡里人治病诊费很少,药材很多都是自己采,平时用度节俭,连菜都是自己种,家里的米面多是痊愈的病人感激而送,积蓄不够一顿好饭钱不足为奇,真是一位德馨皆备良心医者!不像自己的时代,医生几十年的积蓄勉强能糊口?简直笑掉大牙。 刘韦枫从自己怀中掏出些银反给老郎中,他的东西老郎中在救他时根本没动过,看到他有那么多银子大为吃惊!但也是坚决不肯要,又掏出给他。 刘韦枫不再坚持,心有打算,找了纸笔写道:“我代您充军。”然后去自己住的那屋整理。老郎中喊着“不可!不可!娃儿,你不能去!”赶忙跟来,“去蒙古军队朝不保夕,生死难卜,我小老儿死不足惜,你年幼,好生待在这里……” 刘韦枫只作没听见,这会功夫已收拾好背包,和青阴剑一起背上,便朝医堂走去。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十七章 结怨蒙军 老郎中见无法阻止他,只得简易收拾了些衣服跟到前堂。这时刘韦枫已跟蒙古人写明自己意思,他也是郎中,可以代师父充军。蒙古人正犹豫,老郎中走来便道:“军爷,军爷,我这学徒学艺不精,而且他是个哑巴,无法从军瞧病,还是我去。”蒙古兵本是来带走老郎中的,这个借口更坚定了他们的初衷。 刘韦枫拉着老郎中,坚持要替代他,反被蒙兵头目推开:“滚开,哑巴!”他实在不忍心老郎中跟去受军旅之苦,说不定真有去无回,他有把蒙古兵打退的念头,却又细想不可,不光老郎中受牵连,还会使整个镇子不得安宁。暂时无别的办法,他跪下哭着任凭老郎中瘦小单薄的身躯被野蛮的带走,老郎中回望了几次,都摆摆手让他起身回屋,转过身却抹着老泪。 蒙军果然野蛮,走在大街上呵斥声、谩骂声、鞭抽声不断传来,彰显了他们的主宰权力,所过之处,真是鸡飞狗跳。镇上之人本是迫于蒙古兵的淫威离得很远,老郎中走后都纷纷靠来,大骂蒙古兵,替老郎中惋惜,有的甚至哭泣,有的安慰跪地之人。 老郎中和蒙古兵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刘韦枫起身写字问众人可有解救之法?皆摇头叹息,蒙军势大,朝廷都没办法,平民百姓何为?慢慢四下散去。 刘韦枫思考了一阵,想起老郎中说的话“我是死也不会跟他们去的!”是何意?难道他想半路逃跑,可他一个年迈不会武功的人怎么跑的了?或许他也誓死不宁愿被杀?他越想越不放心,便锁门朝军队远去的方向追,行囊本是收拾好的,倒少了麻烦。 他虽无轻功,但奔跑速度也很够,主要是不觉得累,在出镇约三里的地方追上。他没贸然上前,先在后方变换隐蔽处尾随观察。 蒙古军队队伍有竟比在镇上时多了一倍,有三个将领骑着马,好像刚和别的小支汇合,因见有十几个人被抓,老郎中已显然很疲惫,毕竟年岁大了,他一阵难过。 “曲郎中!”,刘韦枫一下认出老郎中旁边的是打过交道的曲郎中,原来他那些被抓的人都是郎中。“抓郎中干嘛?是为打仗还是闹瘟疫?”他觉得根本不是他考虑的事,眼下只想救人。 他虽毫无惧色,但武功已大打折扣,且蒙古人善射,想救人又全身而退一点把握没有,还是等天黑再动手吧,于是继续暗暗跟随。 又走了约二里多,老郎中身子开始发晃,随时可能摔倒,曲郎中和另一郎中赶忙搀扶着他,给他把脉,大家同命相连,在奴役中最为团结。 情况不好,刘韦枫清清楚楚的听到曲郎中给蒙古军头喊话,是中毒!性命攸关,必须即刻医治。 一个会说汉语的军头策马而来,好像不相信,道:“你们不要耍花招,赶紧赶路!” 刘韦枫此刻多希望他们能将老郎中丢下,可并没有,无论郎中们怎么劝说那蒙古军却不理不信,说的烦了还给曲郎中和另一郎中各抽一鞭子。 刘韦枫却听得怒火中烧,他担心老郎中安危,顾不得许多便冲过去欲查看他的身体状况。那些蒙古兵见突然闯来不速客,用蒙语呵斥,挥马刀就砍,刘韦枫一一躲过,并未还手,眼睛不离老郎中,只见他嘴唇发黑,口中流涎,精神萎靡。 他又向曲郎中看去,眼神带着询问。曲郎中见他来到颇为惊奇,只见他打着手势指着老郎中还“咿咿吖吖”的,好像哑巴,一边还躲着蒙人的追杀,懂他意思后便道:“可能吃了毒物。”说着还摇了摇头。 他“啊”的一声踹倒两个蒙兵,想把老郎中抢走,却引来了更多的包围。骚乱引起了那名兵头的注意,他看了一阵,用汉语喝道:“是你!哑巴,你又来干什么?” 他跟兵头指着老郎中打着手势,他的手势本就不专业,那兵头的悟性也是一般,二人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不管他懂没懂,却都显得很烦躁,挥刀指向刘韦枫,喊了一句蒙语,蒙兵随即蜂拥砍来。 刘韦枫瞥见老郎中正看向自己,嘴里有气无力的喊着:“跑!……跑!……快……”身子直挺挺的滑倒在地,曲郎中等已扶不住他,看来身子已发僵。 刘韦枫大吼一声,挥剑在蒙兵群里杀起来,就算是死也要轰轰烈烈。曲郎中在他排血水时就见识过他的气魄,又听过他的神勇和重情重义,今日得见更是佩服,不知他和老郎中是何关系,也不知他怎么会变成了哑巴。 刘韦枫已无功力,只靠蛮力、技巧和蒙兵厮杀,蒙人骁勇善战,多为彪形大汉,虎背熊腰,且都身着军甲,他的个头已看不出优势,有时一脚甚至还放不倒一个。战斗力有限、无法跳跃成了两大致命因素,转瞬间被层层围住砍,灵活的步法再无优势,好在剑锋招秒,招招带血,才不至于被敌人围夹住。 因和蒙兵总混战在一起,蒙人怕自伤而未发弓箭,不然刘韦枫已可能中箭。他像一头闯入鬣狗群里的雄狮,越战越勇,威力越来越大,又像孙悟空刚获得金箍棒一般,沾着就死磕着就伤。但那种形势下难保自身周全,杀敌的同时亦被蒙军乱刀划伤多处,好在都属轻伤。 蒙军倒下二十多人后,包围圈越来越大,刘韦枫跟前慢慢无人可杀,这时空中传来“嗖”的一声疾响,他虽无功力,但耳力仍较一般人为强,能听出应该是羽箭射来,蹲身避过,正射中一蒙兵的胳膊。 箭是一军头所射,看仍行不通,三个军头便打马齐来,跑马围着刘韦枫攻击。马上确有优势,刘韦枫又无法施展跳跃,一时只能灵活躲避、招架,限于局势,只算撑着。 他想,“擒贼先擒王”,只有把此三人宰了才能脱困,本来杀马最直接,却还想着作代步工具。一对三,眼下谁也占不到便宜,打的一度胶着,蒙古每个军头马走一圈挥刀砍两三下,一人撤刀另一人填补,但都被对方以剑格开,无法伤到他,而他也无法抽身进攻,很快打的形成了规律。蒙人心想他再勇猛也会体力不支,慢慢的挥刀时“喔~~”“喔~~”的叫着带有戏谑的成分。 正在一军头抽刀再砍时,却砍了个空,差点没闪下马,刚定睛看到圈内无人错愕之际,突感另一侧腿被一股大力掀起,以头为轴心腿飞旋起来,来了个离心摔。尽管左手抓着缰绳没被瞬间摔下马来,而此刻另一个麻痹的家伙正挥刀砍来,等他发现变化已收不住,落马军头已被猪一样的队友砍中了膝关节。“啊!”的一声吼,手再也把持不住缰绳,摔在地上打滚嚎叫。 马依旧转圈的跑着,只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其他两军头呆如丈二和尚,一人正为自己的失手懊恼不已,分神的看着圈内的战友,却被人跳起一剑劈下马。或许下去陪队友是最好的弥补方式,只是代价有点过头,已一命呜呼。 原来刘韦枫见在上方难以突围,马又不能杀,便瞅准空当,自一马下瞬间“蛇形狸猫”到外围,瞬间抓住并抬手扬起了那马上军头的单腿,接着趁第二个不备又砍下。第三个见两名队友在呼吸之间便被敌人坠下马,难以置信,痛恨的咬牙,待自己经过敌人站立处时,出刀更为狠辣,如泰山压顶般砍下。 刘韦枫已不受制于跑马圈,而对手仅剩一勇夫而已,见刀迅猛砍下,反用剑一迎一带,正是一招“飞絮劲”,却因没有功力而没发挥到最好。那军头本是骁勇善战之辈,马上杀敌经验老道,却见自己的举洪荒之力砍下的刀,不光没沾着对方的边,反而刀落之势被轻描淡写的化解,大出预料于是想撤回,刘韦枫随即出左手一记“手挥五弦”,那军头仅感手臂微麻,随即转马头起刀再砍。 刘韦枫暗叹,再好的招没功力也不能尽其妙,陡然变招,见刀刃即到,身子微侧,劈手抓住军头手腕,借力猛坠,那二百多斤的大汉硬生生给拉下马,后背重重的拍在地上,正疼的挣扎,却被刘韦枫一剑砍杀。 顷刻间折了三名首领,蒙兵又慢慢涌来。刘韦枫立刻跳到第一个军头跟前,因只有他未死,以剑尖顶其咽喉作质,“哼”了一声瞪着他,示意让他的兵离开。那军头知他意思,便用蒙语喊了几声,余兵列队向北而去。 刘韦枫赶紧去救老郎中,却见老人已气绝归天,他痛哭着看向曲郎中,却见对方一脸无奈,向他解释道是中毒而亡,不知何人下毒已有快多时辰,毒入脏腑,且他年迈…… 刘韦枫在地上写道:“愿意逃命的自便”.,然后把老郎中抱上马,自己上马揽住他后与曲郎中抱拳告辞,也没工夫理会那受伤的军头。 曲郎中等大部分没有辜负他的一番苦斗,趁着天色渐暗,且只有一个受伤的军头无法掌控他们,四下散开逃走。家近的步行,远点的则分挤那两匹马,还有几个怕事没敢动,因为这一逃便会携家带口亡命天涯,怕逃不掉蒙军的追击。 医堂住处是不能回了,蒙军明日便会到周围医堂追剿,见一条东西走向的道路不太宽,便顺其策马向西。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十八章 终南山遇 行至天已全黑,马的夜视能力不是太好,跑的越来越慢。刘韦枫便在附近寻得一依山傍水处停下。用剑、手和木棒挖了一个坑,将老郎中葬下,又将他的包裹陪放在身边,那里面有是的医疗工具和几贯钱。 他一生行医为民,善良正直,操守高尚,宁愿服毒自尽也不愿臣服于蒙军,但一辈子却清苦节俭,妻儿早亡,家不成家,自己死了连个棺材都没有。刘韦枫早已泣不成声,拿出些金银作陪葬,希望他在天国不再受苦,愿他在此间山明水秀处安息。 堆好坟后,用木头削制成一块墓碑:“恩师王翁之墓,小枫叩立”,他不敢刻“郎中”二字,免得惹麻烦。立好后跪地磕头。得遇老郎中,自己方又死里逃生,本该守着他让他颐养天年,自己也不再颠沛流离,是罪恶的蒙军!残害了他,摧毁了他们的生活,刘韦枫恨不得对其食肉寝皮! 痛苦中又联想到张坡村的渔家,一样的善良,一样的待己如家人,然命运却都如此悲催,好人竟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个什么世道!…… 他哭到天明,方悻悻的离去。蒙人的战马辨识度高,他便除去专用辔头等饰物丢入河中。 此刻他又如无根的野草,随处飘荡。他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到哪里都会遭来灾难。世道不太平,又屡受打击,曾经的年少轻狂,纵情豪迈已被磨灭,现在他只是一个郁郁寡欢的哑巴。 前方的路永远没有尽头,去哪几乎没有区别,任由马决定。一路晃去,赶上时候便有店就住,有饭就吃,买些干粮带着,多数时间逗留于野外也不予为意。 这日便在一片山脉间流连,各山峰巍峨雄壮,不见其边,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山间清泉翠竹,苍松荫郁。刘韦枫有种错觉,难道又回到了当初山林?及至傍晚时分,远远见峰上似有一道观,他便靠近去看。 道观很大,听声音里面人不少,大门门头写着三个篆体字,仔细辨认,后两个字似“阳宫”。 “全真教重阳宫?”刘韦枫暗自一惊,“难怪这里峰峦叠翠,景色幽美,原来是名胜啊,不如去投宿一晚。”刚走两步却突然想到一件事,去年曾与两名全真弟子有过节,此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于是只得牵马撤走,到远处一僻静山腰处歇息,看到一棵大树枝繁叶茂,几根侧干状如佛手,特别适宜睡觉,于是拴了马,带着背剑上树。 他满腹愁苦的追忆张家人和老郎中,音容笑貌、一幕幕场景如电影胶片在脑海里放映,自己的人生好糟糕,前途又当如何?他的心好累,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中夜却被什么声音惊醒,仔细听来,不远处好像有打斗声,夜深山静,甚为清晰。刘韦枫好奇,谁会在深夜打架?提剑下树,循声而去,片刻找到目标。他的夜视能力超乎常人,况当晚有月光?定睛看去,原来远处有一间小木屋,屋前不远处有二人在打斗,一个是蓬头乱须的老者,一个是一袭白衣年轻貌美的女子。二人皆是上乘武功,且武功之高乃出山后第一次得见。 那女子虽然身法轻盈,但在那人掌力笼罩之下,女子只是勉力支撑而已,他凝立如山,一掌掌缓缓的劈将出去,女子只是闪避,不敢正面接他掌力,可见其武功更胜一筹。 这时视线里又出现一少年,年纪与自己相若,看了一阵便道:“师父,我来了。”两个起落,已纵到二人身边,与那人一照面,却没马上动手,反而转为惊喜,只听他叫道:“都是自己人,且莫斗了。” 那女子一怔,一凝思间,身法略滞。那人斜掌从肘下穿出,一股劲风直扑她面门,势道雄强无比。那年轻人大骇,急纵而前,只见女子左掌已与那人右掌抵上,大概怕女子功力不及那人,当即伸五指在欧阳锋右肘轻轻一拂,却是“手挥五弦”上乘功夫。他似习练未熟,但落点恰到好处,那人果然全身消劲。 那女子见机立即催击,此一瞬间那人全身无所防御,危急关头,年轻人翻手抓住了女子手掌,夹在二人之间,笑道:“两位且住,是自己人。”那人上下打量了他,怒道:“你是谁,甚么自己人不自己人?”年轻人大叫道:“爸爸,是我啊,是你的儿子啊。”这几句话中充满了激情。那人一呆,拉着他手,将他脸庞转到月光下看去,仔细看了一阵后,当即抱住他,大叫大嚷:“孩儿,我找得你好苦!”两人紧紧搂在一起,都流下泪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刘韦枫暗道,“女师父?……怪人爸爸?……终南山……全真……难道,这是《神雕侠侣》的世界?”他越想越喜,“那三人是杨过、小龙女和欧阳锋?穿越武侠了?遇到活的了?遇到活的了?……” 接下来的一幕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欧阳锋和杨过爷俩只顾哭啼寒暄,小龙女则静静的坐在一旁,似别有幽愁,我见犹怜。 “小说剧情到了这里应该还有一人快出现了吧?**道士甄志丙!”刘韦枫很快融入到了情景,四下搜寻,果然在三人的几十米开外,半个脑袋自一棵大树后探着,显得格外小心。他的侧面完全暴露在刘韦枫的眼里,他心道,既是被他碰上,你老甄省省吧。 接下来,更印证了与小说情节完全吻合。 欧阳锋抓住杨过的手掌,嘻嘻傻笑,过了一阵,道:“你的武功倒练得不错,就可惜不会世上最上乘的两大奇功。”杨过道:“那是甚么啊?”欧阳锋浓眉倒竖,喝道:“亏你是练武之人,世上两大奇功都不知晓。你拜她为师有什么用?”又哈哈大笑,道:“嘿,让爸爸教你。那两大奇功第一是蛤蟆功,第二是九阴真经。我先教你蛤蟆功的入门功夫。”说着便背诵口诀。 杨过微笑道:“你从前教过我的,你忘了吗?”欧阳锋搔搔头皮,道:“原来你已经学过,再好也没有了。你练给我瞧瞧。”杨过欣然照办。他在桃花岛时便已练过,现下以上乘内功一加运用,登时使得花团锦簇,刘韦枫是第一次见蛤蟆功,一看便知是上乘武功,但觉得和电视上不尽相同。 欧阳锋笑道:“好看!好看!就是不对劲,中看不中用。我把其中诀窍尽数传了你罢!”当下指手划脚、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也不理会杨过是否记得,只是说个不停,说一段蛤蟆功,又说一段颠倒错乱的九阴真经。杨过听了半晌,但觉他每句话中都似妙义无穷,但既繁复,又古怪,一时之间又哪能领会得了这许多?而刘韦枫知道他的九阴经文是错的,但对他对武功的理解倒是有些启发。 欧阳锋说了一阵,瞥眼忽见小龙女坐在一旁,叫道:“啊哟,不好,莫要给你的女娃娃师父偷听了去。”走到小龙女跟前,说道:“喂,小丫头,我在传我孩儿功夫,你别偷听。”小龙女道:“你的功夫有什么希罕?谁要偷听了?”欧阳锋侧头一想,道:“好,那你走得远远地。”小龙女靠在一株花树之上,冷冷的道:“我干么要听你差遣?我爱走就走,不爱走就不走。”欧阳锋大怒,须眉戟张,伸手要往她脸上抓去,但小龙女只作不见,理也不理。 杨过大叫:“爸爸,你别得罪我师父。”欧阳锋缩回了手,说道:“好好,那就我们走得远远地,可是你跟不跟来偷听?”小龙女心想过儿这个义父为人极是无赖,懒得再去理他,转过了头不答,不料背心上突然一麻,原来欧阳锋忽尔伸臂,在她背心穴道上点了一指,这一下出手奇快,小龙女又全然不防,待身惊觉想要抵御,上身已转动不灵。欧阳锋跟着又 伸指在她腰里点了一下,笑道:“小丫头,你莫心焦,待我传完了我孩儿功夫,就来放你。”说着大笑而去。 杨过正在默记义父所传的蛤蟆功与九阴真经,但觉他所说的功诀有些缠夹不清,乱七八糟,然而其中妙用极多,却是绝无可疑,潜心思索,毫不知小龙女被袭之事。欧阳锋走过来牵了他手,道:“咱们到那边去,莫给你的小师父听去了。”杨过心想小龙女怎会偷听,你就是硬要传她,她也决不肯学,但义父心性失常,也不必和他多所争辩,于是随着他走远。 小龙女麻软在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自己武功虽然练得精深,究是少了临敌的经验,以致中了李莫愁暗算之后,又遭这胡子怪人的偷袭,于是潜运九阴神功,自解穴道,吸一口气向穴道冲袭几次。岂知两处穴道不但毫无松动之象,反而更加酸麻,不由得大骇。原来欧阳锋的手法刚与九阴真经逆转而行,她以王重阳的遗法冲解,竟然是求脱反固。试了几次,但觉被点处隐隐作痛,当下不敢再试,心想那疯汉传完功夫之后,自会前来解救,她万事不萦于怀,当下也不焦急,仰头望着天上星辰出了一会神,便合眼睡去。 甄志丙蹑手蹑脚的慢慢过去,准备实施偷奸,只见他摸出一块青布,自小龙女的头顶方向一点点向她凑近。 小龙女微觉眼上有物触碰,她黑夜视物几如白昼,此时竟然不见一物,原来双眼被人用布蒙住了,随觉有人张臂抱住了自己。这人相抱之时,初时极为胆怯,后来渐渐放肆,渐渐大胆。小龙女惊骇无已,欲待张口而呼,苦于口舌难动,但觉那人以口相就,亲吻自己脸颊。她初时只道是欧阳锋忽施**,但与那人面庞相触之际,却觉他脸上光滑,决非欧阳锋的满脸虬髯。 她心中一荡,惊惧渐去,情欲暗生,心想原来杨过这孩子却来戏我。只觉他双手越来越不规矩,缓缓替自己宽衣解带,小龙女无法动弹,只得任其所为,不由得又是惊喜,又是害羞。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十章 祸兮福兮 小龙女穴道被点之时,固然全身软瘫,但杨过替她通解了,她仍是软绵绵的倚在杨过身上,似乎周身骨骼尽皆熔化了一般。杨过伸臂扶住她肩膀,柔声道:“姑姑,我义父做事颠三倒四,你莫跟他一般见识。”小龙女脸藏在他的怀里,含含糊糊的道:“你自己才颠三倒四呢,不怕丑,还说人家!” 杨过见她举止与平昔大异,心中稍觉慌乱,道:“姑姑,我……我……”小龙女抬起头来,嗔道:“你还叫我姑姑?”杨过更加慌了,顺口道:“我不叫你姑姑叫什么?要我叫师父么?”小龙女浅浅一笑,道:“你这般对我,我还能做你师父么?”杨过奇道:“我……我怎么啦?” 小龙女卷起衣袖,露出一条雪藕也似的臂膀,但见洁白似玉,一颗殷红的守宫砂依旧,颇感惊奇,只羞道:“昨晚……昨晚你这么对我,怎么?……”杨过摸不着头脑,搔搔耳朵,道:“我昨晚怎么对你啊?”小龙女脸一红,道:“别说啦。”她虽冰雪聪明,但对男女之事却一知半解,以为昨晚跟杨过有了肌肤之亲便会失掉守宫砂,见红点仍在大出意料,想不明白。 隔了一会,她轻轻的道:“以前,我怕下山去,现下可不同啦,不论你到哪里,我总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你。”杨过大喜,叫道:“姑姑,那好极了。”小龙女正色道:“你怎么仍是叫我姑姑?难道你没真心待我么?”她见杨过不答,心中焦急起来,颤声道:“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杨过诚诚恳恳的道:“你是我师父,你怜我教我,我发过誓,要一生一世敬你重你,听你的话。” 小龙女大声道:“难道你不当我是你妻子?”杨过从未想到过这件事,突然被她问到,不由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喃喃的道:“不,不!你不能是我妻子,我怎么配?你是我师父,是我姑姑。”小龙女气得全身发抖,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杨过慌了手脚,只是叫道:“姑姑,姑姑!”小龙女听他仍是这么叫,狠狠凝视着他,举起左掌,便要向他天灵盖拍落,但这一掌始终落不下去,她目光渐渐的自恼恨转为怨责,又自怨责转为怜惜,叹了一口长气,轻轻的道:“既是这样,以后你别再见我。”长袖一拂,转身疾奔下山。 杨过大叫:“姑姑,你到哪里去?我跟你同去。”小龙女回过身来,眼中泪珠转来转去,缓缓说道:“你若再见我,就只怕……只怕我……我管不住自己,难以饶你性命。”杨过道:“你怪我不该跟义父学武功,是不是?”小龙女凄然道:“你跟人学武功,我怎会怪你?”转身快步而行。杨过一怔之下,更是不知所措,眼见她白衣的背影渐渐远去,终于在山道转角处隐没,不禁悲中来,伏地大哭。左思右想,实不知如何得罪了师父,何以她神情如此特异,一时温柔缠绵,一时却又怨愤决绝?为甚么说要做自己“妻子”,又不许叫她姑姑,想了半天,心道:“此事定然与我义父有关,必是他得罪我师父了。” 于是走到欧阳锋身前。只见他双目呆瞪,一动也不动。杨过道:“爸爸,你怎么得罪我师父啦?”欧阳锋道:“九阴真经,九阴真经。”杨过道:“你干么点了她的穴道,惹得她生这么大气?”欧阳锋道:“到底该是逆冲天柱,还是顺通章门?”杨过急道:“爸爸,我师父干么走了?你说啊,你对她怎么啦?”欧阳锋道:“你师父是谁?我是谁?谁是欧阳锋?” 杨过见他疯病大发,又是害怕,又是难过,温言道:“爸爸,你累啦,咱们到屋里歇歇去罢。”欧阳锋突然一个筋斗,倒转了身子,以头撑地,大叫:“我是谁?我是谁?欧阳锋到哪里去了?”双掌乱舞,身子急转,以手行路,其快如风的冲下山去。杨过大叫:“爸爸!”想要拉他,被他飞足踢来,正中下巴。这一脚踢得劲力好不沉重,杨过站立不定,仰后便倒。待得立直身子,只见欧阳锋已在十余丈外。 杨过追了几步,猛地住足,只呆得半晌,欧阳锋已然不见人影,四顾茫然,但见空山寂寂,微闻鸟语。他满心惶急,大叫:“姑姑,姑姑!爸爸,爸爸!”隔了片刻,四下里山谷回音,也是叫道:“姑姑,姑姑!爸爸,爸爸!” 他数年来与小龙女寸步不离,既如母子,又若姊弟,突然间她不明不白的绝裾而去,岂不叫他肝肠欲断?伤心之下,几欲在山石上一头撞死。但心中总还存着一个指望,师父既突然而去,多半也能突然而来。义父虽得罪了她,她想到我却并无过失,自然会回头寻我。这一晚他又怎睡得安稳?只要听到山间风声响动,或是虫鸣斗起,都疑心是小龙女回来了,一骨碌爬起身来,大叫:“姑姑!”出去迎接,每次总是凄然失望。到后来索性不睡了,奔上山巅,睁大了眼四下眺望,直望到天色大亮,惟见云生谷底,雾迷峰巅,天地茫茫,就只他杨过一人而已。 杨过捶胸大号,蓦地想起:“师父既然不回,我这就找她去。只要见得着她,不管她如何打我骂我,我总是不离开她。她要打死我,就让她打死便了。”心意既决,登时精神大振,将小龙女与自己的衣服用物胡乱包了一包,负在背上,大踏步出山而去。 刘韦枫挽救了女神,又半阉割了甄志丙,自觉是了却一桩大事,改善了这一段揪心情节,心情大好。骑马走了两个山头,却听得一阵怪响,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人走路又不全像,狩猎一年半的经验基本排除是野兽,那是什么?他警觉的待声音的根源出现。 原来一人以手代脚正倒立而行,速度很快,嘴里嘟囔着什么:“欧阳锋是谁?我是谁?……是逆冲天柱还是顺通章门?……”边嘟囔边用双脚不停变招。“欧阳锋!”刘韦枫一下就能确认,蓬头虬髯,疯疯癫癫,倒立走路等各种特征都有舍他其谁? 刘韦枫不能说话,不然还真想当个好人,告诉他“是顺通章门,你就是欧阳锋”等,可他这种状态能听进去才怪。他的武功登峰造极,自己又无功力,还是三六计走为上,感觉欧阳锋没留意自己,调转马头便走。 谁知道那疯子身子忽调正,施轻功追自己而来,速度之快竟非马可匹敌,片刻便跳到前头,厉声问道:“你是谁?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欧阳锋?”刘韦枫苦于唇舌难辨,只得伸出大拇指出来,意思是“您最棒!您天下第一!”。 欧阳锋会错意,以为对方自夸numberone,正刺中心结,于是想告诉他自己才是天下第一.飞身出掌,速度迅捷无伦,掌风在数米外已刮来。刘韦枫见终究还是没能避免,且欧阳锋一出招便知非同小可,即使自己功力未失也不敢应接,于是翻身下马,刚躲过跃至一旁,却感到对方从马侧又出招,他使出“蛇形狸翻”躲过的同时滚到欧阳锋腋下,倏然凭蛮力拿他手腕。 欧阳锋见他招数巧妙且似曾相识,又出招迅捷,不知其深浅,随即变招应对,二人你来我往互相拆招,每拆一招刘韦枫都感手臂震得发麻,只得硬撑。欧阳锋初时不敢怠慢,几招后发现对方只以躲闪为主,偶尔进攻也像外家功夫,不足为虑,遂催动内里连连发掌,刘韦枫终于耐不住其神威而节节败退,想寻机拔剑,稍一分神欧阳锋掌风已到,再没来得及躲过,胸口中掌滑下山去。 欧阳锋大笑:“哈哈哈哈,我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忽的几个纵身,已不见踪影。 刘韦枫仅滑下十余米便抱住一棵树,慢慢爬上原地,他的马在吃草并未跑远。他检查伤势,见仅周身几处划破并未受内伤,反而神清气爽,内息舒暖。他大感奇怪,在无功力的血肉之躯中了欧阳锋这招蛤蟆功不死也会重伤,自己却安然无恙,相反周身却出现了久未有过的气流。他试着调息运气,果然有了大约一层内力!练武或者用轻功已远较之前轻便。 他大喜过望,试着说话,却仍如鲠在喉不能发声。“原来如此!”不是自己内力凭空消失,而是被雷击闭塞了经脉,具体怎么打通还想不通,刚才欧阳锋的一招内力雄浑,胸口处是任督二脉的端口,看来只有高手才能帮到自己,不如再找他干一架。于是骑马向他消失的方向追去,却哪里有踪影? 他本以为遇到欧阳锋凶多吉少,岂料竟因祸得福,知道了症结所在,心情也不较之前那么压抑。他想,这个时代当世高手有此功力者除了欧阳锋外,还有洪七公、黄药师、郭靖、一灯、周伯通、金轮法王等,杨过尚羽翼未丰,金**恶,黄、周缥缈难觅其踪,一灯又太远,有希望帮到自己的大概只有洪七公和郭靖了,洪七公虽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据情节大概近期会在华山活动,刚好不远,不如碰碰运气。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十一章 川边三丑 快马扬鞭,下终南山后一路打听来到华山脚下,准备了些干粮,知道洪七公嘴馋,买了一只芦花大公鸡,还有葫芦鸡和烤羊腿等熟食,还有一坛子好酒、一口铁锅等,寄了马便上山而去。他已可施展部分轻功,之前又有来过,可说是驾驭轻熟,很快便至峰过这个组合,“川边五丑”吧?看其打扮一定是,呸!也过于美化自己了吧。刘韦枫突然想笑,可还得忍着,也不知他们怎么这个时间到了这儿。 正集中精力寻找对方破绽,马上找到规律而破敌时,忽听山下由远及近传来“铎、铎、铎”的声响,速度很快,他眼中只有三个家伙,哪容得去查看?余光瞥见好像一个老人已跃上山来,在旁驻足观看。 “老乞丐!!!”一人看到那老人后大喊,其他二人也都收手并列看过去。转瞬间丢开刘韦枫向那老者杀将而去。 刘韦枫刚觉轻松,却见他们转移目标,他也看向那老者,只见他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手里拄着一根竹棒,腰间系着一个葫芦,脸上笑意盈盈毫无惧色,这会工夫已跟三人交上手。洪七公吗?先不管是不是,但见他年迈若王老郎中,顿时有种想保护的冲动,没及多想迅速跳过去“嘿!”了一声出招攻向那三人。 那三人正是川边五丑的三员,亦作“藏边五丑”,五丑中的第二丑在广东滥杀无辜,害死了不少良善。洪七公嫉恶如仇,本拟随手将他除去,但想杀他一人甚易,再寻余下四丑就难了,因此上暗地跟踪,要等他五丑聚会,然后一举屠绝,不料这一跟自南至北,从岭南千里迢迢竟跟上了华山附近。此时三丑已集,尚有两丑未到,本不欲现身,一来闻到三丑的烤肉香,而来听得三丑跟人打架,也怕再伤及无辜便上来看个究竟。 刘韦枫一人之力本可逆转局势,此刻又多了洪七公这一强援,三丑本该溃败不堪,刘韦枫却感到优势并不明显,勉强才击败他们,心道,大概洪七公年迈又登山疲惫,幸亏自己及时出手。眼见三丑“突突突”逃下山去,刘韦枫欲追,却被洪七公用竹棒拦住,往下传音道:“你等三人不是对手,等你们川边五丑聚齐再来华山和我决战吧!哈哈哈!~”笑呵呵的看他们下到很远后,才转头看向刘韦枫道:“喂,小伙子,你是谁啊,一个人来华山做什么?看你的武功好像还不错,师父是谁?” 刘韦枫向他行了个礼,然后打了一通手势,洪七公当然不明白,心道,原来是哑巴,也问不出什么来,便道:“好了,好了,不是川边五丑的同党就行了,”说着便向三丑架烤食物处跑去,“哎哟哟,好香啊,算他们孝敬我了,哈哈哈,正好饿啊,……”说着已听见口水声,接着又招呼刘韦枫:“来来来,一块吃,火候刚好……”说着“嗒嗒”地拿起烤牛肉吃起来,馋相毕露。 刘韦枫也拎着食物过来,正值秋冬交季,山上积雪交汇处相当于天然冰箱,食物放两天并未腐坏,他将篮子放下又到各处了些找干柴,见洪七公吃着烤牛肉,一边“哦?哦?”的瞪大眼珠子盯着他的篮子。 刘韦枫看他表情由笑容可掬变得馋相毕露无余,被他的可爱逗笑了,北丐贪吃果不其然,于是将美食在火上热了递给他,又奉上美酒。洪七公笑靥生花,也不客气,吃的是粗中有细、津津有味,对每种食物一边吃一边还讲解其做法和吃法的讲究,好像对天下美食都做过研究一般,刘韦枫只知道拿了就吃,真是相形见绌,打心里佩服,笑着连连竖大拇指。 酒足饭饱,食物还剩很多,刘韦枫收拾妥当,两人便坐下休息。洪七公虽武功高强,但一直是乞丐身份,苦于囊中羞涩,美食不是时时都能享用到,对眼前的少年颇为感激,虽不知其来历和目的,觉得他和三丑为敌应是好人;在他看到川边三丑向自己发难时挺身过来,似乎在担心自己安危,当属善良之辈;在三丑身后发招前出声警示而非偷袭,是为君子也。稚气未脱却略显沉稳,正气中带有几分忧郁,如此后生便想传他几招武功。 洪七公尚未开口,却见老看向自己,目光中带着询问,好像有话要说,可能碍于口哑难以表达,他会是有什么事吧?于是开口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刘韦枫当即跪下磕了个头,看向洪七公,伸掌作势欲击自己剑突位置。 洪七公笑了笑,道:“你是想让我传你几招武功吗?”心道,想到一块去了,但又觉他主动索教颇有心机,对他的好印象打了点折扣。哪知那少年连连摇头摆手,还是做刚才的手势。洪七公不解,只见他起身向自己走来,双手抓着自己的右手捋直成掌,接着拉向他方才比划的位置。 洪七公大惊,难道这少年想假自己之手结束生命?赶紧撤手摇头道:“年轻人凡事要想开,不要冲动。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看我老叫花孑然一身,一把年纪了还云游四海,遍访各地美食,惩奸除恶,岂不快哉?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受点委屈就轻贱生命嘛……”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十二章 脱胎换骨 洪七公正劝说刘韦枫不要轻生,忽见他行了个抱拳礼,接着出招攻向自己。他微微一惊笑着道:“哦?哈哈,本该如此,世间有意思的事情很多,练武功便是其中之一。”说话间已接招,几招后便觉他武功精妙,且似曾相识,像郭靖的九阴真经功夫,但功力尚欠,是以处处留手怕伤到他。 刘韦枫目的是让洪七公运功猛击自己一下,可这种想法对方如何能知?洪七公是仁者,只伤杀奸恶,若换作欧阳锋,此刻怕早已滚到山下了。他见洪七公武功果然卓绝,只是一味拆解不肯还手,便慢慢发狠,却连对方衣襟也碰不着,很多复杂的招数洪七公都能轻描淡写的化解,刘韦枫看他对自己的任何招式总是游刃有余,便不再有任何顾虑,使出浑身解数,不遗余力的进攻。 洪七公不知他意图,初道他就是玩玩,没想到他渐渐的打法如同拼命一般,功力虽浅威力却不同凡响,只怕他走火入魔或某种执念害了自己,于是使用打狗棒法想制住他,刘韦枫登时劣势明显。他见对方使用起兵器,越发偏离自己挨掌的意愿,又打的兴起不忍停手,出利剑不适合切磋,便顺手拾起一根粗点的树枝抵挡,方感觉对方的攻势源源不断,想进攻却处处受阻,只有勉强招架的份,饶是如此也能看出对方的让招,洪七公真是名不虚传,武功深不可测,不知和那三丑过招时为何不尽力打杀。 几十招后刘韦枫终于被洪七公的竹棒连续敲中腿弯、小腹和肩胛,虽然对方未用什么功力,他已不好厚着脸皮再打了,便停下抱拳作揖。 洪七公笑笑捋了捋胡子,道:“年轻人很不错啊,哈哈,就是内力还需要修炼,我或可助你修习……”说着要出言指点,却见刘韦枫在有雪的地方写字,逐字看去:“我叫刘韦枫,因练功遭雷击几乎全瘫,幸得好心郎中医治,但功力无法恢复,前辈若能助我打通经脉,感激万千!”他尽量使用的繁体,写完跪倒在洪七公面前。 洪七公方知原委,点了点头拉他起来,凝神把脉,沉吟片刻后“啪、啪、啪、啪……”在他后颈、后背、前胸、肋间、双臂、腿部等多处穴道连连拍打,刘韦枫只觉周身酥麻若散架,进而感觉一股暖流随他的手掌在他周身游走,麻痒舒爽,接着又感到他自背后运功上行,随觉气息翻腾纵横,慢慢上涌,直至喉间腥甜,“哇”的吐出一大口暗血,洪七公便收手调息。 刘韦枫擦了下嘴角,呼吸间便觉神清气爽,周身暖流如涌,如沐春日阳光,大奇!转身见洪七公正闭目调息,相必刚才消耗了内力,于是向他叩拜。洪七公仅片刻便睁眼站起,见那青年正跪谢,于是扶起笑呵呵的道:“可有何感觉,用武功试试。” 他站起运气,试着挥了挥拳肘,又跳跃几下,感觉内力充沛,身轻犹胜雷击前,他欣喜若狂,展开轻功在华山上疾驰,“恢复了!”“恢复了!”“恢复了!”“啊!恢复了!我终于恢复了,吼……”在跑动之初是心里默念,跑着跑着竟喊出声来!他久未开口,一时间竟忘掉说话的功能,此刻喜不自胜,脱口而言语,没想到竟全恢复,接着兴奋的以“鬼狱阴风吼”在华山大吼起来,宣泄数月来的积闷。 那吼声震彻山谷,声若龙吟,霸气侧漏,连洪七公都暗自叹服,运内力对抗,后来兴起竟以长啸呼应,那啸声亦如游龙,迅速攀岩而上,与刘韦枫的吼声并驾齐驱,大有二龙争辉之势,竟难分伯仲。 刘韦枫止住吼声后,便觉气息翻腾,佩服前辈的功力深厚,亦运功以抗。洪七公又啸了一阵后收住道:“痛快!”刘韦枫飘然而来,再次跪拜道:“多谢前辈相助,我叫刘韦枫,大恩大德,永生难忘!”连连叩头,洪七公见他特别重恩,若不制止他不知会磕多少个头呢,于是伸竹棒在他胸前一挑,刘韦枫只感一股大力掀来,顺势空翻后稳稳站地。 洪七公见他根基不错,道:“你师父是谁?” 刘韦枫道:“前辈,我的武功是无意间进到一山洞,看石刻自学的,说起来,师父便是石刻的主人黄裳前辈,可惜他老人家怕已去世几十年了,在我心中,他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哦?黄裳?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看来一定是位高人那!可惜无缘得见,话说回来,你虽有奇遇但能自学成才,足见你天资过人啊,来来来,咱们再比划比划。”说着放下竹棒。 刘韦枫此时功力初恢复,正感手痒,听洪七公如此说自是大喜,心里却有点紧张,知道对方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武功早已达登峰造极之境,这是真正衡量下自己的武功到了何种地步,于是抱拳道:“请前辈指点!” 洪七公笑呵呵的左手划个半弧,右掌推出,掌未到而风雪扬起,状如游龙,正是平生的最顺手的一招“亢龙有悔”。刘韦枫大惊,难道是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运气全力接了一掌,“嘭”!的如炸雷一般,若在晚上或许能见到火石电花。刘韦枫身子一震,并未受伤,但已不敢硬接,以九阴真经中的功夫进攻作守。 洪七公听他吼声知他功力深厚,一出招便以八层功力再次试探,见他果然了得,按说自己功力在他之上,使的又是刚猛有加的“降龙十八掌”,但与这少年对掌,竟有种莫名的噬麻感,瞬间传至整只手臂,那感觉虽一闪即逝,但着实令人心悸,若不是功力深厚便折在他一掌之下。 不仅如此,他的手掌还灼热似烙,和当年铁掌帮的铁掌倒有几分相似,但功力又不同,他的功力阴柔中带着阳刚,阳刚中又夹杂着某种难以名状的东西!没想到他恢复功力后威力奇增。 洪七公十余年来未逢敌手,感觉眼前少年或许和自己有差距,但境界直逼当年的裘千仞,实难想象对手竟是一江湖无名的少年,假以时日必不可限量,见自己的凌厉招数对方或躲或拆都能化解,甚至在险境中还能递上两招,是以渐渐更放得开,酣畅淋漓的和他切磋起来,突然有了华山论剑的既视感。 所谓英雄相惜,二人都庆幸遇见了对方,你来我往不知不觉拆了三百多招,刘韦枫仍有进攻的余地,他心花怒放,没想到自己经雷击又得洪七公打通经脉后,功力不知增了多少倍,九阴真经的功夫亦发挥超常。正如修真者经历了一次成功的渡劫,唯独兵器看不出神威。 洪七公自对了一掌后,虽强弱自知,但心里不愿再尝试那种不知名的发麻感,是以以虚招为主,实招不敢发老,如此一来,武功便打折扣,不然刘韦枫怕早已招架不住,此次切磋洪七公并非真心相让,他的顾虑恰恰成了对方的优势,只是他尚不自知。 四百多招后,洪七公跳开拎起竹棒,又将刘韦枫刚才用的树枝挑给他,再比兵器。 刘韦枫的树枝自是比之前耍的霸气,即使在呼呼山风中亦能听清呼啸的树枝,树枝虽秃,接近地面时竟刮起冻雪,洪七公大喜,暗道:“妙!”出手便以“打狗棒法”相对,因无对掌的麻热感,便毫无忌惮,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在他手里舞得如妙笔生花,刘韦枫已领教过他之前所使别的棒法,但显然这次的更为精妙,最初自己的剑法尚能破解,渐渐却如封似闭,自己无论怎么变招,都能感到四面八方的竹棒影,如跟高手对弈一般,对方的棋防守如铜墙铁壁,自己的棋子处处受阻,渐渐只有招架的份,幸亏树枝在霸气的功力驱使下防守严谨。这次撑到二百余招,树枝被竹棒敲断,刘韦枫瞬间周身被棒影笼罩,猝不及防,被点中肋间。 刘韦枫停手抱拳道:“前辈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小子难望其项背,万分折服!还得感谢相让!”心中暗道,他的棒法如此精妙,即使自己用剑,怕也难以破解,还须努力。 “哎~~哎~~~你不要把我捧那么高,我并没有让着你,反而是你照顾我老人家没肯用剑,仅输在兵器上,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的武功才是令我佩服呢,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诣,真是后生可畏啊!我们这些老一辈快不中用喽,哈哈哈。”洪七公笑呵呵的道。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他心里虽知道,却未得到证实。 “姓洪,排行老七,叫我七公就行啦。” “原来您就是洪老前辈,难怪武功出神入化!晚辈得见洪老前辈尊容,实在是三生有幸!”刘韦枫再次抱拳作揖。 “呵呵,别老前辈前老前辈后的叫了,就叫七公!出神入化不敢当啊,我快二十年没过问江湖中事,想不到你竟听过我的名字。” “北丐大名如雷贯耳啊,我岂止只知道您的名号,只是……”他还在犯嘀咕。 “哦?呵呵,有什么问题吗?” “七公,我们与那三个坏人交手时您为何?……而是把他们放走?” “哈哈哈,你想说我为何没尽力吧?那几个人是‘川边五丑’的其三,五丑作恶多端,我本想尽早除之,自南方追了几千里路到此,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可一路上他们总难聚齐,屡次交手故意略胜一筹,让他们看到希望,以为聚齐便可胜我,若然出重手,只怕打草惊蛇。”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十三章 忘年之交 刘韦枫方明白,五丑聚齐便是杨过目睹洪七公和欧阳锋比武之日,三丑若及早被废也不会再有以后,两大高手比武空前绝后的盛况自己一定不要错过。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道:“七公,不日您或有一场恶斗,请您切莫缠斗,以免两败俱伤,甚至有性命之危。” “哦???此话怎讲?”洪七公见他沉思一阵竟说了句奇怪的话,甚为不解。 “虽不敢百分百肯定,但请相信我不是空穴来风,近阶段很有可能一位武功和您不相上下的高手来华山,你们若见面必免不了一场大战,那人只求武功高人一等,全然不顾后果,七公德高望重,犯不着跟他拼命,务必要想办法脱身。”他既不想洪七公殒命,又不想剧透,自己也没把握将来的剧情一致,况且洪七公未必肯信,是以只能提醒。 洪七公忽露不屑神色,认为他故弄玄虚,实在想不通这少年为何信口开河,不悦道:“哼哼,又不是华山论剑,你如何知道有高手会来?即便真有高手过招,求之不得呢,我就不信有什么人能让老叫化连命都搭上?”他虽年迈,却老当益壮,在武功上更是傲视群雄。 刘韦枫见他果然不肯信,再劝反倒惹他不快,眼下天已快黑,便道:“七公,咱且不提此事,我有东西给你吃。”洪七公已觉索然无趣,想着煮点东西吃呢,听他一说,眼睛一瞪,道:“哦?……是什么?”眼神颇为期待。 “跟我来,eon!”说着往埋公鸡的东西奔,洪七公好奇而紧随,来到一块大岩石边,此处无积雪,见他双手扒泥土,不久土中露出一只死公鸡来,他提起公鸡,只见鸡身上咬满了百来条七八寸长的大蜈蚣,红黑相间,花纹斑斓,都在蠕蠕而动。虽在刘韦枫意料中,但陡然见到这许多大蜈蚣,也不禁毛骨悚然,差点把鸡扔掉。 洪七公大奇,道:“咦,你埋这儿的?你也懂得这种吃法?哈哈。”眉宇间大喜,见刘韦枫歪着脖子邹着眉只点点头,知他大概惧怕那么多活蜈蚣,大为得意,说道:“下面的活交给我,哈哈哈。”当下用衣摆连鸡带蜈蚣一起兜了,欢天喜地的回到原处。 刘韦枫跟随在后,心道:“他果然精通于斯。”这时听他吩咐自己烧一锅雪水,他自己兜着食材无法操作,刘韦枫便架锅烧柴,锅内填满雪。洪七公已是团团转,一边招呼着不让蜈蚣越狱,一边埋怨他不早说,应该先烧水,有油和调料的话赶紧拿出来等等,似乎有点迫不及待。待水滚开,他打开衣摆抓住鸡爪,将蜈蚣全都抖进锅内,衣摆上残留的当然也不放过,衣服弄得污秽不堪他也不在乎。 刘韦枫道:“这锅雪水剧毒无比啊!”洪七公笑着点点头,见他什么都懂也就没说什么,大家心照不宣。刘韦枫用树枝挡住烫死的蜈蚣,将毒水倒入深谷。洪七公问道:“你带小刀或匕首了吗?” 刘韦枫摇了摇头道:“剑可以吗?”拔出剑递给他,洪七公笑笑一把接过道:“虽然大了点,凑合下吧,哈哈”便开始逐条捞出蜈蚣,斩去头尾,轻轻一捏,壳儿应手而落,露出肉来,雪白透明,有如大虾,甚是美观。洪七公动作麻利,干着活还不忘赞刘韦枫的剑,全部剥完后又煮了两锅水,将蜈蚣肉洗涤干净,再不余半点毒液。 见刘韦枫没带油,颇感失望,只得割些牛羊肉上肥肉,在锅内炼炼,随即将蜈蚣肉倒进去煎,立时香气四溢。还好刘韦枫带了点盐和酌料,不至于收到差评,不然进去孜然刘韦枫虽看过《神雕》,但哪还记得这许多细节,自己在山中吃煮肉或烤肉只有盐巴也觉得香,但见他狂吞口涎,馋相毕露,感觉好笑。 洪七公待蜈蚣煎得微黄,加上作料拌匀,伸手往锅中提了一条上来放入口中,轻轻嚼了几嚼,两眼微闭,叹了一口气,只觉天下之至乐,无逾于此矣。刘韦枫见他取身后的酒葫芦,赶紧将没喝完的那坛美酒捧来,哪知洪七公取下酒放到一边,说道:“吃蜈蚣就别喝酒,否则蹧蹋了蜈蚣的美味,可以吃了,快,趁热啊,呵呵”他一口气吃了十多条,看刘韦枫迟迟未动,奇道:“怎么?你捉的蜈蚣,自己不吃吗?” 刘韦枫道:“既然七公喜欢,你都吃了吧,我烤肉吃。” “不可不可,嘿嘿,我就是沾你的光,想不到你不光武功好,还这么迁就老人,很不错啊,吃吧,一块吃才有意思。” 刘韦枫便拿起一条,果然香味扑鼻,但香味又不同于寻常美食,瞬间便感胃液如流,于是填嘴里学着洪七公的模样品起来,本是眯着的眼突然大睁,暗叹真是人间极品,仅一条便满口留香,回味无穷,接着又抓起两三条往嘴里塞。洪七公见他不吃则已,一吃便不可收拾,大有独自承包的意思,有点后悔招呼他了,于是也加快节奏,二人你争我夺,片刻功夫百来条蜈蚣吃了个精光,洪七公意犹未尽舔舔手指。 刘韦枫知道那只公鸡已无利用价值,便随手丢下山谷,洪七公见状点点头,甚合己意。开口道:“你之前说叫刘……韦枫?” “嗯,您叫我小枫好了。” “哦,小枫,无端享用了你的美食,受之有愧,我身无长物,不如教你一套掌法吧。” “不不,七公,您哪里是无端啊?您刚才助我打通筋脉,恩同再造!我反而是欠您一个大情,一点食物何足挂齿呢?就算您没帮我什么忙,这也是晚辈该孝敬的,决不图什么回报!” “哦?小子好样的,哈哈,其实以你现在的武功已经是江湖的完仰天大笑,壮怀激烈。 洪七公听他突发宏伟志向,大感宽慰,取酒来喝,二人边对饮边谈古论今,交流武功,刘韦枫的武功因是零基础自学,难免有些模棱两可,石刻个别字迹辨别模糊不清,而按自己想法所练之处,正好讨教,洪七公自是乐于讲解和探讨。 洪七公也有对他热麻掌力的疑问,刘韦枫竟不知,只觉对掌时右手滚热,他运功轻抚小树,触到之处,竟侧枝蜷曲、叶子枯焦,发力而拍大树则树干焦黑一片,威力非凡。他自己都吓到了,原来雷劫不仅赐予了功力,还有一定的电力,体内像嵌入了一个大电瓶,电量释放全凭自己控制,若尽全力,假定电压220v,电流或能超过3a。解释是雷赐后,洪七公大赞他奇遇、奇人。 自此,一老一少在这华山之上谈天说地,讲经历,说武功,相遇恨晚,洪七公天生的乐天派,刘韦枫本是开朗之人,只是经历了诸多伤痛,在他影响下渐渐走出阴霾,二人甚合脾气,俨然成了莫逆之交,食物吃完便在山间打猎,比脚力,掷石子,喝酒吃肉,夜宿山洞,好不快活。 三日后,他的武学之道豁然开朗,以前不解之处真正透彻,以致每种武功都有更深层的理解,境界又有所突破。他还自悟了功力、热力和电力的运用区别,能分别运用,亦可组合,电功热合力干脆自称为“霹雳掌”。 刘韦枫此刻的造诣,以不含电力的实力而言,洪七公五百招内已难胜他。 第四日一早却不见洪七公的踪影,只见洞外地上留了几个字:“枫儿小友,老叫化去也”。 刘韦枫心道,他老人家果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怅然若失,发呆了半晌,虽然处的时间不长,但已有感情,在他心里,洪七公便是第二个师父,数日后决不能让他命丧华山。天天等也不是办法,心想,不如先找杨过,或能交个朋友,他上华山后的三日便是比武之期,于是下山,牵了马一路找寻。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十四章 英雄照面 刘韦枫下山上路后,可该到哪里去找?开始毫无头绪,慢慢想到,杨过初找小龙女时,应该是遇见了陆无双,二人又一路躲避李莫愁,找到他们中的任何人便可。边走边打听,“有没有见过杏黄道袍的道姑?”,“有没有见过一个跛脚的白衣少女?”,“有没有见过一白衣少女和一个英俊少年?”,“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傻蛋的和他的媳妇儿?”……寻了几日一无所获。 这日正询问间,互见一队蒙古兵,百姓惊慌四散,他本和蒙兵有过节,此刻更得随百姓远远观看,只见仪仗兵勇,声势甚盛,百余名蒙古兵将拥着一个官员骑行。那蒙古官员身穿锦袍,腰悬弓箭,骑术甚精,脸容虽瞧不清楚,纵马大跑时的神态却颇为剽悍,旗号上赫然写着“耶律”二字。 刘韦枫本痛恨蒙古军,但想到,“耶律”不是辽人或金人的姓吗,此时是金早灭辽、蒙又灭金,他们的将领一定是金辽后裔,难道是耶律齐的父亲那支军?他想,若真率先找到耶律齐,杨过便不远了,若杨过已跟耶律分道扬镳,得赶紧去华山。 他远远跟随直至黄昏,军队驻扎做饭、休息,瞅得一士兵跑到远处树林如厕,倏然堵住他。那士兵见天这么晚他突然欺进,来者不善,正想出手教训,却被瞬间点住几处穴道,不仅动弹不得且说不出话,憋的满脸通红。 “这位兵哥,打听一下,你们主帅是谁?”刘韦枫随着发问握上他手,小运电力,那兵只感一阵刺麻感急速传来,心突突的乱跳,本能的想收手却不能,只发出“呃……唔……”的闷叫,心中大骇,不知对方使了什么妖法,本就憋着尿,情急下尿了裤子。 刘韦枫交代了一句:“小声回答,不然就别走了。”解了他哑穴。 那兵干咳了两声,虽觉能说话但身子仍无法动弹,已是大汗淋漓,对刘韦枫惧怕至极,不敢不听,大喘两口气便惊慌的道:“我们大人是耶律……耶律晋。” “他和耶律齐什么关系?”刘韦枫觉得名字不熟。 “耶律齐……是大人之弟。” 刘韦枫暗喜,又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在蒙古什么官职?” “他们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名叫……耶律楚材,还有一妹,叫耶律燕。” 刘韦枫经他一说,想起来的确是耶律兄妹三人,又问道:“耶律齐在哪,怎样才能见到他?” “大人准备到河南赴任官职,我们从大都跟随到此,来之前齐将军和耶律宰相在大都。” 刘韦枫大感失望,总不能去大都找他吧,他虽诸多细节,隐约觉得好像耶律齐会来找他哥,真恨手头没有一本《神雕侠侣》书翻翻。 他想先会会耶律晋,但直接过去怕引起骚乱,于是向那蒙兵道:“兄弟,借你衣服穿穿免得麻烦,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大人的,你若不老实就不好说了,刀剑无眼,请相信我的实力。”说着又小电了他一下,那人配合的连连说“一定一定!” 刘韦枫脱掉他的军服、军帽穿戴上,裤子嫌尿湿了没换,向那群蒙军望去,见只搭了一个小营帐,应是供耶律晋临时休息只用,其他兵将则露营。他径直过去进入营帐,见只一人坐于内休息,正是白天颇为威风的锦袍官员,刘韦枫心道,他就是耶律晋无疑了。 耶律晋见他进入,说了句蒙语,是问有何事,见对方没有回答,于是定睛看去,只见那兵卒笑着向自己走来,有些惊讶,心道,这是谁带的兵没见过,怎么这么唐突,敢进入自己帐中。待其更近突然发现他没有穿战靴,且面皮白净,像是汉人,心内生疑,恐是刺客,此时呼叫也来不及,于是倏地抢上一步,左臂横挥,一转身,双手十指犹似两把鹰爪,猛插过来,像是招数凌厉的“大力鹰爪功”。刘韦枫忘了耶律晋还会几手功夫,当下侧身从他双手间闪过。耶律晋又连抓数下,都被对方轻描淡写的避开。 耶律晋少时曾得鹰爪门的名师传授,自负武功了得,但与对方交手数招,竟是全然无法施展手脚。刘韦枫见他又是双手恶狠狠的插来,不躲却运功反手抓他手腕,登时电了他一个激灵,险些摔倒,刘韦枫趁势补了一脚,耶律晋结结实实倒地,面露惊恐神色。 这时帐外兵将闻声已涌进数人,持刀来剁,根本进不了刘韦枫的身边一米余。耶律晋见他神勇,不知何方仇家,正欲起身再斗,却听他用汉语道:“罢了,我是耶律齐的朋友。”耶律晋如释重担,当即喝道:“住手,你们都退下,是自己人。” 兵将退下后连忙用汉语招呼道:“误会一场,竟是不打不相识,少侠切莫见怪。哎呀,少侠真乃神武之姿,人中龙凤啊!今日在下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快请坐。”他久在官场,奉承语言张口便来,又用蒙语让人上酒。 刘韦枫被夸的舒坦,也不客气,敬酒就喝,拿肉便吃,耶律晋佩服他的武功,见他这份豪气更是喜欢,顺便问了一句:“不知少侠高姓大名,何时与吾弟相识?” 刘韦枫往嘴里塞了一口牛肉道:“我叫刘韦枫,仰慕你弟已久,想和他成为朋友,哈哈哈。” “呃?……”这话让耶律晋突然有点尴尬,不知怎么接,翻脸吧,又打不过,再者万一他真和阿齐成为朋友呢?他久在官场,应变能力还是有的,随即又道:“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阿齐能结识你是他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我可引荐,来我敬你一碗!” 放下酒碗后又问:“我弟应该还在大都,刘少侠怎么打算,是跟我去河南还是去找他?” “我想不日你弟便会跟你会和,到时便见着了,我暂时跟你作侍从,有事只管吩咐,希望耶律兄不要嫌弃才好。” “哪里会?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兄弟平生最敬重英雄,结交还来不及呢,哈哈,喝酒,一醉方休!” 刘韦枫又道:“其实,我在你军中还有一事,在等朋友。呃……”突然想起一事,出了帐篷去给那蒙兵解了穴道,衣帽还他。耶律晋见他来去突然,回来时却脱掉了蒙军服装,也不好多问,一味敬酒奉承。 次日一并骑行,为避嫌,耶律晋又吩咐给刘韦枫着上了蒙兵衣帽。休息时耶律晋便向刘韦枫请教武功,二人境界悬殊,刘韦枫随便点拨几句他都受用匪浅,对这位少年才俊更加佩服。 这日傍晚,一行人路经一村庄,耶律晋让协调在此休息,吩咐不可惊民,要给钱两。下属安排妥当后,耶律晋便带着刘韦枫走进一家大户,用餐后,分房休息。 刘韦枫正在房间打坐,忽听耶律晋那屋传来打斗声,连忙过去,在窗外见他正和一人打斗,对手年纪和自己相若,只见他身法灵活,耶律晋的鹰爪功却显得十分凝重,远非他敌手,那少年五官俊美,英气十足,眼神中带着一点点狡黠,分明就是那晚见到的杨过!待耶律晋再使双爪恶狠狠的插向对手时,杨过突然纵高,刘韦枫看的仔细,只见他腾起之时从腰间取出一点东西捏在手里,烛光下难以看清,从拇食指对捏的手型感觉应很尖细,正要分袭耶律晋双肩。玉蜂针?刘韦枫不由分说抓帽子扔过去。 杨过本想针刺对方双肩后出掌重击,一下把耶律晋制服,突感面门一股凌厉之风袭来,瞥见仅是一顶帽子,却来的甚疾,若然不顾会直接拍在脸上,手内有针又不便接,此时身仍悬空,于是尚未落地便倏然侧翻,同时避开了帽子和耶律晋的双爪,那顶帽子打在后墙上竟“啪”的一声,然后滑落。 耶律晋见一顶帽子飞来,应是强援刘韦枫来助,心里有了底气继续出爪去插。杨过因帽子的主人尚未现身,再交手便有所顾虑,间隙望向窗外,只见一年轻人正观战,他在暗中视力犹胜刘韦枫,与他对视了两眼,见他竟笑着示好,心道,蒙古军中也有高手,为何不进来帮手,还对自己无敌意?再使暗器又太显丢份儿了,于是暗暗收起,正式破那官员的“鹰爪”,逼他进来。 刘韦枫见杨过果然了得,十余招间已拍到耶律晋侧胸、腰间,好在均未施重手。见着杨过才是他最终目的,竟然早于耶律齐,看来还有故事。他跟了耶律晋两天吃喝,刚才出手算对得起他,既然杨过收起了暗器,便不想破坏他的计划,两不相帮吧。突然想到陆无双应该就在附近,不如先去逗趣一番,于是悄悄撤走。 杨过与耶律晋交手游刃有余,等再看窗外已不见人,略一惊,想凑近再看,却受到耶律晋阻击,又挡了几手,寻得破绽后迅速点了两处穴道,耶律晋只感关节、筋脉如锈,动弹不得,愈使劲反觉胸口若赌,甚至影响呼吸,只得道:“我输了。”怔怔的望着杨过,隔了半晌,又问道:“请问英雄高姓大名,找下官有什么事?” 杨过道:“我叫杨过,你在蒙古做甚么官?”耶律晋说了,他是蒙古大丞相耶律楚材的儿子,这次是南下到河南汴梁去就任经略使。杨过也不懂汴梁经略使是甚么官职,也不感兴趣,只是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耶律晋道:“下官不知何以得罪了杨英雄,当真胡涂万分。杨英雄但有所命,请吩咐便是。”杨过笑了笑,道:“也没甚么得罪了。”突然一纵身,跃出窗去。耶律晋大惊,急叫:“杨英雄……”苦于动不了身,杨过早已消失在黑夜中。耶律晋心道:“此人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我被他点了穴道,即便唤得手下兵将却不懂解穴之法,该如何是好?”。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十五章 君子约定 那少年正是杨过,那日和小龙女、欧阳锋失散后,不放心姑姑,一路询问找寻白衣女子,经指点却遇到陆无双,适逢她正跟丐帮、全真弟子约斗,便助她退敌,其后化名“傻蛋”和陆无双一道上路,言语调侃逗闷,妙趣横生,好不乐乎。不料中途遇见“赤练仙子”李莫愁,此女虽出家为道,但由爱生恨,性格乖张,心狠手辣,虽是陆无双名义的师父实为杀父母愁人,亦是杨过师伯,杨过目前武功与她尚有不小差距,只得带着陆无双到处躲避,遇到耶律晋的军队便想乔装混入以得庇护。 刘韦枫自窗外撤走后奔到村口,果见一白衣女子正跛着脚徘徊,不时向村子里眺望,他想,这便是陆无双了,于是走上前去。陆无双听有人来便迎上前去欢喜的叫道:“傻蛋。” 刘韦枫对她的冒失有点想笑,开口道:“傻蛋是我哥,我叫二傻,嘿嘿嘿。” 陆无双一惊,听声音果然不是杨过,仔细看去见对方是蒙古装束,却说汉话,不知这么晚了这人前来干嘛,厉声问道:“你是谁?”说着出掌摆了个招式。 “你记性真差,不跟你说了嘛,我是二傻。”他想,片刻杨过便会来找她,不如先试着看能否把她带过去,又道:“我哥让我来叫你,他正跟蒙古人打架。” “你真的认识傻蛋?不是蒙古人?”陆无双半信半疑。 “你才是蒙古人,你们全家都是蒙古人。”陆无双虽听他说话奇怪又不好听,但显然不喜欢蒙古人。 “那你为何穿蒙古兵的衣服?我为什么要信你?你且说怎么认识傻蛋的。” “我是杨过异父异母的弟弟,他是傻蛋,我当然是二傻了,你们想混入蒙军中躲避恶女人,是他让我提前在这里接应的,快跟我走吧,他正打架,你不担心他吃亏啊?” 陆无双没细想异父异母是怎么回事,既然说是他弟弟,又知道傻蛋的意图,说不定真是,最后一句更让他不容拒绝,于是跛着脚跟他走。 刘韦枫故意看了看她的那只瘸腿,道:“你这腿,啧啧,走路这么慢,行不行啊?等走到那儿傻蛋也吃大亏了,算了便宜你了,我来背你。”说着在她前面摆个半蹲姿势。 陆无双听他出言讥讽,又想占自己便宜,还厚颜无耻的说自己吃亏,怒不可遏,本想砍他一刀,碍着杨过的面子,只抬起左脚踢向他大腿后侧,刘韦枫也故意不躲,被他一脚踢的仰面跌倒,嘴里大喊大叫,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等等。 陆无双本在盛怒中却被他的狼狈样逗笑,道:“再敢得罪本姑娘,要你小命。” 说话间,杨过飘然而至,正见着刘韦枫被踢翻一幕,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是谁?” 陆无双道:“傻蛋,你来的正好,他不是你弟弟吗?刚才奚笑于我,正教训他。” “我弟弟?”杨过自是比陆无双更为惊讶,他多年来流落江湖,从穆念慈死后从没有过家人,“弟弟”一词让他有股莫名的亲切感。他见爬起的刘韦枫正是刚才窗外之人,按说这人武功应该不弱,怎么能被无双一下踢倒?转念一想,帽子里或许有石块之类的东西才能掷的那么有力,可为何冒冲自己弟弟,问道:“你到底是谁?” 刘韦枫:道“你是傻蛋,我叫二傻,不正好是兄弟吗?你又不是什么大名人,我何必打你旗号招摇撞骗?” 杨过觉得他说的也有理,自己的确是无名小卒,说不定他真叫二傻,有点想笑,可他怎么知道自己乱取得绰号呢?于是又问:“二傻,你不是蒙古人吗?” “你才是蒙古人,你们全家都是蒙古人!” 陆无双笑道:“我刚才问他,这家伙也是这么回答的。” 杨过接着问刘韦枫:“那你怎么穿蒙兵的衣服混在其中?” “他既然不是你弟弟,又知道你的想法,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好人!”陆无双说着又亮掌对着刘韦枫。 “这位跛脚妹子火气好大,开个玩笑嘛,我叫刘韦枫,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为了避敌,大家同命相连,应该同舟共济才对。”刘韦枫故意作出流里流气的样子回答。 陆无双听他揭短,正想发飙,被杨过拦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避敌?你的敌人又是谁?” “我知道的事多呢,你们的敌人叫赤练仙子,而我的敌人叫寂寞罗刹,不如交个朋友吧,多个人多个帮手吧,嘿嘿。”多日来的伤痛,让他郁郁寡欢,经洪七公开导才恢复,心里着实寂寞,想交几个朋友,所以说了个无厘头的敌人。 “寂寞罗刹?”二人同时惊道,均表示从未所闻,哪里知道根本不是人?杨过看他眼珠乱转,定是在胡吹神侃,说不定是跟李莫愁一伙的,微愠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说着抓了陆无双的手转身离开,片刻已远。 “喂,我可以跟你们引见。”刘韦枫对着他们的背影喊了声,却不见其回头。又喊:“想不想见小龙女?”没想到这句效果甚巨,杨过霍然丢下陆无双疾纵回来,抓着他手道:“你说什么?” “你不说不相为谋吗?这是什么态度啊?”刘韦枫故意抱着膀子,晃晃腿,不屑的回答。 “好兄弟,如果你愿意,我答应和你一起避敌。请告诉我你说的人在哪里好吗?我一直在找她。”杨过眼神中带着诚恳和期待。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她在哪里。”刘韦枫答道,脑子闪现出小龙女销魂的胴体。 杨过怎知他正yy,只觉他的话真假难辨,难圆自说,分明在敷衍,好生失望,立刻变了表情,本抓着他的手狠狠加劲,欲捏碎他腕骨一般,大声说道:“你在耍我!”刘韦枫从他忽然欲冒火的双眼中读到,关于小龙女的玩笑开不起。他没反抗,故意疼的“哎哟,哎哟……”此时陆无双亦赶过来,安慰的叫了声:“傻蛋,你没事吧?” “不过……过一段时间你会见到她,不用刻意去找,她会找你。”刘韦枫淡淡的道,杨过立刻转怒为喜:“真的???”说着几乎要跳起来拥抱他。 “你看你,性情如此大起大落,容易精神分裂的,千真万确!她大约两月之内能找到你,前提是你得对我好点,不然,我一不高兴,她就找不到你喽。” “你……???你又在欺神骗鬼!” “哎,看来你很怀疑我的能力,若真如我所言,该当如何?” “若真如此,我愿跟你结为兄弟!”杨过表了决心。 “好,我们傻蛋、二傻真成了两兄弟,便是傻傻组合了,哈哈哈……君子一言……”刘韦枫已经在畅想明天了。 “驷马难追!”杨过斩钉截铁,又接着道:“你说两月左右,若超过三个月我姑姑都找不到我,又当如何?” “那就……那就罚我这辈子不娶这位跛脚姑娘,哈哈哈哈……”刘韦枫随意指向陆无双道。 陆无双正想问傻蛋要找谁,却无端躺枪,恼羞成怒,拔刀便砍,刘韦枫笑着在杨过身后躲猫猫,陆无双见伤不到他,恨恨的道:“你这无耻之徒,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杨过又拦住她道:“媳妇儿,今天暂且饶他,三月后若知是信口开河,我也不会放过他。他这是和你开玩笑,不必当真。”陆无双听他当着那无耻之人面又叫她“媳妇儿”,便觉他俩如一丘之貉,恨恨的在杨过胸都锤了一拳,用怒瞪刘韦枫一眼。 “那就这么约定了,超过三月你还见不着她,随你们处置;不过,三个月内你和你亲媳妇相见,我们结为兄弟,你这假媳妇儿得让给我,哈哈,哈哈。” 陆无双怒不可遏,心道,此人无耻之极,杨过跟她熟络,开开玩笑尚觉不妥,想不到跟他刚认识,竟也这般无赖,还拿这种严肃之事当成儿戏,让来让去,自己的尊严何在?登时便发掌向他胸口拍去。刘韦枫笑呵呵的一躲,让那掌打在了肩头,顺势倒地卸了她的力,口中“哎哟”不止,嘴里还说着:“这媳妇也太泼辣了吧,绝对差评!” 陆无双听他还说,又想踢他一脚,却被杨过拉住,道:“他是傻的,跟他置什么气,教训一下够了。”陆无双冲刘韦枫“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先走了。 杨过也本觉他“亲媳妇”什么的胡说八道,却又觉得他说的虽然粗俗却也沾边,姑姑那天确实说过不要再做师父,要做自己的妻子,唉,她会真成为亲媳妇吗?姑姑在哪里?是不是真能像这个傻瓜胡诌的一样来见自己? 他又看了下刘韦枫,只见他乐呵呵的看着陆无双远去,心道:“他到底什么来路,怎么自己的事他那么清楚。揭人不揭短,他却三番四次的讥笑陆无双的残腿,莫非真傻?那他的话岂能相信?可又无其他办法找到姑姑,且信他一回。”于是和他一道回去。 耶律晋正心烦意乱间,窗格一动,杨过已然回来,旁边又多了两人,刘韦枫和一个少女,惊奇道:“啊,你们回来了!”杨过出手解了他穴道,指着陆无双道:“她是我的媳妇儿。”陆无双喝道:“你说甚么?”反手就是一记巴掌。杨过若是要避,这一记如何打他得着?但不知怎的,只觉受她打上一掌、骂得几句,实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当下竟不躲开,“啪”的一响,面颊上热辣辣的吃了一掌。 耶律晋不知二人平时闹着玩惯了的,只道陆无双的武功比杨过还要高强,呆呆的望着二人,又望了望刘韦枫,心道他们便是刘少侠要等的朋友,武功都远胜自己,不敢作声。杨过抚了抚被打过的面颊,又指着刘韦枫道:“他是二傻。”耶律晋一听他们的称谓,定然熟络的很,便又奉承道:“下官有幸结识刘少侠、杨少侠和这位女侠,真是三生有幸!中原真是英雄辈出啊。”刘韦枫笑笑道:“不敢,不敢,这位傻蛋哥才是真正的少侠。” 陆无双在灯光下才看的真切刘韦枫,原来竟长得人模人样的,面庞与傻蛋说不出谁更俊朗,但总观身形风度却比傻蛋丰神威武,不禁想多看两眼,之前的怨恨消淡许多。 杨过又对耶律晋笑道:“大人,刚才多有得罪。”耶律晋道:“下官生平最仰慕的是英雄好汉,只可惜从来没见过真正有本领之人,今日得能结识高贤,实慰平生之望。杨英雄纵然不叫下官活了,下官死亦瞑目。”这几句话既自高身分,又将对方大大的捧了一下。 杨过从来没跟官府打过交道,不知居官之人最大的学问就是奉承上司,越是精通做官之道的,谄谀之中越是不露痕迹。蒙古的官员本来粗野诚朴,但进入中原后,渐渐也沾染了汉人官场的习气。杨过给他几句上乘马屁一拍,心中大喜,翘起拇指赞道:“没瞧出,你倒是个挺有骨气的汉子。其实我们两个,想投靠大人,做你的侍从。”耶律晋一惊,忙道:“杨英雄说笑话了,有何嘱咐,请说便是。”杨过道:“我不说笑话,当真是要做大人的侍从。” 耶律晋心想:“原来这二人想做官,图个出身。”不由得架子登时大了起来,咳嗽一声,正色道:“嗯,学了一身武艺,卖与帝皇家,那才是正途啊。”杨过笑道:“这个你又想错了。我们有个极厉害的仇家对头,一路在后追赶。我们打她不过,想像二傻一样,装成你的侍从,暂时躲她一躲。”耶律晋好生失望,一张板了起来的脸重又放松,陪笑道:“想三位这等武功,区区仇家,何足道哉。若是他们人多势众,下官招集兵勇,将他们拿来听凭处置便是。”杨过道:“连我也打她不过,大人那就不必费事啦。烦请吩咐侍从,给我们拿衣服更换吧。” 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轻松,但语气中自有一股威严,耶律晋连声称是,命侍从取来衣服。杨陆二人到另室去更换了。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十六章 金辽世仇 次晨一早起程。杨过与陆无双各乘一的又都是正理,轻易动摇不得。耶律楚材自知得罪皇后,全家百口的性命直是危如累卵,便上了一道奏本,说道河南地方不靖,须派大臣宣抚,自己请旨前往。皇后大喜,心想此人走得越远越好,免得日日在眼前惹气,当即准奏。于是耶律楚材带了次子耶律齐、三女耶律燕,径来河南,此行名为宣抚,实为避祸。 杨过回到居室,跟陆无双胡言乱语的说笑,惹得她偏过了头不加理睬。杨过逗了她几次全无回答,当即盘膝而坐,用起功来,忽然听到有人在屋道:“完颜姑娘,你已行刺过我三次。我身为大蒙古国宰相,灭了你大金国,害你父母。可是你知我的祖先却又是为何人所灭呢?”完颜萍微微摇头,道:“我不知道。”耶律楚材道:“我祖先是大辽国的皇族,大辽国是给你金国灭了的。我大辽国耶律氏的子孙,被你完颜氏杀戮得没剩下几个。我少时立志复仇,这才辅佐蒙古大汗灭你金国。唉,怨怨相报,何年何月方了啊?”。 完颜萍茫然无语,露出几颗白得发亮的牙齿,咬住上唇,只觉技不如人,寻死又得耶律齐竟相救,数次手下容情,以礼相待,她岂有不知?只是她完颜家与耶律家仇深似海,凭耶律齐如何慷慨高义,她父母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耶律齐心想,这女子始终纠缠不清,她武艺不弱,自己总不能寸步不离爹爹,若有失闪,如何是好?便解了她穴道,将报仇之事揽到自己身上,让她随时可来找他,且他只用右手应付,只要逼得他使用左手,他便引颈就戮。他侠义为怀,旨在救她,今后的事未去考虑。 完颜萍心道,他又不是神仙,自己痛下苦功,难道两只手当真便胜不了他单手?提刀在空中虚劈一下,沉着声音道:“好!君子一言……”耶律齐接口道:“快马一鞭!”完颜萍向众人再也不望一眼,昂首而出,但脸上掩不住流露出凄凉之色。 杨过见完颜萍上高向东南方而去,当下向陆无双道:“我瞧瞧去。”陆无双道:“瞧甚么?”杨过不答,展开轻功追了出去。 刘韦枫当然知道杨过追去干嘛,待陆无双又追出去后,自己便找耶律晋,通过他结识了耶律齐和耶律燕,盛赞他兄妹的武功,年轻人言语投机,很快熟络。耶律晋见之前场面如此惊险也没见刘韦枫和杨过现身,本感奇怪,刚开口问:“刘少侠,方才……”却被刘韦枫抢答道:“耶律兄妹武功高强,勠力同心,旁人插手只是班门弄斧罢了,哈哈哈哈”。 耶律齐亦是豪爽之人,欲摆酒畅饮,被刘韦枫婉拒,道:“耶律兄,你还是养好精神吧,一会还有架要打,性命攸关哦。”说过起身和耶律晋等兄妹辞行,还交还了军服,耶律兄妹挽留未果,只在原地发呆。 耶律齐看刘韦枫的神态不像说谎,想不出是什么架甚至能累及性命?完颜萍应该暂时不会来,即使来了也远非自己敌手,还有什么未知的敌人吗?于是吩咐所有人提高警惕,并加强了耶律楚材的守卫。 完颜萍武功并不甚强,轻功却甚亮明,杨过提气直追,直到龙驹寨镇外,才见到她的后影。只见她落入一座屋子的院子,推门进房。杨过跟着跃进,躲在墙边。过了半晌,西厢房中传出灯火,随即听到一声长叹。这一声叹息中直有千般怨愁,万种悲苦。 杨过感同身受,情不自禁也叹了一口气,完颜萍惊觉后询问,杨过道:“同样也是伤心之人。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几次行刺不成,便想自杀,可不是将自己性命看得忒也轻了?更将这番血海深仇看得忒也轻了?”呀的一声,两扇门推开,完颜萍点亮烛火,道:“阁下请进。”杨过在门外双手一拱,走进房去。 杨过让完颜萍消除疑虑后,说传他三招功夫今晚便可杀耶律齐,为使她相信自己的能力,让她拿刀进攻,自己不用手脚竟夺了他兵刃,完颜萍深信不疑。 杨过提起刀,让完颜萍配合演示起那三招来。哪知前两招都是自己的招数,最后一招竟是自刎,大惊,不明所以。杨过笑道:“你先使‘云横秦岭’横削,再使‘枯藤缠树’牢牢抓住他右手,第三招举刀自刎,他势必用左手救你。他向你立过誓,只要你逼得他用了左手,任你杀他,死而无怨。这不成了么?”完颜萍一想不错,怔怔的瞧着他。 杨过道:“这三招万无一失,若不收效,我跟你磕头。”完颜萍微微摇头,说道:“他说过不用左手,一定不会用的。那便怎地?”杨过道:“那又怎地?你永世报不了仇啦,自己死了不就干净?”完颜萍凄然点头,道:“你说得对。多谢指点迷津。阁下到底是谁?” 杨过还未回答,窗外忽然有个女子声音叫道:“他叫傻蛋,你别信他的鬼话。”杨过听得是陆无双的声音,只笑了笑,并不理会。完颜萍纵向窗边,只见黑影一闪,一个人影跃出了围墙。 完颜萍待要追出,杨过拉住她手,笑道:“不用追了,是我的同伴。她最爱跟我过不去。”完颜萍望着他,沉吟半晌,道:“你既不肯说自己姓名,那也罢了。我信得过你对我总是一番好意。” 完颜萍再次回到耶律晋的住处求见,领教高招。耶律齐心中奇怪:“怎地你如此不自量力?”于是侧身让开,右手一伸,说道:“请进。” 完颜萍进房拔刀,呼呼呼连环三招,刀风中夹着六招铁掌掌法,这“一刀夹双掌”自左右分进合击。耶律齐左手下垂,右手劈打戳拿,将她三刀六掌尽数化解,心想:“怎生寻个法儿,叫她知难而退,永不再来纠缠?” 二人斗了一阵,完颜萍正要使出杨过所授的三招,门外忽有一女子声音叫道:“耶律齐,她要骗你使用左手,可须小心了。”正是陆无双出声呼叫。耶律齐一怔,完颜萍不等他会过意来,立时一招“云横秦岭”削去,待他侧身闪避,斗地伸出左手,“枯藤缠树”,已抓住他右手,自己右手回转,横刀猛往颈中抹去。 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耶律齐心中转了几转:“定须救她?但她是在骗我用左手,我一使上左手,这条命就是交给她了。大丈夫死则死耳,岂能见死不救?”杨过逆料耶律齐的心思,只要突然出此三招,他非出左手相救不可,哪知陆无双从中捣乱,竟尔抢先提醒。本来这法子已然不灵,但耶律齐慷慨豪侠,明知这一出手相救,乃是自舍性命,危急之际竟然还是伸出左手,在完颜萍右腕上一挡,手腕翻处,夺过了她的柳叶刀来。 二人交换了这三招,各自跃后两步。耶律齐不等她开口,将刀掷了过去,说道:“你已迫得了我用左手,你杀我便是,但有一事相求。”完颜萍脸色惨白,道:“甚么事?”耶律齐道:“求你别再加害家父。”完颜萍“哼”了一声,慢慢走近,举起刀来,烛光下只见他神色坦然,凛凛生威,见到这般男子汉的气概,想起他是为了相救自己才用左手,这一刀哪里还砍得下去? 她眼中杀气突转柔和,将刀子往地下一掷,掩面奔出。报仇一事就此罢了。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十七章 月夜疑虎 陆无双见提醒过耶律齐后他还是被骗出了右手,暗骂:“大笨蛋”,尽管完颜萍没杀他,但陆无双心里却愤愤难平,实则在生杨过的气,嫌他出力献策去帮一个陌生姑娘,无非是看人家貌美,心里泛起阵阵酸意。 她慢慢退出后在黑暗中瞎走了一通,突然想到傻蛋多半又找她去了,一定要再去搅和一下才解恨,正展开轻功飞奔,却被人盯上,正是自己无时不在躲避的仇家――李莫愁。 李莫愁自打杨过救走陆无双后,带着洪凌波日夜寻找,方圆几十里不见踪影,最后目标锁定在那支蒙古军,环伺周围,终于发现落单的陆无双,她虽着蒙古装束,但走路一瘸一拐辨识度极高,施展轻功后更认定是她。 李莫愁轻功自然高于陆无双,况且她在无防备状态下,师徒二人很快跟追上去擒住她,追问其“无毒秘传”的下落,陆无双面如死灰,撒谎说是被丐帮抢了去,自己可以指认对峙,才保住了性命。 刘韦枫自告别耶律兄妹时已恢复汉装,想到李莫愁大概会出现,众人次日必合力据敌,自己当然得凑这个热闹。既然杨过陆无双以为自己是菜鸟,干脆继续装下去,戏耍他们,带上了晚饭后在龙驹寨闲逛买到的人皮面具,披上黑色连帽披风,他自己非常满意。 他料定当晚陆无双会被李莫愁抓回去,一直跟在其后,他听力强远,夜视非常,况月明星稀,更不需离她很近,陆无双却无从察觉。及至半路又听得身后有人,便暂避一旁观察,原来是一个青袍人经过,刘韦枫见她模样怪异难看,身姿却纤细苗条,身法轻盈迅捷,武功不弱的样子,腰间别着一根箫,亦奔陆无双而去。 刘韦枫不用猜便知是黄药师的小徒弟,亦是陆无双的表姐程英,待她走远后继续前行,这下一次跟踪俩,暗赞自己,不做侦探都亏。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程英刚接近陆无双,发现她已被抓,虽大为焦急,却很冷静,自知不是李莫愁敌手,不贸然行动,只悄悄跟踪,发现她们往东南方直行,便退后换了方向展开轻功发足疾奔。 刘韦枫知她是去找杨过帮手,待程英走后,他继续跟进李莫愁三人。李莫愁武功高强,心狠手辣,还善用五毒神掌、冰魄银针,世人见这女魔头避之而不及,他偏偏想招惹。 陆无双大概被点了穴道,上身僵住,只腿脚可动,虽用轻功但走不甚快,洪凌波一手扶着她。 刘韦枫插斜路绕道她们前面,隐匿在路旁树林学了两声老虎叫,他在丛林长与百兽为邻,老虎叫声学的惟妙惟肖,运上些许功力,在夜间的丛林里传出,骇人效果可想而知。此刻遗憾的是没有虎皮,不然非得装一回厉害的老虎整整她们。 饶是李莫愁如此自负的狠辣女人,突然听到夺魂摄魄的“虎吼”第一时间也得向徒弟靠去,洪凌波和陆无双亦是本能的和她挤在一起,因不知老虎从哪里扑来,三人背靠着背伺机而动。李、洪二人兵器在手,陆无双苦于穴道被点,即使先发现也无自卫的能力,她性格倔强,死也不肯出言求李莫愁解穴。 自两声叫声发出后,树林里便出奇的寂静,寂静良久,久得让她们感到不安。李莫愁虽身经百战,但从未和猛兽打过交道,不知接下来这畜生以何种方式扑出,真想再听几此叫声,辨出位置先发收拾掉,可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跑了? 刘韦枫拿出耐心跟她们耗着,心里想笑,其实也在思考该怎么办,如果救走陆无双,便没有明日的好戏,不如掳走洪凌波调戏调戏。但知李莫愁岂是等闲之辈,即使能赢得了她也非一时三刻,打斗时洪凌波自会夹攻,陆无双一定趁机逃掉,杨过、耶律齐的英雄之举岂不落空?于是迟迟未动手,瞅见身旁一截枯树,喜上眉梢,正好声东击西。 刚悄悄抱起,忽听不远处发出一点声响,像是小兽经过,越来越清晰。李莫愁本凝神耳听,刘韦枫听到后十秒后也发觉,确定位置后,将右手早已扣好的数枚冰魄银针掷去,目标登时安静。她如释重担的走了两步,道:“凌波,去看看。” 洪凌波应了声:“是,师父。”便提剑慢慢走过去,走到数米开外用剑拨了拨树丛,刚惊奇的道:“咦?……”忽见身旁飞出一黑物直奔后去,吓的一声尖叫,刚转头看见那物正撞向师父,正欲跳过去,突觉几处穴道被封,随即黑布蒙脸被掳走。 李莫愁本以为野兽被冰魄银针一击毙命,让徒弟去查看,刚听见她的惊讶声,却看到一圆滚的黑物飞来,来势凶猛,因不知何物不敢以掌力击落,只纵身而躲,那东西“忽”的自身下飞过,势头不减,直撞到道路对侧的树干,“咔擦”一声,李莫愁双足落地后看去,她早年在古墓生活学艺,夜视能力即使比不过小龙女,亦不必杨过差,此刻发现那东西竟是一截朽断的树木,分明是人力所为。 她战意顿起,扭头回望,竟不见洪凌波!于是叫了几声:“凌波!……凌波!……”哪里有回应?她又问陆无双道:“你师姐去哪了?”陆无双怔怔的道:“只顾得看那边,没留意师姐离开。”李莫愁迁怒于她道:“什么离开?你大睁两眼有什么用?她是被人掳走了!” 陆无双心道:“你有本事怎么也不知道她的去向?真是五十步笑百步。”知她怒极,不敢跟她抢白。 李莫愁的确不爽,什么人能从自己眼底下把身负武功的洪凌波悄无声息的掳走,仅在呼吸之间,真是迅如鬼魅。他又看了看那截枯树,虽已发朽,但重量也在一百斤上下,竟被人像扔草包似的掷出,且在空中飞的平稳有力,自己亦难做到,此人好生了得,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跟自己交手,亦不救陆无双,却偏偏抓走洪凌波?她心乱如麻,排查了当世高手,感觉他们都不会行此暗度陈仓之事。思考半天仍无头绪,只得带了陆无双继续赶路。 完颜萍终因耶律齐的大义而未下手,跑出后六神无主,信步所之,直奔郊外,到了一条小溪旁,望着淡淡的星光映在溪中,心中乱成一团。过了良久良久,叹了一口长气。忽然身后也发出一声叹息。完颜萍一惊,转过身来,只见一人站在身后,正是杨过。她叫了声“杨大哥”,垂首不语。 杨过知她终究因为心软,报不了仇,上前安慰她。完颜萍言语中非常自责,骂自己无用,愧对死去的爹娘。杨过说自己连爹爹是怎样死的也不知,是谁害死他也不知,甚么报仇雪恨都没有对象,妈妈从不让他提报仇之事,连病死前都让自己答应她一生一世千万别想报仇。多年来过着流浪的生活,饥一顿饱一顿,有时为了吃东西得去偷,处处遭白眼、打骂……讲到诸多伤痛经历,痛哭泪下。 完颜萍抚摸到他腿上凹凹凸凸的疤痕,不禁心中一酸,暗想自己虽然国破家亡,但父亲留下不少亲故旧部,金银财宝更是不计其数,与他的身世相较,自己又是幸运得多了。 二人默然半晌,后来他们又聊到杨过是汉人,穿蒙古衣衫是为了躲避仇家追寻。完颜萍当初见他容貌英俊,武功高强,本已有三分喜欢,何况在患难之际,得他诚心相助,后来听了他诉说身世,更增了几分怜惜。 杨过听她语气温和,伸手搭在她的肩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妹子,我求你一件事。”完颜萍芳心怦怦乱跳,已自料到三分,低声问:“甚么?”杨过道:“我要亲亲你的眼睛,你放心!我只亲你的眼睛,别的甚么也不犯你。” 完颜萍初时只道他要出口求婚,又怕他要有肌肤之亲,自己若是拒却,他微一用强,怎能是他对手?何况她少女情怀,一只手被他坚强粗厚的手掌握着,已自意乱情迷,别说他用强,纵然毫不动粗,实在也是难以拒却,哪知他只说要亲亲自己的眼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心中却又微感失望,略觉诧异。她六神无主,妙目流波,怔怔的望着他,眼神中微带娇羞。杨过凝视她的眼睛,忽然想起小龙女与自己最后一次分别之前,也曾这般又娇羞又深情的望着自己,不禁大叫一声,跃起身来。 完颜萍被他吓了一跳,想问他为了甚么,又觉难以启齿。 杨过心中混乱,眼前晃来晃去尽是小龙女的眼波。那日他见此眼波之时,尚是个混沌未凿的少年,对小龙女又素来尊敬,以致全然不知其中含意,但自下得山来,与陆无双共处几日,此刻又与完颜萍耳鬓厮磨,蓦地里心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对小龙女这番柔情蜜意,方始领会,不由得懊丧万端,几欲在大树上就此一头撞死,心想:“姑姑对我如此一片深情,又说要做我妻子,我竟然辜负她的美意,此时却又往何处寻她?”突然间大叫一声,扑上去一把抱住完颜萍,猛往她眼皮上亲去。 完颜萍见他如痴如狂,心中又惊又喜,但觉他双臂似铁,紧紧箍在自己腰里,当下闭了眼睛,任他恣意领受那温柔滋味,只觉他嘴唇亲来亲去,始终不离自己的左眼右眼,心想此人虽然狂暴,倒是言而有信,但不知他何以只亲自己的眼睛?忽听得杨过叫道:“姑姑,姑姑!”声音中热情如沸,却又显得极是痛楚。 完颜萍正要问他叫甚么,忽然背后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劳您两位的驾!”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十八章 留情道姑 杨过与完颜萍同时一惊,离身跃开,见大树旁站着一人,身穿青袍。完颜萍心下怦怦乱跳,满脸飞红,低头抚弄衣角,不敢向那人再瞧上一眼。杨过却认得清楚,正是当日在小客店中盗驴引开李莫愁的那人,于自己和陆无双实有救命之恩,见这人头垂双鬟,是个女郎,当即深深一躬,说道:“日前多蒙姑娘援手,大德难忘。” 那女郎便是夜晚跟踪陆无双又被刘韦枫跟踪的程英,她自知救不了表妹,便四处寻找杨过,终于找到,但杨过等却不认识她,此刻她见杨过行礼,便恭恭敬敬的还礼道:“杨爷此刻,还记得那一同出死入生的旧伴么?”杨过道:“你说是……”程英道:“李莫愁师徒适才将她擒了去啦!”杨过大吃一惊,颤声道:“当真?她……她现下不碍事么?”程英道:“一时三刻还不碍事。陆姑娘咬定那部秘本给丐帮拿了去,赤练魔头便押着她去追讨。谅来她性命一时无妨,折磨自然是免不了。”杨过叫道:“咱们快救她去。”程英摇头道:“杨爷武功虽高,只怕还不是那赤练魔头的对手。咱们枉自送了性命,却于事无补。” 杨过在淡淡星光之下,见这青衣女郎的面目竟是说不出的怪异丑陋,脸上肌肉半点不动,倒似一个死人,教人一见之下,不自禁的心生怖意,向她望了几眼,便不敢正视,心想:“这位姑娘为人这么好,却生了这样一副怪相,实是可惜。我再看她面貌,难免要流露惊诧神色,那可就得罪她了。”问道:“不敢请教姑娘尊姓?” 程英道:“贱姓不足挂齿,将来杨爷自会知晓,眼下快想法子救人要紧。”她说话时脸上肌肤丝毫不动,若非听到声音是从她口中发出,真要以为他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僵尸。但说也奇怪,她话声却极是柔娇清脆,令人听之醒倦忘忧。杨过道:“既然如此,如何救人一凭姑娘计议。小人敬听吩咐便是。”程英彬彬有礼,说道:“杨爷不必客气,你武功强我十倍,聪明才智,我更是望尘莫及。你年纪大过我,又是堂堂男子汉,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小女子听从差遣。” 杨过听了她这几句又谦逊、又诚恳的话,心头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心想这位姑娘面目可怖,说话却如此的温雅和顺,真是人不可以貌相了,当下想了一想,说道:“那么咱们悄悄随后跟去,俟机救人便了。”程英道:“这样甚好。但不知完颜姑娘意下如何?”说着走了开去,让杨过与完颜萍商议。完颜萍却一口答应跟去。 程英走近身来,向完颜萍道:“完颜姑娘,你是金枝玉叶之体,行事还须三思。我们的对头行事毒辣无比,江湖上称作赤练魔头,当真万般的不好惹。”语气甚是斯文有礼。完颜萍道:“且别说杨大哥于我有恩,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单凭姐姐你这位朋友,我完颜萍也很想交交。我跟了姐姐去,一切小心便是。”程英过来携住她手,柔声道:“那再好也没有。姐姐,你年纪比我大,还是叫我妹子罢。” 完颜萍在黑暗之中瞧不见她丑陋的容貌,但听得她声音娇美,握住自己手掌的一只手也是又软又嫩,只道她是个美貌少女,心中很是喜欢,问道:“你今年几岁?”程英轻轻一笑,道:“咱们不忙比大小。杨爷,还是救人要紧,你说是不是?”杨过道:“是了,请姑娘指引路途。”程英道:“我见到她们是向东南方而去,定是直奔大胜关了。” 三人当即施展轻功,齐向东南方急行。古墓派向以轻功擅长,称得上天下第一。完颜萍武艺并不如何了得,轻功却着实不弱。岂知程英不疾不徐的跟在完颜萍身后。完颜萍奔得快,她跟得快,完颜萍行得慢了,她也放慢脚步,两人之间始终是相距一两步。杨过暗暗惊异:“这位姑娘不知是哪一派弟子,瞧她轻功,实在完颜妹子之上。”他不愿在两个姑娘之前逞能,是以始终堕后。 行到天色大明,程英从衣囊中取出干粮,分给二人。杨过见她所穿青袍虽是布质,但缝工精巧,裁剪合身,穿在身上更衬得她身形苗条,婀娜多姿,实是远胜锦衣绣服,而干粮、水壶等物,无一不安排妥善,处处显得她心细如发。 完颜萍见到她的容貌,甚是骇异,不敢多看,心想:“世上怎会有如此丑陋的女子?” 程英待两人吃完,对杨过道:“杨爷,李莫愁识得你,是不是?”杨过道:“她见过我几次。”程英从衣囊中取出一块薄薄的丝巾般之物,道:“这是张人皮面具,你戴了之后,她就认不得你了。”杨过接过手来,见面具上露出双眼与口鼻四个洞孔,便贴在脸上,高低凹凸,处处吻合,就如生成一般,当下大喜称谢。 完颜萍见杨过戴了这面具后相貌陡变,丑陋无比,这才醒悟,说道:“妹子,原来你也戴着人皮面具,我真傻,还道你生就一副怪样呢。真对不起。”程英微笑道:“杨爷这副俊俏模样,戴了面具可就委屈了他。我的相貌哪,戴不戴却都是一样。”完颜萍道:“我才不信呢!妹子,你揭下面具给我瞧瞧,成不成?”杨过心中好奇,也是急欲看一看她的容貌,但程英退开两步,笑道:“别瞧,别瞧,我一副怪相可要吓坏了你。”完颜萍见她一定不肯,只得罢了。 且说刘韦枫自夜间轻轻抱起那截枯木后,正赶上小兽的动静转移了李莫愁师徒的注意,洪凌波去查看时,刘韦枫便在丛林中向她悄悄靠近,待她发现射死的仅是小兽而非老虎感到惊奇时,刘韦枫将树木大力掷向李莫愁,二女果然关注的重点都在那飞起的庞然黑物上,他倏地点了洪凌波的穴道,将她用披风一裹,夹在腋下便走,自丛林斜穿一里余,在一平坦处将她放下,可笑的是洪凌波手中还握着剑。 洪凌波突被掳走,内心极为恐惧,往日在师父的虎威下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荡然无存,此刻被放下,心中的恐惧仍未消退,不知对方是何来头,将怎么处置自己。借着月光,她见对方一身缁衣,面容却难辨五官,吓的差点瘫倒,以为见着了传说中的鬼,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洞正盯着自己,让他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刘韦枫知道她的心思,故意开口道,“没错,我就是鬼!” 洪凌波听他这么说,便觉他并非是鬼,而是在装神弄鬼,但又怎么样呢,只是害怕的方向变了而已,她在李莫愁影响下虽也算个女强人,可毕竟是个封建时期的女人,最怕失节、卖入青楼等。 刘韦枫偏在这时说道:“不过,我不是厉鬼,是色鬼,最喜欢沾花惹草,可还没尝过道姑的滋味,今天正好如愿,嘿嘿嘿嘿!”说着便伸手在她身上乱摸。 洪凌波变貌失色,被点了要穴,动不了,喊不出,急的泪水滚出,只盼此刻师父能来救。平心而论,洪凌波是出淤泥而不染,近墨者却不黑,李莫愁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据原著数次描写洪凌波的仁义之举:不忍陆无双被师父残害,不忍丐帮兄弟被折磨等,其实是个善良的姑娘,只不过拜错了师父。 刘韦枫不情愿看她那么忠烈,可怜她只受那老处女灌输男人都非好东西的思想,不知男女情事之妙,得让她受受教育。于是出手调逗,感觉她身体虽在点穴之下仍绷的紧紧的。掀开嘴部面具在她脸上、脖颈、耳垂处亲昵了一阵,她剑拔弩张的身体渐渐软和,手感也好了很多。 洪凌波是传统古代少女,又是出家之人哪懂得这些?直被撩的心痒难受,意乱情迷。待禁不住发声呻吟时,刘韦枫戛然而止,退至一旁,盖上嘴部面具。洪凌波在他亲吻之时已壮烈的闭上双眼,突然感到他不再侵犯,一时好奇而睁眼,正见着他放下面具的一刹那,此时天已快亮,她自是看的清楚。心道:“原来这不是他本来面目,料想世上不会有这么丑的人。”回味着他刚才的亲昵,暗潮涌动,红晕生颊。但转念一想,自己被无端轻薄,心里恨恨的道:“呸,无耻的采花贼,我要得救必杀了他。” 只听刘韦枫道:“我并非真的淫徒,跟你开玩笑而已。让你知道下这个世界并非只有你师父一个坏人。”说着解了她穴道。 洪凌波初获自由身体一阵麻软,亦跟刚才暗生情欲有关,片刻后她便恢复如初,用剑斜刺向刘韦枫,剑尖竟含有变化,直指他几处要***中道:“你这淫徒,找死!” 眼看就要刺中咽喉,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避开,同时被他欺近身体,脸上又被摸了一下。她接着又刺第二下、第三下,一招狠似一招,收到的效果却大同小异,她大惊失色,身体腾空而侧转,虚划一个大弧,落地后迅速分刺左右胸,正是古墓派剑法“花开并蒂”,谁知在刺其左胸时竟被他劈手捏住剑尖,任凭她怎么抽剑,却纹丝不动。她自知远非敌手,只有松开剑柄,颓然站在一旁。 刘韦枫见她已香汗淋漓,又打趣道:“你也算是好女子,模样、身材、品性都说得过去,怎么跟了李莫愁这个魔头当道姑,真是可惜,可惜!不如还俗跟我吧?” “呸!你这淫徒!……” “怎么淫了?孔夫子尚曰:‘食色,性也’,看你漂亮只是亲两下而已,这叫懂得欣赏,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非奸邪之辈。要是真淫,你早就失身于我了。”洪凌波虽觉有几分道理,但觉被他轻薄终不算清白,她对男女之事的理解境界和后世的刘韦枫没有可比性,想辩解却难以启齿,一时哑口无言。 刘韦枫接着道:“你秉性善良,却愚忠,让你逃离师门你是打死都不肯,但你继续助纣为虐,便会仇人遍布,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到最后还得惨死在李莫愁手里。” 洪凌波心知师父的手段,既劝阻不了又得听命于她,这些年的确帮助她干了不少坏事,一直耿耿于怀,可有何办法?自己打小便是孤儿,是李莫愁收留了她授她武功,她虽坏事做尽,却是她唯一亲人。她幽幽的道:“不,师父不会杀我的。” “她定会杀你!而且并没有任何缘由,只是遇到危险她用你做垫脚石换取独活。” “不会的,我自幼跟她,如她的养女一般,可说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虎毒尚不食子,她怎会杀我?” “她这种人,有什么人情味?固然比老虎毒。我想跟你打个赌,如果她真要杀你,而你幸得不死,你便还俗许身红尘如何?”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认命,我自幼得她收养,或许没有她我早就死了。”洪凌波凄然道。顿了顿道:“她真要杀我,即使逃脱,我活的还有何意义?便为奴为婢任你差遣。” “好!不过没那么严重,你要做奴的话做个xing奴好了,哈哈哈哈……”每声哈笑之间相隔数丈,转瞬已不见人影。 洪凌波觉得此人武功之高怕师父亦难胜之,且处处透着古怪,想想他轻薄自己的情形,虽是非礼,却终算理智,他是谁?回味起来颇感受用,果有点想还俗的冲动,想到他所谓的打赌,好不切实际,不知怎地,却想见他真面目,心里百感交集。想到师父大概到了前头,于是找到原路发足东南。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三十九章 酒楼波澜 中午时分,杨过三人赶到了武关,在镇上一家酒楼上拣个座头,坐下用饭。店下见杨过是蒙古军官打扮,不敢怠慢,极力奉承。 三人吃得一半,只见门帷掀处,进来三个女子,正是李莫愁师徒押着陆无双。 原来李莫愁带着陆无双只比洪凌波早到不久,洪凌波很快找到她们,李莫愁大感意外,一番盘问,洪凌波只说被什么打晕,其他一概不知,醒后发现自己毫发无损,便赶过来会和。李莫愁心里狐疑,却也问不出什么。 这会儿杨过心想,此时李莫愁虽然决计认不出自己,但一副如此古怪的容貌难免引起她疑心,行事诸多不便,当下转过头去只是扒饭,倾听李莫愁她们说话。哪知陆无双固然默不作声,李莫愁、洪凌波师徒要了饭菜后也不再说话。 完颜萍听杨过说过李莫愁师徒三人的形貌,心中着急,倒转筷子,在汤里一沾,在桌上写道:“动手么?”杨过心想:“凭我三人之力,再加上媳妇儿,仍难敌她师徒。此事只可智取,不能力敌。”将筷子缓缓摇了几摇。 楼梯脚步声响,走上两人。完颜萍斜眼看去,却是耶律齐、耶律燕兄妹。二人忽见完颜萍在此,均觉惊奇,向她点了点头,找了个座位坐下。他兄妹二人自完颜萍去后,知她不会再来行刺,于是别过父兄,结伴出来游山玩水,在此处又遇见她,心下更是宽慰。 李莫愁因《五毒秘传》落入丐帮之手,好生愁闷,这几日都是食不下咽,只吃了半碗面条,就放下筷子,抬头往楼外闲眺,忽见街角边站着两个乞丐,背上都负着五只布袋,乃是丐帮中的五袋弟子,心念一动,走到窗口,向两丐招手道:“丐帮的两位英雄,请上楼来,贫道有一句话,相烦转达贵帮帮主。”她知若是平白无端的呼唤,这二人未必肯来,若说有话转致帮主,丐帮的弟子却是非来不可。陆无双听师父召唤丐帮人众,必是质询《五毒秘传》的去处,不由得脸色惨白。耶律齐知丐帮在北方势力极大,这个相貌俊美的道姑居然有言语传给他们帮主,不知是何等身分来历,不由得好奇心起,停杯不饮,侧头斜睨。 片刻之间,楼梯上踏板微响,两名化子走了上来,向李莫愁行了一礼,道:“仙姑有何差遣,自当遵奉。”两人行礼后站直身子。一名化子见陆无双在侧,脸上倏地变色,原来他曾在道上拦截过她,当下一扯同伴,两人跃到梯口。 李莫愁微微一笑,说道:“两位请看手背。”两丐的眼光同时往自己手背上瞧去,只见每只手背上都抹着三条朱砂般的指印,实不知她如何竟用快捷无伦的手法,已神不知鬼不觉的使上了五毒神掌。她这下出手,两丐固然一无所知,连杨过与耶律齐两人也未瞧得明白。 两丐一惊之下,同声叫道:“你……你是赤练仙子?李莫愁柔声道:“去跟你家帮主言道,你丐帮和我姓李的素来河水不犯井水,我一直仰慕贵帮英雄了得,只是无缘谋面,难聆教益,实感抱憾。”两丐互望了一眼,心想:“你说得倒好听,怎又无缘无故的突下毒手?”李莫愁顿了一顿,说道:“两位中了五毒神掌,那不用担心,只要将夺去的书赐还,贫道自会替两位医治。”一丐道:“甚么书?”李莫愁笑道:“这本破书,说来嘛也不值几个大钱,贵帮倘若定是不还,原也算不了甚么。贫道只向贵帮取一千条叫化的命儿作抵便了。” 两丐手上尚未觉得有何异样,但每听她说一句,便不自禁往手背望上一眼,久闻赤练神掌阴毒无比,中了之后,死时剧痛奇痒,这时心生幻象,手背上三条殷红指印似乎正自慢慢扩大,听她说得凶恶,心想只有回去禀报本路长老再作计较,互相使个眼色,奔下楼去。 李莫愁飞身抢在二丐头里,拦在楼梯中路,砰砰两掌,将二丐击回楼头。她倏下倏上,只见黄影闪动,呼吸间分别折断了两丐的臂骨。李莫愁让他们留着下等帮主拿书来赎,二丐见她背向他们,欲待俟机逃走,李莫愁转身笑道:“瞧来只有两位的腿骨也都折断了,这才能屈留大驾。”说着站起身来。 洪凌波瞧着不忍。道:“师父,我看守着不让他们走就是了。”李莫愁冷笑道:“哼,你良心倒好。”缓缓向二丐走近。二丐又是愤怒,又是害怕。 耶律齐兄妹一直在旁观看,此时再也忍不住,同时霍然站起。耶律齐低声道:“三妹,你快走,这女人好生厉害。”耶律燕道:“你呢?”耶律齐道:“我救了二丐,立即逃命。”耶律燕只道二哥于当世已少有敌手,听他说也要逃命,心下难以相信。 就在此时,杨过在桌上用力一拍,走到耶律齐跟前,说道:“耶律兄,你我一起出手救人如何?”他想要救陆无双,迟早须跟李莫愁动手,难得有耶律齐这样的好手要仗义救人,不拉他落水,更待何时? 耶律齐见他穿的是蒙古军装,相貌十分丑陋,生平从未遇见此人,心想他既与完颜萍在一起,自然知道自己是谁,但李莫愁如此功夫,自己都绝难取胜,常人出手,只有枉自送了性命,一时踌躇未答。 李莫愁听到杨过说话,向他上下打量,只觉他话声甚是熟悉,但从面相可断定素不相识。 杨过道:“我没兵刃,要去借一把使使。”说着身形一晃,在洪凌波身边一掠而过,顺手在她衣带上摘下了剑鞘,在她脸颊上一吻,叫道:“好香!”洪凌波反手一掌,他头一低,已从她掌底钻过,站在二丐与李莫愁之间。这一下身法之快,异乎寻常,正是在古墓斗室中捉麻雀练出来的最上乘轻功。 李莫愁心中暗惊。耶律齐却是大喜过望,叫道:“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杨过左手一摆,说道:“小弟姓杨。”举起剑鞘道:“我猜里面是柄断剑。”拔剑出鞘,那口剑果然是断的。洪凌波见这种把戏似曾相似,猛然醒悟,叫道:“好小子。师父,就是他。”杨过揭下脸上面具,说道:“师伯,师姊,杨过参见。” 这两声“师伯、师姊”一叫,耶律齐固是如堕五里雾中,陆无双更是惊喜交集:“怎地傻蛋叫她们师伯、师姊?”李莫愁淡淡一笑,说道:“嗯,你师父好啊?”杨过心中一酸,眼眶儿登时红了。 李莫愁见是杨过,便疑心小龙女在侧,于是出言道,杨过**犯上,与师父做了禽兽般的苟且之事云云,让小龙女羞于现身。 杨过果然中计,与李莫愁大打出手,堪堪拆了数十回合,李莫愁仍出言侮辱。杨过听她越说越是不堪,若是谩骂自己,那是毫不在乎,但竟然如此侮辱小龙女,狂怒之下,手脚颤抖,头脑中忽然一晕,只觉眼前发黑,登时站立不稳,大叫一声,从桌上摔了下来。李莫愁举起拂尘,往他天灵盖直击下去。 耶律齐眼见势急,在桌上抢起两只酒杯往李莫愁背上打去。李莫愁听到暗器风声,斜眼见是酒杯,当即吸口气封住了背心穴道,定要将杨过打死再说,心想两只小小酒杯何足道哉。哪知酒杯未到,酒先泼至,但觉“至阳”“中枢”**被酒流冲得微微一麻,暗叫:“不好!师妹到了。酒已如此,酒杯何堪?”急忙倒转拂尘,及时拂开两只酒杯,只觉手臂一震,心中更增烦忧:“怎么这小妮子力气也练得这么大了?” 待得转过身来,见扬手掷杯的并非小龙女,却是那蒙古装束的长身少年,她大为惊讶:“后辈之中竟有这许多好手?”只见他拔出长剑,朗声说道:“仙姑下手过于狠毒,在下要讨教几招。”李莫愁见他慢慢走近,脚步凝重,看他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但适才投掷酒杯的手劲,以及拔剑迈步的姿式,竟似有二十余年功力一般,当下凝眸笑问:“阁下是谁?尊师是哪一位?” 耶律齐听李莫愁询问,恭身道:“在下耶律齐,是全真派门下。” 此时杨过已然避在一旁,听得耶律齐说是全真派门下,心道:“他果然是全真派的,难道是刘处玄的弟子?料得郝大通也教不出这样的好手来。” 李莫愁问道:“尊师是马钰,还是丘处机?”耶律齐道:“不是。”李莫愁道:“是刘、王、郝中的哪一位?”耶律齐道:“都不是。”李莫愁格格一笑,指着杨过道:“他自称是王重阳的弟子,那你和他是师兄弟啦。”耶律齐奇道:“不会的罢?重阳真人谢世已久,这位兄台哪能是他弟子?”李莫愁皱眉道:“嘿嘿,全真门下尽是撒谎不眨眼的小子,全真派乘早给我改名为‘全假派’罢。看招!”拂尘轻扬,当头击落。 耶律齐左手捏着剑诀,左足踏开一招“定阳针”向上斜刺,正是正宗全真剑法。这一招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但要练到这般没半点瑕疵,天资稍差之人积一世之功也未必能够。杨过在古墓中学过全真剑法,自然识得其中妙处,只是他武功学得杂了,这招“定阳针”就无论如何使不到如此端凝厚重。 李莫愁见他此招一出,就知是个劲敌,于是跨步斜走,拂尘后挥。耶律齐但见灰影闪动,拂尘丝或左或右、四面八方的掠将过来,他接战经历甚少,此时初逢强敌,当下抖擞精神,全力应付。刹时之间二人拆了四十余招,李莫愁越攻越近,耶律齐缩小剑圈,凝神招架,眼见败象已成,但李莫愁要立时得手,却也不成。她暗暗赞赏:“这小子果是极精纯的全真武功,虽然不及丘王刘诸子,却也不输子孙不二。全真门下当真是人才辈出。” 又拆数招,李莫愁卖个破绽。耶律齐不知是计,提剑直刺,李莫愁忽地飞出左脚,踢中他的手腕,耶律齐手上一疼,长剑脱手,但他虽败不乱,左手斜劈,右手竟用擒拿法来夺她拂尘。李莫愁一笑,赞道:“好俊功夫!”只数招间,便察觉耶律齐的擒拿法中蕴有余意不尽的柔劲,却是刘处玄、孙不二等人之所无,心下更是暗暗诧异。 杨过破口大骂:“贼贱人,今生今世我再不认你做师伯。”挺剑鞘上前夹攻。李莫愁见耶律齐的长剑落下,拂尘一起,卷住长剑,往杨过脸上掷去,笑道:“你是你师父的汉子,那么叫我师姊也成。”杨过用剑鞘精确套住长剑,又拔剑出鞘,与耶律齐联手双战。 这时酒楼上凳翻台歪,碗碎碟破,众酒客早已走避一空,只有角落一人背对着打斗者喝酒吃菜,浑然不觉危险,即使有酒碟砸在身边亦是头也不回。众人在打斗中虽感奇怪无暇细想,只想离他远些免得伤及无辜,只有李莫愁全然不顾,打斗中数次余光扫见。不意再瞥时,已见他在二丐身边,为其疗伤,自己竟无察觉,甚感诧异,不知是哪路的,想找时机试试他。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十章 少年英侠 洪凌波自跟师父出道以来,从未见她在战阵中落过下风,是以虽见二人向她夹攻,心中毫不担忧,只是站在一旁观战。三人斗到酣处,李莫愁招数又变,拂尘上发出一股劲风,迫得二人站立不定,霎时之间,耶律齐与杨过迭遇险招。 耶律燕与完颜萍叫声:“不好。”同时上前助战。只拆得三招,耶律燕左腿给拂尘拂中,登时踉跄跌出,腰间撞上桌缘,才不致摔倒。耶律齐见妹子受伤,心神微乱,被李莫愁几下猛攻,不由得连连倒退。 程英见情势危急,纵上前来扶起耶律燕退开。李莫愁于恶斗之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那少女纵起时身法轻盈,显是名家弟子,挥拂尘往她脸上掠去,问道:“姑娘尊姓?尊师是哪一位?” 二人相隔丈余,但拂尘说到就到,晃眼之间,拂尘丝已掠到她脸前。青衣少女吓了一跳,右手急扬,袖中挥出一根兵刃,将拂尘挡开。李莫愁见这兵刃甚是古怪,晶莹生光,长约三尺,似乎是根牙箫玉笛,心中琢磨:“这是哪一家哪一派的兵刃?”数下急攻,要逼她尽展所长。那少女抵挡不住,杨过与耶律齐忙抢上相救。但实在难敌李莫愁那东发一招、西劈一掌、飘忽灵动的战法,顷刻间险象环生。 杨过心想:“我们只要稍有疏虞,眼前个个难逃性命。”张口大叫:“好媳妇儿,我的好妹子、穿青衣的好姊姊、耶律好师妹,大家快下楼去散散心罢!这贼婆娘厉害得紧。”四个女子听他乱叫胡嚷,人人脱不了一个“好”字,都不禁皱起了眉头,眼见情势确是紧迫已极。陆无双首先下楼,洪凌波只作没拦住,程英也扶着耶律燕下去。 两个化子见这几个少年英侠为了自己而与李莫愁打得天翻地覆,有心要上前助战,苦于臂膀断折,动手不得,幸得眼前少侠及时将骨折复位、固定,千恩万谢。他两人甚有义气,虽然李莫愁无暇相顾,二人却始终站着不动,不肯先杨过等人逃命。 杨过与耶律齐并肩而斗,抵挡李莫愁愈来愈凌厉的招术,接着完颜萍也退下楼去。杨过道:“耶律兄,这里手脚施展不开,咱们下楼打罢。”他想到了人多之处,就可乘机溜走。耶律齐道:“好!”两人并肩从楼梯一步步退下。 李莫愁步步抢攻,虽然得胜,心中却大为恼怒:“我生平要杀谁就杀谁,今日却教这两个小子挡住了,若是陆无双这贱人竟因此逃脱,赤练仙子威名何存?”她一意要擒回陆无双,正欲跟着追杀下楼,却听到身后有人喝道:“你这恶女人,《五毒秘传》在我手里,不过马上被我擦屁股了。” 正是刘韦枫,昨晚他跟洪凌波分开后,回去骑马早到武关,远远看到杨过等到来,便在酒楼而候。 李莫愁听到如此粗鄙的言语怒从心起,霍地转过身去,见正是刚才救二丐之人,正拿着一本书晃来晃去,看他干净整洁,年轻俊美,不像丐帮的,难道是郭靖的徒弟,便强压着怒火问道:“你是丐帮之人?”“不是。”“那你是桃花岛的人?”他又摇摇头。 李莫愁冷笑一声,心想既然没有背景也敢逞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喝道:“多管闲事!”轻功踏步拂尘甩来想一招毙了他,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抽出背剑,随意出一招便想以攻为守。李莫愁心道:“就凭你!真不知死活,那群年轻人逃下去,先拿你解气。”她最得意的拂尘功夫之所以闻名,是因为一招中蕴涵着诸多变化,能灵活的因敌招而变,得心应手,收发自如。 刘韦枫感知拂尘的变化,不敢怠慢,施展日月教剑法,凝神守气,沉心而应变。李莫愁见他缓缓出第一招,平庸无奇,以为他武功粗浅,没曾想如此浅显的招式却有着诡异的后招,差点削到拂尘丝,于是气急败坏,暗自加劲,拂尘丝密麻如雨,根根如针,却攻不进他的剑圈。刘韦枫渐渐改变了风格,上蹿下跳,大开大合,李莫愁的拂尘丝竟被他削去几缕。 二人斗的“呼哈”有声,顷刻间斗了数十招,李莫愁明觉自己占了上风,却始终没有压倒性优势,愈发心浮气躁。便道:“阁下是谁?为什么书会在你手里?” 刘韦枫道:“美道姑,你两个徒弟都是我老婆,咱们也算自己人啊,媳妇儿将书交给我保管再合适不过了。”他若只扯出洪凌波势必给她带来麻烦,是以两个都捎带上,李莫愁便觉他信口开河。果然听她道:“找死!”她情感失意后痛恨天下男人,最见不得朝秦暮楚、用情不专,用这种事开玩笑更犯了她忌讳,一句话惹得又加了大码杀招。 杨过等人早已跳下,本可逃遁,却见李莫愁并未跟下,反听得楼上又传来打斗声,杯盏乱飞,便各自查看,己方人员齐全,恐二丐再次遭殃,仔细听来跟李莫愁打斗者另有其人,不管是谁,一定是友非敌,且在楼下又看不清李莫愁的对手,只得吩咐让女子们先逃,他和耶律齐想去跳回楼上助人,怎料她们均不肯先行离去,大有同仇敌忾之义。 刘韦枫未尽全力,“撑”到此时已知李莫愁名不虚传,过过打架的瘾就行了,还是让别人表现表现,于是在迅速闪到窗边喊了一声:“好厉害的女人!你徒弟跟着你,可惜喽!~~”说着眼瞟向洪凌波,见李莫愁又攻来,大喊:“打不过,我跳~”跃下楼去。 洪凌波听他声音熟悉,一时想不出是谁,最后听那句“可惜喽”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没想到竟那么英俊,想到昨晚的温存,心里突如小鹿乱撞,待师父追下去后便伏窗眺望。 杨过和耶律齐正欲上楼再次涉险,却见一人自楼上跳下。杨过、陆无双在楼上时没在意,因刘韦枫早已换了装束,且坐在角落,他帮人疗伤时看着侧面觉得眼熟,此刻他们才辨出,齐声喊道:“二傻!”耶律齐也惊奇的喊道:“刘兄弟!” 就在此时,李莫愁亦跳下楼来,驱使拂尘如苍鹰搏兔般即将在刘韦枫头上绽开,刘韦枫大喊:“我勒个去~~”骨碌一滚避开,实则是“蛇形狸翻”的改编版,他为了追求狼狈效果,也不想让杨过看出,随手将一本书扔向李莫愁。 李莫愁一击未中,见书抛来便顺手收了,神情间终觉踏实,可向那书看了一眼,又翻了两翻后,气得怒火冲天,将书向刘韦枫撇去,拂尘一甩随书而攻来。 众人不明何意,原来刘韦枫是进酒楼前随手找的旧书,有意戏耍李莫愁,果然奏效。刘韦枫心里一乐,挺剑御敌,这时杨过和耶律齐左右夹攻而上,除刘韦枫外,众人各出全力,自酒楼斗到街心,又自大街斗到荒郊。 李莫愁此刻最痛恨的是刘韦枫,多年来从未有人敢这般戏耍她,他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端得是太岁头上动土。几次想趁其失了状态置他于死地,却都被杨过耶律齐解围,同样,想杀死其他人,他也会出力掩护,每每拉成平手之局。 杨过看不出二傻的真实功底,感觉他跟自己和耶律齐配合倒是默契,不住叫嚷:“亲亲媳妇儿,亲亲好妹子,走得越快越好。耶律师妹、青衫姑娘,你们快走罢,咱三个男子汉死不了。”耶律齐却一言不发,他年纪只比杨过稍大几岁,但容色威严,沉毅厚重,全然不同于杨过的轻捷剽悍、浮躁跳脱。 三人断后挡敌,耶律齐硬碰硬的挡接敌人毒招,杨过和刘韦枫却纵前跃后,扰乱对方心神。 李莫愁见小龙女始终没有现身,更是放心宽怀,全力施展,但双方几乎势均力敌。杨过和耶律齐毕竟功力和她相差太远,战到此时,二人均已面红心跳,呼呼气喘,刘韦枫虽面不改色,却也呼呼气喘,李莫愁见状大喜,心道:“不用半个时辰,便可尽取这批小鬼的性命。” 正激斗间,忽听得空中几声唳鸣,声音清亮,两头大雕往她头顶疾扑下来,四翅鼓风,只带得满地灰沙飞扬,声势惊人。 杨过识得这对大雕是郭靖夫妇所养,自己幼时在桃花岛上也曾与双雕一起玩耍,心想双雕既来,郭靖夫妇必在左近,自己反出重阳宫,可不愿再与他相见,忙跃后数步,取出人皮面具戴上。 双雕倏左倏右,上下翻飞,不住向李莫愁翅扑喙啄。原来双雕记心甚好,当年吃过她冰魄银针的苦头,一直怀恨在心,此时在空中远远望见,登时飞来博击,但害怕她银针的厉害,一见她扬手,立即振翅上翔。 耶律齐瞧得好生诡异,见双雕难以取胜,战意又起,叫道:“杨兄,刘兄,咱们再上,四面夹击,瞧她怎地?”正要猱身抢上,忽听东南方马蹄声响,一乘马急驰而至。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十一章 桃花岛威 那马脚步迅捷无比,甫闻蹄声,便已奔到跟前,身长腿高,遍体红毛,神骏非凡。李莫愁和耶律齐都是一惊:“这马怎地如此快法?”马上骑着个红衣少女,连人带马,宛如一块大火炭般扑将过来,只有她一张雪白的脸庞才不是红色。杨过见了双雕红马,早料到马上少女是郭靖、黄蓉的女儿郭芙。 只见她一勒马缰,红马倏地立住。这马在急奔之中说定便定,既不人立,复不嘶鸣,神定气闲。耶律齐自幼在蒙古长大,骏马不知见过多少,但如此英物却是从所未见,不由得更是惊讶。他不知此马乃郭靖在蒙古大漠所得的汗血宝马,当年是小红马,此时马齿已增,算来已入暮年,但神物毕竟不同凡马,年岁虽老,仍是筋骨强壮,脚力雄健,不减壮时。 杨过与郭芙多年不见,偶尔想到她时,总记得她是个骄纵蛮横的女孩,哪知此时已长成一个颜若春花的美貌少女。她一阵急驰之后,额头微微见汗,双颊被红衣一映,更增娇艳。她向双雕看了片刻,又向耶律齐等人瞥了一眼,眼光扫到杨过脸上时,见他身穿蒙古装束,戴了面具后又是容貌怪异,不由得双蛾微蹙,神色间颇有鄙夷之意。 杨过自幼与她不睦,此番重逢,见她仍是憎恶自己,自卑自伤之心更加强了,心道:“你瞧我不起,难道我就非要你瞧得起不可?你爹爹是当世大侠、你妈妈是丐帮帮主、你外公是武学大宗师,普天下武学之士,无一人不敬重你郭家。可是我父母呢?我妈是个乡下女子,我爹不知是谁,又死得不明不白……哼,我自然不能跟你比,我生来命苦,受人侮辱。你再来侮辱,我也不在乎。”他站在一旁暗暗伤心,但觉天地之间无人看重自己,活在世上了无意味。只有师父小龙女对自己一片真心,可是此时又不知去了何方?不知今生今世,是否还有重见她的日子? 心中正自难过,听得马蹄声响,又有两乘马驰来。两匹马一青一黄,也都是良种,但与郭芙的红马相形之下,可就差得太远。每匹马上骑着一个少年男子,均是身穿黄衫。郭芙叫道:“武家哥哥,又见到这恶女人啦。” 马上少年正是武敦儒、武修文兄弟。二人一见李莫愁,她是杀死母亲的大仇人,数年来日夜不忘,岂知在此相见,登时急跃下马,各抽长剑,左右攻了上去。郭芙叫道:“我也来。”从马鞍旁取出宝剑,下马上前助战。 李莫愁见敌人越战越多,却个个年纪甚轻,眼见两个少年一上来就是面红目赤,恶狠狠的情同拚命,剑法纯正,显然也是名家弟子,接着那红衣美貌少女也攻了上来,一出手剑尖微颤,耀目生光,这一剑斜刺正至,暗藏极厉害的后着,功力虽浅,剑法却甚是奥妙,心中一凛,叫道:“你是桃花岛郭家姑娘?” 郭芙笑道:“你倒识得我。”刷刷连出两剑,均是刺向她胸腹之间的要害。李莫愁举拂尘挡开,心道:“小女孩儿骄横得紧,凭你这点儿微末本领,竟也敢来向我无礼,若不是忌惮你爹娘,就有十个也一起毙了。”拂尘回转,正想夺下她长剑,突然两胁间风声飒然,武氏兄弟两柄长剑同时指到。 三人二雕连环搏击,将李莫愁围在垓心。若凭他三人真实本领,时刻稍长,李莫愁必能俟机伤得一人,其余二人就绝难自保。但她眼见杨过、刘韦枫、耶律齐等此时在旁观战,伺机出手,敌方人多势众,若是一拥而上,倒是不易对敌,若再惹得郭靖夫妇出手,更是讨不了好去,当下拂尘回卷,笑道:“小娃娃们,且瞧瞧赤练仙子耍猴儿的手段!”呼呼呼连进六招,每一招都是直指要害,逼得郭芙与武氏兄弟手忙脚乱,不住跳跃避让,当真有些猴儿的模样。李莫愁左足独立,长笑声中,滴溜溜一个转身,叫道:“凌波,去罢!”师徒俩向西北方奔去。 郭芙叫道:“她怕了咱们,追啊!”提剑向前急追。武氏兄弟展开轻功,随后赶去。李莫愁将拂尘在身后一挥一拂,潇洒自如,足下微尘不起,轻飘飘的似是缓步而行。洪凌波则是发足急奔。郭芙和武氏兄弟用足力气,却与她师徒俩愈离愈远。只有两只大雕才比李莫愁更快,不断飞下搏击。武敦儒眼见今日报仇无望,吹动口哨,召双雕回转。 耶律齐、刘韦枫等生怕三人有失,随后赶来接应,见郭芙等回转,当下上前行礼相见。众人都是少年心性,三言两语就说得极为投机。耶律齐忽然想起,叫道:“杨兄呢?”完颜萍道:“他一个儿走啦。我问他去哪里,他理也不理。”说着垂下头来。 耶律齐奔上一个小丘,四下瞭望,只见那青衣少女与陆无双并肩而行,走得已远,杨过却是没半点影踪。耶律齐茫然若失,他与杨过此次初会,联手拒敌,为时虽无多久,但数次性命出入于呼吸之间,已大起敌忾同仇之心,见他忽然不别而行,倒似不见了一位多年结交的良友一般。 回来后又发现不见了刘韦枫,问众人,郭芙羞道:“此人言语轻浮,说什么‘失陪了各位美女帅哥,郭美女,等你相公回来,帮我代为告辞’简直莫名其妙!说完便拐着弯的跑了,幸亏跑得快,不然我一定教训他!”。 耶律齐又到山丘去望,奇怪的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踪影全无,那青衣少女和陆无双的背影也已消失于路端,他与刘韦枫相识不久,但很投缘,昨日他曾提醒有关乎性命的打斗,虽矛盾化解,但已然应验,今又共同御敌,肝胆相照,无形中又亲近许多,陡然不见,帐然如失,只觉天地悠悠,四野茫茫,怎个伤感落寞了得? 刘韦枫辞走后,迅速穿插于树丛之间,绕回武关,骑马向程、陆二女离开的方向而去。他感觉和郭芙、大小武聊天没劲,一个骄纵跋扈,两个马屁精,但郭靖黄蓉是响当当的人物。 当今武林最吃香的莫过于郭黄集团,这都得益于女诸葛黄蓉的经营,先是美食诱惑让草根出身的丈夫成为北丐弟子,后被东邪认可成为佳婿,自己还做了丐帮帮主,有了桃花岛和天下第一大帮两个坚强后盾,二人武功又高,十余年前就把社会几个极端分子整的死的死、疯的疯、出家的出家,天下谁人敢惹?到哪里吃不开? 刘韦枫知道这些道理,想在江湖上立足脚,单干不行,得有人脉,郭黄集团适当时候会去应聘的,但实在不愿和那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瞎侃耗费时光。杨过一定准备去华山,应该还有几天大战才开始,所以他想先去追程陆二女套套近乎。 他避开几人的视野后,一路疾驰,却不见二女身影,按说她们闲走不会走很远,于是纵横追找,到傍晚也没找到,大感失望。此时天空飘起雪花,见有一村庄,找到一户人家落脚,那户人家只有三间茅屋,连个院子都没有,所以方便叫门。他们虽穷但热情好客,给他拴马后,招呼他进房间烤火,又让媳妇去地窖扒两块红薯烤了给他充饥。 刘韦枫只觉烤红薯香甜无比,馋相和洪七公有一拼,三口两口便解决一个,正剥第二个,忽见一个小女儿自女主人身后探出头来,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咂巴嘴唇,显然也想吃。那女孩约五六岁,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刘韦枫意识到她家的困窘,如坐针毡,便过去把红薯递给小女孩,只见她又缩到身后,却偷偷看红薯。女主人连忙说:“云儿不饿,云儿不饿,公子您吃吧,云儿快给叔叔说不饿。”那个小脑袋又怯怯的探出,狠狠看了一眼红薯,便不再看,坚定地摇了摇头,或许她不明白母亲为何让她撒谎,却懂事的顺从。 刘韦枫心如锥刺,说不定两块红薯是他们全家一天的口粮,便道:“叔叔吃了一大个,已经很饱了,瞧我的肚子鼓鼓的,吃不下了,还是云儿吃吧,乖。”说着拍拍肚子,拎出她的小手塞给她,又帮她将剥过皮的地方送到嘴边,她果然大口吃起来,母亲呵斥也全然不顾。男主人却不发一言,面色尴尬。 刘韦枫问道:“大哥,何以落魄如此啊?”那汉子叹了口气解释,原来他自幼是孤儿,四处流浪,后来做了地主家的长工,那年遇到别处闹饥荒的灾民,无意间救了她现在的妻子,她愿意嫁给他,两人便结为夫妇,家里没地,生活就靠地主给的两个工钱,虽清苦也算有了家,但自孩子出世后,多了一张嘴吃饭,四处战火不断,地主家的收成也不好,给他的工钱或是粮食也短斤少两,以致捉襟见肘,食不果腹。 这一夜,刘韦枫辗转反侧,一夜乱梦。天明辞行时给他们两贯钱和二两银子,让他们买些粮食过冬,开春再买块地种。谁知那夫妇不肯要,踏着皑皑白雪一直追出村外,还气喘吁吁的喊着:“别走!别走!……”刘韦枫想笑,翻身上马,刚欲甩开他们,忽听一声利啸破空而来,似暗器!刘韦枫一惊,感觉目标像是马前腿,他急忙提缰,那马一声长嘶,抬起双脚,暗器“呼”地飞过,竟是一颗石子。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十二章 妙手医腿 刘韦枫见是暗器是石子后,侧头看去,见不远处两女子向这边跑来,分着青衣和白衣,正是程陆二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他心道,却不知她们为何袭击自己的马,尚未开口,陆无双已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傻,你为何冒犯乡亲们?” 刘韦枫心道,原来是她们误会,眼看那夫妻就要追来,又道:“赶紧离开这里再说。”纵马欲走,谁知陆无双抢过来抓住缰绳,勒住马道:“不说清楚别想走!我倒想知道你做了什么勾当,让他们这么追。” 刘韦枫无语,只好任其为之,和陆无双对视,一个嗔怪,一个怒视。那夫妇终于追上,向二女点头示好,又将钱和银子硬交到刘韦枫手里上,向他作揖道:“多谢公子!……我们真的……不能要你钱,……一块红薯而已”“是啊是啊……公子请慢走”说完转身慢慢离开。 陆无双一头雾水,问道:“二傻,这是怎么回事?”刘韦枫道:“没见过打家劫舍?”陆无双见他不肯说实话,便追那夫妻去问。 刘韦枫盯着程英道,“这位姑娘武功不错啊,刚才的石子是你扔的?” 程英带着面具,一般人看她一眼都觉恐怖,从没有这么直直看的,她一向镇定,却被瞧的局促不安,施礼道:“刘少侠,刚才或许是误会,多有得罪,小女子赔礼了。”她自陆无双口中得知,这个最后跳下,又合力抗击李莫愁的人叫刘韦枫,讲了认识经过,他言谈、行为都透着怪异,均不知他的底细。 “好说了!姑娘彬彬有礼,声音悦耳,真是听着舒服,就算被你的石子打着也无妨,哈哈哈,唉,我的小媳妇如果有你一半就好喽。”笑着还礼后指向陆无双。 “刘少侠说笑了。”她文静不擅开玩笑,不知怎么接。 “你能帮我个忙吗?”刘韦枫问道。 “在下如果能做到的话义不容辞,不知刘少侠有何事吩咐?” “帮我把这钱和银子送还给那夫妇二人。” “这钱是?……”她正不知所措,陆无双回来了,张口喜道:“想不到你这二傻竟有几分善心。”又给程英说了前因后果。 “我哪有好心,本想做个强人却发现他家太穷了,给点钱,他们日后过上好日子方便再打劫啊。” “还嘴硬,做好事就做好事呗,又不丢人。”陆无双嗔道。 “可这事被你们搅黄了,你们得负全责!拿钱送给他们的任务只好交给你们办了。” “好!”陆无双一口答应了,拿了钱正准备去,却被刘韦枫又叫住:“喂,你的腿脚不快,回头又被人追上,还是让这位姑娘去吧。”陆无双最痛恨别人揭短,刘韦枫却屡犯忌讳,他抽出兵刃飞身便向他肩部劈去。 刘韦枫打马便跑,喊着:“不得了了,瘸媳妇又打老公了。”避开了她一击,他将差点滑落的两贯钱和银子抓起扔给程英,道:“烦请姑娘代我送还给那户人家,让他们安然过冬,感激不尽。记得将面具摘掉啊,别吓着那个女孩,哈哈哈,媳妇儿追我啊。”说着已奔远,陆无双怒极而奋起直追。 程英虽觉他行事怪诞,济贫却是出于好心,便拿了钱去村里,只是奇怪他因何而知自己带面具,听她话到村口便摘掉。循脚印找到那户人家,发现他们果然家徒四壁,心生怜悯,同时敬服刘韦枫的做法。她谈吐优雅,举止稳重,又说的句句在理,他们终于肯收下钱,感激的磕头,被程英拉住,解释说非自己的钱,是刘韦枫少侠所为。 那女主人笑道:“你们应该是一对小两口吧,你看都那么俊俏,那么好心,真是绝配。”程英红了脸,赶忙解释:“不是!不是!”便借故告辞,离开后还隐隐听见他们说老天有眼啊,保佑这对恩人小夫妻无灾无难等等,程英直臊的面红难消,又取出面具戴上,虽觉乱点鸳鸯,心里却说不出的甜蜜。 却说陆无双咬牙切齿的狂追刘韦枫,她展开轻功已追数里,初时几乎要追上,正飞扑时刘韦枫却驾马急拐,错失良机。后来马越跑越快,距离落得越来越远,她肋骨旧伤传来阵阵疼痛,但刘韦枫时不时出言调戏,让她欲罢不能,紧追不舍,此刻已面红大喘。刘韦枫故意放慢下马速,陆无双大喜,心道追的马都累了,于是纵身而上,想把刘韦枫一刀砍下,熟知在空中举刀尚未落下,刘韦枫大叫着:“哎哟哟!”一个后仰,双手下意识的一抱头竟用右肘运气撞中了她膻中穴,陆无双只感经脉阻塞,整个人一动不动的骑在刘韦枫身后的马背上,举刀的手尚仰着。 刘韦枫道:“哟呵~你说你想和我共骑一马早说嘛,舞刀弄枪的想吓死人,来来来,你坐前面。”陆无双大骂:“你这二傻,撞到我的穴道了,快给我解开。”“啊?什么时候的撞的,我不知道啊?”刘韦枫故意道,“到前面来我检查一下。”于是放慢马速,将陆无双从背后揽抱到前面,又熊抱着她,鼻子凑到他耳后嗅她少女体香,手里也不老实,还道:“是这里?是这里?还是这里?……”陆无双只觉被他占尽了便宜,险些气晕,带着哭腔道:“你干什么?别碰我!放开我!” “你让我帮你解穴啊,我怎知道解哪里?唉,你又不说,又不让碰,这媳妇儿真难伺候。”又闹了一阵,他见侧前方不远处有座破庙,心想,正好行事,于是策马走去,任陆无双怎么谩骂,只作不理。 他将陆无双抱进庙去,简单收拾干净,找了些干草撒在地上,又掏出黑披风铺于草上,然后将陆无双抱上平躺着。接着出门砍了一些树枝、木棍,在陆无双不远处生了一堆火,又撕披风的边做成几个布条。他又想了想,在门口雪地上写了四个繁体的“閒人免進”,万事俱备,闭门办事。 他一把扯开了陆无双的束带。陆无双看他忙活半天,本就怕她行非礼之事一直不敢出声,这下更应验了猜测,这下拼命喊:“二傻干什么?我警告你啊,不要动我!你要动我杀了你!” “呵呵,吓唬谁?你又动不了,不如求我不要啊。” “呸!想不到你竟是个淫徒!无耻!衣冠禽兽!”她自跟了李莫愁,逆境中求生存,性格自然倔强要强,不肯求饶。 刘韦枫已撩开她衣襟,没脱她上衣,却直接脱她裤子。突听她道:“刘少侠,刘英雄!你饶了我吧!”陆无双无奈下竟真开口祈求,眼神凄楚,泪光点点,表情好似生无可恋。 “哈,终于肯求饶了,唉,晚了,嘿嘿嘿~”刘韦枫竟无情的道,说话间已将她几层裤子除掉,一双玉腿暴露在眼前,在寒天里虽有篝火也冻出了鸡皮疙瘩,刘韦枫咽着吐沫抚摸着。 陆无双绝望的闭上眼睛大喊:“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呃……”正想咬舌自尽却被刘韦枫倏然出手封住了颈部穴道,口舌难动。 刘韦枫正欲继续抚摸陆无双腿,却听到门口有脚步声,随即有人推门而入,扭头看去正是程英,她见眼前情景一愣,显然诧异万分,此种光景一目了然,任何人都会想到他的淫邪。程英迟疑片刻后,甩出牙箫玉笛忽地向刘韦枫肩头袭来,刘韦枫料想她会循马蹄印而来,此刻百口难辩,只好武力应对。 他顺手摸了根木棍,以日月教杖法和她过招,感觉她虽功力尚浅,招式实用且优美,武功底子着实不错,每次攻守暗合八卦五行之法度,果然是名师之徒。刘韦枫虽武功胜她,却不想逞能,表现的和她势均力敌,程英在庙里打的有些顾虑,怕伤到陆无双,刘韦枫却有分寸,拆了七八十招后,出了个险招,木棍故意擦到陆无双身体旁边,程英大惊,挺箫去救,怎知刘韦枫是故意卖的破绽,倏然变招,待程英撤箫时招已发老,被刘韦枫点中了两处穴道。 面具后看不出程英的表情,刘韦枫冲她淫邪的笑了笑,绕她转了一圈,手伸向她面具。他猜想程英定是万念俱灰,实则故意逗她一下,没真揭她面具,反而蹲下继续抚摸陆无双的腿,且就在她表姐眼皮底下! 若是果真当着程英的面凌辱表妹,真有点变态了,可刘韦枫并非如此。他是想医治陆无双的瘸腿,这也是他五次三番的嘲笑她的补偿,一开始他就萌生这个念头,直至今日才有机会。程陆哪里知道他真正的意图?二人紧闭双眼,陆无双更如陈尸。 刘韦枫抚摸她伤腿良久,判定她是骨折后复位不当,错位而长实,欲医治需重新把错位处折断重新复位固定,可错位已长了多年,且幼年时期的骨折长实后比其他部位更密实,想准确折断谈何容易,分寸、力道须拿捏的万无一失。好在是胫骨,没有很多肌肉包裹,若是股骨,非手术不可,在古代却做不了。 他思考、判断后点了陆无双几处要穴,一是镇静二是转移疼痛注意,又从双肩背里取出装逼神器:银针,消毒后施了几处针,最后双手扣住错位处,摸准后大力一捏,只听“咔啪”一声,陆无双喉咙发出阵阵呻吟。刘韦枫接着跪压着她膝盖上部,一手用力牵拉她脚踝以对抗收缩的肌肉,另一手复位,反复摸索,做到准确无误后从怀中取出在龙驹寨溜达时买的接骨膏药贴上,又用准备好的小木棍及布条将伤腿固定紧,将患肢垫高促进积血回流吸收。一切就绪后,长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取下银针。 接着给陆无双把脉,感到脉象除了有点惊吓后的紊乱外基本平稳,生命体征无碍,便解开程英的穴道出门,一声马鸣后驰去,程英出门见他已远,便去解陆无双的穴道,陆无双破口大骂,什么臭不要脸、无耻下流、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他等等,程英却感觉他并非真无礼,却不明他为何让表妹的腿雪上加霜,取出一颗九花玉露丸喂她服下。 半个多时辰后刘韦枫竟回来了!还带着一只猎来的狍子和一捆柴。他听见陆无双骂自己铿锵有力便断定她生命体征依然良好,用剑砍开狍子,取了几块肉烤熟,洒了点随身带的调料,递给程英两块,自己亦拿一块吃。程英喂表妹,陆无双却嚷着:“死也不吃他的东西。” 刘韦枫道:“不要逞强嘛,身体要紧哦~”又从怀中掏出几贴膏药丢给程英道:“三日换一贴,换药后还得按我的方法固定,七日后方可走路,但不可用力,一月后可解除固定正常走路,两月后健步如飞,”停顿了一下问程英道:“姑娘可有疗伤丹药,赐我一粒?”程英丝毫没有停顿,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九花玉露丸给他,虽不知他做何而用,却对他的话不自觉的想顺从。 刘韦枫用块软布包了揣入怀里,道:“谢啦姑娘!你人真好,要是我媳妇就好喽,唉!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再见了媳妇儿,哈哈哈~~”言毕出门而去,又道:“这马你们留着用吧。”便踏雪而走,越走越快,身影逐渐消失于白茫茫的雪地。 程英缓缓出门,望着他的脚印出神,面具后的表情难以琢磨。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十三章 华山之巅 刘韦枫别了程陆二女后,心情不错,路上又买了一匹马,哼着情歌驰奔华山,一路打听,不足两日便到。 他像上次一样准备了些吃食,寄了马轻身上山,此时积雪覆盖,山路冰滑,远胜那次难行,他纵使轻功亦小心谨慎,快至山甚么也不能让他们再打了。”这晚待欧阳锋睡着了,悄声向洪七公道:“老前辈请借洞外一步说话。”洪七公跟着他出外。离洞十余丈后,杨过突然跪倒,连连磕头,却一句话也不说。洪七公一怔之间,登时明白,知他要自己可怜欧阳锋身上有病,认输退让,仰天哈哈一笑,说道:“就是这么着。”倒曳木棒,往山下便走。 只走出数丈,突闻衣襟带风,欧阳锋从洞中窜出,挥杖横扫,怒喝:“老家伙,想逃么?”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十四章 玉石俱焚 洪七公让了三招,欲待夺路而走,却被他杖风四方八面拦住了,脱身不得。高手比武差不得半分,洪七公存了个相让之心,登时落在下风,狼狈不堪,数次险些命丧于他杖下,眼见他挺杖疾进,击向自己小腹,知他这一杖尚有厉害后着,避让不得,当即横棒挡格,忽觉他杖上传来一股凌厉之极的内力,不禁一惊:“你要和我比拚内力?”心念甫动,敌人内力已逼将过来,除了以内力招架,更无他策,当下急运功劲抗御。 以二人如此修为,若是偶一疏神中了对方一杖一掌,立时内力随生,防护相抗,纵然受伤,也不致有甚大碍,此时比拚内力,却已到了无可容让、不死不休的境地。二人以前数次比武,都是忌惮对方了得,自己并无胜算,不敢轻易行此险着,生怕求荣反辱,枉自送了性命。哪知欧阳锋浑浑噩噩,数日比武不胜,突运内力相攻。 十余年前洪七公固恨西毒入骨,但此时年纪老了,火性已减,既见他疯疯癫癫,杨过又一再求情,实已无杀他之意,当下气运丹田,只守不攻,静待欧阳锋内力衰竭。哪知对方内力犹如长江浪涛,源源不绝的涌来,过了一浪又是一浪,非但无丝毫消减之象,反而越来越是凶猛。洪七公自信内力深厚,数十年来勇猛精进,就算胜不了西毒,但若全力守御,无论如何不致落败,岂知拚了几次,欧阳锋的内力竟然越来越强。洪七公想起与他隔着藏边五丑比力之际,他足上连运三次劲,竟是一次大似一次,此刻回想,似乎当时他第一次进攻的力道未消,第二次攻力已至;二次劲力犹存,第三次跟着上来。若是只持守势,由得他连连摧逼,定然难以抵挡,只有乘隙回冲,令他非守不可,来势方不能累积加强,心念动处,立即运劲反击,二人以硬碰硬,全身都是一震。 杨过见二人比拚内力,不禁大为担忧,他若出手袭击洪七公后心,自可相助义父得胜,然见洪七公白发满头,神威凛然中兼有慈祥亲厚,刚正侠烈中伴以随和洒脱,实是不自禁的为之倾倒,何况他已应己求恳而甘愿退让,又怎忍出手加害?便问刘韦枫有何办法分开二人,他却摇了摇头,心里亦没有把握,此时二人功力正盛,贸然用内功从中分开,分寸难以拿捏,要么自己受伤,要么二人受伤。 二人又僵持一会,欧阳锋头顶透出一缕缕的白气,渐渐越来越浓,就如蒸笼一般。洪七公也是全力抵御,此时已无法顾到是否要伤对方性命,若得自保,已属万幸。 从清晨直拚到辰时,又从辰时拚到中午,洪七公渐感内力消竭,但对方的劲力仍似狂涛怒潮般涌来,暗叫:“老毒物原来越疯越厉害,老叫化今日性命休矣。”料得此番拚斗定然要输,苦在无法退避,只得竭力撑持,却不知欧阳锋也已气衰力竭,支撑维艰。 又拚了两个时辰,已至申刻,二人脸色大变。刘韦枫知道杨过会出手,便仍无动于衷,其实他不出手还有一层原因,二人若真死去,怕杨过将欧阳锋之死归因于自己,让他心存芥蒂。杨过心想再拚得一时三刻,非同归于尽不可,若是上前拆解,自己功力与他们相差太远,多半分解不开,反而赔上自己一条性命,迟疑良久,眼见欧阳锋神色愁苦,洪七公呼呼喘气,心道:“纵冒大险,也得救他们性命。”于是折了一根树干,走到二人之间盘膝坐下,运功护住全身,一咬牙,伸树干往二人杖棒之间挑去。 岂知这一挑居然毫不费力,二人的内力从树干上传来,被他运内力一挡,立即卸去。原来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北丐西毒虽然俱是当世之雄,但互耗多日,均已精力垂尽,二人给他内力反激,同时委顿在地,脸如死灰,难以动弹。杨过惊叫:“爸爸,洪老前辈,你们没事么么?”二人呼吸艰难,均不回答。 杨过和刘韦枫要分扶他们进山洞休息,洪七公轻轻摇头。杨过才知二人受伤极重,移动不得,当晚二小辈睡在二位老人之间,杨过已成习惯,只怕他们半夜里又起来拚命。其实二人欲运内功疗伤已不可得,哪里还能互斗? 次晨二人气息奄奄,比昨日更是委靡,刘韦枫烤了食物,和杨过服侍他们吃下。直到第三日上,二人才略见回复了些生气。刘韦枫和杨过将他们扶进山洞,分卧两侧,各自守护。如此休养数日,洪七公胃口一开,复元就快。欧阳锋却镇日价不言不语,神色郁郁,杨过逗他说话,他只是不答。 这日二人相对而卧,洪七公忽然叫道:“臭蛤蟆,你服了我么?”欧阳锋道:“服甚么?我还有许多武功尚未使出,若是尽数施展,定要打得你一败涂地。”洪七公大笑,道:“正巧我也有好多武功未用。你听见过丐帮的打狗棒法没有?”欧阳锋一凛,心想:“打狗棒法的名字倒好像听见过的,似乎厉害得紧,难道这老家伙居然会使?但他和我这般拚命恶斗,怎么又不用?或许早已使过了。要不,他就压根儿不会。”便道:“打狗棒法有甚么了不起?” 洪七公早已颇为后悔,日前与他拚斗,只消使出打狗棒法,定能压服了他,只是觉得他神智不清,自己本已占了不少便宜,再以丐帮至宝打狗棒法对付,未免胜之不武,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岂知他人虽疯癫,武功却绝不因而稍减,到头来竟闹了个两败俱伤,眼下要待再使这路棒法,已没了力气,听他这么说,心中甚不服气,灵机一动,向刘韦枫招招手,叫他俯耳过来,说道:“现下我有一套武功传给你。这武功向来只传本帮帮主,不传旁人,只是欧阳锋出言小觑于我,我却要你演给他瞧瞧。”刘韦枫道:“这武功既然不传外人,晚辈以不学为是。他神智未复,七公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洪七公摇头道:“你虽学了架式,不知运劲诀窍,临敌之际全然无用,因此也不能说是传你。我也不是要你去打那疯子,只消摆几个姿式,他一看就明白了,再说这套棒法你上次领教过。”刘韦枫心想:“这套武功既是丐帮镇帮之宝,傻子才不想见识呢。”当下点头。 洪七公叫他取过树枝,将打狗棒法中一招“棒打双犬”细细说给了他听。刘韦枫一学即会,当即照式演出。 欧阳锋见棒招神奇,果然厉害,一时难以化解,想了良久,将一式杖法说给杨过听了,让他依言演示。洪七公微微一笑,赞了声:“好!”又说了一招棒法。 两人如此大费唇舌的比武,刘韦枫、杨过分别示范,比到傍晚,也不过拆了十来招。次晨又比,直过了三天,三十六路棒法方始说完。棒法虽只三十六路,其中精微变化却是奥妙无穷,越到后来,欧阳锋思索的时刻越长,但他所回击的招数,可也尽是攻守兼备、威力凌厉的佳作,洪七公看了也不禁叹服。 到这日傍晚,洪七公将第三十六路棒法“天下无狗”的第六变说了,这是打狗棒法最后一招最后一变的绝招,这一招使将出来,四面八方是棒,劲力所至,便有几十条恶犬也一齐打死了,所谓“天下无狗”便是此义,棒法之精妙,已臻武学中的绝诣。欧阳锋自是难有对策,当晚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 次晨杨过尚未起身,欧阳锋忽然大叫:“有了,有了。孩儿,你便以这杖法破他。”叫声又是兴奋,又是紧迫。杨过听他呼声有异,向他瞧去,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欧阳锋虽然年老,但因内功精湛,须发也只略现灰白,这晚用脑过度,一夜之间竟然须眉尽白,似乎忽然老了十多岁。 杨过心中难过,欲待开言求洪七公休要再比,欧阳锋却一叠连声的相催,只得听他指拨。这一招十分繁复,欧阳锋反复解说,杨过方行领悟,于是依式演了出来。 洪七公一见,脸色大变,本来瘫痪在地,难以动弹,此时不知如何忽生神力,一跃而起,大叫:“老毒物,欧阳锋!老叫化今日服了你啦。”说着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 杨过大惊,只道他要伤害义父,急忙拉他背心,可是他抱得甚紧,竟然拉之不动。只听洪七公哈哈大笑,叫道:“老毒物欧阳锋,亏你想得出这一着绝招,当真了得!好欧阳锋,好欧阳锋。” 欧阳锋数日恶斗,一宵苦思,已是神衰力竭,听他连叫三声“欧阳锋”,突然间回光反照,心中斗然如一片明镜,数十年来往事历历,尽数如在目前,也是哈哈大笑,叫道:“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你是老叫化洪七公!” 两个白发老头抱在一起,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声音越来越低,突然间笑声顿歇,两人一动也不动了。杨过大惊,连叫:“爸爸,老前辈!”竟无一人答应。他伸手去拉洪七公的手臂,一拉而倒,竟已死去。杨过惊骇不已,俯身看欧阳锋时,也已没了气息。二人笑声虽歇,脸上却犹带笑容,山谷间兀自隐隐传来二人大笑的回声。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十五章 北丐回生 刘韦枫抢步到洪七公身前,将早已捏在手中的银针迅速刺进人中、足三里、合谷三穴,随即进行心肺复苏…… 杨过霎时间又惊又悲,没了主意,心想洪七公曾假死三日三夜,莫非二老又是假死?但瞧这情形却实在不像,眼看着刘韦枫在洪七公身前又按又亲,不明所以,但看他扎针手法,像是在施救,自己却不知所措。心想:“或许他们死了一会,又会复活。两位老人家武功这样高,不会就死的。或许他们又在比赛,瞧谁假死得久些。” 北丐西毒数十年来反复恶斗,互不相下,岂知竟同时在华山绝道:“我和你义父数十年来有着纠葛不清的仇怨,可到头来,一个归于黄土,一个侥幸捡了条命,唉……一切恩恩怨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在你义父临死前我们一笑而解,不然他日在地下相逢,还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咳,咳……你不会怨恨我吧?” “当然不会!您早已答应我离开,只是数次未得脱身,一切都是命数使然,我义父十余年疯疯癫癫,到处漂泊,孤苦无依,死对他说不定是个解脱。”说着抹了抹泪。 刘韦枫安慰他道:“杨兄,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杨过调节好情绪道:“刘兄,我见你精通医道,又跟洪老前辈相熟,照看洪老前辈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杨兄,即使你不提醒,我也是义不容辞!” “那在下先行告辞了。”杨过向二人拱手道别后,边走边想:“义父虽然了得,终究是逊于洪老前辈一筹。那打狗棒法使出之时,义父苦思半晌方能拆解,若是当真对敌,哪容他有细细凝思琢磨的余裕?可怜他十余年疯癫,只临终片刻清醒。”叹息了一阵,觅路往山下而去。 刘韦枫自此便在华山之上护理、调养洪七公身体,除了施针、运功、烹调外,还到山间采了几味草药,每日用洪七公带来的铁锅煎好喂服。七日后,洪七公除了功力外,身体恢复如初,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这日洪七公道:“枫儿,我打一套掌法你看看。”于是一招一式的使出,洪七公虽无功力,又故意速度放慢,刘韦枫仍感那掌法妙不可言,隐隐觉得龙威若现,数日前洪七公与欧阳锋比武时曾见过,他那时有功力在身,实有雷霆之威,欧阳锋的蛤蟆功亦不敢硬接。心道,这是“降龙十八掌”? 待洪七公堪堪演练完,刘韦枫问道:“七公,您这套掌法难道是降龙……?” “正是,哈哈哈”洪七公打断他道,“我想传授于你。” “这……这怎么使得?这套掌法举世闻名,亦是您最倚重的法宝,怎可轻传?” “你是对的!悔不听你当初之言,还让老毒物搭上了性命,若不是你,我焉有命在?你与我之恩已超越了寻常,我老叫花从不轻易受人恩惠,却无以为报,只能将这份恩情转化为师徒方可心安,怎么,你嫌自己武功高,不愿拜我为师?” “不,不,您是一代宗师,数十年威名远播,我却是个无名小子,自然是高攀了。” “那就不要废话了,拜师吧,哈哈哈”洪七公极力催促,心情大好。 刘韦枫道:“稍等,不能这么草率。”过去摸了一小坛酒出来,这是他几天前上山带来,比武时未敢拿出,洪七公得到救治后更没让他喝,现他已康复,拜师正派上用场。于是斟满一杯过来,跪在洪七公面前,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洪七公笑呵呵的接过一饮而尽,正式收他为带艺投师的关门徒。 刘韦枫天性聪颖,又善于自学武功,有名师教授更是一点就透,他通晓九阴真经,学任何武功更为容易。那降龙十八掌是至刚至猛的功夫,招式固然精妙绝伦,以“降龙”比喻威力无穷,须内外功兼修方可驾驭轻熟,境界达到后,每一掌发出必石破天惊,即使不打人亦能唬人。他根基牢固,内力深厚,外力强悍,符合一切条件。较为重要的是他还勤奋,每日不思疲倦的习练,用了十余日,降龙十八掌已小有所成,洪七公笑呵呵的直捋胡须。 除自己练功外,他每日以九阴真经的“易筋锻骨章”帮助洪七公恢复功力,洪七公本跟郭靖学过此法,刘韦枫的却更为详细,加上刘韦枫对医道的见解,对此法参详的自然透彻,爷俩配合默契,十余日洪七公的功力已恢复了三四层。 洪七公却按捺不住了,一来因为刘韦枫和五丑带的酒肉食物消耗殆尽,二来劫后重生,想自己到处走走。二人到山下后刘韦枫再三叮咛他不要疏懒,每日要按九阴真经恢复功力等,便分道扬镳。 刘韦枫牵了马,想到杨过和自己都目睹了两位绝顶高手比武,自己大有收获,对杨过启发亦是很大,自己虽抢了杨过的差事:演示打狗棒法,但以他的聪明,打狗棒的招数定了然于胸,他下一站是去武林盛会现场,崭露头角,可说一举成名,扬眉吐气。自己不能抢了他的风头,但这个热闹自己可不能错过,还有杨过的承诺,想到这愈发快骑。 他只顾快行,却忘了是在哪里召开大会,郭、黄是借陆冠英的宝地,当年的归云庄好像被欧阳锋一把火烧掉,他们一家移居哪里了呢?自己比杨过晚了十余日,武林大会是不是已然开始?只能边走便打听了,即便看个结尾也得凑凑热闹。没曾想在行路中只问了第二次便有了消息,一位汉子道,豫鄂之间的大胜关要举行英雄大会,很多爱国英雄,江湖好汉都赶去参加呢,好像是商量对付蒙古鞑子的大会。 刘韦枫策马扬鞭,绝尘而去,昼夜兼程,两日后的傍晚终于赶到。只见前面数百株古槐围绕着一座大庄院,各路英雄都向庄院走去。庄内房屋接着房屋,重重叠叠,一时也瞧不清那许多,看来便接待数千宾客也是绰绰有余。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十六章 宾客满堂 刘韦枫稍经打听大会尚未开始,但需有英雄帖。他想起看的电视《极品家丁》中林三混入盛会的场景,范水模山,在庄门旁不远处候着,此时大多数英雄早已进入,庄内已是人声鼎沸,宾客满堂。 终于看到几人急匆匆赶来,于是跟在其后,待那领头的自报铁剑门并送上英雄帖后,刘韦枫倏然到前扯嗓子喊了一句:“铁剑门掌门到~~”大踏步往里走,铁剑门几人便跟着进入,以为是这里负责接引的,而守门的以为是铁剑门的一员并未阻拦。 进去后东张西望,这庄子气派甚大,众庄丁来去待客,川流不息,终于在一群乞丐模样的人群中找到了杨过,他是急着赶来,而杨过自华山一别,漫无目的的游荡,是以仅比他早到片刻而已。只见杨过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知他故意乔装颓废,于是打招呼:“杨兄,几日不见,你的装扮改了风格啊,哈哈。” 杨过突然看到他很是惊喜,道:“二傻……呃……刘兄,你怎么也来了?洪老前辈身体还好吧?”之前习惯跟他说闹,可自华山一会,发现二傻除了武功貌似不错外,医道很精湛,内心佩服而尊敬,不再好意思叫绰号了。 “叫什么刘兄,多生分!你还叫我二傻,我叫你傻蛋。他老人家伤已无碍,功力也恢复了三四层。” “那太好了!看不出你这二傻还挺有本事。”杨过马上不客气。 “我的本事多呢,不跟你说能看透未来嘛?你就等着做我把兄弟吧,快了,快了,哈哈哈~~” “你的意思是我姑姑会来?”杨过一点就透,一把抓住刘韦枫的胳膊急切的问,刘韦枫笑着点点头。 杨过兴奋写在脸上,到处去看,被刘韦枫一把拉住,道:“你总是那么猴急,今晚不会来,耐心等待,明天还有你的节目呢。” “我的节目?……”尚未解开疑问,却听忽听得砰砰砰放了三声号铳,鼓乐手奏起乐来。有人说道:“庄主夫妇亲自迎客,咱们瞧瞧去,不知是哪一位英雄到了?”但见知客、庄丁两行排开。众人都让在两旁。大厅屏风后并肩走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上下年纪,男的身穿锦袍,颏留微须,气宇轩昂,颇见威严;女的皮肤白皙,却斯斯文文的似是个贵妇。 众宾客悄悄议论:“陆庄主和陆夫人亲自出去迎接大宾。”两人之后又是一对夫妇,杨过眼见之下心中一凛,不禁脸上发热,那正是郭靖、黄蓉夫妇。数年不见,郭靖气度更是沉着,黄蓉脸露微笑,浑不减昔日端丽。杨过心想:“原来郭伯母竟是这般美貌,小时候我却不觉得。”郭靖身穿粗布长袍,黄蓉却是淡紫的绸衫,但她是丐帮帮主,只得在衫上不当眼处打上几个补钉了事。 靖蓉身后是郭芙与武氏兄弟。此时大厅上点起无数明晃晃红烛,烛光照映。众宾客指指点点:“这位是郭大侠,这位是郭夫人黄帮主。”“这个花朵般的闺女是谁?”“是郭大侠夫妇的女儿。”“那两个少年是他们的儿子?”“不是,是徒儿。” 杨过不愿在人众之间与郭靖夫妇会面,缩在高大的刘韦枫身后向外观看,刘韦枫知他心意,他第一次见到郭靖黄蓉,果然气质出众,他们却不知还有个小师弟,他不愿表露身份,以免被人耻为追名逐利、攀附权贵等。 鼓乐声中外面进来了四个道人。杨过眼见之下,不由得怒从心起,当先是个白发白眉的老道,满脸紫气,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广宁子郝大通,其后是个灰白头发的老道姑,杨过未曾见过。后面并肩而入两个中年道人,一是赵志敬,一是甄志丙。 陆庄主夫妇齐肩拜了下去,向那老道姑口称师父,接着郭靖夫妇、郭芙、武氏兄弟等一一上前见礼。 那庄主陆冠英的父亲陆乘风是黄药师的弟子,因此算起来他比郭靖、黄蓉还低着一辈。陆冠英的夫人程瑶迦是孙不二的弟子。他夫妇俩本居太湖归云庄,后来庄子给欧阳锋一把火烧成白地,陆乘风一怒之下,叫儿子也不要再做太湖群盗的头脑了,携家北上,定居在大胜关。此时陆乘风已然逝世。当年程瑶迦遭遇危难,得郭靖、黄蓉及丐帮中人相救,是以对丐帮一直感恩。这时丐帮广撒英雄帖招集天下英雄,陆冠英夫妇一力承担,将英雄宴设在陆家庄中。 郭靖等敬礼已毕,陪着郝大通、孙不二走向大厅,要与众英雄引见。郝大通捋着胡须说道:“马刘丘王四位师兄接到黄帮主的英雄帖,都说该当奉召,只是马师兄近来身子不适,刘师兄他们助他运功医治,难以分身,只有向黄帮主告罪了。” 黄蓉道:“好说,好说。几位前辈太客气了。”她虽年轻,然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郝大通等自是对她极为尊重。郭靖询问马钰病况,甚是挂念。大厅上筵席开处,人声鼎沸,烛光映红,一派热闹气象。 甄志丙东张西望,似在人丛中寻觅甚么人,赵志敬又不免奚落他一番。突然之间,甄志丙在人丛中见到杨过,全身一震,如中雷轰电击,他只道杨过既然在此,小龙女也必到了。赵志敬顺着他眼光瞧去,霎时间脸色大变,怒道:“杨过!是杨过!这……这小……也来了!” 郭靖听到“杨过”两字,忙转头瞧去。他二人别离数年,杨过人已长大,郭靖本来未必即能相识,但听了赵志敬的呼声,登时便认出了,心下又惊又喜,快步抢过去抓住了他手,欢然道:“过儿,你也来啦?我只怕荒废了你功课,没邀你来。你师父带了你来,真是再好也没有了。”杨过反出重阳宫,全真教上下均引为本教之耻,谁也不向外泄漏一句,是以郭靖在桃花岛上一直未知。 赵志敬此番来参与英雄宴,便是要向郭靖说知此事,不料竟与杨过相遇。他生怕郭靖听了杨过一面之词,先入为主,此时听他如此说,知道二人也是初遇,当下脸色铁青,抬头望天,说道:“贫道何德何能,哪敢做杨爷的师父?” 郭靖大吃一惊,忙问:“赵师兄何出此言?敢是小孩儿不听教训么?”赵志敬见大厅上诸路英雄毕集,提起此事,势必与杨过争吵,全真派脸上无光,当下只是嘿嘿冷笑,不再言语。 郭靖端详杨过,但见他目肿鼻青,脸上丝丝血痕,衣服破烂,泥污满身,显是吃了不少苦头,心中难受,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又让他见了黄蓉后,拉他坐主宾位。杨过本来和刘韦枫一块给分派在大厅角落里的偏席上,跟最不相干之人共座,当下冷冷的道:“我坐在这儿就是,郭伯伯你去陪贵客罢。”郭靖也觉尊客甚多,不便冷落旁人,于是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回到主宾席上敬酒。 三巡酒罢,黄蓉站起来朗声说道:“明日是英雄大宴的正日。尚有好几路的英雄好汉此刻尚未到来。今晚请各位放怀畅饮,不醉不休,咱们明日再说正事。”众英雄轰然称是。 但见筵席上肉如山积,酒似溪流,群豪或猜枚斗饮,或说故叙旧。酒饭已罢,众庄丁接待诸路好汉,分房安息。刘韦枫疲于奔波,倒头便睡。 赵志敬悄声向郝大通禀告几句,郝大通点点头。赵志敬站起身来向郭靖一拱手,说道:“郭大侠,贫道有负重托,实在惭愧得很,今日是负荆请罪来啦。” 郭靖急忙回礼,说道:“赵师兄过谦了。咱们借一步到书房中说话。小孩儿家得罪赵师兄,小弟定当重重责罚,好教赵师兄消气。” 郭芙与武氏兄弟在另一桌喝酒,他们和杨过一别数年,见他衣衫褴褛、穷困落魄,郭芙对他起了怜悯之心,武氏兄弟却对他满眼鄙夷,享受自身的优越感。郭芙听他们要到书房叙话,便提议去提前躲进去偷听,二武听从。 三人刚在书架后面躲好,郭靖、黄蓉已引着郝大通、孙不二、甄志丙、赵志敬四人走进书房,双方分宾主坐下。杨过跟着进来,站立一旁。 刘韦枫仍是局外人,自然不便去书房。却知道里面大概会发生什么。 古时君臣、父子、夫妻、师徒之间的名分要紧之极,所谓“三纲五常”,是儒教以此教化维护社会的伦理道德、政治制度,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而武林中师徒尊卑之分,亦是不容有半点儿差池。 郭靖正准备先责备杨过,赵志敬却阴阳怪气的先道歉说自己哪配做人家的师父?言语间充满抱怨和无奈,郭靖正不解,欲让杨过赔礼,怎知杨过道:“他不是我师父!”此言一出,郭靖、黄蓉固然惊奇,连躲在书架后面的三人亦是面面相觑。武林中师徒之分何等严明,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竟矢口不认。 郭靖大怒,但拙于言辞,不知所措。杨过却振振有词的道出当日郭靖送他去终南山之际,因为误会将一众全真弟子打的落花流水,让他们怀恨在心,迁怒而惩罚于他,不传武功还处处刁难,受尽折磨,郝大通还打死了对他好的孙婆婆等,这些年自己过的暗无天日。一番片面之词直喷的全真道士无言以对,郝大通羞惭交加,拂袖而去。 黄蓉看他眼光狡黠,便出手试他是否真没学武功,杨过见她出手即冲要害,已料到她有意相试,丝毫未躲避,暂时瞒过了她。可黄蓉何等机智?随即会意他故意不露武功,当下也不说破,且瞧他如何捣鬼。 赵志敬见黄蓉试了一招,杨过并不还手,只道黄蓉已然被他瞒过。于是自己再试,先是全真教的入门功夫“天山飞渡”和“退马势”,杨过深通全真剑法的克星玉女心经,当下背对着众人,装作惊慌,实则出指对准了赵志敬的穴道,欲让他借势撞上而自中。赵志敬大惊变招“紫电穿云”,却仍着了他的道儿,被暗施妙手点中了几处穴道,跪倒在地。 孙不二见师侄出丑,解穴后带一众全真道人离开。郭靖料想是有人暗中相助,黄蓉却看出必是杨过使了诡计,但具体猜想不透。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十七章 三五成群 黄蓉见书架下露出郭芙墨绿色的鞋子,当即叫道:“芙儿,在这儿干甚么?”郭芙嘻嘻一笑,出来扮个鬼脸,道:“我和武家哥哥在这儿找书看呢。”黄蓉知道他们必是事先躲着偷听。正要斥骂几句,丐帮弟子禀报有远客到临,黄蓉向杨过望了一眼,自与郭靖出去迎宾。 郭靖向武氏兄弟道:“杨家哥哥是你们小时同伴,你们好好招呼他。”武氏兄弟从前和杨过不睦,此时见他如此潦倒,在全真教中既没学到半分武功,又被师父“小畜生、小杂种”的乱骂,自是更加轻视,叫来一名庄丁,命他招呼杨过,安置睡处。 郭芙对杨过却是大感好奇,嘘寒问暖,颇为关心。杨过则言语轻佻,还含沙射影的调侃二武拍马屁,兄弟二人更是怀恨在心。三人走后,郭芙又冲武氏兄弟大发小姐脾气。 次日杨过和刘韦枫在厅上用过早点,正瞎侃,见郭芙在天井中伸手相招,武氏兄弟却在旁探头探脑。杨过暗暗好笑,见刘韦枫和郭芙也挥手致意,她随即一脸愠怒,向这边走来,对刘韦枫道:“姓刘的,原来你也在这里,正想找你呢,先不说你是什么英雄来参加大会,那日在武关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哪句话呀郭大美人?”郭芙:“就是那什么……我相公那句,简直岂有此理!”此时武氏兄弟也来分立两侧帮腔作势,这个称呼更令他俩同仇敌忾。 “息怒,息怒,郭大美女,两位武大帅哥,那是开玩笑的嘛,三位别介意。其实要说开玩笑,也可不算,两年之内,你们都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称呼提前了点,我甚至知道你们每个人的佳偶是谁,到时候你们都不会纠结了,哈哈哈……” 三人面面相觑,只觉他说话跟疯子一般,可心里都热乎乎的,他们都是少年心性,情窦初开的年纪,乍听说两年能定终身,岂不欢喜?郭芙红了脸,侧过脸去故意道:“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哎,你还别不信,我是预言家,你问杨过兄弟我是不是有纵观未来的本领?”刘韦枫搭了搭杨过的肩。 三人齐向杨过看去。“呃……”杨过却为难了,因为他和姑姑相见的预言尚未实现,见他信口开河,不知该不该帮他,可他与那三人相比,还是他看着顺眼点,于是道:“是的,是的,我就服二傻兄的神算,简直是半仙。” 郭芙妙目流盼,看看杨过,又狐疑的看向刘韦枫道:“那你说说他们二人的……姻缘?”说着指了指武氏兄弟,二人闻言一脸期待。 “暂时不便透露,不过我知道你们现在想带杨兄出去遛弯,若带上我,可考虑一下透露点线索。”刘韦枫微闭着双眼,故弄玄虚。 郭芙心里一惊,她来便是喊杨过一道出去的,竟被一语中的,却不想承认,开口道:“切,看也看得出来,这不算。” 刘韦枫道:“郭美女,我还知道你的心事呢,不信进一步说话。”向一边走去,郭芙看了看杨过和大小武,尴尬的过去,刘韦枫俯她耳边低声道:“武家哥儿俩都喜欢你,各有各的好,你心中难以取舍是不是?”郭芙满面羞红,这的确是自己的心事,他怎么会知道?两件事虽小却精准,不免称奇,摸着热脸看向他,真有些服他了,心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恰逢刘韦枫也笑着盯着她看,便羞的不敢再瞅,回到原地。 她向杨过道:“杨大哥,你陪我到门外走走,我要问你这些年来在干些甚么。”又瞟一眼刘韦枫,“你愿意来就一起吧,大武小武陪他在后面走。” 杨过、郭芙并肩走出大门,武氏兄弟本就想偷偷在后跟着,有了刘韦枫的介入,郭芙又首肯,正好堂而皇之的出门。二人最关心芙妹会选定他们兄弟中的谁做相公,哪知刘韦枫道:“谁都未选。”他们便不信刘韦枫有预见之能,不再和他闲聊,眼光不离前面二人。刘韦枫又道:“将来不是她没选你们,是你们没选她,你们的伴侣容貌不比她差,性格却比她温婉可人的多。再透露一点,小武兄虽未和你的芙妹结为连理,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亲戚。” 武氏兄弟不信天下还有比芙妹再好的女人,见他说的煞有介事,又不知道如何辩解,武修文听他说和芙妹是亲戚,心想,定是嫁给了哥哥成为嫂嫂。二人又想套问得具体,刘韦枫却东扯西拉,顾左右而言他,说些后世有趣的段子,二人听得哈哈大笑,觉得他很有趣。 后面的杨过亦拣些没要紧的闲事乱说一通,惹得郭芙格格娇笑。她明知杨过瞎说,却听得甚觉有趣。二人缓步行到柳树之下,忽听得一声长嘶,一匹癞皮瘦马奔将过来,在杨过身上挨挨擦擦,甚是亲热。武氏兄弟和郭芙见了这匹丑马,忍不住哈哈大笑,取笑和杨过绝配,杨过刻意装屌丝也不以为意。刘韦枫却说此马不可貌相,是匹千里驹,杨过笑说还是二傻识货。 五个人边说边走。郭芙忽然指着西首,说道:“瞧,我妈又传棒法去啦。”杨过转过头来,只见黄蓉和一个年老乞丐正向山坳中并肩走去,两人手中都提着一根杆棒。武修文道:“鲁长老也真够笨的了,这打狗棒法学了这么久,还是没学会。”杨过听到“打狗棒法”四字,心中一凛,却丝毫不动声色,转过头看刘韦枫,哪知他像浑然未闻,只望着别处观赏风景。 只听郭芙、武敦儒、武修文三人谈论着,打狗棒法是丐帮的镇帮之宝,据说这棒法神妙无比,乃是天下兵刃中最厉害的招数。这些年来,黄帮主也只挂个名儿,丐帮大大小小的事儿,一直就交给鲁有脚长老办着,她说何必老是这样有名无实,不如教鲁长老学会打狗棒法,正式传位给他,鲁长老资质平庸,快一个月还没学会。郭芙和大小武三人甚是神往,耳闻其名已久,却从未得见,郭芙提议去偷看,她母亲素来疼她,必不会责罚。 郭芙道:“杨大哥,你也跟我们去罢。”杨过眺望远山,似乎正涉遐思,全没听到他们的话。郭芙又叫了一遍,杨过才回过头来,满脸迷惘之色,问道:“好好,跟你去,到哪里啊?”郭芙道:“你别问,跟我来便是。”武敦儒道:“芙妹,要他去干么,他又看不懂,笨头笨脑的弄出些声音来,岂不教师母知觉了?”郭芙道:“你放心,我照顾着他就是了。” 武修文问刘韦枫:“刘大哥,你也跟着去吧?” 刘韦枫见郭芙没发话,便道:“偷看别门派的武功是大忌,我可不去,别一不小心打狗棒法被我学了去,岂不是得做丐帮帮主?” “呸!鲁长老快一个月都没学会,就凭你?想学会还不得个十年八年的!呵呵呵”说着笑的花枝招展,又道:“你也太小觑这棒法了,也叫你见识一下,一块去吧,可别看花了眼。” “先说好了啊,是你们硬拉着我去的,若被黄帮主发现了可别诬赖。” “你到底敢不敢?这么多顾虑?大武哥小武哥你们两个先去,姓刘的接着再去,我和杨大哥随后再来。五个人一起走脚步声太大。” 武氏兄弟老大不愿,但素知郭芙的言语违拗不得。兄弟俩当下怏怏先行。郭芙叫道:“咱们绕近路先到那棵大树上躲着,大家小心些别出声,我妈不会知觉的。”武氏兄弟遥遥答应,加快脚步去了。 几分钟后,郭芙又示意让刘韦枫过去,刘韦枫嘴里叼着根狗尾草,慢悠悠的走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郭芙低声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杨大哥你在哪认识的那姓刘的,此人好怪。”杨过道:“我杨过出身寒微,颠沛流离,只能结识些江湖朋友而已。”郭芙瞧瞧他,见他身上衣服实在破烂得厉害,说道:“回头我要妈给你做几件新衣,你打扮起来,就不会这般难看了。” 二人边走边聊,郭芙心无城府,向杨过道出自己正暗自烦恼,杨过一猜便知是因为武氏兄弟的选择,如同刘韦枫的猜测一样,让郭芙不禁诧异,这二人怎么都知道自己心思?不禁又惊又羞又委屈。 她又让杨过帮忙斟酌,杨过却道两个都不好,不然自己怎么还有希望?从未有人给他开过这种玩笑,杨过的话让郭芙愠怒而先行。杨过碰了一个钉子,觉得老大不是意思,转过身来,反方向慢行。郭芙只道他不会轻功跟不上,回去发现他却想离开,非常纳闷,杨过道:“我又不是英雄,若是也来与会,岂不教那些大英雄们笑话?” 郭芙道,反正陆家庄不会武功之人也很多,诸如帐房先生、管家等,他不懂人情世故,却不知无意中已大大得罪了人。杨过被激发了倔强,非留下找机会捉弄她不可。她在前快步而行,杨过气喘吁吁的跟着,落脚沉重,显得十分的迟钝笨拙。 郭芙和杨过奔近黄蓉平时传授鲁有脚棒法之处,只见武氏兄弟已爬在树梢,四下张望。刘韦枫却在离得很偏远的高坡上坐着,别说听不到那边说话,能看见就算不错了,看哪门子打狗棒啊?郭芙不敢声张,只向他招手示意近些,哪知人家摆摆手不动。郭芙做了个鬼脸低声道:“没出息!”跃上树枝,伸下手来拉杨过上去。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十八章 偷师绝技 只见鲁长老正独个儿练着那打狗棒法,黄蓉本正在指点,郭靖过来有事和她商量,他们到一旁说话去了。 郭芙看了几招,但觉呆滞,不见奥妙,说道:“鲁长老还没学会,没甚么好看,咱们走罢。”杨过见鲁长老所使的棒法,与洪七公当日在华山绝道:“大武哥哥,小武哥哥,你两个在我旁边,也摆马步。”武氏兄弟依言站稳。郭芙伸出手臂与二人手臂相勾,合三人之力,当真是稳若泰山,说道:“妈,不怕你啦。除非是爹爹的降龙十八掌,那才推得动我们。”黄蓉微微一笑,挥棒往三人脸上横扫过去,势挟劲风,甚是峻急。三人连忙仰后相避,这么一来,下盘扎的马步自然松了。黄蓉竹棒回带,使个“转”字诀,往三人脚下掠去,三人立足不稳,同时扑地跌倒。总算三人武功已颇有根基,上身微一沾地,立即跃起。 这两次摔倒郭芙三人,等于将打狗棒法的用法做了示范,刘韦枫和杨过暗暗领悟。 郭芙叫道:“妈,你这个仍是骗人的玩意儿,我不来。”黄蓉笑道:“适才我传授鲁长老那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哪一诀是用蛮力的?你说我这是个骗人的玩意儿,那不错,武功之中,十成中九成是骗人的玩意儿,只要能把高手骗倒,那就是胜了。只有你爹爹的降龙十八掌这等武功,那才是真功夫的硬拚,用不着使巧劲诈着。可是要练到这一步,天下能有几人能够?” 这几句话只把杨过和远处的刘韦枫听得暗暗点头,凝思黄蓉所述的打狗棒心法,与洪七公所说的招数一加印证,当真是奥妙无穷,其间所有人中唯刘韦枫会降龙十八掌,听黄蓉大赞,不禁沾沾自喜。郭芙等三人虽然懂了黄蓉这几句话,却未悟到其中妙旨。 黄蓉又道:“这打狗棒法是武林中最特异的功夫,卓然自成一家,与各门派的功夫均无牵涉。单学招数,若是不明口诀,那是一点无用。凭你绝顶聪明,只怕也难以自创一句口诀,以之与招数相配。但若知道了口诀,非我亲传招数,也只记得甚么‘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个字而已,因此不怕你们四个小鬼偷听。若是我传授别种武功,未得我的允准,以后可万万不能偷听偷学,知道了么?”郭芙连声答应,笑道:“妈,你的功夫我何必偷学?难道你还有不肯教我的么?” 黄蓉用竹棒在她臀上轻轻一拍,笑道:“跟两位武家哥哥玩去。过儿,我有几句话跟你说。鲁长老,你慢慢去想罢,一时记不全,日后再教你。”鲁有脚、郭芙等四人别了黄蓉,自回陆家庄去,只留下杨过站着。郭芙想说同来还有一人,在远处,忽又觉他年轻英武,自己女孩家家的不便介绍,便远远的跟他招手回去。 杨过心中怦怦而跳,生怕黄蓉知道他偷学打狗棒法,要施辣手取他性命。黄蓉见他神色惊疑不定,拉着他手,叫他坐在身边,柔声和他说话,先为不传武功害他吃苦头致歉,又推心置腹的聊了些感性的话题,将杨过感动的声泪俱下。 二人在大树下这一席话,都是真情流露,将从前相互不满之情,豁然消解。说到后来,杨过竟然破涕为笑,又想到郭靖言语中对自己的期望与厚意,自与小龙女分别以来,首次感到这般温暖。 黄蓉说了一会话,觉得腹中隐隐有些疼痛,慢慢站起,说道:“咱们回去罢。”携着他手,缓步而行,黄蓉只感丹田中气息越来越不顺畅,皱着眉头缓缓坐下。杨过见她脸色灰白,不禁担心,只觉她手掌有些阴凉,大着胆子暗自运气,将一股热力从手掌上传了过去。当他与小龙女在终南山同练玉女心经之时,这门掌心传功的法门已练得极是纯熟,但他怕黄蓉的内功与他所学互有冲撞抵触,初时只微微传了些过去,后来觉得通行无阻,这才增加内力。 黄蓉感到他传来的内力绵绵密密,与全真派内功全然不同,但柔和浑厚,实不在全真高手之下,体内大为受用,片刻之间,她逆转的气血已归顺畅,双颊现出血色,心中惊异:“这孩子却在哪里学到了这上乘内功?”向他一笑,意甚嘉许。 正要出言询问,郭芙远远奔来,让黄蓉猜哪位嘉宾来到,黄蓉一下便猜中是武氏兄弟的师伯、师叔们,杨过甚为佩服。黄蓉又道:“芙儿,恭喜你又得能多学一门上乘武功,就只怕你学不会。”郭芙问道:“甚么武功?”杨过冲口而出:“一阳指!” 郭芙以为是母亲已告诉他,殊不知他的聪明仅次于她母亲,二人在这一件事上都展示了过人的智慧,黄蓉亦暗赞杨过。 大理国一灯大师座下有渔樵耕读四大弟子。武氏兄弟的父亲武三通即是位列第三的农夫。他自与李莫愁一战受伤,迄今影踪不见,存亡未卜。此次来赴英雄宴的是渔人泗水渔隐与书生朱子柳二人。 朱子柳与黄蓉一见就要斗口,此番阕别已十余年,两人相见,又是各逞机辩。欢叙之后,泗水渔隐与朱子柳二人果然找了间静室,将一阳指的入门功夫传于武氏兄弟。刘韦枫未雨绸缪,看好他们可能进去的房间,各个房间窗户都事先戳破了小洞,以求最佳位置。 此间人杂,泗水渔隐与朱子柳自内闩住了们,偶尔听到窗外的脚步声也不以为意。各路英雄皆为君子,料想不会有偷学之辈,即使有人偷学,凭他俩的修为不可能不察觉,他们哪里知道还有刘韦枫这位亦正亦邪的老兄,偏偏他轻功高超,而又经山林间打猎的历练,动静几无。 有人经过时他便装作喝酒,伸个懒腰,欣赏庄园风景等,偶尔换个窗户洞,这处静室离主厅、副厅和客房很远,杨过和郭芙均不在,反正没有熟人,也无人关注他。 屋内专心教授,屋外凝神学习,大小武时不时重复要诀,使他很快记熟。约两个余时辰后,以大小武的资质都能领会一阳指的奥妙,刘韦枫自不必说。听得他们欲出门时,早已走开,在山庄的一角试着演练起来。 一阳指堪称上乘武功的极品,以境界划分为九品,需有强大的真气作驱使,修炼程度还跟资质有很大关系,平庸之人穷极一生只能达到五品以下,指力修为仅为高明的点穴功夫,六品便可达到指剑的境界,即指力所能及的地方,有如有一柄无形的剑,无论是横扫或虚指,均可伤敌。最高乃九品,等同于脉剑境界。 一阳指武功气诀:一阳指所采之精,主要为天之精,即日、月、星、云、雾,变之精,即风、雨、雷、电,地之精,即霜、露、花、树、气乃地阴之精,水之精,木之精,火之精,因其方法注意事项很多,故一般习功者最好只采天地之精,即日之精、月之精、星之精、地之精气即可。 指法技巧有:虚步穴指、马步拿手、仆步穴指、弓步穴指、直立甩脚、抵力、拉架。 指法又分九式功架:颤气、拉气、采气二式、收气四式、划气。 刘韦枫半日间通晓两门神技,只是此处人多眼杂,不便研练。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四十九章 不速之客 陆家庄虽大,却也已到处挤满了人。这日上午,陆家庄上又到了无数英雄好汉。中午饭罢,丐帮帮众在陆家庄外林中聚会。新旧帮主交替是丐帮最隆重的庆典,东南西北各路高辈弟子尽皆与会,来到陆家庄参与英雄宴的群豪也均受邀观礼。 十余年来,鲁有脚一直代替黄蓉处理帮务,公平正直,敢作敢为,丐帮中的污衣、净衣两派齐都心悦诚服。其时净衣派的简长老已然逝世,梁长老长年缠绵病榻,彭长老叛去,帮中并无别人可与之争,是以这次交替乃是顺理成章之事。黄蓉按着帮规宣布后,将历代帮主相传的打狗棒交给了鲁有脚,众弟子一齐向他唾吐,只吐得他满头满脸、身前身后都是痰涎,于是新帮主接任之礼告成。 一个老年乞丐跃上大石,大声说道,数日前曾见过洪老帮主,他老人家身体康健,正追杀川边五丑。又传达洪老帮主言训:方今天下大乱,蒙古鞑子日渐南侵,蚕食我大宋天下,凡我帮众,务须心存忠义,誓死杀敌,力御外侮。群丐齐声答应,神情极是激昂。那老丐道:“朝廷政事紊乱,奸臣当道,要那些臭官儿们来保国护民,那是办不到的。眼下外患日深,人人都要存着个捐躯报国之心,洪老帮主命我勉励众位好兄弟,要牢牢记住‘忠义’二字。”群丐轰然而应,齐声高呼:“誓死遵从洪老帮主的教训。” 杨过自幼失教,不知“忠义”两字有何等重大干系,只是见群丐正义凛然,不禁大有所感,觉得前时戏弄丐帮弟子,倒是自己的不是了。丐帮大会以后办的都是些本帮赏罚升黜等事,帮外宾客不便与闻,纷纷告辞退出。 到得晚间,陆家庄内内外外挂灯结彩,华烛辉煌。正厅、前厅、后厅、厢厅、花厅各处一共开了二百余席,天下成名的英雄豪杰倒有一大半赴宴。这英雄大宴是数十年中难得一次的盛举,若非主人交游广阔,众所钦服,决计难以邀到这许多武林英豪。 郭靖、黄蓉夫妇陪伴主宾,位于正厅。黄蓉替杨过安排席次,便在她坐席之旁。郭芙与武氏兄弟反而坐得甚远,刘韦枫更是路人甲。 郭芙见杨过正襟而坐主桌,初时有些奇怪,心想:“这人不会武功,妈怎么让他坐这好位?”突然转念一想,不由得心中一凉:“啊哟不好,爹爹说要将我许配于他,莫非妈竟依从了爹爹?”她越想越怕,想到刚才眼见妈妈拉住了杨过之手而行,神情亲热,又想爹妈互敬互重,爹爹要是执意如此,妈妈自也不会不允。她斜眼望着杨过,又是担心,又是气愤,心想:“我怎能嫁给这小叫化?”忍不住要哭了出来。 武修文恰好在此时说道:“芙妹,你瞧那姓杨的小子也坐在这儿,他算是哪一门子的英雄?”郭芙气鼓鼓的道:“你有本事就赶他走啊!” 武氏兄弟对杨过原本只是心存轻视,但在树上听到郭靖说要将女儿许配于他,已然大生敌意。武修文听了郭芙之言,心想:“我何不羞辱他一番?教他在众英雄之前大大出一番丑。师母向来极其要强好胜,这姓杨的当众栽个大筋斗,师母便决不能再要他做女婿。”他适才跟师伯学了一阳指功夫,正好一试。 于是上前向杨过假装敬酒,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往他腰间点去。杨过见武修文走近之时,眼光不住转过去瞧郭芙,脸上神色狡狯,显是不怀好意,早有准备,当下暗运欧阳锋所授内功,全身经脉霎时之间尽皆逆转,所有穴道即行变位,只是他此时并非头下脚上的倒立,而于这功夫也是修为甚浅,经脉只能逆转片刻,一呼一吸之后便即回顺,必须再运内功,方得二次逆转片时。但就只这么短短一刻,已足令武修文这一指全无效用。 武修文一指点后,见杨过只是微微一笑,坐回原位,竟是半点不动声色,心中好生奇怪,向武敦儒将适才之事说了。武敦儒冷笑道:“定是你出指不对,又或是认穴歪了。”郭芙小嘴一撅,道:“我还道一阳指是甚么了不起的玩意,哼!瞧来也没甚么用。”她得知武氏兄弟学了一阳指而自己不会,虽说二人日后必定传她,心中却已不甚乐意。 武敦儒霍地站起身来,也斟了两杯酒,走到杨过身前故技重施。杨过见他来指势狠,自己于这逆运经脉的功夫所习有限,只怕抵挡不住,当下不再运气逆脉,手臂下垂,将一大块牛肉挡在自己“笑腰穴”上。他这一下后发而先至,武敦儒全然不觉,食指戳去,正好刺中牛肉。杨过放下筷子,笑道:“喝了酒吃块牛肉最好。”武敦儒提起手来,只见五只手指抓着好大一块牛肉,汁水淋漓,拿着又不是,抛去又不好,甚是狼狈,狠狠向杨过瞪了一眼,回入座中。 郭芙见他手中抓着一大块牛肉,很是奇怪,问道:“那是甚么?”武敦儒涨红了脸,难以答语。所谓会看的看眉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在别的桌上的刘韦枫却将这两次偷袭看在眼中,笑而不语。 此时丐帮新任帮主鲁有脚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他向群雄敬了一杯酒,又向前任帮主黄蓉施了礼,朗声说道:“敝帮洪老帮主传来号令,言道蒙古南侵日急,命敝帮帮众各出死力,抵御外侮。现下天下英雄会集于此,人人心怀忠义,咱们须得商量一个妙策,使得蒙古鞑子不敢再犯我大宋江山。”他说了这几句话后,群雄纷纷起立,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赞同之意。此日来赴英雄宴之人多数都是血性汉子,眼见国事日非,大祸迫在眉睫,早就深自忧心,有人提起此事,忠义豪杰自是如响斯应。 一个银髯老者站起身来,声若洪钟,说道:“常言道蛇无头不行,咱们空有忠义之志,若无一个领头的,大事难成。今日群雄在此,大伙儿便推举一位德高望重、人人心服的豪杰出来,由他领头,众人齐奉号令。”群雄一齐喝彩。 那老者又道:“武林高手,自来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为首。中神通重阳真人仙去多年,东邪黄岛主独来独往,西毒非我辈中之人,南帝远在大理,不是我大宋百姓。群雄盟主,自是非北丐洪老前辈莫属。”洪七公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当真是众望所归,群雄一齐鼓掌,并无异议。 人丛中一人说道:“可是洪老帮主行事神出鬼没,十年之中难得露一次脸,要是遇上了抗敌御侮的大事,恰好无法向他老人家请示,那便如何?”群雄心想:“这话倒也说得是。”众人见他原来是个身高三尺的矮个子,有人识得他是“矮狮”雷猛,只听他又道:“咱们今日所作所为,全是尽忠报国的事,实无半点私心。须推举一位副盟主,洪老盟主云游四方之时,大伙儿就对他唯命是从。” 喝彩鼓掌声中,有人叫道:“郭靖郭大侠!”有人叫道:“鲁帮主最好。”有人道:“丐帮前黄帮主足智多谋,又是洪老帮主的弟子,我推举黄帮主。”又有人道:“就是此间陆庄主。”更有人叫:“全真教马教主。长春子丘真人。”一时众论纷纭。 正乱间,厅口快步进来四个道人,却是郝大通、孙不二、赵志敬、甄志丙四人。郝大通在郭靖耳边低声道:“有敌人前来捣乱,须得小心提防。我们特地赶回报讯。”郭靖刚知是霍都,只听得大门外号角之声呜呜吹起,接着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击磬之声。陆冠英叫道:“迎接贵宾!”语声甫歇,厅前已高高矮矮的站了数十个人。 郭靖、黄蓉与陆冠英夫妇一起迎了出去。郭靖识得那容貌清雅、贵公子模样的是蒙古霍都王子;那脸削身瘦的藏僧是霍都的师兄达尔巴。这二人曾在终南山重阳宫中会过,虽是一流高手,但武功比自己为逊,也不去惧他。只见这二人分站两旁,中间站着一个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竿一般的藏僧,脑门微陷,便似一只碟子一般。 郭靖与黄蓉互望了一眼,他们曾听黄药师说起过西藏密宗的奇异武功,练到极高境界之时,顶门微微凹下,此人顶心深陷,难道武功当真高深之极?怎么江湖上从不曾听说西藏有这么一个高手?两人暗中提防,同时躬身施礼。郭靖说道:“各位远道到来,就请入座喝上几杯。”他既知来者是敌,也不说甚么“光临、欢迎”之类口是心非的言语。 陆冠英吩咐庄丁另开新席,重整杯盘。武氏兄弟一直帮着师父师母料理事务,武修文快手快脚,尤是第一等的精明干练人物。两兄弟指挥庄丁,在最尊贵处安排席次,一面不住道歉,请众宾挪动座位。郭芙怎么看杨过做主宾桌都不顺眼,便怂恿武修文趁机将他杯筷搬到了屋角落里最僻的一席。杨过心中怒火渐盛,当下也不说话,只是暗暗冷笑。 这边厢霍都王子向那高瘦藏僧说道:“师父,我给你老人家引见中原两位大名鼎鼎的英雄……”郭靖一惊:“原来他是这蒙古王子的师父。”那藏僧点了点头,双目似开似闭。霍都王子道:“这位是做过咱们蒙古西征右军元帅的郭靖郭大侠,这位是郭夫人,也即是丐帮的黄帮主。”那藏僧听到“蒙古西征右军元帅”八字,双目一张,斗然间精光四射,在郭靖脸上转了一转,重又半垂半闭,对丐帮的帮主却似不放在心上。 霍都王子朗声说道:“这位是在下的师尊,西藏圣僧,人人尊称金轮法王,当今大蒙古国皇后封为第一护国大师。”众人愕然相顾,均想:“我们在这里商议抵御蒙古南侵,却怎地来了个蒙古的甚么护国大师?” 郭靖不知如何对付这几人才好,只淡淡的说道:“各位远道而来,请多喝几杯。”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十章 霍都逞威 酒过三巡,霍都王子站起身来,折扇一挥,张了开来,露出扇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朗声说道:“我们师徒今日未接英雄帖,却来赴英雄大宴,老着脸皮做了不速之客,但想到得会群贤,却也顾不得许多了。盛会难得,良时不再,天下英雄尽聚于此,依小王之见,须得推举一位群雄的盟主,领袖武林,以为天下豪杰之长,各位以为如何?” “矮狮”雷猛大声道:“这话不错。我们已推举了丐帮洪老帮主为群雄盟主,现下正在推举副盟主,阁下有何高见?” 霍都冷笑道:“洪七公早就归位了。推一个鬼魂做盟主,你当我们都是死人么?”此言一出,群雄齐声大哗,丐帮帮众尤其愤怒异常,纷纷叫嚷。 一物倏然自侧面砸向霍都,去的甚快!霍都在人声中本难辨声,刚自惊觉已被那物“啪”打中脸部,他“哎哟”一声,那物已落地下,众人见竟是一只鞋子。群雄哄堂大笑,霍都大为惊骇,凭他的修为竟躲不过一只鞋子,面色难堪,唯捂着脸揉搓。 金轮法王睁眼瞟了一下侧面和郭靖,复又闭上,因人声嘈杂,他亦只在鞋子飞向霍都的后半程才听到,感觉掷鞋之人功力非浅,但郭靖既是主人又正面而坐,定然不是他所为,但究竟何人,自己并没看出,暗觉惭愧。同感的还有郭靖、黄蓉二人,他们虽不知是师弟刘韦枫因听霍都咒骂师父砸出,但觉霍都对师父不尊,受此辱大快人心。 霍都当着中原英豪的面,若追究谁的鞋子,只怕受到更多嘲笑,还会耽搁大事,只得将鞋子踢向一边,自嘲道:“你们中原武林英雄都是这么待客的吗?好罢,洪七公若是未死,就请他出来见见。” 鲁有脚将打狗棒高举两下,说道:“洪老帮主云游天下,行踪无定。你说要见,就轻易见得着么?”霍都冷笑道:“莫说洪七公不在,就算他端坐在此处,凭他的武功德望,又怎及得上我师父金轮法王?各位英雄请听了,当今天下武林的盟主,除了金轮法王,再无第二人当得。”他本想说洪七公死活难知,却因鞋子不敢造次。 群雄听了这一番话,都已明白这些人的来意,显是得知英雄大宴将不利于蒙古,是以来争盟主之位。倘若金轮法王凭武功夺得盟主,中原豪杰虽然决不会听他号令,却也是削弱了汉人抗拒蒙古的声势。 众人素知黄蓉足智多谋,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望她。黄蓉说道,此间群雄已推举洪老帮主为盟主,诛杀蒙古鞑子、铲除为虎作伥的汉奸,没料到今日各位自行到来,未能在此恭候,他老人家日后知道了,定感遗憾。好在洪老帮主与金轮法王都传下了弟子,便由两家弟子代师父们较量一下。 群雄知道洪七公的徒弟是郭靖,纷纷叫好喝彩,声震屋瓦。群雄大多未曾留意,刘韦枫慢悠悠转出,穿上了另一只鞋子,只有杨过因认识刘韦枫偶尔看向他才察觉到,向他投以深意的微笑,刘韦枫亦笑着向他俏皮的眨了下眼。 金轮法王一边人少,声势自是大大不如。此人武功之高,远非自己和师兄之敌。联手 只听金轮法王道:“好,霍都,你就下场去,和洪七公的弟子比划比划。”他一直在西藏住,只听说中原五绝,却不知郭靖底细。霍都当年在重阳宫与郭靖交手,一招即败,却并未告诉师父,听金轮法王让他下场,心里不禁发怵。 正不知所措,一个身穿蒙古官服的胖大汉子走近身来,凑嘴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霍都一听大喜,站起身来,张开扇子拨了几拨,只道要破洪七公传下的打狗棒法,一语竟把武功最强的郭靖撇在一边。 黄蓉不知何人献策,向那蒙古人瞧去,认出他曾是丐帮中四大长老之一的彭长老,原来他已投靠蒙古,也只有他,才知打狗棒法非丐帮帮主不传,只有自己与鲁有脚才会。郭靖武功虽高,却是不会。鲁有脚的棒法新学乍练,领会有限,使用不得,那是非自己出马不可了。 郭靖知黄蓉几个月来胎气方动,内息不调,岂肯让她动武,于是说道:“洪老帮主的打狗棒法向来不肯轻用,你就来领教领教他老人家的降龙十八掌好了。” 霍都哈哈一笑,便道:“终南山重阳宫中,小王与阁下曾有一面之缘,当日阁下自称是马钰、丘处机诸道的门人,怎么又冒充起洪七公的弟子来啦?今日乃金轮法王与洪老帮主较量功夫,阁下武功虽强,却是艺兼众门,须显不出洪老帮主的真实本事。” 群雄不依,纷纷嚷着让他给郭靖比试。 霍都向金轮法王朗声道:“师父,咱们让人冤啦。初时只道今日天下英雄聚会,才千里迢迢的赶来,哪知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咱们快走,你若不幸做了这些人的盟主,教天下好汉说你是天下酒囊饭袋之首,岂非污辱了你老人家的名头?” 群雄均知他是有意相激,说话如此狂妄,实是令人难忍。众人喝骂声中,鲁有脚竹棒一摆,大踏步走到席间应战,他知黄蓉身子不适,自己不论是胜是败,总不能让她涉险。 霍都只求不与郭靖过招,旁人一概不惧,当即抱拳躬身,说道:“鲁帮主,幸会幸会。跟你讨教,再好也没有了。”黄蓉暗暗着急,但想鲁有脚新任帮主,他既已出言挑战,自己便不能再加阻拦,否则既折了鲁有脚的威风,又显得自己的权势仍在丐帮帮主之上,只有让他先斗上一阵再说。 陆家庄上管家指挥家丁,挪开酒席,在大厅上空出七八张桌子的地位来,更添红烛,将厅中心照耀得白昼相似。 霍都扇子挥动,一阵劲风向鲁有脚迎面扑去,二人便在厅中较量起来。鲁有脚的棒法毕竟未熟练,初时还能击中霍都两下,可到后来招数渐渐滞重,失去了打狗棒法的巧劲,数次已可得手,始终功亏一篑。郭靖、黄蓉在旁看着,不住暗叫:“可惜!” 再拆得十余招,鲁有脚棒法中的破绽越露越大。刘韦枫、杨过每招看得清楚,不由得暗暗皱眉。鲁有脚突使一招“斜打狗背”,竹棒一晃,夹头夹脸打在霍都的左边面颊。可是这一棒使得过重,失了轻妙之致,霍都羞痛交集之下,伸手急带,已将竹棒抓在手里,当下再没顾虑,“嘭”的一掌,正中鲁有脚胸口,跟着又横扫一腿,喀喇一声,鲁有脚脚骨已断,一口鲜血喷出,向前直摔下去。群雄见霍都出手如此狠辣,都是愤怒异常,纷纷喝骂。 霍都双手横持那根晶莹碧绿的竹棒,洋洋得意,说道:“丐帮镇帮之宝的打狗棒,原来也不过如此。”他有意要折辱这个中原侠义道的大帮会,双手拿住竹棒两端,便要将竹棒折为两截。突然间绿影晃动,一个清雅秀丽的少妇已站在面前,说道:“且慢!”正是黄蓉。霍都见她身法奇快,吃了一惊,只说得一个:“你……”黄蓉使出一记“獒口夺杖”已将竹棒轻轻巧巧的夺了过去,回身入座,将竹棒倚在身旁,留着霍都站在当地,甚是狼狈。 霍都虽武学精深,但黄蓉到底用何手法夺去竹棒,实是不解其故,斜眼又见师父脸色铁青,料想这样一个美貌少妇真正本领自必有限,当即大声道:“黄帮主,我已将棒儿还了给你,这就请来过过招。你总不会不敢罢?”此言一出,果然有人以为适才是他将竹棒交还。 郭芙听了他这话大是气恼,她一生之中从未见人胆敢对母亲如此无礼,刷的一声,抽出了佩剑。武修文和武敦儒欲一并而上。 霍都本想着多比几场折一折汉人的锐气,只是彼众我寡,若是惹成群殴,便是麻烦。于是提出比武三场,哪一方胜得两场,就取盟主之位。他与鲁帮主适才的比试不算,从头再比。这几句话占尽身份,显得极为大方,中原武林难以拒却。 郭靖、黄蓉与众贵宾低声商量,今日与会之人,除了黄蓉不能出阵之外,算来以郭靖、郝大通,和一灯大师的四弟子书生朱子柳三人武功最强。由朱子柳第一阵斗霍都,郝大通第二阵斗达尔巴,郭靖压阵,挑斗金轮法王,但又无甚把握。 黄蓉刚想到一个妙法,众人却见武氏兄弟各使长剑,已和霍都一柄扇子斗在一起。原来他们听霍都出言不逊,直斥自己是乳臭小儿,面子如何下得去?于是不管他要比三场比四场,双剑齐出,欲证明实力。可只数招之间,二人的长剑便给霍都逼住了,半点施展不开。霍都有意欲在群雄之前逞能立威,如猫戏老鼠一般数招便将他们挫败连带羞辱。郭芙正想夹攻却被郭靖喝止。 霍都耍够了威风,得以而大度的道,这场比试亦不算,第一场他出战,不知中原英雄由谁下场。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十一章 孙氏古策 黄蓉道:“足下比第一场,令师兄比第二场,尊师比第三场,那是确定不移的了。是也不是?”霍都道:“正是如此。”黄蓉向身旁众人低声道:“咱们胜定啦。”郭靖道:“怎么?” 黄蓉低声道:“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她说了这两句,目视朱子柳。朱子柳笑着接下去,低声道:“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郭靖瞠目而视,不懂他们说些甚么。 黄蓉在他耳边悄声道:“你精通兵法,怎忘了兵法老祖宗孙膑的妙策?”郭靖登时想起少年时读“武穆遗书”,黄蓉曾跟他说过这个故事:齐国大将田忌与齐王赛马,打赌千金,孙膑教了田忌一个必胜之法,以下等马与齐王的上等马赛,以上等马与齐王的中等马赛,以中等马与齐王的下等马赛,结果二胜一负,赢了千金。现下黄蓉自是师此故智了。 黄蓉便定计,群雄中除了自己不能比武外,武功最高的要数郭靖、朱子柳和郝大通三人,由朱子柳第一场出战霍都,郭靖第二场对阵达尔巴,前两场若必胜,第三场郝大通便不必与敌方最厉害的金轮法王比试。 朱子柳笑道:“在下身负重任,若是胜不了这蒙古王子,那可要给天下英雄唾骂一世了。”黄蓉道:“不用过谦,就请出马罢。” 朱子柳正欲走到厅中,一人却拦住了他,低声道:“如此,必败无疑。”郭、黄和朱子柳甚感惊奇,因其言语关乎到比武胜败,定睛看去,见竟是一少年。朱子柳道:“这位少侠,何出此言?”“黄帮主算无遗策,朱前辈武功也胜过那霍都,怎奈那那厮奸诈,我料第一场必输,须从长计议。”说话少年正是刘韦枫。 朱子柳不悦道:“既然你说我武功胜他,他纵然使诈,我缘何不会提防?这便会会他。”言毕走向厅中,黄蓉道:“朱师兄,谨慎些。”朱子柳只摆摆手已到厅中。黄蓉向刘韦枫看去,只见他面如冠玉,气宇轩昂,长相稚气未脱却又显得沉稳,不知是何来历,竟敢在如此大事前妄加分析,扰乱人心,正欲相问,见他转脸看向校场,比武即将开始,黄蓉只得暂且将疑问搁下。 只见朱子柳向霍都拱了拱手,说道:“这第一场,由敝人来向阁下讨教。敝人姓朱名子柳,生平爱好吟诗作对,诵经读易,武功上就粗疏得很,要请阁下多多指教。”说着深深一揖,从袖里取出一枝笔来,在空中画了几个虚圈儿,全然是个迂儒模样。 霍都心想:“越是这般人,越有高深武功,实是轻忽不得。”当下双手抱拳为礼,说道:“小王向前辈讨教,请亮兵刃罢。” 朱子柳道:“蒙古乃蛮夷之邦,未受圣人教化,阁下既然请教,敝人自当指点指点。”霍都心下恼怒:“你出言辱我蒙古,须饶你不得。”折扇一张,道:“这就是我的兵刃,你使刀还是使剑?”朱子柳提笔在空中写了一个“笔”字,笑道:“敝人一生与笔杆儿为伍,会使甚么兵刃?”霍都凝神看他那枝笔,但见竹管羊毫,笔锋上沾着半寸墨,实无异处,与武林中用以点穴的纯钢笔大不相同,正欲相询,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衣少女。 她在厅口一站,眼光在各人脸上缓缓转动,似乎在找寻甚么人。 堂上群雄本来一齐注目朱子柳与霍都二人,那白衣少女一进来,众人不由自主的都向她望去。但见她脸色苍白,若有病容,虽然烛光如露,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谁也不知,此时一见那少女,各人心头都不自禁的涌出“美若天仙”四字来。她周身犹如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 杨过一见到那少女,大喜若狂,胸口便似猛地给大铁槌重重一击,当即从屋角里一跃而出,抱住了她,大叫:“姑姑,姑姑!”这少女正是小龙女。 她自与杨过别后,在山野间兜了个圈子,重行潜水回进古墓石室。但既与杨过生情,再也无法静心修炼,过了月余,再也忍耐不住,决意去找杨过,但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一路之上闹了不少笑话。一日无意间在客店中听到两名大汉谈论,说是天下有名的英雄好汉都到大胜关陆家庄赴英雄宴,她想杨过说不定也在那儿,于是打听路途,到得陆家庄来。 大厅上二千余人多不知小龙女是何来历,只是见她美得出奇,人人心中都生特异之感。甄志丙脸色惨白,身子发颤,赵志敬斜眼瞧着他微微冷笑。刘韦枫第一次白天见她,果然超凡脱俗,美若天仙,想到那晚给她穿衣,不免暗生悔意。郭靖、黄蓉见杨过对她这般举动,也是大感诧异。 小龙女道:“过儿,你果然在此,我终于找到你啦。”杨过流下泪来,哽咽道:“你……你不再撇下我了罢?”小龙女摇头道:“我不知道。”杨过道:“你今后到哪里,我便跟你到哪里。”大厅之上千人拥集,他二人却是旁若无人,自行叙话。小龙女拉着杨过之手,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 霍都见了小龙女的模样,虽然心中一动,却不知就是当年自己上终南山去向她求婚的那个姑娘,见杨过衣衫褴褛,却与她神情亲热,登生厌憎之心,说道:“咱们要比试功夫,你们让点儿地方出来罢!” 杨过也没心思跟他答话,牵着小龙女的手,走到旁边,和她并肩坐在厅柱的石础上,心里欢喜,有如要炸开来一般。他和刘韦枫约定三月内和小龙女相见,从未想过会这么快!而且是这万人瞩目的英雄大会上!他颇含深意的望了刘韦枫一眼,笑了笑,刘韦枫被他一看顿时收起歪念,冲他点了点头。 霍都转过头来,对朱子柳道:“你既不用兵刃,咱们拳脚上分胜败也好。”朱子柳道:“非也。我中华乃礼义之邦,不同蒙古蛮夷。君子论文,以笔会友,敝人有笔无刀,何须兵刃?”霍都道:“既然如此,看招!”折扇张开,向他一搧。朱子柳斜身侧步,摇头摆脑,左掌在身前轻掠,右手毛笔径向霍都脸上划去。霍都侧头避开,但见对方身法轻盈,招数奇特,当下不敢抢攻,要先瞧明他武功家数,再定对策。朱子柳道:“敝人笔杆儿横扫千军,阁下可要小心了。”说着笔锋向前疾点。 霍都虽是在西藏学的武艺,但金轮法王胸中渊博,浩若湖海,于中原名家的武功无一不知。霍都学武时即已决意赴中原树立威名,因此金轮法王曾将中土著名武学大派的得意招数一一与他拆解。岂知今日一会朱子柳,他用的兵器既已古怪,而出招更是匪夷所思,从所未闻,只见他笔锋在空中横书斜钩,似乎写字一般,然笔锋所指,却处处是人身大穴。 朱子柳是大理第一书法名家,虽然学武,却未弃文,后来武学越练越精,竟自触类旁通,将一阳指与书法融为一炉。这路功夫是他所独创,旁人武功再强,若是腹中没有文学根柢,实难抵挡他这一路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文武俱达高妙境界的功夫。霍都幸得自幼曾跟汉儒读过经书、学过诗词,尚能招架抵挡。 郭靖等全然不懂,只有黄蓉知朱子柳先摹房玄龄碑,再书张旭“自言帖”,霍都已露败绩,踉跄后退。金轮法王出言提醒,霍都当下发声长啸,右扇左袖,鼓起一阵疾风,急向朱子柳扑去,所使功夫是看家本领“狂风迅雷功”,与朱子柳斗的势均力敌。 朱子柳见金轮法王屡次提醒,怕有疏忽,于是笔锋一转,改成刻大篆文字,霍都既不知对方书写何字,自然猜不到书法间架和笔画走势,登时难以招架。又拆得数十招,被朱子柳的一阳指点中膝部穴道,竟跪在地上,群雄欢声雷动。 忽听得朱子柳“啊”的一声惨叫,仰天跌倒。这一下变起仓促,人人都是大吃一惊。原来霍都认输之后,朱子柳心想自己以一阳指法点中他穴道,这与寻常点穴法全然不同,旁人须难解救,于是伸手在他胁下按了几下,运气解开他的穴道。哪知霍都穴道甫解,杀机陡生,口里微微呻吟,尚未站直身子,右手拇指一按扇柄机括,四枚毒钉从扇骨中飞出,尽数钉在朱子柳身上。本来高手比武,既见输赢,便决不能再行动手,何况大厅上众目睽睽,怎料得到他会突施暗算?霍都若在比武之际发射暗器,扇骨藏钉虽然巧妙,却也决计伤害不了对方,此时朱子柳解他穴道,与他相距不过尺许,这暗器贴身斗发,武功再高,亦难闪避。四枚钉上喂以西藏雪山所产剧毒,朱子柳一中毒钉,立时全身痛痒难当,难以站立。 群雄惊怒交集,纷纷戟指霍都,痛斥他卑鄙无耻。霍都笑道:“小王反败为胜,又有甚么耻不耻的?咱们比武之先,又没言明不得使用暗器。这位朱兄若是用暗器先行打中小王,那我也是认命罢啦。”众人虽觉他强词夺理,一时倒也没法驳斥,但仍是斥骂不休。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十二章 颓局待挽 郭靖抢出抱起朱子柳,但见四枚小钉分钉他胸口,又见他脸上神情古怪,知道暗器上的毒药甚是怪异,忙伸指先点了他三处大穴,使得血行迟缓、经脉闭塞,毒气不致散发入心,问黄蓉道:“怎么办?”黄蓉皱眉不语,料知要解此毒,定须霍都或金轮法王亲自用药,但如何夺到解药,一时彷徨无计。 点苍渔隐见师弟中毒深重,又是担忧,又是愤怒,拉起袍角在衣带中一塞,就要奔出去和霍都交手。黄蓉却思虑到比武的通盘大计,想加阻拦,却无计可施,突然想到方才少年一语成谶,竟如未卜先知,便走到他跟前,施礼低声道:“这位少侠,请恕我等未听你之箴言,以致首场失利,眼下局势与我方不利,少侠可有何高见?” 刘韦枫笑着向黄蓉还礼,亦低声道:“黄帮主客气啦,我也是侥幸猜中。依我看,若这位英雄出战第二场对阵那达尔巴,是半斤八两,只是……我方应会输在兵刃上。”黄蓉大惊,心道,他真的能未卜先知?同时窃喜,若然如此,他必有解围之法,于是向他请教。 众人见黄帮主竟向一个陌生少年连连施礼,无不惊奇,郭靖连忙过来询问。只听他道:“人不可貌相,解此围者偏偏是看似不起眼的人,顺其自然,第二场只管开始好了。”便继续看向厅中,不再言语。 近处的英雄都看出人称女诸葛的黄帮主竟向他请教破敌之策,四下议论开:“那少年是谁?是郭大侠和黄帮主的儿子吗?”“不是,他们只有一女”“是他们的徒弟吗?”“也不是,郭大侠的徒弟是武氏二兄弟,就在那边站着的。”“这个娃娃是谁呢?智谋当真胜过黄帮主?”…… 黄蓉以为他说不起眼的人是他自己,却见他迟迟不下场,心道,此人只是个少年,武功断不会高强,转机亦不可能在他身上,尽管不信他,却看他镇定自若,不像撒谎,又不好询问,而自己原定计策失利,却是一筹莫展,兀自焦急。 霍都使狡计胜了朱子柳,站在厅口洋洋自得,游目四顾,大有不可一世之概,一瞥眼间,见小龙女与杨过并肩坐在石础之上,拉着手娓娓深谈,对自己这场胜利竟是视若无睹,不由得心头火起,伸扇指着杨过喝道:“小畜生,站起来。” 杨过与小龙女爱情已明确,正处热恋,杨过全神贯注在小龙女身上,但觉天下虽大,再无一事能分他之心,而小龙女于世俗礼法半点不知,只道我欲爱则爱,我欲喜则喜,又与旁人何干?因之适才霍都与朱子柳斗得天翻地覆,他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霍都骂了一声,杨过仍是不曾听见。霍都更欲斥责,只听金轮法王吩咐道:“我方已胜了一场,可接着再斗第二场。”霍都向杨过狠狠瞪了一眼,退回席间,大声说道:“敝方胜了一场,第二场由我二师兄达尔巴出手,贵方哪一位英雄出来指教?” 达尔巴从大红袈裟下取出一件兵器,走到厅中。众人见到他的兵刃,都是暗暗心惊,原来那是一柄又粗又长的金杵。这金刚降魔杵向为佛教中护法尊者所用,藏僧以此为兵刃的本亦常有,但达尔巴这降魔杵长达四尺,杵头碗口粗细,杵身金光闪闪,似是用纯金所铸,这份量可比钢铁重得多了。 他来到厅中,向群雄合十行礼,举手将金杵往上一抛。金杵落将下来,砰的一声,把厅上两块青花大砖打得粉碎,杵身陷入泥中,深逾一尺。这一下先声夺人,此杵重量可知,瞧他又干又瘦的一个和尚,居然使得动此杵,则武功膂力又可想而知。 黄蓉想道,己方已输一场,第三场那法王出手,只由靖哥硬碰硬,这第二场点苍渔隐未必能胜,况那少年亦预言会输在兵器上,这一场只得自己应战,于是提起打狗棒上前。郭靖大惊拦住,怎肯让她涉险? 黄蓉也觉并无把握取胜,正躇踌间,点苍渔隐叫道:“黄帮主,让我去会这恶僧。” 他见师弟中毒后麻痒难当的惨状,心急如焚,急欲报仇。黄蓉也是苦无善策,心想:“眼下只有力拚,若他胜得藏僧,靖哥哥再以硬碰硬,与那金轮法王分个高下便了。”于是说道:“师兄请小心了。” 武氏兄弟取过师伯所用的两柄铁桨呈上。点苍渔隐夹在胁下,走到厅中。他双眼火红,绕着达尔巴走了一圈。达尔巴莫名其妙,见他打圈,便跟着转身。点苍渔隐猛然大喝一声,挥动双桨,往他头得出神,毫没留意,桨片擦撞在她左脚脚指上,她“哎哟”一声,跳了起来。她这一呼痛,杨过方才惊觉,忙问:“你受伤了么?”小龙女抚着脚指,脸现痛楚神色。杨过大怒,转头寻找是谁投来这块铁板打痛了姑姑,只见点苍渔隐右手拿着断桨,正与达尔巴争执,要以单桨与他再斗。达尔巴只是摇头,他知敌人力气功夫和自己半斤八两,若再比武,也是难胜,既在兵刃上占了便宜,这场比武就算赢了。 黄蓉没想到那少年的猜测竟如此精准,对他由衷佩服,赶紧又到他身前施礼道:“小兄弟!形势紧急,还请不吝赐策,黄某一家及整个中原武林将永感大德!”刘韦枫还礼微笑道:“黄帮主严重了,待时机成熟我自有计较,先看好戏。”黄蓉虽心如火焚,但却无计可施。郭靖亦不知这少年是何来路,看到妻子对他颇为倚重,显然不是泛泛之辈,便向他拱手道:“敢问少侠尊姓大名?”“小子刘韦枫,见过郭大侠!……” 刘韦枫刚自我介绍,便见霍都站了出来,朗声说道:“我们三场中胜了两场,这武林盟主之位自该属于我师,各位……”他话未说完,杨过向渔隐道:“你的铁桨怎地断了,飞过来打痛了我姑姑?”渔隐道:“我……我……”杨过道:“你的铁桨也不做得结实些,快去赔礼。”渔隐见他是个孩子,不加理睬。杨过忽地伸手,将他断桨夺过,叫道:“快向我姑姑赔不是。” 霍都给他打断话头,大是气恼,喝道:“小畜生!快滚开!” 杨过叫道:“小畜生骂谁?”霍都听他问“小畜生骂谁”,顺口答道:“小畜生骂你!”他怎知南方孩子向来以这般套子斗口,一不留神,已自上当。杨过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正是小畜生骂我!”大厅上情势本来极是紧张,却给这少年突然这么一个打岔,群雄都笑了出来。霍都大怒,折扇直出,往杨过头顶击去。 郭靖见杨过有危险,飞身抢出,正要伸手夺扇,杨过头一低,已从霍都手臂下钻过,桨柄回绕,使出打狗棒法的“缠”字诀,在霍都脚下一绊。霍都立足不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总算他武功高强,将跌势硬生生变为跃势,凌空窜起,再稳稳落下。 郭靖一怔,杨过笑言,那厮瞧不起洪老帮主的打狗棒法,他就想用棒法教训他一下。郭靖大奇,又问:“你怎么会使?” 杨过撒谎道:“适才鲁帮主和他动手,我瞧了之后,学了几招。”郭靖自己天资鲁钝,只道世上聪明之人甚多,对他的话倒也信了八九成。 霍都刚跟郭靖说道他师父是武林盟主,哪位不服的话,却又被杨过突施打狗棒的“戳”字诀,噗的一下,正中臀部,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杨过喝道:“甚么东西?我就不服!” 霍都焉得不恼?反手一掌,预拟一掌要将这少年打昏躺下,却被郭靖阻拦。杨过又乘势偷袭,叫道:“小畜生不听话,爸爸打你屁股!”郭靖喝道:“过儿快退开,不许胡闹!”但群豪均已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十三章 锋芒毕露 黄蓉见杨过适才这一绊一戳,确是打狗棒法的招数,心下大疑:“他从何处偷学得到这路棒法?难道这几个月来我教鲁有脚之时,每天他都来偷看?但我教棒时每次均四下查过,他怎能瞒得过我?” 只见霍都挥掌飞脚,不住向杨过攻去。杨过一面闪避,一面大叫:“打你屁股,打你屁股!”横桨柄不住向他臀部抽击,此时霍都展开身法,自已打他不着,每一棍都落了空。霍都用折扇想打杨过脑袋,杨过却用铁桨柄去打他后臀,两人你追我赶,在厅上迅速异常的兜绕圈子,谁也打不着谁。 旁观众人初时只觉滑稽古怪,待见二人绕了几个圈子,都惊讶起来。杨过年纪虽小,但脚步轻盈,身手迅捷,直和霍都不相上下。霍都几次飞步击打,都给他巧妙避开。突然转身,急伸左掌迎面去抓他桨柄,右手扇子往他腿侧“环跳穴”上点去,使出绝技反击。 杨过却仍不与他正面对战,侧身避开扇子,横着桨柄挥打,杨过虽然学过不少上乘武功,功力却远远不及霍都,但中原群雄嘻笑叫嚷、拍手顿足的为他助威。霍都只听得心神不定,而那小子的招法古怪,因而全神贯注的闪避,一时竟忘了反击,杨过这才未遇凶险。 到了此时,黄蓉自早已看出杨过曾受高人指点,武功着实了得,又想起日间他以内力助自己调息,内功修为亦自不凡,心想且由他胡搅一阵,竟能由此挽回连败两阵的颓势亦未可知,原来刘姓少年说的看似不起眼之人竟是指杨过,不由欣喜,高声叫道:“过儿,你好好和他比一比罢,我瞧他不是你对手。” 霍都心下厌极,但终顾全大局,己方连胜两场,武林盟主已然夺得,何必再为一个少年而另起纠纷?便道:“小畜生,如此顽皮,总得要好好教训你一番,这个倒也不忙。现下请天下武林盟主金轮法王给大伙儿致训,大家一齐听他老人家的号令。”群雄轰然抗辩,喧哗嘈杂。 霍都大声道:“咱们言明在先,三赛两胜。各位说过的话,算人话不算?”群雄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均知驷不及舌之意,众人给他这么一问,一时语塞。 杨过玩的兴起,任性起来,说道,老和尚这般高,这般瘦,模样古怪,怎能做武林盟主?他师父才配当,既然是徒弟代师父比武,他也想争一争,亦是三局两胜,还请出了师父小龙女。群雄见她年纪似比杨过为小,只道是他戏耍鞑子,霍都更是斥责他无理取闹。 杨过突然横过桨柄,往霍都臀上挥去。霍都侧身让过,折扇斜点,左掌如风,直击对方脑门。扇点是虚,掌击却实,这一掌使上了十成力,存心要一掌将他打得脑浆迸裂。杨过闪身斜走,顺手将一张方桌推出,格的一响,霍都这掌击在桌上,登时木屑横飞,方桌塌了半边。群雄见他掌力惊人,不禁咋舌。霍都随即飞脚踢开桌子,跟着进击。 杨过见他出掌狠辣,再也不敢轻忽,舞动桨柄,就使打狗棒法和他斗了起来。那打狗棒法的招数洪七公曾全部传授,当日杨过在华山绝得正中窍要,兼之杨过机伶无比,数次得手之后,不等黄蓉念完歌诀全句,只消提得头上几字便即施展。这打狗棒法果然威力奇强,霍都空有一身武功,竟被一根竹棒逼得团团乱转,再无还手余地。眼见再拆数招,这武功精强的番邦王子就要落败,群雄惊喜交集。大厅中采声四起。黄蓉眼看胜券在握,不禁看了刘韦枫一眼,心道:“这少年慧眼神通,识人之准,恐无人能及,却不知是什么来历。” 刘韦枫之所以未及时道破比武结果而献策,一是想以“预言”一说提高自己说话的分量,二是想让杨过锋芒毕露,三是心存私心,知道黄蓉会指点杨过打狗棒法,自己实是第二个受益者。他得洪七公亲传招数,又在野外偷听秘诀和用法,这次是亲见临场应敌,果然非同凡响。不断点头,心道,原来这招是这么用的。 霍都挥扇急攻两招,把杨过迫开几步,叫道:“且住!”杨过笑道:“怎么?小孙儿认输了罢?”霍都脸色铁青,森然道:“你说是为你师父争夺盟主,怎么使上了洪七公的武功?若说为洪七公争盟主,适才已比过两场。你们到底是胡混瞎赖,还是怎的?” 听霍都叫屈,黄蓉心想不错,他这话倒是难以辩驳,正想与他强词夺理一番,杨过已接口道:“你这次说的倒算是人话,这棒法果然非我师父所授,纵然胜得你,谅你也不服。你要见识见识我师父的功夫,丝毫不难。我刚才借用别派功夫,就怕本门功夫用将出来,你输得太惨。” 霍都心想:“你若不用打狗棒法,取你性命又有何难。”当下冷笑道:“这就是了,定须领教尊师所授的高招。” 杨过跟小龙女练得最精纯的乃是剑法,于是向群雄道:“哪一位尊长请借柄剑一用。”厅上二千余人之中倒有三百余人佩剑,听杨过如此说,齐声答应,纷纷拔剑。 孙不二本与杨过成了对头,见他借剑拒敌,便以大义为先,当即纵身抢在头里,双手横托一柄青光闪闪、寒气森森的宝剑,说道:“你用这柄剑罢!”岂知杨过白眼一翻,却不接剑,转头从一名丐帮弟子手中取过一柄黑沉沉的生锈铁剑,说道:“就借大哥此剑一用。”竟将孙不二僵在当地,进退不得。她虽出家修道,亦不禁大为恼怒,只是大敌当前,不便另起争端,当下强忍怒气,退回人丛。 霍都张开折扇,挥了两下,欲待开口叫阵。杨过挺剑指着折扇上朱子柳所写的四字,笑道:“尔乃蛮夷,众人皆知,倒也不用张扬了。”霍都脸上一红,折扇拍了一声,折成一根短棒,向他“肩井穴”微点,左掌呼地劈出,势挟劲风,凌厉狠辣。杨过使动铁剑,以“玉女剑法”还招。大厅上各门各派高手毕集,除小龙女外,竟无一人识得。 古墓派武功历来都是女子修炼,轻柔有余、威猛不足,杨过融会贯通之后,自然而然的已除去了女子神态,转为飘逸灵动。古墓派轻功当世无比,此时但见他满厅游走,一招未毕,二招至。剑招初出时人尚在左,剑招抵敌时身已转右,竟似剑是剑,人是人,两者殊不相干,一套剑法只使得十余招,群雄无不骇然钦服。 霍都的扇上功夫本也是武林一绝,挥打点刺,也是以飘逸轻柔取胜,但此刻遇到天下无双的古墓派绝顶轻功,竟然施展不出手脚,加以他扇上给朱子柳写上那四个字,被杨过一番取笑,不愿再行张开,这样一来。扇子中的“挥”字功夫便使不出了。 郭芙与武氏兄弟见杨过的剑法竟然如此了得,六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再也无话可说。旁观众人之中第一欢喜的要算郭靖,他见故人之子忽尔练成这般身手,连自己也瞧不准他的家数,想起自己郭家与杨家的累世交情,不由得悲喜交集。黄蓉斜眼望了丈夫一眼,见他眼眶微红,嘴角却带笑容,知他心意,伸过手去握住了他右手。 霍都眼见不敌,焦躁起来,暗思今日若是竟折在这小子手中,自此声名扫地,还说甚么扬威中原?只见杨过长剑斜指,剑尖分花,竟是连刺三处,若是纵跃闪避,登时落了下风,当即张开折扇,挡过了他这三招连刺,一声呼喝,又使出“狂风迅雷功”来反击。他右扇左袖,鼓起一股疾风,袖中隐藏铁掌,口里大声呼喝,以他武林高手的身份,与一个少年过招,竟然不得不用出看家本领来全力施为,即令得胜,脸上也已全无光彩。但此时他只求不败,哪里还顾得这许多?吐气叫嚷,一招狠似一招。 杨过剑走轻灵,招断意连,绵绵不绝,力求姿式俊雅,但剑上的威力便不易发扬。霍都豁出了性命不要,愈斗愈狠,杨过渐感吃力。忽地铁剑一摆,叫道:“小心!我要放暗器了!”霍都曾用扇中毒钉伤了朱子柳,听他如此说,只道他的铁剑就如自己折扇一般,也是藏有暗器,无怪他不用利剑而用锈剑,自己既以此手段行险取胜,想来对方亦能学样,见杨过铁剑对准自己面门指来,急忙向左跃开。却见杨过左手剑诀引着铁剑刺到,哪里有什么暗器? 霍都知道上当,催动掌力。杨过左手一扬,叫道:“暗器来了!”霍都忙向右避,对方一剑恰好从右边疾刺而至,急忙缩身摆腰,剑锋从右肋旁掠过,相距不过寸许,这一剑凶险之极,疾刺不中,群雄都叫:“可惜!” 霍都虽然死里逃生,也吓得背生冷汗,但见杨过左手又是一扬,正又叫道:“暗器!”他本再也不去理会,自行挥掌迎击,只听旁边有人喊道:“两位且住,请听在下一言。”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十四章 武场新规 杨过适才几次“暗器”实是麻痹霍都,见他已无防备,正欲真发玉蜂针,忽听有人喝止,听声音像刘韦枫,一个漂亮的翻身过去,停在他跟前。霍都跟杨过斗了许久,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他当猴般耍,早就急了眼,见杨过闻声而住,追跃过去扇骨直劈向下,欲下杀手。郭靖见杨过势危,而霍都是趁虚偷袭,未待杨过躲避,手臂长伸一把抓住霍都扇子,道:“霍都王子稍安勿躁。”霍都直感扇子被钳住一般,进退不能,颇为尴尬,只得松了劲,郭靖随即松手。 霍都向后退了两步道:“刚才我方赢了两场,你们不算数,这个小子拟定了新的比武,难道又生事端,你们中原武林想以车轮战将我方三人耗死的,倒不如一拥而上来的痛快!”喊停是刘韦枫的意思,郭靖只是看杨过危险而出手,实在不知如何应答,饶是黄蓉多智,也猜不出刘韦枫的“自有计较”是怎样挽局,众人齐看向刘韦枫。 刘韦枫此时走向大厅,竟冲金轮法王说话:“轮子和尚是吧,刚才的比武你怎么看?” 霍都厉声道:“岂有此理!我师父是蒙古第一国师,金轮法王。刚才那两场比武分明是我方胜出……”正欲接着理论,却被刘韦枫抢白道,“啧~啧~啧~,第一场比试你是凭真本事胜的吗?你被朱大侠点住了穴道,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人家好意解穴,你却反施偷袭,胜的好生好光彩?你师兄比你光明,但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也只算赢在兵器上罢了。这厅中云集了我中原一千多位英雄豪杰,武林盟主凭的是真本事,你这种投机取巧,有谁会服?你们怎么好意思?我说你们的脸是什么做的?比城墙拐角还厚啊!”群雄哄堂大笑,烛火摇曳不断,都知不公平,却没有一个敢出头理论,这下奚落甚感解气,同时又替他担心,怕那蒙古王子猛下杀手。 霍都自知理亏,又不敢突下杀手,免得引起中原群愤,只恨恨的道:“你……你若不服大可跟本王过两招!敢吗?”刘韦枫微微一笑,道:“有什么不敢?只是我俩比的没有意义。我有一法,一局定胜负,我想大家都可心服,倒想问你那轮子师父,敢吗?” 金轮法王修为深厚,听这少年两次不敬称呼,也装作镇定自若,哪知竟问自己敢不敢,分明是挑战自己的虎威,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只是敌方人多不便发作,日后定让霍都找机会教训他,且听他是什么伎俩,便开口道:“你说便是,反正你们中原一向对规则是朝令夕改。”言语对中原武林充满讽刺,眼睛仍旧半睁不睁,看也不看刘韦枫,全然蔑视神态。 郭靖、黄蓉以及诸位英雄也迫切想知道如何比法,因事关重大,个个屏气凝神,只待刘韦枫口中说出规则,这一刻大厅静的出奇,若此时地板上掉根针亦必听清。 “你贵为什么蒙古国师,武功自命不凡,寻常英雄你也不会放在眼里,让你以一敌二,你自不在话下。我的规则是两场定胜负,一场是我方出一人对战你的两位高徒,另一场是你本人出战,我随便找两个年轻人作为你的对手好了,看双方能在多少招胜出,如何?”此策一出,又炸开了锅,纷纷喝止,这关乎国家的大事,岂能儿戏? 金轮法王听此法甚妙,敌方必出郭靖,他固然神勇,但未必胜过达尔巴和霍都二人联手,即使胜过当在百招开外,而自己的对手竟是随便找两个年轻人,虽觉对自己的名声是种侮辱,却是他定的规则,更却关乎自己的盟主之位,心里得意却不显山露水,只是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刘韦枫,眼神从之前的蔑视升华为柔和,心道,他莫不是王爷派来做内应的?却没接到旨令。 他当下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你小娃娃如何代表得了中原群雄?或许根本找不出堪用之人,诺大个中原,哈哈哈哈!这样吧,未避我以大欺小之嫌,尽管选两名成名英雄和我交手。”他见此提议有利于己方,只怕他们不肯,故意出言相激,但觉这少年说以两个年轻人出战终不会获准,于是放宽条件,自负天下无敌,五绝不在这厅中,而郭靖亦不会参与联手拒己,何惧之有? 刘韦枫道:“我中原武功博大精深,后起之秀不胜枚举,远非一些鞑子地区可比,两个年轻人足以应付。” 金轮法王如吃了定心丸,点头道:“如此,老衲无需再言,黄帮主,请问这位少年的话能否代表贵方?” 经过前两次比武,黄蓉被刘韦枫的判断力所折服,他每次语出惊人让人无从相信,结局却都在意料之中。自己一方对霍都、达尔巴之人选非郭靖莫属,二人的武功已然在江湖上少有对手,他们的师父金轮法王武功更加不可揣测,如选出两人来实是万分凶险,而刘韦枫已言明是年轻一辈,范围便更加缩小。但此人说话很有分寸,两次预料精准,竟无从辩驳。 刚见杨过出手不凡,倒是合适人选,另一人选谁呢?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在了刘韦枫自己身上,虽不知他武功几何,但觉他似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潮,或可担此重任。此间且容不得多想,并无别的办法,按刚才两场己方几乎丢掉了武林盟主,姑且死马当作活马医,见群雄包括郭靖都在等自己拿主意,便开口道:“我方赞成!”周围人群随即一阵喧哗,意见却并不一致,可又无人再出头。 “黄帮主爽快!第一场贵方由一人还是两人下场,还请随意。”金轮法王傲视群雄,这句话大含谦让成分。 刘韦枫道:“且慢,所谓先明后不争,我们此次比武无非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若贵方获胜,这位子便是金轮法王的;相反,贵方输了,洪老前辈自然是武林盟主,除此外,我还想加点赌注,就是将朱前辈中毒的解药,料想贵为国师的您没有意见吧?”金轮法王想到己方怎么会输?便点头答应。 刘韦枫果然请出了郭靖,黄蓉抓着他手,和他对望一眼,期望、关心等一切情绪都在眼神里,郭靖点了点头便下场。金轮法王手一挥,达尔巴和霍达亦走上前去,第一场比武开始。 达尔巴金杵舞的猎猎作响,沉重又不失灵活,只见杵影叠叠,因全是实招的外加功夫,气势如墙,四周内力稍逊的人直感呼吸不畅,让人望而生畏;霍都与他形成夹攻之势,扇子折成的点穴笔幻动而凌厉,右扇左袖,口中发啸,使得是看家本领“狂风迅雷功”。二人并肩作战,配合绝妙,威力倍增,似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群豪无不替郭靖捏把汗,金轮法王神态颇为满意。 郭靖最明大义,深知此次比武的成败荣辱,没有丝毫谦让,凝神守气,以降龙十八掌应敌,他的武功已达登峰造极境界,且正值壮年,精力无限。出招便是亢龙有悔,一掌初推出去时看似轻描淡写,但一遇阻力,能在刹时之间连加一十三道后劲,一道强似一道,重重叠叠,直是无坚不摧、无强不破。这是他从九阴真经中悟出来的妙境,纵是洪七公当年,单以这一招而论,也无如此精奥的造诣。 他虽无兵器在手,但在他威猛的掌力下,二人兵器路数竟屡屡失准,步法亦凌乱无章。郭靖接着飞龙在天、见龙在田、潜龙勿用……降龙十八掌威猛强劲,又暗合易经卦义,霍达组合纵然摆开了铜墙铁壁的阵势,却渐渐招架不住,及至后来竟如篱笆般脆弱,只得改为左右夹攻,瞬间挽回一点局面。 只见郭靖陡然变招,双掌分击二敌,各自精妙,威力却又不减,正是“左右互搏”之术。群雄看得心潮彭拜,连连喝彩。在场人中除了黄蓉、郭芙和武氏兄弟外,无人知晓,刘韦枫深通九阴真经,又学了降龙十八掌,暗赞郭靖的掌法纯熟、霸气,亦从中获得很多启发和激励,他知郭靖的“左右互搏”功法是得益于老顽童,可分心二用,临敌多变,自己却做不到。 霍达二人各自对抗对方的降龙十八掌,俨然成了单打独斗,颓势瞬显,勉强撑到七十八招,霍都中掌倒地,达尔巴见师弟中招,一分神,而此时郭靖的精力已全部在他身上,只一招亦中掌坐地。好在郭靖在击中他们的一刻,只用了四成功力,二人并未受重伤,以求金轮法王对己方出战者手下留情。 郭靖抱拳道:“承让了!”金轮法王见他好生了得,自己与之过招亦难取胜,便收起傲气,走到厅中,道:“郭大侠武功高强的紧,老衲佩服!”郭靖道:“大师过奖了。”金轮法王又道:“不知贵方哪二人出战老衲?”郭靖刚道:“这个……”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十五章 神侣仙剑 郭靖正语拙,只听刘韦枫喊道:“请稍等。” 他走到杨过跟前低声道:“是不是兄弟?”杨过见了小龙女,对他感激犹恐不及,自不会忘当初约定,笑道:“当然!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好兄弟!我得当哥,哈哈哈哈……” 刘韦枫笑了笑道:“这个稍后再论,兄弟有难该当如何?” “两肋插刀,赴汤蹈火!” “好!眼下我已约定由两位少年英雄对战那破轮和尚,骑虎难下,你得帮我。” “这是自然!我俩兄弟斗他一斗!这大和尚想当武林盟主,我看着就不顺眼。”杨过豪气的一口答应,以为刘韦枫邀他一起对战。却见刘韦枫摇了摇头,道:“兄弟,你刚才的比武已经是江湖上成名的少侠,想不想让你姑姑也露一手?这样一来,你们将会赢得江湖上所有人的尊重。”他知杨过多年来被人轻看,自尊心特强,故而以此相劝。 “啊?……”杨过一愣,接着道:“这样好是好,只是那大和尚了得,我不想让姑姑犯险,还是我俩男子汉应战吧。” “你相信我,你俩非但没有危险,孰胜孰败还未可知,”他将下巴凑到杨过耳边,声音压得更低道:“只消你俩分使玉女剑法和全真剑法,各人同时使出两派剑法中互补的招数,可随你喝号出招,威力自然而出。” 此时金轮法王已等的焦躁,开口道:“到底商量好了没有,如果没有便是认输。” 刘韦枫答道:“好了,我方出战的是这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杨过杨少侠!和这位貌美如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龙女姑娘。” 杨过和小龙女俩人听刘韦枫如此称赞自己和对方,心里十分欢喜。杨过尚未领会刘韦枫话的意思,此时心里一乐,便携小龙女的手道:“姑姑,你跟过儿一起会会这大和尚如何?”小龙女眼里只有杨过,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二人对望着走到厅中,旁若无人。 黄蓉、郭靖和厅内的群豪无不惊骇,杨过武功虽妙可功力尚不及霍都,对阵的更是霍都的师父,这个小姑娘看似尚比杨过年幼,虽听说是他师父,只当杨过妄语罢了,当真让她出战,金轮若痛下杀招,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郭靖赶紧喝道:“过儿,不可!” 刘韦枫道:“郭大侠难道有更合适的人选吗?”郭靖:“呃……”了一声语塞,黄蓉拉他退后,握着他手安慰,实则自己心里一样没底。 刘韦枫又道:“哪位英雄愿借两把剑一用?越普通越好。”厅堂内又出现了杨过方才借剑的一幕,他在那次住手后还了锈剑,这次刘韦枫又借了两把剑交给他俩,剑身却比他借的好不了哪去。众人又不解:剑当然是越锋越有利,为何非得挑最普通的?他自己不也背着剑吗,怎么不用?其实刘韦枫正是让众人知道杨龙二人凭的是实力,不假于任何优势,取胜后的英雄形象更加放大。 二人接剑后,杨过道了声:“请了。”挺剑向法王刺去。小龙女见他使的是玉女心经功夫,于是跟着挥剑旁击,她心中无甚打算,既见杨过与这和尚动手,也就出手相助。金轮法王早已取出兵器,竟是个周圈带尖的轮子,金光闪闪,似黄金材质,内中嵌有几个小球,一动便“咣啷啷”发响。只见他轻轻舞动轮子,挡开两剑。 杨过只和他对了一招便觉他的武功远在霍都之上,心想:“跟你以力硬拚,我们定然要输,只有跟你纠缠,才可抵挡得片刻。”倚仗轻功和精妙剑法上蹿下跳游斗,小龙女和他一般心思,二人都是轻身功夫了得,东钻西窜,并不正式和敌人拚斗。 群雄第一次见这个貌似柔弱的小姑娘动武,见她武功竟不在杨过之下,暗暗称奇,二人招数轻功显然是同一脉,只觉他们穿梭间宛若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只有郭靖、黄蓉、刘韦枫等少数人看出,杨过与小龙女出招姿式虽妙,剑招却毫不凌厉狠辣。金轮法王每次追击,杨、龙二人转动灵活,飘忽来去,尽是游斗,不敢硬接。 此时金轮法王将金轮晃得当郎郎直响,双臂大开大阖,以急招向二人猛攻。杨过与小龙女被逼的偏安一隅,只得以真功夫抵挡。金轮法王连进三招,杨过架得手臂隐隐生痛。金轮法王得理不让,第四招当头猛砸下来,金轮未到,已是夹着一股疾风,声势极是惊人。杨过与小龙女双剑齐上,剑尖抵中铁轮,合双剑之力,才挡过了这一招,但两柄剑均已被压弯。 杨过心道,如此巧斗只可在数招之间,久之则金轮法王必能找出破绽,刘韦枫之法或可一试。两人同时奋力将金轮弹开,杨过长剑直刺,攻敌上盘,小龙女横剑急削敌人左腿。金轮法王飞脚向小龙女手腕踢去,金轮斜打,击向杨过项颈。杨过低头蹲腿,闪避金轮。不料此时奇峰突起,金轮法王右手陡松,金轮竟向杨过头顶摔落,他双手得空,同时向小龙女肩上抓去。 就在这瞬息之间,二人同时遭逢奇险。只见杨过身子贴地斜飞,尚未落地,长剑已直刺金轮法王后心,这一招也是一举两得,攻守兼备,既解自身危难,且以“围魏救赵”之计,使金轮法王不敢再向小龙女进袭,此招叫作“雁行斜击”,却是全真派的剑法。 金轮法王“咦”的一声,乘金轮尚未落地,右脚脚背在金轮上一抄,那轮子激飞起来,当郎郎声响,向杨过头上砸到。杨过在危急中使了一招全真派剑法,居然收到奇效,跟着又是一招全真派的“白虹经天”,平剑向轮子打去。轮重剑轻,这一剑平击本无效用,但这一下打得恰到好处,合上了武学中“四两拨千斤”的道理,铁轮方向转过,反向金轮法王头上飞去。群雄在旁看得大喜,拍手大声喝彩。 金轮法王胆敢兵刃脱手、飞轮击敌,原是料到敌人无力接轮,若是对方以兵刃砸碰飞轮,不论多么沉重的钢鞭大刀,撞上了均非脱手不可,哪料到杨过竟有拨打轮子的功夫?盛怒之下,伸手抓住金轮,暗用转劲,又将轮子飞出。这时劲力加急,轮子竟然寂然无声,却是金轮飞转太快,轮中小球不及相互碰撞。杨过第一次拨他轮子,是无意中用上了九阴真经驱使的全真功夫,这时再度伸剑拍打,当的一声,长剑震得脱手。 金轮法王立时一记“大摔碑手”重重拍去。原来杨过的九阴真经功夫未曾练熟,这次力道用得不正。小龙女见杨过遇险,纤腰微摆,长剑急刺,这一招去势固然凌厉,抑且风姿绰约,飘逸无比,却已使上了“玉女心经”中最后一章的武*******王收掌跃起,抓住轮子架开剑锋,杨过也乘机接回长剑,适才这一下当真是死里逃生,但人当危急之际心智特别灵敏,猛地里想起:“我和姑姑二人同使玉女剑法,难以抵挡。但我使全真剑法,她使玉女剑法,却均化险为夷。战前刘兄便如此提醒,自己竟未在意,又说须分使两派中相关的一招,难道心经的最后一章,竟是如此行使不成?”当下大叫:“姑姑,‘浪迹天涯’!”说着斜剑刺出。小龙女未及多想,依言使出心经中所载的“浪迹天涯”,挥剑直劈。杨过则使出全真的剑招“四海为家”。 两招名称相似,招式却是大异,一招是全真剑法的厉害剑招,一着是玉女剑法的险恶家数,双剑合璧,竟无缝互补,威力立时大得惊人。金轮法王无法齐挡双剑击刺,向后急退,嗤嗤两声,身上两剑齐中。亏得他闪避得宜,剑锋从两胁掠过,只划破了他衣服,但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金轮法王百忙中又急退两步,以避锋锐,只听杨过叫道:“花前月下!”。杨过出言提醒的是玉女心经的招数,自己则是使相应得全真剑法,只见他一招自上而下搏击,模拟冰轮横空、清光铺地的光景。小龙女单剑颤动,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只晃得金轮法王眼花撩乱,浑不知她剑招将从何处攻来,只得跃后再避。 杨过又叫:“清饮小酌!”剑柄提起,剑尖下指,有如提壶斟酒。小龙女剑尖上翻,竟是指向自己樱唇,宛似举杯自饮一般。 金轮法王见二人剑招越来越怪,可是相互呼应配合,所有破绽全为旁边一人补去,厉害杀着却是层出不穷。他越斗越惊,暗想:“天下之大,果然能人辈出,似这等匪夷所思的剑法,我在西藏怎能梦想得到?唉!我井底之蛙,可小觑了天下英雄。”气势一馁,更呈败象。 杨过和小龙女修习这章剑法,数度无功,此刻身遭奇险,相互情切关心,都是不顾自身安危,先救情侣,正合上了剑法的主旨。这路剑法每一招中均含着一件韵事,或“抚琴按箫”、或“扫雪烹茶”、或“松下对弈”、或“池边调鹤”,均是男女与共,当真是说不尽的风流旖旎。 玉女心经是小龙女师祖婆婆林朝英所创,当年她情场失意,在古墓中郁郁而终。她文武全才,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最后将毕生所学尽数化在这套武功之中,幻想有朝一日能和心仪的情郎王重阳并肩御敌,可二人任何一人在当世已难逢敌手,何须合力?她创制之时只是自舒怀抱,哪知数十年后,竟有一对情侣以之克御强敌,却也非她始料之所及了。 杨过与小龙女初使时尚未尽会剑法中的奥妙,到后来却越使越是得心应手。此时杨过与小龙女相互眷恋极深,然而未结丝萝,诸多情愫与林朝英创制这套“玉女素心剑”之意渐渐的心息相通。旁人眼里,只觉二人珠联璧合,犹如神仙眷侣。 杨过与小龙女灵犀暗通,金轮法王更难抵御,当下一步步后退,待“小园艺菊”、“茜窗夜话”、“柳荫联句”、“竹帘临池”,一招招的使将出来,金轮法王几乎连招架都有不及,别说还手,幸得刘韦枫道及时出声中止。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十六章 礼教大防 只听刘韦枫道:“三位且住!”金轮法王闻言如获大赦,倏然退开极为配合,杨过二人也随即停手。 刘韦枫又道:“郭大侠那一场用了不足八十招获胜,而法王这局已超出百招仍未取胜,比武结果自然是我方胜出,武林盟主当推洪老前辈,请问贵方可再有疑义?” 金轮法王深知“过百招而未胜”的含义,实际已给他留足了面子,金轮一举,说道:“今日见识中原武功,老衲佩服得紧。你们这套剑法叫做甚么名堂?”杨过正色道:“中原武功,以打狗棒法与刺驴剑术为首,我们这套剑法,就是刺驴剑术了。”金轮法王一怔,道:“刺驴剑术?”杨过道:“是啊,刺秃驴的剑术。”金轮法王才知他是绕弯儿相骂,心中大怒,却不便当众发作,心道:“无礼小儿,终须叫你知道金轮法王的手段!”口中却道:“郭大侠,黄帮主,今日领教高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金轮呛啷啷一挥,大踏步而去,达尔巴、霍都抚着胸口和其他蒙古人跟随而行。 刘韦枫拦住霍都,转头向金轮法王道:“大和尚,好像忘了赌注吧?”金轮法王驻足片刻,头却不回,只手向后一挥,接着外走。霍都得他示意,取出一包药粉,交给刘韦枫,说道:“这是毒钉解药。”然后恨恨的瞄了他一眼,快步跟上法王一行,他们在群雄的连片“吁”声中远去。 刘韦枫将解药喂朱子柳服下,朱子柳很快毒解,能运功行气,对刘韦枫大为感激。 蒙古鞑子退去后,整个陆家山庄雀跃沸腾,欢声雷动,都为杨过与小龙女力胜金轮法王喝彩。二人身旁围集了数百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有的说杨过打败霍都,乃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的说二人轻功超逸绝伦,居然避开了金轮如此凶猛的飞击。有人说双剑合璧更是妙笔生花,金轮法王不敌。 当下陆家庄上重开筵席,再整杯盘。杨过一生受尽委屈,遭遇无数折辱轻贱,今日方得扬眉吐气,为中原武林立下大功,无人不刮目相看,心中自是得意非凡。小龙女不明世事,见杨过喜动颜色,虽不知原由,却也极为高兴。 在座诸位间,唯独全真众人不悦,他们见杨过竟然会使全真剑法,且招式凝重,甚至胜过赵志敬,他在全真分明学艺未成,怎么会学的如此精湛?暗惊古墓派这碗水很深。只是碍于天下英雄之面不好表露。 黄蓉却知道,今日之所以有此大捷,除了郭靖、杨过和小龙女之外,刘韦枫更是功不可没,自愧不如,于是奉他为上宾。群豪见状如梦初醒,大赞其出奇谋而退强敌,一时间前呼后拥,刘韦枫是亦名声大噪。 杨过不忘约定,提议在天下英雄面前,与刘韦枫义结金兰。顾冠英吩咐摆案焚香,置菜拿酒,二人双膝齐跪,敬天敬地,分别磕了八个响头,自此成为异性兄弟,杨过年纪稍长,他们便以“大哥”、“二弟”相称。小龙女知杨过自小到大受了不少苦,见他有了兄弟,实替他高兴。群豪纷纷道喜。 黄蓉对小龙女很是喜爱,拉着她手问长问短,要她坐在席间自己身畔。小龙女见杨过坐的隔得老远,便招手让他过来坐自己身边。杨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觉她召之即来欠妥,便迟迟不动,不动小龙女微露嗔怒,杨过只得遵从过去。 黄蓉见了二人神情,心下微微起疑,当即命人安排席位,出言分别试探,他们果真是师徒。又问道小龙女的师父时,对方竟不知道,黄蓉以为她不肯透露,其实小龙女的师父本是林朝英当年的丫鬟,名字尚不自知,他人如何知晓? 这时各路武林大豪纷向郭靖、黄蓉、小龙女、杨过、刘韦枫五人敬酒,互庆打败了金轮法王这个强敌。郭芙跟着父母,本来到处受人尊重,此时相形之下,不由得黯然无光,除了武氏兄弟照常在旁殷勤之外,竟无一人理她。她心中气闷,说道:“大武哥哥,小武哥哥,咱们别喝酒了,外边玩去。”武敦儒与武修文齐声答应。三人站起身来,正要出厅,忽听郭靖叫道:“芙儿,你到这儿来。”郭芙回过头来,只见父亲已移坐在母亲一席,笑吟吟的向她招手,于是走近身去,叫了声:“爹,妈!”倚在黄蓉身上。 郭靖向黄蓉笑道:“你起初担心过儿人品不正,又怕他武功不济,难及芙儿,现下总没话说了罢?他为中原英雄立了这等大功,别说并无甚么过失,就算有何莽撞,做错了事,那也是过不及功了。”黄蓉点点头,笑道:“这一回是我走了眼,过儿人品武功都好,我也是欢喜得紧呢。” 郭靖听妻子答应了女儿的婚事,心中大喜,向小龙女道:“龙姑娘,令徒过世了的父亲当年与在下有八拜之交。杨郭两家累世交好,在下单生一女,相貌与武功都还过得去……”他性子直爽,心中想甚么口里就说甚么。 黄蓉插嘴笑道:“啊哟,瞧你这般自夸自赞的女儿,也不怕龙家妹子笑话。” 刘韦枫插嘴道:“郭大侠,今日还是谈下大事为妙,儿女情长可日后再谈。” 黄蓉知道刘韦枫不会轻易开口,必定看出什么不妥,于是碰了个碰郭靖,示意让他坐下。早有豪杰嚷道:“哎~大事不急于一时三刻,且听郭大侠说完。” 郭靖哈哈一笑,说道:“龙姑娘,在下想喜上加喜,意欲将小女许配给贤徒。他父母都已过世,此事须得请龙姑娘作主。乘着今日群贤毕集,喜上加喜,咱们就请两位年高德劭的英雄作媒,订了亲事如何?”其时婚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本人反而做不了主,因之当年郭靖之父郭啸天与杨过的祖父杨铁心才有指腹为婚之事。 郭靖说了此言,笑嘻嘻的望着杨过与女儿,心料小龙女定会玉成美事。郭芙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将脸蛋儿藏在母亲怀里,心觉不妥,却不敢说甚么。 小龙女脸色微变,还未答话,杨过已站起身来,向郭靖与黄蓉深深一揖,说道:“郭伯伯、郭伯母养育的大恩、见爱之情,小侄粉身难报。但小侄家世寒微,人品低劣,万万配不上你家千金小姐。” 郭靖哈哈一笑,说道:“过儿,你我不是外人,这是终身大事,不须害羞。”杨过又是一揖到地,说道:“郭伯伯,你若有何差遣,小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婚姻之命,确实是不敢遵从。”郭靖见他脸色郑重,大是诧异,望着妻子,盼她说个明白。 黄蓉暗怪丈夫心直,不先探听明白,就在席间开门见山的当众提出来,枉自碰了个大钉子,眼见杨过与小龙女相互间的神情大有缠绵眷恋之意,但他们明明自认师徒,宋人最重礼法,师徒间尊卑伦常,看得与君臣、父子一般,万万逆乱不得,却也不致如此胡作非为。但见二人眼神充满了深怜密爱,别说黄蓉聪颖绝伦,就算换作旁人,也已瞧出了二人之间绝非寻常师徒而已。 黄蓉见了杨过与小龙女的神色,暗暗心惊,向丈夫使个眼色,说道:“芙儿年纪还小,婚事何必急急?今日群雄聚会,还是商议国家大计要紧。儿女私事,咱们暂且搁下罢。”郭靖心想不错,忙道:“正是,正是。我倒险些儿以私废公了。龙姑娘,过儿与小女的婚事,咱们日后慢慢再谈。” 小龙女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要做过儿的妻子,他不会娶你女儿的。” 这两句话说得清脆明亮,大厅上倒有数百人都听见了。郭靖一惊,站了起来,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见她拉着杨过的手,神情亲密,可又不由得不信,期期艾艾的道:“他……他是你的徒……徒……儿,却难道不是么?” 小龙女久在地下古墓,不见日光,因之脸无血色,白皙逾恒,但此时心中欢悦,脸色娇艳,如花初放,笑吟吟的讲述着他们波折的爱情,还夹杂着心事的吐露。宋时社会封建,少女纵有这般心事,岂能当众表露,她不懂人情世故,旁若无人。 杨过听她真情流露,自是大为感动,但见旁人脸上都是又惊又诧、又是尴尬、又是不以为然的神色,知道小龙女太过无知,不该在此处说这番话,当下牵着她手站起身来,柔声道:“姑姑,咱们去罢!”小龙女道:“好!”两人并肩向厅外走去。此时大厅上虽然群英聚会,但在小龙女眼中,就只见到杨过一人。 郭靖和黄蓉愕然相顾,他夫妇俩一生之中经历过千奇百怪、艰难惊险,眼前此事却是万万料想不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小龙女和杨过正要走出大厅,突然赵志敬跃出,横剑拦在厅口,大声道:“杨过,你欺师灭祖,已是不齿于人,今日再做这等禽兽之事,怎有面目立于天地之间?赵某但教有一口气在,断不容你。” 杨过不愿与他在众人之前纠缠不清,低沉着声音道:“让开!”赵志敬大声道:“甄师弟,你过来,你倒说说,那天晚上咱们在终南山上,亲眼目睹这两人赤身露体,干甚么来着?”甄志丙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左手高举。众人见他小指与无名指削断了半截,虽不知其中含意,但见他浑身发抖,脸色怪异,料想中间必然大有蹊跷。 杨过那晚与小龙女在花丛中练玉女心经,为赵甄二人撞见,以为行苟且之事,甄志丙自削两指发誓不对人言,杨过曾迫赵志敬立誓,不得向第五人说起,哪知他今日竟在大庭广众之间大肆诬蔑,自是恼怒已极,喝道:“你立过重誓,不能向第五人说的,怎么如此……如此……” 赵志敬哈哈一笑,大声道:“不错,我立誓不向第五人说,可是眼前有第六人、第七人、百人千人,就不是第五人了。你们行得苟且之事,我自然说得。” 赵志敬见二人于夜深之际、衣衫不整的同处花丛,怎想得到是在修习上乘武功?这时狂怒之下抖将出来,倒也不是故意诬蔑。小龙女那晚用功当口,受到激愤,口喷鲜血,险些送命,这时听他狡言强辩,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向他胸口轻轻按去,说道:“你还是别胡说的好。”此刻她玉女心经早已练成,这一掌按出无影无踪,而玉女心经又是全真派武功的克星,赵志敬伸手急格,不料小龙女的手掌早已绕过他手臂,按到了他胸口。 赵志敬一格落空,大吃一惊,但对方手掌在自己胸口稍触即逝,竟无半点知觉,当下也不在意,冷笑道:“你摸我干么?我又不……”一言未毕,突然双目直瞪,砰的一声,翻身摔倒,竟已受了极重的暗伤。 孙不二与郝大通见师侄受伤,急忙抢出扶起,只见他血气上涌,涨得满脸通红,宛似醉酒。孙不二冷笑道:“好哇,你古墓派当真是和我全真派干上了。”拔出长剑,就要与小龙女动手。 郭靖急从席间跃出,拦在双方之间,劝道:“咱们自己人休得相争。”向杨过道:“过儿,双方都是你师尊。你劝大家回席,从缓分辨是非不迟。” 群雄见杨过小龙女二人虽勇挫金轮法王,拯救了中原武林,但行事却是怪诞不济,违背纲常和人伦,有的鄙夷,有的惋惜,有的惊诧,有的愤怒。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十七章 手足之义 众人因议论杨过、小龙女名为师徒却行所谓的有违人伦之事而沸沸扬扬,而全真教欲一泄数番憋屈,剑拔弩张。只听有人高声道:“诸位,可否容在下一言。” 众人目光投去,见正是那献策力挽狂澜之少年刘韦枫。他道:“我刘某虽是和杨过是异性兄弟,但明辨是非,决不有意袒护。我来解释一下其中原委:他们刚才勇挫金轮法王大家有目共睹且心里佩服吧,其实他们门派修炼的上乘武功心法,修炼时需两人四掌相对,互相协助,但此法有个弊端,就是修炼时真气郁结伤身,须衣不蔽体,方能疏散。二人虽为少年男女,但清清白白,懂得克制情欲,他们知道男女有别,只好在夜间以花丛为界,隔着花丛伸掌而练。怎料竟被二位道兄无意撞见,以为行苟且之事,实是天大的误会,让他们百口难辩。义兄本可杀他们灭口,但念在与这位赵道兄曾有师徒名分,不忍背义,便饶他们性命。谁知这位赵道兄不光眼拙,而身为修道之人毫无修养而言,他当晚指天发誓不对外宣扬,今日竟违背誓言,搬弄是非。人品之低劣,还自称修道之士,我呸!简直枉为人,全真教有此败类,必遭大殃。这位甄道兄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削指为誓而守,倒算条汉子,或者,应该算是半条。”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下甄志丙道袍束带以下。 杨过和小龙女好生感激刘韦枫,小龙女不谙世事,听到杨过结拜的兄弟公然帮自己,第一次有了亲人的感觉。杨过更是激动地几欲落泪,心道,亲兄弟也不过如此,这份兄弟情分,无时或忘。 众人听刘韦枫说的振振有词,合情合理,果然对赵志敬露出鄙夷神色,就差竖起一根中指了。赵志敬受伤后真气提不上来,加上真相道明,群雄认定他是无事生非之人,辩无可辩,只窝在那里老脸发紫。 甄志丙本见刘韦枫面熟,一时想不起来,最后一句话及表情让他全身一颤,那晚……杨过兄弟?……竟然是他!那事本难以启齿,又碍着一众江湖豪杰,本颔着的头,垂的更低了。 孙不二等听刘韦枫虽说的头头是道,但指桑骂槐,说赵志敬还捎带甄志丙,有诋毁全真之意,有心辩护却碍于刘韦枫的威望,且无合理说词,只愤愤地看着他和杨、龙三人。 小龙女从来意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说过了话不算的奸险背信之事,心中极是厌烦,牵着杨过的手,皱眉道:“过儿,咱们和你义弟走罢,永不见这些人啦!”杨过冲刘韦枫点了下头,刚随小龙女跨出两步。 孙不二长剑闪动,喝道:“打伤了人想走么?”郭靖见双方又要争竞,正色说道:“过儿,你可要立定脚跟,好好做人,别闹得身败名裂。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可知这个‘过’字的用意么?” 杨过听了这话,心中一震,突然想起童年时的许多往事,想起了诸般伤心折辱,又想:“怎么我这名字是郭伯伯取的?”郭靖对杨过爱之切,就不免求之苛,责之深,见他此日在群雄之前大大露脸,正自欣慰无已,却突然发觉他做了万万不该之事,心中一急,语声也就特别严厉,又道:“你过世的母亲定然曾跟你说,你单名一个‘过’字,表字叫作甚么?” 杨过记得母亲确曾说起,只是他年纪轻轻,从来无人以表字相称,几乎自己也忘了,于是答道:“叫作‘改之’。”郭靖厉声道:“不错,那是甚么意思?”杨过想了一想,记起黄蓉教过的经书,说道:“郭伯伯是叫我有了过失就要悔改。” 郭靖语气稍转和缓,说道:“过儿,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是先圣先贤说的话。你对师尊不敬,此乃大过,你好好的想一下罢。” 杨过道:“若是我错了,自然要改。可是他……”手指赵志敬道:“他打我辱我,骗我恨我,我怎能认他为师?我和姑姑清清白白,天日可表。我敬她爱她,难道这就错了?”他侃侃而言,居然理直气壮。郭靖的机智口才均是远所不及,怎说得过他?但心知他行为大错特错,却不知如何向他说清楚才是,只道:“这个……这个……你不对……” 黄蓉缓步上前,柔声道:“过儿,郭伯伯全是为你好,你可要明白。”杨过听到她温柔的言语,心中一动,也放低了声音道:“郭伯伯一直待我很好,我知道的。”眼圈一红,险些要流下泪来。黄蓉道:“他好言好语的劝你,你千万别会错了意。”杨过道:“我就是不懂,到底我又犯了甚么错?” 黄蓉脸一沉,说道“你是当真不明白,还是跟我们闹鬼?”杨过心中不忿,心道:“你们好好待我,我也好好回报,却又要我怎地?”咬紧了嘴唇却不答话。黄蓉道:“好,你既要我直言,我也不跟你绕弯儿。龙姑娘既是你师父,那便是你尊长,便不能有男女私情。” 这个规矩,杨过并不像小龙女那般一无所知,但他就是不服气,为甚么只因为姑姑教过他武功,便不能做他妻子?为甚么他与姑姑绝无苟且,却连郭伯伯也不肯信?想到此处,胸头怒气涌将上来。他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偏激刚烈之人,此时受了冤枉,更是甩出来什么也不理会了,大声说道:“我做了甚么事碍着你们了?我又害了谁啦?姑姑教过我武功,可是我偏要她做我妻子。你们斩我一千刀、一万刀,我还是要她做妻子。” 这番话当真是语惊四座,骇人听闻。当时宋人拘泥礼法,哪里听见过这般肆无忌惮的叛逆之论?郭靖一生最是敬重师父,只听得气向上冲,抢上一步,伸手便往他胸口抓去。 小龙女吃了一惊,伸手便格。郭靖武功远胜于她,此时盛怒之下,更是出尽全力,一带一挥,将小龙女抛出丈余,接着手掌一探,欲抓杨过胸口“天突穴”。 刘韦枫已至杨过跟前,长臂一探,右手挡在杨过胸前,待郭靖抓来,迎手而出,二人手抓在一起。郭靖一惊,见是刘韦枫阻拦,自己何等劲力?相较之下这少年竟能屹立不动。他因刘韦枫在方才大局中举足轻重,此刻出手相护,便不好再动手。只向杨过喝道:“过儿,你胆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强弱悬殊,杨过本不打算还手,见郭靖气势汹汹,心中却丝毫不惧,朗声说道:“姑姑全心全意的爱我,我对她也是这般。郭伯伯,你要杀我便下手,我这主意是永生永世不改的。”郭靖道:“我当你是我亲生儿子一般,决不许你做了错事,却不悔改。” 杨过昂然道:“我没错!我没做坏事!我没害人!”这三句话说得斩钉截铁,铿然有声。 厅上群雄听了,心中都是一凛,觉得他的话实在也有几分道理,若是他师徒俩一句话也不说,在甚么世外桃源,或是穷乡荒岛之中结成夫妇,始终不为人知,确是与人无损。只是这般公然无忌的胡作非为,却是有乖世道人心,成了武林中的败类。 郭靖凄然道:“过儿,我心里好疼,你明白么?我宁可你死了,也不愿你做坏事,你明白么?”说到后来,语音中已含哽咽。 杨过听他如此说,知道自己若不改口,郭伯伯便要突破刘韦枫的阻挡一掌将自己击死。他有时虽然狡计百出,但此刻却又倔强无比,朗声道:“我知道自己没错,你不信就打死我好啦。” 杨过已无至亲,郭靖一向视他如己出,见他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出言教诲,希望他能顿悟。此刻听他仍不知悔改,心里怒极,正欲脱开刘韦枫的右手,抓向杨过,却感那手握的甚牢,一时竟难抽出,力道之大竟不在自己之下!他哪知这少年在山林里是跟羚牛掰腕子的主?郭靖暗施小擒拿和摔跤技巧,但动了几动右手仍和那少年粘在一起,他在盛怒下,未及思忖刘韦枫的能力,如同常人打架被人拉住一般,慢慢怒气渐缓。群雄凝息无声,数百道目光都望着郭靖。 刘韦枫道:“郭大侠,他们年纪相仿,郎才女貌,自由恋爱,人之常情,又没碍着谁谁谁,有何不妥?依我看,封建礼法只能束缚有一些迂腐之人,他们何必遵守?他们没偷没抢没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该祝福他们才对。你的结义兄弟就这点骨血,你若一掌下去对得起他吗?还有,假如黄岛主知道此事,你猜他会反对吗?”心道,郭靖若真发威,纵然不是郭靖敌手也要打的轰轰烈烈,虽然对师兄和义兄都是义字当头,但性命攸关,不能算偏袒。 郭靖听刘韦枫所言倒有几分道理,尤其是搬出了杨家和黄药师,当真无从下手,又向杨过瞧了一眼,但见他咬紧口唇,双眉紧蹙,宛似他父亲杨康当年的模样,心中一阵酸痛,长叹一声,右手松劲,刘韦枫亦随即撒手,说道:“郭大侠深明大义,多谢手下留情。” 此番和郭靖暗较,刘韦枫虽防守住其攻势,但心起涟漪,暗赞这位师兄了得,若是他真心想挣脱,自己未控制得住。他一开口,群雄多以为是郭靖心里不忍伤害杨过,故意留手卖给刘韦枫一个面子,从而做做样子而已,若动真格,连小龙女亦被他轻而易举的甩开,天下谁能阻拦?只有黄蓉了解丈夫,且看出郭靖的微妙变化,心道,少年体格健壮,倒有股子力气,若论武功,这么年少怕没有多深的造诣。 郭靖说道:“过儿,你好好的想想去罢。”转过身来,回席入座,再也不向他瞧上一眼,脸色悲痛,心灰意懒已到极处。 小龙女招手道:“过儿,这些人横蛮得紧,叫上你义弟,咱们走罢。”杨过心想“横蛮”二字的形容,确甚适当,便问刘韦枫道:“二弟,你跟不跟我们走?”刘韦枫道向群雄抱拳道:“各位英雄,在下先告辞了。”他径直走向一个椅子,拎起早已收拾好的双肩背,便往外走。杨过、小龙女则没什么行礼,亦携手大踏步走向厅口,到庄外牵了马,径自去了,只留下瞠目结舌的群雄。 三人二马并辔而行,出庄已远,杨过提议下马走走。三人下马后,杨过向刘韦枫道:“适才多亏兄弟仗义执言和阻拦,为兄感激不尽。”刘韦枫道:“大哥哪里话?咱们既然情同手足,就再也别说这种客气话了,况且你先帮的我啊,哈哈哈。” “我那叫帮你吗?那算给自己和姑姑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归根结底还是你帮我们,唉,想想多年来受的轻视、白眼、屈辱,也算扬眉吐气一回。可……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这么反对我和姑姑在一起?对,你有预见力,快说说我和姑姑的缘分。” “呃……我知道你们将历经万难,甚至生离死别,但结局又如云山雾罩,难以看清。”刘韦枫知道他们的爱情经得住时光的考验,但世人不知,她们爱情道路上的坎坷、磨难和坚忍,以及他们无论经历什么都一如既往的痴情,旁人须得充分了解,才能发自肺腑的祝福。是以他不道破。 杨过抓着小龙女的手,小龙女转过脸来和他望着,二人眼神中充满了爱恋、安慰和对未知的茫然。杨过道:“无论怎样艰难,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大哥,大嫂,我在你们跟前当灯泡,会妨碍你们甜蜜,正好我有事要办,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拱手言毕,上马而行,那马不知是不忍和瘦马分离还是不想趁夜而行,一声长嘶,正是“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杨过看他在夜色中渐去的背影,感叹他不惜与全世界为敌也要帮自己的这份情谊,和他做兄弟真是平生之幸,他突然道别,不知何时再见,一股伤感之意涌来。又想到和姑姑的将来,不知要面对怎样生离死别,油然又生一股悲怆之意,让他黯然神伤。 小龙女不知刘韦枫的什么预见之能,只道离开了那些杂人回到古墓便与世隔绝,再也不会有诸多烦恼。刘韦枫力排众议帮助过儿和自己,又是过儿的义弟,她便觉他与众不同,是大大的好人,心里觉得除了他之外,这些江湖中人谁也不想见到。刘韦枫的一声“大嫂”更让她心里憧憬喜结连理的美好。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十八章 冤家路窄 和刘韦枫分别后,杨过与小龙女并肩而行,夜色已深,此时两人久别重逢,远离尘嚣,于适才的恶斗、争辩,都已忘得干干净净,只觉此刻人生已臻极美之境,过去的生涯尽是白活,而未来的时光也大可不必再过。两人心灵相通,不交一言,默默无言的走着,到了一株垂杨树下,两人过去坐下,在树荫下倚着树干,渐感倦困,就此沉沉睡去。瘦马在远处吃着青草,偶而发出一声声低嘶。 一觉醒来,天已大明,两人相视一笑。杨过道:“姑姑,咱们到哪里去?”小龙女沉吟半晌,道:“还是回古墓去罢。”她自下得山来,只觉软红十丈虽然繁华,终不如在古墓中那么逍遥自在。杨过从前记挂着外面世界,只盼她放自己出墓,但在外面打了个转,虽扬眉吐气一回,却随又遭世人诟病,此刻又留恋起古墓中清净的生涯来。当下两人折而向北,缓缓而行。一个仍叫“过儿”,一个仍叫“姑姑”,都觉如此相处相呼,最是自然不过。 中午时分,两人谈到金轮法王的武功,都说他功夫了得,难以抵敌。幸得刘韦枫提醒,悟出了玉女心经的最后一层武功的高深,这位义弟真是奇人。二人不禁折树枝又练了一阵双剑合璧的剑法。 正休息间,突听远处马蹄声响,一骑马飞驰而至。那马遍体赤毛,马上之人一身紫衫,转眼之间,一人一骑如风般掠过身边,正是黄蓉骑着小红马。 杨过不愿再与她一家人见面而多惹烦恼,于是与小龙女商量改走小道,以免在前途再行相遇,当晚在一家小客店中宿。次日中午,二人来到一座大镇。镇上人烟稠密,车来马往,甚是热闹。杨过带同小龙女到一家酒楼用饭,刚走上楼梯,不禁一怔,只见黄蓉与武氏兄弟坐地一张桌旁正自吃饭。 杨过心想既然遇到,不便假装不见,上前行礼,叫了声:“郭伯母。” 黄蓉双眉深锁,脸带愁容,问道:“你见到我女儿没有?”杨过道:“没有啊。芙妹没跟你在一起么?”黄蓉尚未答话,楼梯声响,走上数人,当先一人身材高大,正是金轮法王,达尔巴和霍都紧随其后。杨过急忙转头,不再跟黄蓉说话,悄悄走到小龙女身旁,低声道:“背转了脸,别瞧他们。”但金轮法王眼光何等锐利,一上楼梯,于楼上诸人均已尽收眼底,嘿嘿冷笑,大剌剌的在一张桌旁坐了下来。 杨过本已将头转过,突听黄蓉叫了声:“芙儿!”不禁回头,只见郭芙与金轮法王同坐一桌。眼睁睁望着母亲,却是不敢过去。 原来金轮法王陆家庄受挫,心中不忿,筹思反败为胜之策,是以未曾远去,便在陆家庄附近逗留。也是郭芙合当遭难,清晨骑了小红马出来驰骋,正好遇上这个大对头,给他一把揪下马来。小红马极有灵性,飞奔回庄,悲嘶不已。 郭靖等知道女儿遇险,大惊之下,立即分头寻找。黄蓉虽然怀有身孕,仍是带着武氏兄弟来回探察,此日在这镇上见到杨过师徒,不料金轮法王押着郭芙,却也来到了这酒楼。 黄蓉一见女儿,惊喜交集,眼见她落入大敌手中,叫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拿着一双筷子在桌上划来划去,筹思救女之策。 正自琢磨,忽听金轮法王说道:“黄帮主,这一位是你的爱女罢?前日我见她倚在你的怀中,撒痴撒娇,有趣得紧啊。”黄蓉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武修文站起身来,喝道:“枉你身为一派宗师,比武不胜,却来欺侮人家年轻姑娘,羞也不羞?”金轮法王对他的话只当没听见,又道:“黄帮主,前日较量,前两场你们明明输了,却多般的横生枝节,咱们约定日子,我和洪七公公公道道的比一场武,以定武林盟主之位到底谁属。”黄蓉仍是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武修文大声道:“你先把郭姑娘放回,比武之议慢慢商量不迟。”黄蓉斜眼向杨过与小龙女望了一眼,心想:“恐怕得靠杨龙二人出手,但昨日已和二人闹僵,他们未必肯帮忙。再者,芙儿被擒又恐投鼠忌器,还有达尔巴和霍都两个劲敌,大小武怎是对手?”金轮法王道:“放人可以,稍后再做商议。” 常言道“关心则乱”,母女情深,她虽机变无双,此时竟然一筹莫展。眼见店伴将酒菜川流不息价送到金轮法王桌上,法王等纵情饮食,大说大笑。郭芙呆呆坐着,只是凝望母亲,始终不提筷子。黄蓉心如刀割,牵动内息,突然腹中又隐隐作痛。 金轮法王用完酒饭,站起径直向杨过与小龙女道:“你两位跟黄帮主倘若不是一路,便请自便,我和黄帮主有要事相商。两位武功了得,天下少有敌手。好好保重,日后我必讨教。” 他知小龙女、杨过联手厉害,再加上黄蓉,更是难以对付,若是让徒弟分开和二人打斗,或能胜出,但未必定可擒获黄蓉,因之温言劝二人离开,那是得其主干、舍其旁枝之意。他并不知黄蓉因怀孕而不便动手,只估量她打狗棒极其神妙,是个劲敌。 小龙女道:“过儿,咱们走罢!”她满心只盼早回古墓,与杨过长相厮守,她于世间的恩仇斗杀本来就毫不关心,想到金轮法王的武功骇人,便即直言无隐。 杨过岂能不知黄蓉等身处险境?但听金轮法王说有事相商,完全可以借故一走了之,便站起和小龙女一块向楼口走去,他向黄蓉望了一眼,只见她玉容惨淡,左手按住小腹,显是在暗忍疼痛,杨过登时心想:“郭伯伯、郭伯母不许我和姑姑相好,未免多事,但他们对我实无歹意,今日郭伯母有难,我如何能一走了之?先下楼候着,果真动手再伺机出手。”于是缓缓下楼。黄蓉昨日和他们生嫌,又自重身份,不好屈口求救,只得任凭他们下去。 金轮法王已然迫不及待,走向黄蓉说道:“黄帮主,跟咱们一起走罢。”黄蓉一愕,立时省悟,他不但擒住女儿不放,竟连自己也要带走,此时落了单,身边只武氏兄弟二人,自是非他敌手,不禁脸色大变。金轮法王又道:“黄帮主,你不用害怕,你是中原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人物,我们自是以礼相待。只要武林盟主之位有了定论,立时恭送南归。”他上楼见到黄蓉,便知遇到良机,只要将她擒获,中原武士非拱手臣服不可,那比拿住了郭芙可要高出百倍,当真是一件天大买卖送上门来。黄蓉只关心着女儿,先前竟没想到此节。 武氏兄弟见师娘受窘,明知不敌,却也不能不挺身而出,长剑双双出鞘,护在师娘身前。黄蓉低声道:“快跳窗逃走,向师父求救。”武氏兄弟两人向她瞧了一眼,又向郭芙瞧了一眼,这才奔向窗口。 黄蓉暗骂:“笨蛋,这当儿怎容得如此迟疑?”果然只这么稍一稽延,已自不及。金轮法王长臂前探,一手一个,抓住二人背心,如老鹰拿小鸡般提了起来。武氏兄弟回剑急刺,金轮法王也不闪避,只是双手微摆,武敦儒长剑刺向弟弟,而武修文的长剑却刺向了哥哥。两武大惊,急忙撒手抛剑,当郎两声,两柄长剑同时落地,才算没伤了兄弟。金轮法王双臂一振,将二人抛出丈许,冷笑道:“乖乖的跟佛爷走罢。” 一名蒙古武士大踏步走到黄蓉身前,粗声说道:“快走,还耽搁甚么?”说着伸手去拉她臂膀,竟当她是囚犯一般。 黄蓉当了十余年丐帮的帮主,在武林中地位何等尊崇,虽然今日遭厄,岂能受此伧夫之辱?见他黑毛茸茸的一双大手伸将过来,当即衣袖甩起,袖子盖上他手腕,乘势抓住挥出,呼的一声,那蒙古武士肥大的身躯从酒楼窗口飞了出去,跌在街心,只摔得半死不活。黄蓉生**洁,不愿手掌与他手腕相触,是以先用袖子罩住,才隔袖摔他。酒楼上众人初时听他们说得斯文,均未在意,突见动手,登时大乱。 金轮法王冷笑道:“黄帮主果然好功夫。”学着蒙古武士的神气,大踏步走上,一模一样的伸手去拉,黄蓉知他有意炫示功夫,虽是同样的出手,自己要同样的摔他却是万万不能,只得退了一步。 杨过下楼至一半,听得上面局势生变,便趁乱上楼,正见黄蓉就要受辱,不由得激动了侠义心肠,还顾得甚么生死安危,飞身过去拾起武敦儒掉下的长剑,一招“青龙出海”,急向金轮法王后心刺去,喝道:“黄帮主带病在身,你乘危相逼,羞也不羞?” 金轮法王听到背后金刃破空之声,竟不回头,翻过手指往他剑刃平面上一击。当的一响,杨过只震得右臂发麻,剑尖直垂下去,急忙飞身跃开。 金轮法王回过身来,说道:“少年,你年纪轻轻,武功不弱,将来成就远胜于我,此时单打独斗却还不是我的对手,何苦强自出头,丧生于我手下?”这几句话软硬兼施,既把杨过捧了一下,却又深具威胁。他被杨过与小龙女击退,令他已然到手的武林盟主之位终于落空,心中对二人自是恨得牙痒痒地,只是此刻权衡轻重,以拿住黄蓉为第一要义,只盼杨过与小龙女退出这场是非,日后再找他们晦气不迟。他称雄西藏,颇富谋略,非徒武功惊人而已。 这几句话不亢不卑,确又不是大言欺人,杨过究是少年心性,听他说自己将来造就还胜于他,心中自是喜乐,笑道:“大和尚不必客气,要练到你这般厉害的功夫很不容易。这位黄帮主自小养我大的,你还是别难为她罢。她今日若非有病,你的武功未必胜得过她。”他只道金轮法王自负功夫了得,被他这么一激,或许真的不再与黄蓉为难。 岂知金轮法王本来担心黄蓉、小龙女、杨过三人联手合力,这才对杨过客气,此刻听了他这几句话,向黄蓉脸上一望,果见她容色憔悴,病势竟自不轻,心想单凭你这两个双剑合璧,只消将二人隔开,我金轮法王又有何惧?说不得杀一个以绝后患。当下冷笑一声,抢到杨过身后,说道:“那你也留下罢!”又喝道:“达尔巴、霍都,你二人拦住那龙姓女子!” 言毕,一招“单掌开碑”,疾推向杨过,威猛无比。杨过哪敢硬接?双足一登,想以绝顶轻功从敌人身畔擦过,与刚上来的小龙女并肩而立。金轮法王岂容他过去?双臂伸展,一招“佛光普照”封住他去路。杨过落地滚身,又拾起武修文掉下的长剑向小龙女掷去,说道:“姑姑,接剑。” 小龙女见杨过复又上楼,亦跟上来,见他已与那大和尚打在一起,便急欲和杨过会合,却被达尔巴、霍都挡住了去路,只得以双以极细极韧的白金丝织成的手套和金铃索对敌,那手套虽然柔薄,却是宝物,刀枪不入,可抓剑锋。金铃索虽是细软之物,但和李莫愁的拂尘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颇具威力。但霍达二人亦非等闲之辈。一人的武功或稍逊于她,二人配合却非她敌手,数招过后只得借着飘逸的轻功与二人周旋。见杨过抛剑到上空,便使金铃索卷过,使出玉女剑法来,但仍是守多攻少。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五十九章 三剑勠力 这方杨过剑招虽舞的花团锦簇,却始终跃不过法王身后,被金轮打压的只有躲藏的份,他踢开桌椅,便反把桌椅推转,挡在敌我之间,若不是轻身功夫了得,已然战败。金轮法王说道:“黄帮主,你也一齐上么?”他虽见黄蓉脸有病容,终是忌惮她武功了得,这句“黄帮主”一呼,点醒她是一帮之主,如与旁人联手合力斗他一人,未免坠了帮主的身份。 杨过叫道:“黄帮主要回家啦,她没空跟你噜唆。”转头向黄蓉道:“郭伯母,你带了芙妹走罢。”他已打定主意,自己与小龙女这般打是打不过的,勉力抵挡一阵,要设法会合拒敌,实在不行都跳下楼去逃跑,多半亦可会合。当下挺剑向法王刺去。 楼上已弄得“菊花残,满地伤”,黄蓉已乘机拉过郭芙。高手都在打斗,普通蒙古武士哪里挡得住黄蓉?杨过大叫:“郭伯母,你们快走罢!”但黄蓉见金轮法王等三人招数厉害,杨、龙二人出尽全力,仍是难以招架,尤其是杨过对金轮法王,若是中间没有桌椅,或许已遭毒手。心想:“他舍命救我,我岂能只图自身,舍之而去?”站在楼头,悄立观战。 武氏兄弟却连声催促:“师娘,咱们先走罢,你身子不适,须得保重。”黄蓉初时不理,听他们催得紧了,怒道:“为人不讲‘侠义’二字,练武有何用处?活在世上又有何用处?这姓杨的强过你们百倍。哼,你兄弟俩好好想一想罢。”武氏兄弟一番好意,却给师母一顿抢白,讪讪的老大不是意思。 郭芙从地下拾起一条断了的桌脚,叫道:“武家哥哥,咱们齐上。”黄蓉一把拉住,说道:“凭你这点功夫,上去送死么?”郭芙撅起了小嘴不信。她见杨过与小龙女出招也无甚特异奥妙之处,有时姿式虽妙,剑招却毫不凌厉狠辣。 此时金轮法王汹涌来去,将桌椅打烂踢翻,以急招向杨过猛攻,杨过硬接自是难敌,已被逼至墙角,眼看金轮“咣啷啷”向他身躯扫去,伴随金轮舞动,金轮法王斜向上劈出一掌“浮光掠影”,截住向上的出路,让他避无可避,金轮和掌力只能接其一而必受一伤。 千钧一发之际,黄蓉正欲猱身而救,却见楼口闯进一人,操起一条凳子向金轮法王后心急砸。金轮法王感觉身后异动,见黄蓉尚未攻上,心道即使小龙女过来,冒险从身后避其剑招也要将杨过毙了,免其双剑合璧。却感觉身后像是钝物,竟凌厉而威猛,显是裹着浑厚的功力,暗道:“不妙!郭靖到了!”只得抽掌转身回击。 “啪!”一声巨响,凳子被金轮法王击的粉碎。杨过少了掌力的笼罩,用剑奋力搁开金轮,纵而翻身跃过,与两步走来的刘韦枫会面,道:“二弟,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到我姑姑那边。” 刘韦枫道:“大哥自去助大嫂,我料这轮子和尚数十招伤不了我。”言毕拔剑主动攻向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见不是郭靖,便收起惊恐,“哈哈”一声,道:“黄口小儿竟大言不惭,今日佛爷就教你‘死’字如何写!”挥动金轮接他剑招,随轮一股犀利之气势,端得狠辣,夹杂金轮本身“铛啷啷”的声音,让人未战先怯。黄蓉很是替刘韦枫担心,怕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枉自送了性命。 “我还没娶媳妇,可不想死。”刘韦枫说着,以日月教剑法拨动金轮,只见他剑招凝重沉稳,剑花绽合有度,出招便知不凡。黄蓉暗叹,此人武功不在杨过之下。 杨过不忍让他独自对付金轮法王,又顾及小龙女的安危,转脸向她看去,见她已被霍达二人逼到死角,身处险境,情急下抽出两枚玉蜂针向稍近点的霍都腿部射去。那霍都正占上风,一门心思欲一举擒获小龙女,哪里察觉到细如毛发的暗器袭来?腿部登时中了玉蜂针,“啊呀”一声跌倒。达尔巴转脸叫了声:“师弟!”,说的话汉人却不懂,招数却变得凌乱,小龙女在少一强敌下,剑法、步法得以施展,他不求败敌,只想尽快和杨过会合,达尔巴却再也拦不住,任凭她飘然而过。 金轮法王和刘韦枫交了几招,心道,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敢接自己的金轮,杨过和小龙女招数虽巧妙,却不敢硬接,中原武林果然藏龙卧虎,后起之秀辈出,那五绝还得了?须得尽快铲除一二,于是从袍子底下又取出一只轮子。 这轮子与金轮一般大小,只颜色黑黝黝地,却是精铁所铸,轮上也铸有密宗真言。他共有金银铜铁铅五只轮子,当真遇上大敌之时,可以五轮齐出,但他只用一只金轮,已自打败无数劲敌,因此上得了金轮法王的名号,其余银铜铁铅四轮却从未用过,其实依他武学修为,原该称“五轮法王”才是。 他两轮齐出亦算肯定了刘韦枫的武功,金轮法王本就恨他昨日出奇谋让自己失掉武林盟主之位,见他武功不弱,更是要痛下杀手,岂知对方未尽全力,只求自保,心想杨龙自会来救,被逼连连后退倒是真的。而在此刻杨过加入进来,与刘韦枫并肩御敌,随后小龙女亦至,二人双剑随即合璧。 刘韦枫见他二人联手后,便转身对付前来助师父的达尔巴。达尔巴练就的主要以外加功夫为主,劲力大过常人,可刘韦枫亦是撂倒羚牛、踢翻棕熊的主,劲力何等了得,他执剑硬碰硬,幸得青阴剑非凡品,才不至于被大力砸断。二人“当当当”交手数十回合后,达尔巴的金杵周圈已被砍成了鱼鳞状,心生惊惧,怎么这少年这生厉害,口里叽里呱啦的。刘韦枫听不懂,有意和他斗力,并未想尽快将其挫败。 杨龙二人剑法毫无破绽,金轮法王已吃过亏,此刻亦是节节而退,恨自己方才将桌椅都打烂,而无可阻隔之物。他瞥见霍都受伤,而达尔巴占那少年未必能敌,只道今天大势难成。倏然抛出两轮分击二人,飞轮势头迅猛,杨龙不敢硬接,只得妙身避开。就在此时,金轮法王纵身越过,接了轮子合二为一,吩咐蒙古武士将霍都扶下楼,自己则在旁掩护。 眼看霍都已被扶下楼,金轮法王和达尔巴慢慢退至梯口,黄蓉叫道:“除恶务尽,过儿,刘少侠,你们别放过了他。”她见杨过与小龙女只有联手才能胜得金轮法王,又假刘韦枫之力,当趁势除之,若是今日放过了他,此人武学高深,后患无穷,日后再要想除却是千难万难。 杨过本拟遵照黄蓉嘱咐乘机杀他,哪知林朝英当年创制这路剑法本为自娱抒怀,实无伤人毙敌之意,其时心中又充满柔情,是以剑法虽然厉害,却无一招旨在致敌死命。刘韦枫在杨龙二人加入后便游而不出真力,做出插不上手的打法,心道:“这第一反派金轮法王若此刻被干掉,还有什么可玩的?” 是以三人虽逼得金轮法王手忙脚乱,狼狈万状,要取他性命却亦不易。待金轮法王掩护徒弟先退至楼梯自己也退下时,已变成楼梯战,不可并排立三人,刘韦枫便停在楼上,只由杨龙二人双剑居高而下双剑紧逼。 金轮法王不明玉女剑法的来历,眼见对方奇招叠出,只道厉害杀着尚未使出,只要二人一用上,那真是老命休矣,危急中计上心来,足下用劲,每在楼梯上退一级,便踏断一级楼梯。他魁梧的身躯拦在梯心,杨龙二人无法抢前,待得三级楼梯断截,长剑已自递不到他身前。 只听金轮法王道:“中原武林果然藏龙卧虎,人才辈出,昨日英雄会上老衲竟不识。敢问楼上小英雄尊姓大名?” “哦,问我名字干嘛,想打击报复吗?呵呵,我叫刘韦枫,是杨过的义弟,告诉你大和尚,我们可不是好惹的。”刘韦枫在上面的大喊。 金轮法王哼了一声,道:“大伙儿去吧!”但见他身形飘飘,去得好快,几下急晃,已在墙角边隐没。霍都和蒙古武士已在马上,赶紧跟去,达尔巴在后急追。 杨过料知难以追上,转过身来,向黄蓉躬身施礼,说道:“郭伯母,小侄就此别过,伯母和郭伯伯多多保重。”想到这番别后再不相见,心中甚是难过。 黄蓉问道:“你到哪里去?”杨过道:“我和姑姑去个见不到人的所在隐居,从此永不出来,免得累了郭伯伯与你的声名。” 黄蓉寻思:“他今日舍命救了我和芙儿,恩德非浅,眼见他陷迷沉沦,我岂可不相救于他?”于是说道:“那也不忙在这一刻,今儿大伙儿累了,咱们找个客店休息一宵,明日分手动身不迟。”杨过见她情意恳挚,不便违拗,也就答应了。 黄蓉又向刘韦枫道:“刘少侠也请一起吧。昨日英雄大会上献计献策,今日又出手相救,既是我们的恩人,又是中原武林之福,一直没有机会感谢,今晚把酒畅谈。”郭芙和武氏兄弟虽不领杨过二人的情,却对刘韦枫十分欢迎,也都殷切留他。 “郭夫人和几位太客气了,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全是我大哥大嫂之功,在下向如闲云野鹤,既然金轮法王已退,我也正好有事要办,就此告辞了!他日一定会再见。”言毕便跳下楼去。 杨过急喊:“二弟,为何走这么匆忙?”“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再会了大哥。”声音渐远。杨过心里又充满酸楚,暗叹幸得义弟及时出现救了自己性命,结拜方两日,竟数番相护,这兄弟情分,当真皎如日月!多想和他共闯江湖,可小龙女又是心中至爱,如何割舍?…… 黄蓉取出银两,赔了酒楼的破损,到镇上借客店休息。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十章 乍逢还别 当晚用过晚膳,黄蓉差开郭芙,叫她去和武氏兄弟说话,将小龙女叫进房来。先给她梳了头,接着送她一枚束发金环戴上,二人随即闲谈。 说了一阵子话,只觉她天真无邪,世事一窍不通,烛光下但见她容色秀美,清丽绝俗,若非与杨过有师徒之份,两人确是一对璧人。但出于对他们声誉的考虑,和丈夫对杨过爱护之深、关顾之切,总盼他品德完美,便又提到那个话题,希望小龙女能遵礼教守礼法,免遭世人鄙夷。说了些,过儿从小在外边东飘西荡,老是关在一座坟墓之中,难道不气闷么?即便初时不会气闷,但多过得几年,他就会想到外边的花花世界,他倘若老是不能出来,就会烦恼了等等。 小龙女本来极是欢悦,听了她的话,一颗心登时沉了下来,道:“我问过儿去,我不跟你说了。”说着走出房去。 黄蓉见她美丽的脸庞上突然掠过一层阴影,自己适才的说话实是伤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之心,登时颇为后悔,但转念又想,自己见得事多,自不同两个少年男女的一厢情愿,这番忠言纵然逆耳,却是深具苦心,心想:“不知过儿怎么说?”于是悄悄走到杨过窗下,要听听二人对答之言。 只听小龙女问道:“过儿,你这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会烦恼么?会生厌么?”杨过道:“你又问我干么?你知道我只有喜欢不尽。咱两个直到老了、头发都白了、牙齿跌落了,也仍是欢欢喜喜的厮守不离。”这几句话情辞真挚,十分恳切。 小龙女听着,心中感动,不由得痴了,过了半晌,才道:“是啊,我也是这样。”从衣囊中取出根绳子,横挂室中,说道:“睡罢!”杨过道:“郭伯母说,今晚你跟她母女俩睡一间房,我跟武氏兄弟俩睡一间房。”小龙女道:“不!为甚么要那两个男人来陪你?我要和你睡在一起。”说着举手一挥,将油灯灭了。 黄蓉在窗外听了这几句话,心下大骇:“她师徒俩果然已做了苟且之事,那老道赵志敬的话并非虚假!” 她想两个少年男女同床而睡,不便在外偷听,正待要走,突见室内白影一闪,有人凌空横卧,晃了几下,随即不动了。黄蓉大奇,借着映入室内的月光看去。只见小龙女横卧在一根绳上,杨过却睡在炕上。二人虽然同室,却是相守以礼。黄蓉悄立庭中,只觉这二人所作所为大异常人,是非实所难言。 她悄立良久,正待回房安寝,忽听脚步声响,郭芙与武氏兄弟从外边回来。黄蓉便吩咐武氏兄弟到另外房间去睡,不必和杨过一块。武氏兄弟便道二人师不师、徒不徒,狗男女作一房睡……这样的人理他干么?……宁可教金轮法王杀了,好过受这些畜生一般之人的恩惠之类的话。 杨过与小龙女隔窗都听得明白。杨过自幼与武氏兄弟不和,当下一笑而已,并不在意。小龙女心中却在细细琢磨:“干么过儿和我好,他就成了畜生、狗男女?”思来想去难以明白,半夜里叫醒杨过,问道:“过儿,有一件事你须得真心答我。你和我住在古墓之中,多过得几年,可会想到外边的花花世界?”杨过一怔,半晌不答。小龙女又问:“你若是不能出来,可会烦恼?你虽爱我之心始终不变,在古墓中时日久了,可会气闷?” 这几句话杨过均觉好生难答,以他性格要说待上十年八年难保不会苦闷,甭说二十、三十年了,但他对小龙女一片至诚,从来没半点虚假,沉吟片刻,道:“姑姑,要是咱们气闷了、厌烦了,那便一同出来便是。” 小龙女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心想:“郭夫人的话倒非骗我。将来他终究会气闷,要出墓来,那时人人都瞧他不起,他做人有何乐趣?我和他好,不知何以旁人要轻贱于他?想来我是个不祥之人了。我喜欢他、疼爱他,要了我的性命也行。可是这般反而害得他不快活,那他还是不娶我的好。那日晚上在终南山巅,他不肯答应要我做妻子,自必为此了。”反复思量良久,只听得杨过鼻息调匀,沉睡正酣,显是睡熟。于是轻轻下地,走到炕边,凝视着他俊美的脸庞,柔肠百转,不禁掉下泪来。 次晨杨过醒转,只觉肩头湿了一片,微觉奇怪,见小龙女不在室中,坐起身来,却见桌面上用金针刺着细细的八个字道:“善自珍重,勿以为念。” 杨过登时脑中一团混乱,呆在当地,不知所措,但见桌面上有水痕,兀自未干,自己肩头亦是湿一片,姑姑的泪水!他陡然明白,神智昏乱,推窗跃出,大叫:“姑姑,姑姑!”店小二上来侍候。杨过问他那白衣女客何时动身,向何方而去。店小二瞠目不知所对。 杨过心知此刻时机稍纵即逝,要是今日寻她不着,只怕日后难有相会之时,奔到马厩中牵出瘦马,一跃而上,沿大路纵马向北急驰,不多时已奔出了数十里地。他一路上大叫:“姑姑,姑姑!”却哪里有小龙女的人影? 又奔一阵,只见金轮法王一行人骑在马上,正向西行。众人见他孤身一骑,均感诧愕。金轮法王提缰催马,向他驰来。杨过未带兵刃,斗逢大敌,自是十分凶险,但他此时心思混乱,自身安危浑没念及,眼见金轮法王拍马过来,反而勒转马头,迎了上去,问道:“你见到我师父么?” 金轮法王见他并不逃走,已自奇怪,听了他问这句话,更是一愕,随口答道:“没见啊,她没跟你在一起么?” 二人一问一答,均出仓卒,未经思索,但顷刻之间,便都想到杨过一人落单,就非法王敌手。二人眼光一对,胸中已自了然。杨过双腿一夹,金轮法王已伸手来抓。但瘦马神骏非凡,犹似疾风般急掠而过。法王催马急赶,杨过一人一骑早已远在里许之外,再难追上。法王心念动处,勒马不追,寻思:“他师徒分散,我更有何惧?黄帮主若是尚未远去,嘿嘿……”当即让两名蒙古武士护送霍都先回去疗毒,自己率达尔巴等众,向来路驰回。 杨过一阵狂奔,数十里内访不到小龙女的半点踪迹,但觉胸间热血上涌,昏昏沉沉,竟险些晕倒在马背之上,心中悲苦:“姑姑何以又舍我而去?我怎么又得罪她啦?她离去之时流了不少眼泪,那自非恼我。”忽然想起:“啊,是了,定是我说在古墓之中日久会厌,她只道我不愿与她长相厮守。” 想到此处,眼前登见光明:“她回到古墓去啦,我跟去陪着她便是。”不由得破涕为笑,在马背上连翻了几个筋斗。适才纵马疾驰,不辨东西南北,于是定下神来,认明方向,勒转马头,向终南山而去。一路上越想越觉所料不错,倒将伤怀悬想之情去了九分,放开喉咙,唱起山歌来。 却听有人自山林间吹箫而应,曲风自己从未听闻,却非常动听,甚感有趣,于是喊道:“是谁?”良久见一人骑马出现,却是刘韦枫!他惊喜道:“二弟,你怎么在此处?”“我说过,自己一向如闲云野鹤,在哪里都不奇怪,你和大嫂又失散了,对吧?” 杨过见他知道已不感到奇怪,道:“是啊,她大概先回古墓了。” “据我所知,她并没有回去,正四处游荡,但具体到了哪里,我还不清楚,你可先去寻找,如果没有下落,我再和你一块去找。” “嗯?……没回古墓,四处游荡?……”杨过愕然僵住,他知道刘韦枫所言非虚,想到小龙女不懂人情世故,一人漂泊在外,情何以堪?自己已向终南山方向走了这么久,却耽搁了找她的时机,于是调转马头,嘴里念着:“姑姑……姑姑……二弟,我先走一步。”打马便走。 刘韦枫想到他可能身上没了盘缠,便取出二两银子喊道:“大哥,带点钱身上。”运气掷去,杨过已离开数丈之遥,银子正好跟上,杨过转头结果,向他摆了摆手,纵马继续。 刘韦枫屡次以有事未借口和杨过等道别,却是抽空在山林间练功,这也是他两年多来的习惯。他的武功有冠冕堂皇的,像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亦有见不得光的,打狗棒和一阳指,难免有偷学之嫌,所以最好在不见光的地方练。 他不拘江湖道义,拳头才是硬道理,世界之大,能人多的是,说我偷学,有何证据?当然,他未必使用这两门武功,想精研后汲取一些武功心法和休养,徒手的武功降龙十八掌结合九阴真经基本无敌,他一直在为创出一种属于自己的剑法而积累,就像写研究论文找素材一般。 他的实力至今未当众表现,心底有份谦逊和低调,过早被誉为一代宗师受世人瞩目,哪还有自由和进步的空间?他从山林出来后,几次经历让他一颗年少轻狂的心沉淀很多,纵然到了已知江湖,却并不想出风头。武功是两年来的新爱好,不断增加修为,该出手时再出手嘛。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十一章 石阵御敌 杨过调头后,刘韦枫按着他的路线直行,感觉金轮法王大概会在这条路上对黄蓉等不利。行到申牌时分,只见前面黑压压一片大树林,林中隐隐传出呼叱喝骂之声。侧耳听去,正是金轮法王与郭芙的声音。 他跃下马背,把缰绳在辔头上一搁,隐身树后,悄步寻声过去探索,走了十余丈,望见树林深处的乱石堆中,黄蓉母女、武氏兄弟四人正与金轮法王、达尔巴等拒敌。但见武氏兄弟脸上衣上都是血渍,黄蓉、郭芙头发散乱,神情甚是狼狈,看来若非金轮法王要拿活口,只怕四人都早已丧生于他铁轮之下。 瞧了片刻,忽见金轮法王挥轮砸出,黄蓉无力硬架,便在一堆乱石之后一缩。金轮法王在乱石外转来转去,竟然攻不到她身前。再看郭芙和武氏兄弟三人也是倚赖乱石避难,危急中只须躲到石后,达尔巴诸人就须远兜圈子,方能追及,那时郭芙等又已躲到了另一堆乱石之后。 刘韦枫虽知道这是黄药师传授的阵法,见到后却是诧异之极,这几堆平平无奇的乱石居然有此妙用,实是不可思议,看来黄蓉等虽危实安,只是无法出乱石阵逃走而已。 金轮法王久攻不下,虽然打伤了武氏兄弟,但伤非致命,己方倒有一名武士被郭芙刺死,眼见黄蓉所堆的这许多乱石大有古怪,须得推究出其中奥妙,方能擒获四人。他自负才智过人,反正这几人说甚么也逃不脱自己掌握,待想通了乱石阵的布局,大踏步闯进阵中,手到擒来,方显本事。 于是左手一挥,约退诸人,自己也退开丈余,望着乱石阵暗自凝思。大凡行兵布阵,脱不了太极两仪、五行八卦的变化,金轮法王精通奇门妙术,心想这乱石阵虽怪,总也不离五行生克的道理。 哪知他怔怔的看了半天,刚似瞧出了一点端倪,略加深究,却又全盘不对,左翼对了,右翼生变,想通了阵法的前锋,其后尾却又难以索解,不禁呆在当地,惊佩无已。他文武全才,实是当世出类拔萃的人物,眼前既遇难题,务要凭一己才智破解,方遂心愿。 若金轮法王般研究石阵的还有刘韦枫,亦是一头雾水。去年他在华阴买了一本名曰《奇门遁甲》的书,翻看了几天,里面内容很难懂,他看的是是而非,后来被人算计后书也失踪,他见黄蓉指挥布局、搬动石头变换阵法,与书中颇有暗合之处,只是一时找不出规律。 刘韦枫见金轮法王皱起眉头沉思,良久不动,突然间双眼精光大盛,身形晃动,闯进乱石阵中,抓住了郭芙的手臂,急退而出。这一下变生不测,黄蓉等三人大惊失色,登时手足无措,若是出阵去救,非遭他毒手不可。 原来郭芙见敌人呆立不动,一时大意,竟不遵母亲所示的方位站立,离了阵法的蔽障。金轮法王一见有隙可乘,立时出手擒获,当下伸指点了她胁下穴道,放在地上。他故意不点哑穴,让她哀声求救,好激得黄蓉出阵。郭芙只感周身麻痒难当,忍不住呻吟出声。黄蓉岂不知敌人诡计,但听到女儿的哀声,心中如沸,只是咬住嘴唇强忍。 刘韦枫自忖未必是金轮法王的对手,又加上达尔巴,必败无疑。但心道,原著中杨过是义无反顾的去救,别说自己拥有了上乘武功,就算是武功平平,大丈夫当道:“郭夫人,你这个石阵好厉害。”黄蓉替女儿解开穴道,正自给她按摩,微笑着未答。郭芙初时不喜刘韦枫,两次自己危难时刻他都挺身而救,感激之外,觉得他英俊神武,凛然大义,远非武氏兄弟小家子气可比。尤其是刚被他大力相救那一刻,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油然而生,态度自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柔声道:“刘大哥,多谢你!我妈的本事都是外公教的。外公更厉害呢。”刘韦枫不由得悠然神往,叹道:“不知何时得能拜见黄岛主,真是三生有幸。” 蓦地里金轮法王闯过两堆乱石,又攻了过来。刘韦枫没有拔剑,拾起黄蓉抛在地下的竹棒,抢出去阻挡,呼呼两棒,使上了打狗棒法。法王见他棒法精妙,凝神接战,拆了数招,突然在乱石上一绊,在棒招的连击下差点跌倒,他怕中了暗算,跃出阵去。 黄蓉大奇,又接引刘韦枫进来,指派武氏兄弟与女儿搬动石块,变乱阵法,问刘韦枫道:“你怎么会打狗棒法?”刘韦枫便道:“其实这个棒法我和杨过大哥一同受教招数的。”于是述说如何在华山巧遇洪七公、北丐西毒如何比武、洪七公如何传授棒法等情,欧阳锋终因体能耗竭而死,但洪七公死去经自己抢救,又收为徒弟等事未提。至于心法和使用,是在大厅上看鲁帮主和杨过使用,而黄帮主又出言指点杨过,领悟了一些,当然更不提她传授鲁有脚时所也在不远。 黄蓉叹道:“你遇合甚奇,却亦聪明,不在过儿之下。”忽地心念一动,说道:“刘少侠,我身子不便,今日性命攸关,却须用到这几堆乱石。现下我将棒法中的口诀和精微变化一并传你。”刘韦枫道:“这如何使得?打狗棒法除了丐帮帮主,历来不传外人。”黄蓉道:“这棒法我师父传了你三成,你自悟一成,念你是中原武林的功臣,今日我再传你三成。余下三成,就得凭你自己才智去体会领悟,旁人可传授不来。这一来并非有人全套传你,二来今日事急,也只好从权。” 刘韦枫道作揖拜谢:“多谢郭夫人!恕在下不便行跪拜之礼。”黄蓉心道,他作为晚辈竟不跪拜,未见如何不便啊,此间不容深究。于是轻声俏语,将棒法的口诀和奥妙之处,说给他知晓。刘韦枫知她要留一手,自己会的地方故意复述的乱七八糟,说不好领悟,让她改教他处,黄蓉饶是聪明也没细想。 金轮法王在乱石外望见刘韦枫向黄蓉作揖,二人唧唧哝哝,不知捣甚么鬼,瞧来似乎有恃无恐,竟是全不将自己放在眼内。虽是心中有气,但他素来持重,知道眼前这二人武功虽然敌不过自己,却实在鬼计多端,可别不小心上了大当,定要参透其中机关,再定对策。也幸好他缓下了攻势,黄蓉与刘韦枫不必应敌,不到半个时辰,已将窍要说完。 刘韦枫本就对这套棒法早已费过许多心思推详,已熟知八成,兼之聪明颖悟,先前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今日黄蓉略加点拨,立行豁然贯通。金轮法王遥遥望见黄蓉神色端严安详,口唇微动,刘韦枫却是连连点头,时而欣喜,实不知二人葫芦中卖什么药,但此事于己不利,当可断言。 刘韦枫听完要诀,问了几处艰深之点,黄蓉一一解说,说道:“行啦,你问得出这些疑难,足证你领悟已多。这第二步嘛,咱们就要把这和尚诱进阵来擒获。” 刘韦枫“嗯。”了一声,黄蓉道:“现下我要解说这乱石阵的奥妙,你一时定然难以领会,好在你记心甚好,只须将三十六般变化死记即可。”于是一项一项的说了下去,青龙怎样演为白虎,玄武又怎生化为朱雀。原来这乱石阵乃是从诸葛亮的八阵图中变化出来。 当年诸葛亮在长江之滨用石块布成阵法,东吴大将陆逊入阵后难以得脱。此刻黄蓉所布的便是师法诸葛武侯的遗意,只是事起仓卒,未及布全,大敌奄至,那阵法不过稍具规模而已。但纵然如此,也已吓得金轮法王心神不定,眼睁睁望着面前五人,却是不敢动手。 这阵图的三十六项变化,实是繁复奥妙,饶是刘韦枫聪明过人,一时记得明白的也只十余变。眼见天色将暮,金轮法王蠢蠢欲动,黄蓉道:“就只这十几变,已足困死他有余。你出去引他入阵,我变动阵法,将他困住。” 刘韦枫大喜,叫道:“轮子和尚,你有胆子,就来跟我斗三百回合!” 金轮法王正自担心他们在石阵中捣鬼,暗算自己,见他出阵挑战,正是求之不得,呛啷啷铁轮响动,斜劈过去。他怕刘韦枫相斗不胜,又逃回阵中,是以攻了两招之后,径自抄他后路,要逼得他远离石阵。岂知刘韦枫掌握了新学了打狗棒法的精要,将那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字诀使将出来,果然是变化精微,出神入化。黄蓉暗赞他奇才。 金轮法王大意抢攻,略见疏神,竟被他在大腿上戳了一下,虽在危急中急闭穴道,未曾受伤,却也是疼痛良久。他上次酒楼跟刘韦枫交过手,又吃了这一下苦头,再也不敢怠忽,抡起金轮,凝神拒战,眼前对手虽只是个十余岁的少年,他却如接大敌,攻时敬,守时严,竟当他是一派大宗主那么看待。 这一来,刘韦枫稍显不支,打狗棒法虽妙,即学即用,究是难以尽通,当下使个“封”字诀挡住金轮攻势,移动脚步,东突西冲。金轮法王跟着他竹棒攻守变招,眼见他向外冲击,心想来得正好,不住倒退,要引他远离石阵。不料退了十几步,突然右脚在一块巨石上一绊,原来不知不觉间竟已被诱进石阵。 他心知不妙,只听黄蓉连声呼叫:“朱雀移青龙,巽位改离位,乙木变癸水。”武氏兄弟与郭芙搬动岩石,石阵急变。金轮法王大惊失色,停轮待要察看周遭情势,刘韦枫的竹棒却缠了上来。这打狗棒法与他正面相敌虽似不足,扰乱心神却是有余,法王脚下连绊几下,站立不稳,知道石阵极是厉害,陷溺稍久,越转越乱,危急中大喝一声,跃上乱石。本来上了石堆,即可不受石阵困惑,否则方位迷乱,料来只须笔直疾走定可出阵,岂知奔东至西,往南抵北,只不过在十余丈方圆内乱兜圈子,终怕精力耗尽,束手待毙。待他刚上石堆,刘韦枫已挥棒打向脚骨,他金轮是短兵刃,不能俯身攻拒,只得跃下平地,横轮反击。 又拆十余招,眼见暮色苍茫,四下里乱石嶙峋,石阵中似乎透出森森鬼气,饶是他艺高胆大,至此也不由得暗暗心惊。然而他终是神通,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已有计较,左足一抄,一块二十余斤的大石已被他抄起,飞向半空,跟着右腿掠出,又是一块大石高飞。他身形闪动,双腿连抄,大石砰嘭山响,互撞之下,火花与石屑齐飞,那乱石阵霎时破了。黄蓉等人大惊,连连闪避空中落下来的飞石。 此时金轮法王若要出阵,已是易如反掌,但他反守为攻,左掌探出,竟来擒拿黄蓉。刘韦枫棒尖向他后心点到,法王金轮斜挥架开,左掌却已搭到黄蓉的肩头。她如向后闪跃,原可避过,但耳听风声劲急,半空中一块大石正向身后猛砸下来,只得急施大擒拿手反勾法王左腕。法王叫声:“好!”任她勾住手腕,待她借势外甩之际,突运神力,向怀里疾拉。 若在平日,黄蓉自可运劲卸脱,但此刻内息不敢强运,叫声“啊哟”,已自跌倒。刘韦枫一惊,欲挥掌相救,怕金轮法王躲避而伤及黄蓉,情急下扑抱住金轮法王双腿,他力够大,金轮法王和他一齐摔倒。 金轮法王人未着地,右掌急挥而出,击向刘韦枫右胸。刘韦枫忙抽右掌而接,“啪”的一声,两掌相交,金轮法王的掌若矢箭射出,而刘韦枫箭尚在弦上,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刘韦枫的掌威未出,只觉胸口气血翻涌,身子后跌摔出去。 金轮法王虽占了优势,却感对方掌力中传来一股莫名阴骇之感,使自己半身一阵麻软。惊愕之际,空中最后一块巨石猛地落下,砰的一响,正好撞在他背心。这一撞沉猛之极,他内功再强,却也经受不起,虽然运功将大石弹开,但身子晃了几下,终于向前仆跌。 顷刻之间,石落阵破,黄蓉、刘韦枫、法王三人同时受伤倒地。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十二章 东邪门人 石阵外达尔巴和众蒙古武士、石阵内郭芙与武氏兄弟尽皆大惊,一齐抢前来救。郭芙与二武却难敌达尔巴和几个蒙古武士,突见金轮法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铁轮一摆,呛啷啷动人心魄,脸色惨白,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充满着凄怆惨厉之意,众人相顾骇然,都驻足不前。 金轮法王嘶哑着嗓子说道:“老衲生平与人对敌,从未受过半点微伤,今日居然自己伤了自己。”伸出大手往黄蓉背上抓去。 刘韦枫被他掌力震伤胸臆,真气提不上来,心道,好个金轮法王。眼见黄蓉危急,仍是强提真气横棒挥出,将他这一拿格开,但这一用力,竟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黄蓉惨然道:“刘少侠,咱们认栽啦,不用再拚,你自己保重。”郭芙手提长剑,护在母亲身前。 金轮法王金轮微摆,正撞她手中长剑,当的一声,白光闪动,长剑倏地飞起,落向林中。金轮法王正要推开郭芙去拿黄蓉,忽听一个女子声音叫道:“且慢!”林中跃出一个青衫人影,伸手接住半空落下的长剑,三个起伏,已奔到乱石堆中。 金轮法王见此人面目可怖已极,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生平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面貌,不禁一怔,喝问:“是谁?”那女子却不答话,俯身推过一块岩石,挡在他与黄蓉之间,说道:“你便是大名鼎鼎的金轮法王么?”她相貌虽丑,声音却甚是娇嫩。法王道:“不错,尊驾是谁?”那女子说道:“我是无名幼女,你自识不得我。”说着又将另一块岩石移动了三尺。 此时日落西山,树林中一片朦胧,法王心念忽动,喝道:“你干甚么?”待要阻止她再移石块,那女子叫道:“角木蛟变亢金龙!”郭芙与二武都是一怔,心想:“她怎么也知石阵的变化?”但听她喝令之中自有一股威严之意,立时遵依搬动石块。四五块岩石一移,散乱的阵法又生变化。 金轮法王又惊又怒,只听她又继续出言主持石阵变化,郭芙与二武按她指挥奋力移动岩石,眼见又要将金轮法王困住。 法王背上受了石块撞击,强运内力护住,一时虽不发作,其实内伤着实不轻,万万无力再起脚挑动石块,他知道只消再迟得片刻,便即陷身石阵,达尔巴徒不明阵法,难以相救,见黄蓉正撑持着起身,兀自站立不定,只须踏上几步就可手到擒来,但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自谋脱身要紧,当下金轮虚晃,向武修文脑门击去。 他受伤之后,手臂已全然酸软无力,便是举起金轮也已十分勉强,武修文若是拔剑招架,反可将他金轮击落脱手。但他威风凛凛,虽是虚招,瞧来仍是猛不可当,武修文哪敢硬接,当即缩身入阵。 金轮法王缓步退出石阵,呆立半晌,心中思潮起伏,眼下大势已去,多日来的努力终功败垂成。抚胸长叹,转头便走,走出十余步,突然间呛啷一响,金轮落地,身子摇晃。 达尔巴大惊,大叫:“师父!”抢上扶住,金轮法王皱眉不语,伸手扶着他肩头,低声道:“可惜,可惜!走罢!”一名蒙古武士拉过坐骑。金轮法王重伤之后已无力上马,达尔巴左掌托住师父腰间,将他送上马背。一行人向东而去。 青衫少女缓步走到刘韦枫身旁,顿了一顿,慢慢弯腰,察看他的脸色,要瞧伤势如何。此时夜色已深,相距尺许也已瞧不清楚,她直凑到刘韦枫脸边,但见他双目微闭,正调息运气。 那少女但见郭芙与二武均围着黄蓉慰问服侍,无人来理刘韦枫,心想他受伤须服师父秘制灵药,在静室内休养才好。当下扶着他后腰,刘韦枫会意缓缓起身,搭着他的肩慢慢走出石阵,又出林外…… 刘韦枫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得口腔中一阵清馨,透入胸间伤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缓缓睁开眼来,不由得一惊,原来自己已睡在一张榻上,身上盖了薄被,慢慢翻身坐起,却感胸间一丝余痛,才想起曾被金轮法王掌力所伤。 转头只见窗边一个青衫少女左手按纸,右手握笔,正自写字。她背面向榻,瞧不见她相貌,但见她背影苗条,细腰一搦,甚是娇美。再看四周时,见所处之地是间茅屋,板床木凳,俱皆简陋,四壁萧然,却是一尘不染,清幽绝俗。床边竹几上并列着一张瑶琴,一管玉箫。 他知眼前女子定是程英,心里暗喜。她这时正自专心致志的写字,但见她右臂轻轻摆动,姿式飘逸,看的他遐想翩翩。室中寂静无声,他不想出声打扰她,便闭目打坐疗伤,正似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实不知人间何世。 少顷,睁开双眼,直感呼吸顺畅,臆间舒畅安适,之前的痛感几无。见程英还在专心写字,便道:“多谢姑娘相救!” 程英停笔不写,却不回头,柔声道:“也说不上救你,我恰好路过,见那西藏和尚甚是横蛮,你又受了伤……。”说罢微微低头。刘韦枫道:“姑娘心肠真好!”程英却道:“说道良心好,我却不及你,你侠义为怀,医道精湛,屡救别人,我碰上稍稍出了些力,却又算得什么。” 刘韦枫知她所指中有陆无双,便问:“陆姑娘平安罢?她的伤怎样了?”那少女道:“多谢你挂怀,她肋间伤口已然平复,更难得是多年的腿伤竟让你给治愈了,那些时日她恨不得杀了你,能走以后才知道是误会了你,正思报答,你倒没忘了她。” 刘韦枫笑道:“呵呵,他是二傻媳妇,当然不能忘。”又道:“我喜欢开玩笑,姑娘别见怪,但正事一向认真。” 程英不语,良久突问:“刘少侠可与一位程姓女子相识?” 刘韦枫想了下道:“没有,或许已有。”心道,只认识眼前一个还未得表露姓名。 “刘少侠真会开玩笑,我想一定是有了,不然怎么会在神志迷糊间喊‘程姑娘’?” 刘韦枫想,自己受伤不甚重,在程英搀扶自己来此时,潜意识有几分判断是她,心里实对她有好感,故而梦到。于是认真的看向程英道:“如果我说是你,你相信吗?” 程英不好意思的道:“刘少侠又说笑了,你又怎知我姓氏?”刘韦枫道:“难道姑娘不姓程?” 那少女道:“你别问这个问那个的,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吧,不要胡思乱想,内伤就好得快了。”刘韦枫道:“内伤已无碍,其实我也明知是白问,你连脸也不让见,姓名更是不肯说的了。”程英叹道:“我相貌很丑,你又不是没见过。”刘韦枫道:“我知道,你是戴了面具。”那少女道:“若是我生的好看,干么又要戴面具?”说着又伏案写字。 刘韦枫望着帐顶出了一会神,忍不住又转头望着她苗条的身影,尽量克制歪念。看见她的玉箫,便想到自己日前也买了一根竹箫,在山林间自制的早已丢掉,他转头见箫和佩剑已被程英取下并排放立在床头,而双肩背包则放于桌上。突然心血来潮,拿起箫便吹。他没专业学过,只吹自己时代几首较为适合的曲目《女儿情》、《枉凝眉》、《牧羊曲》、《梅花三弄》,虽不太专业,但曲风悲情,却也吹得宛转悠扬,让人愁肠百结。 程英不再写字,凝神聆听,虽不解曲意,但觉得甚为好听,较自己的古风词调又别有一分风味,待他吹完四首停顿后,便拍手称赞。 刘韦枫笑道:“班门弄斧,让姑娘见笑了。”程英连说真的好听。刘韦枫下得床来,道:“姑娘也吹奏一曲吧,正好让我长长见识。”程英笑道:“刘少侠太谦虚了,好吧,小女子便献丑一曲,你下床来,伤势怎么样?” 刘韦枫道:“并无大碍,听一曲就更好了,呵呵。”程英便对着窗户吹奏起来。 刘韦枫第一次听到古人箫曲,感觉温雅平和,果然别具一格,虽不知吹的是什么,但听她吹得如泣如诉,若虚若幻,仿佛被带进了太虚幻境。待她奏完亦鼓掌称赞,问其曲意,程英便解说是“无射商”调,出自《诗经》的“淇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下面便不再吟诵,反显得忸怩。刘韦枫本对国学有所了解,在华阴时亦读过两日诗经,这几句倒记得,便接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哈哈哈哈……”心道,这首曲是应我而吹,亦是为我而吹?不禁沾沾自喜。程英则低下了头。 刘韦枫便向她请教古曲,她很是乐意,教了两曲后,又搬出琴来合奏,二人抚箫弄琴,谈笑风生,草庐里竟充满着郎情妾意,直至程英去筹备晚饭。刘韦枫打坐一番后程英已将饭端来。只见竹筷陶碗,虽是粗器,却都是全新的,纵然一物之微,看来也均用了一番心思。 那菜肴也只平常的青菜豆腐、鸡蛋小鱼,但烹饪得甚是鲜美可口。刘韦枫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连声赞美。程英脸上虽然戴着面具,瞧不出喜怒之色,但明净的双眼中却露出欢喜的光芒。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十三章 旖旎草庐 次日刘韦枫伤势已痊愈。他本擅长自我疗伤,程英又在他初到草庐之时喂服一粒九花玉露丸,更有帮助,他借口尚有些隐痛,而留在她身边。 他出门活动,见此处偏幽,地面平整,两间草庐很是讲究,下首有间厨房,外围青竹环绕,俨似篱笆院。草庐虽显简朴,却典雅别致,的确是修身养性极佳之所在,有“室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既感,不禁吟了一句:“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程英听见莞尔一笑,心道,他竟有几分才气。 二人除交流音律外,刘韦枫还讲些搞笑段子逗她,程英虽文静却是笑点很低,或者古时的女子都如此,随便讲个“穿马甲就不认识你了”之类的笑话,她都笑的花枝乱颤,却并不纵声,毕竟有修养。 这一日上午就这么静静过去。午后那少女又坐在桌边写字,刘韦枫凑过去看,她却推说字丑,遮住不让看。刘韦枫笑笑便门外吹奏程英教的曲子。她写了约莫一个时辰,刘韦枫从外看到她写一张,出一会神,随手撕去,又写一张,始终似乎写得不合意,随写随撕,瞧这情景,最后她叹了口气,不再写了,出来问道:“你想吃什么东西,我给你做去。” 刘韦枫道:“随便好了,我去打猎加个菜,呵呵,顺便看看伤势恢复的如何。” 程英叮嘱道:“你有伤在身,不宜跑动,还是别去了。”刘韦枫已经走远,心道,此刻洞房都没得问题,他心里虽爱慕程英,却感觉她高雅圣洁,不跟她开低俗的玩笑。 刘韦枫走远后展开轻功巡视,以他对打猎的敏锐度,很快找到一个野鸡群,掷石子射杀一只拎走,又在林间寻了几朵草菇摘了,心道正好做个北方菜:小野鸡炖蘑菇。回来时见程英正在厨房忙活,于是把战利品一放,准备烧水烫鸡褪毛。 程英大为吃惊,古时男尊女卑,家庭中少有男人做饭的,于是让他出去,一切交给她做。刘韦枫只好退至厨房外,笑道:“男女平等,以前在家我爸经常做饭的。”说着笑着,想起父母又黯然神伤,去吹箫排遣。 程英善解人意,不难察觉他的思乡之情,却不知他的经历,心道,或许跟自己一样,都是孤儿吧,心里和他更加贴近。 刘韦枫吹了一阵回屋,瞥见框里的废纸,心道:“原著中她救杨过时写的‘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却不知给自己写的什么字。”顿感好奇,随即捡起一个纸团打开,只见纸上几个工整隽秀的正楷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那字体在刘韦枫眼里已是非常完美,若在自己时代,考级的话定能达到顶级,竟未达到她满意? 刘韦枫心想:“她亦写‘既见君子’,这君子难道指我么?却不知她对自己有何感觉,须得找机会试试她。” 正自痴想,听脚步声自厨房传来,他赶紧又窝成纸团掷回去,待程英进屋已背着手欣赏窗外风景。程英见他情绪已缓和,便冲她笑了一下,却是来端废纸去厨房烧掉,大概怕刘韦枫看到,可惜她意识稍晚一步,刘韦枫偷笑。 刘韦枫拿起小楷毛笔,想了想,在纸上写起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这首徐志摩称赞日本女郎温柔的现代诗,刘韦枫觉得形容程英也到贴切,“沙扬挪拉”却不能加上,一是程英无法理解,二是怕自己把程英想象成岛国的“苍老师”。他幼时家人给他报过书法班,爱好又广泛,字也算写的有模有样。 吃了午饭,刘韦枫踱着散步,装作舒展筋骨,程英收拾好碗筷后看到他写的字,看了一遍后竟拿起来再看,感觉他写的文字跟他的箫声一样,虽和自己的风格截然不同,却意境优美,哪里知道还有现代诗?只见她爱不释手,欢喜中带几分娇羞,只是面具下表情无法捕捉。 下午程英取箫又幽幽吹了起来。这次吹的是一曲“迎仙客”,乃宾主酬答之乐,曲调也如是雍容揖让,肃接大宾。刘韦枫亦向她求解,得解释后他道:“原来你在箫声之中也带了面具,不肯透露心曲。”程英又躲进屋去。 次日清晨,那少女送早饭进来,只见刘韦枫脸上戴了面具,不禁一呆,笑道:“你怎么也戴这东西了?”刘韦枫道:“你不肯显露本来面目,我也就戴个。”程英道:“你……这也很好。”说了这句话后,放下早饭,转身出去。刘韦枫讪讪跟出去问道:“你吃了吗?”程英走着答道:“留了一些在厨房,你吃去吧。”她一直不好意思跟刘韦枫同桌进餐,刘韦枫也不便再跟。 上午,刘韦枫有意打趣她,见她若有所思。便给她讲了自己时代的那个故事,只是改的让她能听懂: 在一个非常宁静而美丽的小城,有一对非常恩爱的恋人,他们每天都去海边看日出,晚上去海边送夕阳,每个见过他们的人都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可是有一天,在一场意外中,少女不幸受了重伤,她静静地躺在医馆的病床上,几天几夜都没有醒过来。白天,少年就守在床前不停地呼唤毫无知觉的恋人;晚上,他就跑到佛堂向神祷告,他已经哭干了眼泪。 一个月过去了,少女仍然昏睡着,而少年早已憔悴不堪了,但他仍苦苦地支撑着。终于有一天,神被这个痴情的少年感动了。于是他决定给这个执着的少年一个例外。神问他:“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吗?”少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神说:“那好吧,我可以让你的恋人很快醒过来,但你要答应化作三年的蜻蜓,你愿意吗?”少年听了,还是坚定地回答道:“我愿意!” 天亮了,少年已经变成了一只漂亮的蜻蜓,他告别了神,匆匆飞到了医馆。少女真的醒了,而且她还在跟身旁的一位年轻的郎中交谈着什么,可惜他听不到。几天后,少女便康复出院了,但是她并不快乐。她四处打听着少年的下落,但没有人知道少年究竟去了哪里。少女整天不停地寻找着,然而早已化身成蜻蜓的少年却无时无刻不围绕在她身边,只是他不会呼喊,不会拥抱,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她的视而不见。 夏天过去了,秋天的凉风吹落了树叶,蜻蜓不得不离开这里。于是他最后一次飞落在少女的肩上。他想用自己的翅膀抚摸她的脸,用细小的嘴来亲吻她的额头,然而他弱小的身体还是不足以被她发现。 转眼间,春天来了,蜻蜓迫不及待地飞回来寻找自己的恋人。然而,她那熟悉的身影旁站着一个高大而英俊的男子,那一刹那,蜻蜓几乎快从半空中坠落下来。人们讲起车祸后少女病得多么的严重,描述着那名年轻郎中有多么的善良、可爱,还描述着他们的爱情有多么的理所当然,当然也描述了少女已经快乐如从前。蜻蜓伤心极了,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他常常会看到那个男子带着自己的恋人在海边看日出,晚上又在海边看日落,而他自己除了偶尔能停落在她的肩上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年的夏天特别长,蜻蜓每天痛苦地低飞着,他已经没有勇气接近自己昔日的恋人。她和那男子之间的喃喃细语,他和她快乐的笑声,都令他窒息。 第三年的夏天,蜻蜓已不再常常去看望自己的恋人了。她的肩被男郎中轻拥着,脸被男郎中轻轻地吻着,根本没有时间去留意一只伤心的蜻蜓,更没有心情去怀念过去。 神约定的三年期限很快就要到了。就在最后一天,蜻蜓昔日的恋人跟那个男郎中举行了婚礼。蜻蜓悄悄地飞进喜堂,落在神的肩膀上,他听到下面的恋人拜天地,然后手挽着手步入洞房。蜻蜓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神叹息道:“你后悔了吗?”蜻蜓擦干了眼泪:“没有!”神又带着一丝愉悦说:“那么,明天你就可以变回你自己了。”蜻蜓摇了摇头:“就让我做一辈子蜻蜓吧……” 故事讲完,只见程英正隔着面具抹泪,刘韦枫便问:“你相信缘分吗?”程英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想过,不知道。” 刘韦枫又问:“姑娘可曾许配人家?”他焉能不知?故意肯定一下,好明确立场。他有个心愿,尽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便要“普度”几枚剩女,免得有人一厢情愿,到头来“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用他的内心话:谁让自己善良呢?程英品行貌端,心细如发,柔情似水,当然是他最爱。 程英羞的低下头去,从未想过他年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却当面问这种问题,只又摇了摇头,却不答话。 刘韦枫哈哈一笑,道:“那我岂不是有机会了!”见程英更加羞怯,心里美滋滋的自个儿唱起来:“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他唱的深情款款,之所以歌词记得如此完整,是因为他妈妈最喜欢这首《在水一方》,耳濡目染,自己早学会了。 歌声清婉动人,程英静静聆听着那优美的旋律,又细细的品着曲词,心觉词义应出自《诗经・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浮想那曲中佳人便是自己,直听得面热耳赤。只觉眼前的他处处透着新奇,大事上豪情仗义,小事上又体贴入微,甚至肯下厨房,性格爽朗,直抒胸臆。程英心中徜徉起一种说不出的情怀。 晚饭后,刘韦枫向程英道:“连日来承蒙姑娘精心照顾,不胜感激!和你一起读书习字,抚箫弄琴,谈笑风生,真是人生莫大的乐趣。我伤已愈,没有理由再留下,明早我便告辞。” 程英颇感意外,看得出依依不舍之意,半晌却佯装淡淡的道:“……哦……刘少侠打算到哪里?” “我吧……事可多呢,打算干一番事业,无论成或否,也不枉此生。当然如有红颜知己相陪,更加有动力了,哈哈哈。”一番话又说的程英成忸怩之姿。 刘韦枫回屋后,程英又在外吹起玉箫,那曲风伤感幽怨,有点爱别离苦的味道。刘韦枫怎忍离她而去?感觉李莫愁不日便会出现,不知具体时日,想在暗中帮忙。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十四章 情义两坚 程英箫声中忽听得远处有马蹄声,有人疾驰而来。程英放下玉箫,走上去迎,叫道:“表妹!”一人下马奔向屋前,气喘吁吁的道:“表姊,那女魔头查到了我的踪迹,正一路寻来,咱们快走!”刘韦枫知道是陆无双,心下一喜,但随即听她说那女魔头即将追到,指的自是李莫愁,却并不放在眼里。 只听程英道:“有人受了伤,在这里静养。”陆无双道:“是谁?”程英道:“你的恩人。”陆无双叫道:“傻蛋?他……他在这里!”说着欲冲进门来,程英却道:“是另一个冤家。”陆无双喜道:“二傻吗?” 月光下只见她喜容满脸,走路蹦蹦跳跳,果然不再瘸了,正叫道:“二傻!二傻!你怎么寻到了这里?我正想找你呢……”刘韦枫出门道:“你好啊,乖媳妇,怎么你也会客气的吗?……”正想继续调侃,想起好不容易在程英处培养的好感,可别灰飞烟灭了,登时不再开玩笑,故意问道:“李莫愁为什么老找你晦气?” 陆无双道:“她虽是我师父,其实是我仇人,我偷了她的《五毒秘传》,她一日找不到便寝食难安。那日你治了我的腿忽然走了,我表姊带我到这里养伤,肋间伤早就好了,前几日又感觉腿伤愈合,已能正常走路,气闷不过,出去闲逛散心,当天就撞到了两名丐帮的化子,偷听到他们说大胜关在开什么英雄大会。我便去大胜关瞧瞧热闹,哪知这会已经散了。我怕表姊记挂,赶着回来,在前面镇上的茶馆外忽然见到了那女魔头的花驴,她驴子换了,金铃却没换……”说到这里,声音已不禁发颤,续道:“总算命不该绝,若是迎面撞上,表姊,二傻,这会儿可见你们不着啦。” 刘韦枫故意道:“原来她是你表姐,可我连人家名字还不知道。”程英道:“我……”陆无双突然伸出双手,将刘韦枫和那少女脸上的人皮面具同时拉脱,说道:“我说怎么这么别扭,那魔头不久就要到来,你们两个还戴这劳什子干甚么?” 刘韦枫眼前斗然一亮,见程英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腼腆,果然是个极美的古典少女。 陆无双道:“她是我表姊程英,桃花岛黄岛主的关门小弟子。”刘韦枫又作揖为礼,道:“原来姑娘是姓程,这不是在做梦吧?呵呵,这么年轻已是黄岛主的弟子,了不起!”程英听出他“做梦”的涵义,昏睡中喊的“程姑娘”竟影射到自己,脸一红,还礼道:“刘少侠见笑了。”他俩刚已熟稔,却如在陆无双面前演戏一般。 程英拜黄药师为师起源于数年前的一场江湖血案。那年,李莫愁因爱生恨去陆展元家寻仇,陆展元夫妇早已作古,李莫愁却迁怒其弟陆立鼎一家,大肆屠杀,几欲灭门。惨案还牵扯到大理一灯大师的徒弟武三通的妻子,为夫吸去所中李莫愁的毒而死。少年杨过也目睹了半个过程,亦中毒差点身亡,幸得欧阳锋所救,认为义子。陆家幼女无双和表姐程英险遭毒手,陆无双因颈中系着半块李莫愁当年定情的锦帕而只被李莫愁擒去未害性命。程英适逢桃花岛岛主黄药师路过,救了她性命。黄药师自女儿嫁后,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年老孤单,自不免寂寞,这时见程英稚弱无依,不由得起了怜惜之心,治愈她伤毒之后便带在身边。程英服侍得他体贴入微,远胜当年娇恣顽皮、跳荡不羁的黄蓉。黄药师由怜生爱,收了她为徒。程英聪明机智虽然远不及黄蓉,但她心细似发,从小处钻研,却也学到了黄药师不少本领。 这一年她武功初成,禀明师父,北上找寻表妹,在关陕道上与杨过及陆无双相遇,适逢二人躲避李莫愁,途中示警、夜半救人等。众少年合斗李莫愁后,她和陆无双又遇到刘韦枫为表妹治腿,其后她又带陆无双到这荒山中来结庐疗伤。日前陆无双独自出外,久久不归。程英记挂起来,出去找寻,却遇上黄蓉摆乱石阵与金轮法王相斗。这项奇门阵法她也跟黄药师学过,虽所知不多,学得却极细到,机缘巧合,将刘韦枫带了回来。 陆无双不解二人话里的意思,道:“哎,知道个姓名就叫做梦了?这紧急关头,你俩还这般多礼干什么?”刘韦枫道:“接着说,怎么断定李莫愁会找到这里?”陆无双道:“我一见到花驴颈中的金铃,立即躲在茶馆屋后,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听得那魔头在向那茶馆掌柜的打听,有没见到两个小姑娘,一个有点儿跛,另一个是个丑八怪。表姊,她说的是你,可不知道你恰好是丑八怪的对头,是位美人儿……”程英脸上微微一红,道:“你别胡说,可让刘少侠笑话。”刘韦枫道:“少侠甚么的称呼,可不敢当,你叫我刘韦枫便是。” 陆无双嗔道:“你一见我表姊,就服服贴贴的,连名带姓都说了,跟我却偏装神弄鬼的骗人,跟傻蛋一副德行。”刘韦枫微笑道:“我们已结拜了兄弟,现在是傻傻二人组。”陆无双小嘴一撅,转头向程英道:“表姊,你带了这面具儿,常到镇上去买盐米物品,镇上的人都认得你。茶馆掌柜也决想不到李莫愁这样斯文美貌的出家人会不怀好意,自然跟她说了咱们的住处。那魔头谢了,又问镇上什么地方可以借宿,便带了洪师姊去找宿处。她一向害人总是天刚亮时动手,算来还有三个时辰。” 程英道:“是。那日这魔头到表妹家,便是寅末卯初时分。眼下还有三个时辰。咱们骑马立时就逃,那魔头未必追得上。”陆无双道:“二傻,你身上有伤,能骑马么?”刘韦枫道:“伤好了,只是我的马在石阵周围应是走丢了,你俩骑马先走,我断后,即使碰到,她和我无仇无怨未必杀我,再说,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 陆无双道:“对,咱们只一匹马,这也是你之前的,表姊,你陪二傻向西逃,我故布疑阵,引她往东追。”程英脸上微微一红,道:“不,你陪刘兄。我跟李莫愁亦无深仇大怨,纵然给她擒住,也不一定要伤我,你若落入她手,那可有得受的了。”陆无双道:“她冲着我而来,若见我和二傻在一起,岂非枉自累了他?”表姊妹俩你一言,我一语,互推对方陪伴刘韦枫逃走。 刘韦枫听了一会,甚是感动,心想:“这两位虽是姑娘家,却都是义气干云,危急之际甘心冒险来救我性命,搞得跟李莫愁多厉害一样,纵然粉身碎骨,也算没白来这个第二世界。” 只听陆无双道:“二傻,你倒说一句,你要我表姊陪你逃呢,还是要我陪?”刘韦枫还未回答,程英道:“你怎么二傻长、二傻短的,也不怕刘兄生气。”陆无双伸了伸舌头,笑道:“瞧你对他这般斯文体贴,傻兄定是要你陪的了。”她把“二傻”改称“傻兄”,算是个折衷。 程英面色白皙,极易脸红,给她一说,登时羞得颜若玫瑰,微笑道:“人家叫你‘媳妇儿’,可不是么?你媳妇儿不陪,那怎么成?”这一来可轮到陆无双脸红了,伸出双手去呵她痒,程英转身便逃。霎时中小室中气氛暖融融,倒不似初时那么紧张了。 刘韦枫道:“要么按我刚才的方法,你们先行。要么咱三人结伴同行,当真给那魔头追上时,三人拚一死战,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便了。”陆无双拍手道:“好,就是这样。” 程英沉吟道:“那魔头来去如风,三人同行,定然给她追上。与其途中激战,不如就在这儿给她来个以逸待劳。”刘韦枫道:“不错。姑娘懂得奇门遁甲之术,连那金轮法王尚且困住,赤练仙子未必就能破解。”此言一出,二人眼前登时现出一线光明。 程英道:“那乱石阵是郭夫人布的,我乘势略加变化则可,要我自布一个却是万万无此大才,说不得,咱们尽人事以待天命便了。表妹,你来帮我。”刘韦枫知道她的土阵远远比不上黄蓉的石阵,心想:“黄蓉教我阵法变化,仓卒之际,我只硬记得十来种,只能用来诱敌入阵。这门功夫可繁难得紧,真要精熟,决非一年半载之功。” 表姊妹俩拿了铁铲锄头,走出茅舍,掘土搬石,布置起来。忙了一个多时辰,隐隐听得远处鸡鸣之声,程英满头大汗,眼见所布的上阵与黄蓉的乱石阵实在相差太远,心中暗自难过:“郭夫人之才真是胜我百倍。唉,想以此粗陋土阵挡住那赤练魔头,那当真是难上加难了。”她怕表妹与刘韦枫气沮,也不明言。 陆无双在月光下见表姊的脸色有异,知她实无把握,从怀中取出一册抄本,进屋去递给刘韦枫,道:“二傻,这就是我师父的五毒秘传。”刘韦枫见那本书封皮殷红如血,正是《五毒秘传》。陆无双道:“我骗她说,这书给丐帮抢了去,待会我若给她拿住,定然给她搜出。你好生瞧一遍,记熟后就烧毁了罢。” 她很少正正经经的和刘韦枫或是杨过说话,此时想到命在顷刻,却也没心情再说笑话了。刘韦枫见她神色凄然,点头接过。陆无双又从怀里取出一块锦帕,低声道:“若你不幸落入那魔头手中,她要害你性命,你就拿出这块锦帕来给她。”刘韦枫知道锦帕之意,装作问道:“这是什么?” 陆无双道:“是我托你交给她的,你答应么?”刘韦枫点了点头,接过来放在枕边。陆无双却过来拿起,放入他怀中,低声道:“可别让我表姊知道。”突然间闻到他身上一股男子气息,想起破庙中他给自己宽衣解带,抚腿接骨,心中一荡,向他痴痴的望了一眼,转身出房。 刘韦枫见她这一回眸深情无限,心中也自怦怦跳动,恨不得拥揽入怀,可眼下不是遐想的时候,于是打开那五毒秘传来看了几页,记住了五毒神掌与冰魄银针毒性的解法。 忽听茅屋门呀的一声推开,抬起头来,只见程英双颊晕红,走近榻边,额边都是汗珠。她呼吸微见急促,说道:“刘兄,我在门外所布的土阵实在太也拙劣,殊难挡得住那赤练仙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递给了他,又道:“若是给她冲进屋来,你就拿这块帕子给她罢。” 刘韦枫亦装惊讶,抬起头来,目光与她相接,灯下但见她泪眼盈盈、又羞又喜,真是我见犹怜,斗然间她面红过耳,低声道:“千万别让我表妹知道。”说罢翩然欲出,被刘韦枫抢步拉住手,深情凝望。程英既惊又喜,娇羞无限,回眼只跟他对望一下便又低头转过,须臾,强挣脱刘韦枫的手,跑出门去。 刘韦枫出神的望了一阵她背影,又浮想联翩,心里坏坏的想,左搂右抱指日可待。从怀中取出陆无双的半边锦帕,拚在一起,这两个半块果然原是从一块锦帕撕开的,见帕子甚旧,白缎子已变淡黄,但所绣的红花却仍是娇艳欲滴。他望着这块破帕,心里颇为感动,二女果然重情重义,正如想象中的好,心道,妹子们,哥要定你们了! 他坐在床上臆想了一阵,又看了一会《五毒秘传》,听得远处鸡声又起,接着幽幽咽咽的箫声响了起来,想是程英布阵已完,按箫以舒积郁,箫声柔细,却无悲怆之意,隐隐竟有心情舒畅、无所挂怀的模样。刘韦枫听了一会,他曾得程英教了两曲,虽不知正吹什么,却曲调相似,便低哼相和。 陆无双坐在土堆之后,听着表姊与刘韦枫箫歌相和,东方渐现黎明,心想:“师父转瞬即至,我的性命是挨不过这个时辰了。但盼师父见着锦帕,饶了表姊和他的性命,他二人……”陆无双本来刁钻尖刻,与表姊相处,程英从小就处处让她三分。但此刻临危,她竟一心一意盼望他二人平安无恙。刘韦枫不仅治好了自己多年引以为患的瘸腿,还免不了肌肤之亲,他虽显得吊儿郎当,却实有股英雄气概,大有嫁他之想法,心中已对他情深一片。自有此想法后,便觉表姐和傻蛋倒是一对。此刻又暗暗许愿,只要他们能逃得此难,就算表姊选刘韦枫结成鸳侣,自己也是死而无憾。 正自出神,猛抬头,突见土堆外站着一个身穿黄衫的道姑,右手拂尘平举,衣襟飘风,正是师父李莫愁到了。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十五章 音律肃斗 陆无双心头大震,拔剑站起。李莫愁竟站着一动不动,只是侧耳倾听。刘韦枫沉浸在和箫的忘情享受中,竟没察觉新客已到访在外。 李莫愁听到箫歌相和,想起了少年时与爱侣陆展元共奏乐曲的情景,一个吹笛,一个吹笙,程英吹得曲子“流波”便是当年常相吹奏的。这已是二十年前之事,此刻音韵依旧,却已是“风月无情人暗换”,耳听得箫歌酬答,曲尽绸缪,蓦地里伤痛难禁,忍不住纵声大哭。 这一下斗放悲声,更是大出陆无双意料之外,她平素只见师父严峻凶杀,哪里有半点柔软心肠?怎么明明是要来报怨杀人,竟在门外痛哭起来?但听她哭得愁尽惨极,回肠百转,不禁也心感酸楚。 李莫愁这么一哭,程英和刘韦枫也自惊觉,曲调节拍便即散乱。李莫愁心念一动,欲变律而乱箫歌二人心性,再取性命。突然纵声而歌,音调凄婉,歌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箫歌声本来充满愉乐之情,李莫愁此歌却词意悲切,声调更是哀怨,且节拍韵律与“流波”全然不同,歌声渐细,却是越细越高。程英心神微乱,竟顺着那“欢乐趣”三个字吹出,待她转到“离别苦”三字时,已不自禁的给她带去。她慌忙转调,但箫韵清和,她内力又浅,吹奏不出高亢之音与李莫愁的歌声相抗,微一踌躇,便奔进室内,放下玉箫,坐在几边抚动瑶琴。刘韦枫虽不尽明了程英曲调,却放喉随调高吭,以助其势。 只听得李莫愁歌声越转凄苦,程英的琴弦也是越提越高,铮的一声,第一根“徵弦”忽然断了。程英吃了一惊,指法微乱,瑶琴中第二根“羽弦”又自崩断。李莫愁长歌带哭,第三根“宫弦”再绝。程英的琴箫都是跟黄药师学的,虽遇明师,毕竟年幼,造诣尚浅。李莫愁本来乘着对方弦断韵散、心慌意乱之际,大可长驱直入,但眼见茅屋外的土阵看似乱七八糟,中间显是暗藏五行生克的变化,她不解此道,在古墓内又曾累次中伏被创,不免心存忌惮,灵机一动,突然绕到左侧,高歌声中破壁而入。 程英所布的土阵东一堆,西一堆,全都用以守住大门,却未想到茅屋墙壁不牢,给李莫愁绕开正路,双掌起处,推破土壁,攻了进来。陆无双大惊,提剑跟着奔进。 程英料知与李莫愁动手也是徒然送命,当下把心一横,生死置之度外,调弦转律,弹起一曲“桃夭”来。这一曲华美灿烂,喜气盎然。她心中暗思:“我一生孤苦,今日得在刘大哥身边而死,却也不枉了。”目光斜向刘韦枫瞧去。刘韦枫对她微微一笑,程英心中愉乐甜美,暗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琴声更是洋洋洒洒,乐音中春风和畅,花气馨芳。 李莫愁脸上愁苦之色渐消,向刘韦枫道:“是你?”心里暗惊,此人武功不弱,当日在酒楼没能杀他,今日竟在此而遇,务必除之。 刘韦枫道:“美道姑你好啊!”李莫愁哼了一声,问陆无双道:“那书呢?到底是丐帮取去了不曾?”刘韦枫将“五毒秘传”扔给了她,说道:“丐帮黄帮主、鲁帮主大仁大义,要这邪书何用?早就传下号令,帮众子弟,不得翻动此书一页。”李莫愁见完整无缺,心下甚喜,又素知丐帮行事正派,律令严明,也许是真的未曾翻阅。 刘韦枫又从怀中取出两片半边锦帕,铺在床头几上,道:“这帕子请你一并取了去罢!”李莫愁脸色大变,拂尘一挥,将两块帕子卷了过去,怔怔的拿在手中,一时间思潮起伏,心神不定。程英和陆无双互视一眼,都是脸上晕红,料不到对方竟将帕子给了他,而他却当面取了出来。这几下你望我、我望你,心事脉脉,眼波盈盈,茅屋中本来一团肃杀之气,霎时间尽化为浓情蜜意。程英琴中那“桃夭”之曲更是弹得缠绵欢悦。 突然之间,李莫愁将两片锦帕扯成四截,说道:“往事已矣,夫复何言?”双手一阵急扯,往空抛出,锦帕碎片有如梨花乱落。程英一惊,铮的一声,琴弦又断了一根。 李莫愁喝道:“咄!再断一根!”悲歌声中,瑶琴上第五根“角弦”果然应声而断。李莫愁冷笑道:“顷刻之间,要教你三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快快给我抱头痛哭罢。”这时琴上只剩下两根琴弦,程英的琴艺本就平平,自已难成曲调。李莫愁道:“快弹几声凄伤之音!世间大苦,活着有何乐趣?”程英拨弦弹了两声,虽不成调,却仍是“桃之夭夭”的韵律。 李莫愁道:“好,我先杀一人,瞧你悲不悲痛?”这一厉声断喝,又崩断了一根琴弦,举起拂尘,就要往陆无双头顶击下。 刘韦枫一把拉过陆无双,笑道:“我三人今日就算同时而死,快快活活,远胜于你孤苦寂寞的活在世间,程姑娘也过来吧。”程英顺从的走到他身边。刘韦枫左手挽住程英,右手挽住陆无双,心道,这么快就实现了左拥右抱的心愿了,心里乐极,嘴里却笑道:“咱三个死在一起,在黄泉路上说说笑笑,却不强胜于这恶毒女子十倍?”陆无双笑道:“是啊,好二傻,你说的一点儿不错。”程英温柔一笑。表姊妹二人给刘韦枫挽住了手,都是心神俱醉,如向往中的甜蜜。 刘韦枫道:“到了阴曹地府,我把你俩都娶做媳妇儿,在天堂永远逍遥自在,这主意好不好?哈哈哈,在尘世却不知有没有这个福。”双手轻轻将二女拉近,靠在自己身上。程陆见他大敌当前,竟若无其事的谈笑,心里凄然感动,黄泉路上能有他作陪,死也是幸福的,嫁给他更是最好的归宿,眼下死在顷刻,更是芳心相许,两人互望一眼,同时点头。 李莫愁心想:“这小子的话倒不错,他三人如此一块死了,确是胜过我活着。”寻思:“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我定要教你们临死时伤心断肠。”于是拂尘轻摆,脸带寒霜,低声唱了起来,仍是“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那曲子,歌声若断若续,音调酸楚,犹似弃妇吞声,冤鬼夜哭。 刘韦枫等三人四手相握,听了一阵,不自禁的心中哀伤。刘韦枫内功较深,凝神不动,脸上犹带微笑,心道,终于见识了旋律的肃杀能力;陆无双心肠刚硬,不易激动;程英却已忍不住掉下泪来,刘韦枫见状自手中传出一些内力给她,以抵伤害,程英果然慢慢克制了悲伤。 李莫愁的歌声越唱越低,到了后来声似游丝,若有若无,但杀伤力愈盛。她只待三人同时掉泪,拂尘挥处,就要将他们一齐震死,却难遂如愿。正当歌声凄婉惨厉之极的当口,突听茅屋外一人哈哈大笑,拍手踏歌而来。歌声是女子口音,听来年纪已自不轻,但唱的却是天真烂漫的儿歌:“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歌声中充满着欢乐,李莫愁的悲切之音登时受扰。但听她越唱越近,转了几转,从大门中走了进来,却是个蓬头乱服的中年女子,双眼圆睁,嘻嘻傻笑,手中拿着一柄烧火用的火叉。 李莫愁吃了一惊:“怎么她轻轻易易的便绕过土堆,从大门中进来?若不是他三人一伙,便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了。”她心有别念,歌声感人之力立减。 程英见到那女子,大喜叫道:“师姊,这人要害我,你快帮我。”这蓬头女子是曲傻姑。她其实比程英低了一辈,年纪却大得多,因此程英便叫她师姊。 李莫愁见他悲苦的曲调竟不能伤害那女子分毫,反被她所扰,须得先结果她,便挥拂尘迎头击去。 黄药师为弥补当年迁怒徒弟曲灵风,打断其双腿至其惨死的过错,收养了曲灵风的女儿傻姑,欲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可傻姑自十余岁时脑子已被吓坏,何从领悟他的高深所学?但十余年来,她在这黄药师督导之下,却也练成了一套掌法、一套叉法。所谓一套,其实只是每样三招。黄药师知道什么变化奇招她是决计记不住的,于是穷智竭虑,创出了三招掌法、三招叉法。 此时她见李莫愁拂尘打来,当即火叉平胸刺出。李莫愁听得这一叉破空之声甚是劲急,不禁大惊,随即变换招数,傻姑火叉仍往前刺,劲力浑厚。李莫愁运劲急拨,火叉竟不摇动,只得施展妙步从墙壁破洞中反身跃出,方始避开了这势若雷霆的一击,却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略一凝神,又即跃进茅屋,纵身而起,从半空中挥拂尘击落。傻姑以不变应万变,仍是挺叉平刺,李莫愁见来劲猛狠,倒转拂尘柄在叉杆上一挡,借势窜开,呆呆的望着她,心想:“我适才攻击的三手,每一手都暗藏九般变化,十二着后招,任他哪一位武林高手均不能等闲视之。这女子只是一叉当胸平刺,便将我六十三手变化尽数消解于无形。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赶快走罢!” 她哪知傻姑的叉法如程咬金的三板斧,来来去去只有三招,只消时刻稍久,李莫愁看明白了她出手的路子,自易取胜。她单凭一招叉法,竟将这个绝顶厉害的敌人惊走。 李莫愁转过身来,正要从墙壁缺口中跃出,却见破口旁已坐着一人,青袍长须,正是桃花岛主黄药师。他凭几而坐,矮几上放着程英适才所弹的瑶琴。 李莫愁对战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黄药师进屋、取琴、坐地,她竟全没察觉,若在背后暗算,取她性命岂非易如反掌?李莫愁与傻姑对招之时,生怕程英等加入战团,是以口中悲歌并未止歇,要教他三人心神难以宁定,此时斗见黄药师悄坐抚琴,心头一震,歌声登时停了。 黄药师在琴上弹了一响,纵声唱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唱的居然就是李莫愁那一曲。琴上的弦只剩下一根“羽弦”,但他竟便在这一根弦上弹出宫商角徵羽诸般音律,而琴韵悲切,更远胜于他的歌声,刘韦枫深感折服。 这一曲李莫愁熟然于胸,黄药师一加变调,她心中所生感应,比之程英诸人更甚十倍。黄药师早知她作恶多端,今日正要借此机缘将她除去。李莫愁片刻间便感心旌摇动,莫可抑制。 黄药师琴歌相和,忽而欢乐,忽而愤怒,忽而高亢激昂,忽而低沉委宛,瞬息数变,引得她也是忽喜忽悲,忽怒忽愁,眼见这一曲唱完,李莫愁非发狂不可。 就在此时,一人忽地自李莫愁撞破的墙壁鱼贯而入,却是杨过!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十六章 岛主考校 杨过突然而至,傻姑一转头,正见烛光之下,看来宛然是他父亲杨康。傻姑最怕的便是鬼魂,于当日杨康中毒而死的情状深印脑海,永不能忘,忽见杨过呆呆而坐,只道杨康的鬼魂作祟,急跳而起,指着他道:“杨……杨兄弟,你……你别害我……你……你不是我害死的……你去……找别人罢。” 黄药师不提防两人这么旁里横加扰乱,铮的一声,最后一根琴弦竟也断了。傻姑躲到师祖身后,大叫:“鬼……鬼……爷爷,是杨兄弟的鬼魂。”李莫愁得此空隙,急忙挥拂尘打熄烛火,从破壁中钻了出去,杨过陡见烛火熄灭,未来及拦截。黄药师未能制其死命,终于给她逃脱,自顾身份,已不再出屋追击。黑暗中傻姑更是害怕,叫得更加响了:“是恶鬼,爷爷,打鬼,打鬼!” 黄药师喝住傻姑。程英打火点亮蜡烛,拜倒在地,向师父见礼,站起身来,将刘韦枫、杨过与陆无双三人一一介绍。 黄药师向杨过笑道:“我这个徒孙兼徒儿傻里傻气。她识得你父亲。你果然与你父甚是相像。”杨过和刘韦枫当即磕头,双双说道:“小子拜见黄前辈!”黄药师颜色甚和,道:“你们不顾性命,救我女儿和外孙女,都很不错。”原来他已与黄蓉见过面,得悉英雄大会、酒楼及石阵等经过,听说程英把刘韦枫救了去,于是带同傻姑前来寻找,不想杨过亦到此。 那日杨过自和刘韦枫别后,连着几天找不到小龙女,想到刘韦枫的话,便回来寻他,刚好在附近发现了他落单的马。正愁无法找到,远处忽有琴歌入耳,便循声而来,眼见茅屋前布了土阵,瞧不出端倪,不敢乱入,看茅屋侧壁有洞泄出光亮,便迂回进屋。哪知却搅了黄药师的音律而让李莫愁逃脱。听陆无双道出原委,非常内疚。黄药师道:“罢了,罢了,是她命不该绝。” 黄药师又搭了刘韦枫的脉,点头道:“你的伤势已复原。”刘韦枫拱手道:“多谢前辈挂怀,几日来全仗程姑娘照料,不然说不定还在野外躺着呢。哈哈。”杨过关切问道:“二弟,你怎么受伤了?”刘韦枫便简单描述一下。 黄药师又道:“你俩都是一表人才,不知你们的武功如何,我想见识一下,哪个先来?”杨过和刘韦枫都大惊,竟有此良机与武林的泰山北斗切磋,互看一眼,杨过道:“有幸得黄前辈赐教,我是大哥,我先来吧。”言毕找了一根木棍,道:“前辈,请!”待黄药师抽出自己的玉箫后,以棍作剑使出玉女剑法攻去。他与这武家名宿过招,自不能用打狗棒法。 黄药师微微一笑,点头赞许,待杨过的招威笼来,挥箫斜扫去接,看似平平,箫棍之交,杨过似感一股由远及近的浪流滚滚袭来,木棍险些脱手。一招便知,武功之高难以望其项背,便不敢硬碰硬,如同跟金轮法王对敌时一般,以超凡的轻功和灵动的步法游斗,伺机出招。 黄药师数招内倒伤不到他。他的“落英神剑”有落英缤纷之意,使起来亦是飘逸洒脱,单以剑法而论,二种均堪为上乘,却各有千秋,直看的陆无双等叹为观止。黄药师的功力、临敌应变能力远胜于杨过,是以比招渐渐在黄药师掌控范围内。杨过的打狗棒法日前已有小成,武功素养自然有所提高,概以上乘武功之道有相通的道理,故而连同剑法亦有所提升,全力和黄药师过招,只觉内息澎拜,后劲源源。但终是强弱悬殊,在五十余招后杨过胸口便被黄药师玉箫敲了一下。 杨过罢手施礼道:“前辈的武功出神入化,晚辈拜服!”黄药师笑道:“你根基和内功都不错,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境界很难得。”杨过笑道:“前辈过奖了!”将木棍交给刘韦枫。 却见刘韦枫迟迟未动,黄药师道:“怎么,尚未交手就怕了吗?” 刘韦枫心里有所顾虑,若是只是黄药师一人当全力切磋,只是他一直未曾显示真实实力,是以程陆和杨过都不知晓,想等个合适的机会,难道这便显山露水吗?突然觉得很被动,又不知怎么解释,正暗自踌躇,陡然心生一计,便道:“前辈,我受伤初愈,可否只考校在下招数,而不用功力?” 众人心道,原来他怕内伤复发。黄药师点了点头,刘韦枫便以日月教长老剑法进招。 黄药师见他虽未使功力,但剑招时而有条不紊,沉着而不滞;时而章法无度,甫出而影动,进可攻,退可封,暗暗称奇。若不看他是个少年,真觉过招的是位成名宗师。黄药师心里称奇而喜,以落英剑法全力试招,竟不知不觉拆到了百招。少了功力的优势,他发现对方临敌应变能力亦很过人,百招后却见他渐渐处弱势,步步后退,显得后劲不足,直至防守顾此失彼,被黄药师玉箫戳中大腿血海穴,虽未使功力,刘韦枫因在急避中险些摔倒。 黄药师哈哈一笑,刘韦枫赶紧上前施礼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让其他人听来像是黄药师有意想让才能拆到过百招。黄药师道:“你的剑法造诣很高啊。”好在没问他师承何人。又看向杨过道:“你们二人成就不可限量,此刻联手,当能胜过那李莫愁。” 黄药师又看了看程英的土石阵法,便出言指点不足之处,却不避刘韦枫、杨过、陆无双三人,程英细心聆听,以手比划演示。杨过、刘韦枫均有一点便透的聪明,但杨过却听得云里雾里,足见那阵法的高深。刘韦枫看过奇门遁甲有关书籍,又得黄蓉在石阵指点,今再听黄药师本尊教诲,慢慢看出些眉目。 次日一早,刘韦枫悄悄收拾了自己东西,约黄药师出去散步。黄药师对他正感好奇,欣然应允,二人初时闲走,离草庐渐远时,竟不自觉的施起了轻功,黄药师已达登峰造极之境,武功轻功都独步武林,十余年前和欧阳锋狂追周伯通,可日行数百里,轻功何等造诣?令他吃惊的是刘韦枫竟不落后!这少年不容小觑,更断定了自己昨日试招对他的判断,并非全力以赴,不然一百余招不一定胜他。他哪知刘韦枫精通九阴真经,又在山间打猎锤炼,如今功力又高,不自觉已达化境。 二人堪堪跑了十余里,刘韦枫慢慢停下,黄药师微笑一下,亦驻足。刘韦枫道:“前辈神通,晚辈远远不及,再跑下去我便累趴下了。” 黄药师侧脸看他,道:“是吗?”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刘韦枫转移话题道:“前辈,依您之见,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看法?” 黄药师道:“世人多迂腐,哪那么多讲究?” “哦?据我所知,当年令爱择婿您一开始并不赞成吧?”刘韦枫深问。 “我虽反对世俗礼法,但在自己身上却当局者迷,唉,偏偏我女婿像块木头,不称我心。”突然笑着看向刘韦枫,道:“年轻人,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刘韦枫当即拱手道:“前辈真是明察秋毫!实不相瞒,我对贤徒程英已有琴瑟之意,恳请前辈恩准良缘!” 黄药师一笑,道:“你对她有琴瑟之意,她对你是否有鸾凤之情呢。” 刘韦枫道:“我曾委婉相试,她心里对我或有几分期许,程姑娘含蓄内敛,不肯轻易吐露心声,我想,她一定全凭前辈做主呢。” “嗯,想做我桃花岛的徒婿,可不简单,英儿无父无母,既然全凭我做主,我须得把好关……”黄药师踱了几步后,接着道:“这样吧,我出三道题考考你。……第一题,考你的文才和志向,前面是一片竹林,你便以咏竹为题,即兴赋诗一首吧。” 刘韦枫冥思苦想自己时代会的古诗,想到了清郑板桥的那首,朝代在此之后,黄药师一定没听过,于是故意边思考边慢慢吟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黄药师拍手道:“好一首七言绝句,妙哉,妙哉。”顿了顿又道,“你可有何志向?” 刘韦枫想了想,道:“我破天而来,只道人定胜天。”言语间十分豪迈。 黄药师大惊,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接着问:“怎么个胜法?” “‘胜’字,往大了说,成就帝王霸业,安享太平盛世;往小了说,在这乱世中偏安一隅,规避历史固有法则,让妻儿活的平安幸福。我没有第一条的野心,当做好第二条,除此外,可做一番事业。蒙古非我族类,侵宋野心已盛,我料战火烧来,您的女婿和令爱定会为国尽忠,待我有了些许根基,亦会出一份力。然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我们无法凭一己之力阻止其停留,数十年后,蒙古必灭宋而建元朝,若干年后元又会被明朝推翻,明后是清,清后是民国,民国后便是最终的王朝:统一团结、安定祥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即中国!每次改朝换代受害的固然是当权者,但亦会殃及百姓,随着历史的推演,乱世又无可避免。这些朝代中,只有蒙古算是异族,所以我也要出力抵抗。其余或许该算内战,我想,老百姓若无野心,只过好日子便好,因为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变来变去,我们最终都是炎黄子孙,都是一脉相承的中国人。” 黄药师觉得他侃侃而谈,见识深远,甚至说预知后世,虽知未必是真,但这些道理自己从未想过,他祖上亦是为官的,他虽知以国家为重,但向来都是云游四海,钻研武功,舞文弄墨,弄些奇门遁甲之类,与他的家国情怀而比,便相形见绌了。他瞬间叹服,便道:“你胸怀大志,只此一点便堪称人杰,况你武功不弱,下面两题不用试了。”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十七章 认真扯淡 岂知刘韦枫道:“前辈,我非托大,但对您下面两题颇为好奇,还是请出完吧,即使我应付不了,您心里也总得有个评分吧。哈哈哈。”刘韦枫虽是好奇,亦很自信。 “好吧,第二题便是试试你真正的武功。”黄药师笑着看他道,眼神里颇含深意。 刘韦枫心道,原来他知我未尽全力,东邪果然才智过人,不愧是黄蓉之父。便抱拳道:“前辈请!”便徒手一掌平出。黄药师微微一笑,伸手拿其腕部,竟为落空,暗自惊喜,心道这少年果然了得。见他招数多变而迅捷,自己尚未进招陡见他新招已来,当下便不怠慢,使出落英神掌来,和他拆解。 刘韦枫此时实力相抗,黄药师每招每式自非等闲视之,初时有意相让,怕伤及对方,渐渐发觉多虑了,他的武功端得上乘,似乎是九阴真经!……二人掌来拳去,堪堪拆了三百余招竟不分胜负,黄药师暗呼奇哉!妙哉! 又拆数招,黄药师忽感他的功力由阴柔变得刚猛,招数亦变成了粗犷,心里不禁“咦”了一声,竟是降龙十八掌!黄药师数十年间与洪七公多有交手,兼之女婿郭靖亦会此掌法,故而见得很多,刘韦枫一换招便知。心道,他如何会使?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 又拆了一百余招,刘韦枫一个转身,一计“震惊百里”,大喝一声:“前辈,看我霹雳掌力!”双掌平推,这一招威力极大,黄药师本可避开,却不想让这年轻人小瞧,于是发力去接。只听“砰”的一声,刘韦枫后退一步,黄药师后退半步,脸色微变。 对掌那一刻,双臂瞬间传来的僵麻感让黄药师心生惊悸,双手兀自热烫,但那麻感传至半身后倏然而逝,这少年的功力怎会如此奇怪,明明是降龙十八掌,可夹杂的又是什么?真说不清,只能确定,那决非老叫化和郭靖所有,若不是功力深厚,自己顷刻间便会窒息倒下。 黄药师一向心高气傲,年老时方有所收敛,却很少服人,此刻刘韦枫便是其一。他不仅佩服他的少年有为,更是佩服他深藏不露的谦逊,难怪他气度如此不凡,当得起!笑道:“你的武功修为竟有如此境界,今日方知后生可畏!”略一沉吟,又道:“嗯,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我想,若再有华山论剑,便没我们这些老家伙什么事了,哈哈哈。” 刘韦枫道:“前辈谬赞!”须臾,黄药师又问:“你的降龙十八掌何人所教?” “洪七公前辈是在下恩师!” “七公?……不,不会的,我们相识几十年,多次交手,他功力虽深厚,你和他却截然不同。却是为何?” 刘韦枫便解释是雷劫之功,又得师父打通经脉,内力倍增,至于掌力中的麻热等威力,初时尚不觉,师父先发现,其后自己加以推演,幻化成霹雳掌力以致用。 黄药师道:“你的掌力果有雷霆之威,真是奇遇!好!好!” 刘韦枫又道:“前辈,这么说第二道试题通过了?”黄药师笑道:“你俨然是当世一流的高手,岂止通过?。我的第三道题嘛,本想吹一首《碧海潮生曲》让你根据音律打节拍,可同时考校你的音律和功力,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刘韦枫急道:“有必要!能有幸听到《碧海潮生曲》实是万幸,还请前辈不吝吹奏。”他对音乐本感兴趣,岂能错过这首名曲的机会?只听黄药师道:“和你算是投缘,好吧。”于是捻来玉箫,吹奏起来。 《碧海潮生曲》是黄药师自谱,它模拟大海浩淼,万里无波,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飘至,忽而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而潮退后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此曲实为以音律较艺,互拼内功时所用,内功定力稍弱者,听得此曲,不免心旌摇动,为其所牵,轻者受伤,重则丧命。 《碧海潮生曲》共分为九个段落:浩渺碧海、暗湍绝流、汹涌洪涛、白浪连峰、风啸云飞、群魔弄潮、冰山融水、热海如沸、水若镜平。 乐曲乍起,只听成群飞鸟扑棱棱四散开来。刘韦枫听得此曲意境正如置身于浩瀚无比的大海,波澜壮阔,怒涛汹涌。意随曲走,只觉心潮难平,忙运气抵抗,但又禁不住暗赞曲调之美,不自觉用脚打着拍子。 黄药师见他颇懂音律,大为慰怀。九个段落吹完后,停下笑道:“你便是我桃花岛的徒婿!好!好!哈哈哈哈。” 刘韦枫跪下拜倒:“多谢黄岛主成全!” 黄药师又道:“嗯……凭你的身手,大可不需要我传你功夫,但作为我中意的徒婿,我要传一门绝技与你,算是桃花岛的欢迎之礼。” “这……”刘韦枫觉得他行事果然异于常人,一时愣住。 “好了,不要婆婆妈妈的了,开始吧。”他将刘韦枫拽起便传授,传的竟是“弹指神通”! 这功法听来简单,却奥妙无比,不然单凭指力展开的微微之距,怎会威力巨大,江湖盛名数十年?确是上乘的内家功夫,不易领悟。当下黄药师一边解说口诀、运功法门和发射技巧,一边演示。一粒石子发出,竟能射断手臂粗的树干侧枝,刘韦枫本擅长以菩提子或石子做暗器,但威力相形见绌,只能射得穿洞而入,整枝断掉决不可能,不由的大为佩服。只见黄药师空手弹指便可伤花落叶,竟与一阳指有异曲同工之妙。 饶是刘韦枫聪明且领悟能力强,却也用了一个时辰方得其要,黄药师赞其天资可嘉,满眼中意,刘韦枫叩头作谢。 二人闲走中,刘韦枫问道:“前辈,你觉得我人品如何?” 黄药师听他如此发问,颇感意外,笑道:“你救我女儿于危难,是为豪情仗义;力排众议,极力袒护你义弟杨过,是为仁义;心系国家大事,是为忠义;孝义虽不知晓,想来亦会不差,如此便算完人了。” 刘韦枫听黄药师如此夸赞,乐的合不拢嘴,道:“前辈真是过誉了,或许我说件事你便不这么看我。”见黄药师微笑中带着惊奇,便继续道:“我这个人说好不算好,说坏也不算坏。我爱慕程英,想娶她为妻,但除了她外,或有三名女子亦是我追求的姻缘,这三人论才貌武功恐均不及程英,但心地一样善良,都是苦命女子。我能预知她们的宿命,一个将红颜老去,闺中凄凉,其余两个却要命丧黄泉。我说我好,在于解救她们;说到坏,便是心里最爱的是程英,却亦留情于她们,未免显得风流成性。” 一番话说完,只见黄药师用诡异的目光锁着他的脸,就像从未见过他。黄药师感觉这辈子从未听过如此的歪理论,有人竟为自己的花心找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本觉他在邪上颇合自己脾气,没想到却是淫邪。盯了一阵,转身便走。 刘韦枫道:“前辈要怎么才能相信我?”黄药师驻足道:“我也听说了你在大会上的本事,如果你能预言两件事应验,我便信你,支持你。若不然,我不会让英儿嫁给一个薄情郎的。” 刘韦枫道:“这有何难?第一件事,李莫愁还在草庐附近。” 黄药师道:“这件事我也想到,她料到我一击未能取她性命,自持身份而不会再出手。这是鉴于你的聪明,不算预知。” “好吧,第一件事:李莫愁会留十六个字,前辈看了一定怫然不悦。”黄药师点了点头,心道,这一昼夜众人都在草庐,他并无跟李莫愁接触,要是猜的如此准确便奇了。 刘韦枫继续道:“我大哥杨过想知道杀父仇人,会找傻姑询问,若直问,她会害怕而语无伦次,大哥便想智取,他的方式是蒙眼捉迷藏。”黄药师又心道:“自杨过出现见了傻姑,他两兄弟并没有单独沟通,他如何能猜透杨过的行径?这倒也算一件。”便道:“好,若这两件事应验,别说你想讨四个老婆,十个八个我也不反对,不光如此,我虽不喜欢热闹,但你们的婚礼我还要参加。” 刘韦枫笑道:“一言为定!为避走漏风声之嫌,我便告辞了,还请代我与众人告别。”说着向草庐相反方向奔去。黄药师转脸看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又微微一笑,心道:“他明明早已收拾妥当,或许便知道了今日的离别。这小子真有点邪门,可惜是老叫花的徒弟,若真有机缘做我徒婿也是件可喜之事,也不枉我教了他弹指神通。但愿他的预知成真。” 黄药师回去后,便言道刘韦枫因有事离开,没多解释,杨过、程英、陆无双三人均感失落,感受却不尽相同,草庐一时间异常安静。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十八章 东邪名辱 早饭后黄药师去找杨过,问道:“你可知江湖上叫我什么名号?”杨过道:“前辈是桃花岛主?”黄药师道:“还有呢?”杨过觉得“东邪”二字不便出口,但转念一想,他外号中既然有个“邪”字,脾气自和常人大不相同,于是大着胆子道:“你是东邪!”黄药师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我听说你武功不坏,心肠也热,行事却也邪得可以。又听说你想娶你师父为妻,是不是?”杨过道:“正是,老前辈,人人都不许我,但我宁可死了,也要娶她。” 黄药师听他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怔怔的望了他一阵,突然抬起头来,仰天大笑,只震得屋话之外,常自想到傻姑认错自己那晚所说的话,当时她说:“你不是我害死的,你去找别人罢!”料想她必知自己父亲是给谁害死,旁人隐瞒不说,傻姑疯疯癫癫,或可从她口中探明真相。 这日午后,杨过果然用玩捉迷藏的游戏想让傻姑说出杀父仇人,即将还原真相时,却被黄药师撞见而中止。傻姑道:“好兄弟在跟我捉迷藏呢。是他叫我玩的,不是我叫他玩的。你可别骂我。”黄药师微微一笑,向杨过望了一眼,神色之间颇含深意。 杨过心中怦然而动,见他似已瞧破了自己的心事。岂知对方不光窥破他的意图,还想着此事的另外一节。杨过待要说几句话掩饰,忽听树林外脚步声响,程英携着陆无双的手奔来,说道,李莫愁在西面山后并未远走。 五人已转到山后,只见一株大树旁有间小小茅舍,却已破旧不堪,柴扉紧闭,门上钉着一张白纸,赫然写着四行十六个大字:“桃花岛主,弟子众多,以五敌一,贻笑江湖!” 黄药师哈哈一笑,随手从地下拾起两粒石子,放在拇指与中指间弹出,嗤嗤声中,两粒石子急飞而前,啪的一响,十余步外的两扇板门竟被两粒小小石子撞开。杨过在桃花岛上之时,曾听郭芙说起外祖父这手弹指神通的本领,今日亲见,尤胜闻名,不由得佩服无已。 板门开处,只见李莫愁端坐蒲团,手捉拂尘,低眉闭目,正自打坐,神光内敛,妙相庄严,俨然是个有道之士。她果然料到黄药师不会再动她,有恃无恐。 陆无双想起父母之仇,这几年来委屈忍辱的苦处,霍地拔出长剑,叫道:“表姊,傻蛋,不用岛主出手,咱三个跟她拚了。”傻姑摩拳擦掌,说道:“还有我呢!”李莫愁睁开眼来,在五人脸上一扫,脸有鄙夷之色,随即又闭上眼睛,竟似丝毫没将身前强敌放在心上。程英眼望师父,听他示下。 黄药师叹道:“黄老邪果然徒弟众多,若是我陈梅曲陆四大弟子有一人在此,焉能让她说嘴?”说着将手一挥,道:“回去罢!”四人不明他的心意,跟着他回到茅舍,只见他郁 郁不乐,晚饭也不吃,竟自睡了。 刘韦枫预言的两件事竟然精准,黄药师由衷欣喜,心道此子竟有未卜先知之能,足见其说三女之事非虚,如此,便不是品行拙劣,反而是品端德馨,武功又高,程英托付于他大可放心,这件事算结了。但李莫愁的“十六字”让他如鲠在喉,悔恨当年自毁贤徒,落得个后继无人让人奚落的结果,程英年幼却还不能挑大梁…… 杨过睡在他卧榻之旁,回想日间与傻姑的一番说话,又琢磨李莫愁的神情,心想:“她笑我们以五敌一,眼下以我一人之力,也未必敌她不过,不如我悄悄去跟她恶斗一场,一来雪她辱我姑姑之耻,二来也好教岛主出了这口气。”心意已决,当下轻轻穿好衣服。他虽任性,行事却颇谨慎,知道李莫愁实是强敌,稍一不慎,就会将性命送在她的手里,于是盘膝坐在榻上练气调息,要养足精神,再去决一死战。 坐了约莫半个更次,突然间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四肢百骸,处处是气,口中不自禁发出一片呼声,这声音犹如龙吟大泽,虎啸深谷,远远传送出去。黄药师当他起身穿衣,早已知觉,听到他所发奇声,不料他内功竟然进境至斯,不由得惊喜交集。 此时杨过中气充沛,难以抑制,作啸声闻数里。程英、陆无双固然甚是讶异,连山后李莫愁听到也是暗自惊骇,但她料想定是黄药师吞吐罡气,反正他不会出手,却也不用惧怕。哪料到杨过既受寒玉床之益,又学得玉女心经与九阴真经的秘要,内功积蓄已厚,日前与黄药师全力过招,受到他那股深厚无比的内力激发,不由自主的纵声长啸。这片啸声约莫持续了一顿饭时分,方渐渐沉寂。 黄药师心想:“我自负不世奇才,却也要到三十岁后方能达到这步田地。这少年竟比我早了十年以上,不知他曾有何等异遇?还有他那义弟,境界更是超越常人,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待杨过吐气站起,黄药师和他谈论李莫愁的看家本领,要破并不难。他心中因“以五敌一”之事郁闷难遣,见杨过功力大有进境,便教了他“弹指神通”功夫,可用以克制五毒神掌,再教他一路自玉箫中化出来的剑法,可以破她拂尘。说以他的基础三年可具有杀李莫愁的实力,代自己雪十六字之辱,在对敌李莫愁时二人是师徒关系,其余仍是朋友。 此后黄药师便趁夜告辞,走前放言,将来若得知有人阻杨过的婚事,便在万里之外,亦必赶到相助。 天亮后,杨过想探知李莫愁动向,便独自到山后她所居的茅舍去窥察端倪,却见地下一摊焦土,茅舍已化成灰烬,原来李莫愁放火烧屋,竟已走了。心道,她终究还是忌惮黄岛主神威。 大敌既去,杨过又待了一天便想告辞,怎知次日发现门板上印着四个殷红的血手印,显是李莫愁昨晚曾来查探,得悉黄药师已去,便宣示要杀他四人。 杨过和程陆三人说了一阵,也无什么妙策,杨过道:“我们两傻合璧,正面跟她对战,你表姊妹左右夹攻。咱们去寻傻姑来,先行演习一番。” 呼叫傻姑时却无应声,竟已不知去向,三人在山间一堆乱石中见傻姑躺在地下,已是气若游丝,大惊之下,解开她衣服察看,但见背心上隐隐一个血色掌印,果然是中了李莫愁的五毒神掌。原来已被李莫愁偷袭。三人将傻姑救治一番后,她躺在榻上,突然大声叫道:“剪断,恶女人的扫帚!剪断扫帚!”她不会说拂尘,却说是“扫帚”。 杨过受到启发,以丝线设想拂尘的来势,持剪刀追击,创拟招数。程英与陆无双看了一会,已明其意,都是喜动颜色。三人决定打制一把大剪刀,专克李莫愁的拂尘,程英知向北七八里地有家打铁铺子。但四人不可分离,怕李莫愁忽施毒手。于是在马背上垫了被褥,扶傻姑横卧,四人同去铁匠铺。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六十九章 跛足铁匠 蒙古灭金之后,铁骑进入宋境,这一带是大宋疆界的北陲,城镇多为蒙古兵所占,到处一片残破。铁铺甚是简陋,入门正中是个大铁砧,满地煤屑碎铁,墙上挂着几张犁头,几把镰刀,屋中寂然无人。 杨过瞧了这等模样,颇为失望,但想既来了,总是问一问再说,于是高声叫道:“师傅在家么?”过了半晌,边房中出来一个老者,须发灰白,约莫五十来岁年纪,想是长年弯腰打铁,背脊驼了,双目被烟火熏得又红又细,左脚残废,肩窝下撑着一根拐杖,说道:“客官有何吩咐?” 杨过正要答话,忽有两人两骑冲到店门,马上一个是蒙古什长,另一个是汉人,不知是传译还是地保。那汉人大声道:“冯铁匠呢?过来听取号令。”老铁匠上前行礼,说道:“小的便是。”那人道:“长官有令:全镇铁匠,限三日之内齐到县城,拨归军中效力。你明日就到县城,听见了没有?”冯铁匠道:“小人这么老了……”那蒙古什长举起马鞭当头一鞭,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那汉人道:“明日不到,小心你脑袋搬家。”说着两人纵马而去。 冯铁匠长叹一声,呆呆出神。杨过没料到那蒙古什长如此野蛮,竟然无故以鞭打他,是以没来得及相救。程英见他年老可怜,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让他逃走。哪知冯铁匠叹道:“多谢姑娘好心,老铁匠活了这把年纪,死活都不算什么。就可叹江南千万生灵,却要遭逢大劫了。” 三人都是一惊,齐问:“为什么?”冯铁匠道:“蒙古元帅征集铁匠,自是打造兵器。想蒙古军中兵器向来足备,既要大事添造,定是要南攻宋朝江山了。”三人听他出言不俗,说得甚是有理,待要再问,冯铁匠道:“三位要打造甚么?” 杨过便将来意说明,此物极是奇特,哪知冯铁匠听了之后,脸上却不露诧异之色,点了点头,拉扯风箱生起炉子,将两块镔铁放入炉中熔炼。等待中,杨过等三人家乡都在江南,虽然从小出门,但听到家乡即将遭难,都是戚然有忧。三人望着炉火,心中都想遭此乱世,人命微贱,到处都是穷愁苦厄,明日虽然有难,但惊惧之心也却淡了几分。 过了一个多时辰,冯铁匠熔铁已毕,左手用铁钳钳起烧红的铁条放在砧上,右手举起一个大铁锤敲打,他年纪虽老,膂力却强,舞动铁锤,竟似并不费力,击打良久,但见他将两片铁条弯成一把大剪刀的粗胚,渐渐成形,却见李莫愁突至门口。利器未成,强敌奄至。三人各自戒备。 李莫愁冷笑道:“打把大剪刀来剪我拂尘,亏你们这些娃娃想得出。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们剪刀打好,再交手不迟。”说着拖过一张板凳坐下,竟是视三人有如无物。 随后问道:“黄药师呢?”那冯铁匠听到“黄药师”三字,身子一震,抬起头来向她望了一眼,随即低头继续打铁。只听李莫愁又道:“黄药师欺世盗名,就靠多收徒弟,恃众为胜。哼!他这些弟子之中,又有哪一个是真正有用的?”说着左手一扬,白纸挥出,跟着手臂微动,一枚银针飞去,将白纸钉在柱上,说道:“留此为证,他日黄老邪回转,好知他这两个宝贝徒儿是谁杀的。” 冯铁匠眯着一双红眼瞧那白纸,见纸上写着“桃花岛主,弟子众多,以五敌一,贻笑江湖”十六个字,左手伸出铁钳,连针带纸一齐夹起,投入了熊熊的炉火之中,白纸霎时间烧成灰烬。 这一下众人都是惊诧之极。李莫愁大怒,却未草率出手,问道:“阁下是谁?”冯铁匠道:“你不见么?我是个老铁匠。”李莫愁道:“你干么烧了我这张纸?”冯铁匠道:“纸上写得不对,最好就别钉在我这铺子里。”李莫愁厉声喝道:“什么不对了?” 冯铁匠道:“桃花岛主有通天彻地之能,他的弟子只要学得他老人家的一艺,便足以横行天下。”接着分别说出陈、梅、曲、陆四大弟子的拿手武功和名气,却被李莫愁贬说三个死于非命,一个下落不明,都未有好下场。 冯铁匠抬起头来,厉声道:“你这道姑胡说八道,桃花岛主的弟子个个武艺精湛,焉能尽皆为人所害?你欺我乡下人不知世事么?”李莫愁冷笑道:“你问这三个小娃娃便知端的。” 冯铁匠转头望向程英,目光中露出询问之意。程英站起身来,黯然说道:“我师门不幸,人才凋零。晚辈入门日浅,功夫低微,不能为师父争一口气,实是惭愧。你老人家可是与家师有旧么?”冯铁匠不答,向她上下打量,神色之间大见怀疑,问道:“桃花岛主晚年又收弟子了么?” 程英看到冯铁匠残废的左脚,心里蓦地一动,说道:“家师年老寂寞,命晚辈随身侍奉。似晚辈这等年幼末学,实不敢说是桃花岛弟子,况且迄今晚辈连桃花岛也没缘法踏上一步。”她这么说,也即自承是桃花岛弟子。 冯铁匠点点头,眼光甚是柔和,颇有亲近之情,低头打了几下铁,似在出神思索什么。 程英见他打铁手法,显与本门落英神剑掌法极为相似,兼之姓氏,心中更明白了三分,说道:“家师空闲之时,和晚辈谈论,说他当年驱逐弟子离岛,陈梅二人是自己作孽,那也罢了。曲陆武冯四位却是无辜受累,尤其姓冯的冯默风师哥,他年纪最小,身世又甚可怜,师父思念及之,常自耿耿于怀,深自抱憾。”那铁匠直听得潸然泪下。 这老铁匠正是黄药师的小弟子冯默风。当年陈玄风和梅超风偷盗九阴真经逃走,黄药师迁怒留下的弟子,将他们大腿打断,逐出桃花岛。曲灵风、陆乘风、武天风三人都打断双腿,但打到冯默风时见他年幼,武功又低,忽起怜念,便只打折了他的左腿。冯默风伤心之余,远来襄汉之间,在这乡下打铁为生,与江湖人物半点不通声气,一住三十余年,始终默默无闻,不料今日又得闻师门讯息。他性命是黄药师从仇人手里抢救出来的,自幼得师父抚养长大,实是恩德深重,不论黄药师待他如何,均无怨怼之心,此刻听了程英之言,不禁百感交集,悲从中来。 悲伤后,不禁想起近日的一幕幕: 那日来一少年,进门便道:“请问,铁匠可是姓冯?”冯默风刚道小人便是,只见那少年随手拿起一根铁材,说道:“看招!”便急攻而来。冯默风大惊!见其招式凌厉直接自己要害,若不还手登时毙命,不容多想,便提起铁拐应对。他虽常自练武功,却从未与人动手,此刻全身有些颤抖,显是紧张,每一招又颇为滞重,发现眼前的少年武功奇高。自己师门武功与师兄师姐相比所学最少,又跛一足,好在功力深厚,勉强拆到八九十招,便露败迹,右手手腕被敲中,铁杖险脱手。那少年却没下重手,转身出门。他摸不清那少年是何来历,只觉辱没师门,连个少年都打不过,暗自嗟叹。晚上又加强练功。 次日那少年竟又来,话也不说直接进招。有了昨日的临敌经验,冯默风这次拆招稍显顺手,多拆了数十招,但仍败。他总结教训,晚上又练。他料想那少年武功虽深不可测,但实无恶意,便期待再与他交手。 第三日那少年果然又来,冯默风已做好准备,二人见面便开打,冯默风这次临敌更加沉稳,已将本门武功发挥的淋漓尽致。这次直拆了近二百招方败,虽败心里实舒爽,见少年即将出门便开口道:“少侠请留步,……可否告知老铁匠缘由?” 那少年并未转头,只淡淡的道:“不日会有恶人前来,免不了一场斗武,特来提醒,告辞。”出门后却没再来。今日果有恶人,竟是江湖闻名的赤练仙子!那连着三日前来的少年正是刘韦枫,他因冯默风临敌经验很少,特来几日强训,好让李莫愁不敢小觑,果然让冯默风见了李莫愁心里有底很多。 杨过与陆无双听得冯铁匠竟是程英的师兄,都是又惊又喜,心想黄药师的弟子,武功决计差不了,不意危难之间忽得强助,实是喜出望外。哪知他常年隐居,性格软弱,逆来顺受,很少动手。 在李莫愁连番讥讽下,冯默风道:“我可不许你碰我师妹一根毫毛,这几位既是我师妹的朋友,你也别逞凶横。” 李莫愁杀气斗起,笑道:“那你们四个人一起上,也妙得紧啊。”说着站起身来。冯铁匠仍是不动声色,依着打铁声音,便似唱戏的角儿顺着锣鼓点子,打一下,说几个字,一板一眼的道:“我离师门已三十余年,武艺早抛生疏了,得好好想想,在心中理一理。”他佯装拖拉,实则颇有心计,他料定难以取胜,为思破敌之法而拖延时间。 李莫愁嘿嘿一笑,说道:“我半生行走江湖,可真还没见过这等上阵磨枪、急来抱佛脚的人物,今日里大开眼界。”冯默风一边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一边和师妹聊到师父近况,言语间极为敬重。 李莫愁见他真情流露,心想:“黄老邪一代宗师,果然大有过人之处。他将弟子打成这般模样,这人对他还是如此忠心依恋。” 说话间,只见冯默风将一柄大铁锤,和拄的铁拐杖分别放入炉火中去烧,直至烧得通红,原来他是以此破李莫愁的拂尘功夫。 李莫愁叫道:“冯铁匠,你来罢!”冯默风应声出户,身手之矫捷,绝不似身有残疾之人。李莫愁拂尘一起,向他头顶直击。冯默风急跃跳开,避得甚是灵巧,铁锤拐杖,同时出手。他左足站地,一个“金鸡独立”式,犹如钉在地下,又稳又定,锤拐带着一股炽烈的热气,向李莫愁直逼过去。李莫愁见他来势猛烈,不敢正面接战,纵跃闪避,寻隙还击。 李莫愁和冯默风功力原本相差不远,但李莫愁横行江湖,大小数百战,见识多他百倍。冯默风幸得刘韦枫强训三天,后者是顶级高手,三天对他的帮助甚巨,不然早已落下风。 二人不知不觉已拆的百余招,胜负难分。李莫愁心急,举拂尘向他胸口疾挥。冯默风横锤挡开。拂尘已乘势弯将过来,卷住了锤头,这是李莫愁夺人兵刃的绝招,只要一夺一甩,冯默风的铁锤非脱手不可。岂知嗤嗤嗤一阵轻响,青烟冒起,各人闻到一股焦臭,拂尘的帚尾竟已烧断。 这一来,李莫愁非但没夺到对方兵刃,反而将自己兵刃失去了,她临危不乱,掷下拂尘柄,改使五毒神掌。这路掌法虽然厉害,却非贴近施展不能见功,此时冯默风右锤左拐,舞得风声呼呼,得心应手,但见两条人影之间不断冒出青烟,原来李莫愁身上道袍带到烧得通红的锤拐,一块块的不断烧毁。李莫愁怒极,欲拍他一掌解气,但冯默风兵刃上占了上风,锤拐使将出来竟是极尽精妙。李莫愁想要击他一掌,几次都是险些碰到铁锤铁拐,若非闪避得快,掌心都要给烧焦了。 突然之间,冯默风叫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这样子太不成体统!”独足向后跃开半丈。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十章 杀父仇人 李莫愁一呆,一阵凉风吹来,原来身上衣衫被烙铁烧出多处破洞,几处肌肤露了出来,行如乞丐,幸亏此刻铁锤铁杖稍微冷却,不然衣服大块剥离,更为尴尬。尽管如此,她是处女之身,这一下亦羞惭难当,转头想逃走。 杨过见她处境狼狈,见屋外墙上挂着一具蓑衣,当即抓了运起内力,向她背上掷去。李莫愁忙将蓑衣裹好,饶是她一生见过大阵大仗无数,此时也不由得惊羞交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是否更与敌人动手?寻思:“若再上前搏斗,这件蓑衣又会烧毁,这口气只好咽下再说。”向杨过点点头,谢他赠蓑衣之恩,转头对冯默风道:“你使这等诡异兵刃,果是黄老邪的嫡传邪道。你若以真实武功拚斗,未必胜得过我。” 冯默风坦然道:“若非你失了兵刃,那么时刻一久,便可胜我。”李莫愁傲然道:“你知道就好。我那纸上写道,桃花岛门人恃众为胜,可没说错。黄老邪的功夫也只如此。我本想领教领教他亲生女儿郭夫人的神技,但举一反三,那也不必了。”说着转身欲走。 杨过心念微动,说道:“且慢!”李莫愁秀眉一扬,道:“怎么?”杨过道:“你说桃花岛主武功不过如此,那就错了。我听他说过一路玉箫剑法,尽可破得你的拂尘功夫。”说着拿起铁条,按黄药师所授,在地下挥划图形,口中解说,如何如何用落英神剑破她的拂尘功夫,如何用弹指神通克制她五毒神掌,接着又说了十余招克制她武功的法门,每一招都分析的有板有眼,头头是道。 此一番话只把李莫愁听得脸如土色,他每一句话都是入情入理,所说的方法每一项均是巧妙无比,确非自己所能抵挡。 杨过又道:“桃花岛主恼你出言无状,他自己是大宗师身份,犯不着亲自与你动手,已将这些法门传了给我,命我代他收拾你。但我想到你与我师总有同门之谊,今日将桃花岛主的厉害说与你所,下次你见到他的门人,还是远而避之罢。” 李莫愁默然半晌,说道:“罢了,罢了!”转头便走,霎时之间,身形已在山后隐没,身法之快,确是江湖上少见。 其实这些法门黄药师虽已传给了杨过,若要练到真能使用,克敌制胜,最快也须在数年之后。杨过这么一番讲述,不必出手,却已将她吓得心服口服,从此终身不敢再出一句轻侮黄药师之言。 几人正感轻松,却听得山前人喧马嘶,隐隐如雷。杨过跃上马去探,原来是一大队蒙古兵向南开拔,铁弓长刀,势若波涛。杨过从未见过大军启行,看到这般惊心动魄的壮观。回到铁匠铺中,将所见说了。 冯默风叹道:“蒙古大军果然南下,我大宋百姓可苦了!”杨过道:“蒙古人骑射之术,实非宋兵所能抵挡,这场灾祸甚是不小。”冯默风道:“杨公子正当英年,何不回南投军,以御外侮?”杨过一呆,道:“不,我要北上去寻我姑姑。蒙古军声势如此浩大,以我一人之力,有甚么用?”冯默风摇头道:“一人之力虽微,众人之力就强了。倘若人人都如公子这等想法,还有谁肯出力以抗异族入侵?” 杨过觉得他话是不错,可是世上决没有比寻找小龙女更要紧之事。他自幼流落江湖,深受小官小吏之苦,觉得蒙古人固然残暴,宋朝皇帝也未必就是好人,犯不着为他出力,当下微微一笑,不再接口。 冯默风将铁锤、钳子、风箱等缚作一捆,负在背上,对程英道:“师妹,你日后见到师父,请向他老人家说,弟子冯默风不敢忘了他老人家的教诲。今日投向蒙古军中,好歹也要刺杀他一二名侵我江山的王公大将。师妹,你多多保重。我今日得见一位师父的传人,实是欢喜得紧。”说罢撑着铁拐,头也不回的去了,竟没再向杨过瞧上一眼。 几人目送他背影,闲谈几句,忽听得砰的一声,傻姑从凳上摔将下来。三人都是一惊,忙扶她上炕,但见她满脸通红,双目发直,知道五毒神掌的毒性又发作了。当下程英给她服药,杨过替她按穴推拿。傻姑怔怔的瞪着他,脸上满是恐惧之色,叫道:“杨兄弟,你别找我抵命,不是我害你……”程英柔声道:“姊姊,你别害怕,他不是……” 杨过忽地想到:“她此时神志迷糊,正可逼她吐露真言。”双手一翻,扣住了她手腕,厉声道:“是谁害死我的?你不说,我就要你抵命。”傻姑求道:“杨兄弟,不是我。”杨过怒道:“你不说!好,我就扼死你。”伸手叉住她咽喉。傻姑吓得尖声大叫。 程英和陆无双哪明白杨过的用意,齐声劝阻,一个叫“杨大哥”,一个叫“傻蛋”,一个说:“别吓坏了她。”一个说:“这时候怎么闹着玩?” 杨过哪里理会,手上微微加劲,脸上现出凶神恶煞的神气,咬牙切齿的道:“我是杨兄弟的恶鬼。我死得好苦,你知道么?”傻姑道:“我知道的,你死后乌鸦吃你的肉。” 杨过心如刀绞,他只知父亲死于非命,却不知死后连尸体也不得埋葬,竟被乌鸦啄食,大叫:“是谁害死我的?快说,快说。”傻姑声音嘶哑,道:“是你自己去打姑姑,姑姑身上有毒针,你就死了。”杨过大声嚷道:“姑姑是谁?”傻姑被他扼得气都喘不过来,几欲晕去,低声道:“姑姑就是姑姑。”杨过道:“姑姑姓甚么?叫甚么名字?”傻姑道:“我……我……我不知道啊,你放开我!” 陆无双见情势紧迫,去拉杨过手臂。杨过此时犹如癫狂一般,用力一挥,使了十成力,陆无双哪里抵挡得住,给他直推出去,砰的一响,撞在墙上,好不疼痛。程英见杨过平素温和潇洒,此刻状若疯虎,吓得手足都软了。 杨过心想:“今日若不问出杀父仇人的姓名,我立时就会呕血而死。”连问几声:“姑姑是姓曲么?是姓梅么?”他猜想傻姑自己姓曲,那她姑姑多半也是姓曲,说不定是梅超风。 傻姑出力挣扎,她练功时日虽远较杨过为久,武功却是不及,兼之手腕上穴道被扣,只急得哑哑而呼,说道:“你去向姑姑讨命,别……别找我。”杨过道:“姑姑在哪里?”傻姑道:“我和爷爷,出来!她和汉子,在岛上。” 杨过听了此言,一股凉气从背脊心直透下去,颤声道:“姑姑叫你爷爷做甚么?”傻姑道:“叫爸爸啊,还能叫甚么?” 杨过脸如土色,还怕弄错,追问一句:“姑姑的汉子名叫郭靖,是不是?”傻姑道:“我不知道。姑姑就叫:‘靖哥哥,靖哥哥!’”学着黄蓉叫郭靖的腔调,双脚乱踢,忽如杀猪般叫了起来:“救命,救命!鬼……鬼……” 杨过此时哪里尚有丝毫怀疑?自己幼时孤苦、受人欺凌诸般往事,霎时间都涌向心间,心想:“若不是爹爹被害,我妈也不致悲伤困顿,这样早便死了,我自也不会吃尽这些苦头。”又想:“在桃花岛之时,郭靖夫妇对我总是不甚自然,有些儿客气,有些儿忌讳,绝不如对待武氏兄弟那么要说便说,要骂便骂,当时我但感别扭,哪知道只因他们杀了我父亲,心中怀着鬼胎。他们不肯传我武功,送我去全真教大受折磨,原来皆是为此。” 他惊愤交迸,手脚都软了。傻姑大叫一声,从床上跃起。 程英走到杨过身边,柔声相劝傻姊姊的话不可当真,但心里却感觉是事实。劝几句话杨过全没听见,他呆了半晌,大叫出门,翻身上了瘦马,双腿力夹,那马疾窜而前,转瞬间奔出数十丈外,隐隐听得身后“傻蛋!”“杨大哥!”的呼声,他哪里还去理会,心中只想:“我要复仇!我要复仇!” 程英、陆无双安抚着傻姑,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只觉离他越来越远。傻姑兀自喊着:“鬼呀!……鬼呀!……杨兄弟……不是我害你的……”受伤中受此惊吓更加语无伦次。 却说刘韦枫自那日别了黄药师后,又经打听找到冯默风,进行了为期三日的强训。他已得黄药师的认可,便和桃花岛结下不解之缘,提高冯默风战斗力的目的是让李莫愁知道,冯默风虽入师门时短,出门仓促,即使不仗武器之优势,武功亦不逊许多。 这日,刘韦枫在山间用功,忽听远处有铃铛响声,偶尔还有人呵斥使唤,是女子的声音。刘韦枫心道:“难道是李莫愁?”奔去窥视,果然是李莫愁的花驴,却见是洪凌波独自牵行。刘韦枫想,难怪只李莫愁在杨过等人跟前盘桓,这小妞竟在此等候,不如调戏一番。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十一章 道规纤尘 刘韦枫先不现身,暂在洪凌波后跟随。他现在的跟踪水平很专业,却不想让对方听到他的马蹄声,是以离得甚远。此间地处偏偏僻,花驴又带有铃铛,兼之刘韦枫耳力过人,即使再远亦不担心跟丢。 跟了良久,听前面的洪凌波只是徐徐慢行,显示漫无目的,很是无聊。他心里嘀咕:“看来她的任务只是等待。自上次分别,不知她会不会还记得我?”他削了些马尾,用携带的小军刀剪短,又找了些树胶在,粘成了络腮胡,又在脸上抹了一把岩灰,然后骑马前赶。 片刻工夫便赶上仍牵驴而行的洪凌波,只见她早已狐疑的转头看向自己。他粗着声音道:“小道姑看什么?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子吗?” 洪凌波微怒道:“哪里出来的野蛮人?放肆!”说着要拔剑。 “话没说一句就亮兵刃,也不知道是谁野蛮?哎,你这道姑好奇怪,有驴不骑,牵着走,是不是傻啊?” “关你什么事?识相的话赶紧走开,不然休怪仙姑不客气!” “哦?这么厉害!好好怕人啊。你说你人长得这么俊俏,脾气却也忒不好了吧。” “你放尊重点!”洪凌波受李莫愁影响,听陌生人说这种话便断定是淫徒,丢开驴子,剑已拔出指向刘韦枫。 “其实,我想跟你打听个人,也是位道姑,名号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可从此经过吗?” 洪凌波马上由愤怒转为惊奇,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我弟弟相中了她徒弟,我是替他向李莫愁提亲的。” “什么?……李莫愁师徒都是出家人……怎么可?……你弟弟?叫什么?”洪凌波突似恢复了女人的身份,言语柔和了很多,同时充满好奇。 “哎呀,说了你也不认识,告辞。”刘韦枫说着,佯装要前行。洪凌波果然喊道:“哎……你要找的人不在那边。” 刘韦枫笑了笑,回身道:“你真知道?那她在哪里?” 洪凌波道:“她是修道之人,最听不得男欢女爱之事,我劝你还是别找她了,免得招致杀身之祸。”顿了会又道:“尊驾的弟弟是谁,怎会识得李莫愁的徒弟?”说话时已回剑入鞘。 刘韦枫道:“嗨,他名叫刘韦枫,李莫愁的两个徒弟他都喜欢,唉,真拿他没办法,也不知人家对他有没有点意思,自作多情!” “是他?……他喜欢无双?”洪凌波欣喜后又好奇的问,见他果然和刘韦枫有七分相似。 “是啊,也不知这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赤练仙子能调教出多优秀的徒弟来,让他这般惦记。怎么,你也认识他?” 洪凌波点了点头,道:“别说大徒弟是修道之人,就算是给陆无双提亲只怕也不顺利,她早已反出师门。” “你这小道姑怎会知晓?”刘韦枫煞有介事的问。洪凌波一本正经的道:“既是他兄长,我便实情相告,我就是李莫愁的大弟子洪凌波。”“哦?……看来弟弟还真有眼光,长的果然标致。” 洪凌波被他调侃的有些害羞,侧过脸道:“承令弟之情,贫道却无福接受,即便我非出家之人,师父也不会答允,她恨透世间怨男痴女。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那老道姑变态,你不要学她冥顽不灵,有时候自己的事得自己作主。你说,对我弟有没有意思?” 洪凌波被他问的一怔,接着脸一红,低声道:“贫道是出家人,请尊驾切莫再提此事。” “那我再问你,如果不是你师父,你就一点不动凡心?” “你别问我了,一入道门,身不由己,动不动心有何区别?” “那就是有了!”刘韦枫心里一乐,继续道:“我去找李莫愁谈谈,让你还俗。” “不可!不可!师父脾气不好,还是顺其自然吧,或许,贫道根本没有俗缘。”言语中饱含无奈。 “什么没有,我说有就有!”说着把脸上的马尾几把揪掉,又用衣襟擦了把脸,笑着看向洪凌波,下得马来。 洪凌波大惊,“你……是你?”刘韦枫笑盈盈的盯着她,低声说道:“你还认得我。多日未见,是不是想我了?” 洪凌波被他双炽热的双眼看的脸发烫,羞的牵驴跑开。刘韦枫将马绳一丢,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洪凌波嗔怒的挣扎,一边喊着:“你放手!……”一手当然挣扎不掉,另一手便松开花驴欲掰刘韦枫的大手,她哪里是个儿?反被他大力带入怀中熊抱住。洪凌波娇羞难当,继续喊着:“快放开我!你放开我!……”任凭怎么抗争终无济于事,在刘韦枫的男性荷尔蒙刺激下,心神俱醉,喊声渐渐变成呢喃。 刘韦枫感觉她俨成温顺的小猫,将她举起扛到肩上,直钻山道旁林子。算来已是第二次扛她了,第一次她被点了穴,一动不动,这次虽有些挣扎,却让他大为受用。几大步走到一平坦草丛处,将她轻放卧下。洪凌波娇羞的面庞,蠕动的娇躯,制服的诱惑……刘韦枫迷失了…… 燥热的山林,忽然迎来了一场沥沥山雨,滋润着干涸的山岩……山雨初歇,天空放晴,山林焕然一新,天际映出一道霞光。 洪凌波原虽非凛若冰霜,但就在李莫愁的污染下,常是高傲的表情,此刻在刘韦枫面前却变得柔情似水,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洪凌波虽体会到了云梦闲情之妙,但终算破了道戒,想起师父充满煞气的面孔,瞬间变得惴惴不安,向刘韦枫道:“枫郎,你赶紧离开吧,免得被我师父撞见。唉……我们是没有结果的,恐怕今生再难相见……‘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今日才知道世间怎会有如此多的痴情男女,为什么上天这么……”下面的话竟哽咽的说不下去,转过脸去。 “波波,别这么悲观,你跟我走,我对你负责到底!”刘韦枫拍拍胸脯道。 “我师父若知道此事,一定会杀了我,你们若动起手来,我……我情愿让她杀了!” “宝贝,别这么性烈。要说破戒,你师父杀人如麻,早就破了‘不得杀生屠害’之戒了,道规戒律形同虚设,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你?我就在这等着她,软的不行来硬的,难道我真的怕她?” “不行,师父虽然狠毒,但我却不想背叛她,你要是为我考虑,就离开这里吧,有缘自会相见。”洪凌波戚戚然道。 刘韦枫道:“真是个傻姑娘,算了,尊重你的原则,这也是你的优点,我喜欢你的有情有义!可我真不舍得离开你,多待一会吧。”说着又搂住她。洪凌波虽语气坚决,但方情窦初开,更不忍离别,依偎着刘韦枫宽厚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如痴如醉,只觉天地虽大,自己的世界只有他。…… 忽然!刘韦枫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来得好快!他亲了下洪凌波脸颊,随即撒开拥抱的手。洪凌波仍似沉浸在云里雾里,此下方睁开一双美丽的大眼,柔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刘韦枫笑道:“大概是你师父来了。”洪凌波听到“师父”二字,犹如电击,身子向后倏然撤开,刚想说“真的吗”,亦听到脚步声临近,顿感六神无主。 刘韦枫低声道:“装作打斗,你全力进招。”于是先拔剑缓缓刺向她。洪凌波会意,避开他剑,却低声道:“她来了你能脱身吗?”刘韦枫道:“放心吧,就算打不过还不能跑吗?”洪凌波心方安然,亦拔剑呵斥着进招,她知刘韦枫武功远在她之上,故而不留手,以消除师父怀疑。刘韦枫见她招招狠辣,呼喝有声,心里想笑,暗赞这姑娘演技不差。 二人“激斗正酣”,突感有人翩然而至,驻足在侧观看。二人余光都瞥见正是李莫愁,刘韦枫加了些劲力,招数变得凌厉,洪凌波顿感不支,转头喊道:“师父!你来的正好。”却见李莫愁迟迟不动手。 刘韦枫也感到奇怪,于是先停手跳开,向李莫愁看去。只见她披着一件蓑衣,领口处系着麻绳,本来俊俏的脸却黑迹斑斑,发髻亦不若往昔整齐,颇显狼狈。跟上次见到的杏黄道袍,端庄秀丽相比,有天壤之别。便调侃道:“哈哈,美道姑,你这是整的哪一出啊,想入伙丐帮啊,我可以当介绍人。” 洪凌波跑到李莫愁跟前,亦看出她的狼狈,一定是吃了苦头,却不敢多问,只叫了一声:“师父。”她哪知师父半个时辰前刚被冯默风用诡异的兵器烧毁了拂尘和衣服,李莫愁性格好强,面对小辈,却是有苦不言。只向刘韦枫道:“哼!你鬼鬼祟祟的在此做甚么?” “哎呀,今天出来没烧香,接连碰到两个蛮横道姑,真晦气!这条路又不是你们家开的,你们能来我为何不可?我喜欢和大山做朋友,不奇怪吧?” “贫道今天不想开杀戒,识相的赶紧离开。”李莫愁威胁道,她料百招未必能胜刘韦枫,眼下又失了如意兵刃,衣着镂空,实不宜出手,想恐吓退敌。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十二章 赤练折辱 刘韦枫早看出李莫愁的尴尬,当然不吃她那一套。心道,自己还没跟波妞缠绵过瘾呢,让这老处女给搅了,实想整整她。开口道:“美道姑,这么早就下逐客令,火气不要这么大!据我所知,人若老生气会让人皮肤变黑,面相难看,越来越丑的。我们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何必针锋相对呢?”刘韦枫道。 “哼,你和杨过是一伙的,道不同不足为谋,套什么近乎?你走吧,我不杀你便是。”她虽性情暴戾,但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她听刘韦枫所言,便尽量收敛怒气。 “看不惯的人非得杀来解决,心情好点便不杀人,动辄打打杀杀,美女道姑,你这修的是黑道吧,心里能不能阳光点?”他心想,贸然挑衅李莫愁,此番光景她或许不会轻易出手,但突施冰魄银针倒很有可能,故心里暗自戒备。 “我素来想杀便杀,要你多管闲事!”李莫愁已然激怒。 洪凌波见师父发怒,眼见顷刻间便要动手,赶紧又走下去向刘韦枫道:“你既知我师父在江湖上的名号,还不滚的远远的?少在这里啰嗦了!”大声嚷着,左眼却向他眨了眨,示意她听从离开,不要无事生非,免得当真动手。她背对师父,李莫愁自是看不到她表情。 “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我说了喜欢和大山做朋友,这里正是我清修的地方,要走也得你们走。”刘韦枫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让洪凌波急的想跺脚,却只能努着嘴,嗔目而视,一脸无奈。 “既然你喜欢大山为伴,那我就如你所愿,让你长眠山里!”李莫愁说话间已迅步欺身到洪凌波身后,劈手夹过她的长剑,随即身姿斜摆,剑招掠向刘韦枫。整个过程若行云流水,无丝毫停滞,眨眼间剑尖已刺到刘韦枫咽喉前尺许。 刘韦枫从未听闻李莫愁会使剑法,见其出招飘逸迅捷,和杨过、小龙女的剑法显是同脉,心道:“不使暗器正好!今天便领教下古墓派剑法。”当下挥剑格开,以九阴剑法与她过招。他有意给洪凌波安全感,是以出招毫无保留,但见青阴剑在他手里舞得虎啸龙吟,威加山野,霸气侧漏。 李莫愁在江湖上闻名的兵器功夫是拂尘功夫,她亦是习武大才,不然决不会将柔软之物使到让人闻之丧胆的地步。她虽只在传弟子武功时才用到剑,但并非剑法不精,此刻在刘韦枫强烈的攻势下,守得严丝合缝。 她的古墓剑法重在招妙,硬碰硬却是杀招难出,数十招过后,李莫愁便显出焦急,偶尔仗着超然的轻功步法,大意抢攻,却屡屡身处险境。她内心竟泛起惊惧:“怎么这小子的剑法如此老成,功力又深厚如斯?可明明只是一个少年,而非成名宗师,难怪他数次有恃无恐了,可败在她手里颜面何存?” 洪凌波从未见过师父与人单打独斗过五十招不胜者,自二人交手伊始,便为刘韦枫心悬一线。怎料情郎的武功竟不在师父之下,大感宽慰,渐渐发现该担心的却是师父。 李莫愁性格好强,渐渐调整剑法。古墓剑法本是灵动飘逸,但在她多年性情的驱使下,很多招数早已化成了她的风格,除此外她尚夹创了一些招数,皆带戾气之调,大大偏颇林朝英的“玉女”的理念,称其“巫女剑法”倒为合意。 她百余招未能取胜,便施展其狠辣剑招。刘韦枫见她一改古墓剑法的风格,招数变得少了飘逸,多了肃杀,招招直指要害,心道:这剑法正合其人,却不敢怠慢,一时改为守招,忽又旋转游斗,窥其剑招变化,寻求破绽。 李莫愁打斗中感到对手实非一般,不禁又问道:“阁下为何数次与我作对?” “哪有?我早说了,我们往日无忧近日无仇,何必见面无故成为敌人呢?且每次不都是你先动手?这是不是叫恶人先告状啊?” “哼!你屡屡出言不逊,却是故意挑衅,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越是亲近的人越不会曲意奉承,我哪敢挑衅您呢?最多装个老虎什么的。你这样好了,随便嫁个徒弟给我,咱们成了一家人,我哪还会和你作对?” “原来那晚的虎叫是你所为,装神弄鬼!我道门清修岂容你无耻小儿亵渎?”李莫愁更怒,手上又突然多了几分力道。 “你是真的在修道吗?论到杀生、贪嗔等,你比俗人盛了不知多少倍。” “要你教训我!” 二人又拆得百余招,李莫愁使出一招“怨女抛恨”,倏然矮身半截,虚招向刘韦枫双膝分削,瞬间双足又“霍”拔地而起,剑尖纵向由下而上,瞬间掠过气海、神阙、膻中穴,直指天突穴。这招出其不意,变化迅捷,正如一招“猴子偷桃”后,随即“上步锁喉”一般,旨在让对手自顾不暇。 怎知刘韦枫在她虚招时早已识破,故意虚招去拆,待她身子蓄势微变,他佯装惊讶,“啊~”了一声,却并未撤步去躲,反以剑护身上行。待李莫愁的剑尖即至咽喉一刹那,上身瞬仰,与此同时长剑已向对方喉部递出。这将计就计,后发而先知,迷惑了李莫愁的感知。 李莫愁猝不及防,大惊失色,急急撤剑回救,已然不及。随着“呲”的轻微一声,李莫愁更是乱了方寸,挥剑连砍数下,随即凌空后翻。好在有惊无险,可顿感周身一轻,且凉风入肌。这种感觉似曾相似,她立时明了,抱着身子转过身去。 原来刘韦枫的剑招并非杀招,而是将她蓑衣的领口系带削断,拿捏得恰到好处,若多进一寸,李莫愁即被割喉。在她翻身后撤之时,蓑衣被风裹下,此刻她仍身着被冯默风热铁灼破的衣衫,孔孔露肉,让她羞愤难当。 刘韦枫看着她的窘样,故意调戏道:“美女道姑穿着另类,真是前无古人,露肉装,时尚!时尚!哈哈哈哈……”心里却道:“这个老处女肌肤保养的倒是白皙,却白白浪费了青春和资本,可惜了。” 李莫愁斗了近二百招未胜他,又听他有意羞辱,感到他正盯着自己看,脸上热一阵冷一阵,恼羞成怒,杀意又起。这时洪凌波已将蓑衣取来,给她披上。李莫愁突然绕过徒弟身体,疾射出四枚冰魄银针。 刘韦枫幸得时时戒备,待她划步而出已知不妙,笑声戛然而止,瞥见身旁一株大树,已有计较,待冰魄银针射来,已窜至树后。暗器擦身而过,刘韦枫暗“嘘”,这道姑的冰魄银针端得迅猛可怖,稍有疏忽便被射中,即使能慢慢排除强毒,李莫愁在侧焉能留活口?尽管如此,他仍喊了声:“啊哟~”便伏在树后不动。 李莫愁见他似乎已躲过银针,却听他似中毒倒地,惊讶中暗感惊喜。静待片刻仍不闻动静,转头道:“凌波,你去看看。”洪凌波慢慢向那大树靠近,她此刻自不用担心自身安危,反是怕刘韦枫真的中毒,那剧毒肌肤粘上尚能浸入体内,直接刺入更可想而知?虽能解,怎能解? 待洪凌波绕道树后,看到刘韦枫正闭目靠在树上,不知究竟,看了师父一眼,又慢慢向情郎靠近。在李莫愁的视野内,洪凌波刚凑近大树,只见刘韦枫大手伸出,一把将洪凌波拉去,洪凌波发出一声尖叫,随即亦被大树遮掩,不禁大惊! 其实待洪凌波接近刘韦枫后,他猛然睁开眼睛,将洪凌波一把扯过去,搂住在她脸上一吻,洪凌波因突如其来又出乎意料而叫,李莫愁却是不明所以,又摸出两枚银针。 刘韦枫在洪凌波的耳边轻声道:“且试试你师父怎么对你。”于是将她身子转过,一手抓住她右手腕反拧,另一手出爪扣住她咽喉,以洪凌波做人质的模样自大树后出现。笑着道:“美道姑,你徒弟在我手上,你要是想救她……”尚未拟出条件,只见李莫愁已射出两枚冰魄银针! 这下突袭大出刘韦枫意外,见银针来势虽向自己面门和手臂,但若稍有偏差,洪凌波会登时毙命。妈的,难怪叫“赤练仙子”,其狠毒让他感到发指!自己的徒弟竟如草芥?还好,总算先让她了解道师父的“关照”。此间却未容多想,一把甩开洪凌波,身子急偏,银针“嗖”地飞过,一枚竟从他衣褶出穿透,幸而未亲肌肤。 刘韦枫站定后,亦摸出两枚菩提子以弹指神通发向对手。李莫愁正审查发射效果,对对方的暗器却始料未及,见两枚暗器来势汹汹,分顾上下要穴,情急下侧头、挥剑分别化解,剑身挡住暗器的刹那,直感虎口发麻,惊骇不已,再看向对手时,已不见刘韦枫踪影。 须臾,一阵马嘶自不远处响起,随后马蹄声“塔塔”远去。今番数次对战,李莫愁已焦头烂额,哪有去追的心思?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十三章 大业筹谋 冯默风自和师妹等人道别后,背着营生的行囊一瘸一拐的向县城走去。一路走过,正是“靡靡逾阡陌,人烟眇萧瑟”,冯默风内心悲凉,只觉适逢乱世,身如浮萍,自己一腔热血,却被命运捉弄,去效劳蒙古鞑子,一路唏嘘不已。忽听山间有人吟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冯默风感同身受,问道:“何方高人?”片刻见一侧山林间走出一个魁伟少年,正是刘韦枫,微笑着望向自己,他惊喜道:“少侠,是你?……” “冯大侠可否一叙?”刘韦枫出言邀道,冯默风对他既有好奇又有好感,心道耽搁半个时辰无关紧要。于是走向刘韦枫所在路边,将行囊“duang”的放下,向他施礼道:“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刘韦枫赶紧还礼道:“在下刘韦枫拜上。”示意冯默风坐在干草上后,又道:“冯大侠真的准备投军蒙古?” 冯默风道:“少侠休要称我大侠,我只是一介不中用的铁匠,一不能为国尽忠,二不会行侠仗义,如何可受此称号?原来少侠已知道我的事,身在蒙人管辖范围,抗争不过,只能听命,但我不会善罢甘休,打造兵器时会粗制滥造,再伺机杀一两个鞑子百夫长、千夫长或者王侯将军之流,也是值得。” “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刘韦枫摇头道,“那样只会白白牺牲。或许还有更好的为国尽忠的办法。” “哦?刘少侠有何高见?”冯默风好奇的问道。 “如今蒙古势盛,所到之处我大宋官军望风披靡,实令人心寒。恐怕只有襄阳最后一道屏障,战火四起,必有江湖豪杰及四海有志之士必投身于襄阳城,以助守城池。前辈大好身手何愁无用武之地?即使不冲锋陷阵,亦可为我大宋打造兵器吧?”刘韦枫一番话听得冯默风热血沸腾,却有所顾虑,说道:“蒙古鞑子眼下四处征抓铁匠,我如何能过得了县城的城门?” 刘韦枫心道:“古人有时候果然冥顽不灵,竟不知道变通。”便道:“你带着铁锤、风箱等物,一看便知是铁匠了!干脆你除了一根拐杖和一个包裹,其余什么都不用带,轻装上路,和我共创一番事业,如何?” 冯默风是个性格温和不善言辞的人,只感觉满肚子好奇,却又不知如何去问,只道:“刘少侠到底何人?” 刘韦枫答道:“我是洪七公前辈的关门徒,又和桃花岛算一家人,我和你师妹程英已定姻缘,黄岛主已应允我们的婚约,这也是我不叫你前辈的理由。”冯默风惊喜的握着刘韦枫的手,道:“原来如此!我师父和师妹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光一表人才,武功高强,又有一腔爱国豪情,早听说洪前辈多年来在北方率领丐帮抗金的义举,今天更是后继有人。好!好兄弟!以后以你马首是瞻,你让我怎么干我都依。” 刘韦枫道:“事不宜迟,师兄快些上马,我俩共乘一骑,免得那些官吏回来找你麻烦,到时真不好走脱。” 冯默风便不再推脱,拎起铁拐,挎了包袱,打铁工具虽一律不带,却觉肩上担子重了许多,悲壮的上了刘韦枫的马。刘韦枫正欲上马,忽听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他辨出是三骑,心道或是寻常赶路的。 二人上马前行了一段,与三个骑马者远远照面,发现是一名汉人和两个蒙古兵同行,坐在刘韦枫身后的冯默风斜身看见,心里一凛,低声道:“速走,别让他们发现我。”刘韦枫笑道:“他们看我二人共骑一匹马,是来送马的。”冯铁匠不知他是开玩笑,惊奇的探出头再看,却被已然赶近的汉人看到,正是昨日跟什长前去找冯默风的传译或地保,他立马开口喝道:“冯铁匠!我正欲寻你,你怎么才上路?快跟我们走!误了时辰小心脑袋搬家!” 刘韦枫骂道:“去你大爷!你这走狗!你脑袋才搬家呢,你们全家脑袋都搬家!”冯默风一拉刘韦枫衣服,示意他别在此间惹事,却发现已晚,那地保大怒,说了几句蒙语,俩蒙兵立时拔刀恶狠狠的冲刘韦枫挥来,尚未靠近,刘韦枫已自马上跃起,一招“神龙摆尾”,掌风已然迎上,二人应声飞摔下马去。 那地保向来为虎作伥,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见过这么威猛的对手?吓得险些摔下马来,刚稳住正欲掉头逃跑,刘韦枫已纵身过来一脚把他踹下,夺了他的马。那地保以头抢地,摔得头破血流,哇哇大叫。 刘韦枫道:“你这狗汉奸,杀了你都嫌手脏。赶紧上马给我滚!”地保挣扎着爬起,半天才上得去马,正欲往县城方向去,刘韦枫喝道:“不是往这边,是那边!赶紧滚的远远的,我就在这等着,若被我看见,要你狗命。”故意吓唬地保,怕他返回找到蒙古人,大军出动而不好对付。那地保乖乖的反方向急奔,头也不敢回。刘韦枫又下马将那两个半死不活的蒙古兵搬上另一匹马,牵至一小岔道口,用力拍马臀,那蒙古战马吃痛往小路狂奔。 刘韦枫和冯默风分乘二骑,很快到得县城并顺利过城门而出。 刘韦枫心有打算,欲成就一番事业,个人武功再强,力量终归有限,须有个强有力的组织,思来想去,想到了传说中的铁掌帮。 铁掌帮曾是江南第一大帮,位于荆襄南面的铁掌峰,想当年两任帮主上官剑南和裘千仞精擅铁掌和轻功,使得铁掌帮威震武林。但二次华山论剑之时,帮主铁掌水上飘裘千仞皈依佛门,拜一灯大师为师,铁掌帮即风流云散,以至于在《神雕江湖》中再未崛起。 刘韦枫记得小说情节发展到后来,困在地下十几年的裘千尺问裘千仞:“二哥,听说黄蓉是丐帮的帮主,咱们铁掌帮不敢得罪她罢。”裘千仞道:“铁掌帮?早就散了伙啦,还有甚么铁掌帮?” 他决定去铁掌峰看看。 二人行了两日,多经打听,终于见到了赫赫有名的铁掌峰,远远看去果然形同人手。山脚下村民耕田纺织,民风朴实,铁掌峰上也成了放牛娃玩耍之地,哪里还有半点帮派的痕迹?刘韦枫颇感失落,甚至有点后悔前来。 继续上山,可见铁掌帮旧址,荒废十余年,已然成了空壳,但建筑沿山而建,蜿蜒迂回、气魄雄浑,刘韦枫想想《射雕》时代的辉煌,不禁怀起古来。 冯默风问道:“刘兄弟,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个荒山做甚么?蒙古人在北方起兵,可这里地处偏南啊。” 刘韦枫道:“冯师兄,不瞒你说,我觉得我们二人之力微薄,实对整个局势起不了甚大作用,我想借这铁掌帮的旧威,招笼一些江湖人士入伙,唉,没想到昔年显赫一时的铁掌帮却没落如此田地,竟一个人都没有。你可有什么办法?” 冯默风恍然大悟,但一时无主意。二人先到在山脚各村庄四处打探,十余年前铁掌帮解散后那么多旧部都去了哪里。连问了几个村,都不知其踪。待问道第四个村子时,一个中年汉子一惊,反问道:“你们是何人?打听铁掌帮做甚?” 刘韦枫和冯默风互望了一下,顿时看到了希望,说道:“听说了没有?铁掌帮要重建了,三日后选新帮主,一些旧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刚才在别的村有人让我给这个村的帮中兄弟带个话,可毫无头绪。”事实上,在别的村亦无头绪,他们也是这么放消息出去的。那汉子显然兴趣很浓,正要询问什么,却见二人转身已走。 他们的办法奏效,那汉子正是当年铁掌帮的一员,他收到消息后觉得欣喜又奇怪,马上启程通知当年弟兄,他们又互相通知,兼之别的村的消息亦不胫而走,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三日后铁掌帮就像年会一样,密密麻麻涌上很多人,除了已故、年迈及远走他乡者外,当年旧部竟聚集了一千多人,更难得的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穿了当年的帮服。大家互相寒暄,缅怀故主,又对选帮主之事议论纷纷,均觉此时甚奇。 上午时分,刘韦枫和冯默风上山而来,众人均投以奇怪的目光,似有敌意,有的干脆喝问:“你们是谁呀?”刘韦枫心道:“这么多人,若动起手来只有逃跑的份儿,这些人曾跟裘千仞、裘千丈兄弟勾结金人、为非作歹久了,不知能不能被驯化,得以说服教育为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能不动手便不动手,一路跋山涉水又不是来找架打的。” 他和冯默风走到稍高的地势,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中,刘韦枫开口道:“各位铁掌帮的英雄请了!”说着一抱拳,下面仅有少数人抱拳回礼,多数却无动于衷,神情倨傲。 “铁掌帮威震江湖数十年,当年自帮主以下,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怎么说散就散了?你们在帮中经营、效力多年,难道不觉得痛心和惭愧吗?”一句话引得帮众嗟叹起伏。刘韦枫又道:“今日大家既为了一个目的而来,那自是心念铁掌帮的。何不让这个帮派在江湖上重新崛起?”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十四章 铁掌帮主 一人朗盛说道:“这位小哥有所不知,当年自老帮主皈依佛门,其后群龙无首,帮中有资格做帮主的很难找出。我们铁掌帮是江南第一大帮,在江湖上的影响力非同小可,帮主须得武可以称雄文可以服众,方能胜任。” 那人顿了顿又接着道:“昔日帮众亦想推举出一位,推来推去,只有鄂、豫、皖分舵的舵主武功较众人稍高,分别是何东流、司马楼空和燕南山三位,他们身为舵主,又是帮主的得力干将,忠心耿耿,从而得到老帮主亲传一些武功。可这三位兄弟武功固然不相上下,却谁也不愿当选,原因是裘帮主在华山之巅被丐帮前帮主洪七公喝骂为卖国贼,铁掌帮从此名誉扫地,成了反派代称,在江湖上再难立足。实际上,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选帮主之事便就此搁置,大伙儿回乡营生的营生,种里的种田,再没谁提起过铁掌帮重建之事。”说话之人四十五六岁年纪,是当年帮中的副管事,名叫齐永福,看得出他对铁掌帮今天的凋零颇感惋惜。 又有人问道:“你们散播消息将我等召集,说铁掌帮重建,又道选帮主,原来竟是耍我们,是何居心?”说话的正是三日前打探时遇见的那汉子,能邀到这么多人前来,他贾五出力最多,此时有种被诓骗的感觉,所以难辞其咎。此言一出,山上人声鼎沸,马上要翻脸的节奏。 冯默风运气提声道:“诸位英雄!……诸位英雄可否先听我一言。”他功力不弱,只怕此间除刘韦枫外无人能敌,虽在大片嘈杂声中人人都听到非常清晰,帮众不觉一惊,立时住口看向他。 冯默风本是不喜出风头的性格,但大义当前却不含糊,接着道:“十余年前,金宋鏖战,民不聊生。很多帮中兄弟以为铁掌帮没为大宋出力反而助金为耻,都是铮铮好男儿!唉!金虽已灭,蒙古鞑子却狼子野心,妄图蚕食、侵吞我大宋,可谓送走财狼,引来虎豹。眼下他们广募兵士,囤积粮草,大造兵器,不日便会南侵。各位都有一身好功夫,自非寻常兵士所比,难道就甘心做亡国奴,不想为我大宋出一份力?不想为铁掌帮正名声吗?”他一席话说的慷慨激昂,大有“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的气势。 只听下面立时响应一片,呼声震天,冯默风从未像今天这么露脸,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不禁有些激动。场面稍稍安静后,又有人喊道:“兀那汉子,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可选帮主却是难了,这不又如同十八年前吗?”立时又有很多人附和:“谁能做我们帮主?”“谁带领我们抵抗蒙古鞑子?”“我推司马舵主做帮主。”“我看燕舵主能胜任。”…… 冯默风又开口道:“诸位!蛇无头而不行,既然大家仍然选不出帮主,我倒有一个提议,有一人文才武略都是上上之选,一定可以胜任铁掌帮帮主,并且带领帮派发扬光大。他虽不是铁掌帮的人,但大家都为了共同的义举,同舟而济,我想不该拘于此节,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下面纷纷喊道:“是谁啊?武功高吗?”“才干如何?”“是你自己吧?”…… 冯默风笑着道:“就是眼前这位刘韦枫刘少侠!” 刘韦枫料到冯默风会推自己,但他觉自己年轻恐不能服众,他本意想辅佐冯默风上位,自己做个护法什么的,需要的时候,能调动个个把人便可,怎知冯默风直接推出自己。果然听到下面又是一片喧哗,满是鄙夷之声。“这不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我看他武功好不到哪去。”“小孩回家玩去吧。”……大同小异,都认为他年轻,武功和能力都不看好。 刘韦枫道:“大家说的对,我的确少不更事,武功一般。这位冯大侠是黄药师前辈的高徒,无论武功和阅历应该都能胜任,大家可选派代表切磋一下武功,证明我所言非虚。” 下面又有人嚷嚷:“冯默风?没听说过啊,黄药师的徒弟不是陈梅曲陆吗?”还有人上到冯默风跟前跃跃欲试。冯默风赶紧道:“不可,不可,在下所学甚微,武功是不敢用的,无端辱没了家师的名声,这位刘兄弟才是武功高强。” “你妄称桃花岛弟子,竟不敢比试,一定是假冒的,凭什么让我等信服?”“是啊,有胆量就跟我们三位舵主较量一下,若能胜过他们,就任你做帮主!”……底下又嚷嚷开了。 刘韦枫道:“好!不知三位舵主何在?哪一位愿意和冯大侠比试?”冯默风心道,说来道去还是让自己出手,刘兄弟明明武功胜过自己很多,却为何也随铁掌帮的口风?正要再辩驳,有三人自不同方位飘然踏步而来,看轻功便知武功不弱,只听他们分别施礼道:“在下司马楼空,愿向冯大侠讨教。”“在下何东流,愿意讨教。”“在下燕南山,请赐教!” 其实铁掌帮原来还有五位高手,在《射雕》时期被裘千仞派出暗算郭、黄时技不如人,挂了。 刘韦枫低声向冯默风道:“冯师兄,为黄岛主争脸的机会来了,这时推脱却适得其反了。”于是高声道:“好,几位舵主,咱们按照江湖规矩一个一个来吧,第一局请司马舵主先比如何?” 司马楼空应了一声:“好!”抽出了腰间柳叶刀,向冯默风道:“请!”出招便是看家本领“力劈华山”,招数凌厉中带着巧妙。冯默风骑虎难下,只得提起铁杖应敌,仅三招两式,刘韦枫便瞧出他武功远胜那舵主。在二人拆了数十招后,铁掌帮众才看出舵主的弱势。 冯默风第一次在家门外跟江湖中上跟人过招,而且真正发挥了武功的优势,心里暗喜,愈发得心应手,上风更为明显,司马楼空节节败退,终于没撑到一百招,感觉再无还手之力,对方虽不伤自己一根汗毛,却有自知之明,跳开认输,心服口服。 第二阵是燕南山出场,此人使剑,剑法中夹杂着掌法,刘韦枫瞧出和完颜萍路数很像,看来是源自铁掌门的功夫,武功和司马楼空在伯仲之间,亦是不足百招败下。 第三阵是何东流,亦是使剑,剑法虽和燕南山路数不同,但也有铁掌的影子,武功仍未超越前二位,败下后抱拳道:“冯大侠武功高强,我愿拥为帮主。”随即附和声一片,却不是全部。 冯默风笑道:“三位承让了!我虽赢得一招半式,却胜任不了帮主一职,我实际是个铁匠,哪懂得整顿帮派,外御强敌之道?再说,铁掌帮历来威震八方,如果让我这个邋遢的瘸子,必成江湖之笑柄,何来威严?大家看这位刘兄弟,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他的人品、武功、志向、谋略无不远胜于我,实是帮主的上上人选,大家若信得过我,就让他做我们帮主,他一定不负众望。”底下竟无一人附和。 过了半晌,齐永福又开口道:“这位少年武功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就让他露一手吧。”这句话也正是大家想说的,立时响应四起:“对,露一手。”“让我们见识见识。”…… 刘韦枫见众人小瞧自己,心道:“我本只想做个护法之类,既然被你们如此看扁,我偏偏要争取帮主之位,证明我的能力。” 在一片喧哗声中,刘韦枫挥了挥手,待众人静下来后道:“各位前辈!刚才冯大侠谬赞了,其实我的武功未必胜过他。但依我之见,做好帮主武功只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方面,若然只凭武功便可做帮主,那蒙古的国师金轮法王来了,我们岂不是要俯首臣服,直接跟去蒙古效力?当然不是!帮主的职责不是在江湖上争强斗狠,恃强凌弱,而是带领大家做好内务、外务,将帮派壮大,能有秩有序的抵御外敌等,打铁还需自身硬,帮威被人敬出来比打出来更能服众。大家怎么看?” 底下一言未发,只有些点点头表示赞成,少数人听他“未必胜过冯铁匠”是含有谦虚,武功或不在他之下,便不再轻看。 刘韦枫继续道:“铁掌帮不同于山寨绿林,不能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当然再也不可通敌叛国。要想使铁掌帮恢复往日的强大,我觉得须做到几个方面:首先,帮主确立后要选任副帮主和舵主,当然,内部选拔可以参考武功、能力和大家推荐,虽是等级制度,但人格无低贱之分,要精诚团结,上下一心,忌帮内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第二,要制定严格的制度,所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即使帮主触犯也和帮众一样治罪;第三,筹措资金,因为我们一帮人总得吃饭,有了一些资本后,再委任三名账务管理资金,并选一些有经商头脑的兄弟做些买卖、营生,当然作奸犯科的事坚决杜绝,一经发现,按帮规从严处理;第四,如果可能的话做一些自主产业,客户群可以是商人,亦可是管家,这样才能使我们的资金更加丰厚;第五,勤练武功,咱们虽不主张恃强凌弱,却绝不做软柿子让别人想捏就捏!第六,注重人才培养,各位兄弟凡有一技之长者,如医道、文笔、能工巧匠等,一律重用,按工种和需要各司其责。其他方面……我暂时还想不出。希望战火烧起后,铁掌帮已然崛起,大家大显身手的时候便不远了!” 刘韦枫说的起兴,半天才停下来,发现所有人包括冯默风在内都呆呆的看向自己,有的很懵逼,不知这些条例他是如何想出来的,有些甚至听不懂,感觉他果有两把刷子。大家沉默了半晌,还是齐永福又开口道:“这位少侠言之凿凿,头头是道,我觉得可以做我们帮主。” 贾五亦道:“对!他说的很对!我也愿选他做我们帮主。”接着燕南山、司马等人亦站出拥护,底下人更是纷纷开口,一时间呼声此起彼伏,震彻山峦,再没有人提武功之茬。刘韦枫暗笑:“这也行?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见长啊。”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十五章 新官上任 刘韦枫故意推脱两句,“勉为其难”的当上了帮主,当然少不了致几句词。 大家都规矩站整齐后,刘韦枫朗声道:“各位帮中兄弟,我们新组了铁掌帮,百废待兴,而我又新接手这一要职,还得各位鼎力支持,才能发扬光大,我在这里先谢谢各位!”说着抱拳作揖,周围马上又嚷着:“帮主,用不着客气”、“都是应该的”等等。 刘韦枫继续道:“我们帮旧貌换新颜,就得淘汰旧制体系,首先声明一点,我们将做的是有益于国家和民族的正义之事,凡是不赞同或者有往前想法者,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自觉离开铁掌帮,人各有志,我也不为难大家,但日后若成为敌人,我们绝不包容!有没有?请站出。”帮众顿时左顾右盼,良久,竟无一人出列。 刘韦枫哈哈一笑,道:“我帮弟兄果然都是充满正能量的热血男儿!现在便推选副帮主和舵主,还请大家定夺。”他故意以退为进,想让冯默风做副帮主。冯默风刚才连挫三大舵主,又有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果然是众望所归,大家拥护他做副帮主。 帮主和副帮主都由“外聘”人员担任,少数人心里还是有点小九九的,但多数都臣服于冯默风的武功和刘韦枫的见解,心道,总好过分崩离析或一盘散沙,以至于在家务农吧。 冯默风自离开桃花岛,三十多年来都是唯唯诺诺的活着,从未想过做领导层,当然推辞。刘韦枫道:“既然是众望所归,冯大侠不要辜负帮众的盛情,大丈夫要不拘小节才对,哈哈哈。”冯默风的武功大家有目共睹,本已难推脱。新任帮主又发了话,他心里有意让刘韦枫树立威信,更不能拆他台,听从的就任。 接下来是舵主认命,原来铁掌帮的势力颇大,除了鄂、豫、皖三省的舵主外,南方多省亦设有舵主,只是武功较那三人稍逊,只是闽、赣的舵主已无下落,其他还有三名舵主,现存六位舵主仍然延续原来的职务。刘韦枫的意见,重建帮派与建新帮无异,舵主都聚留在帮中出力,待发展壮大后再开枝散叶。由齐永福继续任管事,只不过转正了,再由他选定一名副管事…… 铁掌帮组织机构形成后,第一要务便是筹措资金搞建设。 刘韦枫召集管理层开过会后,决定带着燕南山、司马楼空、齐永福和几名帮中弟兄到处拜访荆襄商界大亨、豪绅等,晓之以大义,多数碍于铁掌帮的威名和抗蒙大计,还算相当配合,捐赠不少银两和物资。还有一个员外赠了马车,装运财物。 这日,刘韦枫等拜访一地有名的大户。那庄主姓石,祖上几代为官,适逢乱世,朝廷危如累卵,到了他这一代便不再捐官,利用世代人脉优势经商,搞了不少垄断行业,财源滚滚。又养了不少家丁,独霸一方,四方无人敢惹。 那石庄主听刘韦枫一行道出来意后,哼哼冷笑,一脸鄙夷,说道:“钱财我庄上多的是,但我从不无故施舍。就算宋蒙开战遭殃的只是贱民,我自有手段结交蒙古权贵,说不定对我的买卖更加有利,何必多此一举资助你们?你等愿意留下当我的家丁,倒是勉强接受,后山站班的、前院跑腿的塞几个闲人不是问题,你等意下如何?” 两名舵主等见他既不将帮主和铁掌帮一行放在眼里,又枉顾名族大义,勾结外敌中饱私囊,气急败坏,当即便想出手教训那庄主。那边自然有恃无恐,打手、家丁蜂拥而出,护在庄主身前,双方剑拔弩张,却被刘韦枫制止了本帮弟兄。挥手说道:“石庄主,如此便罢,后会有期。”向左右一摆手,向外走去。 两名舵主等只得压住怒火,跟他而行,几人在一片哄笑声中离开了庄园。离开石家山庄后,司马楼空和燕南山等怨声载道,心里愤愤难平,均想帮主太过软弱,若裘帮主在,哪有今天的耻辱?越走越压抑,越走越慢,出庄五六里后干脆集体撂挑子不走,看都不看帮主。 刘韦枫笑道:“各位兄弟,我们铁掌帮十余年后重现江湖,须得重新让世人认可,今天若贸然动手,纵然让他们屈服,却成了强取豪夺,帮威或许能树立,但传递的是负能量,与以往何异?我们不能再走老路,要相信正义的力量。” 燕南山拧着头道:“照帮主这么说,我们被人羞辱一番,却怂的连个屁都不敢放,那就是树立帮威了吗?” “我知道你们心里委屈,不如痛痛快快的干一架,即使输给那山庄的打手也是大丈夫本色对不对?” 燕南山和司马楼空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不出声,心里却默认。刘韦枫道:“我非怕事之人,他们人多势众,只是不想让兄弟们有什么伤害。” “怕兄弟们受伤害?我看,是怕累及您自己吧!”司马楼空嫉恶如仇,心里有火难发,此刻竟公然喷上司。 齐永福道:“帮主啊,希望你也怪弟兄们窝气,我们这样的确让人觉得太软弱了,很难服众的,如此铁掌帮怎能在江湖上立足?” 刘韦枫仍笑着道:“凡事须讲个‘理’字,各位兄弟如果信得过我,且在此等候,我去再找那庄主‘谈一谈’,说不定事情有转机呢,你们记住,千万别跟着来!”言毕转身便走。 齐永福、司马楼空等听他如此说,均目瞪口呆,心道,此人年纪轻轻,怎地如此迂腐?他果然当真返回去“再谈一谈”,都哭笑不得,霍地站起,虽然口中不赞成他的做法,却哪能让他只身犯险?他代表的可是整个铁掌帮! 众人正欲赶马跟去,司马楼空却拦住道:“这人毕竟年轻,那日说的句句在理,今观其行事却太过儿戏,想必所谓的大道理亦是纸上谈兵罢了,言过其词。对待这么个书呆子一般的小孩,石家山庄是不会过分用强的,最多一顿拳脚轰出,且让他吃点苦头,等回到帮中再议帮主更换之事吧。反正他做帮主我便不干了,不如尽早散伙!” 众人均觉有理,想想曾经响当当的帮派,今天竟被人侮辱成只配站班、跑腿之流,全赖帮主无能,便不再跟随,原地或坐或趟,好不悠哉。 刘韦枫听到他们的谈话,心道:“你们终会知道帮主的手段,先卖个关子。”出了他们的视线后,疾展轻功一溜烟奔回石家山庄。到庄门再次求见,门丁禀告后竟反馈说庄主不见。刘韦枫冷笑一声,倏然点穴定住了几名门丁,直奔山庄正厅。 石庄主看见他竟又进得山庄而来,厌烦至极,一边喝道:“来人啊,给我打出去!在这厅里不准带血,免得脏了地。”一边吩咐人带那几个门丁来治罪。 十来个打手已摩拳擦掌上前,欲把刘韦枫一顿狂扁后,扔出庄外。石庄主悠闲的坐下喝茶,自己的人把那少年围住,接下来便是一阵虐打,这种场面他似乎司空见惯,没想到刚喝了一口茶水却呛得喷出去! 不是瓮中捉鳖了吗?自己的打手竟被那少年扔的横七竖八,满厅都是!且摔人之轻巧,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石庄主咳嗽几声后,连连大声叫人。山庄的打手们接踵而至,但刘韦枫的气势展开,乌合之众如何进得了身?他如入无人之境,随便挪动步法,打扫“垃圾”,厅中叫声不绝。 忽听一人道:“住手!”打手们见来人后纷纷退开,只见一人缓步穿过人群上前,四十来岁,剑眉虬髯,虎背熊腰。他站定后道:“兀那娃子,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撒野?”周围的人已闪出空间,只待他为己方出气。 “撒野?哼!我乃铁掌帮刘韦枫,来此只为向你主子讨个说法。我帮重建伊始,本无意结怨,与他共商抗蒙大计,他不参与也罢了,竟将我帮众无故羞辱,不把铁掌帮不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便蹚蹚这山庄的水到底有多深。你这汉子想替他出头是吧,报上姓名!”那石庄主早看出来人不好惹,吓得东躲西藏,又被刘韦枫在打斗中时时眷顾,出不了门,此刻只盼高薪聘请来的洪拳师能将那少年制服。 “某乃洪天海,是石家山庄的拳师,讨教几招。”言毕耍了几招,有板有眼,孔武有力,外家功夫过硬到足以踢死狼打死虎,但听他呼喝有声,不合内功吞吐之法,想来内家功夫修习寥寥。 刘韦枫微微一笑,心道:“这武师看家护院倒是比条狗强。”洪天海一招“鬼工雷斧”当头劈来,刘韦枫只感他手劈之势迅猛,力道倒和达尔巴有一拼,此间并非一对一,便不想跟他拼蛮力,侧头避过,以爪法拿住他肘部。老洪另一手随即斜劈来救,刘韦枫未等他救到,便使一计“手挥五弦”与“弹指神通”的混合,老洪顿感右臂如僵似蜇,垂下无力动弹。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十六章 帮派创业 洪天海满脸惊诧,左手扶住右臂,身子一矮,突施“后扫堂”。刘韦枫侧翻避过一计正欲落地,忽感他再次扫来,暗道:“这家伙还算有两下子,普通的扫堂腿竟能有后招。”只得悬在半空出腿“倒挂金钟”,向洪天海颈部踢去。洪天海大惊,匆忙出左臂相格。“啪”的一下,竟难挡住对方这空中一脚,被他踢倒在地。刘韦枫借势稳稳站立。 洪天海此刻左臂发麻,顷刻间两臂均失去了战斗力,表情变得惊恐,他怕刘韦枫继续出招,自己却无力招架,赶紧道:“刘少侠好本事,是在下输了。”刘韦枫想那满脸煞白的石庄主道:“你们庄上不会没人了吧,什么打手啊、武师啊都叫出来吧!小爷还没过瘾呢。” 在他与洪天海交手的工夫,庄中能打的都聚集在厅内外,里里外外又多了百来号人,他们素来仗着人多势众,哪有真正的高手?即便有三五个二三流的高手,刘韦枫亦游刃有余。随着刘韦枫的一招呼,周围像饿狼一样扑来,欲以叠罗汉的赖法将他困死在厅中央。刘韦枫心道:“乖乖,若真被这许多人挤住倒难脱身,总不能杀他们吧。”一刹那跃起腾空,接着落下重踏在两颗人脑袋上,二人应脚而倒,他随即飞腿环踢,人群倒地一片。 其余人继续扑来,有的干脆踏着同伴身体,大有前仆后继之豪迈。洪天海亦加入进来,心道,他纵有三头六臂,厅内外这么多人,他插翅难逃,敌人厉害,虽折了面子,捉住便是建功,于是叫嚷着:“围住他!挤住!”忽听对手仰天大笑,接着发出怪吼。 那吼声似有无尽的穿透力,初听便头晕目眩,再听心惊肉跳,再往后肝脑欲裂,抱头打滚,有的呕吐连连。 刘韦枫吼了约五分钟收住。尽管“鬼狱阴风吼”只用了四层功力,这厅内外的人已然经受不住,若火力全开,只怕整个石家山庄会变成脑残山庄。 他待众人稍稍清醒后,拉椅子坐在石庄主面前,调侃道:“石庄主,你记不记得江湖中还有个帮派,叫作铁掌帮?” “铁掌帮是……江南……第一大帮,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刘帮主饶命!……刘帮主饶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哼!你这人只吃罚酒不吃敬酒,不见棺材不落泪。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真正目的,我们虽有本事强取财物,但决不去做!我们铁掌帮是正义之帮,做的是正义大事,筹募的是正义善款,又不是丫的绿林强盗。若不是你出言不逊,我也不会去而复返雪受辱之仇,瞎耽误工夫,你既叫老石,就该老实做人。以后对人要知道尊重,尤其是对我们铁掌帮,知道吗?” “是!……是!小的谨记!……”石庄主坐在地上点头哈腰,露出了卑躬屈膝的贱样。刘韦枫起身便走,飞也似的出厅,几个纵身已出山庄,奔出几里后找到了帮众。 众人见他安然无恙均感诧异,齐永福问道:“帮主,谈的?……怎样?” “谈的挺好,那石庄主乖多了,若是要他们出钱,一定鼎力支持,只是我没再开口。弟兄们歇够了吧,启程吧?” 几人好奇的心顿时收起,又恢复了对他的反感,燕南飞、司马楼空等人的想法大同小异:“这帮主为了想挽回点颜面竟信口开河,武功不行,胆小怕事也罢了,还有这毛病,真是瞎了眼让他做帮主。”听得刘韦枫招呼上路,便都起来,一门心思回铁掌帮后选换帮主。 一众刚又行了二里,忽听后面有马蹄声跟近,一人喊着:“刘帮主留步!刘帮主留步!……”众人驻足转头见是那石庄主,他带着几名随从骑行而来,后面还有一辆轿厢马车。 司马楼空正感有气无处撒,第一个迎上前去,却见那老石“噌”地跳下马,满脸堆笑的道:“各位铁掌帮的英雄请留步,先前怠慢各位了,特来赔不是。还请刘帮主及帮中弟兄海涵!”态度一改之前的傲慢无礼。有道是好拳不打笑脸人,司马楼空蓄势的铁掌渐渐柔软,满脸问号的看着他,又转头看看本帮兄弟。 “行,老石,你态度诚恳,我们接受道歉,没别的事就回吧。”刘韦枫懒洋洋的道。 那石庄主躬身过来,向刘韦枫道:“刘帮主,您真是大人有大量!方才一时想不通,你说抗蒙这么大的事我老石怎能落后不是?于公于私都得响应铁掌帮的号召,特捐出些许银两,算为国出一份力,还请刘帮主及各位帮中英雄收着。” 司马楼空和齐永福等对望两眼,全部懵逼,局面完全出乎意料,这是帮主谈的结果毋庸置疑,可他孤身去那个戒备森严的山庄,是怎么谈的?带着疑惑,帮众齐刷刷的看向刘韦枫,只觉他并非纸上谈兵,立刻收回了对他的成见和敌视。 刘韦枫仍淡定的道:“既然石庄主盛情满满,也不能误了你一番拳拳爱国心,齐管事,我们便收下吧。”齐永福赶紧着人接手马车,自去清点、登记。这次远比之前筹措的多,刘韦枫对石庄主不吝赞美,他连道:“应该的!应该的!……”,捐了钱财,最后还千恩万谢的方离开。 司马楼空等纷纷向帮主请罪,刘韦枫却不计前嫌,这让手下汗颜,在人格上更为折服。一众人在外盘桓了三四日,满载而归,回帮后搞修缮,发展产业。 刘韦枫关于创业想到了很多行业:什么建筑业、电力、电商、人工智能、证券、物流……可这是古代,没有电、互联网、发动机等,高科技在原始文明圈里连个屁都不是,他的思路都是徒劳。至于地下的天然能源,也还是留给后世人吧。且正值乱世,为去襄阳筹备是第一要务,不便瞎折腾。 这次召开了全体帮众大会,刘韦枫首先道:“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眼下我帮中虽筹措了不少财物,但不能坐吃山空,须发展一些帮中产业为财力后盾,帮中兄弟尽抒己见,为我帮的发展出谋划策,如果建议极好被采纳者,有赏。”这一来果然调动了帮众的积极性和思维活跃性。 大会开了一上午,下午又召开中层以上干部会议,根据贤能者提出的建议,商讨下具体实施规划,包括在铁掌峰附近及周边各大热闹街镇开酒楼、丝绸庄、珠宝行、当铺、药材批发等,做些原始行当,并抽出贤能者经营管理。 其次大力发展制造业,铁器制造必不可少,“铁艺八级工程师”冯默风师傅便成了技术总顾问。刘韦枫在空闲时开动脑筋搞发明创造,根据后世思维在传统铁艺制造环节冶炼、打铁、精炼、精制的基础上,设计制造出了手工机床。以精炼钢铁做辊、螺纹机和刀头等,造出了切削机床、锻压机床、木工机床和模具等,生产出的产品的质量和精细度让古人大开眼界,且每一批产品都如出一辙,无不称奇。 还设计制造很多古代没见过的新式工具、农具、铁工艺品、铜工艺品、木工艺品、竹加工等,均作为帮内产业,在城、镇开设连锁门店,门头是:铁掌峰工艺坊,随便一样小东西,当世人亦是闻所未闻,又通过做广告、搞展销等途径,很多货物仅展出数日便供不应求…… 战事已起,铁掌峰亦成立了军工厂,本想制造高端枪炮,怕真正用到战场,冷兵器时代的蒙古人如何能敌?他们虽有火炮,兵士亦骁勇,也只有送命的份,最后战败改变历史便非刘韦枫所愿。他甚至想过,真正发展军火,推翻政权搞个皇帝当当都说不准,但他没有这个野心。他想,既然来到这个世上,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但这个时期已有土火炮,蒙古之所以屡战屡胜,很大一部原因是火炮的帮助。火药作为古代的四大发明之一,在宋代已然成熟,他差人四处拜访学得火药制造术。亲自设计制造出了更为先进的大炮,具有作战灵活、运输轻便、能发射铁弹等特点。暂不打算多造,只在山间用于帮派防守,不准备投入战争。多数还是生产冷兵器:弩、箭、弩床、刀枪剑戟等……一方面自留备用,另一方面通过渠道限量出售给官家或周边小国,当然,这都是长远规划,待靠业务部去拓展。 生产虽为铁掌帮的第一要务,但每日早晚操练、切磋武功是必修课,因为铁掌帮毕竟是个江湖帮派。但帮众从未见过帮主练武,三名舵主暗自着急,他们商量后多次找帮主欲将各自所学铁掌功夫教他,均称帮主若不会些铁掌掌法,恐贻笑江湖。刘韦枫亦觉有理,于是便分别向他三人学铁掌功夫。 原来,三人虽都得裘千仞传了一些铁掌功夫,但各人的部分却完全不同,他们均精心教授,却感帮主懒散不像练武的料,只听听口诀,跟着比划比划便道学会了,若铁掌功夫这么浅显的话,能纵横江湖数十年?他们见帮主学武时固然如敷衍,又在别人练功时独自去山中闲逛,却不见巩固练习,均感失望。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十七章 再挫衡山 何东流等三人岂知,帮主每日独自去山林间并非游山戏水。以刘韦枫对武学之道的理解和聪慧他们自是难以企及。看似浑浑噩噩,几日间刘韦枫将三人的铁掌功夫已然汇集一身,融会贯通,虽觉仍不是全部掌法,但被他使出来,足以震撼江湖的二流高手了。 刘韦枫励精图治,多数事宜亲躬亲为,帮众在他勤劳且英明的带领下亦是事半功倍,铁掌帮仅二十余天已颇具生气,且日渐兴盛。来投者众,又增设了人事部门,不仅重视个人武力、能力,还严格考验其人品,以免鱼龙混杂。 古语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果不其然。 一日,一众武林中人竟至铁掌帮门下店铺中滋事,还打了帮中子弟。因半条街都是铁掌帮的人,引发群殴,仍不敌对方!对方自称是衡山一派,扬言要为数十年前的一场恩怨报仇,打上铁掌峰! 原来,那恩怨起自于裘千仞时代,他初任帮主仅数年,遇到帮中子弟与衡山派冲突,裘千仞率领帮众直奔衡山,裘千仞武功高强,手段狠辣,将衡山派打得一蹶不振,“铁掌歼衡山”威震整个江湖,铁掌帮因此名声大噪。 衡山派后来偷偷重建,新任帮主柳云鹤早想雪耻,重树威信,但铁掌帮解散已久,架都找不到人打,往日旧账只能无疾而终。数日前听闻铁掌帮竟悄无声息的重现江湖,帮主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这个消息让柳云鹤兴奋的两天没睡好觉,直感谢上苍垂帘,让他不光能一雪前耻,更能扬名立万。衡山派离铁掌帮不远,柳云鹤带了二百余人出动,一来见证他的神威,二来将铁掌帮主挫败后可对其帮众碾压。 消息很快传至铁掌帮,冯默风早已聚集了帮众,只待刘韦枫一声令下,便下山迎敌。刘韦枫却道:“耐住性子,以逸待劳。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们上门来欺负,便是理亏,自取其辱怨得了谁?我们的大炮正愁没目标试射呢,让他们见识一下!”他声音温和的像在聊天,哪有丝毫大战在即的紧迫感?帮众只好听令静待。 铁掌帮刚粗糙的造出一门大炮,只是从未曾使用,很多帮众竟不知何物,刘韦枫设计好了炮口所向及动手的位置,然后吩咐炮手以举帮旗为号发射。 晌午时分,衡山派二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上山而来。亦有江湖中人或好奇者都想目睹盛况,有的在山脚下远望,还有些胆大者在衡山派队伍后面远远跟着,只是拉开很大距离以示区别。 刘韦枫只率数十名帮众下迎,其余原地观望。到炮口所对位置前一段路停下。柳云鹤一脸傲气的走在前头,越走越快,远远看到前来的仅数十人,更是按捺不住兴奋。双方相距十几米远时他就喊道:“衡山派掌门柳云鹤拜会铁掌帮,你们哪个是帮主啊?” 刘韦枫笑着道:“在下刘韦枫便是。柳掌门好念旧啊,几十年前的旧账竟然也能翻出来,那是你我两家上任帮主的恩怨,已是老黄历了吧?十余年前你这帐不算清,反倒现在打上门来,瞧你这阵仗,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好吧,你先说让我们怎么招呼?” 柳云鹤听他似有谈和语气,更加膨胀,满脸不屑的道:“什么什么?刘帮主是吧,哈哈哈,即使不扯旧恩怨,你们铁掌帮在附近多处抢了我衡山派的营生,目中无人,所以我得来见见这新任帮主是否有三头六臂,敢在这荆襄之地一手遮天?” 刘韦枫心道:“生意做不过便是你能力不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懒得给你费口舌。”便开口道:“看来柳掌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见也着了,然后呢?” “刘帮主爽快!我跟你比试一下武功,让两派的弟兄看看,谁才有资格在这荆襄一带说了算!顺便提醒一句,拳脚无眼,死伤都须认命!”柳云鹤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根本没把刘韦枫放在眼里,最后几个字刻意恶狠狠的说,言语中透着屠杀的本意。 司马楼空立时站出道:“要过招还需我们帮主亲自动手?在下司马楼空代为领教一下!……”还没说完便被刘韦枫摆手示停,只见他笑着看了看他,又向柳云鹤道:“既然柳掌门划出道来,那我当然接受!但你既是客,又风尘仆仆的或有疲劳,我不想占你便宜。这样吧,我用拳脚,你用兵器,出招!” 几位舵主齐声道:“帮主,不可!”他们从未见过他动手,只觉他帮务杰出,武功却疏懒,听他满嘴大话,恐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是以无不担心,怕不光折了铁掌帮威,说不定他还会丧命在柳云鹤手里。 却听柳云鹤喝道:“刘帮主未免托大!你就不用为我柳某人操心了,接招吧!”徒手进一招“云海浮日”。帮众正心悬一线,见帮主已轻松接招,而且出招势如山岳,迅及闪电,十余招后便反守为攻,均张大的嘴巴,大出意料。 三名舵主见这小帮主所使的正是铁掌功夫,虽几日前新学,却见他使得沉稳老成,每招每式火候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将铁掌的威力竟能发挥到接近裘帮主的境界,三人激动地互相看看,既惊且喜,自叹不如。 衡山素以剑法著称,徒手不是强项,只是柳云鹤看刘韦枫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必是手到擒来,却不知这是他一生中做的最错误的判断。仅八十招不到便被那少年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急急后退,却被对方一掌击中膻中穴,仰天摔倒后又连滚两下,狼狈不堪。 柳云鹤见刘韦枫未趁虚而入,便翻身而起,到帮派子弟处拔出剑来转身急攻,招数凌厉狠辣,殊不知更加失算!刘韦枫对黄裳的山间石刻早滚烂熟于胸,洞外山壁上亦刻有衡山剑法和破解!柳云鹤真是寸,本以为用剑能挽回局面,却连十招未走到,反被对方空手夺了剑。 刘韦枫缴剑的同时,大喝一声:“接我铁掌!”单手发掌向柳云鹤肩头劈去,柳云鹤失了剑刚自惊恐,陡闻“铁掌”又袭来,连忙出双掌应对。刘韦枫这掌用了九层功力、七层电力,只听“啪”的一下,柳云鹤飞身后跌,又摔了个驴打滚,瘫软在地,唯脖子发僵。 柳云鹤被帮众扶起,只见他胡须四绽开,表情木讷。半天他方回过神来,挣开帮众扶手,刚勉强自站,却吐出一口鲜血,老脸紫红,一开始耀武扬威的神态荡然无存。他气喘吁吁的正视了一眼面前对手,确定是个少年无疑!但见他面不改色,气定神闲,显然游刃有余。 柳云鹤心道,对方轻而易举的就破了自己练了二十余年的剑法,且铁掌威力之大,鬼神难测,若取自己性命易如反掌,他惊恐难安,又兼众目睽睽之下战败,而且如此不堪,老脸如何挂得住? 刘韦枫先给他找台阶下:“柳掌门,承让了!”柳云鹤羞惭的低着头,拱手过头顶道:“刘帮主武功高强,柳某自愧不如,告辞!”转身一挥手向山下走去。刚踉跄走几步,刘韦枫便道:“就这么走了,岂是我们铁掌帮的待客之道?” 柳云鹤转过身来,不解其意,心道:“即使他请喝茶也是没脸去喝。”岂知他又想多了。只听刘韦枫道:“好歹也得欢送你们一程吧!”说着向身后示意挥旗,随着帮旗一摇,只听山上“砰”的一声爆破声,衡山派帮众正感惊恐,随即一侧又“砰”的一声巨响,炮弹打到一侧山壁,直击的地动山摇,石块乱飞,稍近些的衡山子弟已被石块溅伤。衡山一派惊魂不定,若是那威力巨大的飞弹砸到自方众人中……想想便脊背发凉。 不多时,又有炮弹打来。衡山帮众立时混乱一片,在铁掌帮众的大笑声中抱头鼠窜。看热闹的险受牵连,早已惊成鸟兽散。刘韦枫目的是教训衡山派,并不想荼毒人命而再结新仇,不然,他们定是有来无回。 经此一役,铁掌帮犹胜往日的雄风。据新的传言:铁掌帮主武功盖世,衡山派掌门在他铁掌下走不了一百招。帮众不计其数,帮内戒备森严且有火炮,有山崩地裂之威。 自此,铁掌帮无人敢惹。白道、黑道竞相拉拢,颇吃得开。铁掌帮又拓展了新的业务,调解帮派矛盾、江湖纷争,帮办官府解决不了之事等,当然会收取一定报酬。 铁掌帮的帮务、产业渐渐步入轨道。刘韦枫将帮务暂时交与冯默风打理,由齐永福、司马楼空还有新提拔的贤能辅助,他带着何东流、燕南山和数百名帮众运着羽箭、弩床等战略物资,浩浩荡荡的去襄阳助守。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十八章 绝情幽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杨过自从傻姑口中得知父亲惨死在铁枪庙后,认定郭靖黄蓉是杀父凶手,他们实际大奸大恶,却装作假仁假义,蒙骗自己。心中悲愤交加,欲思报仇,苦于武功、智谋都远逊于对方,只觉天愁地惨,似乎人世间的伤痛烦恼,尽集于他一身。 纵马奔了几日,无意间遇到了达尔巴,跟踪见到正在自疗内伤的金轮法王。他出手相救,二人化敌为友,约定共同对付郭靖。金轮法王出言点醒了杨过,武功杂而不专,他潜心思考、整理、修炼七日后,进境新提升。 金轮法王带杨过入蒙古军帐,忽必烈对他颇为尊重,设宴招待,又叫招贤馆的几位高手入席,分别是湘西名宿潇湘子、天竺高手尼摩星、回疆巨汉马光佐、波斯大贾尹克西。他们各怀异能,均不服金轮法王的“蒙古第一护国法师”的称号,纷纷挑衅。 金轮法王用筷子夹住一块肥大牛肉,让各位贤能尽管抢去。他语带机锋,一块肥大牛肉意指蒙古第一国师的高位。当下各人尽显神通,与之争夺,却均技不如人,法王获胜后正欲将那块牛肉送入口中,却被突然赶来的老顽童周伯通抢去吃掉,众人无不震惊。 周伯通杨过聊得甚欢,又戏耍了众位高手后扬长而去,却在账外被四名绿衫人用怪异的渔网阵擒住带走,众人大奇。杨过因想救他便追去,金轮法王和潇湘子等人亦追去看个究竟,六人陆水交替追踪,峰回路转的进入了一与世隔绝的幽谷――绝情谷。 谷内无不透着奇怪:谷内所有人不苟言笑、不食荤腥、不沾酒浆、以鲜花为早餐等。杨过晨起时无意和谷主的女儿公孙绿萼相遇、闲谈,他见她一直冷然相对,甚感尴尬,便讲烽火戏诸侯之类的故事逗她,公孙绿萼果然数次发笑,这在谷中从来不敢。杨过不小心被情花刺中手指,因想到小龙女而痛若心锥。 公孙绿萼见他对意中人痴情又言语风趣,渐渐对其心生好感。但嘱咐杨过不要跟她的父亲提起她笑之事,他的父亲对她甚为严厉,近日忙着续弦,对新妈妈却很钟情,心思全在她身上,以至于又让周伯通跑掉了,杨过对她很同情,对老顽童逃跑却暗喜。 谷主请六人到正厅会见,言谈之际,老顽童却扮作潇湘子出言戏弄,公孙止的大徒弟樊一翁下场比斗,自然不敌。真正的潇湘子愤怒到来后,和假潇湘子老顽童斗在一起。杨过想抢回大剪刀和面具亦对老顽童出手,尼摩星、马光佐、尹克西和金轮法王亦相继加入,周伯通不敌,使妙法逃出渔网阵,远去。 金轮法王等六人欲告辞,却被公孙谷主盛情挽留续弦观礼。 那新人柳姑娘正是杨过苦苦找寻的小龙女!她当日听了黄蓉之语,心想若与杨过结成夫妇,累得他终身受世人轻视唾骂,误他终身,于是忍痛悲切离开。因练功耐不住思念而走火入魔,幸得公孙止路过救她一命。为她疗伤,大献殷勤,后来向她求婚。其时小龙女心灰意懒,又想此后独居,定然管不住自己,终不免重蹈覆辙,又会再去寻觅杨过,遗害于他,便忍心答允公孙止。心想此后既为人妇,与杨过这番孽缘自是一刀两断,兼之这幽谷与世隔绝,料得此生与他万难相见。天意弄人,偏偏杨过找到了自己。 可无论杨过怎么呼唤,小龙女却不认他,让杨过失魂落魄,满腔悲苦。金轮法王以曾败在二人剑法之下而蒙耻,本认识小龙女却并未出言帮助,反而说谷主和小龙女是佳偶天成,杨过顿时浑身发颤,吐出一口鲜血。小龙女内功心法和他是一路,斗然与杨过相逢,当真是柔肠百转,难以自已,待杨过吐血后,她心中凄恻,越发难忍,亦吐出血来。 公孙谷主见状恨极杨过,让樊一翁痛下杀手,以绝后患。一番打斗后樊一翁不敌,谷主便下令用渔网阵捉杨过,杨过难破,只道性命堪忧,求借于小龙女的金铃索与掌套。小龙女心里对杨过用情至深,见他赴难,便决定与他同死而乐,不光给了他那两件东西,更是与他相认,还道自然是他的妻子,杨过精神大振之下破了渔网阵。 公孙谷主见小龙女终于被杨过打动,恼羞成怒,亲自下场欲除掉杨过。公孙谷主的武功之中,闭穴功夫、渔网阵、金刀黑剑阴阳双刃三项得自祖传,渔网阵已破,初时用闭穴功夫与杨过交手,优势甚微,便让人取来金刀、黑剑,使用阴阳双刃,那功夫刚柔相济,阴阳相辅,将金铃索斩断,杨过随后以打狗棒法对敌,但铁杖太重不趁手,终是不敌公孙止。 公孙止见杨过临死之前谈笑自若,小龙女又脸带甜笑,一步步向他走近,四目相投,心道若杀了杨过,她一定会殉情,放他们出谷又绝不甘心,在金轮法王想激下,决定让杨龙二人双剑合璧对战自己。 二人去剑室挑剑时小龙女又无意被情花所刺,双剑联合讲究的是二人心意相通,情意绵绵,对敌当口小龙女因用情而致情花毒发跌倒,杨过因牵挂亦毒发,二人本占上风却被公孙止捡了便宜,将杨过打倒绑了,周身堆满情花。杨过全身犹似为千万只黄蜂同时蜇咬,四肢百骸,剧痛难当,小龙女于心不忍,便又答应公孙止委身而嫁换取解药,但哪知那谷主是个阴险小人,实则骗她洞房后便杀掉杨过。小龙女扑在杨过身上,情花的千针万刺同时刺入她的体内,与杨过同甘共苦。 公孙绿萼看不惯爹爹的行为,倾慕于杨过的有情有义,不惜得罪公孙止而将杨过救出,独自去丹房找情花解药却未获,反被公孙止发现,以为被她盗取,欲实行荆刑。公孙绿萼脱掉衣服证明自身清白,杨过不忍偷看,闭眼之际额头竟碰到窗格,声音虽轻但公孙止已然惊觉,暗开机关,拔剑虚砍女儿,待杨过飞身去救时正中机关,公孙止罪恶的竟连同女儿推入机关,两人一齐坠下陷阱。 二人坠下数十丈后落到了生有鳄鱼的深渊,杨过护着公孙绿萼击抗击鳄鱼,爬上礁石避险。杨过脱衣服给公孙绿萼穿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包袱,正是老顽童耍闹悄悄塞给他的,里面竟是一枚绝情丹、一把匕首、一根灵芝和一张绝情谷的地图。杨过得知那丹药是谷中唯一一颗便想着留给小龙女服用。 借着地图二人来到一个石窟中,却遇到了公孙绿萼的母亲裘千尺,原来早在十余年前她便因拆散公孙止和丫鬟柔儿的奸情让公孙止怀恨在心,设计深渊陷阱,用迷酒将裘千尺迷倒,挑断其手脚筋,推下机关。裘千尺断手断脚,却练就了用内力催动口喷枣核的功夫,十余年间全靠这门功夫打枣充饥。 石窟是天然生成,顶上有个圆径丈许的大孔通外界,只是离地一百余丈,杨过将她母女救上,却将受到樊一翁的阻挠,杨过和裘千尺合力将他制服,离开时裘千尺让杨过杀了他,杨过敬他仁义偷偷留其性命。 三人赶到水仙山庄大厅,正赶上公孙止和小龙女欲行拜堂之礼,裘千尺出现后自然给搅黄,公孙止百般情绪纷扰纠结,从红毡之下取出阴阳双刃,小龙女也从新娘的大红喜服之下取出君子淑女剑来,原来这喜堂之内暗藏肃杀。 杨过已将绝情丹给小龙女服下解毒,自己却仍独自忍受,小龙女尽力守护杨过抗敌,手臂却受伤。杨过和公孙止独斗间歇,裘千尺用荤茶破了公孙止的闭穴功,公孙止怒而突袭裘千尺,却被其枣核暗器打瞎一只眼逃去,绝情谷主自此易主。 杨过和小龙女欲离开之际,裘千尺本欲让杨过强娶公孙绿萼,遭到拒绝。又以最后一粒绝情丹作筹码让他杀郭靖、黄蓉,杨过本认定这二人是其杀父仇人,此举正合心意,当即答应。裘千尺先给他服了半颗绝情丹,另半颗十八日内提郭、黄人头来换。原来这情花毒发原是三十六日,吃了半粒绝情丹后,毒势聚在一处,发作反而快了一倍。 杨过小龙女离开绝情谷后享受片刻安逸时光,却被同入谷的其他五人搅扰。金轮法王对杨龙冷嘲热讽,却引起马光佐不满,大打出手,却远不敌对方。尼摩星本就不服金轮法王,此处四野空旷正好比试,胜负尚未分出,忽必烈突至劝阻。他言道,攻襄阳已近一月,却因守城的核心人物郭靖神勇而难突破,若谁能杀掉他,便奏封为“蒙古第一勇士”,金轮法王等均眼放异光。 杨、龙辞了忽必烈等,径直进入襄阳,郭靖大喜相迎,杨过却暗思如何报仇。当晚郭靖与杨过同塌而眠,杨过本欲以匕首行刺,但又考虑到郭靖对襄阳的作用和杀父仇人一事未明确,他的心里矛盾而未下手。 夜间黄蓉换郭靖出去,原来她已从朱子柳口中得知杨龙二人本次到来神情古怪,嘱咐郭靖提防杨过。言谈中黄蓉提到:“……我只恨杀他不早……他父亲一掌拍在我肩头,这才中毒而死…”等,却不知杨过隐身在屏门后已听得真真切切。夜间再次行次时,被郭靖发现,以为他练功走火入魔,反以功力助他顺气归源。 次日郭靖为救城门外百姓,只身关在城外杀敌。朱子柳在城头见情势危急,忙垂下一根长索,郭靖抓住急速上攀,眼见他身子离城头尚有二丈,却被金轮法王用弓箭射段了绳索,郭靖不得已而施展“上天梯”的上乘功夫攀岩城墙,他内力夜间损耗,又被金轮法王连连射箭阻挠,再难攀上。杨过的侠义心肠到来时挡也但不住,他当时也不管什么杀父仇人,扯了朱子柳的断绳飞身而下,救了郭靖。 郭靖上城后他连珠三箭,第一箭射劈金轮法王的箭,第二箭断弓,第三箭射掉了忽必烈的大纛,蒙军军心涣散,退兵而去。襄阳举城沸腾。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七十九章 任人唯贤 却说刘韦枫一众行至离襄阳城不足二日之程,在一茶棚处歇脚喝茶。那茶棚突至数百人,茶水一时间供不应求,棚子也当然挤不下,众人在外或席地而坐,或蹲,敢情茶碗也不够,只好轮流喝。 那茶棚主人是个黝黑的汉子,见他们是去助守襄阳,殷勤招待,说什么不肯收钱,只道些许茶水在他们的义举跟前根本微不足道,襄阳若保不住他们无谈安居乐业,刘韦枫颇感欣慰。 普通茶客忽见那么多人涌来,早匆匆喝了茶水离开让座,只有一人浑然不觉。那人约莫五十岁上下,下巴胡须很短,齐齐的像刚剪过一般,很是奇怪,从他坐姿亦可看出身子较矮。他唉声叹气的喝着茶,眼睛却看向远方,似有满腹心事。又听他呼吸节奏缓慢,气息悠长,显是武功不弱。 刘韦枫好奇,凑过去搭讪道:“这位老哥,可是去襄阳协助抗蒙的?” “……抗蒙?……”那人转过头来,看了看刘韦枫,眼神中写满了不解。 刘韦枫又道:“抵御蒙古啊,保家卫国。”那人道:“……唉!家都没了,就算卫了国又能如何?”言语中充满沮丧。 刘韦枫试探道:“老哥从哪里来?” “说了你也不知道,说不说都一样。”说着,喝完最后几口茶,起身欲离开。只见他果然身矮,和刘韦枫坐着相当,搭上那一把齐齐的短胡子,显得十分滑稽。 刘韦枫听他如此说,更感兴趣,便开口道:“说一下也不打紧吧,有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那人边走边摇头,幽幽的道:“帮我?……唉~~就算让我回去,我也不想回了,绝情谷换了主人,师父也不知去向。”声音很低,似自言自语。刘韦枫听得却清晰,脑中陡然一闪,“绝情谷?”于是放下茶碗追上去,问道:“绝情谷发生了何事?” 那矮个子因他竟听到自己的话微感惊讶,便道:“你是什么人?问这做甚?” 刘韦枫道:“哦……我对绝情谷大有渊源,你且说现在谷里状况,我定当告诉你。” 那人打量了他几眼,并不答话,刘韦枫又问:“老哥可否告知姓氏?” “姓樊,名一翁,公子有何见教?” 此人正是樊一翁,那日因公孙止欲和小龙女行拜堂之礼时怕有外人混入捣乱,命他四下查看,正撞见杨过救裘千尺母女二人出石窟,他不明缘由,以为奸细便出手阻拦,裘千尺和杨过制服他后本让杨过杀死他,杨过却暗暗饶他一命。六个时辰后他穴道自解,他回到水仙山庄才知绝情谷已易主,师父公孙止被打瞎一只眼睛,下落不明,他是带艺投师,入绝情谷时裘千尺已被公孙止设计,二人素不相识,他若待在谷中必不为裘千尺所容,只好黯然出谷,不知竟辗转至此处。 刘韦枫微思一下,笑着道:“原来是人称‘大力小金刚’的樊一翁,久仰久仰!” 樊一翁竟不知自己在江湖上已有称号,不禁心喜,顿时对刘韦枫有了好感,他心道:“此称号好听又形象,自己有把子力气,也算当得起。”他哪知道是对方刻意套近乎杜撰的。 樊一翁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敢问公子对绝情谷有何渊源?” 刘韦枫心道:“他绕来绕去还是没说那里发生了什么,我若说跟裘千尺都是铁掌帮的,他一定转变态度。”只得道:“我和公孙谷主有些渊源,正想去拜访。” 樊一翁顿时很激动:“我师父?唉!两日前已被一个恶婆娘用暗器打瞎了一只眼睛,下落不明,我也找不到他。”言语中对公孙止很挂念。 刘韦枫知道他的本事和忠义,顿想将他收至帮中。便道:“难怪你说无家可归了,不如这样吧,樊老兄武功高强,又有大才,可否屈就留在我们帮中,我们帮虽是新兴,在江湖上已可立足,做的又是正义之事。现今求贤若渴,您若加入,定能将我帮发扬壮大,敝帮上下甚感荣幸,帮主、副帮主、管事随便挑,可好?” 他一席话让樊一翁大感意外,他久处深谷,与外界隔绝,少知帮派、国事等。眼下确无去处,又经刘韦枫一捧,不禁觉得自己倒有几分价值。但突然加入莫名的帮派,又觉欠妥。 刘韦枫见他犹豫中有几分心动,接着道:“樊老兄本在幽谷避世,如今正逢乱世,你出谷后已难安身,最多成为乡勇、草莽之流,碌碌无为,备受欺压。如今江湖义士纷纷助守襄阳,抗击蒙古入侵,百姓敬仰,即使命丧敌手,也不枉男儿本色。我帮亦准备去义守,还请尊驾三思。” 樊一翁见他说的慷慨豪迈,心道自己败在杨过手里,差点自尽,算已死过一次,眼下何去何从实无打算,不如跟他们干些大事,以慰平生,当下答应道:“好吧。” 刘韦枫大喜,拉着他的手给大伙介绍,盛赞其仁义,职位也摆在了樊一翁面前。樊一翁在绝情谷干的相当于办公室主任的活,上传下达、协调事务,里里外外一把好上手。这次他仍道:“本人能力有限,如果可以,做个管事足矣。”众人无觉不妥,本次出门正缺该职。 樊一翁自帮众口中得知刘韦枫便是帮主时,大感惊讶,忙施礼拜见。刘韦枫拉着他道:“樊管事,我们的帮名叫铁掌帮,和你的前师母裘千尺算是同门,所以说大有渊源。不过你放心,我们和他们当年的做派完全相反,而裘千尺的为人我也略有所闻,此刻她已成谷主,我这便去绝情谷会会她。” 樊一翁觉得这个小帮主风风火火,裘千尺说见就见,得有个理由啊,不是大张旗鼓的去襄阳吗?一脸疑问,只道:“这?……” 其实刘韦枫已知绝情谷发生了政变,裘千尺取代了公孙止,樊一翁是政治牺牲品,等等现象表明杨过已到访过绝情谷,他应是中了情花毒,而且寿命难长。他进谷的目的便是想试试能否将那半颗绝情丹弄到手,当然还想见见公孙绿萼。 他见樊一翁疑惑,便道:“樊管事可认识杨过?” “杨过?……前几日刚见过,若不是他到绝情谷,恐怕也没有以后的事,唉!”言语间充满埋怨,接着双眉一跳,郑重的道:“不过,此人倒是重情重义,算救过我两次,武功亦高,本是大好少年,却……唉!”说着又一声叹息,不再言语。 刘韦枫道:“杨过是我的结义大哥。” “哦?果然都是少年英侠,风姿卓然,可……”樊一翁本想说杨过中了情花毒,无药可救,可又怕这小帮主挂怀。哪知刘韦枫道:“我听说他中了情花毒,去绝情谷便是去寻解药,还请老兄说说入谷怎么走?” 樊一翁摇头道:“帮主有所不知,谷中已没有绝情丹,你还去哪里找?我曾听师父说,这丹药配方甚多,不易配制,原先谷中解药不少,因故毁尽,最后只剩一颗,如何救得了杨过和龙姓女子两人的性命?师父自是把解药给龙女子服用,而杨兄弟便……唉。”他自拜堂大礼前便缺席,后来裘千尺贴身的解药出现,杨过得服一半,须杀靖蓉二人做交换等变故一无所知。 刘韦枫略加解释后樊一翁方明白,于是想陪同进谷。刘韦枫道:“帮众此去襄阳助守,一众人马、辎重还需樊管事去打理、交接。到襄阳城后,将这些战略物资交给郭靖之手,只说铁掌帮赞助便可,不必提我姓名,你们先留下助守,我从绝情谷出来后便赶去。眼下襄阳战事虽紧,但决不会失守。还请樊老兄指明去绝情谷的道路,成与不成我都速去速回。” 樊一翁当即比划着绝情谷的方向,此地离绝情谷骑马约两日路程,行多少里路,到哪里拐弯,哪里翻山,哪里涉水等,刘韦枫取了小笔写在纸上,又试着询问渔网阵的厉害之处。樊一翁想,自己和师父都已不在谷中,而帮主又是去跟那恶妇为敌,自然帮他,便详细的将渔网阵的变化说出。刘韦枫谨记后,骑马而去。 樊一翁跟公孙止学的武功中一部分便是铁掌功夫,又言语随和,一路上跟两个舵主等聊得倒很投机,渐渐消除隔阂。他年长几岁,管理又井井有条,大家果然对他敬重,暗赞帮主识贤之能。众人直奔襄阳助战,不在话下。 刘韦枫按樊一翁所指方向骑快马果然两日即到疑似绝情谷的“一线天”入口,这里人迹罕至,他将马拴在周围草丛较厚的树上,施展轻功翻山越岭,沿途像以往在山林时那般做下记号。不到一个时辰便找到了幽静的绝情谷。只见山谷芳草鲜美,石清水秀,鸟语花香,偶尔还能见小动物跑来跑去,真是景色醉人,俨如世外桃源。 刘韦枫一踏足便喜欢这里,幻想有朝一日能在这里生活,但有事在身,且说不定危险便在眼前,容不得流连忘返。他按纸条所记,循水仙山庄方向走去。忽听不远处有几人向自己跑来,似乎被发现了,他不跑反迎上前去。 只听有人道:“你是什么人?到我们绝情谷何事?”刘韦枫见是几个穿绿衫的人,行为、神情间颇为戒备。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十章 拜谷求药 刘韦枫道:“在下是杨过的义弟,特来拜会谷主。” 那几名绿衫人面面相觑,接着窃窃私语。刘韦枫能听见他们拿不定主意,既怕混入奸细,又怕误了事,商量一通,一人道:“我先去禀告谷主,你们带贵客到幽篁亭等着。”说着那人跑开,刘韦枫便跟着其余人走。 他当然少不了闲聊,问那几人道:“你们谷主叫什么?”一绿衫人道:“你来拜会我们谷主,竟不知她名讳?我们也不便告知。” 刘韦枫终于领略到了绝情谷的古怪,个个冷脸相对,沟通又费劲,便直接道:“是不是原来是公孙止,现在换成了裘千尺啊?” 那几人倏然转身,心道此人摸得倒是清楚,又一绿衫人道:“贵客还是不多言的好,若谷主肯见你,你自会知晓。” 刘韦枫心里窝火,真tm郁闷,问不出个鸟来,还不如熟悉下地势,知己知彼便不怕危险,边走边到处反复观望,直至到了幽篁亭坐下等待,嘴里哼起了小曲。几名绿衫人分立左右,表情怪异。 一会间,第一个绿衫人回来道:“谷主请贵客到水仙山庄叙话。”刘韦枫便跟着几人自竹林进水仙山庄。进入大厅后,只见周圈站了几十个绿衫人,当间一人坐北朝南,是个秃头老妇,脸色发白,自是裘千尺了。她一双眼睛如鹰隼般直盯着刘韦枫,让他浑不自在。 他也算老江湖了,有着不属于他年龄的沉稳,他拱手道:“晚辈刘韦枫拜见谷主!”眼神却不瞧她,而是在她两侧的绿衫女子中搜寻公孙绿萼,果见东侧女子肤白貌端,气质较她人端庄优雅,猜想她便是了,不禁多看两眼。 那女子本见他目若朗星,英气逼人,不知为何只盯着自己看,愈发忸怩不安,害羞的低下头去。刘韦枫心里一喜,却听裘千尺开口道:“你是杨过的义弟?十八日才过了两日,为何差你先来呀?我交给他的事着手办了没有?坐下说话吧。”说着伸手往西侧一挥,又向其侍从道:“看茶!” 刘韦枫在大厅西侧坐下后,道:“大哥正在办理,我来此他却不知。那郭靖武功远胜于他,黄蓉又称得上是女中诸葛,因此,此事甚为棘手!我来此便想向前辈求个情,为免尚未找到时机动手而毒发,遂先将那半颗绝情丹取走解毒。不过您放心!那二人是我兄长认定的仇人,就算不因为您,他也会竭尽所能的去杀他们的。” “哈哈哈哈哈……”刘韦枫的一番话却引发了裘千尺的纵声长笑,笑到后来又变得异常阴森,笑中含有些许内力,直震得绿衫子弟衣袂飘飘。她笑过瘾了以后,冷然收住笑容,随即变成苦大仇深的面孔,厉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拿走了绝情丹定是远走高飞,让我老婆子到哪里去找?天下男人一路货色!都是鬼话连篇!”她被公孙止算计以后,又在谷中带了十余年,性情固然暴戾,绝不相信世上会有好人。 刘韦枫知道这老妇性格偏激,性情无常,一句话便应验,心想,如此相求定然无门,于是又道:“裘前辈误会了,我兄弟绝无二心。” 裘千尺道:“哼,想要解药,非杀了郭靖黄蓉不可!” “这个自然,只是短时间内难以完成。其实论来,大家并不是外人,我是铁掌帮的。前辈是否能通融一下?” “你是铁掌帮的?”裘千尺一阵欣喜,险些站起来,又道:“你什么时候加入的,我二哥,呃,你们的裘帮主,不是出家了吗?” “裘老帮主确已出家,晚辈加入不久,如今的铁掌帮是重建的。” 裘千尺叹了口气,神情沮丧。缓缓的道:“现在帮主是谁?”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刘韦枫答道,心里做好她发难的准备。 “是你?你乳臭未干,如何做得天下第一帮的帮主?简直岂有此理,铁掌帮真是后继无人了,……苍天呐!”说着竟哭起来。 刘韦枫心道:“这老妇人喜怒无常,应是精神分裂吧。随她怎么瞧不起,无所谓。”张口答道:“让前辈失望了。” “哼!岂止失望,简直是绝望。你武功如何?会铁掌功夫吗?” “武功寻常,会一点点铁掌功夫。” “哦?快耍几招让我看看。”只见裘千尺又喜上秃眉,眼神中充满期待。 刘韦枫抱拳道:“请前辈指点。”便将司马楼空等三位舵主教的铁掌功夫施展开来。裘千尺每招每式看在眼里,颇为激动,一边给公孙绿萼说道:“萼儿,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的铁掌神功。”一边又出言讲解,看到刘韦枫某一站连不上,又忍不住出言指点,让他对铁掌功夫多了一些认识,打的越发顺手,威力亦有所增加。 裘千尺看的忍不住拍手,间或道:“好!……好!……” 刘韦枫打完收工后,裘千尺已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又问道:“你的铁掌功夫虽然不全,倒也有模有样,你这么年轻,何时跟我二哥裘千仞学的?” “晚辈从未见过裘老帮主,跟帮中兄弟随便学的。” “什么?我们的铁掌神功岂能如此草率?从今日起,你须拜我为师,跟我学!” 刘韦枫心道,我去!什么狗屁逻辑?要拜你为师宁愿不学。便道:“前辈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晚辈已有师父,不可转拜他人,还请见谅!” “你拜什么三教九流的师父?武功再好也比不过我们的铁掌!你既是铁掌帮的,岂肯不遵从我的号令?我定让你拜!” 刘韦枫又心想,此人真是偏激得有些变态。正欲再辩解,忽听另一人开口:“娘亲,人家是门规所限,你就别勉强他了。”刘韦枫见是裘千尺东侧的女子,心道,果然不出所料,她就是公孙绿萼,于是向她投以感激的目光,公孙绿萼见了又一阵脸红。 “闭嘴!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难道看上这小子了?”裘千尺说话向来都是哪句难听说哪句,丝毫不留余地,让公孙绿萼大为尴尬,辩解道:“女儿没有。”便不敢插话。 刘韦枫道:“还请前辈看在铁掌帮的份上赐药,在下和大哥杨过感激不尽!” “哼!你这种忤逆之人还敢提铁掌帮!你和杨过一样,都是口是心非之徒!来人,将这小子绑了!等杨过事情办成来赎。”言毕手一挥,立刻有十余名绿衫人手里抖出渔网来,分站各个方位。 刘韦枫怒了,这便是传说中的渔网阵!自己好说歹说,终如秀才遇到兵,竟又留自己当人质!亏她想得出来,这样的变态老婆子何必再多言?于是战意顿起。他即使不听樊一翁说破渔网阵的奥秘,也有两种方法可破,一是用弹指神通射菩提子,那渔网虽满缀磁石,却无法吸附菩提子、石子等物;二是用“鬼狱阴风吼”,这厅中除裘千尺的功力深厚外,其他人谁能禁得住?只是这法狠毒,怕伤了那些无辜的性命,包括可人的公孙绿萼,当然不忍。是以他见渔网阵步步逼来,冷静得像在看演出。 只听公孙绿萼连连道:“母亲,不要啊!大家既然都是自己人,何必要兵戎相见!……”她那变态的老娘如何肯听她的,因此完全阻止不了渔网阵的蓄势待发,范围缩小。 刘韦枫丝毫不惧,反笑道:“这位妹子,多谢你的善良,你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小小渔网何足道哉?”这话明是夸公孙绿萼圣洁,暗里却形容裘千尺有颗淤泥的心。公孙绿萼却知道渔网阵的厉害,外人绝难破阵,心里万分忐忑,只得暗想,他一会失手被擒,只好找机会救他了。 “大言不惭!”裘千尺冷笑道,又大喝一声:“还不撒网!更待何时?”各方位持网之人听令后瞬间变换方位,让敌人捉摸不定,自乱阵脚,逐渐被围得密不透风,便可收网。岂止变位时发现刘韦枫亦顺势在变,他在渔网的空间中竟似未变,撒网必无所获,无不暗惊。 又挪动了数次,依然如此,这在之前从未有过,各人都冒了汗。裘千尺看了后亦觉心惊,心道此人看来对渔网阵的各式变化已然了解,便开口道:“缩网!”众人听令后,互相窜动,渐缩范围,后来变成各持两张网,正欲进一步紧缩,突见刘韦枫已欺身到西北一名持网绿衫人身后,一把抓起向东南掷去,正撞渔网,东南两名持网人险些被一股大力坠倒。 这突生变故让他们猝不及防,却步法不显乱。而刘韦枫虽擒住一人,但那阵法已是网中有网,他抢占的位置身后又有网兜头罩来,他不容考虑,一把抓住刚才失守的这角渔网急带,竟把同持一张网的那端绿衫人拉至身前,一脚将他向身后渔网踢去,又撞渔网。这下身后两侧持网者又险些站立不稳,稍一慌神,已见刘韦枫又欺近到北侧,将那角绿衫人抓住扔向南侧渔网,这下阵脚全乱,刘韦枫突围而出,在外围展开轻功,呼吸间便将十余名持网绿衫人全部扔进他们自己的网围中。 渔网阵破的如行云流水,刘韦枫用数张渔网将那些人罩住,大乐。但不敢大意,心知那裘千尺决不善罢甘休,瞥见她正伸手抓身边盘中枣子放口中咀嚼,看来她的杀手锏随时会发出。刘韦枫神情动作透着胜利者的骄傲,实则在麻痹对手,手里早扣好了三枚菩提子。 他破渔网阵时身体一直都是变化灵动,使得裘千尺难以偷袭,就在他扯渔网盖住那些人后,刚驻足一旁,果然听得“嗖~~~”,有暗器破空而来,端得迅疾!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十一章 花坳结缘 刘韦枫听那暗器来的加急,正是裘千尺所发,好在有备无患,作势侧身而躲,瞬间以“弹指神通”将一粒菩提子全力射出,而目标正是裘千尺的暗器! “pia”!枣核与菩提子激撞个正着,两种暗器虽均是木本结出,在厅中竟传出回荡的效果,相撞后势头已消,均轻声落在厅中地上,裘千尺愕然大惊,心道这小子竟如此了得!随即又喷出一枚。 刘韦枫已领教过她枣核的威力,这次妙身躲过,同时亦弹出第二粒星月菩提,射向了裘千尺的椅子扶手。裘千尺虽喷发枣核暗器让人胆寒,却手脚不便,躲暗器却不从容,她见刘韦枫的暗器射来,大骇!下意识的缩手。 只听“啪”一声,那暗器竟将她右侧扶手整条打断!接着又是“噼啪”声,那枣盘被打的粉碎,枣子四下溅开,等于“炸”了裘千尺的“军火库”。 裘千尺从未想过有此结果,满面惊恐。公孙绿萼则喊着:“刘公子,不要啊!”他怕刘韦枫继续施暗器杀了她妈妈,用身体挡住了裘千尺。 刘韦枫轻轻一笑,道:“裘前辈,还是别那么固执吧!” 裘千尺隔着女儿道:“哼!你要杀我这手足残废的老婆子便杀,但要强取丹药,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交给你。”她刻意强调自己属老弱病残之流,让对方耻于动手,但一股倔劲还是有的。 刘韦枫心道,这老货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真是油盐不进,若捉了她折磨也犯不上,只会让公孙绿萼伤心,真是无计可施,只得先道:“姑娘,你不用担心,尽管你母亲很不近人情,但我不会杀她。” 公孙绿萼转过身来,又站回原处,不知为什么,她很信任厅中这个男人,对他颔了下首以示感激。想到他说母亲不近人情,她心里理解,母亲一直偏激,有固执己见,从不听她劝,心里着实难过。 刘韦枫道:“不知姑娘能否借我一副厚手套?” 公孙绿萼看了看他,又看看母亲。刘韦枫道:“想必裘前辈不会这么小气,一副手套都不肯借吧?”公孙绿萼心道,这种小事也等母亲示下,未免太让他轻看。于是也不等母亲发话,转到屏风后取出一副平时采情花用的手套,下去交给他。裘千尺却一言未发。 刘韦枫近距离看着公孙绿萼,调笑道:“多谢,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公孙绿萼立马红了脸,转身回到母亲跟前,低头抚弄小辫。 裘千尺看在眼里,此刻笑道:“年轻人,你的武功是不弱,但想用武力取走绝情丹万万不可,我绝不屈服。不过,我倒有一个主意,既可让你拿走绝情丹,又能成全一件美事。” 刘韦枫喜道:“哦?那好啊,请前辈指示。” “不过,你拿走绝情丹后须履行两个誓言。”裘千尺又阴阴的道。 刘韦枫道:“我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你且痛快说是什么誓言,办得到便办,办不到便不拿你绝情丹。” “不成!我让你先答应下来。”裘千尺又步步紧逼。 刘韦枫心道:“这恶妇绝对憋不出什么好屁,先答应便上当了。越是表现的好奇,她越会卖关子,不如欲擒故纵。”于是道:“我从不做没把握之事,你若不说便由得你,我自有办法得到解药。”说着转身大踏步往厅外走去。 快出门时仍不闻裘千尺劝阻,只好出门。刚走两步听见裘千尺低声说:“萼儿,你去跟着看看,解药我已藏在隐蔽的地方,晾他找不到,且看他耍什么花招。我看这小子不比杨过差,就看能不能成为女婿了,你一定要看紧!” 公孙绿萼低声道:“娘亲,这刘公子武功容貌样样都好,怎么会看上女儿?他为了义兄孤身前来求药,有情有义,您你就成全他吧。” “我这丹药要么给女婿,要么给手刃郭靖黄蓉的恩人,你休要再求情,快去跟着,他若离开你永远都找不到了。” 刘韦枫虽出了门又走出了一段距离,他从裘千尺一开口便放慢脚步凝神细听,将几句对话听得真真的,心道:“原来这老妇说成全一件美事云云,原来是让自己入赘,或许还得让自己去杀郭靖黄蓉,你女儿是要的,但我岂能受你摆布?幸亏没让她说出来,当面驳了她岂不让绿萼心寒?”他听有脚步声自厅中传来,自是公孙绿萼了,于是故意步伐加快。 刘韦枫出了水仙山庄,来到一片花坳,只见远近盛开着一种花朵,鲜艳烂漫,比比皆是,自己从未见过,想来便是情花了。于是戴上公孙绿萼借与的手套向花丛慢慢靠近。只觉花气袭人,馥郁芳香,使人陶醉。细看那种花形如喇叭,娇艳欲滴。 他摘下一朵仔细观察,果见花瓣背面亦长着小刺,再看花枝,亦如玫瑰长有硬刺。刘韦枫想,为何如此美丽的花儿下竟暗藏毒刺,一旦中毒便会为情所累,为情所苦,真是残忍,就如天使面孔下的恶魔,让人难以接受。而这种情花之毒须用断肠草来解,情毒、断肠,竟是隐喻爱情的凄美,让他心生感慨。 他知原著中提到了万物相生相克,便在情花丛中到处寻常断肠草。他戴有专用手套,衣着数层,倒不担心被情花刺所伤,在稍稀疏的花丛处纵来跃去,仔细寻找,识别。他具有丰富的丛林经验,对常见的草本植物比较熟知,因而排除了很多,最后定睛在一种不起眼的小草上,将它拔起仔细端量,嗅其味道发冲,应有药效。 他感到公孙绿萼渐渐赶过来,却并不转身,一门心思的看那草。“刘公子小心!那是断肠草。”公孙绿萼看到后大吃一惊,出言提醒。 刘韦枫心喜,暗道:“果然是它!”转脸向公孙绿萼笑了笑,道:“姑娘你好!你知道我对此间不熟,是来给我当向导的吧?” 公孙绿萼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母亲让跟来吧,只讪讪的道:“这谷中有很多带刺的情花,刺中含有剧毒,特来提醒。” “再谢姑娘美意,我也有所耳闻,才借了你的手套以防不测。唉,你母亲既然不肯赠药,我只好想办法另辟蹊径,解药无非是能人前辈所配,我想研究一下,出谷找高人,看能否重新配制,以免有情人再受情花之苦。” 公孙绿萼见他为了杨过只身犯险,千方百计想求解药,还有如此高义之念,看他言语真挚,大为钦佩,可又无奈的道:“我听爹爹说,这绝情丹配制的许多药材都不易集齐,究竟是什么我们都不知晓,应该很难,你第一次入谷,关于情花之毒不甚了解,配制解药只怕难上加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请问姑娘芳名?”刘韦枫笑着看向她,明知故问。 “我……”公孙绿萼听他如此直接,有些踌躇,因按照谷规是不可以将姓名轻易告诉外人的。 “不方便算了,呵呵,我只知道这谷中有个美丽的姑娘就行了。” “告诉你无妨,我叫……公孙绿萼。”她想到爹爹已不知其踪,现在是娘亲做主,大可不必墨守成规。其实在她心里是极愿让刘韦枫知道姓名的,不只因爱屋及乌,光是刘韦枫的本人,已让她不想抗拒。 “真是人如其名,美的浑然天成。” 公孙绿萼大羞,忸怩道:“刘公子别取笑了,我只不过是个丑八怪而已。” “呵,你要是丑八怪,只怕世上再没有美女了。” 公孙绿萼咯咯一笑,心道,他聊天的方式跟杨过一样怪,难怪是结义兄弟。 刘韦枫又道:“绝情谷与世隔绝,风景秀丽,四季如春,真是个修身养性的极佳之所。真希望有朝一日能来此隐居。” 公孙绿萼怦然心动,难道他想?……顿时羞的不敢说话,更不敢看他。 刘韦枫又瞥见她害羞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又问道:“你真正快乐吗?” 这话似乎问到了她的痛楚,只见她由害羞转为黯然神伤,看着情花丛,幽幽的道:“自小爹爹就教我,七情六欲让人伤神,喜怒不可表象,无所谓快乐不快乐,都成习惯。只是这几天……唉,我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样……”她不便提起爹娘的仇恨,但想到几日来的变故,不禁梨花带雨,以袖遮面,算是对快乐问题的回答。 刘韦枫看她委屈,一阵心酸,走过去伸手搭她肩膀,安慰道:“人之不如意,常十之八九,怪我不该如此问,其实我还不如你,你心里纵有委屈还有亲人在身边,而我却终身难见爸爸妈妈,那种痛楚……无人能体会。”说着有些哽咽。 公孙绿萼感到他大手的温暖的,正如潮湿的心里照进一缕和煦的阳光,顿觉是一种依靠,一种寄托,有种想依偎的幻想,闻着他身上的男子荷尔蒙味道,不禁心旌摇曳。听他倾诉自己的不幸,抹了抹泪,怜悯之心大起:“是我不好,害刘公子伤心,你的父母……不在人世了吗?” 刘韦枫摇了摇头,低沉的道:“他们健在安好,却活在另一个世上,而我却苟活于此,形单影只,所以,公孙姑娘不要叫我公子,我是什么狗屁公子?你若不嫌弃,叫哥好了,更为亲切。” 公孙绿萼不知他话中“另一个世上”的玄机,以为肯定了自己的话,于是反出言安慰:“刘大哥,你也不要过于悲伤,那样只会伤身,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知道也不忍心。你若无处可去,又能习惯这里的枯燥生活,便留下好了,我……和娘亲倍感荣幸的。”说着又害起羞来,因想到无意间竟暗合了母亲的意思。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十二章 阴阳双刃 刘韦枫听她如此说,竟似表白,不快瞬间而散,转为调皮的道:“是吗?你母亲那么凶,我躲还来不及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和你生活!哈哈哈。” 公孙绿萼又羞的把脸转过去。她之前从未和谷中以外的男子接触,也从不知爱情是什么,后来见杨过言语诙谐,用情至深,又共经患难,不禁芳心暗许。无奈他心里只小龙女,宁可与全天下为敌或者性命不要也只和她相守,让她尝到了爱情甜蜜后的苦涩,如同经历了一次失恋。没曾想遇到眼前的男子却也优秀如斯,他和杨过有很多共同之处:人品、相貌、武功等无不出类拔萃,但感觉他身上又有一种杨过所没有的气质,是什么又说不准,或许是大气。他不光豪气云天,还能柔情蜜语,是以越聊越感亲切,兼之母亲的怂恿,不禁对刘韦枫生情。 她听刘韦枫愿意和自己生活,无异于定情一般,心里“咚咚”乱跳,但想到他和母亲不睦,却又顿感惆怅,不知如何是好。 她正六神无主,忽听刘韦枫喊道:“什么人?”随即听到数丈开外一阵窸窣的声音,逐渐远去,似有人在花丛小道跑动,她一惊,心道,这绝情谷的弟子一向规规矩矩,从无鬼鬼祟祟之人,难道混入了奸细?不知刘大哥是怎么发现的。她想邀他一块去追,又怕他不熟地形被情花误伤,转脸正想说让他原地等着,自己去追,却见他已将两枚石子般的暗器以手指发出。 随即听见花丛间传来一声惊叫,公孙绿萼感觉那声音似曾相似,随即没再有动静。刘韦枫的弹指神通已颇具威力,虽隔着情花乱枝,竟有一枚击中目标,可终究花丛阻了其势道,那丛中之人大概仅受轻伤,碍于其暗器的震慑作用,不敢乱动。 刘韦枫道:“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只见丛中果然缓缓走出一人,四十五六岁年纪,右眼斜蒙着黑罩,或已失明,刘韦枫刚想到某人,已听身边叫出:“爹爹!……是你?……” 那人正是公孙止,几日前政变后他并未出谷,只在邻庄私下治疗眼伤,但裘千尺的枣核暗器着实厉害,他右眼虽不再流血,亦无感染,却永久性失明了。他痛恨裘千尺,环伺在侧,寻机报仇,刚巧遇见了女儿和刘韦枫谈话。他武功轻功已臻至一流,是以刘韦枫数丈外竟未听出他的动静,但他却听见二人谈话内容。 他本不想跟公孙绿萼相见,但行迹败露,刘韦枫又连发暗器,只好出来。此刻向他们越走越近,直至一空地处道:“那位少侠你先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讲。萼儿先回吧,千万别告诉那恶妇见过我,不然的话……饶不了你。”公孙绿萼听父亲当着外人面仍是半点父女情分也不讲,瞬觉心寒,泪水涌出在眼里噙着,向刘韦枫道:“刘大哥,你要小心了,东北方的那条路通往水仙山庄。” 刘韦枫听她言语间充满关心,怕父亲对自己不利,连逃走的路线都说出,大感欣慰。心道:“有此女做伴,不枉此生,怎可让她香消玉殒?公孙止什么德性我当然了解,就冲他刚才那一句话,就算他不动手我还想揍他呢,谁吃亏还不好说,她不在跟前正好。”于是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待她一步三回头的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花丛另一侧后,刘韦枫走向公孙止。 “我是这绝情谷的谷主,刚才是我女儿,听她叫你刘大哥,你叫什么?到这谷中有何事?”公孙止先道。 “在下刘韦枫,无意进入此谷。”他虽不喜其为人,最起码的见面尊重还是有的,因为他说不定是自己的未来老岳父。 “听你们之言,充满郎情妾意,大可结秦晋之好,我赞成这门亲事,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给你们举办成亲大礼,如何?” 刘韦枫心道,公孙止、裘千尺俩货真是一丘之貉,做事必须先讲条件,偏偏他们的女儿柔情似水,善解人意。于是敷衍道:“何事?” “萼儿的母亲是个恶妇,我们恩怨十几年,她作恶多端,夺了我的谷,还打瞎了我的右眼,我对她恨之入骨。你刚才露了一手,武功不弱,只要你取得她的信任,助我除了她,我便做主将女儿嫁给你,这谷也给你一半,以后尽可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公孙止皮笑肉不笑的道。 刘韦枫听着便觉恶心,又道:“那是你们自己的恩怨,一边是绿萼姑娘的母亲,一边是她父亲,手心手背,我帮谁都对不起她,只好两不相帮。” “那如此,你休想得到我女儿!”公孙止立刻变了嘴脸。 “怎么话到你嘴里这么难听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刘韦枫见他凶相毕露,也不客气。 “小子,你真不知天高地厚,她们母女一起背叛我,我便先宰了你,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让小的守活寡,再对付那恶妇!哼~”说着取出阴阳双刃,刀剑交叉,欲将刘韦枫斩为三截。 刘韦枫见来招狠辣,又知兵器锋利,向后急跃,抽出青阴剑以九阴剑法御敌,瞬间斗在一起。 公孙止出手快极,一击不中,在刘韦枫后跃之际,将黑剑划成圆圈跟到他身前,待刘韦枫避过后继续画圈,直径逐渐加大,像对付杨过一般对付他,欲将其所有要害尽在他剑尖笼罩之下,以待对方出现防守漏洞,瞬间杀之。 刘韦枫见自己直刺的一剑竟被他划圈形成的漩涡带偏,微微心惊,心道:“他这画圈圈的打法像太极推手一般,虚而不实,旨在寻求破绽,一旦找到便以那金刀突袭,好阴险的招数,兵器、招数跟其人一样一样的。”当下凝神,使剑剑逆圈而走,正跟他黑剑“叮”的一下撞在一起,阻止了他的“圈圈”。 公孙止如在梦游中被叫醒,蓦然一惊,竟不知这少年竟有如此功力,能在他剑圈形成的涡流中逆道而行,随即金刀斜劈。 刘韦枫若被他黑剑缠住,便会瞬间被砍掉右臂,他何等敏捷,倏然变招为“画龙点睛”,卸去黑剑之力,以虚招刺向他左手腕,力透剑尖。公孙止感到剑招凌厉,果然将金刀撤回,却见对方并未落招,而是已飘身至右侧,斜刺右臂,身法之快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只得转动右手黑剑隔开,金刀自上而下急砍。 二人在这情花坳的空地上“叮叮当当”的继续恶斗,公孙止招招狠辣欲置对方死地,刘韦枫他知这家伙非同小可,自己能不能胜他尚属未知,亦是不遗余力。但见公孙止挥动轻飘飘的黑剑硬砍硬斫,一柄沉厚重实的锯齿金刀却是灵动飞翔,走的全是单剑路子,招数出手与武学至理恰正相反,时而剑法中又显刀法,而刀招中隐隐含着剑招的杀着,阴阳双刃配合严密,变化多端,一时捉摸不透。好在自己的剑法快而精妙,让公孙止杀招难出。 拆到数十招后,刘韦枫脑中灵光一闪,决定专攻他左侧看似灵活实则滞重的金刀,故意大开大合,忽上忽下,忽而又牵着他转身,让他黑剑无解救之机。又时而回转,将剑花自他右臂挽过,让他应接不暇,果然又拆得数十招后公孙止门户微开,破绽乍现。 他这门刀剑合使的武功本未到这般境界,因得裘千尺助他补足了武功中的不少缺陷,他又见识广博、心思缜密,日积月累方达到此境。裘千尺曾对他言道,对手就算绝顶聪明,也终不能在五十招内识破这武功中的机关,但你双刃既动,岂有五十招内还杀他不得之理?殊不知她自己除裘千仞外根本未遇过顶尖高手,实是小觑天下英雄。 刘韦枫此刻已窥破公孙止刀上的剑招、剑上的刀招全是花假,此刻才忆起书中裘千尺指点杨过“假刀非刀,假剑非剑”、“刀即是刀,剑即是剑”的几句话。以黑剑的实招为主,所使的刀招只是炫人耳目,但若对方武功稍差,应付失宜,刀招却也能够伤人。 摸清路数后,刘韦枫便主攻右手黑剑,任其左手金刀舞的天花乱坠,心无旁骛,如此一来,公孙止果然方寸大乱。单以剑法而论,他虽能亦称上一代宗师,但比刘韦枫的九阴剑法还是有差距,功力亦有所不及,何况现已全然露出破绽?渐渐只有招架的份,又不足百招后,全身要穴便被对方剑尖笼罩,他的闭穴功夫已被裘千尺用荤茶所破,正大骇,挥剑划圈而自救,却被刘韦枫划伤了右臂。他忍痛双手急挥刀剑,显得章法无度,逼的刘韦枫后退半步后,转身而逃。 刘韦枫追了数里,见道路纵横交错,地形远不如对方熟知,又情花遍地,便不再追,任凭公孙止渐跑渐远。看着他的狼狈样,很有快感,既替杨过出了口气,又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心道:“老淫贼,以后别让我在路上碰到,见你一次揍一次。哈哈,爽!” 他继续在情花丛中采集断肠草,脱掉外衣当包裹,刚采顺手,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转脸看去,见是公孙绿萼向这边跑来,刘韦枫笑着迎上。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十三章 幽林古怪 公孙绿萼刚才回避后,因牵挂并未回去,一边是爹爹,一边是初次见面的那人,竟不知心里偏袒哪方,只希望他们不要动手。自花丛消失后,又悄悄转身回走一段,远远隔着花丛看向二人。然事情究竟不随她愿,二人只说了几句什么话便大打出手,爹爹的阴阳双刃竟随身带着,而刘韦枫亦是长剑相向,让她着实担惊受怕。二人均未受伤,是她盼望的最好的结果,爹爹落败而逃,却出乎意料。 她雀跃的向这边跑来,见刘韦枫相迎,更是笑靥如花。她本不苟言笑,少了爹爹的约束便意随心走,此刻自是心情大好。却听刘韦枫道:“公孙姑娘,你来的刚好,正想找你辞行呢。”让她倍感意外和失落。 公孙绿萼不解的问:“刘大哥,为何要走?……你不说想在这谷中居住吗?” 刘韦枫道:“唉,那的确是对生活的憧憬,向往着那一天尽早来到,能和心爱的人在此长相厮守,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还有要事去办。” 公孙绿萼心里顿感舒怀,心道,原来他早晚都会回来的。又侧过身去,试探性的问道:“原来刘大哥有意中人,却不知谁这么有此福气?” “我是个多情的人,当然有意中人,但花落有意,却不知流水是否有情啊,一切随缘吧,哈哈哈,告辞了公孙姑娘。”言毕看了她一眼,包起采摘过的断肠草,急奔而走,往出谷方向而去。 他的音容笑貌兀自回荡在公孙绿萼脑中,她意乱情迷的看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心道:“他的意中人是说我吗?既然落花有意,流水自然有情……” 刘韦枫展开轻功,顺宽道而奔,凭着在山林间的记路经验,很快便找到来时的路,循着记号翻山越岭,顺利找到马,骑上后往襄阳方向而去。他在绝情谷耽搁半日,天已快黑,对他来说却习惯如常,但天若全黑,脚力便跑不快。于是纵马疾行,趁这黄昏之际多赶些路。 刚驰骋半个时辰,天已然全黑,只好任由马的速度放慢,好在有星光相陪。想找家客栈落脚,天亮再赶路。又骑行了一段路,见远处有光亮,精神一振,正准备打马快行,忽听一侧野林里传出“嘿嘿嘿……”的声音。 刘韦枫饶是丛林扛把子,乍一听不禁汗毛竖起,马倒是未受惊。悚然的感觉一闪而过,他仔细听来,像是人刻意发出,心道:“此处地处偏僻,谁敢在这个时候装神弄鬼?难道是拦路抢劫?真是找到对人了,等会看我怎么捉弄你。”定睛看去,却人影不见,动静亦无,应是附在某棵大树后遮身。 他骑至对面林子里,跳下拴了马,又往里走几步,藏身一棵大树后向对面观看。他想,敌明我暗才有利于侦查,那人夜视能力未必及自己,且跟他耗着,看到底何人,搞什么名堂。数分钟后,果然听那边有了轻微动静,显然已耐不住,接着一人蹑手蹑脚的自大树后转出,却是个须发尽白的老者!刘韦枫大为惊奇,教训之心顿消。 只见那老者向他这边看来,如意料般瞧不见刘韦枫,挠挠头显似郁闷,又慢慢走来想一看究竟,嘴里自言自语:“怪了,难道真碰见鬼了?”大概隐隐又听到马的声响,便捂嘴偷笑。 刘韦枫心道:“大晚上这老头在树林待着已然很怪,若是常人定被吓破胆,又见他分明在嘻嘻,哪里像抢劫的?竟像个逗比的,观其步法轻盈,落脚几欲无声,应是武功不弱,既是他存心戏弄,也休怪自己不尊重老人了。” 只听那老人嚷道:“我都看见你了,别躲了。”声音若打雷,刘韦枫见他面部只对着马的所在,分明是在诈自己,有点想笑,怎会有这么滑稽的老头,顿生好感,只是自己仍未动,继续耗他。 他向这边越发走近,刚进树林仔细搜寻,刘韦枫故意“哇!”的一声大叫,扑向他面前。那老头被吓得“啊!~“鬼呀”~“鬼呀”~的转身跑到路上,刚跑两步便不再喊叫,转过身来道:“不对,鬼个头,你是谁呀,想吓死我?” 刘韦枫牵着马出来,笑着道:“真是恶人先告状,我要是胆小早被你这怪老头吓死了,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喂,你是谁?深更半夜为何在此吓人?” “一时兴起,好玩嘛,哈哈,可是等了半天就你一个人,好像也不怎么害怕,真没劲。”说着顺路而走。 刘韦枫见他亦向那光亮之处走,正好一路,于是牵马跟上,笑着逗他道:“怎么没吓着?刚一听你笑,我还以为是恶鬼呢,吓得我心都快飞树上去了。” 那老头顿时拍手大乐,道:“真的?我就知道一定能成。哈哈哈,你叫什么?” “刘韦枫,你呢?”刘韦枫见他生性活脱诙谐,一把年纪竟行如此幼稚之事,便不想称呼他前辈,哪知正投其所好,这老者最讨厌那些一本正经、斯斯文文的人。只见他竟一乐,说道:“呃……我姓伯,人称伯老爷,哈哈。” 刘韦枫心道,按说以他年纪别说是伯伯,就算是做自己爷爷也做得,却听出他有意逗比,念他年老不以为意,但觉这老头怪诞不经,倒像传说中的老顽童。正想试问,只听那老者又道:“你从哪里来的?” “一个邪恶的谷中,说了你也不知道。” “邪恶的谷?……你说的可是绝情谷?” “你怎么知道?”“嗨~我去过,那里一点都不好玩,有邪恶的渔网阵,谷主还是个老不羞。” “哦?你果然知道,我这次去,正听见那个老不羞在花丛里骂人,骂的是一个叫周伯通的人,我就问,你骂的那姓周的是谁呀?他说关你鸟事?我气不打一处来,就把那老不羞揍了一顿。”刘韦枫瞎扯一通。 “你真的揍他了?太好了!”那老头一脸欢喜又颇为羡慕,“我也想揍那个老不羞,可那天人多没机会下手,改天我一定还去,喂,你去不去瞧热闹?” “我当然还会再去,不知道和你同不同路?” “你什么时候去,叫上我不就同路了!明天行不行?” “不行不行,我还有要事要办。再说你去了也枉然,谷主换成了他的原配夫人,那个是老不羞,这个是老不凶,都不是什么好鸟,我也把她教训了一下。” 那老头神情大悦,只觉他很合自己脾味,一边走一边搭着刘韦枫的肩,全无老者的模样。说道:“怎么谷主换成女的了?女人……我可惹不起,哎,不去了。”又道:“小兄弟,听你说倒有几分本事,那渔网阵非常厉害,你是怎么破的?” “厉害是厉害,我也不是吃素的,知道其中窍门。先找到薄弱之处,将持网的绿衫人捉了扔到对面的网里,接着再逮一个再扔,如果阵法还不乱,用石子再射那些人,那渔网虽有磁石,石子却不能吸附。那些人被打的东倒西歪以后,就用他们的渔网将他们网住,就像鱼虾一样乖乖的待在里面了,哈哈哈。”刘韦枫觉得他似乎鹤发童颜,性格亦天真烂漫,和他聊天很有意思,怀疑他真是老顽童周伯通,于是将他的心得侃出来。 “哎呀呀,真是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 “你一定吃过那渔网的亏吧,是不是被人家逮住过?”刘韦枫奚笑他道。 那老头挠了挠头道:“他们耍赖,不然凭他们一张破网怎么能逮住我?” “吹牛吧?你刚才还夸那渔网阵厉害呢,我看你,呵呵,未必能躲?”刘韦枫故意逗他。 “哦?看来你是怀疑我的武功。”那老头笑着放开搭肩的手,喊道:“看招!”此时己走近光亮处,原来是一个小镇,借着些许光亮,那老头已然能看清刘韦枫的容貌,此时听他说自己言过其实,便想让他见识一下,出招便是小擒拿手。 刘韦枫左手牵马,只以右手去拆,心道,凭自己目前的修为,寻常高手一只手足以应付,但若真是老顽童,一试便知。见那老头出招极快,拿穴之准,毫厘不差,他虽亦用擒拿手反抓他,但一只手竟应接不暇,只好见招拆招,偶尔进上两招。 那老头在拆招中表现的异常兴奋,嬉笑声不断发出,像发现了新奇特的玩意儿一般,但刘韦枫却在他强大的攻势下,不容乐观,神情绷紧,只感对方境界之高,跟师父不相上下,当即确定他便是周伯通。 刘韦枫猜测没错,那老头正是老顽童,那日在绝情谷中使了招“偷梁换柱”破了渔网阵后,出了绝情谷,奔襄阳方向而走,一路上每遇到新奇的事便去凑热闹,是以好几天方到此处。住店投宿后觉得太闷,是以到这林子捉弄人,竟遇见了刘韦枫。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十四章 力战群魔 周伯通已试出刘韦枫身手不凡,几招擒拿竟被他拆解,见他和自己拆招中仍一手牵马,自己不想占他便宜,亦将左手别在腰间,以右手使出“大伏魔拳法”,这拳法是“九阴真经”中的功夫,刘韦枫以铁掌功法应对。他的这套掌法没有学全,本只能震慑二流高手,在老顽童的眼中应是破绽早出,只因他熟知那拳法,料敌机先,才不至于落败。 堪堪数十招后周伯通见仍奈何不了他,便罢手跳开笑着道:“好!好!看不出你年纪轻轻,武功却不简单啊,哎,刘韦枫是吧,你师父是谁?”他虽玩世不恭,对于武功高强之人亦会惺惺相惜。 “干嘛告诉你?”刘韦枫牵着马继续走,故作不搭理他。周伯通突然自讨无趣,但他天性童真,越是如此他越受不了,追着道:“不肯说呀,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大步先走。 “你自己不说实话,拿什么要求别人?伯老爷!” 周伯通闻言笑呵呵的转脸道:“我哪句话骗你了?” “还装?以为我不知道吗?姓氏都不靠谱。” “那是逗你玩呢,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好吧,我叫周伯通。”老顽童又等着他一并走。 刘韦枫心道:“果然是他,真是巧遇。”于是道:“原来是老顽童周老爷子,晚辈失敬!”老顽童笑呵呵的道:“你这小兄弟竟知道我名号?哎,别前辈后辈的了,听着别扭,还是叫老顽童吧。你明天要去哪?”此刻已将问刘韦枫师父的事抛之脑后。 “襄阳。”“襄阳?”“怎么,这么惊奇?”刘韦枫知道老顽童大概亦想去襄阳,无论如何一定要拉他一道,有他在路上作伴实在有趣,兼之此翁武功卓绝,又是郭靖的义兄,把他带去也算为襄阳立了功。 “我也去襄阳,正愁无人带路,真是太巧了,你知道郭靖吗?他是我不同父又不同母的兄弟,他早就邀我去了,只是路上老有耽搁。” “那好,明早一块上路。”说话的工夫已来到老顽童住的店,刘韦枫提议和老顽童同住一房,房钱他出,老顽童当然乐意,不然也不会闷得出去恶作剧了。二人尽聊有趣之事,刘韦枫给他讲了些自己时代的段子,逗得老顽童大笑连连,惹得隔壁房间拍墙抗议,直到半夜方睡。 次日二人或共乘一骑,或一人骑马一人以轻功比快,亦或二人同使轻功追马逗趣,一路上不亦乐乎。 随着脚程的延伸,路上及村庄越发萧条,显是受战乱影响,又行几日到了襄阳城,只见城北门紧闭,城墙上守卫林立。远远看去刘韦枫见其中还有一女子,像是郭芙,只见她来回在城门上踱步,好似甚为焦急。 忽见另一个方向有两人急匆匆的跑向城门,好似武氏兄弟,临近城门后那女子果然喊道:“是武家哥哥,快开城门!我爹怎么没和你们回来?”武氏兄弟解释着…… 刘韦枫心道,此节正是武氏兄弟行此忽必烈而被擒,郭靖由杨过大哥陪着去解救,眼下那兄弟俩已返回,那么郭靖正身在虎穴,大哥认定郭靖为杀父仇人,动手中途又少了冯默风的帮助,郭靖和大哥岂不是很凶险? 于是二话不说,拉着老顽童上马,向武氏兄弟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老顽童问道:“干嘛不进城啊?”刘韦枫道:“找蒙古人打架去!” “哎,这个好玩!到哪里去打?” “你异父异母的弟弟被蒙古人困住,形势危急,咱们去救他。” “啊?我那傻弟弟武功不错,谁能对他不利?” “蒙古军中有金轮法王、尼摩星等几个高手,敌众我寡,你说呢?” 老顽童便不再出声,他虽生性活脱,亦明白事情非同小可,刘韦枫道出的金轮法王等,他曾在绝情谷中领教过,当时见金轮一出好奇的想捉来玩,幸亏杨过相助方知厉害,再加上潇湘子、尹克西、尼摩星等高手,如果是真的,自己他那个弟弟的确凶多吉少。他在刘韦枫身后问道:“你怎么知道?” “刚才城门上问话的是你义弟的女儿,她不说‘爹爹怎么没回来’嘛?你赶紧养养精神一会好好打架吧。” 二人又骑出数里,听见前方果然有打斗之声,刘韦枫细细辨来,果然有金轮法王和郭靖的呼喝声,亦有军队的动静。他将马拴在原地以备返回,拉着施轻功前去。刘韦枫又反复叮嘱老顽童,那帮高手是授命杀郭靖的,不可贪玩误了大事,要全力而斗。 逼近现场时,只见蒙军将打斗现场围住,于是悄悄偷袭杀死两名蒙兵,套上他们的衣帽,又掏出两个人皮面具分给老顽童各自带上,又掏出黑墨在面具脸上抹了眉毛和胡子,老顽童笑的合不拢嘴,大赞他花样真多。刘韦枫却严肃道:“眼前蒙军怕有一千人,不可硬拼,金轮法王等又识得我们,遂这样伪装,你千万不可让他察觉,可不是闹着玩的。”又规划了救人方案,逃走路线,刻意强调二人不可离得太远,以救郭靖杨过为第一要务,假如失散,各自逃走,拴马处附近会合。 他们混在蒙军中,慢慢向内靠近,发现郭靖已受重伤! 原来郭靖和杨过到了忽必烈的军帐后,将武氏兄弟替回,忽必烈本是郭靖结义兄弟拖累之子,他便借故人之情和他把酒闲谈,实则想收郭靖入己帐,岂知郭靖的爱国情怀雷打不动,不欢而散。忽必烈念在父亲之义未当面出兵擒他,却怂恿账下金轮法王等以私人恩怨约斗郭靖。本来众人联手,加上杨过认定郭靖是杀父仇人而犹豫未决,早可擒获郭靖,但几人各怀鬼胎,生怕他人将‘蒙古第一勇士’的称号夺了去,伺机而动,才让郭靖逃出很远。 杨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仍决定杀死郭靖,却被潇湘子等阻拦,怕他抢功,郭靖终于在掩护杨过时受了重伤。他在重伤后仍全力呵护杨过,让他独自逃命,不禁激起了杨过的侠义心肠,使他放掉仇恨反而尽全力保护郭靖。然实力悬殊,原著中冯默风及时出现搏命阻拦,方使他带着郭靖上马逃脱。可冯铁匠正在铁掌峰主持工作,杨过护着郭靖如何能应付群魔? 这时除了金轮法王等高手外,又聚来一众蒙古兵,只是见国师等即将建功而未围剿。杨过不知何时抢了潇湘子的哭丧棒,触动了机括,竟释放出阵阵迷烟,让敌人一时不敢近身。眼看杨过体力透支,几人欲夺占郭靖又窝里斗起来,金轮法王终是技高一筹,使妙法从众人中脱颖而出,抢先欲将郭靖抓起,突感暗器向手臂袭来。 那暗器来势甚疾,使他忙撤手出金轮挡住。“叮”的一下,只感金轮一颤,金轮法王定睛一看,那落下的暗器竟像颗石子,落下后滴溜溜兀自转动,可见来势迅猛。他正惊奇,忽感身边又多了两人抢郭靖,且武功极高! 金轮法王连施妙招,竟无法“运球过人”,二人竟联手轻巧将郭靖拖走。不禁向二人看去,只见他们身着蒙古军装,表情冷酷,如此高手,在军中从未得见,不禁问道:“何人?” 刘韦枫压低嗓子道:“我等乃王爷的左右护法,这‘蒙古第一勇士’我们也很有兴趣。”老顽童捏着腔调道:“‘蒙古第一勇士’非我莫属,嗨嗨。” 金轮法王等从未听说过王爷尚有左右护法,见他们身着蒙古军装,武功高深莫测,却不敢反驳,只得继续去抢。多了两名竞争者后,招贤馆原班人马竟空前凝聚,合力去抢。刘韦枫第一次跟这么多成名高手过招,顿感压力山大,却听旁边老顽童似很轻松,时而笑出声来。周围蒙兵见除了杨过外,全是自己人过招,不敢轻举妄动。 几人本由抢郭靖,逐渐演化成了打斗,渐渐场面变为由老顽童独自阻挡金轮法王,而刘韦枫斗潇湘子、尼摩星和尹克西,马光佐大概已被杨过忽悠走。激斗中已将郭靖撇开,杨过趁机将其扶走,吹哨将他瘦马换来,奋力将郭靖托上马,自己却已无力爬上。 刘韦枫缠住三大高手,让他们分身不得,双方竟都占不到便宜。三人均佩服王爷的贴身护法果然了得,若不努力未免在王爷面前站不住脚,都暗暗发狠,力争“蒙古第一勇士”头衔。刘韦枫渐渐后退,待尼摩星狠招击来,一招“飞龙在天”迎击,这种情势下当然不吝“霹雳”掌力,“啪”!尼摩星后退两步,僵住,他本被郭靖踢断三根肋骨,忍着剧痛,此刻受了电力,更让他面如死灰。 尼摩星一下定成了“泥娃娃”,刘韦枫独对尹克西、潇湘子便感轻松很多,将九阴真经托底的“降龙十八掌”发挥到了极致,很快夺了尹克西镶满珠宝的鞭子,使出“白蟒鞭法”,竟非常顺手。没了兵器的二人只有躲的份,片刻工夫各挨了一鞭。尹克西平生第一次吃到自己的鞭子,暗骂这买卖赔大了,失了鞭子不说还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垂头丧气的不再上。 刘韦枫与三人打斗过程中,眼观六路,故意绕着杨过和郭靖,引着潇湘子等横冲直撞,冲出一条突围之路。尼摩星和尹克西撤下后,潇湘子心道:“敌不过这护法,杀了郭靖亦是建功。”于是纵身过去欲给昏迷中的郭靖迎头一击,杨过大惊,护着郭靖以哭丧棒冒死一挡,眼睛一闭,心里悲切的道:“永别了,姑姑!”却听见“嗖”的一声鞭响,接着头上掌法瞬间消失。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十五章 襄阳纷乱 杨过睁眼看去,只见潇湘子在空中被之前与他打斗的蒙兵用鞭卷住手腕,摔了下去。杨过见情势如此紧急,自己已无上马之力,只得打马让郭靖先走,可瘦马甚有灵性,长嘶而不忍弃主。杨过用哭丧棒一戳马臀,怎知虚弱的失了准头,竟戳中了郭靖的腿上,使他在昏迷中醒来。 郭靖见眼下如此形势,连忙伸手去拉杨过,二人均已虚弱不堪,一时竟拉不上去。刘韦枫暴揍了潇湘子后,抢过来将杨过大力一托,伏坐于马上。郭靖杨过二人惊奇又敌意的看向他,只听他低声道:“大哥、郭大侠速走。”用力拍下马臀,瘦马驼了主人自是再无顾虑的急奔。刘韦枫故意狂追,嘴里喊道:“郭靖跑了,左护法快追。” 老顽童已与金轮法王斗了二百余回合,胜负未分,听刘韦枫暗号后道:“不得了,大和尚,不跟你打了,追人要紧。”转身倏地追去。 金轮法王见潇湘子等已无意再争,心道:“那护法武功着实了得,即使从两名护法手中抢不到郭靖,他们在王爷身边自会道出自己的勇猛。”于是亦发足急追。 杨过听出是义弟的声音,待马奔出后便心系他的安危,却已无力顾暇,他知义弟穿蒙兵在掩饰身份,更不敢喊出他名字以露其踪,见他故意追来,大感宽慰。 郭靖问道:“那位相救者……怎生逃出?”杨过道:“郭伯伯尽管放心,他乔装蒙兵,不会轻易被发觉的。”此话是宽郭靖的心,他自己亦自忐忑。郭靖强打精神纵声低啸,汗血宝马跟着奔来,大队蒙古军马却也急冲而来。刘韦枫、老顽童奔在蒙军前头,翻身跃上蒙军的马,大喊:“快追!快追!”,金轮法王随后赶到,只发足以轻功直追,好似故意让“护法”看出卖力。 红马奔在黄马之旁,不住往郭靖身上挨擦。杨过知道黄马虽是骏物,毕竟不如红马远甚,他已缓了些劲力,当下猛吸一口气,抱住郭靖,一齐跃上红马。 蒙军见敌人即将逃远,挽弓搭箭,正欲射向前方,刘韦枫双手将共乘者举起扔向那带头拉弓的夫长,嘴里还骂道:“两人骑一匹马太慢,你换匹马,别影响本护法拿人!”蒙兵在疾驰中被扔出,惯性极大,那夫长刚搭好弓怎料飞来横祸,连人带箭整个被砸下马。多数蒙兵听不懂他说什么,但见他神力惊人,又身着军服,谁敢地,纵情说笑。 另一边黄蓉却愁容满面,郭靖重伤,杨过元气未复,便出言将抗敌大计依托在小龙女和朱子柳身上,岂知小龙女只道:“我只护着过儿一人,旁人死活可不和我相干。”她知此事蹊跷,便单独将小龙女叫出。 黄蓉以知道他们二人此来是想杀自己夫妇为切入点,循循善诱,小龙女终于道出实情。原来并非报杨过杀父之仇这么简单,还与金轮法王串通,更与裘千尺约定换解药等,听得她心有余悸,若不是杨过侠义心肠,郭靖焉有命在?但杨过救他却等同自戕,这让黄蓉对杨过心生感恩和愧疚。思来想去决定牺牲自己,待解了明日之危,便送头给他们,让杨过骑红马去绝情谷换解药救命。小龙女虽知不可,却不知该怎样拒绝。 郭芙闯来,慌慌张张的道,武氏兄弟到城外决斗,更让黄蓉怒不可遏,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她独坐到天亮,心力交瘁。天明见杨过已恢复如初,郭靖因伤势过重正调内息,尚需几日才能复原。 黄蓉正和杨过谈论城防问题,本对郭靖隐瞒战书一事,怎料听得城内“咣咣”声响,金轮法王已至。郭靖大惊失色,护住妻子,但黄蓉反道他的性命牵连到襄阳和大宋,反要护他周全。二人夫妻情深,心系国家,如此大忠大义再次触动杨过。他曾数次反复,在蒙军中得郭靖奋不顾身保护自己,幡然悔悟,又见二人如此高义,他现只剩七日之命,决意要像效仿他们,“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杨过当即出去和金轮法王斗了一番,自是不敌,见小龙女正斗尼摩星和潇湘子二人,于是过去助她。金轮法王见郭靖不露面,而襄阳房舍众多,却是无法寻找,便四处放火。 杨过怕郭靖二人被烧,在烟火中回到房内,让二人转移安全地方,自己拿走郭靖帽子欲将金轮法王引开。再次出门后听见金轮法王却跟人打斗正酣,定睛看去,却是老顽童周伯通!而小龙女一侧亦有援手,正是二弟刘韦枫。杨过大喜,心道:“襄阳无忧!哪还须甚么调虎离山?”于是再次返回去找郭、黄二人,岂知黄蓉正临产,不便入内。 他见刘韦枫和小龙女对战尼摩星、潇湘子完全占了上风,而老顽童和金轮法王势均力敌,唯朱子柳和郭芙对“霍达”组合却不容乐观,于是上得屋顶缠斗霍都,对郭芙道:“郭姑娘,郭伯母临盆在即,你下去看看。”郭芙一惊,知杨过武功高出自己十倍,便跃下。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十六章 乱城婴孩 那“霍达”并非泛泛之辈,朱子柳先前和郭芙联手下,除须全力应对外,还需兼顾郭芙无虞,招数顾此失彼。而此刻和杨过并肩而战,一个是书卷气息的一阳指法,一个是灵动飘逸的古墓剑法,二人配合倒是妙笔生花。杨过屡逢大难,性命均在呼吸之间,潜能发掘,功力本深厚,此时境界只怕已超过霍都;而朱子柳武功亦在霍都之上,又想报那暗算之仇,手上更是毫不留情,达尔巴、霍都二人节节败退。 小龙女本难应付尼摩星和潇湘子,刘韦枫加入后顿感轻松甚多,剑招的精妙得以发挥,尹克西又中途加入进来。刘韦枫昨日一人足以应付这仨,他有意掠阵,让小龙女表现表现,口中赞道:“大嫂好剑法!”小龙女冲他点了下头。刘韦枫见尹克西此时使得是件铁杖,便调侃道:“尹老板,你这件兵器值不值钱?”尹克西打斗中一惊道:“你说什么?” 刘韦枫收了剑,从怀中掏出昨日缴获的宝鞭,呼呼甩出。尹克西险些再吃一鞭,大惊道:“你?……你是昨天的‘右护法’?”“哈哈,有见识。”潇湘子和尼摩星闻言一阵惊疑,昨日他们都吃了大亏,若真是他,此间客场作战,还能讨得了好?正以武功仔细辨别,忽听下面有人喊道:“帮主,我来也!”接着一人跃上屋顶,却是樊一翁。 他早来几天,拜见了郭靖并交接了抗战物资、财物。裘千仞二次华山论剑后皈依佛门,从此该帮销声匿迹,是以郭靖、黄蓉召开英雄大会、赴襄阳助守等活动并未发出邀请。铁掌帮近日重现江湖,郭靖在襄阳也略有耳闻,虽未得帮主姓名,但觉和他们素来不睦,以前铁掌帮便有勾结金国的朽料,只求不在背后捣乱便已万幸,哪想到竟有如此义举! 郭靖既惊且喜,听樊一翁自介姓名后,以为他便是新任铁掌帮帮主,深揖一躬,道:“樊帮主如此义举,实是我襄阳之幸,大宋之福!郭某代襄阳民团及百姓深表感谢!” 樊一翁连忙道:“郭大侠不必客气,我樊某只是帮内管事,保家卫国原是分内之事,我也是受帮主之托,略尽绵力,他因有事耽搁,不日便会到来。”郭靖奇道:“哦?敢问贵帮帮主高姓大名?”“呃……帮主言道,些许物资何足挂齿,你们见面自会知晓。郭大侠请为我等安排抗蒙事务。”郭靖一时语塞,便和黄蓉商议着为新来几百人做了安排,平日只需提防奸细混入,蒙军攻城时尽可杀敌。 金轮法王等好手混入后,高来高去,普通军士无法,樊一翁此刻和数名数十名帮中兄弟赶来,正见帮主与敌人斗在一起,便提着钢杖上去相助。他和尼摩星身高、力气相仿,自然选择他做对手,钢杖对铁蛇。 本来以功夫而论,尼摩星强于樊一翁,只是他昨日被郭靖踢断三根肋骨,又被刘韦枫霹雳掌力震伤,调理了一日后,因建功心切忍着伤痛而来,如此便和樊一翁势均力敌。尼摩星在绝情谷便想试试两个矮子谁更牛,今日状态虽不佳,却正好如愿。 这一边周伯通和金轮法王拆了数十招后,调侃金轮法王道:“大和尚,你连王爷左护法都敢打,真是长了秃驴脾气,哈哈哈。”金轮法王怒道:“原来是你等故弄玄虚!另一个护法是何人?”他心里叫苦,早知周伯通在城中,何必涉险前来?同时想到另外的“护法”武功亦非等闲之辈,不知是否也在城中,于是好奇而问。 “右护法?哈哈,远在天边仅在眼前,喏,你左边那大个子不是吗?”法王向后撤身,转脸看去,视线到处却是刘韦枫!只见他身材、动作果真和昨日那身着蒙军装束的“右护法”无异,想到昨日自己和他交手未占优势,此刻见其出手端得精妙、沉稳、迅捷,月余不见,此人武功竟到了这般田地? 法王正分神,只听周伯通嚷着:“昨天打的不过瘾,再战三百回合!”于是凝神应战,心道眼下局面对己方不利,须想法脱身。正无妙计,忽听下面房舍中传来婴儿“哇~”的哭声。随听不远处的小龙女道:“郭夫人生了!”刘韦枫“哦,大嫂去看看吧,我能应付。” 小龙女心里陡然有了计较,以郭靖黄蓉的孩子去换绝情丹,料想裘千尺不会不允,等拿到解药后,在设法将婴孩救出。于是道了声:“你自己小心了!”纵身跳下。怎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金轮法王旁听到那婴孩是黄蓉刚生的孩子,而且就在脚下,这比拿郭靖本人性价比高的多。他思绪极快,竟抢在小龙女前头跳下进屋。 老顽童喊道:“大和尚,还没打完呢别跑啊!”正欲下去追,却发现不远处两个矮子在打架,甚是滑稽,完全被吸引,浑忘了金轮法王。 郭芙刚裹好襁褓,抱起妹妹,忽见金轮法王闯入,顿时吓傻,以为他对父亲不利,一手抱住妹妹一手拿剑相护,金轮法王仅一个回合便抢了婴孩,一脚把郭芙又刺来的剑踢掉。郭靖强提一口真气急扑过去,金轮法王想到他昨日神威不敢硬接,倏然闪开,只见郭靖竟自己摔倒在地。黄蓉凄厉的喊了声:“靖哥哥!” 法王方知他已弱不禁风,不足为惧,只是屋顶有周伯通等众多高手,自是无法将他带走,不如趁此良机杀了他,将他头颅和婴孩一并带走,“蒙古第一勇士”非己莫属。正欲挥金轮削向郭靖脖子,小龙女已进门来挥剑急刺,他只得挥轮回身荡开。他自是不惧小龙女,只是在她阻挠下料想杀郭靖难在仓促间完成,若周伯通再下来便不易走脱,不如抱着婴孩速走。于是金轮猛攻两下,夺路出门。 黄蓉急道:“救我女儿!”小龙女追了出去。金轮法王见士兵蜂拥而来,又纵上屋顶,军士欲放箭,小龙女喊道:“休要伤了郭夫人的孩子!”弓箭手只得作罢。杨过在屋顶早已看到异动,丢开“霍达”去拦金轮法王。法王左手抱着郭襄,右手出轮驱赶,杨过见金轮来势凶猛,却不可让他越过身去,只得以君子剑硬拼,却还得顾着不伤及孩子,是以节节而退。 老顽童此刻正跟刘韦枫一道戏虐尹克西和潇湘子,刘韦枫见状丢开对手,飞身纵到金轮法王身后,突施一招“亢龙有悔”。金轮法王早感到身后有人,以为是小龙女,心道不可让二人会合一处,更是急攻杨过,互感身后一阵强劲掌力袭来,他左手抱着婴儿,右手正关照杨过,可掌风已然袭来,躲无可躲,只得回肘蓄力去接。 “砰”一下,金轮法王身子强烈一震,向前一个踉跄,他惊骇的转过头去,见是刘韦枫,眼睛睁的更大。稍一迟疑,杨过已使剑招拍在他左手腕,他手一疼本能的松开,婴儿落下,杨过随即以剑在她身下一托,欲挑过来。这一下本在金轮法王分神时偷袭,怎料金轮及时扭过脸来,伸手抓向婴儿,却又忌惮身后的强敌,出爪稍显不走心。而此时杨过见他下爪,用剑托着婴儿一沉后平移,怕有闪失不敢挪快,虽躲过了法王一抓,却被他指尖碰到。 婴儿本在剑身之上,危如累卵,何况在平移中被法王大力一碰?那婴孩竟被摔出去,直冲地面落下。杨过大惊失色,长剑再伸已然不及,金轮法王本想再探下去抓,可有杨过剑刃阻隔,只得任由那婴孩落下。 刘韦枫离得稍远,对这突来变故亦是无能为力。千钧一发之际,两人从不同方位纵身而上,均去接那婴孩,却被一人占先。那人一袭杏黄道袍,左手抱过孩子,右手向身后着一把拂尘,却是李莫愁!不知她阴差阳错的如何到了襄阳,此刻站在屋檐,衣袂飘飘。 与此同时另一人飘然而上,正是小龙女,她出口道:“师姐,把孩子交给我。” 李莫愁冷笑道:“我古墓派代代都是冰清玉洁的处女,你却连孩子都生了,不知羞耻。”说着沿屋檐而奔走。杨过、金轮法王、小龙女展开轻功急追。 刘韦枫心道,郭襄吉人天相,且让她们追逐好了,便跃至樊一翁处。霍都、达尔巴、潇湘子、尹克西本见襄阳多了高手,已料大事难成,又见法王已奔走,更不敢恋战,均沿屋顶上蹿下跳的逃走。他们均是高手,要说逃跑并非能轻易追上。 尼摩星脾气拧巴,竟跟樊一翁较上了劲,须得分出胜负方罢休,完全不顾周围形势。只觉敌方高手越来越多,竟不觉成了瓮中之鳖,再想逃为时已晚,被刘韦枫点穴生擒。 众人去见郭靖时,只见他正盘坐地上调息,屏风后可听见郭芙仍在抽泣,还有一婴孩的啼哭声。众人不解,孩子明明不是被抢去,怎么还能听见哭声?只有刘韦枫知晓,在那女婴被抢后,黄蓉又生了一个男孩。 郭靖睁开眼睛,眼神无力的看向众人,见来人中多了老顽童和刘韦枫,精神一阵,说道:“你们来了。”又问周伯通道:“大哥,金轮法王抢走了我小女儿郭襄,可曾出城去?”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十七章 神雕乍现 周伯通道:“什么?那贼秃抢了你的孩子,岂有此理,连个婴孩都不放过,我去追。”他只专注于尼摩星和樊一翁两个矮子的“表演”,敢情对众人抢孩子之事并未察觉,也真是没谁了,此刻如梦方醒正想转身,却被刘韦枫拦住,道:“还去哪里追?他们早已奔远,再说最后抢走小襄儿的是李莫愁。” “李莫愁??”郭靖更为诧异,那李莫愁杀人如麻,心如蛇蝎,襄儿到了她手里……想想便不寒而栗。黄蓉自屏风后道:“可怜襄儿一朝未满,在那女魔头手里只怕凶多吉少。呜呜呜……”忍不住哭出声来。 刘韦枫又道:“郭夫人放心,那李莫愁虽臭名昭著,实则和金轮法王一般,以小襄儿作要挟,她所图的是古墓派的武功秘籍,所以他二人谁抢了都能确保襄儿周全。我大哥和龙姑娘已去追,我们马上再去打探去向。” 郭靖叹了口气,问朱子柳道:“朱师兄,城中损伤如何?”朱子柳道:“大火及时扑灭,虽有一些民房被毁,损失并不太重,只有少数兵士被杀伤。但我方并非一无所获,刘兄弟活捉了尼摩星。” “好!刘少侠立此大功,真不知如何感谢你。”郭靖道。 “郭大侠严重了,这是大家共同的功劳。”话音刚落,樊一翁走进来,拱手向刘韦枫道:“帮主,那尼魔星如何处置?” 郭靖见所谓的铁掌帮主竟是刘韦枫,想起他的豪情义举,又捉了尼摩星,一激动,想起身来,被刘韦枫扶住。他只得道:“原来刘少侠是铁掌帮帮主,真是失敬!鞑子临城,襄阳危乱,多谢刘帮主及帮众仗义相助!” “郭大侠见外了,说来咱们也算是自己人,我等初来乍到,不懂军务,还得唯郭大侠、黄帮主马首是瞻。”转头向樊一翁道:“樊管事,那尼摩星交给郭大侠处置吧。”郭靖点点头,唤来武士,跟着樊一翁去羁押尼摩星。 刘韦枫正欲助郭靖疗伤,周伯通走过来道:“让我来。”检查他伤势后又道:“你昨日伤这么重!”郭靖道:“若不是过儿和两名乔装蒙兵的义士相救,你此刻便见不到我了,唉,那二位义士却不知姓名,是否已脱离虎穴。”周伯通格格一笑,道:“你大哥是谁呀,那帮贼秃能留住我?昨天这位小兄弟也有份,还是他出的主意呢。我看,他的鬼点子不比黄蓉少。”说着一指刘韦枫。 郭靖大为诧异,原来昨日在蒙军中冲锋陷阵救了自己的是大哥和刘少侠,周伯通不是外人,又想起身对刘韦枫感谢,周伯通道:“好了,别乱动了,再动不管你了啊。”待郭靖做好准备后暗运内力,郭靖凝神守气,二人均是用“九阴真经”中的疗伤诀,配合默契,半柱香的工夫,郭靖神色大不一样,他缓缓站起向周伯通道:“大哥的内力真是醇厚无比。”周伯通道:“十余年不见,你学会拍马屁了,哈哈哈。” 郭靖唤郭芙出来,郭芙抱着弟弟出来见礼。周伯通见黄蓉的大女儿已出落得袅袅婷婷,大喜道:“乖!幸亏听杨过提起,不然哪知道你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哈哈哈”黄蓉却方产后不便见客。 刘韦枫道:“郭大侠,我让帮中兄弟分头去打探小襄儿的下落,先告辞了!”郭靖“哎”了一声,见他和樊一翁已转身出门,他心道:“此少侠真是义薄云天!真是有幸结识。”可并未介意,不是说好的马首是瞻吗? 刘韦枫出门后安排帮众骑马沿各个路分头去找,每队两人,若有消息,一人回来报讯,另一人继续跟随并沿途做记号。 经过一番调理,郭靖下午已能出门,便和朱子柳商讨城内布防和修缮工作,刘韦枫听的津津乐道,周伯通却无所事事,甚感无聊。 郭芙有时跑来送点茶水,和刘韦枫说上几句话,每次都笑着离开。郭靖看在眼里,心道:“他若成了我的乘龙快婿,真是大慰平生。”因想起英雄大会之时被杨过拒婚,便不敢再造次。 郭靖忽然意识到武氏兄弟一天未见,便问郭芙,只见她吞吞吐吐,不明其言。刘韦枫道:“武氏兄弟想必亦是追李莫愁去了。”郭芙连连点头称是。郭靖叹道:“他二人和李莫愁有仇,若真遇上必然拼命,恐有危险。” 刘韦枫正欲安慰,忽见派出的一名帮中兄弟回来,言道在离此十余里的某处探到了金轮法王的行踪。刘韦枫当即向郭靖道:“郭大侠,我去看看。”郭靖道:“刘帮主,那金轮法王武功甚高,须见机行事,若和过儿联手仍抢不回襄儿,也不要勉强。”言语充满了无奈。 刘韦枫和手下一道出城,奔往打探的方向。原来李莫愁抢走女婴后,杨过和金轮法王急追,小龙女本在最后,又被李莫愁辱骂,忙着解释那婴孩不是自己的,行动中泄了几口真气,便未跟上三人,后来竟追错了方向。李莫愁、金轮法王和杨过边奔边斗,杨过和李莫愁相继将婴孩转手,才使金轮法王未得手,最后李莫愁抱着郭襄和杨过进了一个山洞,金轮法王不敢贸入,只在洞外等待。刘韦枫派出去的人正是这时看到。 刘韦枫二人快马加鞭,赶到山洞时发现已人去洞空,便循另一人的标记而走,怎知跟了几里后竟没有了标记,却在草丛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只见他额头淤血,察看后竟有细细丝纹。原来杨过在洞中入口必经之路倒插了三枚冰魄银针,又使计佯装与李莫愁拼命,金轮法王怕伤及婴孩,便趁他们争斗时进入,正踩中一枚毒针。冰魄银针的毒性甚强,让他不得不运功逼毒,眼看着杨过和李莫愁离开。逼出一些毒素后,方一瘸一拐的回去复命。因李莫愁带着孩子,那铁掌帮弟兄便牵马跟踪,却岂能瞒得过赤练仙子的耳朵?两个纵身过去一拂尘毙了,杨过却未及拦住。 刘韦枫此刻恨得咬牙,二人合力将尸体葬了,又让那手下先回襄阳,自己去探寻他们下落,岂知转来转去仍不见踪影。 此时天色已晚,他正欲返回,却听不远处一阵怪叫!像是某种动物。以他的狩猎经验竟从未听过这种叫声,当下拴了马悄悄赶去。随即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像人在走路,甚感奇怪。走近后藏身灌木丛,视线内竟出现一个庞然神雕,全身羽毛疏落,头顶如秃鹫,还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个子竟跟自己相若,大踏步走路,一副威武姿态。 刘韦枫既惊又喜,心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神雕吗?怎么这么丑陋?”那大雕似乎在找寻猎物,它目光锐利,反应敏捷,竟察觉了刘韦枫这边的动静,疾步过来。刘韦枫正想会会它,在灌木丛间并未躲走。 那雕几步奔到,挥短翅扫来。刘韦枫只感那翅风猛烈,若不出手只怕站立不稳,于是挥掌相迎。“啪”的一下,那大雕一愣,看到从灌木丛内走出的刘韦枫,好似甚为好奇。它未再攻击,想来对人类并无敌意,大概刚才以为猎物隐身此处而攻击。 刘韦枫从刚才那挥翅已知它神通,心道:“试试它是否能听懂人话。”便道:“雕老哥,在下因为找人路经此地,并非有意冒犯。”那雕果然点了点头,竟似能听懂一般,让刘韦枫一阵欣喜。他见跟前有一株野果树,心道:“自是神雕无疑,不如摘点果子给它,以表歉意。”于是纵身而上,又在侧枝间跳来跳去,摘了七八枚熟透的果子用衣摆兜着,跳下递给神雕。 那雕竟连连点头低鸣,似乎很高兴,用尖嘴叨出一个吞了。刘韦枫心道:“这猛禽通灵,自是知道水果美味。”又问道:“雕兄,你在此居住吗?”神雕低又鸣数声,咬住刘韦枫的衣服扯了几扯,随即放开,大踏步便行。 刘韦枫知它让跟随前行,只见神雕足步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刘韦枫施展轻功才能跟上,心中暗自惊佩。神雕愈行愈低,直走入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大雕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着刘韦枫。 刘韦枫心道:“这雕好有灵性,竟似行礼,洞中大概是独孤求败的葬身之处,雕尚如此,自己岂能失了礼数?”于是亦在洞前跪倒,拜了几拜,说道:“弟子刘韦枫叩见前辈,请恕擅闯洞府之罪。”待了片刻,洞中并无回答。 那神雕拉了他的衣角,踏步便入。眼见洞中黑黝黝地,倒和自己以前住的颇为相似,只是较浅,行不到三丈,已抵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神雕向洞角叫了几声,刘韦枫见洞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极似一个坟墓,心想:“看来是了。”一抬头,见洞壁上似乎写得有字,只是陈苔遮蔽,在黑暗中瞧不清楚。他生了一堆篝火,借着火光,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果然现出三行字来,字迹笔划甚细,入石却是极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看那三行字道:“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下面落款是:“剑魔独孤求败。” 刘韦枫品着独孤求败字里行间的境界,又看看那神雕,不禁神往起来。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十八章 偷梁换柱 臆想一阵后,刘韦枫心道:“如果久待此处,说不定能找点独孤前辈的灵感,使自己的剑法更上一层楼。可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境界提升岂可在朝夕间便得?今天色已晚,还是以后找机会再拜访吧。”于是向那神雕拜别。 神雕低鸣几声,似依依不舍。刘韦枫搂了它脖子,又**几下它的宽背,方离开。边走边想:“大哥或尚未遇见此雕,倒让自己占先了。” 他又想到,杨过和李莫愁甩开金轮法王后,接下来便会找花豹喂奶。杨过大概亦是此夜间遇见此雕,接着又遇见武三通父子,他撒谎郭芙早已许配给他为由,劝武氏兄弟死心,从而罢斗。杨过之言却姗姗而来的小龙女听到,造成误会。接着便是武家父子同心,决定一心为武三娘子报仇,偏巧李莫愁便在附近听到,出去动手,最后以花豹作掩护,射出冰魄银针,武氏兄弟双双中毒倒地,武三通想用嘴给儿子吸毒,却被杨过点住穴道,替他完成…… 刘韦枫想到此间多波折,若拦住杨过,一无法止二武决斗,二来他体内若非吸进冰魄银针的毒素便无法和情花毒相抵,以毒攻毒,所以竟是帮不得。要么跟傻傻可爱的小龙女解释误会,要么追李莫愁抢夺郭襄。但要想从李莫愁抢走洪凌波或许容易点,婴儿却实无把握,即使真费力抢来,自己又不会喂养,再有什么闪失,反而是适得其反。 他决定去找小龙女,知道她跟丢杨过三人后,骑了红马出城去,却追错了方向。猜想她此刻仍在外逛游,若找她自是不容易,不如以逸待劳,于是纵马返回襄阳。到城门前约三里处停下,再近恐城门守卫发现,疑为奸细。 襄阳城外的夜晚,空旷而静谧,在熠熠星光下,显得如此美丽而安定,丝毫看不出此处竟是经年累月的战场,不知吞没多少枯骨和亡魂。刘韦枫感慨后双手合十,四周都拜了一下,算是抚慰那些亡灵,然后席地而打坐,闭目用功。 及至半夜,果然有马蹄声远远传来。“来得好快!绝非凡品。”刘韦枫睁开眼睛坐起,断定是红马驰来,他在山林间打猎常听动物的奔跑声,兼之昨日已见识了红马的神速,是以一听便知。他上马前迎,脑中又突生鬼主意,戴上人皮面具准备作弄来人一番。 奔出不到一里,快马已在可见范围。马上果然是位女子,白衣飘飘,面容姣好,却不是小龙女是谁?他心里一乐,心道,可惜老顽童没来。 小龙女在疾驰中亦看到了前方一人横剑横马,模样诡异,甚为惊奇,提缰停下问道:“你是什么人?”刘韦枫低声道:“我乃地狱魔王,只在夜间出现,专捉年轻貌美的女人。”小龙女更为惊讶,他本性单纯,常年居住黑暗环境,从不信鬼怪,她本是很聪明的女子,只是有着不谙世事的单纯,此刻立时会意是有人装神弄鬼。喝道:“不管你是谁,我没工夫陪你瞎闹,快闪开,我要进城去。” “进什么城?跟我下地狱吧,吼吼吼~”说着挥剑过去。小龙女见来者不善,他本因心情郁结难遣,竟有恶人相扰,于是拔剑去拆招,二人“叮叮当当”的在马上便大战起来。马上作战长兵器更为有利,刘韦枫还好,常以马为脚力,招数沉着有力,能灵活带动缰绳改变体位。 而小龙女剑法的优势是飘逸灵动,在马上完全力不从心,招数虽精妙却少了狠辣,她的淑女剑本是利器,削铁如泥,可遇上青阴剑亦无优势可言,哪里禁得住刘韦枫的硬碰硬?十余招后她便感吃力,只得飞身跃至马背,展己之长。她以马背为地,玉女剑法竟得心应手,除了剑招恢复了灵活外,可变换步法,可腾空而起,可转身,可飞踢……红马只缓缓挪动四蹄,竟不乱不惊,真不愧是天下名驹。 刘韦枫赞道:“好剑法!”手里不敢有丝毫怠慢,自己是玩笑,对手可是玩真的,竟有些应接不暇,又拆了数十招后,打马跑开,嘴里竟“哈哈哈哈”的笑着。小龙女见敌人“败退”后坐到马上,并未乘胜追击,对其大笑亦不觉好奇,正欲继续赶路,忽听那人又道:“大嫂,别忙走嘛。” 小龙女听声音好熟,那“大嫂”二字更让她觉得绝无二人,赶紧转过脸去,嘴里不禁喊出:“小枫?”但仔细辨认后,又感失望,只得道:“你?……你到底是谁?” 刘韦枫摘下面具,嘻嘻一笑道:“大嫂。”小龙女嗔道:“你!……你真的是小枫,深更半夜不回城,却来装神弄鬼捉弄人,学坏了!” “看你心情不好,跟你闹着玩呢大嫂。” “唉,以后还是别叫我大嫂了,我……恐怕没那福分,他与郭姑娘已有婚约。”她本听了杨过一番话已自黯然伤神,此话一出更在刘韦枫面前掉下泪来。不知怎的,小龙女甘愿在他面前示弱和倾诉,有种受了气遇见亲人般的感觉。 外表再要强或者孤傲的女人,内心总有柔弱的一面,只不会轻易表露罢了,得以享见者,最起码是她认为值得依赖的人。刘韦枫见她“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她接着驾马往襄阳赶,刘韦枫亦跟着,出言安慰道:“大嫂,我大哥说话一向信口开河,你何必当真?”小龙女故意放慢马速让他跟上,擦了擦眼泪道:“我是无意听到的,事实都摆在那里,他们本是天生一对。”他相信杨过不会开那种玩笑,而且他能使出桃花岛的绝技,二武则完全不会,她本单纯,怎能参透其中玄机?无从知晓他因救人而撒谎,那两种绝技却是黄药师所授。 刘韦枫道:“我要说郭芙已许配给我你相信吗?”小龙女听他才是信口开河,头也不摇一下,继续前行。刘韦枫又道:“你有何打算?”“我……回去找几人将过儿他们四人带回,再去找郭姑娘嘱咐几句,过儿中毒太深,恐活不长,他一生命苦,希望她好好待他。然后……我去绝情谷求那半颗解药,若有幸能得,期盼他能活到我回来,见最后一面,纵然他和郭姑娘喜结连理,只要他活的快活,我也无憾;若一切都是最坏的结果……也是天数,若郭姑娘允许,我会将他遗体带回古墓,永世……陪伴。”说着又泣不成声。 刘韦枫心道:“真是个痴情的傻姑娘,想走便走吧,须想个办法不能让杨过被砍断手臂。”他觉小龙女虽貌若天仙,却不谙世事,何谈情商和情调?他即使不是自己义嫂,自己也不会和她走在一起,恰恰杨过爱的死去活来,无论如何务必成全他们,只是坎坷还是要的。 他们一会工夫便临近襄阳城,刘韦枫道:“大嫂,可否将你的淑女剑借给我?”小龙女立时递过,道:“此剑和过儿的君子剑原本就是一对,我本想回城后把它送给郭姑娘,剑和人一般成双入对,双宿双飞。你帮我把剑转交给她吧。”言语间颇为凄凉。 进城时天已快亮,刘韦枫也不再跟随小龙女,任其“进城办事”。他则另有打算,召集帮中兄弟开会,研究如何造两把高仿的淑女剑和君子剑,越钝越好。一行人到帮中在襄阳新开的铁铺,群里群策,选材备料,打造起来。生铁因密度远不如传说中的玄铁,故而以生铁加黑铅做成中空的乌黑剑身,内填实铅,再混熔密合,剑身刻字,最后锻剑柄,剑成后不开刃。 君子或淑女剑看似极钝却削铁如泥,而铁掌帮的产品看似极钝,或比想象中的还钝。刘韦枫仔细验看,与真“淑女”相较,瑕疵顿现,但只看赝品,一般人很难察觉。想到小龙女和杨过的性格,并非看重宝物之人。又一个魂不守舍,一个中毒较深,更是不会在意。刘韦枫满意的笑了起来,帮众不解何意,他只道:“真剑太利,此举只为救人。”还展示了真剑的威力,将一名下属的剑一剑斩断,只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他将真淑女剑和假君子剑藏匿于长袖中,去找小龙女,却发现杨过已带回,正处昏迷中,一个天竺和尚正在斟酌他的毒性。原来小龙女回来后托朱子柳找人去将杨过和武家父子带回,恰逢天竺神僧数正好从大理赶来襄阳,小龙女却已出城。刘韦枫给杨过把了脉,脉象虽紊乱但暂无生命之忧,只是短时间内难以醒来。先趁机将君子剑掉包,又向天竺神僧询问中毒情况,被告知两种毒性果然部分相抵,但中毒仍太深,若醒来须七日。 他接着去找给郭芙,进门后便发现她气不顺,便开口道:“是谁惹到郭大美女了?” 郭芙听他开口关心,竟然委屈的哭了,良久道:“杨过这臭小子玷污我名声,让我以后怎么见人?他醒了我一定找他算账!”她倒不奇怪他何从知晓。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八十九章 荒谷剑冢 “哟哟哟,不要激动。我大哥这人你还不了解吗,他为了救武氏兄弟,想尽办法,当时情况又紧急,那算是善意的谎言,没人在意的,这么武家兄弟不安然无恙吗?郭姑娘千万不要太在意。” “我不在意?英雄大会时他已辱我一次,现在又说我和他已订下婚约,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我门都不敢出。连大小武都不愿见我,呜呜~~”说着又哭起来。 刘韦枫知道劝不动她,于是将假淑女剑放在桌上,道:“这是龙姑娘托我将这剑送给你的。”“这是……淑女剑?”她止住了大哭,拿起剑来拔出看了一眼,又合上道:“他师父早上找我时已提到此剑,说什么……哎呀……”又接着哭起来。 刘韦枫马上开溜,临走时飘出一句:“郭姑娘,我去看大哥了啊。”郭芙本不忍他走,加上半天亦无发泄对象,更想他留下。可转身起来,已不见其人,随即带着哭腔喊道:“走吧!走吧!都不愿搭理我,让我气闷死算了……” 刘韦枫撤出很快,远远听她继续发飙,心里想笑。他又去看杨过,见他双眉紧锁,面色晦暗,眼眶、嘴唇发黑,非常难过。但想他现在体内正两毒相抗,正互相抵销,二毒本毒性相当,但因那情花之毒与情愫成正比,他对小龙女用情至深,因而情花毒被放大数倍,故而冰魄银针的毒只可抵销部分。 他想到,眼下自己束手无策,天竺神僧是解毒圣手,赶来必能将其医活。自己采的断肠草已成干草了,不知尚有毒性否,须得找到黄药师,配制绝情丹为妙,于是去见郭靖和黄蓉。 三人叙话一番后,他便想探寻黄岛主居处,黄蓉道:“多年来,父亲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父女亦是聚少离多,今年已见一面,再见更不知何年何月。我这个爹爹,高兴便来,想找他却难,也当真对得起他的称号。唉~不知刘少侠找他何事?” “想请他帮配制一种丹药,以解我大哥的毒。” 郭靖一向对杨过视如己出,不只因为郭杨两家世交,杨过更是数次三番的救了自己全家人的性命,他的中毒昏迷着实让郭靖心如刀割,可束手无策。眼见刘韦枫如此重情重义,为了杨过亦是煞费苦心,郭靖感动的不知所以,拍了拍刘韦枫的肩膀,道:“过儿有你这位义弟真是荣幸!唉,真说不出岳父老人家身在何处。” 黄蓉道:“刘少侠放心,即使找不到我爹爹,那位天竺神僧是位解毒圣手,一定能救过儿。” 刘韦枫道:“看来我大哥的安危只能仰仗那位天竺神僧了,只是他说大哥醒来尚须七日,我想再出城想想办法,若能醒来,及时服解药更妙,大哥还是要辛苦郭大侠、黄帮主继续看护了。” 郭靖道:“刘少侠哪里话,如今于国于家你我都算一家人,过儿不光是你义兄,也是我义侄,都是分内事,希望他能尽早醒过来。” 刘韦枫出门后,郭靖目送很远,向黄蓉道:“蓉儿,你看多好的少年,若是……”却欲言又止。黄蓉一下便窥破他的意思,便道:“你是不是又想找女婿了?” 郭靖心思被妻子道破,并不以为奇,又道:“他满腔爱国,又重情义,真称得上侠国情怀。在英雄大会上便出奇谋获胜,接着又救了你,还是新任铁掌帮的帮主,捐资助战,前二日带着周大哥潜入敌军内部救我和过儿脱困。如此人物,放眼天下,实难得见!芙儿要是嫁给他,不仅终身佳配,更有助于我们的大事。却不知他意下如何,芙儿刁蛮任性,有小姐脾气,不过我看他们挺聊得来。” 黄蓉笑道:“哟,郭大爷看中的人岂有不好的道理?”晃了晃怀中的孩子,接着道:“只是眼下襄阳危机,杂事纷扰,过儿生死难卜,襄儿尚不知下落。还不是提此事的时候,况且你忘了,当日英雄大宴上那次尴尬的收场?” 郭靖道:“是,是,我也想到了这些,当然暂不能提,只是喜欢他,心里蓦地想想罢了。”二人接着又聊起郭襄的事,不在话下。 刘韦枫离开襄阳后,胡乱的想着一些事情,黄药师行踪难觅,却道哪里去找?费一番周折做的假剑,能否让杨过保住右臂?小龙女出走前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最后想,反正已出来,怎好就回?不如去找那神雕,在那里候着。他想到杨过应是昏迷七日,被郭芙所伤后会到那荒谷中去,即使不来自己也要把他接来,不仅能医治其伤,还能让他在那里武功境界提升。于是在路上沽了酒,买了肉食等,寻雕而去。 神雕见他去而复返,头向他身上靠着,显是大为欢迎。他请神雕饮酒,共享美食,它虽不能说话,神情却显豪迈,一人一雕将这独孤洞的氛围营造的暖意融融。 既来之则安之,刘韦枫饭毕除了缅怀独孤求败其人外,又出洞巡看,他知附近应该有个“剑冢”,便四下寻找。终于在山后里许,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极目上望,瞧清楚是“剑冢”两个大字。 他心情大好,果然奇遇!走近峭壁,但见石壁草木不生,光秃秃的实无可容手足之处,实难攀上。凝神瞧了一阵,突见峭壁上每隔数尺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他心念一动,纵身跃起,探手到最低一丛青苔中摸去,抓出一把黑泥,果然是个小小洞穴,料来是独孤求败当年以利器所挖凿,年深日久,洞中积泥,因此生了青苔。 他一边纵身跃上,一边抓去青苔下的积泥,手攀脚踩,一口气窜上了平台。只见大石上“剑冢”两个大字之旁,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刘韦枫又惊又羡,只觉这位前辈傲视当世,独往独来,打遍天下无敌手,真是奇人!低下头来,只见许多石块堆着一个大坟,这坟背向山谷,俯仰空阔。他满心好奇,虽想瞧瞧冢中利器到底是何等模样,但总是不好冒犯前辈,还有人家的“娇宠”。于是抱膝而坐,吸气用功。 许久,听得山壁下咕咕咕的叫了数声,俯首望去,只见那神雕伸爪抓住峭壁上的洞穴,正自纵跃上来。它身躯虽重,但腿劲爪力俱是十分厉害,顷刻间便上了平台。 神雕稍作顾盼,便向刘韦枫点了点头,叫了几声,声音甚是特异。刘韦枫大概知道它意,但不好喧宾夺主,主动扒开主人家剑冢。不解,神雕又低叫几声,伸出钢爪,抓起剑冢上的石头,移在一旁。但见它双爪起落不停,不多时便搬开冢上石块,露出并列着的三柄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之上。 刘韦枫提起右首第一柄剑,只见剑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再看那剑时,见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的是利器。他将剑放回原处,拿起长条石片,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刘韦枫心想:“这里少了一把剑,原来是给他抛弃了,不知如何误伤义士,这故事多半永远无人知晓了。”出了一会神,忽想:“黄裳前辈石刻中亦提及独孤少侠,还凭记忆刻出对其剑法的感悟,似无破绽,二人一定交过手,难道……误伤的义士便是黄裳前辈?” 他伫立剑冢山壁,悠然神往,两位前辈都是早于《射雕》时期的传奇人物,武功造诣自是不可估量,或许真处于一个时代,年少轻狂时交过手,独孤求败剑法更胜一筹,又数十年后黄裳练成神功出山,无敌于当世,那时独孤求败应已孤眠于此。不然二人再次交手,不知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出来呢。 刘韦枫又想:“幸亏他们没再交手,若徒手比试,黄裳前辈功力深厚,武功渊博,应能胜出;但若比剑法,独孤求败号称剑魔,终生钻研剑法,很可能他仍是技高一筹,到那时黄前辈不得继续回去深造?” 刘韦枫想到此节,不禁一笑,再伸手去拿第二柄剑,“嗬!”他拿起后差点脱手。原来那剑黑黝黝的毫无异状,却是沉重之极,三尺多长的一把剑,重量竟自不下七八十斤。刘韦枫力大,初时因未在意,重新握住后拿起七八十斤的重物自是不当一回事。见那剑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圆圆的似是个半球,心想:“这便是传说中的重剑!此剑如此沉重,一般剑法自是难展其妙,能以此剑随心御敌,剑法境界也没谁了。” 看剑下的石刻时,见两行小字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他喃喃念着“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字,心中若有所悟。过了良久,才放下重剑,去取第三柄剑,他想到了原著情节,这柄应是木剑,凝神一看,果然如此,只是年深日久,剑身剑柄均已腐朽,他并未伸手去拿。但见剑下的石刻道:“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他又咀嚼着“无剑胜有剑”的文字,浮想翩翩,自言自语道:“前辈神技,令人难以想象。”他期待青石板之下不知是否留有剑谱之类遗物,于是伸手抓住石板,向上掀起,见石板下已是山壁的坚岩,别无他物,有四处找了找,仍然没有。无秘籍本在意料之中,此刻却微感失望。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章 剑法新境 那神雕咕的一声叫,低头衔起重剑,放在刘韦枫手里,跟着又是咕的一声叫,突然左翅势挟劲风,向他当头扑击而下。顷刻间刘韦枫只觉呼吸费劲,一怔之下,神雕的翅膀离他头顶约有一尺,便即凝住不动,咕咕叫了两声。 刘韦枫笑道:“雕兄,你要试试我的武功么?妙极!”说着运劲提起重剑,心道,正好试试这剑趁不趁手,挺剑刺出。神雕并不转身,左翅后掠,与那重剑一碰。刘韦枫只觉一股沉猛的大力从剑上传来,他与神雕日前徒手交过一招,但此刻已持兵刃,方才怕伤了神雕而未敢夹杂多少功力,却感觉对方这一下犹胜寻常高手,急忙运力相抗。 那神雕左翅引着那大剑往前一带,右翅向刘韦枫身前挥来,他又感一股风墙由面至腹推来,劲力非同小可,右手剑因稍显沉重已不及撤出相抗,只得伸左手迎翅而拍,又是“啪”的一下,一人一雕如同定住。 神雕竟战意极强,秃头疾伸,弯弯的尖喙向他胸口直啄。那巨喙尖似利刃,在疾伸之际血肉之躯如何能抵?刘韦枫当即横剑一封,它一嘴便啄在剑上。刘韦枫只感手臂一震,心道:“瞧这几下招式分明,每一招又是迅猛绝伦,端得厉害!这老兄是练过呀!寻常畜生哪里是它对手?倒是不容小觑。”于是持剑贴身而走,变招再战。 一人一畜在这峭壁上如同两大高手一般过起招来。神雕颇具神通,数十年前与独孤求败为伴,交手成习,远非寻常畜生可比,便是一般高手亦不放在眼里。但在刘韦枫眼里,畜生终归有缺陷,他可是打猎出身,专治各类猛兽,其武功初时亦为对付它们而变化,无论是武功还是对付兽类的技巧,都有过人之处,神雕竟不敌。 刘韦枫此刻造诣,若以寻常长剑对付神雕,剑招会因它强大的翅风而失准,倒是要费一番周折,但重剑在手虽失了巧妙,竟将他臂力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威力反大增。神雕直被他进攻的步步后退,直至石壁边缘。低头鸣叫,似是称赞。 在对招中,他重剑已使顺手,虽不能将剑招舞的花团锦簇,但每一招使出,看似稀松平常,竟普通长剑富含变化的一招威力更甚。同时越来越觉以前所学剑术变化太繁,花巧太多,想到独孤求败在青石上所留“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字,其中境界,远胜世上诸般最巧妙的剑招,只是境界还需加强。 中午时分,神雕衔了三枚深紫色腥臭圆球放在他身边,刘韦枫一看一闻便知是禽兽的胆囊,随即想到应是这谷中奇蛇的了,这神雕看来是想让自己食用。寻常蛇胆他在山林中自是吞过不少,这胆跟以往的不同,个大而发墨绿色,恐是毒蛇之物。 他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仍忍着巨腥将一枚蛇胆整个吞下,他知若咬破奇苦难当。接着又吞下其它两颗。吞下后调了调内息,发觉并未中毒,反而精神大旺,膂力有增,心道:“不知是什么蛇,竟有这功效,亏它能找到。”再次习练时,愈发重剑随心,每招均发出呼呼风响。 刘韦枫又练了一阵,忽然想到,若下大雨,附近应有山洪经过之处,杨过不久的将来便是在抵抗洪流中练出了重剑威力,悟出了剑法的高境,自己何不一试?于是四下寻找,终在北方数里处发现了一道溪流,两岸山壁相对而出,天然形成了这大荒谷中的小深谷,地势险要。刘韦枫心道:“若山洪果然爆发,想在溪流中站稳都难,如此逆境中练剑,定是事半功倍,可惜天气大晴,无法见识那奇观。” 接下来的几天,他继续练那重剑,六天过后,境界更不可同日而语,可惜仍为赶上山洪。神雕每日都弄来蛇胆慰劳他,他偶也参与,或打猎作为回报,神雕见他打猎的神勇和精妙,每每报以长鸣,以示嘉许。 第七日下午,他还剑入“剑冢”,用原来的石块掩如原状,向神雕告别。神雕已和他熟稔,竟声声低鸣,随行而走。刘韦枫道:“雕兄,今日或会有新的朋友到访,他是我大哥,你永远是我哥俩的良师益友,后会有期!”神雕只得在他身上依偎良久,才让他走。 他在襄阳外等待至晚,果见一人骑马出城,左手抓缰,右臂看似若包扎,愤然急驰。刘韦枫心道:“剑上动的手脚果然奏效,大哥保住了右臂!看情形已不再流血,且看看他是否去荒谷。”他先隐蔽树丛内,待杨过驰远后,再现身跟去。接近荒谷,他将马拴了,以轻功远远跟走,果然见他在苦大仇深中与神雕相遇,神雕将他的马打跑,带着他回洞…… 襄阳城上明月当空,夜静如水,唯郭靖住处鸡犬不宁。刘韦枫远远听到郭芙正啼哭,黄蓉在旁边劝边责骂。向帮众询问才知,郭靖已出城去寻找杨过,武三通父子、朱子柳和天竺神僧都为了杨过解药之事已出城而去。 刘韦枫心道:“还是别去见黄蓉,招惹郭芙了。”便到铁掌帮客房休息。 睡至中夜,忽听城中敲锣明警:“有刺客!……有刺客!”声音自郭靖住处附近传来,他蓦地起身,叫了樊一翁急速赶往,隔着房屋便听得打斗正酣。二人飞身跃至屋顶,但见房前空地一拨人斗在一起。金轮法王!潇湘子、尹克西竟又故地重游,已将尼摩星救出,而己方除了黄蓉、郭芙、鲁有脚外,其他都是些城中兵将。他们奉忽必烈之命,一直伺机而进城救尼矮子,终于探到今晚城之空虚。 金轮法王等顺利救出尼摩星,便心无旁骛,知道郭靖出城去,便想决不能空手而回,便到他城中府上再走一遭,却见黄蓉又抱着婴孩,便想出手夺走。黄蓉见来者不善,将男婴用包裹系在怀里,施展“打狗棒法”力斗金轮法王,她虽未出月子,身体未复原,但想,纵然自己性命不要决不能再失一子,好在是经产妇,又自产后一直喝滋补汤调养,身体也恢复了七八成。 金轮法王第一次与黄蓉正式交手,以前数次照面,均托身子不适,是以从未真正见识其武功实力,只道身体较弱,不堪一击,所谓的丐帮前任帮主只不过是仗着其父、其夫之名罢了。拆了十余招后方知,此女果然是劲敌!她的打狗棒法精纯巧妙,更胜当日杨过所使,金轮法王数十招内竟有几次差点着了道,只得死守门户,接着又抽出银轮、铅轮,三轮齐出而斗。黄蓉的竹棒和棒法均在于轻巧写意,面对三柄迅猛绝伦的利刃,顿敢捉襟见肘,只得使出“转”字诀以避为主,“引”动三柄轮子,见机使出“戳”、“挑”、“绊”“劈”等。 郭芙和鲁有脚合力对付潇湘子,还有兵士帮忙,仍感吃力。尼摩星和尹克西则是全力屠杀兵士。刘韦枫二人倏然跃下,加入战团。樊一翁手持钢杖瞬间又和尼摩星卯在一起,刘韦枫则出现在尹克西面前。 尹克西见是刘韦枫,皮笑肉不笑的掩饰内心惊恐,使出新制金龙鞭向他抽来。刘韦枫抽出青阴剑迎鞭一挥,他习惯了重剑的打法,这一下竟将自己诓了一下,原来忘了手里是轻剑,幸而青阴剑是上品,若是寻常之剑只怕这一下已被摔断。他七日来新使青阴剑,这一挥竟出了意料之外的效果,剑刃贯力,鞭子应声而断! 那金龙鞭虽华丽,但鞭丝却是由特种材质做成,并做过多次试验,刀剑不易削断,且在灵活的打斗中,更毋庸担心。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尹克西这一刻开始怀疑人生。 剑气!刘韦枫一阵惊喜,这几天以重剑练**算取得了一些成绩。接下来他随意出招,剑气“喇喇”作响,尹克西转瞬间已被多处割伤,惊恐败走。 刘韦枫纵身到金轮法王身后,挥剑便刺,金轮法王出铅轮回击,“当”一下,振聋发聩。刘韦枫道:“郭夫人,你且去照顾孩子,大和尚我来对付。”黄蓉本身子亏欠,却奋力跟金轮法王恶斗了一百多回合,又兼顾怀中孩子,早已大汗淋漓,身心疲累,听刘韦枫如是说,便道:“好,你自己小心点。”心里却想着:“且让他斗上一阵,若有危险我及时夹攻。” 黄蓉撤下后,顿感轻松,查看孩子无恙后便感宽慰,凝神看刘韦枫与金轮法王的打斗。只见刘韦枫的剑法竟然出神入化,大有排山倒海之势,丝毫不弱于金轮法王的三枚轮子,心里暗暗惊喜,难怪他能和周伯通深入虎穴救出丈夫和过儿,他竟达如斯境界!又看了一阵,听得郭芙呼喝声愈发急促,眼看有危险,于是挺棒纵身去救,将她和鲁有脚二人换下,独对潇湘子。鲁有脚却凑到樊一翁一侧,二人合力欲再擒尼摩星。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一章 大显身手 郭芙担心母亲身体并未撤开,在旁观战。却见母亲对潇湘子游刃有余,心便稍放宽,转脸看向刘韦枫那边,立时嘴巴张得合不拢,“是他吗?……他?……他的武功怎么这般厉害?”金轮法王的厉害他是知道的,只觉爹爹未必能胜他,可刘韦枫竟能跟他斗的势均力敌,且攻守平衡,步法合度。 金轮法王近日对刘韦枫的真正实力正好奇,以前多次交手,均有讨巧之嫌,绝未达到一流境界。因而听周伯通道出那“右护法”是他假扮时,不敢相信,此刻以实力真正验证,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一百余招后未胜,金轮法王飞身上房顶,刘韦枫一跃跟上,接着又斗。 潇湘子刚被黄蓉击退,尼摩星身陷囹圄多日亦学了乖,见形势不利亦和潇湘子一道逃走。此刻黄蓉、郭芙、鲁有脚、樊一翁及众兵士的焦点都聚集在刘韦枫和金轮法王身上,个个目瞪口呆。 金轮法王见同伙已撤,自己连个少年都对付不了,假如黄蓉上来夹攻,郭靖若再回城,救走了尼摩星反致自己留下,则是得不偿失了。于是杀心更起,将五轮齐出,“咣咣啷啷”,轮子如天女散花一般,自四面八方向刘韦枫袭来,直击的凌厉而迅猛,飞出的急速回旋,轮轮刮出犀利之啸。 众人第一次见到法王五轮齐出的盛况,让人叹为观止,却不是欣赏的时候,无不为刘韦枫担心。且不说那些轮子随时可收割性命,光那轮子自身撞击的声音便可夺魂摄魄,刘韦枫能安全撤出已属不易。 黄蓉提声喊道:“刘少侠,不要缠斗,快下来!”可五轮呈半包围状态,出去谈何容易?临阵退缩也不是刘韦枫的性格。他喊道:“几个破轮子何足道哉!”凝神应对各轮,或躲或左右挡拨,步法、剑法变换超然,让人眼花缭乱,却难分身向法王本体进攻。 他观法王每次飞轮或控轮除了技巧外,须凭一口真气,能一口气驾驭五个轮子,竟跟放羊一般,真是有两把刷子。法王本想道一声:“大言不惭。”怕泄了真气,不敢发声。刘韦枫在战斗中仔细推演琢磨,相信轮子无根,终有破绽,又想:“他能抓住,我何不可?”再几个回合,已有计较。 之前每次搁开轮子,因其均在高速旋转中,是以每次都擦边而过,难阻其势。刘韦枫见左侧一轮环形疾扫而来,陡然眼光一亮,大喝一声,自轮子平面斩出。“啪!”轮子在空中被砍为两半!随即出左手将右侧飞来的轮子自平面顺势跟走半尺后,手腕顺其旋转方向急转后运力抓住中心! 顷刻间银轮折断,铁轮被缴,房下一阵喝彩。这倏然变故让金轮法王猝不及防,正如杂技师玩五顶帽子,有两顶竟不按轨迹回来,顿时乱了,老脸发紫,匆忙间方收住其余三柄轮。刘韦枫又攻而上,嘴里调侃道:“法王,我看你要更名‘三轮法王’了,哈哈哈。”剑招却丝毫不慢,金轮法王不敢再飞轮,只得执轮而斗,但见对手如此强悍,又连失两轮影响了自身士气,变得有些不自信。 相反,刘韦枫则是越斗越勇,剑招笔走龙蛇,挥洒自如,却又威风凛凛,霸气侧漏。法王渐渐变得顾此失彼,终于金轮亦被对方削去两齿!他一阵惊骇,后纵一丈停手道:“恕老衲眼拙,那日右护法竟不知是刘少侠,真是后生可畏,佩服!佩服!日后再当讨教,后会有期!”言毕几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刘韦枫知险胜他一招半式,亦算侥幸,又听他送了一顶高帽,心里顿觉这和尚顺眼,追也没有意义,提气跳下,只听欢呼顿起。 法王出城后,找到事先留好的马,回去路上心有余悸,中原果然藏龙卧虎,既见识了黄蓉的武功,果非浪得虚名,更受挫于名不见经传的刘韦枫,连银轮和铁轮都失于他手,此事万不可跟同仁提及,郭靖、周伯通幸而未在城中……正自怨自艾,忽听一骑冲襄阳方向而去,心道,深夜去襄阳必是探子或信使之流,姑且截获,说不定讯息有价值。 只听那来人马快的异常,暗觉不妙。转身正欲藏马匿身,却被快速赶来的对方看见,两下追上,喊了声:“何人鬼鬼祟祟的?”出手来抓,法王只得转过脸来拆招。那人已看清他面目和装束,惊道:“金轮法王!”撤招左手划个半弧,右手变爪为掌平平推出,却是一招“亢龙有悔”,来人正是郭靖。 金轮法王见他掌力汹涌,半身都被笼罩之内,在马上又不得躲避,只得运功以对,“啪”的一声巨响,法王的马禁不住退后两步,红马却纹丝未动。本已掌力而论,二人在伯仲之间,只是金轮法王力战两大高手,元气大损,是以难敌气力恢复的郭靖的得意之招。 郭靖数日前曾深险虎穴,受到金轮法王的“特殊关照”,几乎沦为掌上玩物。此刻竟和他狭路相逢,且此地离襄阳仅数里之近,战意顿起,正欲蓄势再发,却听法王道:“郭靖且听我一言!” 郭靖不知他是因不在状态而使的缓兵之计,当即停住,心道:“先听他说甚么再做定夺。” 金轮法王眼珠一转,道:“你我二人若分胜负岂止五百招?但城内已混乱不堪,你不担心妻儿的安危吗?” 郭靖一惊,心想:“他既这么说,难道蓉儿、芙儿和破虏有事?”不管是不是真,催马便奔。 金轮法王心里顿时轻松,长出一口气,便回蒙营。正听潇湘子、尹克西、尼摩星正在跟忽必烈汇报工作,矛头都指向刘韦枫,两番受挫皆因有他阻碍,且那次扮护法救郭靖罪魁祸首亦是他,尼摩星还道:“此人年纪轻的,武功高的,上次我是被他擒住的。” 众人正自议论,只见金轮法王怏怏不乐的走近帐内,向忽必烈行礼道:“老衲等再入襄阳,一无所获,特向王爷请罪。” 忽必烈道:“大师不必多礼,方才已听列位言明情况,今晚的行动旨在救出尼英雄,目的已然达成,且都平安归来,已是大喜。纵然和襄阳交手不胜,何罪之有?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列位深入虎穴,敌众我寡,都是大蒙古的勇士!”又吩咐随从道:“设宴摆酒,我要为各位英雄压惊。” 酒过三巡,又提到襄阳话题,金轮法王等一致认为阻碍大业者,除了郭靖以外便是刘韦枫。忽必烈点头道:“看来这个刘韦枫的确是少年英雄,难得的人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却是大蒙的心腹之患,必要时定要除之。如今襄阳城坚,探子来报有江湖帮派源源不断输送战略物资,且城中广有高手,而我方供给吃紧,攻襄阳之事须暂缓。”众人称喏。 金轮法王道:“既然如此,我等只好从号令江湖帮派着手,逐渐统治,襄阳少了他们的帮助便指日可破,到时天下归心,大蒙定可完成一统大业。” 忽必烈哈哈大笑,道:“南朝江湖帮派颇多,且都自负武功,桀骜不驯,诸位英雄一定要注意方法。”众人各自退去,不在话下。 却说郭靖急忙赶回城内,见妻儿无恙,顿感安心,大骂金轮法王骗他。黄蓉反而安慰他,又道出方才城中之惊险,郭靖对刘韦枫又是一阵感激,最后叹道:“我找遍了方圆十余里,却不见过儿的身影,希望他平安无事。唉!你数日前离开时我曾向你承诺,可非但没将他照顾好,反而害他受伤,我真是愧对于你和过儿。”他深晓大义,又有担当,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当着刘韦枫的面却不指责女儿。 哪知郭芙道:“爹~是他让他师伯李莫愁夺走了妹妹去换解药,面对指责非但不承认还狂妄自大,最后还打了女儿,女儿气不过才出手的,我看那伤都是轻的……” “住口!”郭靖义愤填膺的打断了她的话,“且不说郭杨两家世代交好,他数次三番的救了你娘、你和我,你却以怨报德,现在仍不思悔改,真是畜生!”言毕拔出墙上的剑,接着道:“别说过儿不是那种人,即便是拿襄儿换取解药,那也是我郭家欠他的,你不思报恩,反伤了他,如今漂流在外,生死未卜,你怎么对得起他?今天就断你一只手臂作为补偿。”说着剑急挥而下,郭芙大惊失色,本能的抽手。 黄蓉急喊:“靖哥哥不要!”等拿起竹棒已鞭长莫及。 郭靖咬牙强砍向郭芙的手臂,见郭芙缩手后剑招突变,迅捷跟上,力透剑刃,眼看便要斩至,忽听“啪”一声,一枚暗器撞至剑身,使剑招偏失方向,险些脱手。只见那暗器落在厅中地上,仍自“滴溜溜”转动,似灰白色珠子一般。 郭靖大惊:“弹指神通!难道是岳父到了?”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二章 终南山变 郭靖正寻找黄药师,黄蓉抢来拉走郭芙,向她道:“芙儿快走!”待郭芙出门后挡住门,向郭靖道:“靖哥哥,芙儿一向口无遮拦,你是知道的,她心里已经知道错了。我看过儿伤势不重,只是故意躲起来不让我们找到,他自幼便是如此,你又何必重罚女儿?” 郭靖见郭芙跑开,叹了一口气。转脸看向刘韦枫这侧,他知那是暗器发出方位,“弹指神通”概不外传,连郭靖自己亦不会,因而并未怀疑是刘韦枫,可哪里有黄药师的身影? 黄蓉见郭芙出去,心里松了一口气,向刘韦枫走来,说道:“刘少侠,你的‘弹指神通’功夫俊的很呀。”郭靖闻言向刘韦枫看去,惊奇万分的道:“你说刚才的‘弹指神通’是……刘少侠?” 黄蓉的造诣未出郭靖之右,只是晚间亲见刘韦枫的武功,又对“弹指神通”颇为熟知,既然爹爹并未到来,思来想去自是刘韦枫所发。 刘韦枫此刻正叹服郭靖的武功,以他的功力,“弹指神通”纵是未练精纯,威力亦可撞飞或撞断长剑,可郭靖手挥的普通长剑竟然只被荡开!听黄蓉夸奖,便道:“惭愧!惭愧!郭大侠的长剑丝毫不受影响,实在辱没‘弹指神通’这一绝技。” 黄蓉一笑道:“你这一弹若是寻常高手自会断剑,可偏偏遇到的是我丈夫,正气贯剑身,剑未断不足为奇,但你的弹指确实发挥了作用,不但精准,还将他的剑打偏,救了芙儿,寻常人根本无法做到。所以刘少侠不必自责,我爹爹知道亦会欣慰。” 刘韦枫又道:“不敢,郭夫人见笑了!” 黄蓉又问道:“你拜了我爹爹为师吗?”她虽见他弹指神通尽得其传,但其他功夫全非桃花岛所有,因而好奇。 “小可后进末学,实在没福气做他老人家的弟子。” “那就奇怪了,爹爹为何教你‘弹指神通’?” “这个嘛,暂时保密,还请郭夫人勿要见怪。” 黄蓉暗忖:“爹爹自创这门绝技从不外传,怎地忽而单单传于刘韦枫?而他又闪烁其词,其中原委实难猜测。”她素知黄药师为人,不然也不会有“东邪”称号,想想也只好见怪不怪了,关于他的武功来历也不好再问。 两番襄阳解围,力挫金轮法王,刘韦枫的名声不胫而走,全城上下,无不敬重,铁掌帮兄弟在襄阳亦很吃的开。刘韦枫自此留在襄阳,成了郭靖得力帮手,他又加强学习,文韬武略无不涉及。在他指示下,帮中弟兄与本部常有交换,分批运来战略物资,成了最佳强援,竟比官府靠谱。 却说小龙女那晚恳求朱子柳带人去荒谷救杨过后,又找郭芙言道她和杨过本是一对云云,只听得她云里雾里。小龙女走后,路过甄志丙、赵志敬的窗前,这二道白天来到襄阳,竟于夜间起了争执。原来那晚甄志丙非礼小龙女未遂,被刘韦枫惩罚后,于夜间在重阳宫重阳祖师铜像前跪着自赎,却被赵志敬听到了他的猥琐之事。 那赵志敬本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又有点羡慕嫉妒恨的溜酸,时时拿这事奚落一番,却想不到当事人竟在窗外听见,且甄志丙又亲口承认那晚脱了小龙女的衣服,后被杨过的兄弟干扰,才未至于做出更为卑鄙下流的勾当,饶是如此,终是亵渎了女神,败坏了门规,已被他兄弟惩罚,现已虔心修道。 赵志敬自认为抓到了他的把柄,使他在全真教受制于自己,当然不肯罢休,污言秽语相加,终于将甄志丙激怒,二人动起手来。交手中,赵志敬口中仍在不干不净的讥嘲笑骂,竟是语语都侵涉到小龙女身上,更不乏添油加醋。 郭芙因不明白小龙女的意思,披衣赶来,与小龙女一起听到了那些不堪言语。郭芙低声问小龙女道:“他们的话可是真的?”小龙女茫然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也许……也许是真的。”郭芙顿起轻蔑之心,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龙女现身求证,甄志丙承认了方才言语,并恳请杀了自己。小龙女茫然向尹赵二人望了一眼,心乱如麻,实是打不定主意。赵志敬趁机带着甄志丙逃出襄阳,可无论逃到何处,总是摆脱不了小龙女的跟踪。可并不急着杀他们,让赵志敬感觉万分折磨。 两人在一家酒楼遇见了金轮法王,几下交手后被法王制服,他见两人武功精妙,内力精纯,便想拉拢以备后用,赵志敬见又小龙女跟来,正好寻得保护伞,便决定跟他去见忽必烈。小龙女亦骑驴跟随,法王见杨过并未现身,正欲除之而后快,却遇周伯通盗了忽必烈王旗。 金轮法王用计骗周伯通归还王旗再去偷,却暗中布下毒蜘蛛,又以讨好周伯通为由哄赵志敬助他找到藏旗之处。赵志敬正憧憬着美好的明天,怎知周伯通深中剧毒,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一番幻想却适得其反。法王这招实则为连环计中计,既想除了周伯通,又能挟持赵志敬。小龙女挺身入洞欲救治周伯通,和金轮法王斗在一起,她倚仗山洞和夜能视物之优势,把金轮法王逼出洞外,法王竟用毒蜘蛛吐丝封住了洞口。 二人在洞中谈话时,周伯通提起自己曾在桃花岛独居山洞自己跟自己打架的趣事,又让她试着分心二用,她竟一学即通,周伯通便教她左右互搏之道。小龙女双手分使玉女和全真剑法,竟然圆转如意。她无意发现玉蜂针正是那“彩雪蛛”蜘蛛的克星,便以玉峰浆唤来山间蜂群,撞破了蜘蛛网,吓退了金轮法王,蜇解了周伯通的剧毒。周伯通偷了小龙女的玉峰浆,欲研究驱蜂之术,与小龙女分道扬镳。 小龙女继续漫无目的的追甄赵二道,直至重阳宫。适逢全真五子闭关,任命甄志丙为全真教新掌教,并举行大典。而恰恰金轮法王、尹克西、潇湘子等和一众蒙古官员前来册封,甄志丙作为新掌教拒不领命,反被赵志敬以把柄要挟,逼其禅位于他,做主听封。此举激起了内讧,赵志敬为首的投降派在蒙古人的协助下很快将甄志丙那支正义派擒获,欲杀一儆百,以树新威。轮到杀甄志丙时小龙女赫然出现,欲亲手为之。 赵志敬见她只身犯险,又有蒙古高手撑腰,于是想借机除之而后快,以解多日的压抑,可小龙女自领悟了分心二用之术,武功陡然高了一倍,玉女素心剑法被她一人使来比与杨过联手更具威力。直从前殿杀到后院,潇湘子、尹克西、金轮法王等相继出手而不胜。全真五子闭关本研究对付古墓派的武功,感到外面异常而出关,正见小龙女出神入化的剑法,无不面色惨然。 小龙女已斗一个多时辰,气力渐感不支,在无助中想到了杨过,如此一分神竟被金轮法王打掉一剑,她本已无心力战,单剑更非群魔对手,金轮法王等正欲将她毙命,甄志丙却冒险拾起另一剑送于她。她想到杨过舍己和郭芙订姻,应是知道了此人对己的轻薄之举,嫌弃自己不洁,恨意又生,想一剑杀死他却又刺不下去。丘处机见状来救,小龙女情急中双剑再起,击伤丘处机的同时亦结果了甄志丙。自此全真五子合力斗她,眼看不敌,金轮法王等又加入战团,小龙女在身疲慌神中如何能敌?最后剑被金轮法王再次打落,接着误中全真五子的“七星聚会”,身子飞出,却被杨过赶来接住。 却说杨过自入荒谷后,得神雕照料,每日服食毒蛇,伤势无碍后神雕带他至剑冢,督促其选重剑而练,渐渐顺手。一场大雨后,山洪暴发,神雕又严格迫使他在怒涛中练重剑。杨过突破极限,渐渐悟出剑法至高之境。一月余后出谷,他本有仇必报,至襄阳欲找郭芙报伤臂之仇,却发现郭芙不在城中,便偷偷去见刘韦枫。兄弟二人促膝叹了许久,听得不远处郭靖的呵斥声。原来郭芙避难初回,郭靖仍想重罚以表公正,杨过不好现身出手,郭芙在黄蓉的掩护下逃出,杨过辞了义弟去跟上看看。 黄蓉想送郭芙至桃花岛找柯镇恶劝解郭靖之怒,却中途遇到李莫愁抱着郭襄,黄蓉追上后与李莫愁斗智斗勇,终胜一筹,但郭襄在打斗时被杨过偷着,带到古墓。杨过见古墓中并无小龙女的踪影,却听到全真教的吵杂,于是赶来去探,正撞见小龙女被掌力击飞。阴差阳错,终是迟来片刻。 二人重逢,几声柔情蜜语,误会顿除。赵志敬眼见五子出关,事迹即将败露,便想将教中灾难嫁祸道杨龙二人身上,唆使鹿清笃等将其杀死,以立新功。结果全真子弟竟连杨过衣襟都沾不到,均受伤甩出。尹克西、潇湘子、尼摩星接连出战,杨过大展神威,执重剑连挫三大高手。金轮法王与杨过交了数十招后,飞出的铜轮竟被杨过斩断,他只得手执仅剩的两轮与他比斗,最后缰在一起拼斗内力。小龙女以玉蜂针缓缓刺出,以致法王泄了真气,被杨过重剑甩出而受伤,杨过又砍断了他的金轮和铅轮,自此金轮法王成了“无轮法王”。 杨过重剑下砸,欲结果掉金轮法王,霍都和达尔巴抵挡不住,霍都竟诓骗师兄独自脱身而逃,杨过念达尔巴中心护师而放走法王等。全真五子本恨小龙女杀了甄志丙,却听她和杨过对话方知,因甄志丙亵渎于她,实是大坏门规。有意原谅二人,放其回古墓,可杨过因小龙女心存芥蒂又受了重伤,无福做他妻子之类的话,当即决定在重阳宫举行婚礼。全真教当然反对,杨过挟持了孙不二直至大礼完成,接着带小龙女返回古墓。赵志敬终罪有应得,惨被毒蜂蜇死。 却说黄蓉和李莫愁打斗后不见了郭襄,从郭芙处得知果然是杨过所为,便决定一道去古墓寻找。路上遇到了武三通父子、耶律齐兄妹和完颜萍正跟公孙止打斗,黄蓉、李莫愁、耶律齐合力将他打退后,结伴去终南山找杨过。 杨龙二人无意翻看林朝英和王重阳的书信得知逆行经脉配合寒玉床的疗伤之法,正按法运功至紧要关头,突遭李莫愁干扰,小龙女中了五毒神掌的毒。杨过困住李莫愁后,二人躲在石棺逼毒,却又遭郭芙以毒针误射,小龙女本在逼毒紧要关头,骤然毒侵,毒素回流,散至五脏六腑。二人均系身中剧毒,只求片刻好活,出墓后却见蒙人烧了终南山重阳宫。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三章 宇宙剑法 一月余来,刘韦枫在城中忙里偷闲,让铁掌帮兄弟将君子剑、淑女剑(考虑到杨过二人已不需要)和金轮法王的那柄玄铁轮子一道熔了,混以乌金,锻打出一把较粗的黑锏,重量和独孤求败的玄铁剑相若。他常思那重剑趁手,威力巨大,却不忍夺杨过之爱,只好自己做了重锏作剑用。 那晚和杨过别后,又带了酒肉回到荒谷,以练功和神雕为乐,神雕仍每日以怪蛇蛇胆相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赶上了一场秋后大雨,连绵数日,山洪轰隆隆爆发,神雕果然带它去试练。只见那谷中之谷一条大白龙似的瀑布奔泻而下,冲入溪流,奔腾雷鸣,湍急异常,水中挟着树枝石块,转眼便流得不知去向。四顾水气濛濛,蔚为奇观,但见那山洪势道太猛,所谓勇者无畏,刘韦枫心道:“这正是多日期待的。” 未待神雕去薅,他便跃下,立在洪水中的一块巨石之上。双足一入水,山洪便冲得他左摇右晃,难于站稳。当即屏气凝息,奋力与激流相抗,费力伸重锏挑动山洪中挟带而至的岩石,或击或挑上。直耗的力气渐尽,跃到了岸上。他没喘息得几下,神雕竟挥翅拂来。 刘韦枫心道:“严师出高徒,想必大哥的剑法已超出自己。”他躲开神雕一击,不忍辜负它的苦心,自行跃入溪心。气沉下盘,牢牢站住,时刻稍久,渐渐悟到了凝气用力的新法门。山洪虽然越来越大,直浸到了腰间,他反而更显轻松。又过片刻,山洪浸到胸口,逐步涨到口边。 刘韦枫转脸瞥见那神雕仍一副严师神态,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淹死。心道:“看来此时回去它定不满意。”见水位增高,只好闭气。瞬间水已没顶,他凝气守中,双足稳稳站定溪中,让山洪从头顶、周身轰隆轰隆的冲过,身子便如中流砥柱般在水中屹立不动,幻想在某位武林高手的强大内力冲击下,岿然不动。 他心神已定,见到溪流中带下树枝山石,便举剑挑刺掠击,向上流反推上去。他在水底自然想到曾经沉溺亡于渭河的时刻,又添激愤和发狠,招数更变得猛烈,直练到筋疲力尽,足步虚晃,这才跃回岸上。 神雕见他从水中跃出,登时举翅搏击。刘韦枫此时若不恢复元气,无法再跟山洪相抗,只得出手向神雕回击。神雕本不是他对手,此刻仅三个回合,神雕竟然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刘韦枫喊了声:“得罪!”又挺锏而直刺,只听得锏棱刺出时“嗤嗤”利啸,似与一月前的剑气又自不同。神雕已不敢硬接,迫得闪跃退避。 刘韦枫见山洪中半日之功竟进境非凡,不由得又惊又喜。自忖劲力又长,想是那怪蛇的蛇胆的奇效,又于水底危急之际的激发了潜能。 他在溪旁静坐片刻,力气即复,又跃入溪中练剑。再休息片刻再跃进练习,如此反复,直练到深夜方毕,神雕又衔来数枚怪蛇胆犒劳他。 当晚他竟不安睡,在水中悟得了许多顺刺、逆击、横削、倒劈的剑理,到这时方始大悟,以此使剑,真是无坚不摧,剑上何必有锋?但若非这一柄比平常长剑重了数十倍的重剑,这门剑法也施展不出,寻常利剑只须拿在手里轻轻一抖,劲力未发,剑刃便早断了。 刘韦枫趁着夜色,冒雨瞧着山洪奔腾而下,脑中豁然明镜,脑中如胶片般回放着石刻剑法、阴阳双刃、玉女素心剑法、金轮法王的飞轮、打狗棒法等,皆无出其右,有些招数甚至破绽明显,只是以前如当局者一般迷惑,只觉剑法之道已尽于此,不必再练,便是剑魔独孤求败复生,所能传授的剑术也不过如此而已。 如此练下去,所用之重锏便可日轻,最后达到使木剑如使重剑之境,那跟功力深浅有关,全仗自己修为,至于剑术,却以达顶峰。“应是晚了大哥数日才悟出这境界,日后定当切磋。若我二人联手,” 他休息一夜,次日大雨未止,山洪之势仍如万马奔腾,他提重锏再跃入洪流之中,练了半日并无新进境,于是改为青阴剑再练,剑法均是出凡入胜,只是手感大有不同,各有奇妙。他渐渐感觉任何门派兵器各有所长,却兼有弊端。剑招既要博众之长,又当不拘于形式,以无招胜有招,后发而先至,什么破剑、破鞭、破刀、破棍、破气、破箭、破掌、破轮……万法同源,一剑在手,凭着惊人的耳力和反应速度,何种兵刃、武功不可破?所谓料敌机先、招如闪电,刘韦枫脑中两年多前的模糊概念,此刻终于清晰,大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他想,《笑傲江湖》中“独孤九剑”流传于世,并不代表独孤前辈的真正实力,否则,东方不败亦必败不可。他又将一阳指和电力融入剑气之中,威力更加横扫千军。 刘韦枫的爷爷是陈氏太极门传人,自小跟爷爷学的个形似,假期又常被爷爷拉着玩推手,爷爷常挂嘴边的:“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动之则分,静之则合”太极理念,刘韦枫武学修为到了此刻境界,方悟出其妙义,果然是高深的武学之道!他将剑法探招不禁融入了太极元素,快慢结合,慢时如鹅行鸭步,快时似风驰电掣,更有“混淆视听”之效,修为至此,真是无所不能。他心道:“此种境界较之前不知强了多少,放眼天下,对手还有谁?” 他想将悟出的这套剑法想取个大气的名字,一时难以定夺,突然想到了影片《大笑江湖》,吴迪的剑法名字霸气,干脆亦命名为“宇宙剑法”。 剑法如此境界,触类旁通,徒手武功亦不觉提升,以剑能窥出破绽,以掌、拳、爪、腿便不可吗? 再别神雕出谷,便觉神清气爽,走路亦感飘飘若仙,很想找人打一架。他不知杨过身在何处,大概已去终南山,但辗转来去,他终是要到绝情谷设法救出朱子柳和天竺神僧,分别数日,行动定不会这么速度,若终是小龙女和杨过分别,杨过为守十六年之约,须服断肠草。这草不仅毒性猛烈,还副作用极大。不如设法找找黄药师,最好能配置绝情丹出来,以免大哥忍受凄凄分别之痛不说,还要受那肝肠寸断之苦。 可茫茫天地,其人又行踪难定,却到哪里寻找?他思来想去,却是一筹莫展。 这日在酒楼吃饭之际,忽听一彪马蹄声由远而近,至酒楼而止。紧接着一拨人风风火火上楼来,大口喘着气,有的还一瘸一拐,上来后立刻霸占三个方桌,把原来食客都轰开,刘韦枫在坐一角,并未受到挤兑。有的食客害怕下楼去,其他的端着饭菜凑到其他桌去吃,均是敢怒不敢言。刘韦枫心道:“且看看他们的来路。” “真他娘的晦气,老子在江湖上这么多年,从没怕过谁,今儿个竟被个糟老和尚打的落荒而逃。” “是啊,大哥,咱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不过那老和尚确实厉害,我们十几个人都打他不过,幸亏他没下重手,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看他那样目露凶光,倒很怕人,我看不像少林寺的。” “管他什么来头,来头再大能大得过铁掌帮吗?咱也忒倒霉,不就行动时冒充一次铁掌帮吗,早知道他这么厉害不出手了。可大哥,那铁掌帮听说很有势力,帮主武功又高,这下有好戏看了。这老和尚竟要找铁掌帮晦气,就算他武功胜过铁掌帮帮主,可铁掌山装备精良,人多势众,他还能下得了铁掌峰吗?到那时,铁掌帮也算帮我们出了口气!” “妙啊,弟兄们赶紧吃饭,去找那老和尚,跟上铁掌峰瞧热闹去。就算他不死,下山也不会像现在活得欢腾,咱弟兄还对付不了他?哈哈哈哈。”话锋一转,又道:“可那老和尚若不去铁掌帮,可又如何?咱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呀?” “大哥放心,他既认为我们是铁掌帮的,我便将计就计,已让胡六带弟兄去送信铁掌帮了,我们只须赶往铁掌峰,热闹瞧定了。” “你小子行啊,看来这二当家的交椅非你莫属了,哈哈哈。小二!……怎么菜还没上来,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来了!来了!客官息怒。”…… 刘韦枫心道:“有意思!这可奇了,什么和尚有此雅兴?这帮人的做派如高道松之流,不过是些打家劫舍的草寇,眼下还指望这帮王八蛋找到那和尚,先让他们轻松一阵。”于是待那帮人走后,远远跟着。 跟行二十余里,忽听有人迎面而来,竟是和那帮草寇会师。一人道:“禀大王,那和尚在二里外黑松林,小的已稳住他,并派人送信铁掌帮,添油加醋说有人伤了铁掌帮兄弟,对铁掌帮不利啥的,他们副帮主耐不住,已下山赶来,二人即刻会面。” “哦?好戏提前啦,哈哈,那还等什么?走!驾!!”刘韦枫听到应是冯默风来了,比他们更为急切,纵马赶上。 那伙山贼忽见后面来人并紧紧跟随,颇为诧异,喊道:“喂,小子,你哪个道上的?”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四章 缁衣老僧 “嗨,跟你们一样,也是去看热闹的。”刘韦枫笑道。 “热闹可不是白看的,有钱吗你?”那首领边骑行边嚷着,众匪随即帮腔:“赶紧掏银子,不然滚蛋!” “我是个穷光蛋,哪有银子啊?不过到了黑松林,自然有兄弟人招呼你们,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呢。”刘韦枫先稳住他们。 “真的假的?你是那个道上的,那里有你兄弟?”“去了自然知晓。”“这小子还卖关子。先走着,如果敢蒙我们,爷爷们脾气可不好,嘿嘿,驾!” 临近所谓的黑松林,便听到有人道:“大师着人带话约我们帮主到此,可偏不凑巧,帮主因帮务繁多,不便前来,不知大师有何贵干?”那声音正是冯默风。 “你是什么人?”一个低沉却有力的声音道。“小人是铁掌帮的副帮主冯默风。” 此时刘韦枫等已来到林子内,他先故弄玄虚,早戴上了面具。那帮山贼只顾着看戏,哪里还注意他?但他们似很怕暴露自己,以林子做隐蔽,隐约能见那边动向。 刘韦枫见果然是冯默风,他对面是个身材稍显矮小的和尚,一袭缁衣,虽是背对着这边,亦不难看出其年迈。 “铁掌帮还出了副帮主?……我问你,你这副帮主可是凭真本事当上的?” “敝人不才,全屏帮众抬爱和帮主赏识,冯某愧不敢当。”冯默风不知其人来头,他本就和善谦逊。 “不敢当?铁掌帮怎么还有如此迂腐之人!我听说如今铁掌帮做的是风生水起,阖帮上下都是做的为国为民的大事,非十余年前的旧帮可比,是也不是?” “铁掌帮资助义军,助守襄阳,尽能力使我大宋不被蒙古铁蹄入侵,的确是做的为国为民的大事,这都是帮主和众弟兄齐心协力的功劳……” “哼!好了不起!你们帮主武功一定很高了?我很想见识一下,既然他不敢来,你作为所谓的副帮主,一定有过人之处,出招吧。”那和尚打断冯默风的话,随即纵身过去,劈掌冲其面门而击。 冯默风听话音未落竟见那和尚动起手来,而且身法灵活异常,掌风热辣辣的,劲猛凌厉,大感惊讶。他本料到对方既让人传话找帮主必来者不善,没想当竟有如此身手。不敢怠慢,挥动铁杖夹杂着掌法应敌。只拆得几招,听那和尚道:“东邪黄药师是你什么人?” “正是在下恩师。”冯默风在和他打斗中答话,颇感吃力。 “你的武功也算不弱,但也不过学到你师父的三层,可惜,黄老邪也忒小气。” “在下离开师门较早,以致辱没恩师,实在惭愧,还请前辈口下留情。” “嗯,倒有几分忠义,口下留情,手下绝不留情!”说着双掌愈发催紧,掌风呼呼喇响,冯默风凝神拆招,渐渐顾此失彼,连连后退,他本就跛脚,此刻更显狼狈。身后司马楼空等帮众无不担心,只觉对手太强,可看了一阵,表情忽然变得惊奇而欣喜。 冯默风苦撑了百余招,终处落败之势,那缁衣和尚一掌震脱了他的铁掌,随即一掌当胸拍去,冯默风刚回过神,只感他这一掌异常凶猛,忙伸双掌迎上,“啪!”冯默风仰面倒地,并未受伤,于是吃力爬起,却见对方身子飞起,倏地转了个身,双掌于空中齐下。冯默风料想此次无论如何也化解不了,只得横举右臂。 那缁衣和尚见他此举不过是螳臂当车,见他临危不惧,不知是敬他是个英雄,还是忌惮黄药师,竟收了一半的内力。正欲拍他肩头,忽听一声利啸自侧面破空而来,直冲掌腕。他觉那暗器来的甚疾,斜眼一瞥,见并非利器,但已顾不得落掌,划手抓去,于空中顺势自转半周,化解了暗器的劲头。 他展开手,见那暗器圆滚光滑,像瓷做的一般,并不知属于江湖何哌,于是向暗器发来方位喝道:“是谁?” 冯默风知是高人相救,见那暗器的来势像极“弹指神通”,就威力而言,发射之人功力定是相当深厚,不禁脱口喊道:“师父?是您老人家吗?” 几个山匪本打算看看热闹,坐收渔翁之利,岂知那老和尚目露凶光的看向自己这边,心里发怵,不禁蜷缩而后退,那和尚纵身跃来,见仍是那帮误以为铁掌帮的劫匪,不觉一怔。半日前撞见他们正抢夺逃荒者的钱物,还喊着口号是铁掌帮的,他便出手制止。他们明明不堪一击,可那暗器是……? 那和尚决定再试,对着前头之人一掌拍出。那莽汉本能的身手相挡,缁衣和尚忽感一股大力自手中发出,喝道:“果然是你!”更加发力相对,又感那掌力时而若有若无,时而汹涌翻腾,难以捉摸,只得不断变换掌中内力。几个回合后,发现那些山贼一个个瘫软到底,只有最后一人昂首站起,表情木讷诡异。 和尚心道:“原来竟是此人在众人身后发功,暗器亦必是他手笔。”于是问道:“你是……黄药师?”冯默风已拄起了拐杖站定,只觉此人从未见过,面具倒想恩师常带,只是身材比他高大,内心惊疑难定。 刘韦枫假缁衣和尚之力,形成夹攻,正如师父当日和欧阳锋废掉“川边五丑”一般,那些冒铁掌帮之名的匪徒早已瘫如烂泥,呻吟不止。他未开口言语,倏然抢至缁衣和尚一侧,出手便是铁掌功夫。缁衣和尚见他步法迅捷已感惊讶,见他出招更觉意外。此人竟有如此纯熟的铁掌功夫,且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于是出掌相抵,二人斗在一起。 那铁掌功夫练到一定火候,掌力虽逊于降龙十八掌的霸气,但招数精妙却在其之上。刘韦枫的铁掌功夫虽学了不到一半,但以他的境界,竟将那些招数的变化和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之前看到那缁衣和尚使得是铁掌功夫,且无论从招法还是应变显是驾驭轻熟,武功远在冯默风之上,大概猜出是谁,是以亦使出铁掌功夫来,有心找找差距。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缁衣老和尚见他反复数十招铁掌功夫,知他所学有限,奇的是竟丝毫未落下风,每一招即使重复使出,亦有出其不意的效果,竟由心底生出佩服,不觉和他拆了两百余招,胜负未分。 刘韦枫亦对他路数摸个大概,倏然变招为九阴真经的“大伏魔拳法”,招数运用上自是比自己所会的铁掌功夫更为全面。数十招后便占了上风,那缁衣老僧暗暗称奇。只觉对方的招数层出不穷,变化不断,内力亦如滚滚长江,源源不绝,出手又迅如闪电,自己的招数渐显凝滞,招招尚未发出威力竟被对方扼杀,不禁心惊。 刘韦枫则是重出荒古后第一次与人交手,且是难得的高手,在荒谷中提升的境界得以应验,越打越顺手,最后竟让对手本强有力的掌法困顿不堪,即便是取其性命亦是轻而易举。忽听周圈又赶来一人,自己竟才觉察,可见其功力非同一般。于是变幻步法向周围掠了一眼,只见那人单掌立胸前,原来亦是一位老僧,却不及细看。 缁衣老僧又撑得数十招后,忽感一阵轻松,战斗中包围自己的强烈压抑感荡然无存,原来对手竟跳出了战圈。他诧异的看向对方,只听他道:“今日得裘老帮主指点,荣幸之至。”缁衣僧惊愕的道:“你是?……” 这缁衣僧正是裘千仞,十余年前已皈依佛门,拜在一灯门下,法号慈恩。他本性情刚烈,暴戾杀伐,在《射雕》时代勾结金国,作恶多端,掌击瑛和周伯通姑之子,欲让一灯损耗内力而趁虚除之,又多次想置郭靖黄蓉于死地。只因十余年间吃斋念佛,又常听一灯教诲,渐渐少了戾气,不然遇到那帮山贼早已屠杀。虽有收敛,但性情始终难定,时而便发作。 一日下山化米粮,听闻铁掌帮已重建,帮主年轻有为,治理有方,便有回帮讨教之意。却碍于一灯常度他消除“嗔”念,十余年的修为不想毁于一旦。适逢朱子柳传讯,一个叫杨过的少侠颇怀忠义,却深重情花之毒,而解药却在自己妹妹裘千尺之手,屡求未得,因而需要他去援手。不料在途中竟遇到了一帮自称铁掌帮众的贼人。一番出手后,激发了他的压抑已久的争斗之念,约见新帮主,若不赴约便会打上铁掌峰。 冯默风怕帮众无端死伤,又找不到帮主,便决定先去会他,再图计较,岂知对手武功远胜自己,幸得高人相救。冯默风心道:“那高人身形魁梧,绝不会是恩师,可武功惊世骇俗,难道是帮主?可“弹指神通”是桃花岛的绝技,自己亦无福学到,不会是他。”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四章 智寻东邪 慈恩亦对刘韦枫惊疑不定,忽见一人上前拜倒,叫道:“属下司马楼空拜见裘帮主。”接着又有昔日帮众亦同时跪下拜谒。慈恩缓缓看去,果然是昔日手下,摇头道:“往事已矣,哪还有什么裘帮主?老衲法号慈恩。”司马楼空等又叫了几声,他只作不闻。 须臾,向刘韦枫问道:“尊驾武功卓绝,老衲甘拜下风,敢问高姓大名?” 刘韦枫揭下面具,目光炯炯的看向他,更让他瞠目结舌,对手竟如此年轻,武功怎地深不可测?只听冯默风和那些帮众一起喊道:“帮主!”刘韦枫道:“晚辈刘韦枫有礼。” 慈恩如梦方醒,开口道:“原来你就是铁掌帮帮主,果然是少年英雄,当得起!当得起!” 刘韦枫道:“前辈过誉了,晚辈后学末进,要想带领铁掌帮至昔日辉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慈恩叹道:“老衲十余年未踏足江湖,想不到竟人才辈出。你不必自谦,铁掌帮在你手里远胜于我。想当年……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你的铁掌何人所授?” “受益于三位舵主,学艺不精,还请慈恩大师指教。” “惭愧!我是你手下败将,如何能指教于你?你所学虽然片面,竟有雷霆万钧之威,足见你的悟性和功力非同一般,铁掌在你手里也算发扬光大了。你既为铁掌帮帮主,想不想把缺失的掌法完善?” “多谢前辈厚爱,为了铁掌帮我定然是想学,但在下现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日后再去找大师赐教如何?” 慈恩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径直走向另一位僧人,道:“师父,弟子误了行程,害您费周折,实在罪过,咱们这便上路吧。”那僧道:“慈恩,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个道理你虽懂,但终是难做到。你须明了: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弟子谨记。”慈恩双手合十拜道,待那僧人转身后,随即跟行。刘韦枫见那大和尚眉毛都白了,年纪应比慈恩稍长,但慈眉善目,面相安详,完全是个得道的高僧。既然慈恩叫他师父,必是他了。于是喊道:“大师请留步。” 两僧顿足,那白眉僧转头微笑道:“施主可有事吩咐?”刘韦枫立时窘道:“岂敢。敢问大师可是法号一灯?”那白眉僧道:“老僧正是一灯,想不到施主年纪轻轻,武功固然了得,竟也识得贫僧,阿弥陀佛。” 那姗姗而来的僧人便是一灯大师,他本与慈恩同行,因欲疑似铁掌帮的人逞凶,慈恩当然看不过,便出手干预了,其后忽说有事要办,竟再未返回。他几经打听才找到此处,却见他恶根未除,正与人打斗,幸得那人武功高深,竟在慈恩之上,自己亦瞧不出其人来历。他是出家之人,也不便出手或多问。 “晚辈刘韦枫拜见一灯大师,神交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刘韦枫深揖道。 “刘施主真是抬举了,老僧只是个出家人而已。”“两位大师可是去绝情谷,为求绝情丹?”“哦?刘施主如何得知?” “实不相瞒,杨过是在下义兄,我也正为解药之事发愁。幸得两位大师相助,我先代大哥谢过。”刘韦枫说着又拱手鞠躬。 “刘施主不必多礼,扶危济困本是出家人的本色。”一灯道。 “我想另辟蹊径寻找解救之法,恕不能与两位大师同行,成与不cd会赶往。” “事不宜迟,既然如此,我二人先行一步。”言毕二僧双手合十与刘韦枫道别而行。 刘韦枫心道:“二僧已去,不消几日便会和杨过小龙女会合并赶到绝情谷,可要按自己思路救人,非寻得黄药师不可,然时日不多,如何是好?”他左思右想,想得一法,决定放点风出去。与冯默风、司马楼空等寒暄一阵后,便令帮众四下散言。 半日后江湖中便有传言道:“听说一件怪事吗?有人在南阳包了‘飞贤楼’,悬赏百两银子面对天下英雄出了三道问题,分别做成了三个卷帘悬挂于楼上,却每道题都卷的只露题名,各曰:鸡蛋问题、住宿问题和卖鞋问题。那装有百两酬银的便悬在当中试题的上面,一旦答对,即刻取走。那些问题号称难能倒桃花岛主!且不说题目到底是什么样,凡欲答题者,须得会武功,且能打败一楼把守,并上二楼和试题主人过上百招方有资格解开卷帘作答。真是奇哉怪哉!也不知这算是比武呢还是比文呢?” 消息虽无后世微博、微信等媒体传播的速度,但竟铁掌帮广泛撒出,亦很迅广。很多人为了那百两银子跃跃欲试,却连楼下司马楼空这关都过不了。亦有骚人墨客因好奇而迢迢赶来,却因不会武功,只能面对铁掌帮的把守,在楼下徘徊。 更有强盗蟊贼之流欲抢夺那银两,被司马楼空等帮众打的屁滚尿流。稍有几个轻功不弱者,飞檐走壁而上,尚未触及那包裹便被楼上不明飞器击落,负伤而逃。这一来,更增加了试题的神秘性,且无人敢动歪脑筋。两日仅寥寥数人能上二楼,却难敌刘韦枫数十招。 第三日上,一青袍客自人群中走出,竟带着魔怪面具,阴森可怖。只见他仰面一笑,并未进一楼,直接跃至二楼东侧欲解开第一道问题的卷轴,行动迅捷异常。刘韦枫察觉到他的到来,待他纵身那一刻便知此人非同小可,暗器难起作用。又见他并非为财,意在试题,更不愿使出“弹指神通”,飞身凭栏,发掌下击。 那青袍怪客本已抓到卷轴,忽感劲风自头顶涌下,他身子半悬,全屏左手抓栏擎住,不敢接那排山倒海般的掌,只得撤手身子急转躲过,翻身跃上二楼栏杆,出招回击,刘韦枫见他招法精妙,拆了两招后,亦踏上栏杆,二人便在这半尺之宽的木栏上过起招来,掌风忽来忽去,招招惊险,但二人总能化险为夷。 楼下之人无不仰面如塑,眼珠随二人都动,叹为观止。均想,那栏杆如此轻细,容得了二人踏来踏去?栏杆如此窄,常人上去能站住便是好本事,这二人竟窜来跳去,如履平地。真是开了眼了…… 二人在窄栏上堪堪拆了百余招,刘韦枫伸手做了个“stop”的手势,道:“且慢!这位高人请打开我的问题猜来。”其实他心知肚明,凭身手便知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有此雅兴又带面具的,一定是黄药师本尊到了。刘韦枫自己带着人皮面具,不知黄药师能否猜出是自己,只见他果然去解开了那三道问题的卷帘,显然更关心这项活动。 三道试题立现庐山真面目: 一、鸡蛋问题: 小张卖鸡蛋,一篮鸡蛋,第一个人来买走一半,小张再送他一个。第二个人又买走一半,小张又送他一个鸡蛋。第三个人又买一半的鸡蛋,小张再送他一个。第四个人来买一半,小张再送他一个,鸡蛋正好买完。小张总共有几个鸡蛋? 二、住宿问题: 有3人去投宿,住一晚三人通铺共30文钱。三人每人掏了10文凑够30文交给了掌柜,掌柜说今天优惠只要25文够了,拿出5文让小二退还给们,小二偷偷藏起了2文,把剩下3文钱分给了三人,每人分1文。这样,开始每人掏了10文,现又退回1文,即每人只花了9文钱,3人每人9文,共27文,加上服务生藏起的2文,共花29文,与初时凑出的30文差了1文,问:还有1文钱去了哪里? 三、卖鞋问题: 王师傅是卖鞋的,一双鞋成本价30文钱,现亏本卖20文,一位顾客来买鞋,给了个价值50文的银块,王师傅没零钱,于是找邻居换了50文。事后邻居发现银块是假的,王师傅又赔了邻居50文。请问王师傅一共亏了多少 黄药师阅完,哈哈大笑,坐在栏杆上道:“此举大有我桃花岛的风范,不愧是我黄老邪之徒婿,枫儿,找我何事?” 刘韦枫道:“叩见黄岛主,您真是才智过人,晚辈自愧不如。”言毕笑着揭下人皮面具,亦坐于栏杆上。 “好了好了,少拍马屁,你悬赏百两,一定有要紧事吧?”说着亦取下面具,赫然便是黄药师。这一老一少竟在这闹市凌空坐于木栏上旁若无人的开始谈起话来。本来好戏才一半,但二人竟顾左右而言他,底下人均不愿就此离开,有的在琢磨那三道试题,有的在等他们闲谈尽快结束,而“言归正传”,都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起来,差点造成交通堵塞。 “在下想请前辈配制两种丹药,一种救人,一种杀人。”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五章 幽谷聚首 “你也邪的可以,怎么个杀人法?你且说来。”黄药师颇感滑稽的问道。 刘韦枫道:“有一种花,名曰情花,花瓣背面及花枝藏有刺,剧毒无比,且毒性随用情而加深。我义兄杨过中了其毒,他本是重情之人,受害颇深,恐怕仅剩几日之命。我正寻解救之法,听说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此乃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于是在那情花丛中仔细寻找,终于寻得与情花相克之物――断肠草,可此草虽可与情花之毒相抵,却亦是另一种猛烈,分寸难以掌握,怕义兄服用后产生别的危害。所以……” “你想让我配制情花毒的解药!”黄药师打断他的话,见刘韦枫点头后,接着道:“杨过竟中了如此奇毒,真是不幸。断肠草在何处?” 刘韦枫从栏杆上“噌”地转身跃至楼上内间,拿出一包东西交给黄药师,道:“可惜采了一月余,已成干草,不知还能不能用?” 黄药师打开包袱,抓了一把干掉的断肠草,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下嗅了嗅,道:“此草兼具毒性和药性,既然从那情花丛中采得,看来便是那情花的克星,只是干了以后毒性降解,配药效果难以达到。断肠草和情花据载在中原早已绝迹,我亦从未得见,不知生在何处?我随你去看看。” “绝情谷!谷中幽辟,与世隔绝,因而一般人并不知晓,好在离此不远,黄岛主前去真是求之不得,更是我大哥之福,我们即刻启程吧?”刘韦枫满脸喜悦的道。 “若以断肠草配制成丹药,尚须要几味药来消解其猛性,并辅以养身滋补之类方成,绝情谷不知备否,最好采购带去。”黄药师认真的道。 “对,对,对,这南阳应该不缺药堂,你开个方子,我速去采购。” 黄药师又道:“你那杀人之药,何从说起?” “我想求您另外配制一种丹药,让人服了后受到惊吓或刺激会气绝,实际却是假死,达到掩人耳目之效,再施救便可活,前辈不知是否可行?” “你的花样可真不少!你虽称‘杀人’实为救人吧?哈哈哈哈……幸亏你找对人了,我有办法,且陪你折腾到底,哈哈哈……”黄药师此时方觉此子处处透着古怪,大有臭味相投之感,心情舒爽。又道:“走,我们一起去抓药,我得亲自去挑,这两种药断不可有任何差池,否则难尽奇效。” 刘韦枫越是听他说的认真,心里越是有底。将那百两银子取来送与黄药师,对方当然分文不取,刘韦枫装了些带在路上,其余交给司马楼空带回转交财物。二人耗了两个多时辰,方将各类药材采购齐全,骑上帮中准备的两匹马上路。 一路上,二人以讨论那三道试题为乐,除此外尚有扩充,均是各自有料。黄药师是巫医星象,奇门遁甲等无所不通;刘韦枫将后世的天文地理、科学自然等娓娓讲出。二人言谈中互相佩服对方的学识与才智。其后又谈论到武功,更是共同喜好,二人滔滔不绝,各抒己见,又交流心得……一路上毫不气闷,只恨行程太短。 终于到了绝情谷,远远听得有人打斗,娇喝连连,竟是女人。刘韦枫心道:“不知此次前来,谷中现在何种光景。”二人正欲前去,忽听有人道:“何人闯谷?”及近后见是几名绿衫人,他们均识得刘韦枫,知他神勇不好惹,去而复返定必要生事,即使禀告主母又能奈何,只得和颜道:“原来是刘相公,此次前来是找杨相公的吗?” “哦?他已到来吗?前面何人在打斗?” “杨相公早一步到来,打斗的是四位女子,已被我们困于情花丛中。” 刘韦枫立刻想到是程英、陆无双在斗李莫愁和洪凌波,想到那情花丛,怕她们中毒,于是问那绿衫弟子:“可有皮衣皮裤?速借我一套。” 几名绿衫弟子不敢违抗,他们之前一番忙活,正随身带着割垛情花的装备,听他开口,哪敢拒绝?恭恭敬敬的取出一套让他穿了,连皮靴皮手套都一应俱全。刘韦枫道了声:“谢了兄弟!”招呼黄药师飞身赶去。 原来那被情花丛围起的打斗场地中赫然正是她们四人。外围站着杨过、小龙女、一灯和慈恩大师。但见李莫愁与洪凌波两人各持长剑,陆无双和程英一个手持柳叶刀,另一个兵刃似是一管洞箫,两人身形婀娜,步法迅捷,武功也自不弱,但和李莫愁相抗总是不及。 杨过正焦急的提醒她们当心周围的花,花刺有毒,见了刘韦枫和黄药师到来,分作见礼、寒暄。一灯大师和黄药师十余年未见,想不到在此重逢,他乡遇故知,无限感慨。 相斗四人早见绿衫人以花枝和渔网围追堵截,料想花树中不是安有机关陷阱,便有毒箭暗器,方听杨过提醒后,对身周花树更增畏惧,向草地中心挤拢,近身而搏,斗得更加凶了。 李莫愁想只有杀了两女,铺在情花上作垫脚石,方能踏着她们身子出去。杨过和小龙女之来,原使她大吃一惊,又见黄药师和刘韦枫赶来,更不容乐观,好在中间有情花相隔,他们不能过来援手,厉声喝道:“凌波,你再不出全力,自己的小命要送在这儿了。”洪凌波忙应道:“是!”剑上加劲,并力向程英刺去。 程英举箫挡架,李莫愁长剑向她咽喉疾刺。陆无双抢上提刀横架。李莫愁冷笑一声,长剑微晃,飞起左腿,踢中她的手腕。陆无双柳叶刀脱手飞出,跌入情花丛中。李莫愁长剑闪动,向程连刺三剑。程英招架不住,向后急退。她只要再退一步,左脚便得踏入花丛,陆无双惊叫:“表姊,不能再退。”李莫愁微笑道:“不能再退,那便上前罢!”说着斜后让开一步。程英明知她决无善意,但自己所站之处实在过于危险,只得跟着踏前。李莫愁冷笑道:“好大的胆子!”长剑抖动,闪出十余点银光,剑尖将她上半身尽数罩住了。 杨过在外瞧得明白,知是古墓派剑法的厉害招数,叫做“冷月窥人”,倘若不明这一招的来龙去脉,十九会尽全力守护上身,小腹便非中剑不可,眼见程英举箫在自己胸前削下,忙从地下拾起一块小石,放在拇指和中指之间,飕的一声,弹了出去,石子去势劲急,直取李莫愁双目。几乎同时,亦有两颗暗器自身边飞出,正是黄药师和刘韦枫所发,三人弹指神通齐发,绝无仅有。 李莫愁剑尖蓦地下指,离程英的小腹已不过数寸。她陡见三粒似石子的暗器飞到,至少一粒来势劲猛,哪及挺剑杀敌?想回剑击开石子自忖无法三粒兼顾,只得于空中急转一一避开。 程英保住了性命,已吓出了一身冷汗。李莫愁见程英这一下死里逃生,本来白嫩的面颊吓得更是全无血色,知她心神未定,喝道:“又来了!”长剑抖动,仍是这一招“冷月窥人”。程英学乖了,知她此招攻上盘是虚而攻中盘是实,当即箫护丹田。哪知李莫愁诡变百出,剑尖果然指向程英丹田,跟着欺近身去,左手食指伸出,点中了她胸口的“玉堂穴”。程英一呆之际,李莫愁左脚横扫,先将陆无双踢倒,跟着足尖又点中了程英膝弯外侧的“阳关穴”,这几下变招快速无比,霎时间程陆二人齐倒,黄药师欲待相救,怕李莫愁以程陆身体作掩护,却不敢再发石子。 李莫愁抓起程英背心,奋力远抛,跟着又将陆无双掷去,喝道:“凌波,踏在她二人身上……”杨过正欲纵身过去接住,刘韦枫竟早他一步纵身而入,伸左臂接住程英,跟着又向前跃。程英胸口与腿上虽被点了穴道,双臂无恙,当即抱住了陆无双,叫道:“刘大哥,你……”她对刘韦枫本已一往情深,此时见他不惜踏入情花丛中,舍身相救,更是难以自已。 刘韦枫接住二女后倒退跃出,将她们轻轻放在地下。程英左腿麻木,立足不稳,黄药师给她解了穴道。众人齐看向刘韦枫,只见他皮衣皮裤皮靴加皮手套,竟未受伤。程英和陆无双大感欣慰,眼里却充满感激。陆无双虎口脱险,含情脉脉的看向他道:“二傻,多亏了你。” 刘韦枫笑道:“跟相公还客气?”陆无双啐了一口,心里却无限欢喜。 程英跟黄药师行礼后,亦向刘韦枫道:“刘大哥,谢谢你!你怎么和师父一块来了?” “大哥中了情花毒,来此求解药,我非来不可,黄岛主是我邀来的,定能帮到他。” 杨过握住刘韦枫的手,良久道了声:“二弟……”话未说出,眼圈却红了,二人情深友于,此时无声胜有声,众人尽皆为动。 杨过又叹气道:“我的毒倒无妨,主要是你大嫂她中毒太深,已入脏腑,只盼那天竺神僧可以救她。” 程、陆本见杨过身边的女子,貌若天仙,已有几分猜测,听他此言后更加确定,程英道:“这位便是小龙女姐姐吧。”陆无双道:“是了。我早该想到,这样仙女般的人物。可是龙姐姐怎么也中了毒呢?是情花毒吗?” 杨过道:“不是,是在我二人运功逼毒关头,被人持冰魄银针射中,毒素逆流,再也无法逼出。” 陆无双道:“又是李莫愁这个魔头!”不禁咬牙向情花丛中看去。杨过却道:“针是她的,她虽不是好人,可发针之人却并非是她。” 陆无双怒道:“是哪个恶贼?他定然使了卑鄙的奸计,是不是?” 忽然背后一个女子声音冷笑道:“你这般背后骂人,难道便不卑鄙么?”陆无双等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只见说话的是个美貌少女,却是郭芙。她手持剑柄,怒容满面,身旁男男女女站着好几个人。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六章 纷然杂陈 陆无双奇道:“我又没骂你,我是骂那暗算龙姐姐的恶贼。” 刷的一响,郭芙长剑从鞘中抽出了一半,说道:“是我不小心射伤她的,我赔不是也赔过了,给爹爹妈妈也责罚过了,你们还在背后这般恶毒的骂我……”说到这里,眼眶一红,心中委屈无限。 原来一灯、慈恩别了刘韦枫后,于夜间山中遇雪,邂逅了杨过乔装的猎户,次日共同上路。武三通、郭芙、耶律齐、武氏兄弟等在小溪中避火,待火势弱了,才缘溪水而下,和黄蓉及完颜萍、耶律燕相遇,便到绝情谷来。一行人比一灯、杨过等早到了半日,只是在谷前谷后遍寻天竺僧和朱子柳被困之处不获,耽搁了不少时光。至于李莫愁师徒和程英姊姊进入绝情谷,却均是被周伯通童心大发而分别引来。 当下黄蓉、武三通等向黄药师和一灯行礼,各人互相引见,黄药师和黄蓉虽为父女,但一向聚少离多,不想在此相聚,自然聊了很多。守在林旁的绿衣弟子见入谷外敌会合,声势甚盛,不敢出手拦阻,飞报裘千尺去了。 杨过让小龙女还了赌气抢来的郭襄,不禁又被郭芙挖苦几句,按照杨过往日的脾性,立时便要反唇相稽,但他近月来迭遭生死大变,于这些口舌之争已不放在心上,只淡淡一笑,便和小龙女携手走到一旁。 陆无双却和郭芙怒目对视,心中互相憎恨。无双借郭芙称程英为师叔之机,拐着弯的教训于她。 忽然听得远处“啊”的一声大叫,众人回过头去,但见情花丛中,李莫愁将洪凌波的身子高高举起,这一声喊叫便是洪凌波所发。众人忙于厮见,一时把隔在情花丛中的李莫愁师徒忘了。陆无双惊叫:“不好,师父要把师姊当作垫脚石,快,快想法子救……” 众人一楞之间,只见李莫愁已将洪凌波掷出,摔向情花丛中,跟着飞身跃出。她为了避开众人,将洪凌波抛出的是其他方向,杨过等欲救已是鞭长莫及。忽见一人飞身跃入花丛,将洪凌波托起。李莫愁左脚即将踏在洪凌波身上借力跃出,落下瞬间陡见洪凌波身子被掷出情花丛外。李莫愁大出意料,足下已空,只得向来人踏去,却见下面竟是刘韦枫!此惊非同小可,足下加劲,使出“步步莲花”,那腿法变幻莫测,尤其在上空,令人无从躲避。她心道:“这小子即使发招,亦必能踏足实处而借其势。” 岂知刘韦枫并非那么简单,李莫愁的步法眼花缭乱,实在扰敌,在他眼里却华而不实,只见他蓦然抽出背后重锏,只一挥,李莫愁顿感劲风簌簌,尚未接近身子便已摇曳难定,若任这一下抡到,至少一条腿会当场废掉,情急下斜劈一剑,欲阻那兵器来势。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李莫愁长剑被击断,总算保住了双腿,身子却被刘韦枫重锏劲力甩落进情花丛去。千万根毒刺一齐刺进了李莫愁体内,令她不禁痛出了声。 刘韦枫飞身跃出,来到方才摔出后被黄药师接下的洪凌波跟前,道:“如何?” 洪凌波本以为他昔日的话语不过是与自己交好的手段,没曾想一言成谶。她本对他爱意已生,一场缠绵后更是朝思暮想,此刻死里逃生,更觉世上除他之外再无可恋,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扑在刘韦枫怀里纵声大哭。 程英、陆无双等无不诧异!二女均已面红过耳,羞臊难堪,她们是一般心思:“自己对他已是一往情深,却无福依偎在他怀里,他们怎地如此亲密?”当时男女授受不亲,黄蓉等均觉一个女子公然如此实让人难以接受,且是道姑?想必是先被其师作为吓到,又对刘韦枫感激,而致乱了方寸吧。郭芙本对刘韦枫产生了些奇怪的好感,此刻心里醋意大作,恨不得拉开李莫愁的徒弟。 杨过小龙女力排众议结为夫妻,又在生死存亡之际,不在乎世人眼光,小龙女见到如此光景,不禁替刘韦枫欢喜,同时有些羡慕。黄药师早听刘韦枫提过此事,又数次领略其人行事,便见怪不怪。刘韦枫借故脱掉那身采花工作服,方将洪凌波扶开。 众人正各自心思,却见李莫愁已走出情花丛,欲寻路而走。武氏父子、程陆姐妹当即拦住,欲报血海深仇,加上黄蓉、耶律齐、郭芙,李莫愁如何能敌?只得重入情花丛,对穿钻入密林。众人寻找中,忽有几名绿衫少女前来问话,最前一位正是公孙绿萼,她本凛若冰霜,见到杨过和刘韦枫后矜持之态立失,快步走来询问事办的如何。杨过反给她逐一引见,但听杨过称黄蓉为郭夫人,知她便是母亲日夜切齿的仇人。杨过非但没杀她,反而将她引入谷来,不觉疑心大起,到大厅奉茶。 刘韦枫已熟知地形,他稍作托词,便带黄药师到情花坳重采断肠草,洪凌波则对刘韦枫寸步不离。此时已是寒冬,谷外花木凋零,谷中因有地暖,虽不较以前繁盛,但仍是生机勃勃。他们采罢断肠草后便潜到丹房,为让黄药师安心配药,便和洪凌波出去,决定寻找天竺神僧和朱子柳。丹房被周伯通捣乱后,公孙止又不在,疏于管理,此刻都去水仙山庄听候应变,更是人影不见。即便有三五个人,岂能骚扰到黄药师? 刘韦枫知二人囚禁于“火浣室”,找到一名绿衫人,粗鲁的问出所在,并给予引路。 裘千尺见杨过过了许多时日竟未死,甚感奇怪,但想既然朱子柳等前来求药,他定无解毒只药。见带回一众人来,心道必是来者不善。向杨过道:“你即活到现在,也算命大。前番先是你义弟刘韦枫前来求药,好生威风,可又能如何?一样不能从老身手里取走绝情丹。姓朱的和一个外族和尚近日又来,只落得个被擒的下场。哈哈哈。” 杨过、小龙女、黄蓉、程陆等听刘韦枫已先自来过,无不惊讶和后怕,佩服其重兄弟感情而只身犯险,所幸无事。 杨过想通过裘千仞与其妹化解矛盾,救出朱子柳和天竺神僧,岂知兄妹相见后裘千尺却煽动裘千仞杀黄蓉为大哥裘千丈报仇,幸得被一灯阻拦。郭芙看她是个手足残废的老婆婆,便上前理论,裘千尺击出一枚枣核钉,眼看便会毙其性命,杨过及时抽出郭芙腰间长剑挡住,救了郭芙。他不想再跟那裘千尺在大厅纠葛不清,便和小龙女出厅,又被公孙绿萼喝住,却背对着母亲使眼色,亦喷出一枚枣核钉,实则内藏地图。 杨过和小龙女找到火浣室,却发现几名绿衫人在外被点了穴道,洪凌波正门外把风。杨过一想便知二弟到了,朗声一笑,道:“想不到,洪师姐竟成了我二弟的小跟班,哈哈哈。”洪凌波被调侃的不好意思,想到自己已和刘韦枫站到一队,和他们自然不必针锋相对,向小龙女见了礼,叫了声:“师叔。”又向杨过道:“进去吧,他在等你。” 杨过让小龙女亦留在外面,进去后见窗孔已开了一个可容人进出的大洞,刘韦枫正和朱子柳在内畅谈,天竺神僧却昏迷在室中地上。一阵寒暄后,方知神僧是在亲试情花毒性,还得昏迷一日余,刘韦枫本欲将他们救出,但谷内凶险倒是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安全,因而仍留在火浣室。 三人说了一番话,朱子柳恐人多见疑,刘韦枫和杨过便出了火浣室。刘韦枫说有事要办,便带着洪凌波走开,而杨过和小龙女在这幽静的谷中暂时抛去烦忧,闲庭信步,边走边聊。后来遇见嫌在大厅气闷而出的程陆姐妹,四人聊得甚为投机。 此时大厅中又是另一番光景:裘千仞在其妹的洗脑下,在厅中乱转,渐似疯癫,一灯念佛经已难镇住。郭芙根本没将他一个老和尚放在眼里,听她凶神恶煞的指着母亲大吼,便忍耐不住上前呵斥,慈恩得知她和手中抱着的都是郭靖黄蓉的孩子,又在郭芙的言语刺激下,左掌拍出,右手成抓,同时袭到。两股强力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郭芙当即吓傻,黄蓉、武三通、耶律齐三人不约而同的纵上。三人于一瞥之间均已看出,慈恩右手这一抓虽然凶猛,但远不及左掌那么一触即能制人死命。因此三掌齐出,都击向他左掌。“砰”的一声,四股掌力相撞。慈恩嘿的一声,屹立不动,黄蓉等三人却同时倒退数步。 裘千尺大赞二哥尤胜当年,婴孩在发狂的慈恩手里凶险无比,想从稍乱心性的慈恩手里夺回却让孩子毫发无伤,只怕当世无人有此把握,且杨过刘韦枫均不在场,而一灯在途中因未还手被处于疯狂状态的慈恩铁掌打伤。危急之际,黄蓉弄乱头发学当年瑛姑大笑,饶了慈恩心智,勾起了他犯下的罪孽,救下郭襄。 慈恩忏悔前尘,终证大道,出门而去,任凭裘千尺如何呼唤亦是枉然。裘千尺失了强援,便下令启动渔网阵和机关,将黄蓉等困住厅中,之后让公孙绿萼去探查杨过等在做甚么。 公孙绿萼出门后远远看到杨过四人相聊甚欢,便想回去告知母亲,他们并未去救人。可转身走了数步,互见刘韦枫笑盈盈的迎来,身旁还跟着一个道姑。她顿觉忸怩,只道了一声“刘大哥。”便无下文。却听刘韦枫道:“公孙姑娘,可否跟我一块走走?”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七章 将计就计 公孙绿萼听刘韦枫当着那道姑面相邀,颇觉尴尬,不知怎么答应才好。刘韦枫向洪凌波道:“波波,你在此等我,或者先到那边找我大哥,总之不要走远,免得遇到李莫愁。我有点事要办,不久便回。”洪凌波料想他公然邀另一个美少女去“走一走”,还能有好事?心里不禁泛起醋意,道:“我跟着你,妨碍你吗?” 刘韦枫听到后感到意外,心道:“这都学会。 二人旖旎而行,公孙绿萼意乱情迷,忽见刘韦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缓缓前行。她一怔,安静下来,又走几步,山石彼端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公孙绿萼方自觉察竟已到了谷西自来极少人行之处,抬头见正是谷中绝险之地的绝情峰。这山峰腰有一处山崖,不知若干年代之前有人在崖上刻了“断肠崖”三字,自此而上,数十丈光溜溜的寸草不生,终年云雾环绕,天风猛烈,便飞鸟也甚难在峰顶停足。山崖下临深渊,自渊口下望,黑黝黝的深不见底。“断肠崖”前后风景清幽,只因地势实在太险,山石滑溜,极易掉入深渊,谷中居民相戒裹足,便是身负武功的众绿衣弟子也轻易不敢来此,却不知是谁在此说话? 在刘韦枫示意下,侧耳倾听,竟听出是自己的父亲和刚入谷不久的李莫愁!原来李莫愁中情花毒后,远避他人,竟到了这断肠崖附近,公孙止自政变后在此盘桓已久,二人本交过手,不想在此偶遇。公孙止见她中了情花毒,又贪图她的美貌,便动续弦之意,以抢回绝情丹作交换。不知李莫愁实是先敷衍于他,服了解药再图打算。公孙止正谈论着抢夺绝情丹的恶毒计划,竟是以亲生女儿为饵。 刘韦枫带公孙绿萼来此便是想让她彻底认清其兽父的本来面目,她听到后岂知心寒?只觉万念俱灰,恨天不公。刘韦枫携她返回时,一路不时安慰,她仍失魂落魄的颠簸着,愈显凄凉。直走了半个多时辰,天色已晚,寒风侵肤,冷月无情。 快接近裘千尺住处时,刘韦枫望着最后一丛情花道:“有我守着你,你父亲的毒计定然失败。我们既然情定今生,不妨说与他听,她想让你找个好归宿,我自思忖有几分武功和相貌,有何不可?”其实刘韦枫曾听裘千尺有煽动绿萼上杆子追他之意,顿了顿又道:“令堂曾许诺那半粒绝情丹会给未来的女婿,我便以情花自刺,你去求情,你母亲若认我这个女婿,定会拿出解药与我,我便可救我大哥,至于我的小毒,不在话下。” 他心里知道要解情花毒已不难,黄蓉等人还在大厅困着,要说通那恶妇放人绝无可能,那半粒绝情丹一定在厅中某处藏着,自己已记不清方位和哪瓶是真,不然早设法盗取,目前只有让裘千尺去取解药,方能救出厅中之人。他不忍公孙绿萼以花枝自残,因而想到自己来。 公孙绿萼对他爱恋已生,哪肯让情郎受那情花之毒?便道:“刘大哥,你的主意虽妙,我恐怕母亲仍不会轻易交出解药给你,即使交出亦会等到我们有朝一日成亲之后,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与其等父亲拿我做饵,不如我将计就计。” 刘韦枫道:“不可!你与我大哥都是我的亲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已受了情花之苦,尚未有解救之法,你不能再犯险,即使换来半粒解药,如何可解二人之毒?若给了我大哥,他也一定不会独服。我身体和武功都强过你,即使中了情花毒想来亦比你容易化解。”说着拔剑砍了一些情花枝,刚还剑入鞘,却听公孙绿萼道:“刘大哥,那是我母亲吗?” 刘韦枫纳闷:“这老太婆若到没理由自己未察觉?”顺她手指方向去看,哪有异状和动静?忽听旁边“呼”的一声,他心知不妙,忙转头去看,见公孙绿萼已扑在那些情花上,发出疼痛的呻吟。他气得一跺脚,接着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将她抱到怀里,责怪道:“你……你怎么这么傻?” “刘大哥,今生有你足矣,我死而无憾,能救到杨大哥更是值得。母亲多疑,非我不可。”她既了解裘千尺秉性,更不想让情郎受苦。刘韦枫几声叹息后,自怀中取出一粒丹药,道:“傻丫头,这粒药丸虽无解毒之功,倒有滋补之效,你先服了她。”公孙绿萼顺从的服药。然后忍着血淋淋的疼痛,向母亲寝房走去。 刘韦枫望着她娇弱的背影,唏嘘不已。远远见她进屋后,方趁着夜色去找洪凌波。一番找寻,来到白天分别处,发现她几乎原地未动,远处的杨过等四人却不知去向。他心道:“这丫头看来习惯了等候李莫愁的生活。”于是调笑道:“我的小乖乖,你果然听哥的话,香一个。”说着向她脸上亲去,却遭洪凌波以手挡住,反唇相讥道:“你跟你那娇滴滴的小情人幽会够了?” “我是做正经事,你还信不过我?再说,她若是小情人,你便是大情人,哈哈哈。” 洪凌波用手向他身上一锤,道:“你别喜新厌旧才好,其实我也不在乎你有三妻四妾,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早有言在先,为奴为婢悉听尊便。但我在世上只有你一个依靠,我将为你而活,若你不要我,我立刻去死。” 刘韦枫一听,乐开了花,最担心的是她叛逆,心道:“果然善解人意,有御姐风范。”嘴里却道:“放心吧,我就是有一百个女人,你终究是你,别人替代不了的。再说,我并非花心之人,只是这位公孙姑娘其实跟你一样可怜,父母都不是好人,互相充满仇恨,非将对方置于死地不可,她在夹缝中生存,已属不易,父亲又两次想杀她未遂,这次竟向拿她做诱饵,讨好李莫愁,简直猪狗不如。唉,可怜红颜薄命,我若不救她,今晚便会香消玉殒。可即使能救,她父母不日便会同归于尽,也会让她沦为在世上无亲无故的人,你说是不是很惨?” “……想不到,那位姑娘如此可怜,我以后会对她好的。枫郎,我错怪你了,以后你的事我不过问便是。” “这才乖嘛,懂得讨夫君欢心了。哈哈哈” “刚正经一点,又耍贫嘴,呵呵呵。” …… 二人缠绵着闹了一阵,刘韦枫道:“我们去大厅看看,快到救公孙姑娘的关键时刻了。”言毕,携着洪凌波展开轻功奔去。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八章 天各一方 公孙绿萼本性善良,不会撒谎,被情花所伤的细节险被裘千尺怀疑,便说出是爹爹所为。裘千尺对公孙止深恶痛绝,曾将自己和女儿都欲置于死地,端得是无恶不作,立时相信。决定去厅中取药。 转至厅中后,布了渔网阵戒备。刘韦枫悄悄来到大厅正门,见大门紧闭,若此刻破门进去,会阻碍了取药计划。只得暂和洪凌波藏在一旁悄悄等候,见机行事。不多会,听得一人蹑手蹑脚前来,随即跃上厅话,询问方知黄蓉让他服断肠草解毒,并无恶意。 接着排查了公孙止夫妇坠入的石窟,亦无线索。最后在断肠崖发现了小龙女留下的龙女花和一包断肠草。崖壁上用剑尖刻着两行字,一行大的写道:“十六年后,在此重会,夫妻情深,勿失信约。”另一行较小的字写道:“小龙女嘱夫君杨郎,珍重万千,务求相聚。” 杨过痴痴的望着那两行字,一时间心慌意乱,实不明是何用意,悲苦无限,求黄蓉作解。她沉吟一番后,称应是南海神尼将小龙女悄悄带走。南海神尼是佛门中的大圣,十六年涉足中原一次,是以中原武林人士极少有人知她老人家的大名。恶人遇到她定是前世不修,好人遇到她必有慈悲。她爹爹当年曾见过她一面,承蒙授以一路掌法,一生受用无穷,已是三十二年之前的事了…… 杨过半信半疑,又别无解释,又见那字是小龙女的亲笔,只得听从。为不失信约,只得服那断肠草相试。一灯大师点了他四处大穴,护住心脉,他正欲服用,忽听一人道:“且慢!”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九十九章 绝情新丹 众人循人声看去,只见正是刘韦枫走来,身后跟着两名女子,一位是洪凌波,另一位赫然竟是公孙绿萼!黄蓉和杨过等无不惊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甚至又揉揉眼睛,定睛看去,却不是公孙绿萼是谁?可她明明在大厅香消玉殒,可眼下如何?…… 三人在他们带着疑问的眼神中走来,刘韦枫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向杨过道:“大哥,你先别服用吃这吉凶难料的断肠草,试试这药丸。”说着,拔出瓶塞倒出一粒丹药,只见那丹药亦是方形,杨过感觉和绝情丹几乎一样。 众人连续惊奇,不及问公孙绿萼是怎么回事,陆无双问道:“二傻,这是什么药?” 杨过脱口而出:“绝情丹?二弟,你怎么会有?” 刘韦枫道:“此绝情丹非彼绝情丹,原来的恐已绝迹,此药是黄岛主亲配的,主料便是这断肠草,又选配多种药材,斟酌其宜,按君臣佐使之方剂配制而成。这也正是我邀他老人家来的理由,黄岛主果然是药师名宿。” “刘少侠,我爹爹现在何处?”黄蓉问道,语气略显焦急。从刘韦枫学得弹指神通,又不肯言明原因,黄药师见黄蓉时亦是只字未提,总之他与爹爹的关系非同一般。入谷不久二人便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神神秘秘的,昨晚大火中未见刘韦枫的下落,此时出现,便不用为爹爹担心,因为他们应是在一起。此刻她却颇为在意黄药师的出现,并非因顾及其安危,而是担心他和杨过会面。 果然见杨过神情专注的等他回答。刘韦枫道:“黄岛主昨晚起火前便离开了绝情谷,我已将他送出谷。” 原来,黄药师半日时间便配制好了刘韦枫想要的一种药,取名“息魂丹”,刘韦枫第一时间拿到便去找公孙绿萼,正是来断肠崖附近听公孙止和李莫愁的对话之前,在她自己扑入情花丛中毒后,给她服的丹药便是这“息魂丹”。公孙绿萼本听到爹爹的歹毒言语心生消极,昨晚大厅混乱不堪,爹爹破屋感谢,反倒是我们一家要感谢你屡次相救呢。” 杨过最后转头看着刘韦枫,紧紧握住他的手,道了声:“兄弟……”便抿嘴无话。他知道,从刘韦枫只身入谷求药,到找到黄药师配药解毒,真是煞费苦心,而他为自己做的远非这些,所谓大恩不言谢,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已耻于说出“谢”字,一切情感都在那紧握的手中。 此时天已放亮,山庄之火早已熄灭,尚有氤氲轻烟。公孙绿萼远远看见那缕缕黑烟,似从水仙山庄冒出,惊愕的道:“山庄怎么会冒烟?”紧接着发足向山庄方向跑去。 刘韦枫正欲去追,陆无双道:“二傻,她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刘韦枫“嗯”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陆无双道:“有一对那样的父母,又在一夜之间失去。真是不知该庆幸还是可怜。” 朱子柳道:“这姑娘出淤泥而不染,真是难得。父母既亡,家也毁了,均在一夜之间,而她又毫不知情,确实可怜。” 黄蓉道:“她一个弱女子,眼下孤苦无依,不知该去往何处容身,总不能投奔那大和尚舅舅裘千仞吧?” 刘韦枫道:“黄帮主放心,我们已情定情花坳,我会照顾她一生的。”此言一出,有三人立时不爽!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章 痴女情忧 “什么?刘大哥……你要娶她?她父母都是一般的阴险狡诈,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谁知以后她会变成什么样?”郭芙首当其冲的表露。 “公孙姑娘自小家教严格,处事沉稳,善解人意,哪像某些人刁蛮?刘大哥喜欢他有什么稀奇?难道会喜欢你?”陆无双心里亦是一酸,听郭芙发话,二人自进谷便不对付,于是出言相怼,以算发泄。 “你说谁刁蛮?你才是毫无家教的野蛮人,跟李莫愁……” “芙儿住口!你闯的祸还不够吗?”黄蓉及时喝住郭芙,不然她下一秒会拔剑出来。她听母亲发怒,便不敢造次,只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陆无双。 黄蓉又道:“刘少侠,能否进一步说话?”刘韦枫惊奇的点了点头,不知她欲向自己说什么,跟她身后走开,越走越远,直到几乎看不清众人时,黄蓉道:“刘少侠,以你的相貌、人品和武功来论,无不是上上之选,又心系国家,大仁大义,真是旷古难有的人才。” 刘韦枫听她如此夸奖,心里一乐,道:“哪里,哪里,黄帮主谬赞了。” 黄蓉又道:“非我自夸夫君,他在襄阳的功劳和威望都是万人敬仰,但他却言道,你将来的成就远胜于他,可见对你寄予厚望,期待常能和你并肩御敌,以保襄阳稳固,大宋太平。夫君早有将小女许配与你之意,只是战事紧要,无暇顾及儿女私情。芙儿虽然有时刁蛮,做事鲁莽,但最听亲人的话,亦怀有一颗爱国之心。公孙姑娘人固然很好,我想你只是出于可怜,并非真动情感。所以你必须有个清醒的认识,不要因为这一点而贻误终身。” 刘韦枫听黄蓉竟是劝自己娶她女儿!表情突然有点不自然。心道:“这么说,想得到郭芙已是soeasy。可她虽漂亮,做事却少脑子,又喜欢无理取闹,恐怕只有沉闷的耶律齐能接受她的性格。又仗着父母的势力和威望,更是难以hold住。关键是若接受了她,洪凌波、公孙绿萼等便要靠边站,别说黄蓉不肯让自己三妻四妾,便是郭芙本人岂能兼容?” 黄蓉看他面露难色,又道:“我知道这事有些草率,也不急于一时回答,你且权衡一下。”刚转身走了两步,被刘韦枫叫住,只听他道:“黄帮主,感谢您和郭大侠的拳拳美意,郭姑娘年轻貌美,武功又好,忠家爱国,谁能不喜欢?可我却不能和她喜结连理。” “为何?” “其一,我已有意中人,以郭姑娘性格,决不允许夫君三心二意,对吧?其二,不管从您这里论还是从郭大侠而论,这辈分和她都乱了。” 黄蓉听他话里信息量很大,一时不解其义,眼皮眨了几下,突然问道:“难道你和我师妹已定亲?” “黄帮主果然冰雪聪明!一猜便中,我们早有好感,只是英妹全凭黄岛主做主。昨日他老人家走时交给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英妹,我先去追公孙姑娘,麻烦你帮我交给她吧?” 刘韦枫掏出一封信交给黄蓉后,便向山庄奔去。黄蓉很想看看爹的笔迹,可那内容却非写给她,不便私窥,于是走回去交与程英。 程英听是师父留了书信,很是惊喜,当着黄蓉面便拆开了,她觉无非是道别珍重之类的话,自己和师父的师徒关系在人家父女关系跟前,算得了什么,自是无可隐瞒。只见虽短短几句,却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正是师父所写!可她只看了两行便满面绯红。黄蓉因和她比邻而立,那信就在眼前展开,不经意间已瞄全了。 “英儿惠鉴,为师谷中逗留整日而不知其长,诚因两少侠而心悦。刘韦枫人中龙凤,大趁我心,汝俩情投意合,特允乘鸾跨凤。此子虽似多情,然非无义之辈,妻妾纵然成群,概止于四,实别有隐情也,为师已代鉴知。万望英儿不拘此节,来日助夫持正家风,善莫如斯也。临颖不尽,然欲先会傻姑,徒儿珍重。药师字。” 程英大羞,黄蓉则大惊。暗道:“果有此节,爹爹亦赞成了这桩亲事,还有何话说?只是后面那几句耐人寻味,爹爹慧眼,看来事情十有八成,他仍极力促成,唉,由他去吧,谁教他老人家邪呢。芙儿便真不能嫁他。”想到这里,开口向红潮未消的师妹道:“师妹,我看你们亦是佳偶天成,又有爹爹恩准,待襄阳战事稳定,我便促成你俩的婚事,如何?” “小妹年幼无知,全凭……师父和师姐做主。”程英低下头去,声音小的像蚊子。 陆无双从旁边笑着凑过来道:“哟,表姐一向沉稳,竟这般害羞,我倒想知道,黄岛主给你找的表姐夫是哪家的公子,咯咯咯~”程英低头道:“表妹,休要取笑。”却是不敢抬头。 “妈,我外公选的人,一定是才貌、武功极佳的吧,是谁啊?”郭芙好奇的过来。 黄蓉道:“你外公将你师叔许配给刘韦枫少侠,真是郎才女貌。”此言一出,郭芙和陆无双顿时惊呼。郭芙便要发作,黄蓉剜了她一眼,才恢复了矜持,仍气鼓鼓的看向程英。 陆无双平和的道:“表姐,真替你高兴,恭喜你。”黄蓉听出她的酸楚,心道:“爹爹说的一点不错,这姑娘亦钟情于刘少侠,却不知能否共侍一夫。” 程英如何听不出表妹的的心思?说道:“表妹,姻缘之事,孰难预料,未到那一刻,终是未知。” 郭芙忍着酸楚,讥笑道:“呵,师叔温文尔雅,举止得体,刘大哥当然喜欢,难道会喜欢一个没有教化的野丫头吗?”陆无双马上反击:“说的对,也不知是没竟教化,仗着爹娘娇宠,肆意妄为,害的杨大哥夫妇分别十六年。” 郭芙怒道:“你……”黄蓉喝道:“芙儿!”郭芙没再发作出来。 程英道:“表妹,我们到那边走走。”于是拉着她走开,免得再和郭芙争执。稍远后,程英道:“表妹,你怎么看我和刘大哥的亲事?” “你们有媒妁之言,又互相喜欢,天作之合呀。”陆无双敷衍道,眼神却看向山峦。 “难道……你不喜欢他吗?”程英微笑道。 “我?……我才没有……他本身和你相配。”陆无双略显语拙的答道,脸却红了。 “是吗?倔丫头,别逞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呵呵,你连做梦都叫着他的名字呢。” “哪有?”陆无双心事被说中,死不承认。 “我们姊妹自小便是有好玩的、好吃的一起享有,我还想着咱都嫁给他呢,既然你对她没那有意思,那只好作罢。”程英故意调侃她。陆无双果然有些着急的喊:“表姐~”迟疑了一阵后又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程英坚定的点了点头。 陆无双羞笑了一下,突又转为愁容,一边道:“唉,我们在一起都是打打闹闹的,我虽对他生情,或许他对我根本没有那层意思。” “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你,不然天天“二傻媳妇儿”的挂在嘴边,还甘冒风险为你治腿?又数次患难与共。” “那是他的侠义心肠罢了……” “非也,刘大哥本是多情之人,这一点我师父亦知晓,是以对你这个‘媳妇儿’焉能无情?他这次入谷是为了杨大哥,但我俩和他话谈几句?在他身边如影随形的是你那位师姐,眼下他又去安慰公孙姑娘……世事难料,其心谁懂?”程英言罢,过了一阵,幽幽吟道:“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表姐,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要接受她的多情?你……觉得杨大哥如何?”陆无双亦不知为何如此一问。 程英听后打趣道:“怎么?你又想你另一位‘相公’了。” 陆无双道:“杨大哥亦是侠义为怀,言语风趣,仪表堂堂,本是绝佳的男儿,我只道他能跟你能结成姻缘……” 程英道:“杨大哥虽言语不羁,实则用情专一,他和杨大嫂天造地设,情比金坚,别人万难插足。杨大哥固有百好,但性情难以捉摸,普天之下怕只肯听从于小龙女一人,自那日他逼问傻姑师姊后,我便生出对他的恐惧和陌生感,心里自然有了隔阂。比起刘大哥,我对他只有敬畏之心,可杨大嫂一别十六年,你看他痴痴傻傻的,心里凄苦,着实为之难过。” 陆无双早意让表姐嫁给杨过,自己嫁给刘韦枫,可听她言之凿凿,和自己感觉不差,只是捋的更加清晰,瞬间变了想法,亦想和表姐共侍一夫,若他果真“妻妾成群”,彼此之间是个依靠。她远远看到杨过又站在断肠崖上对崖壁发呆,向陆无双道:“表姐,我们再去劝劝杨大哥?” 此举正和程英之意,本想着寻刘韦枫,可公孙姑娘突遭家庭变故,她二人和她并不相熟,难以安慰,反添伤感。于是和陆无双一道向断肠崖走去。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零二章 怨女纷争 黄蓉等自入谷以后,便屡遭惊险,总算雨过天晴,风平浪静。此时已是白天,她见杨过的情花毒已解;那一对索命冤家也得到了应有的结局;还有武氏兄弟也都有了完颜萍和耶律燕红颜知己;郭芙虽有遗憾,但耶律齐对她倒是殷勤周到,此人武功和品性都不差,又是周伯通的徒弟,若加培养,成为女婿未尝不可。诸事了解,便动员大伙离开绝情谷。 众人早有此意,却不见刘韦枫、杨过、程、陆等人,分头寻到后,杨过岂肯就此离开断肠崖?程陆怕他想不开而有闪失,亦决定留下陪伴几天。 刘韦枫和洪凌波、公孙绿萼在一起,故意说要陪伴公孙姑娘找母亲云云,黄蓉不忍,便道出了裘千尺放火烧庄,诱公孙止入陷阱,竟同时遭难。公孙绿萼椎心泣血,痛不欲生,刘韦枫决定帮她处理父母后事,以践承诺。 黄蓉团队和一灯团队等在天竺神僧的坟茔前拜祭一番,便先行出谷。 刘韦枫和杨过两兄弟分别在这绝情谷的东北和西北,各忙各的。杨过是待在断肠崖凝望出神,程陆“监督看护”;刘韦枫则是陪着公孙绿萼跑前忙后,先陪公孙绿萼下到石窟中,见二人已粉身碎骨,不分你我,无法整理搬动和带出,只得在窟内就地起坟。没有工具,刘韦枫用青阴剑运劲力挖坑,用手刨出土石,和公孙绿萼一起将她父母合葬一起。 公孙绿萼想到父母十余年仇恨,相互算计、争斗,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一切仇恨皆如浮云。想到他们竟得同穴而眠,亦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颇为欣慰。她决定在石窟内守坟茔一月,刘韦枫上去嘱咐洪凌波弄些吃食,自己再带下去,怕公孙绿萼一人在窟内寂寞害怕,每日陪伴,尽管她不让,他仍坚持。公孙绿萼更决心死心塌地的侍奉这个男人。次日,洪凌波用枯藤编好一个篮子,每次做好吃的,便放在篮子里输送下去,刘韦枫便不必攀上攀下,专心在石窟内打坐用功。 程英、陆无双则是将杨过照顾的很好。第二日,杨过道:“两位妹妹,我有一个念头,说出来请勿见怪。” 陆无双道:“谁会见怪你了?”杨过道:“咱三人相识以来,甚是投缘,我并无兄弟姊妹,只有刘韦枫一位异姓兄弟,意欲和两位义结金兰,从此兄妹相称,有如骨肉。两位意下如何?”程英知他对小龙女之情生死不渝,因有十六年遥遥相待,故要定下兄妹名份,以名心志,免日久相处,各自尴尬,好在有先见之明。 陆无双想到:“表姐昨日之言果然如此。”于是道:“咱两人有这么一位大哥,真是求之不得。”她走到一株情花树下,拔了三棵断肠草,并排插好,笑道:“人家结拜时撮土为香,咱三人别开生面,插草为香。”三人跪倒,拜了八拜,各自叙礼。 杨过道:“二妹、三妹。天下最可恶之物,莫过于这情花花树,倘若树种传出谷去,流毒无穷。咱们发个愿心,把它尽数毁了,你说可好?”程英道:“大哥有此善愿,菩萨必保佑你早日和大嫂相聚。”杨过听了这话,精神为之一振。 当下三人到场中捡出三件铁器,折下树枝装上把手,将谷中尚未烧毁的情花花树一株株连根砍伐下来。谷中花树为数不少,又要小心防备花刺,因此直忙到第六日,方始砍伐干净。三人惟恐留下一株,祸根不除,终又延生,在谷中到处寻觅,再无情花花树的踪迹,这才罢手。 杨过等在砍伐情花过程中,洪凌波远远看在眼里,只是怕见面尴尬,刻意回避,故而杨过并未发现洪凌波。他们遍寻刘韦枫,亦未所获。 杨过见二位妹妹无微不至,便想为她们做些什么。想到程英得遇名师,将来成就自然非凡,倒是陆无双的武功较为薄弱,当下便授于她古墓派最精深的武功――《玉女心经》,将口诀,自浅至深的说给她听。此后数日,陆无双专心致志的记诵玉女心经,这谷中无外人到来,正是练功的绝妙所在。 她所学本是古墓派功夫,一脉相通,易于领会。渐渐学到深奥之处,陆无双不能明晓,杨过教她尽管囫囵吞枣的硬记,日久自通。如此教了将近一月,陆无双将整部心经从头至尾的记全了,反复背诵,再无遗漏。 一日早晨,陆无双与程英煮了早餐,等了良久,不见杨过到来,二人到他所歇宿的山洞去看时,只见地下泥沙上划着几个大字:“暂且作别,当图后会。兄妹之情,皎如日月。” 陆无双一怔,道:“他终是去了。”发足奔到出巅,四下遥望,程英随后跟至。两人极目远眺,惟见云山茫茫,哪有杨过的人影? 杨过在断肠崖前留了月余,将玉女心经传了陆无双,始终没再得到小龙女半点音讯踪迹,知道再等也是无用,于是拔了一束断肠草藏在怀中,沙上留字,飘然离去。他心总不死,盼望小龙女又回到了终南山,当下又去古墓,但见凤冠在床,嫁衣委地,徒增一番伤心而已。 下得山来,在江湖上东西游荡,打探到近数月蒙古铁蹄并未南下。他虽牵记郭靖,但不愿见郭芙之面,便去荒谷找神雕。自此继续精研武功,又在风雪中、海浪中修习,从不懈怠,数年后终达“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之程英陆无双自杨过留字出走后,遍寻不见,又因陪伴杨过而失了刘韦枫的下落,只觉整个幽谷荒颓,渺无生机,朔风呜呜吹来,萧然无限。 二女禁不住相视落泪,正欲转身离开,忽听一个声音传来:“就知道我的大小媳妇儿有情有义,在等老公。哈哈哈” 程陆一惊,随即转喜,向来人看去,正是刘韦枫。一同前来的还有洪凌波和公孙绿萼分别在他左右两侧。本来萧条的荒谷陡然增添了人气和活力。程陆正感落寞,见了他后立时转悲为喜,笑脸相迎,一起喊出:“刘大哥。”“二傻。” 此刻刘韦枫见自己和四女同处这绝情谷中,竟如实现了梦想一般,朗声大笑,引得程陆亦忍俊不禁。陆无双嗔道:“二傻,你傻笑什么?” “见了你们,自然开心啊,哈哈哈。” 洪凌波则质问陆无双道:“师妹,你怎么叫他二傻呢?他哪里傻了?这称呼难可不好听,以后休要再提吧。” 陆无双一怔,收住了笑意,她对这位师姐颇为敬重,听她喝止,只得吐了吐舌头道:“遵命,师姐。” 刘韦枫则道:“没关系的,波美人,都是自己人,何拘小节?大家怎能聊都成,就是别伤和气。”又看向程英道:“英妹,黄岛主的书信你收到了吗?” 程英听他突然提及此事,想到信件内容,不禁羞红了脸,只点了点头。刘韦枫看到后更是追问:“可有提及我俩之事?” 程英又缓缓点了点头,不敢看他灼人的目光。刘韦枫笑道:“太好了,黄岛主果不食言,择良辰吉日,我要将你们四位美人都娶进房中,也不枉此生啊。” 程英和公孙绿萼立显忸怩之姿,陆无双却道:“咦,谁说要嫁给你了?” “有意思,我叫了一年的媳妇儿,竟矢口不认,还有天理吗?你该算作先过门的才对,哈哈哈。”笑了几声又道:“你们都是无父无母的人,英妹有师父做主,李莫愁已不在,眼下你只有师姐可以做主了,你问问她,答不答应让你嫁给我?” 他知陆无双非真意推脱,本是一句玩笑的话,岂知洪凌波道:“既要我做主,好吧,我不同意!” “呃?……”洪凌波一言既出,不光刘韦枫、程英震惊,连陆无双本人亦觉惊奇。刘韦枫道:“波大美人也学会了开玩笑,呵呵。” “并非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洪凌波竟一本正经的道,丝毫不似假装。 刘韦枫奇道:“为什么,给个理由先?” “我们师出同门,共侍一夫岂不荒唐?你既然要我做你妻子,又有这两位做妾,怎好再纳她?眼下有她无我,有我无她,全在你定夺。” 刘韦枫突然感到洪凌波像变了个人,一月前并非如此,听她语气如此不善,便来了性子,道:“洪凌波,娶妻是我自己的事,再说,谁做妻做妾岂是你能左右?说让你做主你还真当回事了!我非娶她不可。”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零三章 反目成仇 “你!……难怪师父生前说男人终究靠不住,既然如此,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洪凌波悲壮的说道,语气竟和李莫愁几分相似,转身便走。刘韦枫不知她性格竟如此要强,一个月前还温顺的像只猫,为奴为婢的,说翻脸就翻脸。一把抓住她道:“波姐,你怎么了?在我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何分彼此?你既然能容程英和公孙绿萼,怎地不能容无双?她是你师妹啊。” “不行就是不行,我话已至此,要么我走,要么她走。”洪凌波依然高冷。 “师姐,我原也没说要嫁给她,何必相争?我出谷便是。”陆无双一向要强,在师姐面前竟选择委曲求全。 刘韦枫道:“无双,你别走,有我呢,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那你是当真不想要我?”洪凌波盯着刘韦枫道,眼睛红红的,目露寒光,咄咄逼人。 原来洪凌波在洞外孤零零的徘徊,谷中山庄一把大火将粮食焚烧殆尽,又值冬季,食物却是难找,他只得到周边的农户家里去化,弄熟后再吊进石窟,而情郎刘韦枫却陪着公孙绿萼,一开始觉得她着实可怜,慢慢心里愤愤难平,自己辛苦付出,却成就了他和别人的幸福。她越想越积气,又常去远远看一眼师妹,以抒胸怀。当她看到杨过三人砍除情花后,杨过在教授师妹武功,似乎是古墓派武学,慢慢隐匿去偷听,竟是师父曾穷极一生都想得到的古墓绝学《玉女心经》。 她欣喜若狂,每日及早准备好一天的饭食,吊到石窟后,便埋伏在杨过教陆无双所在的附近,静心听、看、揣摩。她的资质和陆无双相若,每晚暗暗修习,近一月来,她亦熟记、领会《玉女心经》心法。想到纵然杨过娶了公孙绿萼亦无所顾,她武功远远不如自己,岂不由着自己摆布? 当听到刘韦枫亦要将程英陆无双一并迎娶后,她构筑的心里蓝图瞬间崩塌,且不说未必胜过程英,她和陆无双都学会了《玉女心经》,自己却是偷学,迟早会被识破,到时不仅和程陆姐妹翻脸,连杨过都不会放过自己。可能会落得个被刘韦枫驱逐出门的下场。想到此节,结合一月来独自的闷气,便爆发了,最起码想把无双逼走。 她自小跟李莫愁成长,虽本性善良,但近墨者黑,在她耳濡目染下,很多思想变得狭隘和偏激。 刘韦枫等焉能想到此中缘由?只是好言相劝,她却油盐不进。最后竟然抛出一句:“刘韦枫,我恨你!”目露凶光,几能杀人。盯了一阵后,又狠狠的各瞄了那三女一眼,转身便跑。 公孙绿萼连日来得她照顾,于心不忍,发足急追,叫道:“洪姐姐!……洪姐姐!……”好在洪凌波并未全力施展轻功,公孙绿萼追出数丈便追上,抓住她胳膊道:“洪姐姐,你别走,刘大哥很喜欢你,他会伤心的。” 洪凌波一把甩开她的手,大声道:“他有了你们三位温良贤淑的女子为伴,岂会在乎我?”故意把话说给刘韦枫听。见刘韦枫仍无动于衷,又转身跑开,公孙绿萼再追时,洪凌波已拔出剑来相向。开口道:“别再追我,否则我不客气了!我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用不着谁可怜,日后再见,大家便是敌人!” “罢了!”刘韦枫蓦然喊道,声如炸雷,气波吞狼,在谷中回声良久,四女无不心惊。洪凌波也不由得看向他。 只听他缓缓走了几步,道:“承四位之情,我刘韦枫何德何能?既然我无福消受,倒不如出家来的痛快。波姐,你不要走,我走!”说着提起而奔。四女大惊,程陆急追,接着是公孙绿萼,洪凌波神游一阵,亦追去。 刘韦枫轻功远强于四女,又善于在山间穿梭,兼之熟知地形,很快消失。四女直追的气喘吁吁,面红心跳,却哪里见其踪影? 洪凌波道:“这下一了百了,他做了大和尚,谁都甭想再得到他。” “刘大哥……”公孙绿萼如失去仅剩的亲人一般,蓦地凄然悲凉,泣不成声。 “师姐,非我非得嫁给他,你也听到了,全蒙他垂怜于我,他在我心里亦是真性情、真男儿,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本来我很敬重你,你你却让他为难,逼他有看破红尘之念,你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陆无双在洪凌波跟前学会了“sayno”,竟悲愤的埋怨起她来。 “明明是他对你们没有感情!师父说过,普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你这信了?竟怪起我来了。” “二……刘大哥重情重义,我们比你更了解。若不是你咄咄逼人,让他下不了台面,何以至此?”陆无双本就是不吃亏的性格,更加不依不饶。 “你也不想想是谁曾三番两次的在师父面前打圆场,暗中救你,竟这么跟我说话!怎么,以德报怨吗?那动手吧!”说着拔出剑来。 “从前是得你照顾,我心里岂不感激?所以对你还不是一样亲如姐妹?我们现在谈刘大哥之事,一码归一码,你却强词夺理。” “废话少说,亮兵器吧,我倒要看看你的《玉女心经》练到何种地步了!”洪凌波急着动手,竟不慎说漏嘴。 陆无双果然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练《玉女心经》?……你在窥……”洪凌波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剑招已递出。陆无双只得抽出弯刀搁开,她本在李莫愁那里学的都是古墓派的入门功夫,稍微精深一点便靠偷学,自不如洪凌波精纯,亦打不赢郭芙。这一月来得杨过亲传《玉女心经》,一并指点了其他武功的纰漏,不觉间已大进。此刻本门功夫已和洪凌波不相上下。 程英虽是表姐,但见表妹不处下风,只静观在侧,欲伺机出手。二女拆的数十招后,陆无双有意展示下《玉女心经》的境界,便一招一式使将出来。洪凌波颓势顿现,勉强又交得二十余招,后退的愈发快。陆无双则越打越顺,成了追着打的局面,直离开原地十余丈,她终念及师姐之情,不忍其如此狼狈,便稍稍收手。 岂知洪凌波风格突变,长剑轻扬,飘身而进,剑锋向下盘连点数点,竟亦是《玉女心经》的剑法“小园艺菊”!那心经本是以剑为优,陆无双又在大意之中,猝不及防,险些被洪凌波削中手腕,向后急撤,叫道:“你果然偷学了玉女心经!” 洪凌波道:“哼!这我都是古墓一派,你能学得为何我不能?”言下便是承认了。 陆无双道:“想不到你道貌岸然,竟有此等行径!”她本像骂她“卑鄙无耻”之类的话,还是念及旧情忍了,心里却非常痛恨,亦发招进攻,两人一剑一刀的又激战起来。 玉女剑法使起来一招未毕,二招即至。剑招初出时人尚在左,剑招抵敌时身已转右,竟似剑是剑,人是人,两者殊不相干。二人轻功均不弱,白衣黄袍,飘飘若仙,直看得公孙绿萼叹为观止。 二女直斗出百招开外,陆无双终因弯刀劣势而渐露败象,眼看不支,程英提箫夹攻,仅数招便解了表妹之危,此刻三人武功均在伯仲之间,洪凌波以一敌二渐渐不敌。公孙绿萼在旁喊道:“三位姐妹,不要再打了……” 洪凌波却喊道:“公孙妹子,还不助我,更待何时?” 公孙绿萼生性善良,从未想过与她三人中任何人为敌,亦不想任何一人受伤,在旁静观又觉不妥,于是出言相劝。听洪凌波突然点名,慌乱不知所措,只道:“我不……不动手的,你们还是停手吧。” 洪凌波听她并不打算参战,暗骂她“愚蠢”,只得奋力支撑,可终是徒劳,被程英敲中了右腕太渊穴,长剑脱手。程陆并未再进招,随即收手。 洪凌波惊恐的看向她俩,说道:“哼,你们就算联手打败我,就能得到他吗?哼!陆无双,你我师门之谊就此断绝!”又看了一眼公孙绿萼,道:“你是跟我走还是跟她们在一起?” 绿萼感恩她照顾,却见她行为反常,这场风波完全是她挑起,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无言以对,嘴里只“我……我……”的,始终无后话。 洪凌波厉声道:“那就是站在她们这边咯,哼!不是朋友便是敌人,他日休怪兵戎相见。”言毕拾起长剑转身奔走。陆无双道:“先别走!须得找杨大哥定夺你偷学《玉女心经》之事。” 洪凌波只作不闻,几个纵身已远去,陆无双欲追却被程英拦住,道:“表妹,追上又能怎样?便是捉了她,你忍心杀她吗?大哥不知去向,就算他来主持公道,以他的为人,会依照武林规矩断手或剜眼吗?” 陆无双觉得有理,以杨过的品行,郭芙屡有得罪他尚且容忍,自不会对洪凌波用强。说道:“师姐怎么好好的,竟变了心性呢?” “我想,是因为‘情’字吧,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希望她不要成为又一个李莫愁。”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零四章 老僧之诺 绝情谷的严冬里,程英和陆无双眼看一起迎来了春天,却被洪凌波所搅。刘韦枫亦不知所踪,二人面对着楚楚可怜的公孙绿萼,又觉一股悲怆感袭来。 “表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陆无双开口打破僵局。 程英叹了口气道:“这变故始料未及,我也是没有主意,公孙姑娘有何打算?” “我自小在水仙山庄成长,本不愿离开,可眼下这番光景,居无所居。我想先到山庄找找父母的遗物残骸,若有的话在石窟处焚烧祭拜,然后……出谷找刘大哥。”公孙绿萼心里竟有计划,程、陆二人先是惊奇,后生敬佩,她虽貌似优柔寡断,但对自己的心爱的男人却内心坚定,哪怕前途未知。 陆无双道:“可是,你连刘大哥去哪里都不知晓,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去找?” “不错,我想刘大哥既然说要出家,便到各地寺庙去打听,我相信,总能找到。”程英觉得公孙绿萼之法虽可行,但要遍寻天下寺庙,恐怕要三年五载,但能看得出她的态度,对刘韦枫执着而情深,不禁暗生感触。 陆无双又道:“若有幸找到,他已出家,不愿还俗又当如何?” “那……我愿在离他寺庙不远处,削发为尼。”她执意找到刘韦枫,便不想有那一天,若真如此,即使削发,亦斩不断凡尘,是以向往着在他左右,以求安慰。 程英道:“公孙姑娘为爱执着,让我姐妹大感钦佩,我们又何尝不想找到刘大哥?我的方法亦是以寺庙为目标,只是跟你有所不同,我想去一趟襄阳城,让他们帮众知晓,定会分头打探,我想,总比我等三介女流获得讯息要快吧?” “表姐好主意!”陆无双首先点赞。 “程姐姐真是心思缜密,智慧过人,小妹佩服!就按姐姐说的办吧。事不宜迟,麻烦两位姐姐先去报讯,我办完事自去会合。” 程陆二人别了公孙绿萼,出谷直奔襄阳。公孙绿萼则回到满目疮痍的水仙山庄,她踏着断壁残垣到处寻找着爹娘的遗物和记忆的碎片,触景伤情,睹物思人,不禁悲从心来,嚎啕痛哭…… 却说刘韦枫因生洪凌波之气,愤然出谷,他道出“出家”二字实为消除洪凌波的不平衡之感,使她不再迁怒于陆无双或者其她二位。“傻蛋才想在大好的青春年华里出家呢。”他想到此处,竟觉有点好笑。一路走着,心里却琢磨着下一步打算。 逗留许多事日,马已不知去向,只得徒步而行,间或施展轻功,在山道中行进当中,忽听前方有轻微而又极快的脚步声,自己险未察觉,他暗自一惊:“此人轻功高的紧,会是谁呢?”便在原地而待。片刻间,前方翩然“飘”来一黑衣僧人,赫然便是慈恩!他心道:“他怎么来了?这“水上漂”的轻功真不是吹的。” 刘韦枫恭敬的迎上去,施礼道:“慈恩大师,在下有礼了。您昨日已出谷而去,何以去而复返?” 慈恩急奔中停下,面色犹为平静,道:“原来是刘帮主,正好,正好。老僧有个心愿,想必你还没忘吧?”慈恩神情稍显自然,不似之前的凶恶面孔。 “哦?……难道大师是为……铁掌功夫?” “你所料不错,贫僧曾叱咤江湖数十年,追名逐利,唉,前尘往事如过往云烟,不提也罢。幸得佛法教化,终有悔悟。今日的铁掌帮在你的治理下,助守襄阳,驱鞑虏,卫大宋,是一支正义帮派,江湖敬仰。我便将你残缺之铁掌功夫传与你,望你能流传下去,发扬光大,亦算功德一件。我本已返回修行之地,想到若不来寻你,只怕日后机会渺茫,便禀明师父只身赶来,以偿夙愿。没想到在此间遇上,若晚半个时辰,只怕是徒劳了,真是天意!阿弥陀佛~” “大师有此善举和胸怀,晚辈复有何话说?我一定不负您所望。”刘韦枫恭恭敬敬的道。因觉几个女子纷争未平,自己又刚拂袖而出,怕她们出谷撞见而尴尬,亦会影响练功,便带慈恩穿梭到树林深处,觅得一稍微宽敞之地,开始修炼起来。 慈恩的铁掌功夫刘韦枫领教过,每一掌全力发出均有风卷残云之威,或仅次于天下第一的降龙十八掌,但武林中能与之硬碰硬的屈指可数。那铁掌功夫博大精深,功夫底子是超脱的轻身功夫,除了铁掌外尚有刀法,各自精妙。 刘韦枫有了近乎一半的基础和对此门功夫的理解,已让慈恩叹服,学起剩余的来,自是顺水顺舟。尽管如此,亦是用了近两日方全部融会贯通。期间他打了一次猎作每日之餐,而慈恩则自带了干粮。 慈恩准备道别时,眉宇间已略显放松,但仍似心事重重。刘韦枫和他一起回到谷口的路上,问道:“慈恩大师,您是不是还有别的心愿?” 慈恩听他一语中的,惊奇的看向他,缓缓点点头,又摇摇头,并未言语。刘韦枫焉能不知何事?又道:“若信得过晚辈,你不妨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想办法。” 慈恩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仰望林间天空,叹了一口气,似有无限心事,但仍不说话。刘韦枫只好不再问。半晌后慈恩回过神来,道了声:“刘帮主保重,告辞!”便转身走去,这次并未施展轻功。刘韦枫望着他瘦小却显刚毅的背影,不禁有些伤怀,心道:“他日希望能帮到他才好。” 分别后刘韦枫伫立良久,想到自己的几个女人都在谷中,不忍就此离开,不知出没出谷,会不会找自己?又想到,既然大话已出,是该去寺庙住上一番,可是该往哪个寺庙更好?一番思考后,决定去嵩山少林寺。 思定后正欲奔出,忽听又有脚步声传来,虽有武功,但脚步时轻时重,却并非高手。他仔细听来,是有人正出谷而来!心里一喜,心道:“只有一位,绝非程、陆,会是哪个小美人呢?自那日离开已近两日,洪凌波激起矛盾自然早去了,应是公孙绿萼无疑。想来她那谷中已待不下去,却不知出谷有何打算,不如试探一下,顺便给她上一课,江湖还是很凶险滴。” 他又掏出那件画着胡子的人皮面具戴上,又换了一件衣服,将背包和剑、锏等放到一棵树树杈上。两个纵身迎上,正出现在来人面前,见果然是公孙绿萼,故意粗着嗓子喝道:“喂~!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公孙绿萼被陡然出现的怪人吓得一声尖叫,后退几下后意识过来是强盗,便抽出腰间佩剑,喝道:“何方贼寇,竟敢在这谷口撒野?” “我乃东来国混世魔王,打家劫舍,欺凌弱小,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哈哈哈哈,小姑娘,快拿出钱袋,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岂有此理!”公孙绿萼听对方坏事做绝,即使不为自己也要除之,随着一声娇喝,挺剑刺出。却被他偏身躲过,剑身贴他衣服而过,只见他随即出手在剑柄上一按,手和身子竟挤住了公孙绿萼的长剑,她急抽却纹丝不动,忽见他另一手向自己面庞抚来,大惊失色,忙伸出左手去擒拿,却被他倏然出指点住手腕,半臂酸麻,而他的手继续向自己脸部抚来。 她心知强弱悬殊,动手岂能讨得了好?只得撤了右手的剑转身便逃,想入谷后借着地势脱困,不料仅跑出一丈与,又被对方翻身跃过头顶,落至面前。她面如死灰,十余年来出谷很少,第一次独自出来竟遇到大恶人,惊恐的试着道:“我没多少财物,……都给你。希望大王饶恕小女子……不要……不要再出现了。”说着将背的包袱交出去,此刻她多希望对方拿了包袱速速离开。 岂知他一把抓过包袱后,仍是原地不动,又开口道:“你这小姑娘胆子不小,竟敢要求本大王!我且问你,你带着包袱去哪里?” 公孙绿萼听他竟问自己去向,看了一眼他那怪脸,答道:“我也不知道。” “你竟敢无视我的问题!既要出门,岂能不知何往?想逼我发飙不成?”说着抽出公孙绿萼的剑倏然搭在她脖颈上。绿萼下意识地双臂抱在胸前,凄然道:“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我要去找人,却不知他在哪里。我想……先去襄阳一趟。” “找谁?”刘韦枫又“恶狠狠”的发问。 “找……我……我相公。”公孙绿萼吞吞吐吐的道,却微微低下头。她和刘韦枫并未结成夫妻,故意如此说,想让强盗念她是有夫之妇,断了邪念。 刘韦枫知她心意,颇为感动,心道:“她出谷竟是为找我,不惜涉足这险恶的江湖,足见这小宝贝对己已情深。对外不顾名声,公然道出‘相公’,更是表露了非自己不嫁的心迹。”他不忍再凶神恶煞的吓她,但又怎放心她傻傻的闯江湖?好在离襄阳不是太远,脑子转了几圈终于有了想法,收了剑道:“你从这绝情谷而来,父母叫什么名字?”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零五章 特殊眷顾 “父母已不在人世,名讳为公孙止、裘千尺。”说着眼圈一红,想到丧亲之痛和此遭所受委屈,顷刻间梨花带雨,或许在女人潜意识里,眼泪是天生的武器。刘韦枫见惹她伤心哭泣,心里不禁一酸,但戏还得接着演。 “原来你是裘千尺的女儿,那好说了,我曾与你舅舅有旧,见你孤身一人闯荡江湖,武功又差,今日算你走运,我替你舅舅传些功夫给你,一来可在江湖中防身,二来若你夫君或者其她人欺负你,亦有用处。”说着把包袱和剑递了给她。他的“其她人”其实话里有话,想到他日若几个女子相处,唯她的武功最差,她虽腼腆温和,难生事端,但日子久了难保不被欺负。 公孙绿萼很是惊讶,对方不仅未对自己造成不利,反而要传授武功,大出意料而不知所错。心道:“日前洪凌波和陆无双、程英打斗,哪一位的武功都远胜自己,若和她们相处,武功若不济,岂有说话的份?再者,若再遇强人,必不会如此幸运,防身更为必要。此人既跟舅舅熟识,当真是天赐良机。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武功岂能速成?还要去找他,如何是好?” 刘韦枫见她迟迟拿不定主意,问道:“怎么,你不想学吗?” 公孙绿萼道:“前辈如此好意我岂能拒绝,只是小女子……生性愚鲁,怕难短时间内难有所成,反误了时日。” “你既不知夫君下落,何去襄阳?” “我听……一个姐妹说,襄阳有他同门,可以帮忙打探。” 刘韦枫心道,“一个姐妹”或是程英,显然她们讨论过找寻自己之事,这一出走反而看出她们的真心,于是又问道:“你那个姐妹呢,她怎么没有陪你同往?” “她先行一步,去传讯了。” “既是你夫君,你这位姐妹竟如此上心,真是好姐妹啊。”刘韦枫听到此处,心里大悦,由衷而夸。公孙绿萼不知他是有意调侃,自己和程英等的关系特殊,怎可为外人道?也不便解释。 刘韦枫道:“既然讯息已传至他门派中,便没什么顾虑了,耐心等候便了,你夫君即使在千里之外,知你寻他,亦会感动的回到你身边。开始吧。” 于是传授公孙绿萼铁掌刀法要诀,刚在慈恩处学来,此刻又转教她人,有点现学现卖的调调。 公孙绿萼的武功本传自于公孙止,那公孙止弟子众多,却心胸狭窄,岂肯传授众弟子高深武学?他与女儿关系疏远,是以公孙绿萼亦是在众弟子之列,闭穴功夫和阴阳双刃丁点未沾,只是学了一部分爹爹自祖上传下来的寻常武功和一些裘千尺教他的铁掌功夫。 她已有些铁掌功夫的基础,刘韦枫初教时便不费劲。他虽非天资过人,但刘韦枫教授得法,三天便将铁掌刀法传完。当然,她与刘韦枫的基础和悟性无法做比。随后刘韦枫又教铁掌轻功法门和掌法,用了十余天的时间,仍基本等同“填鸭式”教学,全部口诀招式熟记,但临敌应用须靠自己慢慢领悟。 又数日,刘韦枫每日变换使用“石刻”武功,增加她临敌能力和经验。见她日渐提高,以剑替代的刀法使的中看中用,俨然是江湖中的二流高手,假以时日,境界自会更加提升,颇为满意,便和她作别。临行前还掏出几两银子出来给她,道:“你在谷中不谙世事,出门自然能用到钱财。路上小心,到襄阳找到姐妹方可同行,江湖险恶,不宜单独。” 公孙绿萼立即欲拜倒磕头,却被对方用脚挡住双膝,未能下跪反而弹起,知他不让自己跪拜,只得道:“前辈大恩,没齿难忘。可否将真实姓名示下?”近二十天的授艺,让她感觉对方并非真正的坏人,而是像刻意照顾自己一般,而天下除了出家的舅舅,刘韦枫尚未找到,哪里还有亲人可言?兼之他传授的是正宗的铁掌,猜想是舅舅托此人前来。 “你我素不相识,知或不知,毫无干系,相信还会相见,后会有期。”言毕几个纵身,落到远处一棵大树上,好像取了什么东西后,跳下顺路快步而走,转眼便消失不见。公孙绿萼遥望他远去的路端,心里竟无限惆怅,好像陡然间少了一位亲人一般。她想到在此已逗留许久,便匆忙向襄阳赶去。 几日后进了襄阳城,见战事平稳,几经打探,到了铁掌帮据点,正见道昔日的大师兄樊一翁,这大师兄平日对她很是照顾,有道是长兄如父,她不想竟在此见到,如见亲人,话没说上几句,便泪流满面。樊一翁听到师父已不在人世,山庄化为灰烬,亦是老泪纵横。公孙绿萼奇道:“大师兄,你怎么加入了铁掌帮?” 樊一翁道:“那日被……主母驱逐出谷后,心灰意懒,幸遇帮主,听他谈助守襄阳之事,驱逐鞑虏,为国为民,真是侠义为怀,师兄甚为折服,便跟随左右。” “你们帮主可是姓刘,年纪不大?”公孙绿萼想确认一下。 “师妹也知道。” “我此来正是为找他,一个多月前他为杨大哥赴绝情谷求取解药,后来谷中发生了诸多变故后,又承蒙他照顾,料理父母后事。都怪……我们不好,气走了他,还说要出家。你们帮中是否已着人去找他了?” “前阵子程英和陆无双两位姑娘前来报讯,亦如你所说,想必你们认识。我们已派出数十名兄弟分头至各大寺院去找,郭大侠亦派出了人,很多已经返回,并未探得。眼下我正心急如焚,却因帮主交给的重任走不开,郭大侠和黄帮主亦很挂怀。” “你可知程陆两位姐姐现在何处?” “她们……本在郭大侠府中说要等人,可等了十余日不见,便出城去了。” “哦……”公孙绿萼心道:“终是错过了和她们结伴。”便向樊一翁告辞,出城找人。樊一翁见她孤零零一女子,且适逢乱世,怎肯让她出门?便言道:“寻找帮主乃是我帮中之事,已派出许多兄弟,也不在于多一人,师妹一女子,反令人担忧。” “师兄放心,我乔装成男子,路上多加小心便是。” “师妹为何如此执着?”樊一翁苦口婆心的问道。 公孙绿萼便道出和刘韦枫已在情花坳定情,又陪她在父母坟前守孝一月,此次他的出走,自己亲眼目睹,与其在城中待着受煎熬,不如再去打探。 樊一翁只好任由她去,待其女扮男装后,找了四位帮中兄弟相陪。公孙绿萼坚持不让,只身出城而去,踏上了茫茫寻郎之路。 出城后遍访寺院、道观,但半月过去,仍一无所获。她没有太多江湖经验,寻人问路自是跌跌撞撞。 这一日寻到了盛名的佛教圣地“法门寺”,向一个小沙弥打探道:“小师傅,劳烦打听一下,近来可有一个刘姓男子来过,或者在此出家?” 小沙弥想了想道:“刘姓?……没有,十余天前亦有两位施主前来询问过,失望而去,本寺来的多是寻常香客,不留姓名。倒是有一位大师在此疗伤后,暂居于此,还有个徒弟。” “一位大师和徒弟?”公孙绿萼心道:“会不会是舅舅和一灯大师?须得见礼。”便向那沙弥道:“那师徒在何处,小师傅能否带我去一下?” “两位师父应在佛光阁,施主请跟我来。” 公孙绿萼跟随那沙弥向寺内走进,片刻便到了“佛光阁”,自门槛外便见一身披红袍的僧人正闭目盘腿而坐,旁边是一个脸削身瘦的和尚,却并非入定,正盯向自己。哪里是一灯大师和舅舅?分明竟是金轮法王! 她在绝情谷中见过金轮法王,虽无过节,但知和尼摩星等均效力于蒙古军中,正是刘韦枫的敌人。于是不做停留,转身便走,因走的太急而脚步慌乱。忽听里面“叽里咕噜”的喝出声来。她大惊,不懂那徒弟在喊什么,于是发足跑开。 岂知不跑还罢,这一跑竟将那二僧引出阁来。金轮法王几个纵身跃至她前面,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的?” 公孙绿萼恐他认出自己,不敢正视,只偏头道:“小……小人的娘舅出家了,不知在哪座寺院,特来寻亲,不想惊扰了大师,实在抱歉。” 金轮法王点了点头,问道:“既是如此,见了我等为何要跑?” “我……我见到大师非中土人士,心里害怕,所以……” “哈哈,此处已属蒙古管辖,所谓的中土朝不保夕,用不了多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少年不用害怕,早晚会习惯的。” 达尔巴走过来,正欲喝斥一番,金轮法王向他摆了摆手,又向“佛光阁”走去,达尔巴又恭敬随行。公孙绿萼虚惊一场,待他二人进阁后,方慢慢移步,直至出寺,惊得已是香汗淋漓。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零六章 少林寄客 刘韦枫自和公孙绿萼分别后,数日便赶到嵩山,在五乳峰下少室山上看到了传说中“少林寺”的匾额。连年战乱,寺庙却是未受牵连,可见唐宋时期对佛教的尊崇。 他登寺门后如往常旅游一样,想参观一下这个时期的寺貌,只是无法拍照留念。边逛边感慨,这少林寺至后世会存在一千多年,历经沧桑、不断修缮,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刹”,果然建筑宏伟、气势非凡。又想到少林功夫名扬天下,素有“天下功夫出少林”之称,不知能否有机会见识一下。 阖寺皆为僧人,唯独他格格不入,独自穿来梭去,甚至瞻仰到了塔林。早有僧人留意,告知管理层。一大和尚来到他面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是寺中西序执事,有礼了,请问施主可是香客?” “呃……是的,是的,大师,我对佛教充满向往,想参观一下贵宝刹,震撼之余流连忘返,实在抱歉。” “善哉善哉,施主有此佛缘,实在难得。若施主有兴致,我可告知班首,允你到经堂聆听诵经,如何?”那执事听他亲佛,便有此提议,将有佛缘之人引入佛门,功德无量。 刘韦枫暗暗叫苦,心道:“我本敷衍一下,这和尚也忒实诚,听和尚念经多无聊啊。”眼珠一转又道:“多谢大师美意,聆听师傅们诵经、教诲本是心之所趋,只是我毫无基础,难以领悟。不若借两本经书自己慢慢参详,大师可方便?” “阿弥陀佛,本寺经书从不外借,但施主既有佛缘和善念,我可通禀主持,能否网开一面。” “大师不必为难,若坏了规矩,不看便是。” “无妨,施主稍候,贫僧去去便来。”转身欲走。 “大师!”刘韦枫又叫住他,道:“劳烦向方丈言明,我只借阅佛经,于武学典籍一概不闻不问,且并非借阅出寺,若方便的话,提供个桌椅便可。哦,我这次来,还想捐资一点香火。”刘韦枫虽知和尚们品德高尚,还是要拿出点诚意来。言毕将自己随身钱财都逃出来,共有二十多两银子,交给那执事,说道:“这是我所有钱财,以表向佛之心。” 那执事和尚饶是修行颇深,亦大感意外,推脱道:“出家人以苦为乐,不受金银,施主请收回。” “大师,我非亵渎佛门,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既想在寺中待上几天,亦无可用之处。我观寺中有些殿阁破砖损瓦,需要修葺。还请大师代寺里收下,以作此用,万望不要拒我心意。” 执事见他如此虔诚,只得收下去禀住持方丈。须臾,刘韦枫见那执事引着几个老和尚缓缓走来,中间一僧年龄最长,身披红袈裟,脚步轻盈却有力,武功修为定是很深,自是方丈了。 “老衲福裕见过施主,敢问施主高姓大名?”及近后,那老僧合十道。刘韦枫见他慈眉善目,神态自然如开化,倒和一灯大师有几分神似,目光炯炯,端得是有道高僧,刘韦枫不禁折服。 那执事介绍道:“施主,这位便是我寺主持方丈。” 刘韦枫还礼道:“在下刘韦枫何德何能,得住持亲自相见,真是折煞晚辈也。”执事又将其他几僧分作介绍,有达摩堂的、罗汉堂的、戒律院的等,都是管理层。刘韦枫一一施礼,感受到他们强大的气场,心道:“好家伙,没想到对自己竟是如此重视。” “哦?原来是刘施主,你可是为出家而来?”一僧问道,刘韦枫想到刚才介绍,好像是寺中什么班首。 “呃……我想,在下佛缘还不够,杂念冗多,还不可出家,呵呵。”刘韦枫暗感惊奇,那僧竟问他这个问题,本是严肃的事,他能自嘲着回答。只听那僧又道:“大约二十日前,有两位男施主来我寺询问‘可有一刘姓的年轻人来过,或者在此出家?’并无所获,前几日又有两位女施主前来,亦如上次般打听。不知他们找寻的可是施主你?因而唐突问起,望施主海涵。” 刘韦枫心道:“原来如此,‘离家出走’竟带来如此影响,本是为洪凌波而出此下策,闹一下算了,不想又教公孙绿萼武功耽搁了二十天,不然或已返回襄阳了,真是事与愿违,真是委屈几个小可怜了。”面对几个等答案的和尚,只道:“或许是为我而来,只是我暂无出家之念,若有幸借阅几本佛经,我愿足矣。他们并不知晓我来寺庙的原因,从而误会,不打紧,我几日便回。” 福裕方丈道:“施主仁义资助,阖寺感激不尽。觉通,你带刘施主去藏经阁,言明情由,以提供阅览之便。”“弟子谨记!”原来“觉通”是那班首法名。 刘韦枫辞了方丈等,跟觉通去往“藏经阁”,心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佛家竟也通用。”暗觉滑稽。 藏经阁负责管理佛经的僧人法名觉远。只见他五十岁上下,身长玉立,询询儒雅,像一位饱学宿儒。刘韦枫知他大名,正是《倚天屠龙记》中张三丰的启蒙师父,想到他无意间习得九阳神功,竟不自知,功力深厚,受着锁链之刑,剧烈战斗后,用扁担挑着两只装有张三丰和郭襄的大铁桶奔出数十里,终致泄气过度而死。 这应是十六年以后的事了,想到此节,不禁肃然起敬。而此时张三丰还未出世。和他言谈中,但觉觉远大师性情淳厚,似完全不通世务,甚至有点迂腐。他听是方丈之言,欣然照办,在藏经阁一角靠窗置桌椅,让刘韦枫随便挑选阅读。 其实藏经阁内工作人员还有几个,觉远负责佛经。武学典籍则是另有人看管,且管理制度严格规范。刘韦枫知道贪多嚼不烂,少林每一种绝技须有数十年之功才能修成,还须参研相应佛法相辅相成,是以他并无意向。 刘韦枫行千里来此,真是虔心向佛吗?自然不是!他自说出“不如出家”之话,并舍近求远而来到遥远的少林寺,心里早有计较,来此借阅的不是寻常佛经,真正目的是《九阳真经》。 他绕着弯子进了藏经阁,又怕引起怀疑,先借阅《般若心经》、《金刚经》。那觉远每日提供茶水、斋饭,颇为周到,又应刘韦枫要求,提供纸笔,以便他写“读书笔记”。初时看着他读写“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怕他不懂还不时加以解释,刘韦枫心里有鬼,当然不想被如此眷顾。 便道:“觉远大师,感谢您的谆导,佛经博大精深,若领悟或深通,亦讲究缘分,您不必在旁伴读,让我慢慢研习好了,亦能看看我的佛缘造化,如有不懂再问,可好?”觉远笑呵呵的点头称“是”,果然去忙整理、打扫等事,闲时亦拿本经书在别处翻阅。方丈等第二日来慰问几句,刘韦枫表现如常。 到第三日上,他试着向觉远问道:“大师,有没有一本叫楞什么经的书?我曾听一位大师提过此经,名字记不全了。” “……哦,施主所说可是《楞伽经》?”言毕便去找,片刻拿来放在他桌上,刘韦枫仔细辨去,书名几个繁体字赫然便是《楞伽经》!这暗有玄机的奇书就在眼前,他心里“砰砰”乱跳,却又强按捺着迫不及待。 觉远道:“这本经是达摩祖师东渡携来的原书,堪为佛家大典,小僧亦时常翻看,夹层尚载有经文,概以教人保养有色有相之身,远非《楞伽经》重要。”刘韦枫心道:“事实果然如此,少林寺中竟无人知晓《九阳真经》是埋在土里的金子,可不能辜负来之不易的机会。” 觉远走后,他便仔细翻阅起来,专找夹层中的《九阳真经》,来来去去翻了几遍,《楞伽经》的大意却不知悉,堪为他最不上心的读书了。但《九阳真经》不足一日便全部摘抄下来,谨慎藏于怀中,心里亦记住大概。 目的达到,便萌生退意,向觉远大师还书时异常客气,双手紧握,再三“多谢帮忙”云云,弄得觉远如种善因,大慰平生。 刘韦枫下了藏金阁,尚未修炼那《九阳真经》便觉神清气爽,境界超凡,真想觅得一处静静修习一番,于是向福裕方丈辞行。 “刘施主,几日来阅看了哪些经书,可有所悟?”方丈和善的问道,言语间颇为关切。 刘韦枫听这他竟问起读经心得来,不自觉的想到怀中的《九阳真经》,心虚的挠了挠头,开口道:“方丈大师,佛经佛法奥妙无比,弟子佛缘尚浅,难以参透,只读了几页《般若心经》和《金刚经》等,似乎明白了一些待人处事的道理,无奈俗事缠身,只得速速赶回,他日定然再来。” “刘施主颇具慧根,若潜心修行,可成我大乘佛徒……” “福裕大师。”刘韦枫怕他继续再讲一大通枯燥的佛经,又说成为佛徒,他现在的修行当然坐不住,只得打断他的话,然后道:“佛经之事日后慢慢请教。常听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之类的话,可在寺数天,从未见过师傅们显露武功,就此离去,甚感遗憾。”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零七章 阴阳相克 刘韦枫正期待那福裕方丈找点由头,搞个武会之类的观摩一下,岂料他道:“每年中秋,寺中例行一年一度的达摩堂大校,由老衲及达摩堂、罗汉堂两位首座考较合寺弟子武功,查察在过去一年中有何进境。众弟子倾力献技,由达摩堂首座品评。此乃寺中内部事务,本不于外客观之,刘施主捐资、诵经,既与我寺结缘,可算寺中功德行者,自非寻常香客,当可临会。眼下尚未出冬,刘施主今岁已无此机缘,明年中秋可随时前来,老衲扫榻相侯。阿弥陀佛。” 刘韦枫微感失望,总不能自己出手挑战吧?太不礼貌,又太没风度。又听福裕道:“武僧每日修习会在练功房或寺院道场,晨起、午间和晚间均有僧众习武。刘施主若有雅致,可去一观。” 刘韦枫想道:“方丈说的武僧,多半应是后辈,真正少林高手应是深藏不露,或许在罗汉堂、达摩堂内修行吧?反正不虚此行,这种在明面上的寻常练武不看也罢。”便道:“多谢方丈大师,时间仓促,不及再逗留。我琐事繁忙,明年中秋未必能抽身前来,万望勿怪!但来日方长,他年定要一观盛况。后会有期!”…… 出了少林寺以后,刘韦枫向襄阳方向而去。每经山林,必掏出《九阳真经》研习一番。随走随练,日行仅数十里,皆因这神功。 《九阳真经》里所载的九阳神功,相较《九阴真经》,亦是博大精深。此功佛、道、儒相参,刚柔并济。练成神功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普通拳脚也能使出绝大攻击力,防御力无可匹敌,自动护体功能反弹外力攻击,成金刚不坏之躯,实是武林中最强、最浑厚、最精湛的内功。习者轻功身法亦是举世无双,更是疗伤圣典,百毒不侵,专门克破所有寒性和阴性内力。功成后天下武学皆附拾可用,此功还附上“缩骨功”,游墙功等功夫。是集武学、医学、哲学、生理学、命理学、康复学等学科于一册的百科全书。和九阴真经有异曲同工之妙,唯机理、方向不同。 “……彼有力,我亦有力,我力在先。彼无力,我亦无力,我意仍在先……切记一静无有不静,静须静如山岳。气如车轮,周身相随;由己则滞,从人则活。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一动无有不动,动当动若江河,所谓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刘韦枫曾读过《倚天屠龙记》,知道张无忌挨了灭绝的揍后,脑中不断倒带着那几句要诀,小宇宙爆发,从毫无经验升华到无可匹敌。 他深深被这神功吸引,即使在镇上吃饭(身上剩了些铜钱)亦会找个角落,手不释卷,旁若无人,反复研读。在山林等处一练便是几个时辰。 以他的悟性、功底和坚持,十余日间有两层的境界亦不足为奇。然而令他纳闷的是,进境龟慢,一层九阳神功的境界尚未突破,反而每练超过三个时辰后,便会心悸浮躁,气不能聚。他一时想不通原因,只道万事开头难,不忍放弃,减少每次修炼时间,少时多练。 刘韦枫踏足荆襄一带已是初春时节。大地回暖,山溪潺潺。然而他的神情却很淡漠,眼光呆滞,气质也失却了往日的英武,变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和这充满活力的春日画面甚不相符。 他见溪流旁一块大光石,正好用功,坐定后铺开经书继续修炼。半柱香工夫便进入到了近日常处的状态,虚幻飘忽,如在九天,真气翻江倒海,周身却忽冷忽热。体内渐渐分出冷热两股真气,时而各在半身游走,时而冲撞互抵,激烈时甚至发声大吼,否则便筋脉喷张,难以自持。 他自觉已悟到了顶层的神功,然并未达到应有的功效。是以日修炼愈发急切,但每次修炼又如坠梦魇,苦不堪言,却欲罢不能。近一月来,身体和心里给他带了双重摧残,无论如何却走不出困境。 此此用功亦是眉头紧锁,真气兀自对抗中,双眼紧闭。忽从溪流声中听得有人前来,轻微脚步,越来越近。刘韦枫虽知此人来者不善,却无论如何不愿睁眼,潜意识感觉纵有危险,远不如体内为甚。 只感那人初时蹑蹑索索,接着胆子越来越大,后来竟肆无忌惮的走向自己身边。刘韦枫心道:“大概见到我在用功当口,又有溪流干扰,并未察觉吧?此人是谁,有何目的?” 体内的翻涌影响着他的思维,在那人的呼吸自一侧传来时,恍然大悟:“盗我《九阳真经》!”他强力拉回意识,睁开双眼,同时一掌急推而出。 他人早有所防范,待他掌力发出那一刻伸掌相抵,只听“啪!”“砰”“噗通”……刘韦枫竟被那人掌力震倒后滚入溪中!他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爬起,见经书已被那人拿在手里,定睛看去,竟是那蒙古王子霍都!便纵身扑过去缠斗。 霍都自终南山一役,不顾金轮法王和师兄危难,自行逃离。事后获悉师父等并未被杀,大出所料。落得临阵脱逃、背叛师门的名声,蒙古军中自是无法容身。一直游弋于荆襄一带,欲在宋境寻得安身之所,没曾想在此间撞见刘韦枫用功。 刘韦枫现今披头散发,形容污秽,霍都并未辨清,以为他是丐帮中人,本不以为意。但见他呼吸吐纳,时有发声,似非寻常武功,而那本疑似“武功秘籍”的书赫然摆在他面前,便动了顺走之心,竟一下得手。 霍都怕有别的丐帮弟子在周围,本不想在此地生事端,悄然偷走了事,却被对方察觉,因而出手。他见那乞丐功力虽不如自己,但武功不弱,又怒不可遏的击来,不敢怠慢,当下在溪边交起手来。 只二十余招,霍都便听那人喘的厉害,渐渐不支,一脚将他踢到后,转身便走。岂知那人又忽地扑来抱住他右腿,嘴里喊道:“还我经书!还我经书!……”力气倒是不小。霍都难以挣脱,便动了杀心,举起铁扇折成的点穴笔,向他“百会穴”扎去。 刘韦枫在恍惚之间只感:“我命休矣。”举手去抓那他兵器,但力不从心,手臂不及那点穴笔快,只得闭目等死。 忽听一声娇喝:“住手!”一人纵身而来,挺剑削向霍都右臂,令他不得不收回杀招,搁开那一剑。此时他右腿只被刘韦枫一手抓着,便轻易抽出,还冲其心窝补了一脚。 霍都接着便和来人斗在一起,数十招内竟不相上下。他见对方年纪轻轻竟能接住自己那么多招,而且招数精妙,暗暗称奇,但毕竟对方功力不如自己,便耐着性子耗斗。 果然又拆得数十招,那人剑招渐渐被他铁扇打压的只能招架,霍都心里窃喜,心道:“留得此人必成后患,不如一并结果。”于是愈发催劲。 刘韦枫挣扎着爬向放在那大光石上的兵器,此刻重锏难以挥动,便握住“青阴剑”,瞥向二人,用迷离的意识判断着两人的打斗,自是霍都技高一筹,眼看那贼子占尽上风,又要痛下杀手,于是执剑和来人并列作战。 他功力已无法驾驭,有些似曾相识的无奈,力气也大打折扣,只得尽力催发电力,透过剑柄刺向霍都。“青阴剑”剑身剑柄浑然一体,当然具有导电功能,霍都几乎对他软弱无力的剑招忽略不计,铁扇随意一搁,随即大吼一声,兵器竟脱手。只觉那瞬间半身恐怖的发麻,一时僵住,而此时另一人趁机强攻。 霍都失了兵刃,便不敢缠斗,面对两把剑,和那股莫名之力,兵器已无机会捡起,向后急退,随即逃窜入林。刘韦枫见《九阳真经》终被此人抢走,急火攻心,昏倒过去。 …… “刘大哥,你醒了。”刘韦枫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林间软草上,和煦的阳光缕缕透来,暖融融的。旁边一人正笑着看向自己,正是昏倒前救他之人。他见其面部虽背对着阳光,但五官却清晰可见,似在哪里见过,声音亦很熟悉。便道:“多谢公子相救,你……怎么知道我姓刘?” “刘大哥,你认不出我了吗?”那人呵呵一笑,又道:“我是公孙绿萼。”说着脸部又向前凑了凑。 “哦……原来是绿萼妹子……你何以在此地,且这身打扮?”他听名字后定睛再看,果然是她,好奇而问。 公孙绿萼害羞的道:“扮男装为的是路上方便。我找了你很多天,终于在少林寺打探到你的消息,那里的大师说你已经离开,可我回到襄阳却仍不见你,只得又出来寻找,果然遇见,真是谢天谢地。” 公孙绿萼欢喜之余,又关切的问道:“刘大哥,你怎么落得如此情形?若非你昏倒我查看伤势,绝难发现是你。你受内伤了吗,要不要紧?” 刘韦枫握住她娇嫩的小手,向自己脸上贴了贴,心里着实感动。此次昏迷半日,在浑浑噩噩中已全然明白,之所以有此一劫,是因为他体内有九阴真经纯熟的功力,又强练九阳神功,一阴一阳,阴阳相克,以致走火入魔,若非霍都横生枝节,自己竟不自知。此人阴险狡诈,若习得神功,江湖定不太平。但也因祸得福,自己保住一命。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零八章 寄雁传书 刘韦枫伤感的道:“我练功走火入魔,遇到那狗贼,险些丧命,幸得妹子相救,我真不知说什么好。”说着亲了亲公孙绿萼的手。 公孙绿萼更是情意绵绵,柔声道:“刘大哥跟萼儿何必见外?我也不是那人的对手,还是你打掉了他的兵器才跑到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刘韦枫微笑自嘲道。心知能在走火入魔中清醒过来已属万幸,他拖着笨重的身躯在春水中洗了个澡。公孙绿萼早已生了一堆篝火让他取暖,又给他梳理了头发,还原成原来的俊朗。 此时天色已晚,他感受着公孙绿萼的呵护和温柔,要在半月前,早揽入怀中亲热了。可是现在,他心里却不安静。一者,《九阳真经》落入霍都之手,自己虽已熟记经文,但终是如鲠在喉;二者自己的武功不进反退,内力相抵溃散,连霍都都赢不了,还怎么混? 他疲惫的躺在公孙绿萼腿上,这个本是柔弱的女人,此刻却成了他的依靠。铁血硬汉也有软弱的一面,公孙绿萼是幸运的,她感受到这个男人率真的一面,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试探着用手轻抚他的头。 “刘大哥,你的伤势到底如何,要不要看大夫?”公孙绿萼享受一会篝火温情后,又关切起来。 “只要不用武功,没什么问题,我的症结,寻常大夫治不了的。”他经历过雷劫,比这严重,非但痊愈还脱胎换骨了一般,心里自然想到了恩师洪七公,不知他老人家身在何处。 “那我们……明日便回襄阳去吗?”公孙绿萼又问道,心里勾画着夫唱妇随的画面。 “襄阳……是要回去的,但须谨慎行事,我是铁掌帮帮主,若被江湖中知道我现在的窘态,只怕会对帮中不利。” “刘大哥,我虽武功不济,但定会出全力不让人伤害你的。”她对这个男人,有着全心全意的爱和生死与共的决心。让刘韦枫感动之余喟然自责,曾经龙潭虎穴都闯得,而今竟落得个让自己女人保护的下场。 公孙绿萼突然站起身,捡起一根树枝,练起武功来。她知道虽遇高人指点,尚未达到火候,只有加快提升武功才能保护自己的男人。日间她和霍都动手刘韦枫正昏头昏脑,根本无暇她什么路数,现在每一招每一式看在眼里,正是自己亲授的铁掌功夫和刀法。他不禁莞尔的欣赏着。 公孙绿萼直练了一个多时辰方罢,香汗淋漓,气喘微微,坐下来喝水。刘韦枫对她一阵夸赞,接着又指出铁掌功夫中的一些变化奥义和临敌应用,公孙绿萼觉得甚合道理,又惊又喜的看向他。突然道:“对了,刘大哥是铁掌帮主,当然熟知这铁掌武功,我之前竟没想到,以后可得全靠你指点小妹了。” “当然知道了,我东来国混世魔王岂是浪得虚名的?哈哈哈哈。” “你……怎么会?……”她听刘韦枫竟承认是那个教自己武功的“强盗”,可面目完全不吻合,甚为惊奇。 “呵呵,傻丫头。”刘韦枫自怀中掏出那张面具戴上,声音再次压粗道:“这下信了吧?” 公孙绿萼凑着火光看去,不正是那日在谷口遇到之人?她如梦方醒的道:“原来……真的是你,那日你怎么会在谷口?几个姐妹都以为你出谷远去,所以到处寻找,你……” “我放心不下你,专门等你。你信吗?” “信!我信!刘大哥……”说着竟感动的哽咽,将头靠在他怀中。 二人又呢喃的海誓山盟一番,公孙绿萼问道:“刘大哥,日间和我们交手的那个恶人你识得吗?”她显然对霍都引为后患,怕他去而复返。 刘韦枫道:“他是金轮法王的弟子,只怕已被逐出师门,此人阴险狡诈,又……唉,须得好好防范,我料他不会再来。”他想到那霍都得了《九阳真经》,若然修炼,自是如获至宝,哪顾得上琐事? “金轮法王?……我不久前去法门寺时见到他,和另一个弟子。” “哦?……你可看的仔细?”刘韦枫惊奇道。 “千真万确,先是听一个小沙弥道出一位大师在此疗伤,伤愈后便和他的徒弟在寺中暂住,我以为是一灯大师和舅舅,便跟去看望,竟发现是金轮法王师徒,还惊动了他们,幸亏那法王没认出我。” 刘韦枫道:“倒是惊险,那藏僧武功高强,又工于心计,若知道你在找我,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他终南山一败,竟未回西藏。” 次日他恢复了些气力,行动如常。试着调息,仍感真气四分五裂,难归丹田,胸口憋闷异常。他颓然长叹,带着公孙绿萼向襄阳走去。轻功难以施展,只得到一个镇上买马做脚力,掏钱时刘韦枫才想到竟是身无分文,好在之前给了公孙绿萼一些,不然亦会捐掉。 骑马尚未出镇,却遇到了正急着寻找刘韦枫的铁掌帮两位兄弟,那二人见到找寻多日的帮主,竟激动的热泪盈眶。 刘韦枫道:“此地离襄阳已近,我即刻前往。二位兄弟本已辛苦,但还有一事相劳,不知是否……” “帮主尽管吩咐,我等义不容辞!”二人异口同声的道,虽只两人,倒也吼出了豪迈的氛围。 “好!”刘韦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你二人速赶往陕西法门寺,打探下原在寺中的金轮法王和达尔巴是否还在寺中。切记,二人凶险,若知有人窥其行踪,必不善罢甘休。你二人不要暴露身份,可提前脱掉帮服在寺外候着,见得出门僧人便打听‘藏僧’,若仍在寺中,托和尚转交书信后即刻离开;若他们已然出寺,便无关紧要。”言毕,在镇中找地儿写下几个字,二人欣然受命而去。 二人照帮主吩咐,快马加鞭,两日便到法门寺,金轮法王竟未离开,收到书信后颇感惊奇,但见信中写道:“霍都隐匿襄阳一带,苦练神功,意夺国师之位。――雷锋。”问何人相送,那代转小僧一问三不知。 法王默念:“雷锋?……何人?”猜不出是敌是友,似倾向己方,肯定他的国师身份,让其清理门户;又像从中挑拨,假他手除之。他在佛香阁来回踱了几步,达尔巴一脸懵逼,既看不懂中文,又见师父沉思不敢多问。 片刻后,法王想到:“小小霍都何足道哉?中原能胜他的高手比比皆是,何用假自己手?他本已背叛,正欲除之,亦无须离间。想来送信之人只是善意提醒,难道是王爷派人?可他怎知我在法门寺?……”了了十余字让他陡生困扰,如何都猜不出端倪。 次晨,决定再次涉足襄阳,那日功败垂成,险丧命于终南山,自忖无颜见忽必烈。须得见功方可,是以选择环伺襄阳,一来找寻霍都,二来等待时机。但他仍有顾虑,中原高手众多,生平所遇中,郭靖、周伯通都甚棘手,连女流之辈黄蓉亦非轻易能对付,又多了几名后起之秀:刘韦枫、杨过、小龙女,哪一个都并无胜算的把握,失却了往日的神情倨傲。 他并不知悉杨过、小龙女已天各一方,隐匿江湖,而刘韦枫已不能使用功力。只战战兢兢的屈身于荒郊一小庙,卧薪尝胆。每日着语言不通的达尔巴去周边巡查,自己则开始修炼佛家密宗高深武功“龙象般若功”。没办法,眼下高手云起,落后便就要挨打,提高技能迫在眉睫。 刘韦枫心知金轮法王若回到西藏,怕会十六年后才重踏中原,哪能耐着性子去等?不如将他激回中原,尽早结束纷争,若能趁霍都羽翼未丰,遇见并清理门户,则是更为圆满。 这日,法王正自庙中用功,忽听达尔巴脚步沉重的回来。进门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法王暗暗奇怪,以达尔巴的修为怎么会如此疾奔如斯,便用藏语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惊慌失措。 达尔巴几口气喘定,道:“弟子在山下遇见一群蒙兵,正镇压宋民。弟子本不予理会,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老人,出手将那些蒙兵打的人仰马翻,很是厉害。我便出手斗他,结果……不敌,跌了几个大跟斗。那老人还向我说了一通话,我不懂,却是能听出他提到了我那几个徒弟‘川边五丑’,不知是什么来头,便来禀告师父。我奔出后见那老头并未追我,好像在路边架火烤鸡。” “我去会会此人。”金轮法王眼睛一亮,让达尔巴带路,半柱香的工夫已到。果然见一老者席地而坐,须发全白,衣衫不整,身旁放着一根竹棒。只见他双手捧着半只烤鸡,吃的“喳喳”有声,馋相毕露,神情间非常满足,对来人不闻不问,眼皮都不想翻一下。 金轮法王本不想打扰他投入的用餐,但对他的蔑视甚感不悦,于是拾起一块石块,试探性的发力掷去,力道并不甚疾。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零九章 实至名归 只见那老者坐着陡身一翻,将石块躲过,非但不显老态龙钟,反而甚为灵动。他站起向达尔巴笑着道:“哦,我说你这和尚怎么打着打着跑了,原来去找救兵,哈哈哈。”说着将那半只鸡继续放在烤架上,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油。 金轮法王正想开口,却听他看向自己道:“想来你这大和尚跟他一样,听不懂中原的话,还不及你们的晚辈‘川边五丑’。就不浪费口舌了,动手吧。”说着摆了个站桩式,伸手向金轮法王示意。 金轮法王看了一眼达尔巴,向那老者道:“你在何处见过‘川边五丑’?” “呵,原来你这大和尚会说汉话,差点让你们给闷死。怎么,你便是那五个怪物的师父?”那老者并未回答,又反问。 “五人的师父是我弟子达尔巴。”法王说着指向达尔巴。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西藏圣僧……武功天下第一?……为蒙古效力的什么法王吧?”那老者又上下重新打量法王一番,显然较刚才重视。又道:“头衔倒是不少,你五个徒孙在岭南一带作恶多端,被我追到华山废了武功,想报仇就来吧。” 金轮法王眼睛一睁,奇道:“你是洪七公?!”“川边五丑”的事他早已知晓,只是当时并未在意,直到列席了英雄大会,方知此人位居中原五绝,更被推崇为武林盟主。金轮法王未能与洪七公交手,自大会后一直引以为憾,此间狭路相逢,顿时精神大振。。 这老者正是洪七公,他自和刘韦枫华山脚下分别后,仍沿袭惯有路子,遍访天下美食,途中用九阴真经之法恢复内力。一年余,他吃得好睡的香,功力早已满血恢复。他虽似游览山川、寻访名吃,但常关心国家大事。知道襄阳在郭靖、黄蓉和丐帮等民间英雄的助守下,鞑子久攻难下,大为宽慰,决定赴襄阳看望一番。怎料在此遇到“川边五丑”口中天下无敌的祖师――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五轮已折两对半,并未有什么趁手兵刃,他便道了声:“请了!”便徒手使了一招得意的“单掌开碑”,他功力深厚,这掌威力自是强劲异常。 洪七公见他这一掌着实非同小可,暗道:“这和尚果然名不虚传。”忙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亦右掌平推而出,“砰”的一声,洪七公身子微晃,金轮法王后退一步,盛赞道:“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洪七公道:“和尚过谦了,再来。”于是主动进招。 但凡高手遇高手,心里都有比拼的冲动,不一定非得分出胜负,或许好奇对方的境界,或许是印证自己的武功,或许作为切磋……那是一种情怀,与杀伐无关。正如草原上骏马比肩,不自觉便会比赛脚力一般,似乎成了本性。洪七公自功力恢复后一直未遇到过如此对手,自然技痒,想酣斗一场。 二人在这荒芜的山间小路上便交起手来。洪七公虽年迈,但功力愈加纯熟,多年前早已达到登峰造极之境,每一招每一式都端得沉稳老练,威力不弱当年;金轮法王的武学造诣自觉已达化境,本藐天下英雄,但在中原连折数次,知道洪七公的威望,这次便想,若能将此人击败,不仅再次证明自己的实力,还能挽回蒙古国师的威严,从而为见忽必烈找到台阶。故而不遗余力拼斗。 二人都是姓名?” 黄蓉正欲道出,见自厅门走近一人,正是刘韦枫。郭靖黄蓉站起笑着相迎,正介绍道:“这就是我二人方才所提……”却见刘韦枫径直来到洪七公面前,双膝跪倒,激动的道:“弟子拜见师父!您老人家一向安好?”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一十章 师徒一门 洪七公惊喜道:“哦?是枫儿,好!好!”将他扶起后,两人紧握着双手,嘘寒问暖。一时间,将瞠目结舌郭靖、黄蓉晾在一边。良久郭靖凑过去道:“师父,原来刘兄弟是……我们的师弟,一直竟不知道,呵呵。” 黄蓉笑道:“小师弟,你可隐藏的够深的,自英雄大会献计献策,酒楼、石阵和襄阳城中数退金轮法王,不仅多次救了我和芙儿,还深入虎穴救了靖哥哥,实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又是襄阳和大宋的功臣,没想到竟是自家人。臭小子,早知道,便不那么拘谨了。” 刘韦枫讪讪的笑着,重新向郭靖和黄蓉施礼道:“小弟拜见师兄、师姐,因你们家誉满天下,威望极高,恐有攀龙附凤之嫌,故而未道出实情,还望师兄师姐莫怪。” 黄蓉道:“难怪,你在石阵时学打狗棒心法时不行跪拜之礼,又说和郭芙并非同辈,还道只是从程英师妹而论,不曾想竟有师门之亲。”又向洪七公道:“师父,蓉儿向您请罪,那日在野外遇到了金轮法王,我身怀六甲,多亏小师弟相救,情急之下传了他部分打狗棒心法,您看该当如何啊?” 洪七公一听,先是一怔,哈哈一笑道:“蓉儿,你身为丐帮帮主,在紧急下只传了部分心法,为的是抵御强敌,非但保护了你,还为丐帮保住了帮主,且传给的非奸邪小人,并不算破帮规。”又笑着看向刘韦枫道:“枫儿,算你小子有此机缘呐,我在和老毒物比斗中功力耗尽,为了胜他而教了你打狗棒法得招数,而后又无意学到了心法,真是天意!想必你的武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吧?我可要见识一下,今日疲于奔波,那就明天吧。哈哈哈。” “师父,您老人家真偏心,小师弟的很多武功我和靖哥哥可是都没见过,不然怎么会看不出师出同门的?”黄蓉突然调皮的埋怨不公起来,宛若二十年前的神情。 洪七公道:“这你可冤枉老叫化了,枫儿是带艺投师,自学成才,我也算只教了他‘降龙十八掌’而已。” 刘韦枫道:“师父之恩,天高地厚,您对我的传授和教诲,弟子终生受益不尽。” 郭靖插嘴道:“师弟,师兄愚钝,可从未见过你展露‘降龙十八掌’,明日我也要切磋一下。嘿嘿。” 洪七公和郭靖都提出明日切磋之事,正触痛刘韦枫心结,他敷衍的轻笑一声,暗叹一口气,不知怎么面对。洪七公和郭靖继续谈笑,只有黄蓉捕捉到他的表情突然愁眉不展,心道:“看来小师弟的心事并非跟儿女情长相关,多半是武功,可他的境界已不下于金轮法王,何惧切磋?” 洪七公接着聊到路遇金轮法王,谈到二人一番交手,说的是神动色飞。四人都和法王有过交手,纷纷参与评论…… 次日,洪七公、郭靖便和刘韦枫约到襄阳城郊去切磋,黄蓉想到必能解开心中疑团,便将孩子安顿好,亦跟去。四人份属同门,并未邀外人同去,这正是刘韦枫所期待的。连郭芙亦未能特批,程、陆等三位佳丽自是在城中等待。 刚选好一块空旷之地,洪七公已迫不及待要先与刘韦枫切磋了,可刘韦枫却迟迟推脱,提议让师父和师兄先试手,自己先开开眼界。 洪七公早已按捺不住,大徒弟也好,小徒弟也罢,不在乎先后。郭靖憨厚耿直,听师弟如此建议,便首当其冲。二人比的是拳脚功夫,以点到为止,刘韦枫在他们的交手中看到了降龙十八掌的本源,和各自的领悟和创新,各尽其妙,郭靖的招数中则能看出是九阴真经的融合。 刘韦枫品评着二人的招法变化,同时衡量着自己的理解。心道:“可偏偏这时功力又出了篓子,若能应用自如,应不输于师父和师兄,如何是好?” 因是自己人切磋,百余招后即罢手。接着,洪七公和郭靖抢着与刘韦枫过招,他见躲不过,想到反正是切磋,对功力要求不高,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严重,若被他们知晓,定然想尽办法助自己,可一般内伤九阴真经便可解决,可这次偏偏是九阴真经本身出现了问题,遇到了强劲的对手而削弱,自觉无法解救,徒增他们的担忧。 郭靖当然争不过师父,洪七公笑呵呵的问道:“枫儿,出招吧。”刘韦枫道:“徒儿近日感了风寒,若有差强人意之处,师父莫要失望。” “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婆婆妈妈了,看招。”言毕,左臂扫来,右掌含蓄在后,均是可实可虚,非拘一格,正是一招降龙十八掌的一招“龙战于野”,功力用了四层。 刘韦枫早有提防,当他右掌吐出之际,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使招“见龙在田”防御。二人右掌在身前相对,“啵”的一声,刘韦枫只感胸口一阵积闷,险些吐出血来。洪七公则感到一年余不见,他的功力跟以往大有不同,刚才这掌如中败絮,暗暗称奇。二人拆招,刘韦枫如履薄冰,尽量不和他再对掌,见他掌风袭来,多用围魏救赵之法转移。堪堪撑到了百余招,招法未见疏缓,攻守兼备,洪七公又笑呵呵的收手。 稍停后,郭靖笑着道:“师弟,再请吧?”刘韦枫见刚才和师父比试并未露出什么破绽,便欣然出招。郭靖第一次和刘韦枫过招,一开始只作防守,十余招后便试探性的进招,亦是用四层功力,刘韦枫正好能应付。又拆得数十招后,郭靖暗赞师弟年纪轻轻竟能将降龙十八掌应用的恰到好处,想到自己如他年纪时,只勉强能和彭连虎、沙通天之辈交手,想到师门后继有人,不禁感到欣慰。 又打出数十招后,郭靖便罢手握住刘韦枫的手,道:“师弟,你真是好样的!襄阳有此虎将,何惧鞑子?”刘韦枫用衣袖擦去额头上涔涔汗水,连声道:“师兄谬赞,谬赞了……” 郭靖只道他太年轻,想来功力稍逊,而连比两场已显疲惫,黄蓉则不那么认为。她亲眼目睹刘韦枫和金轮法王在襄阳大战数百回合,面不红心不慌,直让法王折了金轮而去,何等神威?两番比试,师父和靖哥哥都是用了四层左右的功力,正常情况下他断不会如此虚弱。说道染上风寒,可数日来从未见他求医问药,种种表现,很有可能他是身受内伤,可这是练武之人寻常不过的事情,没有理由讳莫如深,一定有原因。 黄蓉想了一番,决定亲试一回。师父和丈夫皆因疼爱而未出重手,她则不然,只听她笑着道:“既然大家都大显身手,我虽武功不济,也不甘落后,师弟,你也赏个脸和师姐比试一下吧?” 洪七公笑道:“你这个丫头,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还像从前刁钻,论这门功夫,天下谁有你厉害?哈哈哈哈~” “既然如此,师姐请赐教!”刘韦枫感觉自己状态尚可,刚才比了两场,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黄蓉道:“我可抵不住这至刚至坚的掌法,这样吧,你刚才已经比了两场拳脚,不如换个方式,比试兵器,师弟意下如何?” “再好不过。”黄蓉便亮出随身所带竹棒,刘韦枫因觉青阴剑锋利,不适宜切磋,便砍一截木棍作剑,待黄蓉打狗棒法“缠”来,凝神而对。 他的剑法已达化境,又对“打狗棒法”深谙,悟出“宇宙剑法”时便有所参考,还亲眼见过欧阳锋想出的破解之招,因而黄蓉的棒法已不足为惧。只数十招内,黄蓉天下精妙无双的“打狗棒法”已被他的棍子敲击的不成章法。 黄蓉暗暗心惊,虽知他已然学会此棒法,断想不到他对诸多变化亦了如指掌,她已使出了八层功力,想逼他露出“”,可竟被他轻描淡写的破解,徒劳无功。便倏然变招为“落英剑法”,劲力加至十层,力贯竹棒,呼声掠处,飞花伤叶,大有落英缤纷既视感。 洪七公和郭靖均觉得奇怪,自己人随意切戳,何以蓉儿竟这般打法?郭靖素来知道妻子为人,如此定是另有目的。洪七公虽不知黄蓉意欲为何,但并不替小徒儿担忧,心道:“蓉儿招招紧逼,倒能见识下小师弟的真本事。” 刘韦枫果然有了压力,非因那“落英剑法”变幻多端,精妙绝伦,而是黄蓉招数挥动的功力,锐不可当。自己的“宇宙剑法”虽能窥出破绽,但想在顷刻间破解,功力须得运在六层以上,先行破气再破招,可自己强行运出四层,且并非性命相搏,已然勉强,哪还能加码和这势如发狂般的攻势抗衡。 他不知黄蓉因何如此,不想就此认输,免有相让之嫌。只得强行将真气归拢,甭发而出,木棒上透出“嗤嗤”剑气,剑招龙飞凤舞。十余招后黄蓉便感招法凝滞,处处受阻,只得改为防守,却仍被他木棍突破,大惊失色,节节后退,于是向后急纵跃出。 正欲道出认输之言,却见刘韦枫“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昭然若揭 刘韦枫本占尽上风,却猝然倒下后,洪七公、郭靖、黄蓉三人无不大惊,急忙奔过查看。洪七公手触其腕脉,只感脉象时而若有若无,时而乱如奔马,平生从未得遇,不禁眉头紧锁。郭靖和黄蓉问道:“师父,如何?” 洪七公一阵沉默,又摇了摇头。郭靖黄蓉很少见师父如此凝重,暗觉不妙,亦分别探了探他的脉搏。但凡内家高手颇通经脉之道,二人一探后亦是表情晦暗,惊骇不已。 刘韦枫则已昏迷不醒,洪七公道:“将他扶坐起,我试着以内力助他恢复元气。” 郭靖抢着道:“师父,我来。”将他扶定后,由黄蓉稳住身子,郭靖正欲催动内力,洪七公道:“他体内似有两股内息互紊,一阴一阳,阴盛阳衰,你试着顺阳脉循环而行气,视其体内变化而为,不可勉强。” 郭靖琢磨了下他的话后,“嗯”了一声,自刘韦枫背后双侧臑俞穴开始,缓输真气下行。开始并无异样,渐渐地,郭靖感到自己的真气遭到抵御而反弹,竟是冷热两股分自双臂传出,只得继续加力想用些茶水,怎又匆匆便走?茅舍虽陋,茶水还是有的,请入西间屋内自便。” 刘韦枫听他诚意满满,便不好拒绝,只得谢过,程英和公孙绿萼便去筹备。刘韦枫等待之余,见那秃子一双眼睛正狐疑的看向自己,让他浑不自在。便问:“老伯,您没事吧?” “哦……没事,没事,只是略感好奇。”突然听见刘韦枫发问,那秃子有些尴尬。刘韦枫心道:“路经此处有什么好奇?瞧他们所遭之罪,必有来历,怕是隐居于此躲避仇家之类。”头上生瘤的人忽然开口道:“这位公子,你可知全真派?” 刘韦枫听他们果然要露端倪,不知和全真教是敌是友,但全真派虽有赵志敬、鹿清笃之类的败类,却是名门正派,想来应是有过节,便道:“全真派?……是什么?……没听说过。”陆无双知他撒谎,大概是不想招惹是非,也不辩解。 “全真教天下闻名,这位小兄弟竟不知?看来并非江湖中人……”第三人闷声道。 秃子抢白道:“你看不见人家手中的兵器罢了,敢问公子等是何门派?”刘韦枫听他们似盘问户口,反对他们好奇起来,便道:“在下等所学都是些粗浅功夫,师承南方洪门,江湖上恐无人知晓,见笑了。请教几位前辈高姓大名?”他故意说的和北方全真完全不沾边,至于洪门,自是有据可依。 几人果然从未听过所谓的南方洪门,听他反问,均支支吾吾不予作答。那秃子最后道:“我等几个废人相依为命,苟且活着,哪还有什么名姓?”这时二女装水出来,刘韦枫便向那四个怪人道谢辞行。 走在路上,刘韦枫脑中反复搜索、琢磨,怕全真教而又如此怪异的四人,想当年或是奸佞之辈,最后锁定在昔日的杨康手下身上。 正如他所料,这秃头老者乃是沙通天,第二人生瘤子的是他师弟三头蛟侯通海,第三个短小精悍之人是千手人屠彭连虎,最后一人是大手印灵智上人,他本是和尚,只因年久未剃,头发蓄起。三十余年之前,老顽童周伯通将这四人拿住,交给丘处机、王处一等看守,监禁在终南山重阳宫中,要他们改过自新才释放。四人恶性难除,千方百计的设法脱逃,但每次均给追了回去。第三次脱逃之时,彭连虎、侯通海、灵智上人三个人各自杀了几名看守的全真弟子。全真教的道人为惩过恶,打折了他们一腿,又损了三人眼睛,只有沙通天未伤人命,双目得以保全。数月前蒙古武士火焚重阳宫,沙通天等终于在混乱中逃了出来。只因三人目盲,非依沙通天指路不可,彭连虎等生怕他一人弃众独行,是以坚不肯除去全真道人系在他们肩头的铁链,四个人连成一串便是为此。他们逃出重阳宫后,知道全真教的根本之地虽然被毁,但在江湖上仍是势力十分庞大,自己四人已然残废,无法与抗,于是潜下江南,隐居于荒僻的乡村之中,因此对江湖中人敏感。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二十九章 维护女神 刘韦枫看甄志丙那副淫荡的贱样就来气,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决不能让这个老处男亵渎了女神。他想射暗器直接要害,可失去了功力后劲力和精准度都没有把握;若陡然出现,怕甄志丙惊觉的同时小龙女亦发现是别人在自己身上,羞愤难堪;动静大了又怕惊动了那边的父子,大家都尴尬。……如何是好? 眼看小龙女就要被侵犯,紧急关头,刘韦枫陡然想到一物,于是回身迅速取来!原来是久未使用的手电筒,先垂直在地上试了一下,竟然还有光束,感叹真是良心卖家。 见甄志丙的猥琐样,刘韦枫暗骂:“傻逼!”打开手电低低的照射过去,扬的过高怕被那二人发现。甄志丙正在黑暗中笨拙的摸索,陡见眼前一亮,转脸望去,根本睁不开眼,瞬间吓到,险些失控叫出声来。自己的龌龊之事、窘态和隐私暴露于未知的所在,惊怕加羞耻,让甄志丙在慌乱中提着裤子,抓起腰带就跑开了。没想到那道光竟然会追踪,无乱如何总摆脱不掉,让他狼狈不堪,惊惧至极,在山路中慌不择路,踉踉跄跄,全然没有一点全真得道之士的风范。 刘韦枫趁他羞愧慌乱之际,有意戏耍他,于是绕着跟了上去。甄志丙身为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白在黑夜中怎么会有这么灵活又强的光吧?他也没心思去想,自己是名门正派,有道之士,在全真管理层里算是中层干部的佼佼者,竟然动淫念,欲破色戒,而且方式如此下作,根本见不得光。眼下不仅见了光,而且光很强,故羞耻之心甚至大于害怕。 刘韦枫看他狼狈的样子很想笑,反正小龙女已保住了处女之身,便逗他玩会,于是紧追不舍,一直不给他系腰带的空,而他又在失神中,加上光束干扰,甄志丙的轻功难以施展。而刘韦枫虽无轻功,但偏偏善于在山中奔跑,追出半个山,眼看就要追上,甄志丙突然停下,闭目道:“我既做了此等辱没师门之事,你杀了我吧!” 刘韦枫也停下脚步,心道:“他以为自己是杨过,这家伙的淫念早晚是个祸患,不如惩罚他一下。”他不能说话,只是拿手电筒照着他紧闭的双眼,似乎还有点点英雄气概,他故意夸张的拔出剑来,剑尖挺过去。他本想骟了他,但转念又想,此人虽有邪念,一者因是老处男,二是小龙女实在相貌出重,yy也在情理之中,反正他日后再无机会冒犯,他这种自诩为有道之士如此狼狈已够扎心,不如小惩罢了。 甄志丙只道他果真要杀自己,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反悔,于是双眼闭的更紧,咽了口唾沫等死。却感觉对方贴近喉咙的剑尖突然撤去,正自不解,突感发髻一松,头发随即凌乱的披散开来,本是衣衫不整,一手提着裤子,如此更加狼狈。 刘韦枫借着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一丝坏笑,似乎对惩罚颇为满意,然后关掉手电筒,缓缓转身。 甄志丙本已羞愤难当,恨不得地下有个老鼠洞一头钻进去。自牛鼻子发髻被削开后,眼睛下意识的眯开一条缝,但迫于光束看不清对方。他不明白夜晚除了火把外,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精细而强的光,且丝毫不灼人?自是好奇复加,眼睛反而更想睁开。 刘韦枫撤光后,在即将转身的一刹,面部轮廓也暴露给了对方。 “你……你不是杨过!你……是谁?……”甄志丙惊奇的问道。 刘韦枫此刻是真正的哑口无言,回身打了个手势:“杨过的兄弟”,他画鬼符一样的手势对方哪里懂?管他懂不懂,转身而疾走。 甄志丙虽知刚才的罪恶实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要惩罚也只能是杨过或小龙女啊,没来由吃个哑巴亏!于是提着裤子去追,追出数十丈,便觉难以追上,只得停住。大概仍觉得太狼狈亦或是怕被杨过和欧阳锋发现,心中塞满五味杂陈。他凌乱的想着:此人是谁?……他会不会冒犯小龙女?……一番周折,杨过是不是已回去?…… 他匆匆穿好道袍,想起方才所历,心里突突乱跳。想到那人现身阻止,却并无杀念,应非奸恶,好像在点化他。此刻早已清醒,二十年修道几乎毁于一旦,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苦中受尽修正道,不染人间桃李花”,那边之事,已与己无关。他草草挽起散落的头发,向道观方向走去。 刘韦枫又回到之前的地方,远远见小龙女衣不蔽体一动不动,他觉不妥,虽然甄志丙刚才的“前奏”已足以促进故事情节的发展,但若是这种光景先被杨过看到……应会及早做成了夫妻,终身不出古墓,何来神雕江湖?他既到此,便想跟着闯荡一番,那样多没意思,须得给她穿上。 他悄声走近小龙女处,远远听见那父子呼喝有声,仍在研究武功,暂时不会过来,心道:“杨过真是粗心,本来这个时候绿帽子已戴上了,现在戴不戴完全取决于自己,嘿嘿!”他向女神看去,只见她呼吸起起伏伏,其她没什么反应。 小龙女此刻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他怀着忐忑的心境,直看的口干舌燥,但理性告诉他:“no!”小龙女是女神,见此光景已是缘分,岂能乘人之危。杨过本是悲情人物,又是血性男儿,他日若能结识,怎么面对?再说刚赶走一个猥琐男,自己若再行龌龊事,岂不是与他同流合污?他强忍着兽欲,赶紧给她穿衣服,饶是小龙女娇喘急促,呼气如兰,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将她的衣服里里外外穿好,最后系上腰间丝带,转身离开。 他回到自己休息之处,发现能同时看到小龙女及那父子练功,此刻便转移注意压住欲火,听欧阳锋传授杨过口诀。 欧阳锋见杨过甚是聪明,自己传授口诀。他虽不能尽数领会,却很快便记住了,心中欣喜,越说兴致越高,直说到天色大明,才将两大奇功的要旨说完。杨过默记良久,说道:“我也学过九阴真经。但跟你说的却大不相同。却不知是何故?”欧阳锋道:“胡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九阴真经?”杨过道:“比如练那易筋锻骨之术,你说第三步是气血逆行,冲天柱穴。我师父却说要意守丹田,通章门穴。”欧阳锋摇头道:“不对,不对……嗯,慢来……”他照杨过所说一行,忽觉内力舒发,意境大不相同。他自想不到郭靖写给他的经文其实已加颠倒窜改,不由得心中混乱一团,喃喃自语:“怎么?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你的女娃娃师父错了?怎会有这等事?” 其实刘韦枫知他学的是九阴假经,自己可以甄别,而杨过以后亦会知晓。此刻他见义父两眼发直,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连叫他几声,不闻答应,怕他疯病又要发作,心下甚是担忧。刘韦枫觉得大概在此时杨过发现甄志丙而去追的,而老甄已被他赶跑,得想法把他引到小龙女处,还原情节。 他怕杨过发现自己,慢慢牵马绕走,走的看不见他们后将马再拴上,又慢慢回来向小龙女的旁边的树干上扔了一块小石头,“啪”的一声,他即刻撤下,牵马沿山路远走。远远听得杨过果然警觉,几个纵身找寻声音的原因,未见可疑之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可想而知,杨过当下回到茅屋之前,只见花树丛中露出小龙女的两只脚来,一动不动,似乎已睡着了。杨过叫了两声:“姑姑!”不闻答应,钻进树丛,只见小龙女卧在地下,眼上却蒙着一块青布。杨过微感惊讶,解开了她眼上青布,但见她眼中神色极是异样,晕生双颊,娇羞无限。杨过问道:“姑姑,谁给你包上了这块布儿?”小龙女不答,眼中微露责备之意。杨过见她身子软瘫,似乎被人点中了穴道,伸手拉她一下,果然她动弹不得。杨过念头一转,已明原委:“定是我义父用逆劲点穴法点中了她,否则任他再厉害的点穴功夫,姑姑也能自行通解。”于是依照欧阳锋适才所授之法,给她解开了穴道。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桃花岛居 刘韦枫猜出他们的身份来历,和他并无利害关系,想到杨过一直想知道其父为人,几人大有说服力。又过几日,四人终于高价雇船踏上传说中的桃花岛。 满岛姹紫嫣红,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铺在碧蓝的大海之上,徜徉其中,宛若置身仙境,令四人心旷神怡。桃花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更是沁人心脾,让他们如痴如醉。 程英虽是桃花岛弟子,一直无缘登岛,直至此刻,才算是名副其实的“桃花岛弟子”。她眼里泛着喜悦的泪光,幽幽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刘韦枫知她所吟诗句应出自《诗经》,但他只会开头,自然不知她借景抒情,充满了对姻缘的憧憬。 他见此情此景,亦不禁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风格虽和程英迥异,却让她感受到了和《桃夭》的呼应,是婚后定居于桃花岛的美好生活,顿时娇羞无限。后世的诗她当然从未见闻,只道是情郎原创,更因其才气和意境,爱上加爱。 初时四人只闲庭信步,欣赏绝伦美景,但走了一段后,便迷惘起来。刘韦枫本已学到些奇门遁甲的基础,但石阵和偌大之岛无法相比,只见道路千变万化,兼之乱花迷眼,处处难分辨,渐渐别说走进去,想退回海滨亦是难事。 程英不愧是黄药师嫡传弟子,虽是初次登岛,稍加琢磨,便窥出路径,自然成了本旅游团的向导。刘韦枫跟随一段路,不断印证所知,慢慢亦找到感觉,后来自己想到的出路和程英不谋而合,直至走入岛心。渐渐见到了一些仆人,招呼上前,果尽是聋哑。 哑仆们先是惊奇,继而引至桃花楼厅中奉茶。 半盏工夫,一人前来,进门即问道:“何方贵客造访?柯镇恶有失远迎!”声如洪钟。四人见来人拄着一根铁杖,双眼失明,但面环四周似对厅中已了然。 刘韦枫不知哪些哑仆如何跟他交流的,竟知有客到访,见柯镇恶身容虽老迈,神情中却透着几分威严,心道:“这老头倒也不凡。”便道:“晚辈刘韦枫拜见柯老前辈,受黄蓉师姐之遣,来此疗伤修养,劳烦之处,还请前辈包涵。” 柯镇恶早闻其名,好生敬仰,顿时施礼道:“原来是刘少侠到了,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你在襄阳的义举已是家喻户晓,幸会!幸会!”听他称黄蓉为师姐,又道:“刘少侠是拜在黄岛主门下吗?” “在下的恩师是洪七公老人家,因而份属同门。” “原来如此,想不到刘少侠年纪轻轻便得遇名师,真是好机缘。这几位是?” “这三位都是我的知己,这位程英姑娘是黄岛主的小徒弟,陆无双姑娘是她表妹,公孙绿萼是我铁掌帮的人。”三女一一见礼。柯镇恶神情大悦,他久居岛上,自郭靖一家走后,仆人来往不断,但与他们难以沟通,因而较为郁闷,成日吃吃喝喝、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有时提着酒到其他“几怪”坟前唠叨半晌,以作排遣。这一下来了几个客人,意味着他的人生至少一段时间不再寂寞,高兴的差点睁开眼睛。当他听到刘韦枫是郭靖、黄蓉的师弟,而程英更是黄药师的嫡传弟子后,心里顿觉人家正主来了,自己反而是客人才对,口中连道:“难怪能顺利走出桃花阵……”招呼更加周详,又问到刘韦枫所受之伤,显然亦无能为力。 茶后各安排了住宿,带四人“参观”起岛上风景。什么弹指峰、清音洞、绿竹林、试剑亭等,处处透着学问。刘韦枫见到黄岛主亲笔所书的对联:“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不禁感慨无限…… 自此,几人便在这桃花岛上入住。刘韦枫难得在一处安定下来,只因自己的内息之紊。修身养性是一方面,梳理内息仍是第一要务,不然便辜负了黄蓉和众人的心意,桃花岛与世隔绝,风景绝佳,又“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真乃天赐之所,次日便提议独坐花丛用功,如同闭关。三女见他每日调息、练功,并无异状,归来吃饭时亦行动如常,渐渐放宽心去,各自修炼自身武功,自有进展。 刘韦枫体内阴阳两股真气难以并容,是折磨他的根源,他想试着向阳而行功,已达阴阳相佐相制之效。他让三位佳丽帮她做两件衣服,均是半黑半白,两件黑白左右不同。当阳息在身子左半侧时,便着右侧黑装,右侧身向阳,反之为左。当下半身为阳时,干脆坐进海滩而练…… 阳气渐渐有所稳定,并未被九阴内功消减许多,似乎阴功被调理的有所宽容。……再后来,阳气有所积聚,稳中有升…… 半年以后,竟修出三层九阳纯正内力,相安无事。他想,大概是天雷赋予的内力从中调停。 已是深秋时节,刘韦枫正向第四层九阳神功冲刺。这日方练一个余时辰,便觉通体若烤,燥热难当。他心里明白,此刻阳功甚盛,若触动九阴内功相抵,恐再发生危险。只得将衣衫尽数除去,仍感燥热挥之不去,干脆纵身入海…… 大海“抚慰”着他的肌肤,仅片刻便不觉燥热。他第一次感到在水底是如此的舒适和放松,在浅海底闭气稳定数分钟后,内息虽平静,但在水中不能吞吐,无法进一步用功。出水时双掌向上齐出,同时喷出一口浊气,直激的海面浪花飞溅,他随即跃出,踏浪飞至岸上。 他赤条条的自带出场特效,本料没有观众,然而这一幕正被人一览无余。刘韦枫刚要穿衣服,却瞥见一人一舟已行近,是个女子!与他目光相接那一刹,羞的低头摇橹。 刘韦枫未及瞧清楚那女子,尴尬的拎着件裤子进了树林,待穿好再到海边,那女子已临近岸边,只是此处并非渡头,海边只是礁石,无法泊船,一见他露面,便高兴的喊道:“枫郎!” 刘韦枫这才瞧出,原来这女子竟是洪凌波!只见她一改往日的道袍束容,淡黄色素衣裹得身形玲珑,一头乌发盘了几个花辫,头插蝴蝶钗,薄施粉黛,双颊边红扉若隐若现,妙目流盼,正殷殷的看向自己。 刘韦枫心道:“这小道姑还俗后更有姿色!不知她性情如何,怎么会找到桃花岛?”见她无法泊船,索性纵身跃至她舟内,握着她手道:“波波,你怎么来了?这半年多来去哪了?” “你有了她们,哪还能想到我?”洪凌波娇嗔道。 原来,那日洪凌波愤愤而走后,回到李莫愁和她隐居之处,准备潜心修练《玉女心经》。那心经是其师毕生所求,她自然深受影响,她想,练成心经成就便可胜过师父,在江湖中除了不敌五绝之流外,亦可叱咤风云。无双师妹比她底子弱,心经造诣自然不及她,程英想必亦不是自己的对手,到时便可独得情郎,即使共侍一夫也是以她为尊。 她本以为向其他古墓派武功一样,可心无旁骛,怎知那玉女心经是她们的始祖婆婆林朝英含情而创,武功招数自然蕴涵不尽的旖旎柔情,她越练越觉得心旌荡漾,思念刘韦枫之心愈浓。古代女子重情专一,兼之情窦初开,更是无法自拔。饶是她修道多年,尽量克制亦枉然,果断还俗去了襄阳,几经打听方知情郎去了桃花岛,她用银两和威胁“雇”了两只船,分有两名船夫。一船夫独驾一舟,另一船夫则载她而行。待摇摇望见桃花岛时,则让那俩船夫共乘一舟回去,她自己划舟向岛而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心里有个小算盘,就是幻想着自己把刘韦枫接走。眼下其余女子并未现身,正是天赐良机。 刘韦枫见她似乎没了在绝情谷时的那股邪气,恢复了温柔,甚为欣慰。只听她问道:“听说你走火入了魔,现在如何了?” 刘韦枫听她关心自己,有点感动,心道:“她毕竟还是善良的,也不知那天中了什么邪。”于是紧握她的手,故意道:“那都是被你气的。不过此刻见到你漂洋过海的来看我,立时好很多了。”说着笑盈盈的亲了亲她的手。 洪凌波道:“人家关心你,你却无正形,到底怎样了?” 刘韦枫道:“无碍,洞房都没问题。嘿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色眯眯的盯着她。 洪凌波本对他日思夜想,此刻脸贴在他健硕的肌肉上,嗅着他身上混杂着海腥味的男子气息,更是被俘虏。饶是她性格颇为要强,早已羞红了脸,变成温顺的小猫,手足无措,突然瞥见刘韦枫胸口的伤疤,之前并未得见,不禁伸手抚摸,问道:“你这是?……” “这是男人的勋章。”刘韦枫打断她,接着哈哈一笑,将她抱到船舱。洪凌波嘤嘤的道:“你……早知道不来找你了!”…… 汹涌的海浪激情澎湃,小船随波摇摆,时而冲向岸边,时而又被海浪卷回,颠簸入深海。天蓝海碧,水天合一,小船点缀其中,如画般灿烂斑斓。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海礁奇祸 一番激荡后,小船稍显平静。 刘韦枫享受着洪凌波带来的幸福。他身边虽有资源,但碍于她们常互相伴随,且古代女子都有传统观念,毕竟未婚,不好跟任何一个单独缠绵,最多亲一个,撩一把,只有和洪凌波轻车熟路。 他正搂着怀里的女人闭目小憩,突觉内息异状,渐如翻江倒海,忙坐起调息,一时间又通体如烘,让他燥热的张开嘴呼吸。洪凌波不明所以,看他突生变故,显是很痛苦,忙扶他身体问:“枫郎,……啊!”刚开口竟尖叫一声。 原来刘韦枫的肌肤滚热,洪凌波触手间竟被烫了一下!这种温度早已超过常人所有,她惊恐不已。见他并未回应,只是闭目呼吸吐纳,不敢造次,只在旁喊着:“枫郎,你觉得怎样?……”刘韦枫仍在调息,似乎能应付。 她钻出船舱,见小船已自然荡进海中,离岛已很远。她想道,幸而并未被岛上众女发觉。趁机调帆摇橹,渐行渐远。 …… 晌午时分,程英到刘韦枫用功附近唤道:“刘大哥,休息下吧,一会吃饭。”听他未予回应,于是走近又喊,仍未闻其声。她思忖:“难道在别处?”正欲转身去寻,忽见不远处一堆他的衣服,于是快步过去,但仅为衣服,不见其人。她又在周围转圈寻找,边找边喊,却哪里有刘韦枫的影子? 喊声惊来了陆无双、公孙绿萼和柯镇恶,大家分头去找,一个多时辰,他们施展轻功踏遍了整座桃花岛,却一无所获。又发动哑仆们,每个山头、山洞和桃林等,又仔细找寻一遍,仍未见到刘韦枫! 三女都慌了神,最后集中在原处,但见衣服依旧,斯人何在?她们望见旁边的草丛上,有一片潮湿未干,延伸到近海礁石,草丛明显有人踏过的痕迹!三人心里均泛起不祥的感觉。 公孙绿萼竟哭出声来:“不会的!不会的!刘大哥……呜~呜~呜……”陆无双也对着大海急喊:“二傻!……二傻!……你快出来!……” 随着几声哭喊,程英已纵身跃入大海。陆无双随后亦跃入,她们都是江南女子,自小熟谙水性,又在桃花岛住了几个月,时有下海玩耍,当下情形,更不容多想。公孙绿萼却水性一般,只能伏岸痛哭。 姊妹俩在附近海域浮浮沉沉,奋力搜寻。然身处茫茫大海中何其困难和凶险?且不说海浪湍急,稍远一些,已无法潜到海底,一个多时辰,均已疲惫不堪。柯镇恶让公孙绿萼找哑仆驶来船只,将二人拉上,三女只得在船上搜寻。及至天黑,自然仍是徒劳。 次日天一亮,继续搜寻,甚至范围更远一些,连搜三天亦是一无所获。她们彻底绝望了:若真不幸坠海而亡,必然尸骨无存。 公孙绿萼感念刘韦枫对自己的那份真情,哭的肝肠寸断。她自觉不同于程陆姐妹,她们在世上还能彼此为伴,而她父母双亡,如今又没了他,已孤苦无依,再没有生存的意义。她暗下决心:“既然情郎葬身大海,不如随他而去,到阴间做个长久夫妻。” 柯镇恶安慰她们之余,便想着手操办刘韦枫的后事,让程英拿主意。连日来,程英过于悲伤和操劳,再无暇其他事宜,听得柯镇恶相询,她认为刘韦枫作为师父承认的徒婿,葬在桃花岛没什么不妥,何况在这里出的事,于是一切唯柯是从,劳烦他去办理。 既无尸身,只得将他的衣物敛葬以慰其亡灵。岛上丧事用品自然没有,须得过海到街镇去采购,还得去襄阳跟郭靖、黄蓉报丧。当晚,柯镇恶简单收拾了个包裹,准备次日启程。他知三女仍在原处兀自哀伤,未进茶饭,想临行前再去劝慰一番。 柯镇恶刚临近出事地点,便听到啜泣声,虽声音不大,但在震天的海浪拍礁的夜晚,犹显清晰。他因久盲而耳力非凡,听出仅两名女子的声音。他想:“大概另一位女子哭累了,假以时日,悲伤之心方能减淡。”他不由想起几位结义弟妹惨死的情形,虽事过境迁,却不由得触景伤怀,感同身受,只得“唉~~”的长叹一声。 忽然,他隐隐听得礁石处有细微的声响,几乎未察觉,是小动物?他多年岛居,对这里颇为熟悉,夜晚此处根本不可能有小兽活动。他走近一些仔细听,分明是人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大概在夜晚的礁石上行动难辨,刘韦枫?亦不太可能,他若上岸听到哭声一定会向岛中而来。他陡然想到三女中只听到两人的哭声,那么,必是另一位了,她大晚上的去礁石作甚?……不好! 他想到此处脊背发凉,疾步走到二女跟前,嘘声止住她们的哭声后,低声道:“海边有人想跳海!速救!”虽声音压低,亦如当头一喝,让二女从悲伤中醒来。原来正是程陆两姐妹,她们只顾悲伤,并未察觉公孙绿萼悄悄离开。她们强打起精神,循柯镇恶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在夜晚中见到一个人影。 陆无双正欲呼喊,却听柯镇恶低声道:“先不要惊动她!怕反而不利。”二女均觉有理。程英让他们留在原处,自己悄悄走去,渐渐靠近。公孙绿萼并未察觉,她脑子只有刘韦枫的音容笑貌,眼前只有一件事――殉情,灵魂若出窍一般。 仅有数丈之遥,程英听到公孙绿萼喃喃的道:“枫郎,……你寂寞吗?……萼儿来陪你了。”言毕只见她纵身向大海投去。程英虽在她说话之际又近一丈,见终是慢了,大惊!已不容多想,与其同时提气对着她纵下的身影疾纵而去。 二人接踵坠入大海,程英在湍急的海水中抓住了她后心,浮上海面,游至礁边,她本虚弱,此刻已无力将她抛上,柯镇恶长伸铁杖将她们拉上。 公孙绿萼如魂归大海,以为必死,却被救下,此刻在夜光下看着程英、陆无双和柯镇恶,放声痛哭,一边道:“我活着还有何用?为什么不让我死……呜~~~” 程英垂泪劝道:“公孙姑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其实我姊妹的身世和你一样。唉,刘大哥不幸……去了,我们和你一样难过!……他生前是快乐的,又很疼爱我们,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一定希望我们好好的活着……若你不嫌弃,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你不要摧残自己了,好不好?” 陆无双亦道:“是啊公孙姑娘,我们会好好对你的。”公孙绿萼闻二人之言,伏在程英怀里,三女抱头又哭一阵。 柯镇恶道:“你们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姑娘,相信刘少侠在天有灵,会庇佑你们福祉永享。唉……”他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接着劝她们回房间换衣服等…… 次日一早,柯镇恶向三女嘱咐了几句,着两名哑仆驶船载他出海。到海岸闹市后,采购了祭祀用品让哑仆带回桃花岛,他几经辗转到了襄阳。 郭靖见了他后,先惊后喜,拉着他嘘寒问暖。黄蓉见他神色黯然,料想有事,示意郭靖打住。 果然,柯镇恶带来的是“噩耗”!郭靖夫妻此惊非同小可,若不是大师父亲口道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夫妻二人互看了一眼,悲从心来…… 很快,郭芙、武氏兄弟、朱子柳等纷纷知晓,无不悲痛惋惜。铁掌帮众自樊一翁一下更是啼天哭地,并将消息送去铁掌峰。郭靖安排在他家设了灵位、灵堂,阖城祭奠这位少年英侠。 三日后,郭靖、黄蓉再向大师父问起当日情形,柯镇恶又详细说了一遍。黄蓉考虑到他眼盲,并非亲眼所见现场,总觉此事有疑点:第一,若刘韦枫是坠海而亡,应是自上而下,而有水痕应是自海中出来;第二,他脱了衣服放在岸边,一定是有目的的下海;第三,以她对刘韦枫的了解,即使在走火入魔内息紊乱时,和自己比武仍有几分胜算,且人有本能,不会溺海而不能自救,连个呼喊也没有,何况已经上岸一次?;第四,他本是奇人,甚至能未卜先知,怎么会?…… 她思忖半天,只觉自己胡乱揣测罢了,并无明确判断,因而不可对外人道。师弟的离奇溺海,让她不禁想起离奇消失的小龙女,两件事都让她无从捉摸。眼下只能认定师弟已故,想到幸亏师父洪七公嫌闷离开了襄阳,不然他老人家怕难以承受这个打击,还有爹爹…… 她轻叹一声,或许有潜台词:奇事年年以有,今年特别多。 柯镇恶再次返回桃花岛,和众哑仆一起建了座衣冠冢,将他留下的衣服、青阴剑、重锏等装入棺木下葬,并立了墓碑。程英、陆无双和公孙绿萼均要求以刘韦枫的妻子身份披麻戴孝、守灵…… 好一个凄美悲壮的“爱情结局”,有道是:情天情海真情深,红颜泣血表衷心。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沧海迷踪 却说刘韦枫哪里是真的溺海而亡,洪凌波当日载他走后便开启了海上“度假”模式。可洪凌波自远离桃花岛后,因关心刘韦枫而在舱内候着,等待他转醒,可近半个时辰后毫无变化,唤他亦不醒,想着还是先回到街镇上找个郎中想想办法,便出舱划船。 可天变得阴沉沉的,再难辨清方向,只能凭感觉而为,一直掌帆、摇橹拨拉至天黑,仍未发现大陆,连个小岛都不见。她暗自着急,只好放弃,进舱见刘韦枫仍如入定一般,试着再唤,还是无应答,快一天的时间,她已经进出很多次,都是这个状态。她又摸他身体,没原来那么烫了,稍感欣慰。 洪凌波擦了擦汗,用了些淡水。不管刘韦枫听不听见,都在他身边抱怨这大海怎么毫无边际,入秋后的天气怎么黑这么快云云,和以往做李莫愁跟班时的状态判若两人。女人嘛,多数爱抱怨,何况在她的男人跟前? 单薄的小船在浩瀚的大海上颠簸,尤其是在晚上,让她寂寞空虚冷,有种莫名的依偎冲动,多希望情郎醒来呵护着她,可眼下,他正不知忍受着怎样的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将水袋口凑到刘韦枫嘴上,底部倾斜向上,咦!他喝水了!洪凌波高兴的像个小女孩,随即喊道:“枫郎,你醒了?……”刘韦枫仍不作答,看似跟之前无异,让她恢复失望,只好点了油灯,伏在舱内案几上,托腮看着他,继续等待。渐渐眼皮发涩…… 过了几个时辰,剧烈摇晃的船身惊醒了洪凌波!天哪!起风了!片刻功夫只感船颠簸的快要翻了,她见刘韦枫坐在那里的身形摇摇晃晃,随时都会摔倒似的,还是未醒,她急喊几声,依然如此。她心里突突乱跳,在海上遇到这种恶劣天气,本恐惧至极,但尚须拿主意,不然船翻了她和刘韦枫都会葬身汪洋大海。 她脑子凌乱了一阵,突然想到收帆,于是出舱去,“咔嚓~”!头一目了然,他怕是早已葬身大海了……她绝望的对着茫茫大海,泪如雨下…… 伴着阵阵悲伤,她想到或许是以往跟李莫愁助纣为虐,最后落得个如此报应吧。她突然同情起程、陆姐妹和公孙绿萼起来,尽管以前是情敌,但她知道,她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是能和睦共处的。然情郎已葬身大海,她们却毫不知情,自己因争风吃醋而闯下弥天大祸,对不起枫郎,也对不起她们。 “不行!我须给她们一个交代。”她心道,“哪怕受她们千刀万剐。”她本善良,良知唤起了她心底的救赎,抹了一把泪,将帆升起,往西而去。 终于在傍晚到了一海岸小城,投宿后,只是补了些淡水,却无心吃饭。次日向当地渔民打听到桃花岛所在方位,扬帆起航而去。 再次见到桃花岛,远远看见岛上有人,且好似在遇见刘韦的地方。再近一些便看出正是三女。若在以往,洪凌波或选择绕到岛上其他地方靠岸,避开她们,这次则不然,因她们在反而径直航去。 三女正在刘韦枫的衣冠冢旁席地而坐,目光呆滞。虽入秋时日不多,岛上已现秃枝衰草,海上秋风阵阵扫来,略显萧瑟。 陆无双首先发现了即将靠岸的洪凌波,惊奇地道:“师姐……”一边缓缓站起。程英和公孙绿萼亦站起看过去,均感惊奇,但仍随陆无双向礁石走去。 洪凌波本心里愧疚,此刻被她们瞧的不知所措。陆无双道:“师姐,这里不好泊船,须绕到那边。”说着指向渡头方向。她们在绝情谷闹出了矛盾,毕竟多年随李莫愁共处,此刻各自都沉浸在失去刘韦枫的伤痛中,再不计前嫌,有同命相连之感。 陆无双飞身远纵到船上,伸手握住洪凌波的手,与她四目相接,眼泪竟夺眶而出。洪凌波则是受宠若惊,心里一酸,正欲道出“师妹,都是我该死”之类的话,却听陆无双啜泣着道:“师姐……刘大哥几日前……几日前不幸坠入海中……罹难……呜呜呜……” “呃?……啊?……”洪凌波被她的话弄得有些错乱。 “可恨我们无用,连他的尸身都没打捞着,只建了衣冠冢,呜呜呜……”陆无双又道。洪凌波自船板向岛上看去,果然有一座坟墓!“她们……以为是枫郎自己失足坠海?”想到此节,她便觉反正枫郎已不在人世,且确是坠海,再无道破的必要,这样她心里反而好过一些。 陆无双带着她泊了船后,到冢前焚香祭拜。洪凌波自然痛快宣泄出悲伤、内疚等发杂情绪…… 此后洪凌波亦在桃花岛入住,虽未道出自己的罪行,她甘愿为她们做牛做马来赎罪,因而对三女殷勤而待。三女本均系勤劳善良之辈,哪肯只受她伺奉?活儿自然抢着做,互敬互爱,先人后己,四人处出了难得的融洽,均已姐妹相称。 三月后,对情郎“去世”的悲伤渐渐消减,她们恢复了练功,各自修习,常有切磋。她们均是练的上乘武功,境界自然不断提升,不在话下。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乘风破浪 刘韦枫又做梦了。 这次他梦见自己成了神,天帝命他惩罚阴阳两界的恶人、恶鬼。恶人施以雷劈,亡魂不得超生。恶鬼势力却此消彼长,威胁苍生……他最后带领一众神将神兵深入鬼窟,与鬼王势力搏斗。大战了无数个日夜不胜,所有的神将神兵均中了鬼符,变成鬼怪,他最后被拖进无尽的深渊,渊底就是鬼王的鬼符,他不想煞变成鬼,只得拼命挣扎…… 他从噩梦中惊醒,周身却漆黑冰凉如临梦境,腥咸的水将他淹没,他试着跃出,却被重重大浪再次卷入。他意识到正处身大海之中!时下骤雨滂沱,狂风雷鸣,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即使不在黑夜里,孰知哪里是方向?没有淡水,不知道是先渴死还是体力枯竭而死。 他慌乱中为躲避巨浪,端得无所不用其极,还得尽所能的节省体力。一阵折腾后,他试着吸足一口气后用闭气功,使大半个身体浮起仰卧而不被呛到,闭眼随波逐流。大浪屡屡欲将他掀翻,均运功稳住,一口气消耗殆尽便再换口气……如此,等待风平浪静,等待天明,等待生机…… 方换至第四口气,突感一物磕了他身体一下,他睁眼瞥去,黑暗中见一物似四个角,在海浪中窜上窜下。 他虽在夜晚微光下可视物,但大雨干扰着视线,让他无法看清那物,不由得心里一惊:“难道是海怪?”目测那“怪物”头颅应甚大,足以吞掉他半条身子,于是慢慢向远方游去以避危险。 几道闪电接连擦过,瞬间将海面照的犹如白昼,他怕海怪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再转头瞥一眼。天哪!那随波浪起伏的竟是一张小方桌!桌子整个翻过来,四腿朝上!他一阵窃喜,不仅虚惊一场,还大大有用!急跃急游数下抓住桌腿,翻身上去。 他坐在翻过来的桌面底上,双脚自腘弯垂下。方桌虽小,在海里却可擎住他的身体,海水仅没到他腰间。他两手把住对角桌腿,在这下可节省不少体力。他不禁暗暗感慨:不再需要用闭气,比刚才不知舒服多少倍!双手“掌橹”,双脚作舵,现成的一条微型小舟啊! 一时兴起,对准浪头玩起了冲浪,此刻哪管什么鬼天气?谁知能活到明天还是后天?逆境中汲取点快乐,这条小桌案就是他的唯一伙伴。他想起了一句古诗:“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不禁笑出声来喊道:“李白你out了!我现在不挂云帆,一张小桌照样乘大风,破大浪,哈哈哈……”不过喊笑被雷声掩盖,李白不知能否听见。 玩了一阵,为了节省体力还是静下来,任由狂风暴雨及滔天巨浪肆虐着自己和“伙伴”,好在并不觉得冷。 他心里一阵唏嘘,曾几何时他可称得上“力拔山兮气盖世”,但此刻在自然之力下,多么微不足道,人的能量始终有限,逞强好胜也好,追名逐利也好,风光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到后来不过是宇宙的一颗尘埃而已。 此刻他似乎对黄裳石刻训言中的“无为”有所感悟,可有何用?这次怕要葬身海里了,感叹两次危难竟都跟水有关,自己大概是水命,若再让自己活一次,远离江河湖海!唉…… …… 渐渐地,风歇雨止,海浪也变得温顺起来。刘韦枫折腾了半夜,安静后自然有些困倦,坐在“小舟”上打起了盹…… “哟!~~”右小腿强烈的痛紧感让他一个激灵惊醒,“小舟”也差点被什么撞翻,他本能的稳住桌子,收起右腿。 天已大亮。 mygod!一条鲨鱼自眼前晃过!可怖的三角尖鳍划着海浪线。他又是一惊!见鲨鱼似乎向远处游开,便先撩开裤管查看。这畜生竟咬伤了自己!他摸摸胫腓骨,又活动了几下脚,完好如初,原来只是皮外伤,几个牙印留着血。 刘韦枫微感奇怪,这畜生怎么下口这么轻?伤口阵阵灼痛让他来不及细想,不得不处理,他没有上衣,脱下裤子裹紧伤口止血,一边暗暗自嘲:“真真的体会了一回‘伤口上撒盐’。” 然而凶险更在其后,远近的鲨鱼纷纷循血而来,足足十来条!刘韦枫心跳开始“咚咚”加速,他将双脚收到“小舟”上半蹲着,摸了摸伤口,一股战意油然升起。陆上打猎是家常便饭,但在海里则从未有过。这算是个弱肉强食的局面,好在有个小桌阻隔,但仍不可大意。 一条鱼鳍率先逼近,他估出鱼头所在,“噌”的上跃,一计“飞龙在天”拍下,虽然隔空隔水,那鲨鱼亦登时脑浆崩碎,翻肚浮上。刘韦枫打出了许久未有的畅快,内息竟不觉丝毫紊乱,反觉神清气爽,内力滚滚不断。 尚未来及回味欣喜,第二条、第三条接尾而来,均被他以掌力震死,鲨血迅速散发开来,让接下来的鲨鱼摸不着头脑。鲨鱼很少捕食同类,但在这一片血海里,它们已难分辨,一味的去撕咬同类的残尸充饥。 刘韦枫如释重担,暗喜自己内力犹胜当初的同时,在一旁欣赏“喂鲨”场面。突然玩心大发,心道:“据说老顽童可以骑鲨鱼,不妨一试。”于是瞅准一条最大的鲨鳍,弃方桌纵身跃上,同时右手手指变爪,牢牢扣住鱼鳍。 那鲨鱼在进食中受一大惊,似乎从未想过会有何物会凌驾自身之上,鱼尾泛起大大的水花,欲潜入水中摆脱。刘韦枫焉能允许?双腿夹着鱼身,左脚够到鲨鱼身下,反踢一脚鱼腹,同时右手扣着鱼鳍一提。 那鲨鱼果然窜回海面,但仅片刻功夫又想下钻。刘韦枫如法炮制,一次劲力猛似一次,直至六七次以后,那鲨鱼再不敢造次,只在海面平游。但尽管如此,那鲨鱼仍然头尾摇摆剧烈,桀骜难驯。刘韦枫只得夹腿提鳍控制,又灵活展开左臂配合身体的倾斜掌握平衡。渐渐找到窍门,竟能控制转弯,大鲨鱼亦驯服很多,一人一鲨竟玩出了汽艇般的既视感。他欣喜而呼:“哟吼~~”一边暗想:“若有机会,一定约老顽童比试一番。” 刘韦枫初时只为了玩玩,但玩过了头,不觉已畅游很远,回头再看时,甭说“小舟”不在视线内,连鲨群亦不见踪影! 他暗呼:“糟糕。”任凭他如何左顾右盼,即使头向两侧扭一百八十度,但瀚海连天,始终不见尽头!低头道:“鲨兄,只能靠你了。希望你有灵性能带我到陆地。”他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调转鲨头,向正西“驶”去…… 不知驾鲨游走了多久,感觉“坐骑”体力渐渐下滑,他便提口气以双脚拨水,如在陆地展开轻身功夫一般,鲨鱼负重骤轻,恢复些欢腾。但这下该刘韦枫耗力了,毕竟海中不同陆上,脚踏虚地、前有阻力,数倍损耗内力。 一人一鲨又配合着“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刘韦枫乏力之极,口渴难耐,只得停住“脚步”大喘粗气,如之前般骑坐在鲨鱼背上,那鲨鱼立时如龟爬一般缓慢。 刘韦枫伤感的叹道:“罢了,罢了,难为你了鲨兄,这便还你自由……”成群海鸟鸣叫着自眼前不远处飞过,蔚为壮观。他之前只在桃花岛上见到这样的海鸟群,他出神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鸟儿,悲观的叹道:“要是像鸟儿一样能飞多好……唉……多看会吧,任何景物都是看一眼少一眼。”话音刚落,又飞过一群,方向却与第一群不同。他精神一振:“难道?……附近有岛?……”又前行一段后,闭目冥神,仔细聆听前方动向,这关乎到他的生死存亡,他甚至伸出了左手掌弧形“加宽”左耳廓做雷达,以扩大耳朵收音功效。 果然!前方隐隐有大量海鸟嘈杂的声响,且不像在飞行!“一定是个岛!”刘韦枫欣喜的呼出声来:“或许只有十余里,……或许……只需跨过这一道海平线……鲨兄,哥们有救了!你也快自由了!” 他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顿时恢复了气力,稍借鲨鱼浮力,继续提气踏浪,与鲨叠行…… “岛!是岛!……鲨兄你看到了吗?……哟吼!……”随着一个“绿尖儿”冒出海平面,他欣喜若狂,差点从鲨鱼背上跌下。 岛的全貌渐渐浮出,仅剩数里之遥时,他“驾驶”着鲨艇如冲刺一般飞速过去,临近海滩时,鲨鱼差点搁浅,他便翻身下去,将它推回海中。 见那鲨鱼缓缓游走,他对着其“背影”大喊:“谢谢啦鲨鱼兄!爱你哟!”他由衷的感激这条鲨鱼,若不是它,还不知在海里泡多久呢,只怕很快绝望而死。 跟鲨鱼道别后,他蹚着胸腹深的海潮,雀跃式的向岛上奔去,欢喜地像个得到一个期待已久的玩具的孩子。海水逐渐变浅,到腰……到膝……终于登上了海滩!那个满足感、踏实感,真是无以言表。他激动的热泪盈眶,甚至想到,即使渴死在岛上总比沉溺在海里喂鱼的好。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荒岛新主 刘韦枫趁着一股透支的劲,直往岛心跑去,若第一时间不找到淡水或者野果之类的东西,必死无疑。他心里明白,此刻一旦倒下,很难再爬起来。 岛上小山起伏,遍是树木,郁郁葱葱。但刘韦枫一路巡过,根本无心风景,眼里只有水,只有水遥遥望见岛心一片亮白,河!他又跑了几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提口气两个纵身过去,落地时竟然摔倒在那河边。 他翻身趴下,怀着忐忑的心情,伸手掬水试饮,就如查询高考成绩那一刹。 淡水!果然是淡水!他再次欣喜若狂,一头扎进水里,“咚咚咚咚”喝了个够。爬到水边后,拆开扎在右小腿上的裤子细细查看伤口,见伤口被海上浸泡的浮白,并未感染,便放心的穿起裤子。然后瘫软的躺在岸边的草地上,满足的晒着下午的太阳,眯起眼。脑中想着自己怎么会无端落入海中,不是跟洪凌波上了船吗?她人呢?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此刻除了淡水外,他太需要休息,以至于眯眼后很快睡着了,直睡得昏天暗地恍惚间似乎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潜意思感觉并无危险,便不想醒来 真正醒来已是次日上午,刘韦枫感到通体舒透,精力全部恢复。他伸个懒腰起身,肚子随即“咕咕”作响。 打猎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只要岛上有动物。没有船,若想伐树做木筏又无工具,一时不可能离开这里,须得做好暂住的准备,为了生计打算一下。这一处地势平坦且临水,便先作根据地了。当然,第一要务须饱餐一顿。 小河里有蛙类,还没做好冬眠的准备,但作为食物却难入他眼,得吃多少条才能饱啊,于是去寻找夜里“窸窸窣窣”的制造者。他展开轻身功夫上山而去,感觉不光精力充沛,听力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很快发现了有野兔活动,用石子打了一只拎回。 但新的麻烦出现了,没有火!以前总是打火机不离身,那是在这个世界引以为豪的,但在此处连上衣都没有,打火机自然不会跟着来,只得自己想办法。他自嘲现在的状况只比原始人多了条裤子,而鞋子也早在海里遗失了。 他捡了一堆干柴,又拔了些绒绒的干草做引火之用。他想先试用霹雳掌,若不成便以古法钻木取火。恐霹雳掌力过猛将干柴击的七零八落,于是找了两块石头以“人字形”将柴草卡住,运足电力发掌向草绒上劈去。 尽管基本未动用内力,但随着“咔嚓”声响,两块石头亦被崩开,可见电力威猛。草绒上燃出了火!他连忙将火种撩旺,又找了些柴备用。 火有了,但没有刀,他现在饥饿难耐,哪还顾得许多?徒手将兔子撕两半,扒了皮,去除内脏后,架在火上烤起来 吃饱后便开始巡岛,一边寻觅工具。山上多是块状岩石、青石,徒手无法开发。他发现在一座山脚下一块巨石头,立于一处海滨当口,得有两万来斤,似从旁边山上滚落,没入海滩很深,经年累月,已和海滩砂石融为一体。刘韦枫心道:“如此巨石,从山上滚下的瞬间势必惊天动地,若是一般人在其下,吓也吓瘫了,该如何躲避” 他突然想到射雕英雄传上一幕,欧阳克被黄蓉算计压在巨石下,断了腿。“难道?这岛便是当初那个岛?”他自忖,“很有可能!这便是所谓的‘仙霞岛’,后又被改成‘压鬼岛’了。”他脑中还原着师父和师姐在此岛上的对付欧阳叔侄(父子)的画面,颇为神往。 他想到既是该岛,应有个山洞可容身,于是继续寻找。果然毫不费劲的找到了一个山洞,稍加打理,铺了些干草。住宿问题解决了,便出洞接着找工具。 他沿着河水、溪流寻找,发现一种类似页岩的石头,能层层分离,颜色黑黑的。他拾起一块向大石上摔去,很坚硬,密度比一般石头为高!看来正是自己所需。于是捡了几块,摔、砸出刃状石片,虽较金属打磨的为钝,但也算锋利、好用。 他做了石刀、石斧,又用一般石块以内力假石刀开凿成粗糙石锅,算添置了新家当,可以烧开水、煮东西了。 接下来,他试用自己的石刀、石斧伐树木。想到若做木筏穿越汪洋大海,小点的树木太单薄,远不如大树干浮力大、安全系数高,还得挑那些树干较直的、较长的。他以些许内力相催,石斧、石刀开始很好用,可待伐树稍深后石斧会卡入树缝中,强行拔出,木柄极易脱出或折断,很是不便。 他不知道现在的内息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虽觉身体舒坦,但担心若运出刚猛的功力去击断大树,内伤复发,这荒岛连个人照顾都没有,就此一命呜呼也未可知,只得慢慢来。 限于工具拙劣,每日除了打猎、做熟、用餐的时间,一天只能伐木两、三棵。因为每棵大树都是鲜木,树干很重,饶是刘韦枫力大,一次也只能抱起一根。若在岛的陆地上做成一艘十根树干以上的木筏,再想拖回海里毫无可能。他想,只得待所有准备工作做好后,逐个将树干搬运至压鬼石旁现做木筏,尚需掐好时间段,要趁每日第一次潮落后置物,第二次潮涨之前完工。 扎木筏所用的绳子可用树皮、软藤搓出,但盛淡水的容器让他很困惑。他想到最理想的容器是竹筒或是大型动物的膀胱,但这岛上既无竹子,又只有小兽,两种方法自然pass。但若以石头开凿出储存淡水的容器难度相当大,口稍大一点定会在海浪的颠簸中洒的涓滴不剩。思来想去,锁定了动物皮。 岛上最多的就是野兔,因无天敌,几乎泛滥。他不知这海岛上怎么会有陆地动物,大概因为史前的地球板块漂移吧,有什么动物都不足为奇。但是兔子身躯实在太小,又无缝针缝线,即使扎做成水囊亦会很小。 他决定下海去碰碰运气,鱼类的皮薄而细滑,非海豹、海狮等哺乳动物不可。可那些哺乳动物通常喜欢群居于某些地带,却非此岛,他在附近海域狂游几天,又凭借闭气功潜海多次,均无发现,倒是每次都捉到些海鱼、海鲜,做了美食。 刘韦枫颇有些无奈,只得望洋兴叹,心道:“既然如此,不如先待在此岛,说不定有朝一日会有船从此经过呢,等这些树木干一些做木筏更好。”如此便在这“压鬼岛”上安顿下来,空闲时间自然是练功。 他本在纳闷中,怎么会在洪凌波的船上内息一阵翻滚后,什么都记不起来;而现在身体尤胜往常一般,有使不完的力气。盘坐后试着调息方知,两股真气竟出奇的并行起来!再试提气、发掌,均是气在一处,虽九阴强九阳弱,却如相互扶持一般,且有叠加的效果,丝毫无冲突或抵消的意思! “兼容了!!!”刘韦枫兴奋的叫了起来,站起来翻了几个跟头,又对着大海吼了几声,惊得海鸟扑棱棱飞散天际。 他不解为何很狼狈的流落到这个荒岛,反而消除了心头大患,连赞老天爷也算公平。 他继续修炼九阳神功,几天后似乎明白,他体内阴阳两息本势同水火,但和洪凌波数番亲热,算是采阴补阳,阴阳得以调和,竟将困扰自己半年余的顽症根除了,也算是歪打正着了,早知道何必等到她来?那三位未尝不可啊。一切都是天意,他心里感激洪凌波。 仔细想来,正因为两股真气顺在一起,才有了凌空击碎鲨鱼脑壳的功力,那九阳神功已有了护体本能,若非如此,他一截右腿岂不被鲨鱼咬断? 想通后继续修炼,发现“九阳神功”的第四重在不觉中已成,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就当成一次渡劫了。 随着九阳神功的精深,越往后越是艰难。尽管刘韦枫有丰富的练功基础,兼之勤奋,第五重亦用时三个月方成。他初时只是为了等过海的船,渐渐的却沉迷练功中。 第六重耗时四个月;第七重耗时半年;第八层耗时十月;第九重竟耗时一年半。 九阳神功功成后,体内功力一阴一阳,并驾齐驱,互利互助,如结了夫妻一般默契。用招可只阴不阳,可只阳不阴,可合二为一,端得是随心所发,所学武功轻易使来,亦是威力无穷。他不用刻意到海中猎取食物,只需潜在海里催动几次掌力,便能激起冲天巨浪,海面随即会漂浮起一些被震死的海鱼,竟如鱼雷一般。 在修炼九阳神功之余,他亦从未懈怠过剑法。他以木棍做剑,一开始只在岛上修习,渐渐的转到浅海中再转到潜入数米深的海底去练,似与大海抗衡,月月有所突破直到境界大成,木剑之剑气掠过,亦可劈石伐树,若再灌以“一阳指”,更是神乎其技。他心道:“如此升级版的宇宙剑法,当世岂会有敌手?”此时方体会到独孤求败的“无剑胜有剑”之境。数年练功中,大海给了他力量,他感叹自己不再是水命,而是海洋的主宰,是海洋之子。 “却不知大哥的剑法比如何,一定找机会讨教。金轮法王的‘龙象波若功’练成了没有?据说‘先天功’高深莫测,不知是否有机会见识”他心里常树目标,激励进境。(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蛮人野渡 日月如梭,转眼已在岛上经历了四个秋冬、三个春夏。 又到开春时节,仍无船只经过。刘韦枫想:“近三年半并非虚度,既然九阳神功及剑法均已大成,不能再等了,总不能等到头发胡子全白吧?武功再高有何用?除非修炼成神,不然再耗下去等于浪费生命,不如趁着东风冒险出海。数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我的人生还怕挑战?” 他伫立上小山西望,沧海茫茫接天,汹涌难测。想到来时的鲨鱼艇,那可是帮了大忙,然而木筏速度起码慢一多半,食物、淡水必须带够,而没有指南针,若赶上阴天,方向容易错 心里正构思着行程,突然,他听到东南方有异样动静,似小兽类低鸣,但从未所闻。于是沿山轻声奔去,只见东南角岸边有两只不知名的动物爬上岛来,一只嘴里叼着一条鱼,小眼睛咕噜噜乱转,行动似很灵活,竟是找地方进餐。两只家伙憨态可掬,长得有些像鼬类。 “难道是海貂?”他想,心里一阵高兴:“这是上帝送的道别礼物吧?嘿嘿” 他缓缓蹲下捡起两颗石子,但见一只海兽似对另一只颇为照顾,将鱼丢下,只在旁边看着对方吃鱼,他顿时生了恻隐之心。“先忙自己的事吧,若几日后它们仍在岛上,就把他们宰了烤熟带着。”他想着,慢慢从西坡撤下。 为了带水,他绞尽脑汁。最后想起用岛泥捏制成水壶,再以大火烧成泥陶之法,不知是否可行。 他找到一片貌似适宜的土质,挖出很多泥土备用。然后就近采了些石头堆砌成一个拱形小洞,有多个缝隙可以通风、冒烟,一个简陋的窑成了!将泥土掺水和成软硬适中的泥巴,很快捏出一个似乎能看的水壶,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点了无数个赞。接着又捏了三个,感觉一个比一个漂亮。 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放在窑内,用大火焚烧感觉胎体已硬,用木柴轻轻敲击时有实音发出,便不再添火。待底火燃尽,自然冷却后,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件。 “fuck!”他看见壶身有多条裂口,惊爆粗口,又匆忙取出那几个,均不同程度有小裂口,这如何盛水?岂不如竹篮打水一般?半天算别忙活了。 想的主意不错,但毫无经验,只得重新思考、制作。他又挖了很多泥来,捏成泥壶。他想,之所以出现裂口,大概是湿泥在煅烧的过程中水分突然丢失而开裂,于是先让泥壶自然晾干,在晾干过程中,不时以口含水进行细喷,壶身吸水后再用手轻磨,直至两日后,壶胚干透,形塑而光洁,再放入窑内着以大火。 出窑后,他忐忑的抱着烧成砖红色的泥陶壶反复端详,一个裂纹都没有!他赶紧盛了一壶水,滴水不漏!成功了!!!“我真tm是个天才!”他想纵声大笑,突然想到山那边有两位新伙伴,不想将他们吓跑,于是压抑住兴奋,只原地翻了几个跟头。 “只要不漏水便是达成目的,管它上釉不上釉,再说那玩意儿谁会呀?”他暗暗嘟囔着,只觉欣喜之情难以抒发,接连做了好多泥陶壶罐。 接下来,他打了几只野兔,又下海捕了些大鱼,做成熟肉干和鱼干做干粮。然后才到做木筏的环节,那些树干三年半未动,再次去碰时果然轻了很多,树干干透了。他用石斧伐齐、开槽等工作做好,又做了一根船桨、一套简单的桌凳。随后搓出足够长的绳子,又做了些木楔、石钉等。 准备工作做好后,于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将干粮放入罐中,所有的壶灌满水,均用准备好的干兔皮封扎好 待平潮后,将所有东西转移到巨石旁,多年来他早已摸清了潮涨潮落的规律,此时应非初一或十五,估摸着潮水最大限度涨到的位置,作为“起航”点,开工!他要在最多六小时之内完成,干起来显得紧锣密鼓。不然在施工中潮水若来,将会前功尽弃。 因筹划时间长,准备工作充分,不到三小时便扎好了一艘结实的大木筏,上面一应物事布置妥当,刻意将盛放食物和水的容器用绳子拴紧在特制固定架上,以防颠簸,他甚至可放言,即使整条木筏翻掉,这些泥陶罐也会安然无恙。 他满意的欣赏着自己造的这艘“威风(韦枫)号海轮”,很有信心渡海。 常年修炼九阳神功,御寒能力自非寻常,是以几年来他赤着上身亦未觉寒冷。但该走了,突然想着给自己做件上衣才好。 还有时间,他捡了些地上的阔叶,用草藤穿联起来做了件背心,又穿了各种鱼骨做项链,用初春的嫩树条编了顶环形帽子,上面插了几根海鸟羽毛。“嗬,土著人啊,只差脸上抹点彩了。”他对着小河一照,不禁逗笑了自己。可不是吗?赤膊在岛上、海边常年曝晒,肤色岂止古铜?简直黝黑透亮。 临行前,他作最后一次巡岛。尚有几只野兔活动,这是他刻意没有赶尽杀绝的,一日后它们仍是这里的主人。 他听到东南角传来一阵特殊的声响,方想起用海貂“祭旗”之事,近日忙于筹划出海,完全忘了它们。他悄悄跑去,远远发现竟多了一只小海貂!正跟那两只嬉戏。 “哇三口之家呀。”看着山下和谐温馨的画面,他更于心不忍了,毕竟他非嗜杀成性。尽管在原始森林他也能成为食物链的顶端,但是,屠杀非他所愿,只是为了生存,人嘛,就是个矛盾结合体。 别的再无可准备的,只随手捡了些石子带着,需要时可在海中远距离打猎。最后将预留的食物吃完,又喝足淡水后,登上木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百无聊赖,便闭目养神 海潮渐渐涨起,待到满潮时,正好到了木筏处,他趁木筏浮起后下海,用力把这个庞然大物向海中推去尚未退潮,他已再次开始了航海。 他自岛东面出海,绕出个半弧后冲生活了近三年半的岛挥了挥手,以示告别,然后一路向西 连日都是晴天,航行出奇的顺利,他一路不紧不慢、悠哉悠哉的划着木筏,时而引吭高歌,时而纵声长啸,像在游艇上度假般惬意,只是少了美酒和美女作陪。划累了便随便休息,反正都是晴天,且海风也都是往西吹,一点都不担心迷失方向 第五日下午,他远远听到人的声音!几年来,他习惯了大海和海鸟之类的喧闹,蓦地听到,感觉既亲切又陌生。人的声音出现意味着他的漂泊日子即将到头,他看了看自己的储备,才喝光两壶水,食物还剩半罐多。尽管对这一天的到来有心理准备,但他仍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加快划行速度。 一艘大船渐渐进入视线,他激动的向船挥手、吼叫,然后抒情的唱起了即景想到的几句歌:“等你我等了那么久,花开花落不见你回头,多少个日夜想你泪儿流,望穿秋水盼你几多愁。”下面的歌词不会,直接唱起副歌:“就这样默默想着你,就这样把你记心头,天上的云懒散的在游走,你可知道我的忧愁?”这本是首情歌,他觉得用在等船的心情上亦是无比贴切。 随着距离拉近,他却无心再唱歌,因听出船上有人在吼,有人在哭,有人在求饶。他心道:“哦?看来有架可打,先静观其变。”于是往腰间掖了几颗石子。 “哈哈哈来了个野蛮人。”船、筏仅有数丈之遥时,大船上一个彪形大汉冲刘韦枫嚷着,左右站着七八个人附和着笑。那壮汉问道:“喂那蛮子,你哪个部落的?” 刘韦枫一看便知他们都不是好人,嘴脸无异于高道松之流,但是不管怎么说,须上船弄清状况再说,于是用类似尼摩星的怪口气道:“我的来自压鬼岛的。我想上船的。” 断断续续的话引得那些人又是一阵哄笑,大概觉得有点滑稽,还会说汉话,有点意思。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调侃道:“凡是上我们的船,都得死,嘿嘿,你敢吗?” “你们船上有鬼吗?我的不怕的,压鬼岛的鬼我都不怕的,你们不死,我也不死的。”船上又是一阵大笑,好像发现了稀奇的玩物。 “压鬼岛在哪里?你带钱财了吗?”笑声过后,另一人问道。 刘韦枫心道:“果然不是好人,原来海盗自古就有,被我撞见算你们倒霉。”“让我上去,我的东西全给你们的,值钱的。” 只听那壮汉跟旁边人合计,将这傻乎乎的另类拉上,空闲时拿他逗闷子也不错,反正不给他食物吃,饿死就丢到海里喂鱼云云。这些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岂能逃过刘韦枫的耳朵?接着,那群人七手八脚的放了根条状木板下来,一端搭在他的木筏上,让他爬上去。(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帮乱之兆 刘韦枫解开他的剩下的食物和淡水,一件一件向船上抛去。他装作很费力的样子,实则力道刚好,那些人接住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均感失望。“妈的!还以为什么宝贝呢!”“这里好像是淡水,有用。”“呸,什么东西?”淡水留下了,他精心准备的干粮被鄙夷,扔向海里。 刘韦枫看似不以为意,看到自己赖以生存的食物被糟蹋,其实很心痛。他扯着留用泊木筏的绳子,顺木板爬,晃晃悠悠的显得很笨拙,爬到一半还差点滑落下去,引得那帮海盗怪阵阵,还故意摇晃木板耍他寻开心,谁知他竟爬上来了,还傻傻的冲他们笑,喊了声:“大王”大口喘着粗气。 “长得很结实啊,倒是块好材料,在这先待着吧!”壮汉向他吆喝一声,让人收了木板,便不管他了,手一挥,那群海盗便继续做他们的事,船上随即传来阵阵惊恐、求饶的人声。 刘韦枫见无人再注意他,便将绳子拴在船帮的孔上,向周围看去。原来,船上还有十几个海盗,个个凶神恶煞似的,手持兵刃,看着很多被绑架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但这些人多数穿着华丽,显是大户人家,不知这些海盗在哪里劫持的,看阵势刚劫持不久,都跪地求饶,小孩吓得哭啼。 船上还有弓弩、长矛、盾牌之类的作战用具,看来是有一定势力的海盗,或能跟官船抗衡,看着那些用具很眼熟,稍凑近一看,妈蛋!这不正是made in铁掌帮吗?他气不打一处来,几年没回去,帮内竟有人做起了这个勾当。 “我再说一遍,都他娘的审问清楚,若是官员和财主就先留下,跟铁掌帮有关的也留下,废物们搜了身统统杀掉丢到海里,那几个女的先绑到房里去。”随着壮汉吩咐手下后,船上喧哗的更厉害了。 刘韦枫心里嘀咕着:“看来和本帮确有瓜葛,到底是谁?何时动手?” 眼见那些人被东拖西拽,有的很快被问出没有背景,拖到船帮欲杀人沉尸了,他怎好再袖手旁观?暗施“弹指神通”,“啪啪”每个欲行刑的海盗举起的刀依次被打掉,因威力大,几把刀直接被打入海。 刽子手一阵懵逼,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刀怎会突飞海中,且半条手臂都震得发麻。刘韦枫趁机喊道:“哎几位大王,等等的,等等的。”然后走过来,煞有介事的虚画着符道:“有鬼的,有鬼的。” “你这蛮子胡说什么?哪里有鬼?”一盗瞪着他一眼说道。 “这鬼很厉害的,在俺压鬼岛见过的,不让你们杀人的,不然会有灾的。”刘韦枫又接着编。几个海盗一时不知所措,只觉这蛮人的话也不无道理,刚才那刀明明握的好好的但要说有鬼,也只是半信半疑。 刘韦枫见他们迟疑,凑到跟前道:“我有办法的,把这些人扔到我的筏子上,我的木筏开过光,鬼也怕的。”不容分说,随即将那些本已头被按在船舷的人,一一抓起投掷到他的木筏上,如同抛物,那些海盗竟无法阻止。 那些人被仍出丈余远的木筏上,本应摔个半死,但刘韦枫暗施柔劲,使他们落下时并无多大痛苦,从“断头台”侥幸逃生,算是暂时保住性命,他们哪敢吱声?心里均盼着海盗弃了他们,解开木筏自行离开才好,只要能脱离虎口,即使在大海里漂游也有生还的可能。 一阵喧哗引来了海盗的头,“怎么回事?”他过来问道。 “头儿,见鬼了,我们的刀都好端端的飞进了海里,这蛮子说杀人会引来血光之灾,他的木筏能驱邪。”一人回答道。 “都他娘的中邪了!给我射死他们!”那壮汉厉声道。那些人惧他淫威,便去取弓箭。刘韦枫正想着怎么阻止,忽听船板近心端有人动起手来。转头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白净汉子正被几个海盗围攻,他的武功强于周圈海盗,但以一敌众又无兵器很难赢。 那些取箭的海盗也被吸引了,跟着老大恶狠狠地走过去,暂不管木筏上的人了,还有人嘟囔着“活腻了”之类的话。 “住手!”那壮汉喝道:“怎么回事?他是谁?” “头儿,这人说是昆仑派的,拒不让搜身。”一胖海盗道。 “管你什么门派,能压过铁掌帮?上了我的船,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听我的!这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你还指望同门会来救你?哼!我看你有多少能耐!”壮汉威吓了那白净汉子后,决定自己动手,向手下喝道:“你们先退下!”他大喝一声摆了个大架,徒手扑将过去,如同饿虎,武功还算不弱,每一招均较白净汉子狠辣。 二人斗了数十招,白净汉子渐被逼到船舷边上,又撑了十余招后便只有招架的份,眼看就要被壮汉拿住,那白净汉子急从他腋下滚,倏地又起身向对方面门虚劈两掌。壮汉正侧头避开的工夫,只见白净汉子“噌”的一下纵身翻越船舷,向大海投去。 千钧一发之际,刘韦枫似瞬移而过,疾探半个身躯,长伸右手抓住白净汉子的左手,将他一下拉上船。那壮汉头目已怒不可遏,见他被“蛮人”拉上,一掌向他天灵盖拍去。 白净汉子被拉上后尚未站稳,陡见对方杀招袭来,而身后是拉自己之人,避无可避,只得本能的的低头伸掌硬接。实力悬殊,他万念俱灰的闭上了眼睛,心底泛起被擒受辱的悲苦感。 忽然,他感到身子被人向旁迅速一拨,下意识间惊奇的微睁开眼。只见一条粗壮的手臂自后方抓住了那头目的右手腕。“原来是个‘蛮人’,”那汉子瞥清后心道,“之前拉我上来的便是他了,可是” 他正担心敌人强大,而这“蛮人”冒然救自己,将会白白多搭上一条命。但眼前形势却大出意外。随着那“蛮人”一抓,原先蛮横粗鲁、凶神恶煞的壮汉头目竟似软弱无力一般,胳膊被对方随意拉伸、牵转,还发出“啊啊”的吼叫,显是被拧、捏的很疼。他无论以左手出招还是以腿法去救右手,都被“蛮人”轻描淡写的牵拉他右手腕化解,连对方的边儿都沾不着。 “兀那蛮子,你干什么?找死啊!”“快放人!”其他海盗纷纷涌来,欲救老大,但碍着他被折磨的吃痛呻吟,不敢贸然行动。 刘韦枫玩了一阵,将那头目举起向他们抛去,登时砸倒一片。 “杀了他们!”海盗头目恨恨的爬起来下令道,众手下早在等机会中,即刻利刃霍霍的展开攻势。 那汉子本有轻生之举,却被救下,见那“蛮人”力气惊人,和他并肩抗敌或有胜算。眼见海盗蜂拥而来,他打起精神正欲战斗,却见那“蛮人”倏地挡在身前,根本不用他出手。他根本没看清刘韦枫怎么动的手,周圈手持兵刃的海盗已被打的七零八落。 打斗间,那些被掠来的“船客”趁海盗顾不上,早已带着孩子躲进了船舱房间躲避。 “放箭!放箭!”那头目怒火中烧的吼起来,其余海盗立即向两侧散开,挽弓搭箭,手法倒是娴熟利落。那汉子惊恐的拉着刘韦枫道:“快到船舱去躲!”,可对方纹丝不动,反一下挣脱了他的手。他见已然来不及,心里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嗖”“嗖”声接连响起,随即几声惨叫。白净汉子惊愕的看着眼前,发生了什么?那“蛮人”竟徒手接住了一把羽箭!有几个射箭的海盗反中了他发出的暗器倒地!待海盗们再次搭弓时,“蛮人”却将手中羽箭分向两侧甩出,敌人均中箭抛弓! 白净汉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顷刻间,二三十个海盗全部倒在甲板上呻吟,只有那海盗首领扶着桅杆惊恐的看向“野蛮”的对手,而身边再无可命令之人。 他怎么也不相信,这“蛮人”竟然这等了得,使的手段难道是妖法?可又有些像中原武功?他本很勇武善战,打量了对手一番后,抓起一把单刀又喝一声,向刘韦枫面门砍去,估量这对手厉害,一上来便使出看家招数,刀花舞的密不透风,想让对手避无可避。 可这个对手恐怕是他生平仅见。只见“蛮人”毫不退避,竟陡然将手伸进他眼花缭乱的刀影中!空手捏住了刀背!且如钳住一般,让他一抽间纹丝不动! 他惊的脊背发凉,正想发力抽出单刀,突感手上一阵剧麻,本能使他不得不放手,面色蜡黄。他哆哆嗦嗦的问道:“你是人是鬼?” “我说我是钟馗,专杀恶鬼,你信吗?”刘韦枫开口道,这下也不带“的”了。 海盗头目“扑通”跪下连连磕头,一边诺诺的道:“信!信!钟馗老爷开恩,小的不是恶鬼您别杀我!”他之前听到手下喊着“有鬼”之类的没去理会,眼前之人来自“压鬼岛”,且神勇得根本超出了人类的能力,又亲口说是钟馗,他不信也得信,只求活命。(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各得其所 “呸!你tm才是鬼呢,听好了,小爷是铁掌帮的,人!”刘韦枫道。 “啊?你?”那壮汉张大了嘴,似乎掉了下巴,显然一时难以回过神来。半晌又道:“你?真是铁掌帮的人?” “有什么疑问吗?” “哪敢呀我的爷,今天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哈哈哈,小的叫郑千贯,表哥就是上帮的人,说是帮主的左右手。哈哈哈,贵帮名扬大江南北,帮中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对兄弟等也颇为照顾,都怪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爷,该打!”那头目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赔不是,最后还自扇两计耳光。 刘韦枫强压住怒火,心想:“这厮说的不知真假,但见船上确是本帮军工厂生产的武器,几年没回去,出了败类也不是不可能,回去一定要肃清毒瘤。”却平静的问道:“你表哥叫什么?” “他叫蒙彪,嘿嘿。” “哦哦原来是他呀。”刘韦枫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想必帮内已乱的够呛,人事部和销售部都有问题,不知老冯、老齐是怎么管理的,又问:“真巧,我也是帮主的左右手,你知道本帮帮主是谁吗?” “小的还指望有朝一日能加入上帮,怎会不知帮主的名讳?他老人家姓火名天龙,嘿嘿嘿。” 刘韦枫惊的眼睛一瞪,随即又作平静的点了点头,接着套问道:“你听说帮中有个冯帮主吗?” “冯帮主?听说过,但好像他一年前叛帮离开了,下落不明”刘韦枫已基本了然,不禁望海长叹。他和冯默风辛辛苦苦重建了铁掌帮,多日来自己在帮中甚少,全靠冯老兄坐镇操持,想不到自己流落荒岛这几年,他却被外人挤兑走。他想:“对手一定武功、智谋都在冯师兄之上,火天龙,何许人也?这名字倒是挺霸气。” “你想加入铁掌帮,为什么你表哥不引荐?” “他说时机还未到,让我俺先痛快地做些买卖,哈哈哈。我的爷,这里的金银珠宝,和舱内的女眷,随您挑选。哈哈哈。” “你这买卖做的还行吧?做多长时间了?” “以前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勉强糊口,还得冒着被剿灭的危险,但拖上帮的福,不光得到庇护,还拿到这些上等的弩箭之器,连一般的官船都能收拾,日子好过多了,哈哈哈哈” “那好吧,你且将船驶向岸去,我要回铁掌帮。” “听爷的情形,好像有日子不在帮中了,小的该怎么称呼您?”郑千贯讪笑着问道。不远处的白净汉子也看过来,显然在等答案。 “姓韦,是个堂主。”刘韦枫敷衍道。 “原来是韦堂主,失敬失敬!”然后手臂一挥,吩咐手下道:“开船!靠岸!”最后又附身到刘韦枫一侧,道:“爷,这些人怎么处置?等靠了岸,不除掉恐节外生枝啊。” “这里离海岸还有多远?” “不远,不远,我等才出海不久。” “先带着吧,等会再说,你怕他们有什么威胁?” “不会不会,他们在您手里,不跟踩死蚂蚁一样吗?嘿嘿。” 听“蛮人”跟那些海盗似一伙的,那白净汉子变得惊恐不安,慢慢向那些被掳群人靠拢。 “你刚才只留下官员和财主,是想勒索喽?”刘韦枫又问道。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爷,那几个人的确有点用。” “做这种营生,官兵不抓?” “那帮鳖孙子,只会海边虚张声势,放几根弩箭死几个人都吓破胆了,哪敢追到深海?否则,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你把那白净汉子叫来,就说我有话问他,不要动手。”刘韦枫向郑千贯道,那海盗头子自是听从,到那边吆喝了一声,白净汉子迟疑了半天,才肯过来。 “这没你的事了,你去瞧瞧你那帮兄弟伤的怎样。” “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帮海盗?”见郑千贯走开后,刘韦枫压低声音问道。 白净汉子被问的愣愣的,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刘韦枫又道:“我怎么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不过是稳住他们,这帮匪徒穷凶极恶,尽数杀光还是抓到官府,你给个意见。” “你?我?”白净汉子仍不知所措,眼里含着惊惧。 “别害怕,要杀你还救你吗?我和他们绝对不是一伙的,你们怎么被掳劫的。” 白净汉子又打量了刘韦枫一番,又看了看郑千贯等贼人,眼泪竟流了出来,终于选择信任眼前人,低声道:“我家本在昆仑一带,后迁居到闽东海滨,已有十二年了,靠着纺织、捕鱼为生,日子本来很太平,可谁曾想半月前,我的家人出海后杳无音讯。我多方打听,最终知道我的家人竟被这帮天杀的歹徒给害死了!”说到这里泣不成声,但怕歹徒听见强压着,接着道:“一位幸存的乡民在远处目睹了很多渔民被掳劫的过程,他见危险划船逃走时中了一箭倒在船里,海匪以为他死了才幸免于难。据他说,我们这片海域本无海匪,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我的家人我恨不得叫他们死一万次!”说着又有些激动,泪水哗哗的流着,“我天天想着报仇,每日乘小舟在海里飘荡,终于见到了如乡民所述的这艘大船,意料中的被掳上船,想伺机杀掉那匪首,可奈何那人武功远比我强,势力也远出我预料,想同归于尽也不可能,我自己没用,所以想一死了之” “这厮非死不可。”刘韦枫淡淡的道,语气却森然可怖,表情也冷酷到了极点,本沉浸在悲伤中的白净汉子瞬间被一股威势席卷,让他不寒而栗,心里咚咚直跳。 刘韦枫又“走访”了那些被掳的达官贵人,多是在海船上被掳,有的却是在强盗混入陆上劫持,各人情况不一,皆是无辜。 约半个时辰,海岸终于“浮出”海面!刘韦枫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久违了,大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就算没遇到这条大船,不到半日也会到达。 船离岸不足三里时,郑千贯让放艘小船送“韦堂主”靠岸,又吩咐管财的手下拿些银两相赠。刘韦枫睥睨着装有铜钱和银两的包袱道:“就这么点?” 郑千贯本是笑着的脸立时僵住,颇为尴尬,好在算是老江湖了,故意向手下喝道:“你怎么办事的?给韦堂主多拿些!” 那手下诺诺的又去拿,待回来时提着一个布袋,刻意重重在的往舢板上一放,发出“当”的声响,神情颇为傲娇的道:“两位爷,这是一百两银子、一百贯钱。” 郑千贯心里不爽,暗骂手下还真舍得,但面对眼前难缠的主,只能压着火,挤出笑脸,正欲开口,却听刘韦枫淡淡道:“你等觉得我身单力薄怎地?我身子骨硬朗的很,再多些我也拎得动。” 刘韦枫的话语虽然不响,却令郑千贯如当头一击,他讪讪的笑道:“韦堂主,这个您有所不知,我们沿两浙海域一路南下,买卖一开始还做得,但这些时日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那些个乡民都有了提防,不敢出海,我等只得混入镇上去做买卖,不仅为当地的势力不容,还得应付官府,近来手头确实不宽裕,每月还要向上帮纳贡,还有我等几十个弟兄也得吃饭啊,这一百两银子您先拿上,等日后捞多点,自当奉上,自当奉上,嘿嘿嘿嘿” “别套近乎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跟火天龙势同水火,凡是跟他有瓜葛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我又是极爱财之人,怎么做?你懂得”刘韦枫狡黠的笑了笑,让郑千贯心里阵阵发毛,眼看船离岸越来越近,海浪却显得汹涌异常。 “这厮要黑吃黑呀,看来不全给他终难罢休。”郑千贯心道,茫然的看了下周围弟兄,坚定的道:“你们几个跟我去,都搬出来。” “还是我跟你去吧。”刘韦枫调侃道。 “不用劳驾,不用劳驾,您放心!这次肯定是我们的所有积蓄。”郑千贯赶紧道,脸色异常难看。 船舱内有通往船腹的窄梯,海盗的钱财藏在腹舱的底层,他们除了偶尔靠岸挥霍外,其余都保留在此,即使吃喝嫖赌的挥霍,多数根本不掏钱。除了直接抢掠,还勒索管家,多年来积累了不少财富。 郑千贯带几个手下进入腹舱后,低着嗓音大骂出口,骂了几句后吩咐道:“开一坛美酒,下点猛料,我看他娘的能猖狂及时!哼!不过,我若不陪他喝,他定然起疑,一会我俩都晕倒后,你们给他绑了,等我醒后亲自宰了这王八蛋。不知他到底和火帮主有没有隙,大家先不说,这消息便到不了铁掌帮,过几天我从表哥那里打听一下,如果他们真不对付,那我等也算立了功了。嘿嘿” 不多时,匪徒们抬上来两个镶边大木箱,落地时的声音彰显出实在的分量。为了“麻痹”对手,郑千贯可是拿出了全部家当,他亲自打开让刘韦枫过目。 刘韦枫看着两只近乎装满金银珠宝的木箱,笑开了花。赞道:“郑头领真是客气!那我就笑纳了,哈哈哈。” 郑千贯心里哭笑不得:“明明你丫的逼的我,这叫我客气?哼,一会看你怎么死。”面上却笑道:“韦堂主看得起在下,是我等兄弟的福气!唉,这次分别,不知何时能再睹韦堂主风采,听您教诲,我刻意拿出珍藏多年的美酒,来呀,斟酒,我敬韦堂主三碗,以表倾慕之情。” 话音刚落,两碗酒便斟满,显是早有准备,郑千贯端起一碗躬身敬道:“韦堂主请了,我先干为敬。”随即一饮而尽。 刘韦枫笑道:“郑头领够豪爽,请。”亦端起一碗干掉。 郑千贯哈哈一笑,接着又让斟满,果然每人喝了三碗。须臾间,郑千贯只觉天旋地转,困意甚浓,无法站立,潜存着一丝清醒,满意的干笑几声,继而睡去。刘韦枫晃晃悠悠的笑道:“真他妈不胜酒力。”接着颠簸着向船头走去。 海匪们紧跟其身后,只待其倒下,便会一齐扑上。但见刘韦枫不仅未倒下,口中还唱着:“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我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江湖中闯名号从来不用刀,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 海匪一个个懵逼了,他们哪里知道那位爷唱的是醉拳?他们哪有耐心去听?但惧其之前的勇猛,不敢贸然行动,正不知所措,忽听身后一声惨叫。众匪匆忙转头,尽皆失色。 原来他们的首领被那白净汉子一刀割喉,鲜血正汩汩涌出。匪徒们哇哇乱叫,抽刀欲将那汉子乱刀砍死,却突感一股大力自后涌来,脚似无根,接踵前扑而倒。他们再次惊奇的转头,只见那所谓的韦堂主哈哈一笑,接着一股酒剑自口中喷出,随后缓缓走来,哪有丁点中蒙汗药的迹象? 原来,刘韦枫早知郑千贯并非善辈,不仅作恶多端,还败坏了铁掌帮的名声,为杀他故意找个黑吃黑的借口将他激怒,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刘韦枫知道他在船腹中憋不出好屁,郑千贯的低声咒骂和迷魂酒之计,岂能瞒过他的“天耳通”?于是悄悄告诉白净汉子演出戏,至于喝到腹中的酒,他早已内力裹住,丝毫未被肠胃吸收。 众匪正自惊骇,忽听背后又传来惨叫。原来那白净汉子趁他们慌神之际又收割了两个生命。余匪方清醒过来,拿刀迎上。可群龙无首,心里又顶着那韦堂主随时出手的压力,毫无战斗力。 很快,又有几人被白净汉子杀掉,只见他身上溅着片片鲜血,连连发出女人般的尖细吼声,如杀红了眼似的,在群匪中肆意挥着刀那些被掳之人直看的浑身发抖。 白净汉子又杀了五六人后,海匪纷纷跪地求饶。他的手慢慢软了,直至不再屠戮,只大口喘着气。大仇得报,他平静仅片刻后竟掩面哭泣。 刘韦枫出手点上了其余海匪的穴道,让被掳之人将他们绑了,又吩咐放木板和绳子让木筏上的人爬上船,然后将被绑住的匪徒一个个扔到木筏,静等靠岸。 白净汉子默默走向刘韦枫,双膝下跪,想磕头报恩,却被对方拂来一股大力阻止,跪不下去,只得躬身道:“多谢英雄大恩!我竟无以为报,我” “哪里哪里,仇可是你自己报的,我只是稍尽绵力。仇也报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过于悲伤才好。” 白净汉子含泪点点头看向大海,若有所思。 那些被掳之人捡回性命,纷纷过来给二人跪下,感谢救命之恩云云更有几个达官显贵想结交刘韦枫,却被婉拒,只吩咐他们将海匪余孽带去见官。 刘韦枫将两侧船舷处的弓弩尽数拆除扔到海里,怕污铁掌帮名声。待船靠岸后,刘韦枫用绳将两箱财宝捆好,喝一声“起”!搭肩扛起,向岸而走,每一步都震得大船发颤,众人无不心惊。刘韦枫虽力大如牛,但负起两箱财宝来,竟不易施展轻身功夫,只能缓步而行,绳索勒在肩上隐隐作痛,足见两箱东西的分量。 重新踏足陆地,恍如隔世。 刘韦枫的背影远去,只留下一众惊奇、道谢和告别之声,自然不会有人对钱财的归属有意见(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二十章 见财起意 刘韦枫虽能负重前行,但绝不可长途跋涉,到得街上便想购置一架马车。打探到车马交易之所后,竟无卖主肯卖给他,甚至懒得搭理,他刚去询问便遭到一声“走开!”的呵斥。刘韦枫从他们的轻蔑的眼神中读出,那是因自己的造型而看不起,他并不介意,人间百态嘛,相较于以前的风光,他倒喜欢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笑呵呵的挨个寻找卖主。 最终在一个朴实点的汉子处见到了正常的态度:“我这里只有这架单马双轮的马车,正当用,若不是急用钱,我也舍不得卖掉,看兄弟你是真正需要,也不像有钱的主,卖给你二十两银子吧,要是卖给那些员外,肯定不止这个数,你看怎么样?能拿出这么多银两吗?” 刘韦枫心里一暖,眼前的大哥竟然对他颇为照顾,那虽是一辆普通二轮马车,车厢上仅一个简易的蓬,前后没有帘子,他还是有些感动。 其余卖主见有人肯卖马车给那蛮子,颇感新鲜,有的看他衣不蔽体,如何拿二十两银子出来,纷纷过来看热闹。 刘韦枫什么也没说,只将两件箱子放下,解开了绳子先丢到马车上。 那卖主出于好心,想帮他搬货装车,却仅能掀起一个箱角。他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却惊骇万分:“这箱子好重!我连半边都抬不起来,这人分明扛着两件一路走着说着而来啊!”如此大力,他生平从未得见,不仅又上下打量了下刘韦枫。 刘韦枫冲他笑了笑,道:“就不劳烦兄台了。”说着双手搬起一件箱子缓缓装上车,搬装过程显得游刃有余,表情几乎未变,周围的人并未在意他的两箱货物,但那朴实的卖主表情如僵化一般,傻在了那里。 刘韦枫看原来瞧不起他那些卖主正兴致围观,有意让他们打脸,于是并未将第二个箱子搬上车,故意朗声说道:“兄台,二十两银子是吧?” “呃是的,英雄,”那汉子回过神来,顿了顿又道:“如果您没那么多,再少几两也” “兄台如此豪爽,我也不能吝啬。既然你本可以卖的高点,我便双倍付给你,这样吧,给你五十两。”刘韦枫此言甫出,立刻引得周围看客一阵大笑。“嗨,这蛮子耍你呢,哈哈哈。”“这蛮子真会吹牛呀!”“别傻了兄弟,把他的箱子扔下来,赶他走吧。” 众人笑了一阵,都表示有点看不惯,嘈杂声此起彼伏。可待刘韦枫打开箱子的一刹那,世界瞬间安静了!周围还沸沸扬扬的人群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满箱的金银珠宝,仿佛定住一般,有的张大了嘴,有的闭着嘴却咽着唾液。半晌都把目光移到刘韦枫身上,好像需要重新认识他。 刘韦枫享受着他们崇拜的目光,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市井小人,骨子里都很贪婪,将巨大的财富暴露在他们面前,尽在咫尺却又似遥不可及,最能令其诛心,这或许是最好的惩罚。 他大咧咧的在箱子里扒拉几下,找出个五十两的银元宝交给那朴实的汉子,那汉子正在新一轮的出神中,只是机械的接下银子,交出马鞭,待反应过来,刘韦枫已装上另一只箱子赶马车准备离开了。围观者态度完全变了,心知,携如此财富出门定非等闲之辈,说不好是某个国家的王储,纷纷点头哈腰的让开了道路,口里还“公子”“公子”的亲切称呼着,讪笑着,目送很远,如百万英镑的讽刺。 “他是谁?”“我的老天,他有那么多钱”“那两箱恐怕有一万两银子吧?”“哪止啊,还有金子、美玉和珠宝呢,好像连个铜钱都没有。”刘韦枫的背影消失后,众人议论纷纭。只有那朴实的汉子喃喃的自语道:“用不了这么多” 当然,露富风险很大,但刘韦枫艺高胆大,并未在意后果。街市上鱼龙混杂,“蛮人”带着两箱财宝北行的消息很快传遍整座小城,自然少不了见财起意之徒的盘算。 刘韦枫打探清所在之地后,一路北行,他心里有所盘算,向着目标出发。刚走了一里之地,便听得后面有马蹄声响,约有二三十人,听其互相间的言语,他已了然,心道:“打劫?还真有人嫌命长?” 继续缓缓前行,想让后面一帮人赶上并了结拉倒,但那些人却不紧不慢的跟着,好似不想操之过急。刘韦枫想,大概因为离城还很近,看来这些家伙只是小毛贼而已。又前行数里,满眼荒山野路,人迹难觅。 刘韦枫看了看四周,心道:“确实是个动手的好地方,想必不光我觉得合适,那些贼人定会选择在此作恶吧?”那帮人果然催快了马蹄,片刻赶上,迅速将刘韦枫的马车围住。 “蛮子,你到哪儿去啊?”一人问道。刘韦枫看去,只见那人约三十七八岁,长得一张黝黑的鞋拔子脸,五官紧凑,两撇小胡子,样子很是滑稽。一身短装,上身敞着怀,露出一抹胸毛,显得很结实,应该是带头的了。 “北方。” “箱子里装的什么?”那头目哪里真关系他的去处,直奔主题。 “哦,不过是些钱财而已。”刘韦枫随便聊着,还刻意打开一口箱子暴露在众匪面前。 那头目被他的回答和举动弄得一怔,带这么多钱财上路还如此平静,反而谨慎起来,接着问:“你是哪个帮派或山头的?” “我现在就是个流浪汉,不属于任何组织。” “那,你去找谁?” “找我媳妇。” “你岳父可是什么大人物?” “岳父?早死了,我都没见过。” “那你这么多钱财从哪里得来的?” “哦,我今天晦气,遇见一个叫郑千贯的被人杀了,手下也都被官府抓了,这些东西没人要,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带着了,嗬!这东西很重的,把我累够呛,还得雇马车,真是麻烦。” 那头目心想,不知这小子说的真假,但确有郑千贯其人,且和他交过手,自己武功不及对方,他被人杀了?钱财没被人掠走,却到了这蛮子手里? 他想不通,但听这蛮人没什么背景,说话又像个二愣子,说不定真是走了狗屎运。他先调侃道:“是啊,金银太沉重了,在很多地方都花不出去,还不如铜钱管用,你一下带那么多更是累赘,万一碰见打劫的,连命都会丢的!我倒有个主意,我给你换成很多铜钱,到哪儿都随便花,岂不美哉?” “好啊!好啊!我正愁没有铜钱呢,你能拿出多少?”刘韦枫心里想笑,真是贼喊捉贼,这家伙真当自己傻子了。 那头目随便调侃一句,没曾想对方一口答应了,他听闻这蛮人力气很大,也确实与其彪悍的体形相符,他们人虽多,但困兽犹斗,真动起手来要伤几个手下也说不定。听蛮人认真询问,于是因利乘便,吩咐手下都掏出自己的铜钱,他们毕竟不是猖獗大贼,头目觉得不动武用点铜钱换两箱财宝完全划算。 竟凑了一包袱,头目故意晃得“哗哗啦啦”的向刘韦枫扔过来,大声道:“看看吧,一百多贯呢,能给你娘子买很多绫罗绸缎呢,哈哈哈。兄弟们,将这位兄弟的两箱累赘搬过来吧!”话音刚落,那些早嫌头领啰嗦的手下一拥而上。 “哎,哎,各位!”刘韦枫倏地下了马车,拦住众人道,“我还有话说。” 群匪一怔,果然停住,有人不耐烦的道:“还有什么事?快说。” “你们这些钱只能只能换一箱,两箱不能都拿走。” 众人被他的憨话逗笑了,头目正想:“既然蒙不过这傻子,只好动手了。”正想吩咐动手,却听刘韦枫又道:“我有个主意,另一箱也给你们,但要看你们领头的有没有本事了,谁是领头的?” 那头目果然道:“我是,有何见教?” “好说,你只要把我这其中一箱东西扛在肩膀上,并能跳起至脚离地超过五尺,两箱财宝都是你们的。如果完不成,那两箱还是归我,铜钱也是我的,如何?” “这”头目盘算着箱子的重量,不知该不该答应。 “你身为头领,不会连试试都不敢吧?那在手下面前多丢人!”刘韦枫故意奚落他道。 “难道你能做到?”头目故意相激,想让刘韦枫示范,再做计较,对方果然是个愣子,马上道:“瞅着!”话音刚落转身搬动一个箱,喝道:“起!”箱子稳稳的扛在左肩,然后走了几步,纵身跃起,双脚近乎马车顶之高,又稳稳落下,将箱子放回,整个过程并不见多费力。 “可愿一试?”刘韦枫笑道。 “好!”头目胸有成竹的走向刘韦枫马车,学他的样子去扛箱子。可触手便后悔,一只箱子怕有三百来斤,饶是他有把子气力,可要想扛起过肩却是难上加难,别说跳跃了。他试了几试,最多搬起及胸,如何也举不上去。可手下二三十双眼睛都盯着他,让他怀中的箱子上下两难,额头滚出了汗。 刘韦枫见他眼看踉踉跄跄的,几次险些摔倒,急忙将箱子从他手中接走,放回马车上,一边道:“哈哈,愿赌服输,你这老大可得讲信用。”说着欲赶车上路。 那难堪的头目慌忙给左右使眼色,群匪凶相毕露的道:“蛮子休走!”“我们好心帮你,你却仗着有力气坑我们的钱,休怪我们不客气!”“那就都留下吧!” “哈哈哈哈早该如此!要打劫就直说嘛,最讨厌拐弯抹角。”群匪抽出兵刃蜂拥而上,想顷刻间将“蛮子”剁成肉泥。头目仍待在原地,且看手下如何收拾那蛮子,然后再上去踹上几脚泄愤。 只听“啊”“啊”的连声惨叫,叫声竟是自己人发出!头目仔细看去,他的人甭说伤那蛮子了,连整个马车的边都沾不上!手下的兵刃应声掉落,只见那蛮人站住车辕上,手中兵器挥舞的如同幻影,只有在打在手下腕上或身上时方可看清,那竟是一根寻常马鞭! 那头目此惊非同小可:“幻术?妖法?”他哪里见识过如此神妙的武功?顷刻功夫,只见手下全部痛苦的呻吟,而刀剑如同纸片飞了一地。这伙匪常年混迹于南方市井,实力尚不如一般占山为王的贼寇,那头目惊愕的看着眼前,抽出了腰刀,看着那蛮人,不知进退。 忽然,他见对方摔鞭过来,与此同时,突感手腕一道灼痛,以致于单刀脱手。他定睛一看,手腕上竟被划出一道血痕!深可见骨!“这怎么可能??”他捂住手腕惊恐的看向蛮人,“离他足有一丈余远,马鞭展开加上一臂之长也不可能够到,肯定是妖法!”他更不知那是透过马鞭的一阳指神技所致。 “尔等毛贼,本该统统除掉,念在并非穷凶极恶,小加惩戒,以后再行不义,我定不饶。滚!”刘韦枫站在车辕上喝道,声如洪钟,直震得的马嘶鸟飞。 那帮贼感到脑子一阵眩晕,然后如获赦令,连声应着“是”“是”“是”“多谢爷爷饶命”忍着手臂的疼痛,翻身上马,一溜烟而去。 刘韦枫望着他们狼狈的模样,端着的神威一缓,笑了笑。待群匪消失后,忽然严肃的高喊一声:“出来吧!”(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时空网 ”,就能进入本站) 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易容之术 喊声过后,只见一人缓缓从树林出来,却是那白净汉子! 原来,刘韦枫在戏耍群匪之际,已然听见一人悄悄跟进,且并非高手,又不是那些贼的同伙,颇为好奇,于是此时唤出。 见到是那白净汉子,刘韦枫更感惊奇,见他神情忧郁中透着几分释然,但感肯定绝不是贪图为自己钱财而来,于是问道:“兄台何去?” 白净汉子拱手道:“恩公,你的大恩无以为报,我想……想把自己的易容之术相授,希望恩公勿嫌。” 刘韦枫笑道:“嗨,我说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这人还真重道义。易容之术是你行走江湖的依仗,我就不学了,再说我这造型也不需要,哈哈哈。” 那汉子道:“在我看来,恩公并非真蛮人。”接着半晌无语,刘韦枫也笑不下去了。忽然,那汉子伸手拔掉了嘴唇和下巴的胡子!接着搓脸、揭皮!整理头发…… 天呐!眼前竟是一个女人!刘韦枫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易容术。难怪,难怪他如此感性,报仇时吼声尖细,还有轻声之举,原来是女人。那女子约四十岁出头,肤白端庄,风韵犹存,眉宇间几分忧伤。 “你……?”刘韦枫奇道:“真没看出,兄台……呃,……大嫂?竟有这手段。”他能看出她是经历过婚育的妇人。 “恩公,我身无长物,还请接受我的报答,你若不接受,我一生难安!”女子恢复了女人的声音,躬身诚恳的道,几乎要跪下。 “这……”突然被这种要求,刘韦枫始料未及,挠挠头道:“难学吗?需要多长时间?” “天赋好的半月可成。” “要花费这么长时间?却在哪里学,总不能在路上吧?” “我准备了些许物事,此时便可,只是此处难免有路人干扰,不如找一处树林,委屈恩公安静的学几天如何?你放心,我带了干粮和水。” “到前面街市上投店住宿,慢慢学不是很好?” “这……前面离街市还很远,我还……”那妇人似乎有所顾虑。 “好吧,就按你说的。”刘韦枫虽不知原因,但见她有些为难,多年来,他早习惯了露宿,便答应下来。 觅的一山坡处,周围树木遮天蔽日,地下宽敞平坦,刘韦枫便开始学习那易容之术来。 学的过程中,刘韦枫发现这古代易容术很智慧,亦很奇妙,只是借助于水粉、胶质、脂类等物事进行以脸部为主的塑性化装,算是现代化妆和整容的鼻祖吧。但不是人人都能学精的,天赋和美术功底也很重要。 刘韦枫本爱好广泛,有美术基础,又是学西医的,对轮廓构架、上妆原理一点就透,上手比较快。但前十天,他对打底薄厚、脸模材质调制、局部衬垫等难以掌握均匀,塑型后的妆容显得粗糙、僵硬,如之前带了人皮面具。 经反复对着那女子带的铜镜练习,十天后方掌握窍门,逐渐变得生动,甚至随意“造出”肌肤,肤色、皱纹、眉毛、胡子等无不惟妙惟肖。刘韦枫投入其中,力求精益求精,忘记了时间。 女子带的干粮早已吃完,刘韦枫随便打点猎物便够二人食用。那女子在刘韦枫自练之时提议回家一趟,傍晚才回来,眼睛哭得红红的。刘韦枫询问,她却连连摇头,只拿出采备的饭食给他吃。刘韦枫只道她是因悼念逝去的家人而再次伤心,便没再多问。 其后,那女子在教授的空余,每两日会易容回去一趟,半日便回,但愈发沉默寡言,只谈论易容术。 不觉又过十余天,那女子让刘韦枫在她脸上试做,易容成他的模样。刘韦枫即惊且喜,在别人脸上比在他脸上相对容易,但若易成自己的模样须得对着镜子细细而为,但他仅看一眼,那女子却将镜子收起,要他凭印象而做。 初时他很困惑,因多年来他仅有几次对着岛上的淡水算是照过镜子,对自己的模样模模糊糊,方才见到铜镜中算是刷新了记忆。他闭眼思索片刻,便在眼前完全不同的面孔上动起手来…… 约一个半时辰,宣布“作品”完成!那女子掏出铜镜慢慢查看,又瞅瞅他的真容,终于点了头头,道:“即使精通易容之道须仔细方能辨出,算是成了。” 刘韦枫看着眼前小一号的“自己”,的确,自己的活儿很细,面部几个关键点的棱角彰显分明,塑型几乎不受说话影响,很多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竟掌握一门艺术!他收拾后向那女子辞行,多谢她耐心教授云云。 “恩公要去哪里,有何打算?”女子问道。 “嗨,你别老叫我恩公恩公的,我真名叫刘韦枫,你叫我刘兄弟好了……我要回老家盖房子。”刘韦枫道。 那女子惊奇的看了看他,想说什么话,但两次欲言又止,最后却转过身去,叹了声气。 刘韦枫不知她因何如此,出于好奇,问道:“大嫂,有事不妨直说,我能忙到你的义不容辞。” 女子转过脸来,又看了看刘韦枫,眼神含有感激,竟至泪光闪闪。她又低下头去,慢慢道:“恩公……,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大嫂,何事如此为难?你且说说看。”刘韦枫再次问道。 “……小妇人名叫叶红娟,我和夫君东方楚都是孤儿,自小拜在昆仑派门下,本是师兄妹,我二人青梅竹马,一起习武,一起生活,和师兄弟们在昆仑山上……日子本可无忧无虑。” 叶红娟顿了下,接着道:“唉,随着我们渐渐长大,彼此情愫渐生,暗暗约定厮守终身,但碍于门规森严,多年不敢向师父提起。但隐忍的情感倍受煎熬,直到十八年前才向几位要好的师兄弟提起,想着接下来恳求师父时能得到他们支持……” “可天意弄人,没曾想,他们中还有两位对我的师兄妹情感并非纯粹,当晚,二人分别约我表露心意,完全出乎我预料,但我心里只有东方师兄,对他们却只有师兄情义,只好婉拒。谁知二人竟心有不甘,分别纠缠我几天,我的态度依然坚决。他们那时已互相知晓对我心生情爱,且遭遇一样,引为同命相连,一起饮酒至醉,互诉苦水,直至由爱生恨,向师父告发我和东方师兄私定终身,且做出苟且之事。……师父大怒,欲毁掉我的容貌,废掉我二人武功。但我二人矢口否认,坚说虽有儿女情长,但清清白白,不敢毁昆仑派声誉!又有其他师兄弟跪下求情、劝说,师父才稍减怒气。其实师父看着我们长大,如何不知晓我们的人品,只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不好当众全部收回,只将我们打成轻伤,逐出师门,永不准回昆仑……” 叶红娟说到此处不禁衣袖拭泪,继续道来:“拜别师门后,便流逐江湖,我们武功不高,那时又年轻,适逢乱世,处处遭难,幸而我在昆仑学成了易容之术,乔装而行,一路颠簸到远远的东南海滨,简单的安家成亲,跟当地村民学习捕鱼、纺织,生活渐渐趋于安定。后来有了两个儿子,两人相差四岁,因念及师门分别取名东方昆、东方仑,他们的成长给我们平淡的生活凭添很多欢愉,也让我们的心结渐渐释怀……” “然而老天残忍,促成了我们来之不易的幸福又瞬间摧垮,一个多月前,大儿子刚满十六岁,身体已如成人,闹着跟我夫君出海捕鱼。他真的很懂事、能干,前两天帮了他父亲很多忙,可是第三天以后,再也没有他爷俩的消息……”叶红娟已经哭成了泪人,刘韦枫只得拍拍她肩安慰。 “……当噩耗传来,我们的天……塌了!”她情绪稍微稳定后无助的道,“我想报仇,但吉凶未卜,我便将小儿子托付给村里近邻家王大嫂家。当着她的面叮嘱儿子:‘娘去给你爹和哥哥报仇,若我回不来,你便当王大娘家的儿子,像孝顺自己的爹娘一样孝敬他们。’小儿子也很懂事,含着泪点头,目送我离开,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恩公助我报了仇,我本想将易容之人传你后便带着小儿子继续过活,日子再难,母子相依为命,好歹能将他抚养成人。但……那日我匆匆回去一趟后,远远看见邻里王大嫂家门口围了一群乡民,而她相公王大哥正大声嚷嚷着。我以为是和别人拌嘴,想到跟前去劝,渐渐走近时方听出他是在骂我儿子!儿子寄养他家,那种情况我不好现身,只好躲在一边听,稍加易容后凑到人群外。王大哥骂了很多难听的话,让我最难受的是听到‘你这有娘生没爹养的小杂种,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你爹和你哥不说,还害的我们村很多人陪葬,又接连克死你娘,竟安插到我家来,想克死我啊?真他娘的倒霉!……让你干活就是去去霉运,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让你吃白食啊?就搬些木料半天都没干完,罚你今晚不许吃饭,真是白白浪费粮食……’” 叶红娟讲到此处,泪如雨下,又续道:“王大哥是村里的木匠,让我儿子做些活计很正常,但我瞥见他门口垛着一大堆木材,有的是差不多有小半桩大,可怜我儿子才十二岁,哪有那把子力气?那王大哥教训我儿子时手里还拿着个细木棍,不时还打他两下!儿子每挨一下便如痛击我心头,他其实有些武艺在身,因为懂事而没还手。我当时便想冲上去杀了王大哥,但考虑出于多年的交情,又是自己托付给他的,才含泪忍住。好在其他乡民都劝阻,孩子太小,不能让他做重活等等……我见王大哥渐渐消了气,才心里稍微踏实点,想着等到当晚接走儿子,又想到将答应恩公的事还没完成,只好让儿子继续忍耐,说不定对他的成长有所帮助,我每两日回去查看情况,那王大哥尽管仍然借故打骂,还不算太过分。” “眼下恩公学会了易容,我想稍后便将儿子接走,但对儿子而言,那个村也没法待下去了。可天下之大,世道纷乱,竟无我母子容身之处。恩公是个有本事的人,多日接触也能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想……恳请恩公收留我们母子服侍您。”叶红娟说到此处,双膝跪倒伏地。 刘韦枫还沉浸在她的故事中,想着怎么帮她们,她突地一跪着实令他一怔,赶紧将她扶起。他明白,她们孤儿寡母的已算居无所居,适逢乱世又举目无亲,想为了孩子找个依靠很正常。他当即答应下来,这让叶红娟激动的又想磕头。 叶红娟决定回去接孩子之时,刘韦枫将日前缴获的铜钱包袱扔给她,道:“大嫂,那姓王的虽不是东西,也算收容了孩子一阵子,我们以德报怨,也算对这种人难堪了,这样等于告诉他们,你儿子不是扫把星,而是招财星,也能让村民念你们点好,呵呵。” 叶红娟躬身道:“多谢主人!但不用,我把我们的宅子给他家便是。”她又将包袱抛给刘韦枫,施展轻功而去。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收徒授业 刘韦枫又等了约三个时辰,叶红娟果然带着一个少年回来。 大概因为娘的早有交代,那孩子见了刘韦枫后便伏地磕头,口中道:“仑儿拜见主人。”刘韦枫笑着将他拉起,笑道:“不必行礼。”向叶红娟问道:“大嫂,事情办妥了?”“托主人的福,皆大欢喜。” 刘韦枫仔细看那孩子,只见他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模样挺俊俏,皮肤白皙中泛着微黄,似有些营养不良。身高已和他娘相若,只是纤瘦,但挺胸拔背,表情自然而不忸怩,较同龄孩子显得沉稳很多。刘韦枫这第一眼就有点喜欢这孩子,抚摸下他的头笑道:“你叫东方仑?” “是的主人。”东方仑躬身道。 “仑儿,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的,别叫我主人,叫我……叔叔吧。” 东方仑看了看他母亲,只听她道:“这怎么使得,我们娘俩是准备侍奉主人你的。” “我们都是江湖中人,相识既是有缘,我的身份并不高贵,你们也非卑贱,都是平等,以后互相照顾,再说,易容术还是跟你学的呢。我以后称呼你东方嫂?……不如叫叶嫂吧,你叫我刘兄弟,仑儿叫我叔叔,就这么定了,哈哈。” “话虽如此,但我娘俩是投靠主人你的,不能乱了规矩,平起平坐我心不安,那称呼你公子吧?” “唉……随你便吧。” 三人继续北行,一路上刘韦枫跟东方仑讲故事、谈人生、论江湖,聊得甚欢。时间也显得很快,不到傍晚便赶到下一座小城。 投店时,各个店家均嫌弃刘韦枫衣衫不整,形容怪异,不肯让他入住。叶红娟便去为他买了两身行头,先换上一身,这才得以投宿。 “从今天起,仑儿得加强营养!”刘韦枫点了一桌子鸡鸭鱼肉等,他更是几年没闻过菜香了,二人吃的大快朵颐,叶红娟仍是庄重而拘谨,多数时间看着他俩吃,心里充满感激。次日刘韦枫让叶红娟购置一匹马,再上路时让她们母子坐马车,而他则骑马。而叶红娟也都殷勤照顾着他们的日常,让刘韦枫省了不少心,后来慢慢习惯。 几天后,三人亲如一家,东方仑也长得虎壮起来,因他已是少年,每次投宿都是和刘韦枫住一个房间。刘韦枫发现此少年很爱习武,每晚睡前都在房间比划父母教的昆仑拳法、掌法,虽然还小,但已练的有模有样,基本功也算扎实,重要的有股钻劲。 刘韦枫每每看在眼里,若有所思。有时故意讳莫如深的嘟囔几点武学要旨,亦算指出其不足,但完全不刻意,东方仑初时不解,但感到主人寥寥数语却很不寻常,便悉心琢磨。 他父亲在世时,除了教他兄弟俩武功外,也拿钱让他们在私塾念书的,世道纷乱,虽不指望他们能考取功名,但读书明理,终究会有些用处。正因为有读书功底,加上善于钻研,对刘韦枫不经意点拨的深奥武理,一两日便能领悟。刘韦枫暗暗点头。 不觉又过半月余。 一日,途径树林深道,东方仑听到阵阵奇怪的鸟叫,离道路不远,便请示刘韦枫去看。其实刘韦枫老早便听到,以他丛林经验判断,大概是有幼鸟从窝里掉出,大鸟想拉它上去却屡屡失败的情况,他曾救过很多次。这次自己尚未行动却见东方仑已跑过去,便让叶红娟看着马匹,好奇跟去,有心看看他是捉来玩还是行善举。 东方仑果然没让他失望,捡起那只羽翼未丰的小鸟,怜爱的抚摸一下,口中道:“好可怜的小鸟,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抬头望了望,不禁咂嘴,那树很高,他的轻功无法一跃而上,只得将鸟儿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接着“噌”地一下跃起,离地一丈左右时脚蹬了下树干,借势再跃。 只见东方仑已双手扒住树杈,翻身上树,顺着侧枝爬到鸟窝处,身子稳住后,拿出小鸟放回窝,满意的笑了笑,跃下树去,又朝上瞅了一阵,才向刘韦枫道:“公子,耽搁了些时间,我们接着上路吧?” 刘韦枫笑着点了点头,转去走去,东方仑跟上。只听树上传来自然欢快的鸟叫声,东方仑转眼看去,只见两只大鸟在树旁盘旋而鸣,好似在感激。他少年的天性释放,冲它们挥挥手,步调轻快的跑开,心情愉悦极了。 自此后,刘韦枫便有心收他为徒,但还想再考验一下。 这日,途经一城郊,见一群小儿正用小石子砸一个满身污秽之人,众小儿口中还骂着“臭化子”、“死叫化”、“打死我家阿黄,砸死你”…… 那人伏在地上,污秽不堪的衣服上可见多处血痕,不知死活。不远处赫然躺着一条死狗。 刘韦枫转脸瞥向叶红娟娘俩,见她们眉头紧蹙,东方仑更是气鼓鼓的,立时开口道:“喂,你们想打死他吗?” 那群小孩基本都在七到九岁的年纪,见有几个大人前来,赶忙跑开。三人走向那邋遢之人,叶红娟拍他肩膀问道:“你怎么样?” 那人微微抬了抬头,只见他须发灰白散乱,只哼了一声,仍然伏在那里。东方仑问道:“老伯,你受伤了吗?”那人又低哼一声,未有其他反应。 刘韦枫蹲下搭他脉,片刻后道:“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又查看他身体其他部位,刚一动他的腿,只听那人“啊”的一声,随即挥拳袭来,内力竟不弱,刘韦枫反擒他手臂,随即点了他穴道。 几人似乎明白方才事情的原委,应是他在这个状态下遇到狗咬,本能的挥拳打过去,凭他的内力完全可以将那条狗打死的,小儿们看他行动不便又邋遢,故而打砸。 刘韦枫继续探查,原来那人左腿已腿,身上其他部位多处刮伤,出血已止,以出血显是受伤三天内。 东方仑问道:“公子,他会死吗?” “得赶快医治才行。”言毕自其后背输送一些九阳内力,那人呻吟了一下,显然好受很多。刘韦枫将他抱上马车,在附近打听找到一药铺。 那郎中嫌那人浑身脏臭,不肯诊病,刘韦枫开口道:“那就不劳尊驾了。”从他消过毒的针包里取出几根银针,亲自给那人施起针来,那郎中见他诊治颇合医理,便未出声。 一番行针走脉,又辅以内力疏通经络,只听“哇”的一声,那人吐出一口乌血,叶红娟随即清理干净,东方仑也帮着打水。 刘韦枫接着剪开那人左腿裤子,触诊后发现,他左小腿胫骨粗隆下和腓骨颈处同时断开,奇怪的是小腿肌肉较常人萎缩,且断腿两端均不同程度粗大。刘韦枫思忖道:“难道以前腿便断过,未得到复位,重新被打断?”不禁暗骂何人如此残忍。 “左腿残废?”刘韦枫脑中突然闪现一人,赶紧撩开那伤者须发辨认,“冯师兄!……果然是你!”刘韦枫欣喜道。 那人正是冯默风,只是伤重,听到有人呼唤,微微睁开眼睛。二人四五年未见,刘韦枫正值青年,模样稍有变化,最重要的是肤色古铜,冯默风浑噩中竟并未认出。“冯师兄,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刘韦枫啊。”冯默风惊奇的眼睛睁大一倍,激动的叫了声:“帮……”便喘起气来。 “先不要说话,只管安心养伤,我一定要治好你。”刘韦枫坚定的道。 他吩咐叶红娟准备些木棍,又让那郎中准备些有接骨药效的膏药,那郎中只道乡野小药铺并无此种膏药,并指明可能有的大医馆所在,刘韦枫骑马而去。 果然购得接骨膏药,他闻了闻,成分、味道均不差。返回后,便如陆无双一般跟冯默风接腿。因肌肉萎缩多年,且断处两端骨茬均有不同程度的陈旧性骨痂自封,他只得动用刀具,割开皮肉,将自封骨痂刮除后再严密复位。因无法内固定,只有伤口缝合后用木棍外固定,固定前,避开伤口处贴上接骨膏药。 整个手术过程哪有麻药?好在江湖男儿并不矫情,饶是如此冯默风亦是痛昏过去。手术不止让叶红娟和东方仑吓傻,还吓呆了那郎中,直道刘韦枫让他抓一副草药才回过神来。 因冯默风的腿不便行动,刘韦枫拿出两贯钱,几人便落住在那个小村的一户村民家里,他家挨边正有一闲置的小院,原本准备给小儿子娶媳妇之用,但他已投军,归期难定,暂时空着。自此每日吃喝不愁,同时护理冯默风。 刘韦枫为冯默风擦身更衣时,东方仑也跑前跑后的做好帮忙,这让冯默风对二人感动不已。 “据传帮主在桃花岛礁滩罹难,原来传言有误,真是太好了!帮主洪福齐天,自然长命百岁,太好了!”冯默风气力恢复一些,显然很激动。 “那日我的确走火入魔落入海中,幸得我命大,被一……故友乘船赶到接走,后来遭遇了暴风雨,流落到荒岛数年,前些时候才得以回到陆上。” 冯默风双手合十放在额头道:“感谢老天爷!”又道:“不知帮主可知,现今的铁掌帮变了天……”说话间一阵咳嗽,刘韦枫便制止他再说话,待疗好伤再细细道来。 这日,刘韦枫向叶红娟道:“叶嫂,我看仑儿资质不错,又肯用功,且很有善心,想收她为徒,你意下如何?” “……承蒙公子看得起,我母子感激不尽,只是我们身份卑微……” “你又来了,以后我和仑儿便是师徒,都是一家人,更不必拘礼。” “呃……仑儿,快来拜见师父!”叶红娟唤了声听得有点懵的东方仑,她则去准备敬师茶。 刘韦枫坐定后,东方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给师父敬了茶水,礼成。刘韦枫当即便拉着徒弟出门,到村外教授武功。 东方仑武功底子得传于父母,也算是正统武学。刘韦枫先调理他的昆仑武功,以尽可能的发挥较大的威力。武功既是理念又讲究实效,同一门派同样的武功各人领悟和应用威力不尽相同,所谓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武功境界有高低之分。如昆仑掌法在刘韦枫运用起来可敌当世高手,东方仑算是小白,不能过分要求,只要靠言传身教加上他自身的领悟实现质变的突破,便可学上乘武功。 刘韦枫的内力同时拥有九阴和九阳神功,实属罕见,他认为这两种奇功能练一种已是莫大缘分,修炼两种适得其反,自己也险些丧命。刘韦枫心道:从《神雕》世界看来,九阳神功当属于后世张无忌的,因自己是穿越人,练成算是夺天地之造化,不可在当世流传。可恨的是霍都窃取了秘笈,天下之大不易寻找,但以此人个性,早晚兴风作浪,定趁机除之。 是以选择教授徒儿九阴真经内功心法。一个多月后,东方仑的武功已大有长进,而九阴内功心法已授完,让他每日自行修习。刘韦枫留了些银两,嘱咐叶红娟照顾冯默风,每日煮药、敷药、按摩,即便他已痊愈也要在此等待,不要让他自行出门寻仇云云。刘韦枫则赶上马车继续北上,说要一月余方回。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祭拜自己 刘韦枫之所以带着真金白银上路,因为担心乱世的货币流通问题,银票短期使用或许可以,各大票号的存亡尚属未知,金银则是万年桩,尤其是金,即使在自己时代也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美玉和珠宝价值更不好说。 刘韦枫一路北上,是想将钱财藏在绝情谷,想有朝一日重建谷内山庄,隐居那里避世,眼下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回桃花岛找程陆和公孙绿萼,洪凌波下落不明,肃理帮乱……重建山庄之事只能暂缓。 重入谷中,恍若隔世。一场大火过后,本尽是破壁残垣的水仙山庄又长满乱草,远远望去,俨然成了荒谷。及近见竹林犹存,水仙不在。想想谷中往事,时过境迁,刘韦枫不禁感叹一番。 留了些珠宝和少量金银在身上,其余藏到隐蔽处。 他到基本塌掉顶的房屋群间参观一番,在昔日“剑房”内塌下的瓦砾中,找到几把剑鞘完好的剑,分别拔出查看、试用,皆为上品!他从中挑出最好的一把,名曰:育龙,这剑原本是公孙止的,现在连他女儿都是刘韦枫的了,在整座谷中何分彼此?他准备送给徒儿,其余仍埋在那里,然后来到断肠崖。 小龙女便在其下。 对杨过来讲,要苦等十六年,最后还要悲苦的殉情跳下才能换得团聚。而对刘韦枫而言,找到并救她上来易如反掌。 “你中的毒大概解的差不多了吧,但现在还不是救你的时候。”他望着对面小龙女的刻字自言自语。想以物寄语,但情花已被杨过和程陆尽数剜除,“龙女花”应是隆冬开放,只得采了一把颇有代表性的断肠草,提一口气,从石梁跃到对面崖上,放在石刻下,想了想,断断续续的吟道:“莫到是,字字愁人泪,句句断人肠,……谁解寂寞无情?谁解相思无期?……”算是陪她了。 驻足良久,出谷而去。 辗转多日后登赴桃花岛,数年未见,他想给三女一个惊喜,因而绕开岛上渡头正对的海域,准备从往日练功处迂回划过,赫然发现了一座衣冠冢!冢前石碑上是他的名字!“她们以为我死了?……不知她们好吗?……快五年了,她们是否还能念及我?”他突然有个滑稽的念头,于是取出怀中易容小包,这包是叶红娟送的,内有常用易容物事及小铜镜,自穿上完整衣服时一直带着。他在船中颠簸着易了容,完全是另一个英俊小生。 绕到正面,泊船登岛,哑仆们自然发现并报于柯镇恶。 正值桃花盛开时节,阖岛分外妖娆。刘韦枫沉醉于桃花的美,桃花的香,有故地重游之感。想到昔日与三女共处的热闹、甜蜜和安逸,满满的都是幸福。“等会非得捉弄下她们不可。”他如此想着。 脚步声缓缓而有力的传来,夹杂着铁杖杵地的声响,刘韦枫一听便知来人身份。 “何人登岛?”柯镇恶问道,他觉八成是生人,不谙桃花阵。 “小可……陆二松参见岛主。”刘韦枫妈妈姓陆,哥哥叫刘韦松,因而临时改了名。声音也刻意变了变,他快五年未和柯镇恶接触,声音本会轻微变化,再人为稍变,柯镇恶根本无法听出。 “柯某客居于此,并非岛主,请问陆公子来桃花岛有何贵干?”他能听出对方年岁不高。 “柯公公有礼了,我是刘韦枫之故友,我友多年未见,近日方知竟遭不测,今特来祭拜,请行个方便。”言语间颇为伤感。 柯镇恶道:“原来如此,公子请随我来。”一边引着到衣冠冢方向,一边道:“刘少侠侠义为怀,誉满天下,可惜英年早逝,实在可惜。唉!数年来,许多江湖侠士前往襄阳他灵位前祭拜,你是第三个登岛祭拜者。” “哦?前两位不知何人?”刘韦枫确实想知道。 “第一位亦是他友,名为杨过,你可知晓?小时曾在这岛上居住过。” “杨过?”刘韦枫心里突然一阵温暖,激动的差点露出本声,“杨大侠我早有耳闻,他一向可好?” “这人性子比以往沉稳了很多,只是言语间些许忧伤,我也听说过他的事,唉,都是不幸的人。对了,他还带来了一头身体巨大的猛禽,我老瞎子听声音不知是何物,据他说是一头大雕,真是世间少有。他在刘少侠的衣冠冢前缅怀故友,似有说不尽的话,足见二人情深。程陆姐妹和公孙姑娘和他都是旧识,都在悲伤之余,也只是寥寥数语,杨过在衣冠冢前逗留三日后,方带大雕离开。” 刘韦枫有点感动,本该早日让他们夫妻团聚,之所以觉得时机尚不成熟,为的是让他能尽快悟出奇功:黯然销魂掌。 “柯公公,那么第二位是?”刘韦枫接着问道。 “便是这桃花岛主黄药师。” “啊?……能得黄岛主祭拜,真替故友感到欣慰。”刘韦枫故作平静道。 “是啊,黄岛主行踪难觅,二十余年未曾回桃花岛,三年前为悼念刘少侠而来,刘少侠虽不寿长,但侠满天下,行事轰轰烈烈,着实令人敬仰,想必连黄岛主也钦佩其为人吧。” “应是如此。”刘韦枫敷衍道,柯镇恶哪里知道他和黄药师岂止亦师亦友的关系? “黄岛主悼念刘少侠后在岛上逗留了十余日,教她徒弟程英武功……”柯镇恶边说边带他穿行桃花阵,向衣冠冢走去,他对玄阵只作不知。 刘韦枫见那冢有两米多高,颇显宏伟,前面立着一块石碑,其上刻着“先夫刘公讳韦枫之衣冠冢”的大字,左首落款:愚妻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洪凌波哀立。“洪凌波”三字笔迹、雕刻程度稍有不同,似是后来加上去的。 刘韦枫想,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以为自己坠海而亡,虽未有名分,但均以妻之身份刻碑明志,连素来不睦的洪凌波名字也加上,何等有情有义!断不可辜负她们! 冢门两侧有刻字,右侧为:“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刘公生前诗。” 刘韦枫哑然失笑,这是自己初登桃花岛时所吟唐伯虎的部分诗句,程英果然有心,当时便记住,后又刻在这里。 再看左侧,刻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刻的是:“桃花岛上桃花家,桃花家门落桃花;桃花落迎桃花客,午时把酒申时茶。神掌飞剑话难尽,挑灯还论天下侠;沧海无情月无心,浮生惜阙向天涯。――药师应韦枫。” 刘韦枫在冢前伫立良久,眼眶有些湿润。 往事如梦,更如前尘,他像经历了一次生命轮回又得重生一般,感恩杨过、黄药师、程陆等记名之妻以及所有关心他的人。 “柯公公,这刘兄弟墓碑上的遗孀?……”刘韦枫终于问起了他的几位美眷,想尽快见到。 “哦,那三位女子,说来可怜,均未与刘少侠婚配,但以妻之名为其送葬,都是有情有义的。墓冢刚立完三天,又来了一位女子,名叫洪凌波,她和前三位一样,爱慕刘少侠,情愿做已故者的记名妻室。因情形特殊,四人并无妻妾之分。四位女子相处融洽,对我老瞎子也很照顾。” “刘少侠去世后,铁掌帮在一位冯姓的副帮主治理下,遵照刘帮主遗愿,一如既往的资助襄阳战事,几年如一日。但这半年来,铁掌帮选任了新帮主,废除旧制,停止了襄阳物资的供应。按说也正常,毕竟为了襄阳和大宋出资出人数年,帮中怕已不堪负重。但襄阳军士在作战中,却发现蒙古人赫然用的是铁掌帮的打造的兵器和羽箭,让我宋军连吃吃大亏。没想到昔日正义的铁掌帮却勾结鞑子,倒戈相向,宋人无不胆寒。” “我等与襄阳郭靖常有书信来往,知晓此事后,几位女子义愤填膺,不甘心亡夫的帮派被人抹黑,便出岛欲向铁掌帮新任帮主讨个说法,临行前我劝她们务必和黄蓉商量,从长计议,算来她们离岛已半月,不知可否顺利。” “原来如此。”刘韦枫一阵失落,同时为她们担心,洪凌波又回到桃花岛让他颇感意外,不知“和三女相处融洽”是怎生光景。 “刘兄,祭拜之酒肉不慎被海上风浪颠入海中,只得以桃花以表我心,切莫怪罪。”他对着那冢煞有介事的撒着谎,随即采了一束桃花放在墓碑前。又道:“我一定帮你肃清铁掌帮内乱,还贵帮一个清白……” 他在墓前念叨了一阵,放眼桃花林,依稀数年前的好光景,而今却正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禁有些失落。 想到几位女子已先自己一步去找火天龙很是不安,因连本是副帮主的冯默风都受了重伤,恐她们有闪失,便急向柯镇恶辞行,出海而去。 再次登上陆地疾驰半日,途径一山坳听到不远处传来连声嘈杂,于是拴了马几步跃过去。说说520免费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om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老铁天团  “樊一翁!”刘韦枫心里一阵欣喜,数年不见,他的胡子又过腰了,只见他和一又高又瘦装扮怪异之人对面而立,旁边躺着一只死鹿,二人在争论鹿的归属,还有几人正陆续向他们靠近,看长相、装扮显然非樊一翁一伙。 “念你年长,这畜生归你便是。”离樊一翁最近的人说道。 “阁下倒是义气,但你我二人同时打中,樊某不想占人便宜。” “喂,长胡子,你这人怎地如此别扭!‘山西一窟鬼’说一不二,无常鬼已将猎物让给你,你不扛着礼物离开还想作甚?找揍吗?嘿嘿~”率先赶来之人显然脾气不好,刚到便一把抓住樊一翁的长胡子,欲刁难或戏耍一番。 “哎哟~!”原来樊一翁向他左脚踝虚踢,那人不知虚实,左脚倏地抬起,却感一股大力将他右手骤然向前带,仓促间刚看清是对方仰面以胡须牵拉,下意识的松开,但对方一拉太快、太猛,虽左脚立时放下已然稳不住,摔了一个踉跄。 “得罪了。”樊一翁道。 “你!……这算什么?”那人爬起后气鼓鼓的道:“再来!”摆出一副决斗的架势,徒手进招。樊一翁不紧不慢的一一拆解,并未还手。 二三十合一过,身后一貌相更丑之人喝道:“‘催命鬼’退下,看我与他过几招。”说着猱身而上,那‘催命鬼’闻言退出。 数十招后,又有技痒者向樊一翁讨教,武功都在樊一翁之下,他们倒是挺讲江湖道义,不合力群殴。…… 一番切磋后罢手,“山西一窟鬼”中一鬼道:“尊驾好身手,我等单打独斗均不及也,那猎物理应归尊驾所有。” “各位承让!我一人怎吃的下整头鹿?其实我方才便想表达同享美食之意,只是这位仁兄没给说话的机会,哈哈,大家一起动手,烤了他如何?” “好!”“尊驾够爽快!”“我们有酒,今天有幸能结识樊兄。”……顿时附和一片。 刘韦枫心道:“原来正赶上樊一翁初识‘西山一窟鬼’,有趣,不此时加入更待何时?”顺手捻起一颗石子,在人群寒暄之际弹向鹿头,尽管未尽全力,只听一声闷响,那鹿头骨顿时崩裂,如此手段,鹿纵然之前未死也难发出哀鸣。 樊一翁等听到了什么动静,但不确定何处发出,因四处查看,正看见刘韦枫大踏步走来。 “你是何人?”一鬼嚷道。 “路人!”刘韦枫笑盈盈的答道,脚步并未停止,径直走到鹿前道:“听说你们要分食这猎物,小弟刚好也打到了它,应也有我的份吧,嘿嘿。” 那“无常鬼”上下打量了下他道:“这位兄弟也忒不见外了吧,鹿肉可以给你吃,但得说道说道,猎物是我跟这位樊兄同时打中的,有伤为证,我掷的枪穿胸而过,而樊兄用匕首射到了它后颈。哪里是你打出的伤呢?”说着还比划着。 刘韦枫淡淡一笑道:“哦,我打的伤在前脑。”并指给他们看。众人哑口无言,方才他们理论和切磋之时谁也未曾注意到鹿头,印象中并未这般,难道未看仔细?一时间面面相觑。 “古有“四方争逐鹿”的场面,用在这里算曲解其义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想必都没有逐鹿天下的雄心壮志,呵呵,那鹿死谁手都不重要,何不共享之?”说着招呼大家。 “那鹿头真是你用石子打的?”“无常鬼”不信,看刘韦枫年纪轻轻,功力不会到这个地步。 “那依你之见是何人所为呢?”刘韦枫反问。 “无常鬼”不觉得自己一方有此能力,樊一翁既然射了匕首,定不会多此一举,回答不上来,只道:“要我相信,除非亲眼见。” “这有何难?”刘韦枫抠出嵌入鹿头骨内的石子,运用内力向远处一棵树发去,因不想暴露来历,因这次并未使“弹指神通”。 只听“啪”的一声,那石子嵌进树干,虽威力不如“弹指神通”,但那些人都已拍手叫绝。 “少侠真是好本事!”“手段如此非凡,我等竟未察觉。”“少侠赏脸一块喝几碗如何?”…… 众人动手将鹿烤熟,吃肉喝酒,“西山一窟鬼”分别介绍认识,结识了樊一翁和刘韦枫,话语滔滔不绝,大有让二位高手加入他们之意。刘韦枫仍用陆二松之名,不接入伙话题,反而问道:“各位可知‘铁掌帮’?” 樊一翁一怔,猛喝了两口酒,并未出声。 “铁掌帮名声很大,势力非凡,无人不晓,历任帮主武功都很高,听说铁掌山上还有火炮,在荆襄一带无人敢惹。”丧门鬼道。 “听说那铁掌帮资守襄阳城,抵抗蒙古,乃正义之帮。”煞神鬼道。 “什么呀!你的心思都在那些娘们身上了,那是老黄历了,如今的铁掌帮变了质,早和襄阳断了供应,反而资助蒙古。”笑脸鬼反驳道。 “啊?堂堂铁掌帮,何以?……”煞神鬼一脸疑问。 “他说的没错。”樊一翁终于接口了,这也是刘韦枫所期待的。 “老夫便是昔日‘铁掌帮’的一员,一直负责襄阳分舵的内务,只在前刘帮主殡天时去过铁掌峰送讯,那以后再未踏足。刘帮主侠义为怀,义薄云天,对我有知遇之恩,他在世时,铁掌帮出资出力义守襄阳,还多次击退以金轮法王为首的蒙古高手。唉,可刘帮主英年早逝,由原冯副帮主暂代帮主一职,数年来也沿袭刘帮主的侠义之举,义助襄阳。 然而半年余前,帮里进了一个名叫火天龙的人,此人武功不弱,又很能干,还善于拉拢人心,很快成了冯帮主的得力助手,很多帮务都放手与他,一切都井井有条。一个月后冯帮主将帮主之位禅让给他,自己却专心制造兵器,帮中兄弟无有不从。然好景不长,这火天龙的狼子野心在继位不久便开始暴露,招揽、拉拢自己的党羽,以武力或其他手段让其他帮众臣服,暗中勾结蒙古人,将负责押送军资的兄弟换作他的亲信,不仅不再给襄阳运送军资,反买通大宋官吏,偷偷将军资转运交付给蒙军。 事情被郭大侠及我襄阳分舵查明,我带弟兄准备去铁掌帮面见新帮主火天龙,在路上听闻冯帮主已和他因襄阳之事闹翻,无法阻止而愤然出帮。我和他从未谋面,他更不会听我之言。我只得和众人去阻止他们将军资运送敌方,打探到每月的必经之地后便在那里等。那次由火天龙亲自押送,我去规劝,他果然对我之言不加理会,双方动起手来,史火龙的武功远在我之上,数十招后我的铁杖被他用掌力震断,我也中掌昏死过去……醒后发现我方弟兄全部被杀,我虽得不死,但心灰意懒,调理好伤后再没回襄阳,在江湖上漂泊至今。” 樊一翁娓娓道来,言毕一声叹息,“西山一窟鬼”纷纷去宽慰。 刘韦枫道:“樊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必悲伤,你可知我亦是前铁掌帮的人。” 樊一翁立时瞪大眼向他看去,打量半天,问道:“兄弟是总帮的?” “正是,但我是南方分舵的,因不齿与火天龙为伍,离帮而去。那火天龙私通蒙古,又能将某些大宋要员买通,还统领了铁掌帮,此人武功、心计应都有过人之处,的确是很恐怖的存在,若听之任之,早晚会将大宋葬送。一段时间以来,我都想办法铲除他,但此人既然跟蒙宋军要和铁掌帮都有瓜葛,势力非同小可,凭我一人之力并无把握,所以,我想联合江湖中志同道合者,共讨之。不知樊兄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陆少侠大义凛然,言辞凿凿,真乃大丈夫也!实不相瞒,我樊一翁苟活半年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但除了有把子力气,才智却平庸之极,连这种想法都不敢有,以后便跟陆少侠共襄义举,唯你马首是瞻。” “好!樊兄,我敬你一碗。”二人一阵痛饮。 “西山一窟鬼”因事不关己,难以插嘴和对饮,只在一旁窃窃私语,最后“大头鬼”举起酒碗道:“‘西山一窟鬼’敬佩两位大侠,如果二位不嫌我等武功低微,愿意加入你们,共同对付那火天龙的势力。” “求之不得!有诸位豪杰相助,我们必胜,多谢!我敬大家!”刘韦枫捧着酒碗躬身敬了一圈,一饮而尽…… “刘少侠,我们这群人要和那铁掌帮分庭抗礼,总得有个帮会和名称吧?”“煞神鬼”道。此言一出,其他“鬼”纷纷附和,很是默契。 “嗯,除你们外,我找到了前铁掌帮冯帮主,他也是为火天龙所伤,这两个月来一直在养伤,估计现在差不多恢复了。冯兄是铁匠出身,而加上我和樊老兄,都从原铁掌帮出来,我看就取个‘铁’字,叫‘老铁天团’,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名字很新奇,‘老铁天团’我很满意。”“笑脸鬼”第一个赞道。 “我也觉得这名妥当。”樊一翁道。 “就‘老铁天团’了,陆少侠就是我们的……帮主或是团主?”“无常鬼”道。 “多谢老兄抬举,大局当前,我就当仁不让了,但既然在江湖上独树一帜,干脆称呼小弟团长好了。” “好,团长!”……众人一致肯定,像通过了董事会的决议一般。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团和气  “老铁天团”成立后,刘韦枫带着樊一翁等去跟冯默风、叶红娟及徒儿会合。 辗转到那个小村,刘韦枫借故“西山一窟鬼”装扮怪异,怕惊扰了村民,提议让他们在村口歇息片刻,自己先进村看看情形。 独自先回其实另有目的,因易容后和冯默风等见面一定穿帮,所以必须安排下。 远远听到冯默风正和东方仑正切磋武功,冯默风心情大好:“仑儿小心了,我下一招要封你下三路,看你怎么应付。”“义父尽管使来。”…… “义父?都成了亲戚了,呵呵。”刘韦枫暗笑,刚走到墙外便腾空翻墙进入,脸故作阴沉沉的,冷眼看向二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止了二人的切磋,冯默风喝道:“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翻墙入户?”他果然没有认出刘韦枫,其实刘韦枫不光易了容,在归来的路上还换了行头。 刘韦枫闷声道:“奉帮主之令,清剿铁掌帮叛帮之人。”话音刚落,直接抽出背剑朝东方仑刺去,用的早年习练石刻上的门派武功,当然这招劲力和速度减了多半。 只见东方仑竟不慌不忙,拿着手中木棍沉着挡在胸前,静待“敌人”进招,有点少年老成的沉稳。而未等刘韦枫招式递到,冯默风却倏地将东方仑挡在身后,与刘韦枫打在一起。 冯默风仍使用铁杖为兵器,见对方剑法虽平淡无奇,却能巧妙的遏制自己招数的变化,难以占到主动,不禁心惊。 “仑儿和你娘快走!”冯默风在打斗中吼道,声音很是急切。 “义父,我不走!”东方仑态度很坚决,提起木剑向刘韦枫侧面攻上。 刘韦枫心道:“仑儿有情有义,也很勇敢,果然没有看错人。呃,小子功夫也有些长进。”口中却道:“小子找死!”反手化解了他的剑招,并将他木剑削断,随即伸长剑向他胸口刺去。 冯默风大惊!叫道:“休要伤及无辜!你的目标是我。”手中铁杖却急速杵向刘韦枫腰间,欲“围魏救赵”。 刘韦枫“只得”回剑将他铁杖隔开,刚拆上两招,东方仑又持断木剑攻上,与此同时,后背一股劲风袭来,正是叶红娟自屋内出来持铁剑夹攻,在打斗中,她也难看出刘韦枫的易容。 “来得好!”刘韦枫喝道,侧身避开叶红娟剑招的同时踢中东方仑的手腕,使他半臂发麻,木剑脱手。 叶红娟一分神,手腕被刘韦枫拿住,缴了剑。只剩下冯默风铁杖狂舞,口中叫道:“你们快走!他要对付的是我,与你们无关!” 叶红娟和东方仑互看了一眼,母亲从儿的眼神中读到了“坚毅”,决不肯就此离去,而对手太强,还是将他拉到一旁道:“仑儿,我留下帮你义父,你去寻你师父,快!” “娘,你死了我也不想活着,要死一块死。”东方仑含泪悲壮的说道,在院子又摸了两根木棍,一把交给娘亲,二人再次夹攻。 “哈哈哈,仑儿好样的!”只见那人从二人中间倏地穿出,声音突然很熟识。 “公子!” “师父?” 母子二人同时惊喜的喊道。 “……帮主?”冯默风慢半拍。 “冯师兄,恭喜你腿伤已经完全康复,还和仑儿成了父子。”刘韦枫开口道。 那日刘韦枫辞行后,叶红娟和东方仑很精心的照顾冯默风,让他很感动,腿能下地后,慢慢跟叶红娟分担力所能及的粗活,对东方仑更是疼爱有加,常常给他用竹子或木头做些小玩意,陪他练功。冯默风多年瘸腿治愈,也健谈了很多,也常跟东方仑将天下大事、江湖中门派等,逐渐形影不离,晚上同塌而眠,俨如父子。 一日用饭时,冯默风问起东方仑的父亲,叶红娟便把他父亲和哥哥惨死在强盗手里的事简略说出,往事重提,自然免不了伤心。冯默风不知如何安慰,提议道:“叶嫂,老冯早年残废,从未婚配,也无福享受这人间天伦。如果没有帮主和你们娘俩相救,我早已曝尸荒野,更不敢奢望腿能医好,我想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如不嫌弃,我想收仑儿做义子,你放心,我对他一定视如己出。呃……当然,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老冯天生福薄,能有幸治好了这条腿已该满足,决不怪任何人。”叶红娟感觉到他的诚恳,多日相处早就知道他忠厚老实,通晓大义,对仑儿真心好,武功也高,心里甚至设想过他若做仑儿义父,除了她和公子外,世上便会多一个人照顾他,只是她一个妇道人此事难以启齿,没想到冯默风竟提出,他们果有父子之缘,便答应下来。 “多谢帮主再造之恩,我……”冯默风见眼前之人果然是刘韦枫,他本拙于言词,激动下更难以表达,直接下跪,却被刘韦枫扶住。 “冯师兄严重了,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叶嫂每日照顾,你才得以痊愈,要论功劳都是她的,哈哈哈。” “公子说笑了,我只是做些小妇人应做之事,冯兄的腿伤能痊愈,全靠你的医术精湛。” 冯默风欲再表感谢,刘韦枫制止后,将“育龙剑”送给东方仑,小家伙第一次拿到宝剑,立时练了一阵,欢喜的不得了。 其后刘韦枫郑重道:“那火天龙剽取了铁掌帮,我打算暂时这么易容下去,以一种新的身份和他抗衡,希望有朝一日能令他措手不及。我现名叫陆二松,希望大家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叶嫂和仑儿还可分别以公子、师父称呼,因为我新创了帮会叫作‘老铁天团’,已经有了十个弟兄入团,此刻正在村口等待,冯师兄也跟他们一样叫我‘团长’吧。我既以重生的身份行走江湖,担心人多嘴杂,连村口十个团员也不知晓我的本来身份,等到铲除火天龙,我自然会以真面目示人。冯师兄,大业为重,即使日后遇到了郭大侠等熟人也不要透露。” “是,帮主,不,团长。” “嗯,叶嫂你收拾下,我们这就离开。” 叶红娟是个精细的妇人,片刻工夫便收拾妥当。刘韦枫向那户主辞行后,便跟樊一翁等会合、分别介绍。樊一翁见冯默风这位昔日副帮主后欲行参拜之礼,但冯默风制止道:“樊兄和我都被排挤出帮,同命相连,旧称已逝,你我现都是“老铁天团”的团员,今后以兄弟相称,互相照应,共同对付那火天龙,如何?” “唉,那好吧,我虚长你几岁,就称呼你冯兄弟。”樊一翁道。 东方仑对“一窟鬼”模样很是好奇,边走边在他们身边穿梭,“叔叔”“伯伯”的叫着,缠着他们讲江湖奇事,给沿途增添很多乐趣,都很喜欢这孩子。 他们往铁掌山方向而去,至于如何行事,刘韦枫还没有主意,想先会会那火天龙再做计较,直接杀了他怕打草惊蛇,没办法将他的亲信一网打尽。 路上冯默风讲述了受伤过程: 火天龙做了帮主后,排除异己,勾结蒙古,原本每月驻守襄阳的军资反而偷偷运给蒙古,他苦劝无果,跟火天龙动了手,却不敌对方,受轻伤愤然出帮。他不想眼睁睁看着火天龙通蒙,但铁掌帮已回不去,伤好后只好四处打探铁掌帮的动向,以图计较。 就在两个多月前,通过故帮交好的弟兄那里得知,火天龙欲拜访右丞相贾似道,并筹措了大量金银。素闻贾似道是亲蒙派,但权利极大,火天龙此去必定狼狈为奸,但自认阻止不了,只在他们的必经山道上望而生叹。 突然一个女子出现在视线,竟在跟踪火天龙一行,但是跟的太近,以致于被火天龙发觉,向后追出数里,那女子轻功不在他之下,似刻意甩开火天龙的押运物资的帮手后跟他动起手来。女子剑法不弱,但不是火天龙的对手,冯默风不知她来历,但想到既然跟火天龙为敌必是为了正义,一直在不远处跟着,眼看她要遇险,便现身助她。 二人联手对那火天龙交手二百余招,那姑娘被火天龙一掌拍中了后背,吐血倒地。火天龙欲下杀手,冯默风奋力抵挡,却被火天龙以掌力将他残废的腿再次拍断,痛不欲生。 火天龙冷笑道:“你瘸上加瘸,已然废人一个,烂命一条,我纵然不杀你,你如何能走出这荒山?”言毕去追杀那女子。 那女子在危难之际射出数枚暗器,火天龙中了暗器,叫道:“臭女人,敢用毒针!”当即坐下运功逼毒,那女人以为有机可乘,挣扎起来欲一剑杀了他,可火天龙亦突然射出暗器,那女子在重伤后如何防住?中了暗器后,站立不稳,滑下山去。 冯默风知她凶多吉少,但断腿后无法下山查看,且有火天龙盘坐那里。怕他随从找来,借铁拐单腿硬撑起来,拖着断腿往另一方向逃走,火天龙在逼毒之际并未追他。他年少之时已历过断腿,忍着伤痛和委屈活了下来,年长意志更坚。他将残腿用衣服裹了,咬牙单腿借铁拐并辅以轻功行了一个多时辰,腿部的伤痛和流血让他无法再站起,又爬行了不知多久,直至不能动,所幸遇到了团长等人。 “那火天龙真是可恶!你可知那女子何种武功?”刘韦枫心里惴惴不安。 “跟当年李莫愁的招式、身法倒有几分相像。” “凌波或者无双?程陆姐妹一向形影不离,那么孤身一人,很可能是凌波了,波波,你在哪,不要出事。”刘韦枫默默念叨,让冯默风带路去他和火天龙打斗之处查看。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香消玉殒  “团长,前面再行数里便是鸦脚山,正是我那日险些丧命之处,却不知那女子……”行了一段路后,冯默风道。 刘韦枫点了点头,一刻也不想停留。冯默风继续道:“此地虽幽僻,但青山环水,竹林苍翠。但数里外的鸦脚山完全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真难想象区别如此大。” 刘韦枫听他如此说,也环顾下四周,果然好景致。忽然听到竹林深处有动静!有人在练功,且是三名女子,很是奇怪,借故道:“竹林里有人家,我们去讨碗茶水喝可好?” 众人均未听出有人,尤其是众“鬼”纷纷发问,刘韦枫微笑不语,只管前行。 走进竹林一段后,众人方听出果然有人,无不佩服团长的耳力,而刘韦枫表现出过人的能力却不好大喜功,威严自生。 刘韦枫一行的靠近让竹林内本是分开练功之人各有察觉,停止后聚在一起。小声议论什么,刘韦枫听得分明,一女道:“我二人先应付,公孙姑娘先藏在屋后,若是歹人,好暗中有个接应。” “好,两位姐姐小心。”另一女道。 “公孙姑娘?绿萼?竹林内有三名女子,八成是程陆她们。”刘韦枫暗道,三女窃窃私语虽听不出腔调,但基本猜出,正是程英、陆无双和公孙绿萼。 “山间过客讨口茶水喝,主人家可方便?”刘韦枫传音道,仅用少许内力,以打消对方敌意。 “客人请进。”搭话女子虽轻声细语,但入耳清晰。刘韦枫心里一乐,那声音分明是程英!故作不慌不忙的带人向里走。 “原来是两位娇滴滴的小美人,嘿嘿。”“煞神鬼”奇道,他本妻妾成群,迷恋美色是他本性。 “何方妖人敢在此放肆?”一女娇喝一声,正是陆无双。 “哟呵,这小妞还挺泼辣,你不害怕我们吗?”“煞神鬼”又道。 “你们想怎样?” “嗨,我们呐……” “煞神兄。”刘韦枫淡淡打断他的话,不怒自威,让“煞神鬼”自觉安静下来。刘韦枫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拱手道:“姑娘赔罪了,我等山野过客,只是讨碗茶水,喝完便走。” “你这个人说话还算中听……” “师妹!是你们!”冯默风认出二人后,惊喜的跑过去。 “是冯师兄!你?……不是去蒙古投军了吗,怎么会在此处?”她本好奇腿竟没事了,但毕竟那是师兄的缺陷,及时转了话题。冯默风在铁掌帮待了数年,江湖中只知道有个冯帮主,却少有人知道名讳,因而程英也不知是师兄,记忆还停留在铁匠铺。 “唉,说来话长,暂且不提,我等现是‘老铁天团’的,这是我们陆团长,这些都是我们天团的弟兄。”冯默风见到师妹,高兴的介绍起来,“团长,这位是我师妹程英,那是她表妹陆姑娘。” “两位姑娘有礼了,原来这位姑娘和在下还是一家子,真是有缘呐。”刘韦枫道,陆无双一笑,二女还礼后程英道:“请陆帮主和诸位英雄这翠轩亭稍后,茶水就来。” “大师兄!”公孙绿萼本在屋后静待动静,听程陆姐妹和她们正结识,便好奇探头去看,自然看到樊一翁,于是跑出寒暄。 公孙绿萼本是婉约的面相中又添了几分憔悴,刘韦枫心生怜惜,但只作不识,樊一翁又向众人介绍了师妹公孙绿萼。真是无巧不有,此间竟有两对师兄妹,陆无双虽不喜欢那些怪人,但也只好以礼相待。一下来这许多人,公孙绿萼也与程陆姐妹同去烧水、烹茶,叶红娟也跟着忙活,而东方仑“姑姑”“姑姑”的叫的很甜,母子二人深得三女喜欢。 那翠轩亭是用竹子简易搭建,后面还有两间竹子为主体的草庐,与程英以前的草庐相像。初夏时节,茂林深篁,旁边山溪潺潺,景色宜人。小亭容不下许多人,有几人随意闲逛。突然,不远处传来“吊死鬼”的声音:“庐堂内有新设的灵位,看来那三位姑娘近日有亲人去世。”声音很低,怕三女听见了有失礼貌,但刘韦枫却听得甚为清晰。 他“嚯”的一下站起,向草庐走去,心里莫名的不安:“三女哪还有什么至亲?”“吊死鬼”已默念出人名来:“洪凌波?” 这三字发声虽慢声慢气,但差点将刘韦枫击倒。他缓缓来到门前,呆呆得望向厅堂的灵位,腿脚发软。灵位两侧白烛摇曳着火光,前面是香炉,而灵位后侧赫然陈列着骨灰坛! 那个曾经的泼辣小道姑,又有着小鸟依人的温柔,竟已……想到和她生前的种种打斗、嬉戏、缠绵、相思,刘韦枫心如刀绞。他走进去焚香祭拜,潸然泪下。 想到冯默风所言,武功和李莫愁相像,柯镇恶亦言几位女子是为“刘少侠”的铁掌帮背叛大宋去阻止,果然是她遭遇不测! 他对着洪凌波的骨灰坛,暗暗地道:“波波,我来迟了!来迟了!你怎么那么傻,当我死了还如此痴情,为了我故帮,甘冒危险,可知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不想让你有任何闪失,更不愿失去你!你是位好女子,拥有你是上天的恩赐,失去你我何等痛苦!来到这个世界本想救你,却终连累了你。是我害你还俗,枉负红尘一遭,到头来抱憾离世,都是我的错啊!我来晚了!可怜你再也见不到重获新生的我,我一定手刃火天龙,为你报仇!希望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如果有来生,我一会继续爱你!照顾好你!” 刘韦枫感觉神雕世界到了此刻,他已无法掌控,洪凌波的死让她既伤心又无助,但此间不便真情流露,抹了一把眼泪,隐忍着情绪,转身出来。 “陆团长真是性情中人,我替逝者感谢你的祭拜!请到翠轩亭用茶吧。”程英见他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素不相识之人竟能如此动情,颇感好奇,出门后又问:“陆团长,你可跟洪姐姐是旧识?” “呃……多年前我受困于李莫愁之手,是她冒险救了我,我未曾报答,想不到如今阴阳两隔,真是令人痛惜。对了,程姑娘,洪姑娘何以尚未入土?” “她本是我们同命相连的姐妹,不幸被恶人所害,死前曾嘱咐我等将骨灰洒向大海。因她殁于此地,我们因在此结庐设灵,本想满‘七七’后便为她完成遗愿,但有事耽搁,便又待些时日。”刘韦枫听后不禁又有些眼红,心里念着:“她的遗愿正是为了陪我,唉~命运弄人。”只是不再言语,到得翠轩亭,端起叶红娟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望向幽深的竹林。 刘韦枫让冯默风询问几位女子如何从桃花岛来到此处,程英讲述了经过。 四姐妹结伴而行,先到襄阳,铁掌帮在襄阳的势力已名存实亡,那时樊一翁已带领许多帮众去总帮查个究竟,后来的事襄阳并不知晓。只剩下少数人依附郭大侠共行义举。程陆二人去拜会郭靖、黄蓉,言明去意,受到二人劝阻,铁掌帮势大,又有武器防备,又不知那火天龙武功几何,须从长计议。 洪凌波本追随李莫愁多年,心里自然跟郭黄有隔阂,听说二人不让她们去找铁掌帮麻烦而不懈。她虽没有变成李莫愁那般的偏激和暴戾,却多少沾上点师父特立独行的性格。入夜后独自离去,和她同住的公孙绿萼天亮才发现,于是三女便去追找。 开始并无头绪,知她欲对付火天龙,便暗中打探铁掌帮的动向,半月后终于获得鸦脚山一战火天龙中毒回铁掌峰调养的消息,她们便去鸦脚山分头寻找,又找两日终于在竹林附近找到,但她已是奄奄一息,因内伤太重,提不起来真气逼毒,以致毒素侵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救。 程英给她服了两颗九花玉露丸,眼睛睁开,缓缓向她们道:“三位妹妹……在襄阳悔不听良言,那火天龙武功很高……只怕和郭大侠不相上下,你们不要再贸然出手,须回襄阳问策,从长计议……我先走一步了,死后请三位妹妹将我火化,骨灰撒进东海,去照顾他……其实,枫郎并非失足于礁滩,而是那日我去桃花岛时正撞见他走火入魔,被我接走,他一直未醒,在海上突遇风浪,黑暗中他跌入海中,才永远失去了他……是我的自私害了大家,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你们!……多年来,我一直活着愧疚中,请你们原谅!我不是故意的。” 三女听后方知原委,但她已是将死之人,都哭着点头表示原谅,洪凌波没多久便坦然而去。 刘韦枫虽离冯默风程英有一段距离,好像事不关己,实则字字听在心里,他一直对在海里呛醒前的事没有印象,如同脑震荡一般,此刻方知,感叹洪凌波多年来一直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不管怎说她都是为了爱,爱他,后来也爱她们,同时也是个值得爱的女人。刘韦枫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向天仰望多时,低吟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时,程英跟冯默风说话间已走向这边,刘韦枫所吟《锦瑟》中的诗句她恰巧听到,感觉他的种种表现,必是爱慕洪凌波。她不知道,除了刘韦枫以外,竟有人那么爱着她,不管如何,世上有人爱着何等幸福,由人及己,不觉有些伤感。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铁团三英  四女已失其一,刘韦枫不想她们再有危险,只有在他身边才踏实,是以让冯默风劝说程英,和另二女加入“老铁天团”。 刘韦枫跟三女从前的关系,在铁掌帮时并未有人提起,因而冯默风知道的不多,只觉他们应是认识,程英等势单力薄,而团长是个有能力的领军人物,都有一个共同目标,心里本想让她们入伙。 他已通过刘韦枫知晓洪凌波便是跟他共同御敌之女子,便跟程英谈论那天的经过,言明他们天团中三人都是故帮的,因坚持正义而被火天龙迫害和排挤,他们成立帮会是为肃清铁掌帮内敌,也是为大宋剪除内奸。 程英口中的有事耽搁了,便是在附近的铁掌分舵探听到火天龙欲插手江湖中事,意在武林盟主,如然得逞,他更势大熏天。但她们徘徊多日,能做的便是暗中打探,根本未有好的对策,且洪凌波的教训深刻,不敢轻举妄动,正准备这两日赶去襄阳。 听师兄如此说,真如天降神兵一般,既然师兄追随的人,想必才能、武功都不会错。程英本人通过对陆二松的初步了解,感觉此人应能靠得住,又有两位师兄照应,便和陆无双、公孙绿萼商量后,决定加入,可谓一拍即合。 刘韦枫当然高兴,一来能天天见到并保护她们,随便火天龙在江湖中怎么折腾,危及不到自己老婆,对付他反倒不急于一时了;二来,己方势力日益壮大,目前除了“西山一窟鬼”、叶红娟及仑儿的武功稍弱外,其他诸人武功均不弱于一般江湖门派的帮主。 欲形成统一战线,必先建立根据地,这里环境虽美,但地处荒僻,适合隐居但不适合设立帮派。他们先到附近城镇考察,刘韦枫见当地盛产一种稀有药材,于是变卖了一些珠宝,收购几辆马车,吩咐北上,陆无双将师姐的骨灰也带着。 沿途一路运输行走,一边寻觅适宜地点,数日后确定以湖北黄袍山作为根据地所在。其地处铁掌山和襄阳之间偏东,交通便利,两边都能有及时获得消息,且黄袍山之地势进可攻,退可守。而运来的药材在此地药商处也卖出了好价钱,还想预订。 自此,开山辟地,建设房舍,“老铁天团”正式挂牌为江湖帮派,除了东方仑这个少年外,其余各人都算天团的元老。 刘韦枫委任冯默风为副团长,樊一翁为管事,叶红娟、程英为内务,“大头鬼”为人事部主管,招募成员,比武、考核,按能力分工不同。“讨债鬼”任经营部主管,组建分队,以经营药材为主营生,还在山下城内开来布庄、酒楼等,维系帮中开销,还购置了一批兵器…… 三月后,天团颇具规模,刘韦枫因洪凌波离世的忧伤情绪也渐渐好转。 想到火天龙欲染指江湖帮派,便想在江湖中弄出点名声,以逸待劳。自此,陆续拜访中原各地除铁掌帮以外有名的帮派,轮流带三五位“元老”,但每次都带东方仑。 然而发现这些成名已久的帮派之主并不好相处。有的脸阴沉沉的,礼物刚奉上便有送客的意思,让刘韦枫及手下很不爽,陆无双跟去时忍不住想发火,被刘韦枫制止。 离开后陆无双忍不住抱怨团长,但他只笑笑道:“我们初创帮会,纵使不能跟他们建交,也最好不要翻脸,能不出手且不出手。” “哼,你做团长的这么怕事,如何能服众?真不知道我表姐和公孙姑娘的师兄们怎么会听从于你,还有如何做得仑儿的师父!”陆无双什么都敢说,不过说的有礼,这也是同行的“鬼”成员们想说的话。 “我是为大事着想,要说打架,这些帮主啊掌门啊,一百个我也不惧。”刘韦枫笑道。 “切~还说大话,门派比武是正常之事,会有这一天的,希望团长你别指望我们便好。”陆无双愈发不能容忍他了,甚至有些轻看。 陆无双的话如预料般应验,下一个拜访的门派:飞虎门的掌门,便想试试老铁天团的水。刘韦枫故意小声向陆无双道:“乌鸦嘴!”果然让她去应付,陆无双气不过他,但她从未见过他显露武功,万一不敌,便有辱天团名声。她对飞虎门掌门的目中无人亦很恼怒,本窝了多天火,也算趁机会发发。 陆无双和飞虎门掌门张猛下场自报姓名后便动起手来。经过五年的修炼和切磋,陆无双如今的功力、速度提高很多,玉女剑法尤胜断臂前的杨过。她年少时便使一柄弯刀以狠辣著称,经历了失去心上人的悲痛后,飘逸的玉女剑法中更添几分戾气,不想给对手喘息之机。 瞬间已出七八招,那张猛轻敌在先,此时紧守要穴尚嫌不够,哪有进攻的空隙?惊出一头冷汗,心道:“几人中这一个看似最弱的年轻女子便如此了得,那几个怪魔怪样之人又当如何?团长只怕更高!”为不在自己门人前丢面,他在十余招后便使出看家本领“飞虎刀法”。那刀法倚重膂力,膂力强者每一招劈出能开山断石,跟古墓剑法完全相反。 陆无双见他刀法风格突变,便不硬接,以免剑被震断,仍穿来梭去,白影飘动,速度越来越快,直看得飞虎门徒眼花缭乱。 刘韦枫暗暗点头,趁机小声指点起徒儿,若遇此招该如何如何,东方仑听看都很用心。 一百余招后,呈现陆无双压着张猛招数打的局势,强弱分明,正待陆无双想伤及对方之际,刘韦枫喊道:“张掌门,切磋到此为止可好?” 陆无双闻后心中不悦,一怔的工夫那张猛跳开,拱手讪笑着道:“好!好!今日有幸见识到‘老铁天团’的武功,张某十分佩服,陆团长、陆姑娘、诸位请内堂用茶。”在这些江湖门派中,拳头硬,方能受到尊重。陆无双昂首斜眼看了下刘韦枫,似笑非笑,其实心里想以行动告诉他:“天团若想树立威信就得靠武力,没给你丢人吧?关键时刻还不是靠我们?”…… 还有一场比试是跟黑山派的掌门百里河,这次没有带无双,而是程英、冯默风、还有二鬼,下场的是程英。黄药师的武功博大精深,武理是关键,黄药师每教几日,足够她领悟、研习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年,她的武功亦是以巧妙为主,在桃花岛修炼期间,常和表妹、洪凌波及公孙绿萼过招,当一人的武功有所突破后,别人亦能在对战中琢磨出匹敌的招数,数年来相辅相成,互相促进,都是修炼的上乘武功,武功修为都在伯仲之间。 黄药师祭拜“刘韦枫”时,黄药师考校了程英的武功,称赞其进展很大,欣慰之余又教了她不少武功,等于是不仅增加了她的实力,其他女子也跟着长进。 百里河在打斗中出现了张猛一样的困境,亦是百余招后破绽百出,相对于陆无双那场,程英玉箫胜的更为巧妙,她及时收手,即显出胜利,又没让对手太狼狈,处置很妥当。 公孙绿萼也表现了一场。 拜访沙鹰帮时其帮主技痒,欲讨教刘韦枫武功。十余年前帮主纪冬华创立了帮派,鹰爪功独步武林,绰号“沙漠之鹰”,欲比试拳脚,而刘韦枫这次让公孙绿萼下场。 纪冬华见自己一帮之尊,对方竟派出个小姑娘,分明看不起沙鹰帮,怒不可遏。 刘韦枫下场慢慢走向他,相距五步之外将气势向前绽开,纪冬华立时汗毛竖起,大气难喘,暗暗竟桩站稳,方不后退。心道:“此人内力之强,我定不如。”正为刚才不接受与那女子的比试而后悔,突感到压力骤消,自然是“老铁团长”收起了气势,只见他微笑道:“我‘老铁天团’有‘铁团三英’,虽是女流之辈,但武功都不弱于我这个团长,这位公孙姑娘便是其中之一,让她下场,输赢等同于我,纪帮主可还有意见?” 纪冬华再不反驳,豪爽的道:“既然刘团长如此坦诚,那公孙姑娘,请!”话音刚落,便双爪齐出,他此刻很珍惜跟公孙绿萼交手的机会,生怕对方再反悔。 公孙绿萼自历经“丧亲”后,性格由从前的软弱变得坚毅很多,五年来铁掌功夫内外兼修,功夫越强,人越自信,一双“铁掌”虽不如舅父裘千仞那般无坚不摧,却亦用百余招挫败了招数凌厉的纪冬华。 随行的“煞神鬼”看在眼里,钳口挢舌,前二女分别胜了飞虎门和黑山派的掌门,他并无亲见,这次凑巧赶上公孙绿萼动武。“额的神,这还了得?”他心里嘀咕着,他本是侠义之辈,但偏爱娶老婆,这下彻底打消了将她们纳为小妾的念头。 三场皆胜,“老铁天团”的招牌打响,“铁团三英”也成了日后江湖帮派的话题。 相继拜访各大帮派,用了半年的时间,算是江湖中有点名气。刘韦枫召开元老会,提议伏击铁掌帮的助蒙物资运送队,全票通过,陆无双道:“早该如此,这才是我们该干的!”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强取豪夺  任务确定后,刘韦枫便定人选。樊一翁因知道运输队必经之路,是为首选人物。冯默风熟通故帮军务,亦被点名。程英和公孙绿萼心思细腻,也在名列。又点了众“鬼”中的五位。其余便是带了二十名强壮点的天团新勇。 陆无双不平道:“表姐和公孙姑娘都去,为何不派我?我也想替师姐报仇。” “正因为你有此想法,怕因意气用事而破坏大计。你且跟其他兄弟留守,我们一去估计要十天半月,若有其他帮会若来以武会友,作为‘铁团三英’之一的你可要撑住门面,哈哈,同样也是重任。”刘韦枫调侃式的命令道,陆无双气鼓鼓的只好应。 刘韦枫接着严肃道:“火天龙通敌卖国,与其让那批军姿运到蒙军,不如己用。此次任务便是做一回强盗,夺取军资。但夺了那些重家伙,当然不能扛回来!必定连马车一并顺回,所以,我们出发就不需要那么多马匹,十六匹足矣,两人一骑,一匹机动。我和冯团长、樊管事、‘天团双英’、‘西山五鬼’负责打架,余下二十名弟兄专为运输劫来的军资。若遇火天龙,我亲自应付,其他人只管劫夺。还有,他们的押运队伍或有一部分是被逼的,不要伤及性命。为防蒙古人接应,得手后速走,不得拖延。听明白了吗?” “明白!”派出的众人高喊一声,虽人数不多,却个个心潮澎湃,声势响彻山峦,只觉跟这位年轻的团长办事很过瘾。陆无双第一次感觉他像个人物,有点另眼相看,但无奈自己没被派上。 刘韦枫长臂一挥:“老铁们,出发!” 因事先打探过,近几日铁掌帮运资队会从据黄袍山二百余里之地的壶嘴谷穿行,这里是南宋的边缘,再往前数里便是有重兵把守的关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而蒙军不会选择此处突破宋境。 在樊一翁的引领下,第二日便到在距壶嘴谷约五里处,因带马不好埋伏,所以将马拴均拴在此处,留五名新勇照看、等待。 刘韦枫等徒步赶去,壶嘴谷荒僻寂静,人迹难觅,偶有一两个疑是传递讯息的宋兵。他们便靠随身带的干粮和水候着,直到第五日,有一队人马经过,冯默风和樊一翁仔细辨认,正是铁掌帮乔装的运资队。 刘韦枫将每个人都仔细观察一遍,步伐凌乱、滞重,虽有武功,但并无高手,难道火天龙隐蔽在他处?他向后极目远眺,并无后应,且远近飞鸟自如,并无埋伏,且己方在此处已待数天,这方圆二里之内绝无敌人。于是吩咐各人用准备好的黑布蒙上头面,待运资队进入他们的埋伏范围后,便下令出击。 那些人武功果然平庸,全仗弓弩等御敌,因措手不及,羽箭等尚未搭上便被他们近身,仅片刻功夫几十人便被放倒。刘韦枫随即下令运走,撤退。 刚走出半里,忽听身后一声锐利尖哨,直冲入天,众人扭头望去,原来是一人发出了信号炮。 “会有什么人接应呢?”众人充满疑惑,却加快了脚步。又行出二里余,刘韦枫忽道:“停!后面有大队军马!快将军资运到灌木丛里,取弓弩出来,每人准备充足箭矢,在山坡设伏,没我命令不可放箭,不可出声。” “是!” 负责接应的有名宋将,带约二百多骑兵,奇怪的是,有两个商人打扮的人在宋将两侧。刘韦枫跟冯默风等互望一眼,均觉糟糕,做接应的竟是宋兵!为了大义当然不能与之为敌,但他们为虎作伥,应该教训,但若事情败露,朝廷定会出兵围剿老铁天团。 眼看为首的宋将及两侧的商人质问倒在地上的,马上向他们藏身处寻来。刘韦枫轻声吩咐:“敌众我寡,大家务必小心,一定要全身而退!动手时不要暴露天团信息,免生麻烦。” “潇湘子!尹克西!”樊一翁突然低呼,刘韦枫定睛一看,正是二人,装成大宋商人模样混入其内,但潇湘子那货如同僵尸一般,离近后倒是容易辨认。 樊一翁跟真假潇湘子在绝情谷中都有交集,最恼此人,一眼看出。 原来火天龙通过贿赂右相贾似道,赠他一枚出关令牌,并给边防守卫帅将下了特殊命令,凡是铁掌帮运送的货物一律放行,毋庸检查。前几次都是火天龙亲自监运,在关口那里又上下打点,每次运资都给他们带些礼品、美酒等,守将和官员得了好处,又有上头命令,运送些物资出境只是小事一桩。 樊一翁那次伏击正赶上火天龙,死伤惨重。此后次次都很顺利,火天龙便不再亲去,而是蒙人派出高手装扮成宋商在关口接应,有了次次打点,他们在关内和大营都很吃的开。尹克西和潇湘子便是本次任务的执行者,等候几日,和守将喝酒、赌博、聊女人,已打成一片,是以运资队发出信号后,宋将带兵首当其冲。 刘韦枫低声道:“我先出去,希望能引开潇湘子和尹克西,待全军追出时,你们在侧翼劲射一轮,他们必慌乱,冯兄、樊兄及五鬼兄接着分段冲进队伍内部,让他们弓箭成为废物,任凭你们打杀,两位姑娘趁机擒住那宋将,要他下令兵士原地不动,并劫持他到停马处。我甩掉二人便去会合。” “可是那两个蒙古高手武功非等闲之辈,我在绝情谷中见过,你一人只怕……”公孙绿萼担心道。 “只怕他们不跟着来,呵呵,你们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他们。”刘韦枫胸有成竹的打断她的话后,猫着身子悄悄绕出数丈,一弓搭两箭,分别射向尹克西和潇湘子。 他虽武功高强,但不善射,尤其是一分化二,准头更是没有保证,两箭都从目标一侧飞过,但达到了预期的效果。马上听到一众高喊:“那里有人,放箭!”刘韦枫已出数丈,且直接轻身踏上灌木丛,专往战马难行之地奔跑,且速度很快,渐奔渐远,宋兵骑马难追,又超出了羽箭的射程,束手无策,只是慢慢跟行。 尹克西和潇湘子果然按奈不住,同时施展轻功包抄,刘韦枫心里一乐,脚步故意稍缓。突然停下跟二人打斗一番,“敌不过”二人联手,再逃,再打……尹潇二人以为胜算很大,但渐渐发现黑衣人很狡猾,又追出数里,发现比之前更难捉到,兜兜转转,最后跟无头苍蝇一般,不光跟丢了黑衣人,连回去的方向都已迷失。 以刘韦枫的武功和丛林经验,轻松将二人耍的团团转,最后甩在了十余里外的荒山方回身,他不能结果他们,因还需要二人去给后世的张无忌藏《楞伽经》。 在荒山打猎锻炼的方向感和听力使他顺利找到了团友,冯默风等按团长的方略执行,果然很顺利,这时已在拴马处等待。 刘韦枫一到,马上将宋将人质放掉,天团之师便起身回山。 刚走出五里,刘韦枫听到后面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离他不足十丈,很是诧异,心道:“寻常江湖人物的脚步声哪怕一里之遥都基本能听到,难道是火天龙跟来?”于是低声向左右道:“后面有高手跟来,怀疑是火天龙。” 冯默风会意,打手势让大家停下,转身喊道:“来者何人?” 后面之人闻声缓缓走出,身着灰色长袍,带着一张鬼脸面具,阴森可怖,面具后的双眸幽深似洞,对着刘韦枫等人打量一番,最后锁定在程英身上,显然很好奇。 程英听团长怀疑是火天龙,便先入为主,见来人正盯着她,感觉不自然,但对方的风格、气度似极其熟识,且面具遮不住对方的花白须发。再仔细看去,腰间赫然露出半截管箫。程英转惊为喜,连忙跪下道:“弟子拜见师父!” 冯默风见状,不由分说,双膝跟着跪下,睁大了眼睛激动的望向那灰袍客:“罪徒冯默风拜见师父!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睹师父尊容,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面具后发出苍老而略显激动又不失浑厚的声音:“你……是默风?” “正是弟子,师父。”冯默风听到黄药师的声音,瞬间泪珠滚落。 黄药师听闻江湖上出了个火天龙这个高手,不仅接替刘韦枫的铁掌帮,还做着通蒙的勾当,每一到两个月会从此地经过运送军资出境,便想会会他,却来迟一步,也恰巧火天龙没有押送军资,被宋人劫走。于是跟上来看个究竟,却见到两个徒弟,其中还有几十年不见的冯默风。 黄药师摘下面具,盯着不远处跪着的冯默风,只有刘韦枫听到了他的轻叹,又看向程英道:“你们都起来吧。” 程英起身,但冯默风仍俯跪在那里。 黄药师遥望山野,往事历历在目,虽多年来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但以他的脾气决不会向徒弟认错。良久道:“当年我打断你一条腿,逐你出岛,你应该恨我才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永感师父大恩,无以为报,岂有怨恨?”冯默风哭道。 “往事如尘,默风,当年我虽逐你出岛,并未逐你出门,你明白吗?” 冯默风再拜道:“多谢恩师!多谢恩师!” “我想你这些年应是荒废了许多武功,我便在此帮你回忆数日,你可愿意?” “弟子求之不得!期盼日日听恩师教诲!侍奉恩师!” “起来吧。” 冯默风缓缓站起,神情仍很激动,阔别数十载,再见到师父且复收他入门,恍然如梦。 黄药师见冯默风并非想象中的跛足,既感奇怪,又感安心。又见一青年立在程英、冯默风中间,身材魁梧,气宇非凡,非常人可比,除了容貌外,与当年的刘韦枫竟有几分相似,因向他问道:“你是何人?”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海神啸天  冯默风在刘韦枫搭话前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老铁天团’的团长,弟子的瘸腿便是他给医好的,也是我的恩人。” 刘韦枫拱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晚辈陆二松拜见黄岛主,久仰大名,今日幸会。” 黄药师点了点头,又听那他道:“黄岛主,这里荒山野岭,缺水少食,并非久居之地。离此一日之程有座黄袍山,是冯兄、程姑娘和我等的天团所在,在下斗胆请前辈到山里小住数日,后山清净,景色宜人,是练功的绝好去处。一来冯、程师兄妹可以方便受教,二来也表我等仰慕之情。”说着向旁边的程英深意的看了一眼。 程英马上会意,亦求黄药师道:“师父,团长所言极是,黄袍山的确山川秀美,我团团务都在前山,后山并无打扰,你和师兄数十年未见,该好好聚些时日才是。且师兄和我追随团长数月,都是为了铲除奸恶,匡扶正义,并非寻常江湖帮派。” “你有何本事,能令我两个徒弟跟随?”黄药师朝刘韦枫踱步走来,有试武功之意。 “我的能力好比萤烛之火,本不该与日月争辉。如今世道纷乱,大宋危如累卵,而江湖中不乏奸徒兴风作浪,如火天龙之辈鞑子的奸细,势力庞大,又善于阴谋诡计,将我大宋朝廷要员都玩弄于股掌,据说武功亦很了得。晚辈有铲除他们的信念,无奈势单力薄,因而镇臂高呼,令徒等皆为爱国侠义之士,自然纷纷相应,如今众志成城,我相信很快便能铲除他们。”刘韦枫淡定的答道。 “有点志向!”顿了顿又道:“不过,如果武功太弱何能服众?若正面遇到火天龙,轻易丢了性命,何谈大业?” “武功自是一方面,火天龙何惧?我早晚会将他毙于掌下,只是眼下时机未到。” “哈哈哈,当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大言不惭。你可愿接我五十招?”他感觉眼前之人说话中气十足,功力不弱,且身上又有股轻视傲物的气势,这类人要么自负,要么有真本事,是以开出五十招的价码,若是寻常晚辈,不屑十招。 “我等刚劫了火天龙通蒙的军资,不想暴露,须尽快运走,前辈先随我等上山,晚辈自当去后山讨教。” “竟用缓兵之计,也罢,老夫便将计就计,后山相候,上路。” …… 回天团后,刘韦枫便部署防御,那些军资对于数十万的军队来讲不过是冰山一角,但对帮派来讲,能依仗山险优势,守的固若金汤了。这也是刘韦枫从来不想去攻打铁掌帮的原因之一,他们装备精良,基础雄厚,还有火炮,冷兵器时代,就是两万人军队都没有攻下铁掌帮的把握。除掉火天龙不难,但他的党羽盘根错节,若不连根拔除,恐日后滋生蔓延,思来想去有必要派卧底进去,但任务异常凶险,只有他亲自去。 却说黄药师上山后,吩咐程英去一处客栈将曲傻姑接来。便在后山教授两徒武功,尤其是冯默风,离开桃花岛时年纪和现在的东方仑相仿,自然领悟最少。黄药师口头虽什么都不说,但着实想弥补心底的愧疚,此间便用在对他武功的恶补上。冯默风多年来武功中模棱两可之处豁然开朗,又学了不少师父的高招。 不觉已过半月,冯默风的所学已让黄药师满意,而程英亦有提升,假以时日,都能成为高手,但“老铁天团”的团长仍未前来,因而令程英去叫人。这已是第三次了,前两次推说团务繁忙,黄药师是前辈,自不好主动去找他,亦不能因此小事而拂袖离开,只得压着愠怒等待,好在有教授徒弟的工作。 这次刘韦枫果然随程英到后山,还带来徒儿东方仑来观摩。 黄药师讥道:“陆团长果然大贤,堪比诸葛孔明,三顾方出。” 刘韦枫赔笑道:“黄岛主恕罪,在下断无冒犯之礼,只因天团事物纷杂,连日操劳,身体不是最佳状态,怕连前辈三招都接不了,不仅令您失望,还有失天团威仪,是以怠慢多日,还请切莫怪罪。” “原来如此。那现在状态当真好了?我可不希望有人再为输赢找借口。”黄药师听他如此一说,心中不快荡然无存,只想尽快试试这位看不出深浅的年轻团长。他已许久没遇到过高手,且看他是否能接五十招。 “黄岛主,我们到离此仅数里的石溪岩如何?”刘韦枫有点顾虑,让黄药师知晓自己身份不打紧,不想在程英跟前过早的暴露。 黄药师觉得此人做事婆婆妈妈,又怕在手下跟前输了丢面子,着实是个伪英雄,断不可交,日后一定难以成事,教训他以后便带俩徒弟离开黄袍山,于是不悦道:“华山何其险,当年论剑之时众高手均可一显身手,而此处不仅平坦、宽敞,且只你我二人,你顾虑重重,这切磋甚无趣,不如作罢。” “那好,黄岛主,请!”刘韦枫抱拳道。 黄药师点了点头,连“请”字都懒得说,他号称“东邪”,邪劲果然上来,既然对方不想输的难堪,便想让他越狼狈越好,只是他前辈宗师身份,只能等对方进招。 刘韦枫不再用从前武功,因多数黄药师、程英都见识过,而是用的近来自悟成形的“海神啸天掌”。 在“压鬼岛”修炼九阳神功四年余,他境界不断飞升,不仅在海中练就了升级版的“宇宙剑法”,降龙十八掌亦达到“宇宙级别”,但觉得这套掌法虽然厉害,但非他独有,对熟知他武功的人须出其不意,方能克敌制胜。 他学过石刻各种门派武功、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弹指神通、九阳神功,偷师一阳指,天成霹雳掌。“天下武功盖由前人所创,我就不可?”他想道,因在众上乘上武学中逐渐构思,将怒涛之力、海洋旋涡、浪花无形、太极奥义、九阴至阴、九阳至阳等元素融合的新型掌法,在岛上并未完全成形,后来修炼时一直反复推研,直到近来天团团务步入正轨后,安定下来在山中静修时方形成一套掌法,冠名“海神啸天掌”。 他具备阴阳两种强劲的功力,数年来在海中闭气历练,将在海底对抗强大的浪流、旋涡心得与自己理解的太极原理相结合,柔中带刚,慢中有快,阴阳相携,终并成完整体系,共十六招,即:暗流涌动、无风起浪、潮起潮落、浊浪排空、阴风怒吼、推波助澜、风口浪尖、百川归海、海天云蒸、狂波巨澜、翻江倒海、架海擎天、激流射日、瀚海漫天、转海回天、海啸天崩。 所有招式并非精妙,厉害之处,全在强大的内力涡流,还有强悍的功力,使整人如同一台火炮发射机,只是发射角度和炮弹类型不同。 暗流涌动:双掌十字上下交叉,身未动,功已涌出,阳掌向膻中,阴掌向气海,待敌惊觉而动,以“沾”字诀随动,灵活变换掌法,阴阳交错。 无风起浪:身未动,而挥散九阴功力至衣袂飘飘、草动叶飞,敌稍慌神,出招则破绽已现,乘隙而出快掌而制,所谓料敌机先。 潮起潮落:脚踏正前,右臂自左向右上画弧,如太极“野马分鬃”,形成功力漩涡流,扰乱敌人判断,随后腾空斜翻滚,下发阴掌,随即顺势滚落到对方身侧,再出阳掌击向肋间。此招在“蛇行狸翻”基础上演化。 浊浪排空:松髋屈膝,形成弓步桩式,双掌掌心向左,经胸前向后牵引,暗蓄功力,敌近,则以混合内力擦地面向上掀起,连同地面尘土、杂草、落叶等物连掌力一并攻向对手。 阴风怒吼:双掌使出九阴功力,围绕对方形成漩涡气流,呼啸于敌耳。配合低吼,发出强大的功力波,乱其心智,功力弱者非昏即疯。此招得自于“鬼蜮阴风吼”。 推波助澜:左掌直推,看似平平如虚,手腕逆缠,功力生波,右掌顺缠画弧,功力波及对方下盘,令敌站立不稳。左手变反掌闪电拍向对手面门,右掌横扫。 风口浪尖:此为快招,迅速转至对方左侧,左手反掌连续劈向对方胸、颈、面门,招带疾风,敌必受其扰。其后迅速跃起,右掌斜下劈其面门。 百川归海:距敌三尺内,掌力极阳转极阴,形成功力倒吸,迅速向后牵拉,使对方身体前倾,敌必强力后仰,乘势以阳掌猛击上身。 海天云蒸:飞跃至敌上方,双掌以纯阳之力形成旋涡式功力波,将对手自百会以下要穴笼罩,直通地面,借气流身体漂浮,形成泰山压顶之势,令敌如在蒸屉,杀招瞬息而出,内力弱者,防不胜防,即使不中招亦难耐其热。 狂波巨澜:右掌以掌风虚击面门,趁对方闪避之际,左腿下蹲以前掌为轴,右腿向左扫一圈,双掌在旋转中蓄势,待身体回正全力推出,掌力阴阳双并,因旋转中势能进一步增加,威力更大于平常。敌人因前招为虚或放松以硬碰硬,自见分晓。此招运功法门类似于降龙十八掌。 翻江倒海:足踏艮位转雷位,再转坎位至离位,阴阳双掌交替攻敌上下半身,形成滚滚功力波浪,令敌如处翻腾浩海,随波逐流,无根而被动。 架海擎天:首攻对方下盘,功力绵延,敌必跃起反击,待其招进,功力波顺势上扬、旋转,令敌如卷洪流,进招偏失。将对方隔空上抛,双掌收波为掌,猛然上击。 激流射日:和对方交手后门户大开,卖出破绽,待敌跟进后下盘成桩,双掌内力聚敛形成倒吸之力,将对方后带,待其反力相脱,下盘压低,双手立即撤去吸力,右手阳力使一阳指,左手阴力使弹指神通,双手并在一处瞬间同发,激射对方印堂穴。 瀚海漫天:右掌以二层功力平出,诱敌正面交手,分击对方两臂。左掌以无形功力侵敌神阙穴,功力逐渐加强,上涌至咽喉,令敌呼吸难畅,甚至窒息,待其转为抵制左掌,右掌随即以阳功拍向其胸。 转海回天:脚踏卦位,快速绕敌游走,步法每六卦一变,云展双臂,功力旋卷而动,令敌如处海底涡流,耳晕目眩,功力弱者必呕吐倒地,无力反抗。 海啸天崩:将各种元素混在一起,双掌诡异无形,时而阴风阵阵,飞沙走石,时而晴天霹雳,令敌直感天昏地暗,四面八方皆掌影,各大要穴尽皆暴露,随时毙命。是整套掌法中最厉害的一招。 ------------ 第一百三十章 天团喜事  刘韦枫所创的“海神啸天掌”,虽是十六招,看似单纯,但每一招瞬息万变,后招更胜前招。随便一招都非常人能企及,因盖无其阴阳功力和际遇。难得遇到黄药师这样的泰山北斗,正好试招。 黄药师待他一掌递近,顿觉气浪涛涛,远出预料之外,不敢怠慢,施展“桃华落英掌”以对。此掌法原名“落英神剑掌”,在第二次华山论剑时便已登峰造极,多年来又融入很多元素和理念,威力更甚。但数招已过,便陷入对方的漩涡般的掌法中,又似处身某种阵法中,丝毫无优势可言,甚至无法形成有效进招,不禁大惊。 黄药师观对方的掌法每招每式不甚明了,但对要穴的威胁却很清晰,掌力忽阴忽阳。而那如涡流般功力浪源源滚滚,让防守几乎无懈可击。步法暗合八卦,却又不伦不类。如此怪招平生从未所见,犹如桎梏一般,若不是功力深厚,只怕早已禁不住。 程英和冯默风远远看在眼里,只觉团长招式慢吞吞,如巫师画符捉鬼,而师父每一招发出都有偏差,似存心相让。 他们哪里知道,黄药师此刻的困扰,纵是数十年前对阵王重阳也未如此无所适从,他的落英神掌无论怎么变化,在对方的干扰下,都暴露出招式本源,五十招已过,却破不了对方的防守。 刘韦枫虽已掌握主动,但每次出掌进招,黄药师均能临危化解或避开,心里暗赞其武功已达化境。双方只是切磋,均未尽全力。 但凡高手出招,招法中均随机而变,招招转化、排列组合,能达千变万化。二人不觉战出三百招开外,黄药师在“漩涡”交战中似乎窥出端倪,照准时刻变化的“生门”,使出“弹指神通”连击两下。 两下虽只用七成功力,却非寻常高手所能接下,所击之处正是刘韦枫变招的相对薄弱之处,他熟知“弹指神通”,见黄药师手法即到,立时收起功力波,使出“激流射日”的最后一式,迎而对击。 只听空中“啵”的一声,两股气流强烈撞在一起,两人均后退一步,自然罢手。 黄药师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才几年时间,江湖中又多了一位后起之秀,我竟不知。”在他心里,刘韦枫、杨过亦在其中,只是前者已逝。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刘韦枫拱手谦逊道。 “你又何必客气,你的武功另辟蹊径,江湖仅见,老夫自认赢不了你。”这句话让两位徒弟不解,师父为何如此敬重团长,可他最后一招实在匪夷所思。 黄药师也有此疑虑,问道:“敢问陆团长所使何种掌法?最后一招竟有几分跟我‘弹指神通’异曲同工,还有几分像大理‘一阳指’,是何招式?” “这是我近来自创的‘海神啸天掌’,尚不成熟,方才那招名曰‘激流射日’。” “难怪交手时如处海中,有随波逐浪之感,端得玄妙,我的‘桃华落英掌’不如也,哈哈哈。”他生性孤傲,见刘韦枫没对“激流射日”过多解释,便不再追问,只觉此人年纪轻轻,却深不可测。 “前辈过誉了,向您学习的路,根本没有尽头。” “哈哈哈,你不仅武功过人,还虚怀若谷,之前对你有所误会。”又转头道:“英儿,去取酒来,我要跟陆团长喝三百杯。” “正合晚辈心意,哈哈哈。” 程英取来两坛酒后,便和师兄、东方仑离开,独留二人开怀对饮。黄药师只觉和陆二松相见恨晚,从山色明丽饮到只有明月清风为伴,二人谈古论今,侃天说地,武功江湖等等,滔滔不绝,均不见其醉。 最后刘韦枫突然想起一件事,道:“黄岛主,我说句您别多心的话,令徒冯兄是个大好人,尽管腿疾基本恢复,又得您重新教授武功,但他的人生还是不够圆满。” 本来谈笑风生的黄药师脸上笑容突然凝住,念了声:“默风~”叹了一声,斟了杯酒,向天吟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沉默一瞬,一饮而尽。 刘韦枫接着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呵呵,其实我的意思是,想给冯兄撮合一桩姻缘。” 黄药师霍然转过头来,盯着刘韦枫月光映照的脸庞,微笑道:“你已有人选?默风性格倒是敦厚,只是年过天命,不知哪家女子肯与之相守?” “此女便在我黄袍山,较冯兄年少十多岁,是我徒儿的娘亲,名唤叶红娟。”接着将叶红娟的经历、为人,以及冯默风已认下东方仑做义子等等经过讲了个详尽。最后道:“他们一个谦谦君子,一个束身自好,自然不会有任何表露,我观二人言语和神情,分明是心有对方,不如促成此美事,让他们亲上加亲,彼此成为真正的依靠。我本想找适当时机向他们提及此事,既然前辈在此,我便不能僭越,但不知您意下如何?” “好!岂能让二人中世俗礼教之毒,互生爱慕却有缘无份?我明日便向那女子提亲!”黄药师拍了拍刘韦枫的肩膀,很为徒弟高兴。 次日,刘韦枫和黄药师分头行事,冯默风自尊师命,如此美事更无话说,心里恍然如梦。叶红娟听后竟呈少女忸怩之态,但仅片刻便摇了摇头,道:“冯兄是个江湖英雄,又是黄岛主的徒弟,而我一个寡妇还带着个小子,怎能配得上,如此岂不让江湖轻看于他?” “叶嫂多虑了,正因为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才应不拘小节。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得到的是幸福,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再说,我天团岂有如此无聊之人,你们喜结连理,大家祝福还来不及呢。出了此山,认识我们的都少,更不必理会……” 刘韦枫做了长时间的思想工作,叶红娟终于点头,低声道:“如果仑儿不反对,就全凭公子做主。” 东方仑虽是个大孩子,但已很明事理,他明白义父的孤苦和母亲的艰辛,成为真正的一家,他极力赞成。 这日,黄袍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因新婚夫妇一个是“齐天大剩”,一个是中年寡妇,若广发喜帖,难免落人话柄,让叶红娟难堪,有黄药师、程英、刘韦枫在,足够了,加上新招的几百人,婚礼现场足够热闹。 冯默风已年过半百,不光有了义子,下半生还有美眷相守,自是喜形于色,认为上苍待己不薄。归根结底,恩人无疑是团长,不仅治愈他的废腿,还弥补了人生遗憾,对刘韦枫感激之情,只觉无以加复,唯一能报的是一副赤胆忠肝。 当晚,后山响起了萧声,曲风婉转悠扬,似对月而诉,意境深沉。黄药师四十年前迁怒于徒弟,或死或踪,如今只有冯默风有了相对满意的人生,心里也算得以安慰。次日告辞而去。 十日后,“情报科”传来消息,那铁掌帮正于江湖帮派中调查劫军资之事,并无线索,大概因“老铁天团”是新立门派,竟被忽视。而火天龙已离开铁掌山,据说去北方办大事。 刘韦枫召开领导层会议,讨论认为,火天龙调查无果,应是怀疑襄阳所为,此去北方,或有所行动。刘韦枫决定亲自去襄阳一趟,此次带着樊一翁和“铁团三英”。 …… 却说金轮法王自跟洪七公交手后,蛰伏数年,忍辱负重,终于将“龙象般若功”提前练成。他准备回蒙古大营时思忖,武功虽更上一层楼,但无功而返,终究说不过去。思来想去,心生一计。 约郭靖襄阳城北五里比武,同时将此事通知忽必烈,派高手在离比武地点半里处埋伏。他有两种打算,一者检验自己的“龙象波若功”是否能挫败郭靖,若顺利,则生擒此人建功;二者纵然势均力敌,也必将他功力耗尽,己方埋伏的高手蜂拥而出,他插翅难飞,亦是功勋一件。 他修书两封,分别是给忽必烈的密信和给郭靖的战书,前者让达尔巴当面交给忽必烈,后者封皮题为“吕大人转”四个字,“雇”一宋兵将信呈到襄阳城防安抚使吕文德手中,他拆开见信内容,必交郭靖手中。 郭靖展开书信,见写道:“金轮法王再致郭大侠:睽违日久,拳念殷殊,老衲新成密宗武学龙象波若功,不自量力,盼与足下之降龙十八掌一论长短,兹约后日辰时襄阳城北五里赤松冈,只为切磋,无关军政,足下若虑,可邀黄帮主随来助拳,老衲只身恭候,恳祈赴约。” 看信后他表情凝重,黄蓉心知事大,接过来看了两遍,道:“金轮法王真是阴险,不直接将战书送与你手,而是通过吕大人,定是要全城皆知,如此一来,若不应战只怕被人小觑,日后他大肆宣扬,必扰乱军心。若去,则恐有埋伏。” “现已别无选择,好在近来战事稍缓。忽必烈的营帐都闯过了,城外仅五里,我自不惧他,后日便会他一会。蓉儿,金轮法王既要单打独斗,你便不要跟去,我骑红马,不会有闪失。而我出城后要加强防守,以防调虎离山。”郭靖言语坚定,豪情满怀。 黄蓉知道形势如箭在弦,不能劝阻,只点了点头,但仍不免担忧,心道:“那金轮法王在信中对我欲拒还迎,实则怕我跟去,必有阴谋。靖哥不让我去,只好偷着去。”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虎狼修好  郭靖如约至赤松冈,见金轮法王果然独自一人。二人几句寒暄后便交起手来。 金轮法王虽练成了龙象波若功,但郭靖这五年来武功也没荒废,成日里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更用在了实战,且正值壮年,可说是武功的顶峰。 数招后,金轮法王便觉对方比数年前实力更强,哪敢怠慢?高手过招,很可能在疏忽间落败,他敛气凝神,将龙象波若功尽皆发挥。 郭靖虽见识过金轮法王的武功,并未正式交手,而龙象波若功更是从未得见,只觉对手招招摇撼山岳,威力无穷,形容龙象并不为过,的确是门厉害的功夫。他全力施展降龙十八掌,与金轮斗个势均力敌。 赤松冈往北半里,正是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达尔巴和霍都埋伏之处,太近恐郭靖发觉。达尔巴与霍都不睦,在蒙军帐见面时差点动手,被忽必烈劝下,共同执行任务。 眼看五百回合仍不分胜负,二人招数见缓,气力渐渐衰退。潇湘子等视郭靖如瓮中之鳖,建功心切,奔出欲行围剿,些许路程在他们脚下不过立谈之间。 郭靖见敌方帮手浮出,不再恋战,往襄阳城飞撤而去。红马颇有灵性,急速奔来。金轮展开脚力追,口中喊道:“胜负未分,郭大侠何故便走?难道怕了老衲不成?”郭靖奔行中喝道:“哼!我中你计也。” 法王边追边发掌阻挠郭靖上马,令他只得边跑边回身周旋。二人边打边跑,本气力均已损耗过半,速度更打折扣,刚奔出不足半里,眼看被蒙古高手追上。郭靖暗道:“我命危也,悔不听蓉儿之言。” 忽见前面一队人马冲来,正是黄蓉、鲁有脚、朱子柳、耶律齐、武氏兄弟、郭芙带领数名丐帮长老。原来,黄蓉早有安排,藏身附近,远远盯着比武场地,见蒙人果有伏兵追出,便来接应。 金轮笑道:“哈哈~今郭大侠虽奔出五十步,却将老衲甩出百步开外也,惭愧,惭愧。” 黄蓉如何听不出他讥笑丈夫五十步笑百步,笑道:“小人之心能度君子之腹,君子何尝猜不透小人之心呢?金轮法王,前方即是襄阳城,相请不如偶遇,何不到城里一叙?哦,倒是忘了,法王擅长学鸡鸣狗盗之辈,趁月黑风之时高来高去,杀人放火,说来还是我等怠慢了。”她不仅反驳了法王,还连上次襄阳乱城的事兜出,金轮法王脸一热,心道:“这黄蓉的一张嘴好生厉害。” 此时众蒙古高手纷纷赶到,站于法王一侧,于郭靖一方仅一丈之距对峙,黄蓉知对方高手众多,盲目缠斗恐有所闪失,于是道:“既然法王不肯去襄阳做客,我等便告辞了,后会有期!” 尹克西刚道:“黄帮主且慢,我想襄阳这笔买卖还是呃!……”他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只见黄蓉等人向己方面前掷出几颗黑色之物,随即“啪啪”几声响,火光瞬起,惊得众蒙古高手急忙后退,再看时眼前已是烟雾缭绕,不可见物。法王等不敢贸然闯入,绕开烟雾后见郭靖黄蓉等人已在一里开外,前方离城已近,不可再追。法王见前功尽弃,愤愤的甩了一下衣袖,睥睨左右道:“哼,郭靖尚未筋疲力竭,你等打草惊蛇以致功败垂成。” “待郭靖内力耗尽,法王也油尽灯枯了吧?我还以为数年不见你会有什么神通,不还是缠不住那郭靖?”潇湘子当然不想揽责任,仍是推到法王身上。 “不然,我师父武功天下第一,要留那郭靖易如反掌,只是活捉才会费一番工夫。方才是铁掌帮的霹雳弹,才使他们脱身的。”霍都走出来道,见金轮法王惊奇的看着他,躬身行礼道:“愚徒拜见师父!” 金轮法王本没留意霍都在侧,此时惊奇道:“是你?你这贪生怕死的畜生,还有脸再拜我?老衲今天要清理门户。”反掌向霍都击去。 霍都早有防备,伸掌接了那招“单掌开碑”,口中只道:“师父,听我解释。”金轮法王感到霍都功力浑雄如火,竟不在自己之下,大为惊奇,于是接连出招,但均被他拆解,功力霸道异常,竟久战不下。 原来,那霍都练成九阳神功后,不仅内力数倍增加,所学武功使将起来,亦是纯熟应手,威力已不可同日而语。他武功虽是法王所授,但二百余招竟不落下风。 旁人不禁对霍都武功心惊,表面却对法王冷嘲热讽者。法王已使出“龙象般若功”,但想制住他并非轻而易举,偶尔对上一掌,竟激起重重气浪,他气力耗损,渐渐力不从心。 此时忽听有报:“王爷道。”二人方住手。 忽必烈惜才,怕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解释道:“那日大师等临行前,本王刻意叮嘱霍都,自终南山回来后另有重任,他才保命前来,并非贪生忘义。”终南山之事及与师父的过节,霍都已提前禀告忽必烈,当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师父天下无敌定会化险为夷,而他则为了蒙古大业云云。霍都是忽必烈近亲一族的小王子,于情于理都不会让二人反目。 法王听忽必烈如此说,只好作罢。在忽必烈的调解下,二人重修于好,共图大宋。 却说耶律齐之父耶律楚材因得罪皇后,渐被排挤,终悲愤而死,但真相是被皇后毒死。其兄耶律晋亦为蒙古皇帝所杀。耶律齐因和其妹耶律燕及化敌为友的完颜萍在宋境游玩而幸免于难,对蒙古心灰意冷,想到父亲在成吉思汗、窝阔台汗两朝任事近三十年,多有襄助之功,和兄长都落得这般下场。他本非蒙古人,因父兄之死对蒙古恨之入骨,于是带二女投奔襄阳郭靖麾下,杀敌报仇。 黄蓉、郭芙等本和耶律齐是患难之交,他青年才俊,武功又高,又是郭靖义兄老顽童的徒弟,自然欢天喜地。一年后,见他踏实能干,又与郭芙互生情愫,便将她许配于他。而耶律燕和完颜萍早在绝情谷是便和大小武嬉戏追逐,颇为投缘,由黄蓉、武三通、耶律齐做主,喜订良缘。目前三对情侣尚未成亲。 一日晚,耶律齐刚要就寝,忽听门外轻微动静,正欲看究竟,一枚飞镖破窗射来!势头并不凌厉,他伸手接住,见镖上卷有信札。开门追出,已不见人影。 他怔了怔,只得回屋点灯查看,信上草草几行字:“出城向东一里,要事相商,关乎前程。” 面对突入其来的一封信,耶律齐毫无头绪,他此时并未搬入郭府,行动方便,决定出城与神秘人一见。只是夜晚城门紧闭,须有出城令牌方能出去,他只得施展轻功,趁值守慌神之际,悄悄出城而去。 到达约地,见一人背向他而立,于是问道:“阁下是谁?约在下到此有何见教?” 那人转过身来,月光映在其面,却是蒙古贵族打扮,三十岁上下,耶律齐并不认识。只见那人轻笑一声,喝了声:“看招!”向耶律齐袭来。 耶律齐一惊,随即出招应对,十余招后便觉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但并未出重手,不知其目的,只好接着拆招。 又过十余招后那人主动罢斗,哈哈一笑,道:“耶律兄弟的武功果然了得。” “你是?……” “蒙古霍都王子。” “什么?……”耶律齐愕然的看向他,心道:“难道他要杀我?……却不出杀招……” 那霍都道:“令尊耶律丞相在我大蒙位高权重,令兄亦是蒙古要员,你何不效命于蒙古?将来官位不在兄长之下。” “呸!我父亲对蒙古效命三十年,劳苦功高,兄长亦朝廷忠心耿耿,蒙古皇帝是非不分,排除异己,诛杀忠良,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耶律齐言语激愤。 “我皇英明神武,素来任贤用能,令尊令兄的死应受丞相政敌挑唆,皇上皇后也是迫不得已,我深表痛心。如今大宋危如累卵,早晚被我大蒙吞并,你可想过前程?”霍都并没因他辱骂皇上而动怒。 “与蒙古誓死抗争!哪怕血溅战场、马革裹尸也无怨无悔。” “啧啧啧,如此悲壮,不过是莽夫所为。你有没有想过,你武功虽高,但终究是一介白身,在襄阳屈尊人下,还要娶郭靖的女儿,岂不有攀龙附凤之嫌?”霍都见耶律齐未搭话,接着道:“除非你当上丐帮帮主之位!” 耶律齐心里一惊,看着霍都道:“我的事跟你无关。” 霍都察言观色,知其心有微动,又道:“鲁有脚庸才尔,难当此任,不如你取而代之。” 耶律齐喝道:“你胡说什么?鲁帮主带领丐帮驱除鞑虏,为国为民,是万人敬仰的好帮主,我一个客居者,岂能有非分之想?” “你当真不想?你武功不弱,可惜没有机会成名,就算郭靖、黄蓉不嫌弃,他们的女儿呢?她爹娘都是当世大侠、英雄,而自己偏偏要嫁给一个碌碌之辈,她决不甘心,岂无望夫成龙之想法?纵然不为她家,又拿什么让江湖中人看得起?”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丐帮易主 霍都一番话让耶律齐内心异常纠结,他虽反感但潜意识是肯定的,但不明对方的真正意图,问道:“你想怎么样?” “耶律兄弟父兄遭难,小王深表遗憾,我惜你怀才不遇,有心接你回蒙古为官,你却不肯,既然如此,我便想助你登上丐帮帮主之位,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别无所求,只为心安。” 耶律齐道:“哼!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我无福消受,也决不会为你所用!话不投机,告辞!”他虽有动心,但道义令他坚持自我,不与耶律齐同流合污,转身便走。 “既然耶律兄弟不愿与小王为伍,我也不好勉强,人各有志,后会有期。”几句话飘出后,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接连几日,与霍都会面之事时时在耶律齐脑中翻滚,他不知对方言语真假,会不会有什么行动,又不便向郭靖、黄蓉道出,毕竟以前跟蒙古有渊源,且霍都明明放自己一马。但近一月,襄阳城依然平静如常。他想道,那不过是霍都想拉拢自己的幌子罢了,久而久之,渐渐淡忘。 一日,众人在郭府议事,忽有一名丐帮的八袋弟子向黄蓉哭诉着传来消息,鲁帮主竟惨死在岘山脚下的羊太傅庙中!因鲁有脚带同两名七袋弟子循例往城南巡营,迟迟未归,众弟子放心不下,分批出去探视,哪知竟找见到其遗体,同行两名七袋弟子亦已毙命。 丐帮上下哭声一片,要知鲁有脚武功虽不甚高,但仁信惠爱,甚得帮众的推戴。 郭靖气得脸色惨白,只道:“哼,霍都,霍都!”心想若是早知有今日之事,当日在重阳宫中对他就不该手下留情。 黄蓉皱眉问那八袋弟子:“鲁帮主的打狗棒,自然也给那霍都抢去了?”那弟子道:“正是。” 当下众人去瞧鲁有脚的遗体,只见他尸体伏在地上,口中溢出一滩血。郭靖解开他衣衫,见其后心上有个掌印,暗紫发黑。再看那两名七袋弟子,一名双臂呈环抱状,口中涌血,眼睛瞪大,死状恐怖,头骨碎裂;一人死在门口十丈之外,后心亦有掌印。 众人尽皆悲愤,纷纷推测当时情况,先是奸人偷袭鲁帮主,两弟子远非其敌手,一人抱住凶手双腿掩护另一名弟子逃走报信,头部受到掌击毙命。凶手扒开他双臂后,将另外一人追上杀死。 但会是哪个恶人所为,都无从判断。 郭靖道:“这人掌力乃纯阳刚之力,所知有此掌力者只有师父、我、裘千仞、金轮法王,师父和我自然不是,而裘千仞已出家,受佛法教化多年,应不会有杀死鲁帮主的道理,只有金轮法王了,不管是不是他,敌暗我明,大家务必小心!” 这时襄阳城中所聚丐帮弟子约有上千,鲁有脚为奸人所害的消息传将出去,城中处处皆有哀声。 耶律齐这几日心慌意乱,那霍都曾言要助自己做上丐帮帮主之位,想那鲁帮主正在其位,宅心仁厚,受人拥戴,怎会被别人替换?渐渐当他不过是一句妄语,哪知霍都竟出此毒招。后悔早没将霍都之事告知准岳父岳母,但如今鲁帮主已遇难,再道出原委,难免受人职责。因而顶住内心的压力,继续缄口,同时,心里冒出一点私心,自己果能做上帮主之位? 丐帮弟子众多,眼看已成一盘散沙,亟需有人管理,几名长老只好请黄蓉继任。黄蓉数年前便甩掉此包袱,轻松做着郭靖的贤内助,复接此位,实非所愿。只说暂代些时日,等选出新帮主,再行交接。 但以后接连数天,城内很多丐帮弟子无端被打或被扰,多因乞讨引起的鸡毛蒜皮之事,上不了台面,黄蓉也不好动用丐帮势力去兴讨,只劝大家小心。而在襄阳之外,丐帮竟屡受一些江湖帮派滋扰,传言丐帮已日落西山,只有靠一介女流才能撑住局面等等。 黄蓉既要出面交涉甚至动武,还得顾着襄阳,弄得心力交瘁。眼下丐帮连连遭人挑衅,她猜想大概是跟暗杀鲁有脚之人有关,此时可以肯定应是蒙古人所为,想令丐帮内忧外患,从而慢慢被瓦解。唯有选出一位有能力的新帮主,坐镇丐帮,方能挽救当前忒势。 她便和四位长老商议,言明形势和迫切性,而她又分身乏术。长老们只得遵从,但纵观帮中上下,八袋弟子以下并无出类拔萃的人才,四位长老均自认平庸,难当此任。一时并无人选,黄蓉便令长老和众八袋弟子再行商议后拿主意。 当晚四位长老和八名八袋弟子谈论到很晚仍,无妥善主意。此时已夜深人静,梁长老出门如厕,忽听不远处有行人谈话。 一人道:“丐帮人数虽多,但人才凋敝,青黄不接,若论才智、武功佼佼者,根本没有,即使勉强选出帮主,要想统领这天下第一大帮,不仅难在江湖上立足,岂不误了抗蒙大计?” 另一人道:“兄台言之有理,姜太公有云:‘天下有地,贤者得之;天下有粟,贤者食之;天下有民,贤者收之’,这丐帮乃正义之帮,好比天下,既然帮中无此大贤,为了抗蒙大计,帮主之选便不该拘泥于帮内,不如请一位帮外英雄,只要品行貌端,武功才智过人,愿意带领丐帮重振丐帮雄风,驱除鞑虏,方位上选。” “是啊,我看他们是当局者迷……”声音越来越远。待梁长老想去追上看是何人,已不见踪影。 他仔细琢磨所闻言语,愈发觉得有道理。回去后便向其他长老和八袋弟子道:“我们丐帮虽不能说人才凋零,但要像洪老帮主、黄前帮主那样百年难见的人物,那是再也遇不上的了,甚至像鲁故帮主那样德能服众的人品,也难寻出。为今之计,应该请一位帮外英雄来出任本帮之主,统率这十数万子弟。想当年本帮君山大会,推举帮主,终于举出了黄前帮主,那时她老人家可也不是丐帮的弟子啊。她老人家当了帮主之后,敝帮好生兴旺,说得上风生水起。君山那一会,黄前帮主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她一条竹棒打得丐帮四长老心悦诚服,可当真英雄了得。我们何不向江湖中招纳贤士?只要这人武功才智出众,有一颗正义之心,有何不可?不仅能挽救丐帮目前的颓势,还能发扬光大。” 众人听了,纷纷赞成。次日知会黄蓉,她亦认为可行。于是以郭靖黄蓉的名义,面向江湖广发英雄帖,参与丐帮大会。 终于到了这天,襄阳城群雄云集,人声鼎沸。丐帮设立了一个擂台,并按惯例举行了会前仪式,黄蓉和梁长老分别讲话,言明大会目的,是面向江湖为丐帮选新帮主,以擂台比武的方式,点到为止,凡自认武功才智过人的正义之士均可参加,但年龄限于二十岁至四十五岁之间。 初时众人有所顾虑,成名者怕输了名誉尽毁,有跃跃欲试者又不想早上台,因知比武是车轮战,越早上台越不利。 终于有人第一个登台,随之又有第二个,比武正式开始。技高一筹者方能留着台上,后来武氏兄弟亦上台,但人外有人,二人先后败下阵来。耶律齐接着上台,连败三名好手,最后跟一名四十余岁的壮汉交手,那人名叫蓝天和,学得了一身刚猛险狠兼而有之的外门武功。他掌力中隐隐有风雷之声,轰轰作响,端的是威风了得。 耶律齐施展周伯通所授的七十二路空明拳,拳出无声,脚去无影,飘飘忽忽,令对方难以捉摸,两人一刚一柔,在台上打了个旗鼓相当。这番功夫显露出来,台下数百名本来想上台一较的好汉无不自愧不如。 蓝天和的掌力虽猛,但终难持久,虽听他一掌掌发出去时呼呼之声越来越大,其实 中间所蕴潜力却已大不如前。耶律齐的拳招既不比前快,亦不比前慢,始终全神贯注的见招拆招。他知今日之斗不是击败几个对手便算了局,上台来的敌手多半愈来愈强,因此必得留下后劲。 蓝天和久战不胜,心下焦躁起来,催动内劲,不住增加掌力。两人回旋反复的又拆了二十余招,蓝天和陡见对方拳法中露出破绽,大喝一声:“着!”一掌“九鬼摘星”,往耶律齐胸口打去,耶律齐右掌挥出,双掌相交,登时粘着不动,变成了各以内力相拚的局面。 过了片刻,蓝天和忽然脸上变色,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拱手说道:“佩服,佩服!”认输下台,耶律齐拱手道:“承蓝兄相让。” 适才二人这一场龙争虎斗,蓝天和掌力威猛凌厉,台下人人有目共睹,但耶律齐居然将他败于无形,凡是稍有见识之人,再也不敢上台挑战。耶律齐是郭靖、黄蓉的准女婿,与丐帮大有渊源,四大长老和众八袋弟子都愿他当上帮主。他又是全真派耆宿周伯通的弟子,全真教弟子算来都是他晚辈。凡是与郭靖夫妇、全真教有交情的好手,都不再与争。只有几个不自量力的莽撞之徒才上台领教,但都是接不上数招,便即落败。 耶律齐最终当选为丐帮新帮主。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襄阳之变 却说耶律齐当上帮主后,励精图治,乍显其雄才大略,阖帮拥戴。但打狗棒遗失,只得暂以竹棒代替。 数日后,有人夜送贺礼,是一件长形木盒。耶律齐问那送礼者,称只是拿钱跑腿,并不知晓。耶律齐拿到房间,见盒上写着“江湖仰慕之士恭贺耶律大爷当选帮主”,无名无姓。打开盒子,见是一根铁棒,大概打造时加了特殊材料,通体墨绿,棒前端有个隆起的球形头,与棒身浑然一体,轻重合适。 耶律齐不知何人所赠,但这几日正跟黄蓉学打狗棒法,想道:“此棒拿在手中很是称手,既是江湖人士相赠,一根铁棒也不算贵重,便姑且一用。” 次日黄蓉见耶律齐所持之棒外形奇特,很像打狗棒,问其来历。耶律齐从未见过打狗棒,听黄蓉点出,他想,若道其来历不明,未免显得自己草率,反正暂时代用,日后寻得打狗棒这根自然作废,便道是托江湖朋友打造。黄蓉点点头,赞其心思缜密,时刻不忘寻找丐帮信物。 又几日后,一行人来到襄阳,大张旗鼓的向耶律齐敬献西国琼酿美酒一坛,还有其它礼品陪衬,作为拜贺之礼,问其帮派,称曰“老铁天团”,是新近成立,仰慕丐帮义举,特表敬意,陆团长不日便来拜会。 只见那酒包装奢华,隔坛十步便觉香气扑鼻,且那酒香醇异,不同寻常。酒香飘处,但凡闻到者,均不胜感慨:如能抿上一口,不枉此生。 耶律齐自做了丐帮帮主,便粗衣粝食,怎会饮此奢华之酒?便转送准岳父郭靖。郭靖见如此佳酿,不想随随便便糟蹋,准备在郭芙出阁之日开坛宴请上宾。 哪知离郭芙婚期还有半月,洪七公便来到襄阳。原来,他听说西国美酒、香飘十里之事,依他之馋嘴和性格,若如此美酒属于别人,他非偷喝不可。但酒偏偏是自己爱徒的,他做梦都笑醒,如何能耐得住那诱惑?是以专程赶来品尝。 郭靖当然不会推托,黄蓉亲自下厨,二人便在府中陪师父吃饭,叙旧、敬酒。洪七公和郭靖多日不见,自是开怀畅饮,大赞那酒是瑶池玉液,乃酒中皇帝。郭靖品了几大碗,黄蓉亦小吃几杯,其余被师父喝的涓滴不剩。 次日一早,郭靖巡城回来,一家人和洪七公共进早餐,其乐融融,忽见吕文德行色匆匆的赶来。郭靖黄蓉立即起身相迎,心知必有要紧事,因吕文德身为城防安抚使,必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郭靖急问:“蒙军攻城?” 吕文德摇了摇头,好像有难言之隐。黄蓉感觉此事蹊跷,纵是战事吃紧,他只会派兵来报,而少有亲自登门之时,便道:“吕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吕文德叹了口气,从背后拿出一个卷轴,让随从交给郭靖。郭靖凝神展开。 “圣旨!”他心里一沉。 这道圣旨是朝廷向吕文德所颁,大体意思为以郭靖为首的江湖帮派人士聚众襄阳,以驻守为名,喧宾夺主,藐视国法,祸乱朝纲,自即日起襄阳不得留用闲杂人士,更不可参与军政,朝廷将加驻三名大将军和两万军队。 “昏君!”郭靖大骂一声。 “嘘~~郭大侠小声些。唉!襄阳驻守多年,全仗郭大侠夫妇和众多英雄好汉鼎力相助,大宋才得享安宁,诸位若走,这无疑是釜底抽薪啊。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一个小小安抚使,岂敢违背圣意?” 郭靖恨得咬牙,多年来抵御蒙古全因一颗报国之心,在襄阳倾注了二十余年心血,不忍就此离去。黄蓉最懂其心思,紧紧握住他双手。 沉默工夫,耶律齐带着几名长老和八袋弟子赶来,朱子柳、武三通、耶律燕、完颜萍等亦纷纷赶来,因听说吕大人有急事来了郭府,恐有战事,竟得到让撤离的消息,无不心寒。 若留,吕文德必因抗旨受牵连;若走,则襄阳危也。 黄蓉当年本因爱郭靖才随他而来,十余年后才渐晓大义,有了爱国情怀,此刻猜想,或是敌人反间之计,但事已至此,也拿不出主意。 犹豫之间,忽有家丁送来拜帖,竟是铁掌帮帮主火天龙前来拜谒! 郭靖义愤填膺,本在气头上,大声道:“早想会会他!”言毕向门外大踏步而去,黄蓉等紧随其后。 只见门外候着一众人马,竟有数百人。前首一人年纪不到四十,气度非凡,自是火天龙了。 郭靖道:“火帮主找郭某有何贵干?”他痛恨此人倒戈相向,通敌卖国,没有丝毫客气。 “郭大侠有礼了,区区在下,何以劳烦众多英雄出门相迎,真是受宠若惊。” 黄蓉心道,此人面皮之后,只怕无人能及。便道:“我想火帮主大概误会了,我们是恭送吕大人回府,凡不齿之徒,一律拒之门外。” “方闻皇上颁了圣旨,郭大侠虽英雄盖世,但恐在城中已待不住,不如加入我铁掌帮,你做帮主,我情愿为副,不参与军政,落得快活自在,岂不美哉?” “道不同不足为谋,阁下所作所为,郭某不敢苟同。昔日刘帮主治下,赤心报国,何等忠义!可惜英年早逝,没想到他的铁掌帮到了你手,竟做起了通敌卖国的勾当,是可忍孰不可忍!听闻火帮主武功盖世,郭某正好领教。” “郭大侠已是江湖中人,何以开口闭口国家大事?既然想考校在下武功,火某便领教郭大侠高招,请吧!”火天龙面对郭靖和众多高手,竟无一丝怯意。 打斗一触即发,郭靖仅出十余招便觉力不从心,渐渐功力衰退,不禁心惊!而那火天龙则攻势如潮,掌力阳盛、刚猛。眼看郭靖招架不住,便要中招,黄蓉持竹棒猱身夹攻。 火天龙讥笑道:“原来这便是贤伉俪的比武之道,秤不离砣,砣不离称,哈哈~哈哈~” 黄蓉道:“对待奸徒,讲什么江湖道义?”但数招一过,亦感气息不接,只得以打狗棒的巧劲周旋。 郭靖内力渐渐提不上来,战的很是吃力,口中喝道:“是你杀了鲁帮主!” 火天龙道:“胡说!鲁有脚的死你该问问你的好女婿吧。”此言一出,郭靖黄蓉立时分神,但转念一想,以耶律齐的为人和功力定然不会,必是他想挑拨。 火天龙趁机绕过黄蓉的棒法,向郭靖胸口拍去,郭靖竟无气力完全化解,以致肩头中了一掌,只感胸腹内气息翻滚如潮,喉咙腥甜,吐出一口血来。 洪七公已看出郭靖不支,不明所以,见徒弟受伤,便出手相救,使出生平最得意的一招“亢龙有悔”,那火天龙听见来势,反手回击。洪七公直感火天龙的功力如熊熊之火,而自的内力相形见绌,竟招架不住,后退两步。再进招,越发身如糟糠,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功力渐渐不济!只得防守。在黄蓉的打狗棒掩护下才勉强维持。 一时间三人功力尽失!火天龙越斗越占上风,数十招后,洪七公亦受了伤,黄蓉眼看难支。郭芙、耶律齐连忙上前去救。 火天龙一方的人自然一哄而上,双方斗在一起。 火天龙带了数百人,而丐帮弟子本有成千,在城内已分散开来,这附近不足二百,人数上处于弱势。而郭靖、洪七公不仅受了伤,且失了内力,几无战力。黄蓉亦是内力尽失,苦战一番,精疲力竭。 反观火天龙,武功力压群雄,丝毫没有衰败的迹象。朱子柳和耶律齐正联手和他相斗,一时僵持不下。他喊道:“皇上有旨,捉住郭靖!杀死郭靖!”而手下纷纷附和,“皇上有旨”“杀死郭靖”“捉住郭靖”的喊声此起彼伏,城内大乱。 黄蓉早已知晓,火天龙通敌卖国,跟朝廷亦有莫大关联,圣旨定跟他有关,眼下形势不利,但无论如何要保护好丈夫,让他速速上红马。郭靖当然不肯,他听火天龙擅自曲解圣意,如何反驳?怕连累城中百姓,亦怕蒙古军会乘虚而入,吩咐郭芙找来郭襄和破虏,让她姐弟三人坐上红马,一起向城外而去。 那些守城将士似早已得到上级命令,面对这位驻守襄阳二十余年的民族英雄遭难,冷眼旁观,开门放行。郭靖、黄蓉等无不心寒,郭靖心道:“罢了,罢了,纵然躲过此劫,襄阳与我再无干系!” 别处的丐帮弟子一些收到消息,渐渐赶来,随之涌出城去,忽听城门“轰”的一声巨响,紧紧关闭!算彻底的截断了江湖义军之路。 随着丐帮弟子的增多,郭靖一方渐渐掌握些主动,掩护着郭靖、洪七公、黄蓉向东南方逃走。三人心照不宣,是昨日西国佳酿所致,郭靖虽百毒不侵,却抗不了这种能使功力丧失的药,敌人处心积虑,防不胜防。 众人混战中向东而行,不觉出城已远,打到了一处荒野。 耶律齐打狗棒初会,尚不能完全掌握,好在自己悟性、基础远较鲁有脚为强,他与朱子柳联手,火天龙一时奈何不得,反被戳中一下。忽然,火天龙跳出战圈,喝道:“都住手!且听我一言。”声如天雷,响彻天地,众人无不惊骇其功力深厚,自觉罢手。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耶律蒙冤 2018年10月30日,沉痛悼念最敬重的大师金庸先生! 火天龙止斗后,忽然指着耶律齐道:“你这反复小人,利用了我却出尔反尔,倒戈相向,枉做好人,今天就揭开你的真面目。” 耶律齐奇道:“你胡说什么?” 火天龙道:“你这丐帮帮主是如何当选的?” “擂台公平比武,凭武功侥幸得之,大家有目共睹,何以质疑?” “真是好武功!以致于前帮主鲁有脚都惨死在你手里啊。” 此言一出,郭靖、黄蓉等人无不心惊,纷纷看向耶律齐。耶律齐喝道:“你血口喷人!鲁帮主为国为民,侠义满怀,深得我敬仰,我怎会杀他?你妄想挑拨。” “鲁有脚死前一晚,你溜出城去,见了霍都,可是不是?” “这……那晚我收到飞镖传书,我不知道……是那恶贼。”耶律齐有点心虚。 “那霍都是不是允诺助你当上丐帮帮主之位?” “你!……我根本没答应他!还和他动了手。” “是吗?据我所知并非他敌手,他如何会放过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我没有!” “鲁有脚的死,和丐帮选新帮主,都与霍都有关,你心知肚明,为何不将此事道破?还说不是包藏祸心?” “我……衷心昭昭,天日可表!……从未做过违背良心和丐帮的事!”耶律齐内心的秘密和疑问被对方犀利的道破,惊气交加,浑身发抖。 “狡辩!我再问你,你手中的棒从何处得来?” 耶律齐一怔,他之前向黄蓉谎称让铁匠打造,此刻若当着她及众人面改口,便是出尔反尔,信誉扫地,只得继续坚持自说:“这是根寻常铁棒,是我托江湖朋友打造,只是问了丐帮兄弟打狗棒的样子,仿做而已,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寻回真正的打狗棒。”后面几句是受黄蓉启发。 火天龙笑道:“好一个寻常铁棒,你可否将这棒头容我一观?” 耶律齐缓缓将棒头伸向火天龙,心存忐忑。只听“咔嚓”一声,棒头竟被火天龙手执利剑斩断!动作完成仅在瞬息之间,耶律齐恍神于郭芙、黄蓉等怀疑的目光,未及抽棒躲避,但一剑能将这铁棒头斩断,亦是始料未及。 火天龙对着惊讶的众人,大声道:“耶律齐,你敢将铁棒倒过来,拍一拍吗? 耶律齐呆呆的看着铁棒断口。原来所谓的铁棒,只是稍薄的一层铁壳,里面似嵌着东西,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照做,只见一物倾倒而出,乃又是一棒,通体碧油油。众丐帮弟子惊呼:“打狗棒!” 耶律齐将那棒拿在手中,脸色煞白,时至今日他方真正见着这根打狗棒,近在迟迟,却如远在天涯,摇着头,口中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这便是你托人打造的寻常铁棒?哈哈哈,我本想和郭靖正式比武,可偏偏不巧,他被你抢先施了药酒,功力尽失,不能领教他的真正武功,真是遗憾。耶律齐,耶律大爷,你和我是同道中人,只是我是明的跟郭靖黄蓉对着干,你却擅长后院点火,比我更厉害,火某佩服!佩服!” 事已至此,耶律齐已无力辩解。他痛恨自己被利用,“铁证”在前,百口莫辩。而此时郭芙跑过来大骂道:“我一直敬你为英雄,爱慕你,我爹娘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狼心狗肺!卑鄙无耻!竟想害他们!”伸剑向耶律齐当胸刺去! 耶律齐想辩说“我没有”,但只道出一个“我”字,已然不及,只得闭上双眼受死,并未还手。 剑尖刚沾到他胸前衣服,郭芙突然收住,而与此同时,耶律燕和黄蓉喊道:“二哥!”“芙儿不要!” 耶律齐已是她未婚夫,二人自是两情相悦,郭芙对他当然有着深厚的感情,终是下不了手,退到黄蓉跟前大哭。而黄蓉则对火天龙的片面之词有所怀疑。 耶律燕跑到耶律齐跟前,道:“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快解释解释啊。” “他勾结霍都害死鲁有脚,夺取打狗棒,做了帮主,又与‘老铁天团’沆瀣一气,移花接木,害岳丈、岳母和那洪老头几乎功力尽失。他做这些,皆因他父兄皆为蒙古官员,是为蒙古的仕途纳投名状,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火天龙插话道。 此言一出,登时有很多丐帮弟子议论纷纷,点头称是。 耶律齐面如死灰,喃喃的道:“想我耶律齐顶天立地,竟被奸人利用,落得这般田地,纵是有人肯信我,我也难辞其咎!今日须以死明志!小妹,你好好保重,二哥去也!” 右手举掌过头顶,欲运内力自击百会穴。 “不可!”“不要!”“齐儿!”……还是有一小部分人为其鸣冤的,多数人认为他人面兽心,死有余辜。 耶律燕急抓他右手,却被他左手反擒一带,跌出三步开外,凄厉的哭喊:“二哥!……” 以距离和身手而言,在场无人能阻止了耶律齐蓄势下拍的右掌,只能眼睁睁看他自尽,唯耶律燕及黄蓉、完颜萍等相信他者,转过脸去,尤不心忍。 千钧一发之际,火天龙忽听一物破空利啸而过,劲势甚猛,疾射向耶律齐手腕。 耶律齐本已魂出窍外,忽感有圆钝状暗器强劲袭来,若不理会,不仅自杀难成,手腕必受伤。于是右掌转变方向,以内力化解暗器来势并强行抓住,却后退了两步。见暗器竟是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吃惊的看向来人,死意顿消。 “就这么白白死掉,岂不让亲者痛仇者快?”刘韦枫大踏步走来,威风凛凛,左右跟着“铁团三英”和樊一翁,五人自带气场,惊呆众人。 “敢问尊驾是?”耶律齐问道。 “‘老铁天团’陆二松。”刘韦枫道,“这四位我相信有的英雄不陌生吧?” 黄蓉、武氏兄弟等自然识得程陆姐妹、樊一翁和公孙绿萼。几人纷纷拜见郭靖、黄蓉等。 “是你派人送的西国美酒?”耶律齐质问道,他想到对方虽刚救了自己,却送酒害了岳丈等人,应是火天龙或霍都一伙。 “陆某便是为此事而来,和耶律兄一样被冤,奸人冒我天团威名,用此下三滥的招数,真是可耻之至!我们既来,定要保护洪前辈、郭大侠和黄女侠周全,不让这些坏人阴谋得逞。” “哼,大言不惭!你和耶律齐早就串通好,竟贼喊捉贼,虚张声势。”火天龙立刻将矛头指向“陆二松”。 “我怎么听到一条狗在叫啊,你是什么东西,在此大呼小叫的?” “你这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概没人教你‘死’字怎么写吧?我乃江南第一大帮铁掌帮帮主,岂是你这帮乌合之众可仰望?”他故意声如洪钟,彰显内力浑厚,以令对方胆寒,而左右铁掌帮众立时蠢蠢欲动。 “哦~原来你便是人见被害、花见花败的火帮主,失敬失敬。”刘韦枫讥言道,气的火天龙瞪大了眼,欲行发作,只听对方又道:“我想知道,耶律兄的事你怎么知道的比他还清楚?” “因他家世跟蒙古的渊源,我早有所怀疑,才暗中观察。他做贼心虚,早晚露出马脚。” “就算你说的是真,他和你都为蒙古效力,应份数同伙,你没理由拆穿他。除非,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栽赃于他,让他众叛亲离,又假他之手对付郭大侠,还拖我天团下水,真是处心积虑,丧心病狂。你跟霍都什么关系?” “混账!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混淆是非!”说着发掌向刘韦枫击去。 刘韦枫只感他掌力阳盛,用五层九阴内力试接,以达阴阳相消之效。 “啪!” 他向后退了两步,表情严肃,心里却笑了。火天龙的所作所为让他早就怀疑,这一掌充分暴露,他就是霍都本人!此时九阳神功尚未问世,有此功者,除了刘韦枫本人,便是一直令他如鲠在喉的霍都。当年在他走火入魔之际,霍都掠去了九阳神功书抄本。 刘韦枫又以专业的角度,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脸部,确实易了容,且较之自己的拙劣。当下断定,此人必是霍都无疑。 刘韦枫不想在师父、郭靖和黄蓉暴露自己,便用“寻常”武功向霍都再次进招。 霍都觉得他招数平平,功力虽高,也只不过高于耶律齐,决不是自己对手,因而并未放心上,自信满满,想在百招之内解决他。数十招后,见他虽处下风但招法不乱,攻守有度,甚至每次厉害的招数都能被他化解。不禁暗自焦急,连连催动掌力。 刘韦枫在拆招中故意言道:“你的铁掌功是山寨版的,一点不正宗啊。” “少废话,我的铁掌自成一派。” 公孙绿萼道:“你这恶贼根本不配使用铁掌功,你杀了洪姐姐,拿命来。”纵身跃去,以真正的铁掌功夫夹攻,火天龙腹背受敌,慢慢后退,寻思反击。 刘韦枫笑道:“老火,看准了,这才是真正的铁掌掌法!” 陆无双娇喝一声,挺剑而上,程英持箫紧随其后。 刘韦枫跳出观战,一边留心恶战,伺机而动,一边介绍道:“让你认识下我们‘铁团三英’。”心道:“恶贼,今天就让你给凌波偿命,先让你活一会。”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荒野大战  铁掌帮众见帮主被围攻,纷纷上前,均被刘韦枫一一踢出,他见多是生面孔,必是霍都心腹,当然不客气。但人越上越多,樊一翁过来帮手。 耶律齐见这“陆二松”不仅救了自己,还为己伸冤,见他和手下奋力对付铁掌帮,决计不会是坏人。于是振作起来,加入战团。 丐帮弟子虽经历了帮主“变节”事件,但很多被刘韦枫点醒,方知帮主可能被冤,出于正义,便再次力战铁掌帮。耶律燕、完颜萍等相继出手,郭芙、朱子柳和武氏父子则留在郭靖三人身边保护。 火天龙眼见己方渐渐不利,而自己面对的三大女流,武功不仅高强,配合还很默契,如同阵法一般,且招招攻向要害,他久站不下,稍有疏忽非栽在她们手里不可。若那“陆二松”再上,自己非败不可,只得吩咐手下向北撤走。 刘韦枫本关心着三女的安危,见打斗场面,没想到她们配合起来出现一加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估计是常年在桃花岛,在程英的带领下,创出这么个阵法吧,当可安心。 忽听有四人迂回赶来,目标正是郭、黄和师父所在,听脚步声个个是高手,不禁心惊,于是奔去保护。 敌方高手已早他一步赶到,正是金轮法王、尼摩星、潇湘子和尹克西。金轮法王见三人果然内力尽失,郭、洪还受了伤,奔走之余,有气无力。暗赞霍都小子诡计多端,不仅此行可掳走郭靖,还能捎带黄蓉和洪七公,真是天赐良机。 哈哈一声,道:“郭大侠,郭夫人,洪前辈,老衲有礼了,惊闻襄阳已无郭大侠立足之地,真是令人唏嘘不已。王爷虚怀若谷,招贤纳士,特命老衲等来相请。” 郭靖慨然道:“宋蒙不两立,郭某宁死也不会跟你走,你无需惺惺作态!” “郭大侠何必执迷不悟呢?你在蒙古喝马奶吃羊肉长大成人,蒙古亦是你的家乡。这么多年,你不思报恩,还杀了无数蒙古同胞,试问你如何对得起生你养你的蒙古?如今宋廷昏庸,奸臣当道,大宋朝夕不保,不如趁机回来,王爷一定不计前嫌……” “你不要再说了,我岂是反复小人?”郭靖斩钉截铁的道。 金轮法王见洗脑不成,道了声:“如此,得罪了!”径直向郭靖抓来。 朱子柳以一阳指绝技点他手腕,法王自持神通,变抓为掌,催动内力以掌心迎击。 根据物理学原理,压力相同的条件下,以点对面,自然是点的压强高。但朱子柳一指点出,并未对法王造成伤害,反觉对手的掌力顺臂传来,不得不顺势后退化解,惊骇金轮的掌力。 金轮法王正面感受到朱子柳的一阳指,手掌隐隐生痛,暗赞技绝,难怪当年霍都会拜于他手,只是二人功力悬殊,朱子柳想伤到他,却是万难。眼下保护郭靖三人要紧,他只得硬出第二指…… 而武氏父子和几位丐帮长老正应对其他三位高手,郭芙将弟妹交于母亲,上去帮手,渐渐和朱子柳一样,状况堪忧,又有耶律燕和完颜萍过来助阵,尚能维持一阵。 刘韦枫纵观几人处境,朱子柳最危险,于是飞身过去。 金轮法王正使出一招“龙象布施”,朱子柳直感前方如一堵墙压来,呼吸不畅,疾出两指,仍难抵挡。随着对方掌力逼近,身体欲裂,心道:“这藏僧果然厉害,我命不保。”忽觉侧方飘来一人,也不知出了何招,金轮法王立时撤去对自己的掌力,转为防守那人。 朱子柳在方才险招中已惊出一身汗,此刻得以轻松,转脸看去,来人却是“老铁天团”的团长陆二松。只见他招数慢中有快,攻守兼备,但金轮法王表情凝重,却似在防守。转眼已拆十余招,他竟看不出二人实力谁胜一筹。但想想金轮法王的骇人,自己也不过勉强撑了十余招,陆团长年纪轻轻,竟让金轮法王无优势可言,不禁心里折服。 他原本想夹攻,但观眼前情形,陆团长毫无危险,而郭芙那边却堪忧。口中先喊道:“多谢陆团长出手!” “朱大侠客气了,保护三位英雄义不容辞,这和尚我来应付,你去守另一边。”刘韦枫在跟金轮法王的打斗中说话自如。 朱子柳抱拳道:“有劳!”便赶去对抗潇湘子。 耶律齐此时亦赶来相助,郭芙却道:“你害死我们算了,还假惺惺什么?”耶律齐急道:“芙儿,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我?” “哼~!”…… 金轮法王跟黄药师的感受相同,对方翻滚咆哮的功力波,使他犹如身处汹涌大海,颠簸、漩涡,憋闷……每每让他的龙象般若功出招偏失目标,而自己处境却异常凶险。 “他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功夫?我苦练出十层的龙象般若功竟奈何不了他!”金轮法王在涡流中不断沉吟。 刘韦枫自跟黄药师切磋后,又对“海神啸天掌”加以改进,应战中更具威力和实效,但想数招便制止金轮法王并非那么容易,他相信定能胜出。 “龙象般若功”亦非寻常武功,可遇不可求,掌力刚猛霸道,可与“降龙十八掌”媲美。他在金轮法王的招式中,汲取营养和灵感,积累着自身。 却说霍都跟“铁团三英”已战六百余招,渐趋劣势,他虽功力强盛,却三女胜在招数精妙、配合无间。霍都身上已被剑、箫划伤三处,心知不可再战。但三女誓同拼命,让他不得脱身。 他只得使用出看家本领——暗器偷袭。他早已不用铁扇,而是故作败状,悄悄自腰间皮囊摸出三枚毒钉,对准最近一人急速射去。 “啊!”公孙绿萼应声倒地,原来她不巧离得最近,尽管察觉到暗器发出,急忙躲避,终还是有一枚毒钉打到她左腿。那钉上喂以西藏雪山所产剧毒,公孙绿萼只觉痛痒难当,难以站立。程陆连忙停手查看。 霍都一击得手,见阵法已破,便向二女杀来。二女只得全力应付,她们武功虽高,但联手仍不是霍都的对手,险象环生。有道是:三足鼎力,失一足,满盘皆输。 刘韦枫在对战中占据主动,一直找其破绽欲制住金轮法王,忽听三女其一受伤。但撤掉对金轮法王的控制又怕对师父、师兄不利,只得“牵引”着对手慢慢向她们靠拢,见二女危险便以石头运气砸霍都,他即使不用弹指神通,亦能发射出一定威力。 霍都两次欲得手伤到二女,均被不远处的陆二松破坏,恼羞成怒。见此人和师父正斗在一起,颇为纳闷:他用的并非上乘武功,而师父的龙象般若功连自己九阳神功的内力都奈何不了,非但没将他毙于掌下,还能誊出手来扔石头,成为和铲除二女的干扰。不如与师父合力先解决他!于是弃程、陆,奔向刘韦枫。 程陆将公孙绿萼抱至黄蓉等三人跟前,共同守护。黄蓉掏出一粒九花玉露丸,喂公孙绿萼服下,陆无双在她伤口处挤毒血,程英运功防毒扩散,同时逼出一些毒血,伤情渐渐平稳。 目前打斗形势,铁掌帮众已被收拾的差不多,耶律齐、耶律燕、完颜萍和郭芙正合力战潇湘子,朱子柳、武氏父子对尹克西,而樊一翁又缠上了老对手尼摩星。 而刘韦枫则一人敌对两个高手。 他全力施展“海神啸天掌”,在霍都发招夹击的瞬间,一招“百川归海”亦将他拖入漩涡。霍都只感周遭暗波汹涌,力不从心,有时招数竟击向金轮法王,而其师比他的控制力好些,在霍都的加入后,渐渐能发出有效攻击,试图冲破刘韦枫的涡流阵。 刘韦枫此刻如蜘蛛一般,布下的八卦网分别网住一只牛虻和一只大力甲虫,都有撕破蛛网的能力,尤其是后者。刘韦枫不得不灵活变动阵法去控制两大高手,但再难进招。 陆无双和程英欲上前帮手,但稍靠近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功力波向外排斥,无法近三人战团的三尺之内。 程英此时方知团长的厉害,当初他跟师父切磋便如这般,一直不解,而今亲身感受,那威力真是惊世骇俗。 陆无双更是目瞪口呆,她不禁为对团长的不敬甚至轻蔑而感到羞愧。 程英在观斗中忽听有人喊道:“大家小心!烟雾有毒!”,转脸看去,原来是耶律齐,他和郭芙等共同对抗潇湘子,长时间僵持不下,潇湘子启动了哭丧棒的机括,放出毒雾。耶律燕差点中招,被其兄拽开。潇湘子趁烟雾迷扰之际,出冷招抓向完颜萍。 她因自捂口鼻躲避迷烟,一时未看清敌人所在,而程英在外围看的分明,纵身过去。待潇湘子勾爪刚触及完颜萍肩头的一瞬,程英疾伸玉箫点其手腕,潇湘子只得改为防玉箫攻势。完颜萍被抓那一刻吓得花容失色,幸转危为安,向程英道:“谢谢姐姐。”绕开烟雾再次攻上,而耶律齐、耶律燕、郭芙同时夹攻。 陆无双与郭芙不睦,当然不去帮她,正好去助樊一翁。 霍都感觉总出不了对手的伏魔圈,再出阴招,悄然摸出两枚毒钉。刘韦枫素知他为人阴险,公孙绿萼又新中招,便时时留心,见他故作颓势已知其诈,果然毒钉射出。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血雨腥风  刘韦枫感到暗器射来,并未躲避,反出一招“转海回天”,借斡旋之内力将毒钉之势转向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本在漩涡中全力应对,突然拐弯的毒钉,让他躲避未及,两枚毒钉透过袍袖射入右臂,或者说他在紧急关头下以右臂挡住了射往前胸的毒钉。他只觉痛痒难当,不可再战,坐地逼毒,却被刘韦枫的功力涡流旋得东倒西歪。 霍都见事出意外,只得独自抵挡刘韦枫,一边摸出毒钉解药向金轮法王掷去。 那解药显然受涡流影响,刘韦枫掌握着主动,当然不让那到了金轮法王之手,移形换影般长伸手臂,早于法王抓到解药。霍都惊愤交加,加剧掌力。 此时潇湘子、尹克西和尼摩星相继败退、逃走,有道是穷寇莫追,朱子柳等只向刘韦枫这侧走来,刘韦枫转脸将解药一抛,道:“给公孙姑娘的解药。” 法王因及时挤出毒血,又在颠簸中运功排了一部分入侵的毒素,伤势已无大碍。趁刘韦枫分神之际,从衣襟下摸出一个生铁轮,向刘韦枫面门砸去。 刘韦枫见其来势汹汹,又无兵器在手,只得徒手出掌化解其来势,正欲抓住,却见轮子受阻力后急转而回,落到了法王手里。原来金轮法王失了五轮以后,又打造了一柄粗糙铁轮,转轮功夫亦精进一步,只是他的龙象般若功难逢敌手,一直未机会再出轮。 而就在此时,霍都“嚯”的一下冲出刘韦枫的控制,与金轮法王一道飞速奔逃。 强敌退去,郭靖黄蓉等皆感“老铁天团”之功,尤其是团长“陆二松”,真可谓救世之主。 刘韦枫谦虚一番后,道:“大家可知那火天龙何许人也?” 黄蓉道:“看他武功路数,应跟金轮法王是同宗。此人又善于暗器和诡辩,很像霍都所为。但其武功和金轮法王却在伯仲之间,距上次襄阳大战仅五年的时间,他不太可能到此境界,可除了他又会是谁呢?”说话间看向耶律齐。 耶律齐本来已很尴尬,见众人随着黄蓉的目光一起瞅向他,窘态更甚,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只想,再怎么辩解也显得苍白。 刘韦枫道:“此人正是霍都!” “啊?”“什么?”……众人包括黄蓉在内,无不惊奇。 郭靖问道:“陆团长何以如此肯定?” “郭大侠、黄女侠有所不知,数年前他窃取了一部内功心法,潜心修炼,因而功力武功才高出数倍。我猜此次襄阳之变定是这厮的连环诡计,还故意陷害耶律兄。” 众人恍然大悟,很多人表示冤枉了耶律齐。而黄蓉在喝止郭芙杀耶律齐之时,已觉事情蹊跷,只是并不知晓事情原委,无肯定证据,因向耶律齐道:“齐儿,陆团长已证实霍都的身份,根本是他设计利用你罢了,你不必再自责,重新振作起来,丐帮需要你。”又让女儿为其鲁莽赔罪。 丐帮长老和八袋弟子纷纷在他面前跪倒,继续拥护他做帮主。 耶律齐沉冤得雪,非常感激刘韦枫,一阵寒暄后,道出了事情经过,最后道:“我以为霍都很难入境襄阳,兴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未及时将此事向伯父、伯母,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了这步田地,耶律齐有罪。” 众人纷纷宽慰,都怪敌人太歹毒。 梁长老心道:“那晚的路人谈话,八成也是这狗贼安排的。”他采用了路人设擂比武的建议,原来皆被利用,此间自不好再提。 刘韦枫诚邀洪七公和郭黄到黄袍山疗养。黄蓉道:“感谢陆团长的拳拳盛意,我夫妻等多年未回桃花岛,而今襄阳已成过往,我们正好带着师父他老人家到桃花岛颐养天年。” 洪七公道:“老叫花死不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气,黄老邪那个岛闷也闷死了,我可不去。” 黄蓉笑道:“等你养好伤,愿意离开我便不拦你。回到桃花岛,我有的是时间下厨,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呵~你这臭丫头又来这套,知道老叫花的软肋,就随你到岛上转转吧。说来昨晚的菜都让那酒给糟蹋了,正好补回来,哈哈哈。” 其他众人,耶律齐要率领丐帮长老和剩余弟子先赴丐帮总舵,耶律燕和完颜萍跟随,而朱子柳和武三通要回大理,武氏兄弟已长大成人,自然要跟父亲一道,但对耶律燕和完颜萍恋恋难舍。 襄阳骤然的变故,让本可喜结连理的三对,面临天各一方的局面。 黄蓉看出几位年轻人的心事,但眼下狼狈状态,如何顾及儿女情长? 刘韦枫知道他们的心事,提议道:“耶律兄,你此行路途遥远,且丐帮兄弟皆为男子,个人认为耶律和完颜两位姑娘跟随贵帮似乎不太方便。” “陆团长言之有理,可自我家人遭难后,小妹除了跟我再无去处,完颜姑娘也是举目无亲,又与我妹交好,是以一起照顾为便。” 武氏兄弟本想说:“跟我们走。”但虽有婚约并未完婚,始终张不开口,两张脸窘的通红。 “不如让两位姑娘暂住在‘老铁天团’,一来能确保她们安全,二来有我三姐妹互相陪伴,耶律帮主忙完正事可以随时接走。”程英开口道,她想到了刘韦枫的心里,相较于男子,她开口更为适合,这正是她的善解人意之处。刘韦枫果然笑着看向她,若是平时早抛媚眼了,她故作不知。 “是啊,我天团山川秀美,女眷众多,且最为好客,耶律兄在丐帮做事,照顾她们料想也难以周到,都是江湖中人,我看你就不要推迟了。”刘韦枫道。 耶律齐本对刘韦枫感恩戴德,当即点了点头,问二女道:“小妹,完颜姑娘,你们可愿意?”二位姑娘心里着实不想成日跟着一大帮邋遢的男人混迹一起,完颜萍也感激程英方才救了自己,更想亲近,她跟耶律燕互看了一眼,都点点头,道:“给陆团长和三位姐姐添麻烦了。” 陆无双道:“我们未必比你们大,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了。”说着拉着她俩的手。 大小武亦觉此法远远优于跟随丐帮,心里盘算着几时从大理返回,让父亲举办婚事等等,笑着偷偷和二女互看。 郭靖向襄阳方向望了一眼,低叹一声,凝重的道:“师父,我们上路吧,陆团长、诸位,后会有期。”言毕,扶老携幼的向东南而去。四拨人马就此分道扬镳。 郭靖一路沉默少语,怅然若失,所幸有黄蓉开导,但对大宋失望之极。 原来,霍都亲自给贾似道等奸臣煽风点火,许以蒙古朝廷要员的条件,将郭靖逼出襄阳。并出谋划策,借郭靖在城外会见金轮法王之名,让其上奏宋廷,百姓服从郭靖,却不服朝廷,郭靖等祸乱军体军制,蛊惑人心,他原是蒙古驸马,又任用原蒙古丞相之子做丐帮帮主,实则丰满自身势力,包藏祸心,逼其带江湖人等离开襄阳。此节是刘韦枫打探而知,此为后话。 却说刘韦枫一行回到天团后,练功、授徒,处理帮务,过了一月余的清净日子,他一直在等霍都找茬,可天团一切正常。但信息部却不断传来消息,近日江湖风波不断。 青龙帮和飞虎门的掌门是师兄弟,两帮派本同气连枝,分别拥有青龙和飞虎指环,环体为罕见乌金所铸,环首各为青龙和飞虎标志,环身镶绿玉为饰,非常精美,更为师门传承信物。两派掌门每年中秋、过年都有聚会,轮流做东,交情甚厚。今岁中秋,正该飞虎门宴请青龙帮,席设聚仙楼,两派除了帮主外,在帮中有一定地位的人物均参加大宴。酒局中青龙帮主及属下全部喝醉,醒后发现青龙戒被盗,而门外的四名守卫弟子死于飞虎门兵器虎头双钩下。而飞虎门的人则消失殆尽。青龙帮主找飞虎门掌门去盘问,后者解释不清,怪对方不信任自己,越吵越凶直至动起手来,次日飞虎门十名弟子死于青龙帮的兵器关刀下,仇恨就此产生。 金刀门因世传刀法和金背九环刀得名,刀法在江湖上独树一帜,而王怀山掌门素来刀不离身,金背九环刀使得无坚不摧,威力惊人,其徒子徒孙数以百计,在门派之中赫赫有名。但竟夜闯天剑门,杀了二十余天剑门弟子,还拒不承认,两个门派亦结下仇怨。 盛源镖局和九州镖局本在不同地区,却在押镖途中入住同一客栈,当晚把酒谈天,其乐融融。次日晨一早,各自上路。两日后盛源镖到达目的地,货主点货时发现其中一箱货物有缺失,不仅尾款未付,还让盛源镖局赔了银子,更重要的是信誉受损。盛源镖局的镖头万盛隆反复斟酌,镖是他亲自所封,押镖路上畅通,即使夜晚亦是轮班睡觉,并未与生人接触,只有跟九州镖局邂逅可能出了叉子。想到那日双方一起畅饮,留两名弟子看镖,于是叫来审问。两弟子均称当晚并未饮酒,一直静心看守,未见变化,言语间却吞吞吐吐。万盛隆厉声再问,二人才道出在当值期间,有一名九州的弟子送来一小壶酒,他们不敢贪杯,各吃了两盅便罢,只觉酒劲上涌,困意甚浓,便都睡了一会。万盛隆责罚了弟子后,前后想来只有同行才能拆、贴封条不露马脚,大骂九州镖局卑鄙,竟用下三滥的手段将他们镖局名声弄臭。于是带弟子追到九州镖局讨说法,对方拒不承认,因而大打出手,各有死伤,变为仇家。 …… 其他帮派之间亦相继出现纷争,本算安定的江湖,充满了仇恨和肃杀。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卧底郎中  刘韦枫陷入思考,放眼当今江湖门派,衡山自数年前挑战他领导的铁掌帮后已淡出江湖,目前除了少林这座丰碑门派外,稍微有名的有十五大门派: 丐帮、铁掌帮、天剑派、金刀门、青龙帮、飞虎门、盛源镖局、新海派、黑山派、西南联盟、仙客山庄、九州镖局、罗门、沙鹰帮,还他的老铁天团,近来竟有十二派互成仇家,只有丐帮、铁掌帮和天团未牵涉其中。 “江湖各派本相安无事,却连日来相继出现纷争,不会空穴来风,必是有人从中作梗。从结怨门派的火拼程度看,不像他们内部之人所为,而未受牵连的帮派中,天团和丐帮自然不会,只有铁掌帮了。而霍都之为人,舍他其谁?他搞得天下大乱,是想让大宋无论是江湖还是军队内忧外患吧?”刘韦枫想道,不想再守株待兔。次日将团务交于冯默风,下山而去,秘密前往铁掌帮。 他知道铁掌帮的录人制度,有一技之长具备优势,于是易容成郎中去应聘。远远看到铁掌峰,只觉恍若隔世。 铁掌帮较以往戒备更为森严,在山下便受到各种盘问,离开铁掌帮五年余,多了许多新面孔,他点头哈腰的称自己叫刘二,并讲明“来意”,那些人像欣赏怪物一般,胡乱调侃,很没礼貌,就是不正视他应聘郎中之事。 刘韦枫心里压着火:“帮派之风竟被霍都搞的如此不堪!”瞅出当中最有权威者,塞了五两银子。竟收奇效!那人只道:“我先带他到医务部,让郎中盘问盘问,看他是否是这块料。”然后一路带他上到铁掌峰,直接找到人事部给安排到医务部,且在那里很受欢迎。所谓验证是否懂医术,只是说给别人听的幌子,并未真验。 医务部的人正医治一些伤员的跌打伤,他赶紧帮忙,相较于中医,他这个更拿手。开始其他郎中只道他并不懂医术,凭关系进来,无非是想在此镀镀金,日后堪以重用。没想到他推拿、复位等手法娴熟,施针穴位精准,用药有方,在场无不惊叹! 眼前的年轻人不仅不是不学无术,相反却医术精湛!有些手法令在场老郎中都闻所未闻,连连点头。兼之他人很勤快,任劳任怨,端茶递水,打扫擦洗,眼皮活的很。很快,医务部的人都很喜欢他。 他虽没着急探问,每日的伤员是怎么回事,但听他们谈论亦知一二。 “哎呦,新海派也不是好惹的,我今天吃了大亏啊,看我这胳膊,还能治好吗?” “你算不错了,看我这条腿,差点废喽,我做的是仙客山庄的活儿,唉,幸亏谷堂主救了我,不然,要么被拆穿,要么回不来。” …… 刘韦枫想,以当今铁掌帮的地位,霍都的武功,加上蒙古人的支持,哪个帮派敢惹?“做活”“拆穿”之类的话,联想到近来江湖事多,一定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在伤员都处理完毕回去休养后,便试着问其他郎中:“老哥,我帮天下无敌,什么新海派、西南联盟之类的敢伤我们的人,为何不给他们些颜色看?” “哈哈,二子,你初来乍到,哪是别人找我帮的麻烦啊……算了,你慢慢会明白的。” 那郎中闪烁其词,刘韦枫也没多问,应该可以肯定了铁掌帮的所为。恃强凌弱,到处挑事,唯恐世界不乱,不跟自己世界的M国一样吗?大概有所不同,铁掌帮皆是暗中挑拨、嫁祸。 刘韦枫问道:“不知每次行动带不带我们部的人随行?” “大多时候是带的,以备应急之需。怎么,你想去看看?” “不知道我能不能跟着长长见识?” “那种打打杀杀的场面,没有谁真心想去,怕任务失败殃及池鱼,你年纪轻轻的还没娶媳妇吧?不去为妙。” “无碍,我在老家叫刘大胆,再有任务,可要带上我啊。” “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行行行,去了可别后悔。”…… 刘韦枫感觉在这些郎中圈里,也打听不出每件事的详情,看来得跟高层建立关系才行。于是天天等待机会,终于第五日便有行动。 他自告奋勇,自然被选,和一陈姓郎中一道跟行。这次帮内出了五十人,由一个身形彪悍的堂主带队。下山时,当初收五两银子的那小头目和守卫见了那堂主均恭恭敬敬行礼:“参见蒙堂主!”而蒙堂主只嗯了一声,连头也未转,甚为高傲。 大概是任务早已布置,那蒙堂主路上一直未提,只吆五喝六的往西南方向行进,所有人几乎默不作声,不知是纪律严明还是畏惧堂主。 刘韦枫心道:“难怪医务部对任务不甚了解,原来本不在部署之列。”他只在后面悄悄的问了声:“陈哥,蒙堂主名讳是什么?” “蒙彪,嘘~” “蒙彪?!”刘韦枫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对了,那海匪郑千贯的表哥!看体形、相貌还真有五分相似。这厮号称是帮主跟前的左膀右臂,若跟他搞好关系,什么都清楚了。” 他不想贸然套近乎,怕弄巧成拙,机会,他继续等待机会。 几日后傍晚,抵达一客栈,蒙彪使银两将客栈包下,店家只得把其他住客劝走。刘韦枫和陈郎中一个房间。 晚饭后,两名郎中被吩咐留守客栈,其他人全被派出。陈郎中和衣而卧,以备应急。刘韦枫如何能待的下?向陈道:“这次动用这么多人手,想必任务艰巨,我略懂武功,前去助一臂之力,有劳陈老哥在此候着。”言毕出门而去,陈郎中一边想叫住他,一边塔拉着鞋追出,哪还有踪影? 刘韦枫入了街便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尽管都尽量走的很轻,他很快追上悄悄跟着,保持适当距离。 出了小镇不远,只听蒙彪道:“再强调一遍,大家务必谨慎,那岳明中能坐上西南联盟的盟主,武功并非泛泛之辈,那罗门的暗器也非浪得虚名,我等须斗智而不斗力,尽量不与他们正面交手,明白吗?” “明白!”众人一起回应。 “二队,由沈盼副舵主带队,换上西南联盟的衣服,到跟罗门约定的翠湖堤北岸,见到罗门之人便点亮几束火把,务必令对方看到你们的着装,然后大声挑衅:‘罗门小厮,到我西南联盟的境地也不拜拜码头,在此鬼鬼祟祟,岂有此理!’,对方无论怎么回答都诬赖他们强词夺理,图谋不轨,必招罗门激愤,再向他们投掷火把后迅速向西撤离。我率一队更换罗门装束,到西南联盟的柳溪山庄外滋事,并用偷来的罗门暗器伤人,引蛇出洞,引他们往东而奔。我一队跟二队会合后佯装打斗,两派必然混战一起,我等随便应付一下,趁乱悄然退出,到翠湖西北岸集合,任务完成后,回客栈庆功。” “好!”“遵照蒙堂主吩咐!”…… 刘韦枫听得真真的,心道:“原来是这么玩的。”他突然想提前去打草惊蛇,好让蒙彪的计划鸡飞蛋打,但不知地形,无法行事,只得由他去吧,反正得让他吃点苦头。等他们换好衣服分头行事后,跟着蒙彪的一队。 事情果然如蒙彪预料般的顺利,罗门和西南联盟混战于翠湖大堤。“霍都果然是害群之马!”刘韦枫想道。 时夜无月,两派仅借着微弱的星光对敌。 刘韦枫的夜视能力再次派上用场,看着两帮大战,而蒙彪的一队二队慢慢向两派后面退去,捏起一粒石子,向蒙彪的小腿弹去。 “啊!”一声惨叫,蒙彪应声而倒,因离得稍远,这一计“弹指神通”刘韦枫全力发射,非同小可,石子直穿蒙彪右小腿皮肉而过,形成对穿孔,他拿捏的敲到好处,并未伤及腿骨。 蒙彪呻吟了几声,挣扎着爬起,一瘸一拐的继续撤离。他本有恃无恐,伪装成罗门弟子,只道不会受到罗门的暗器,没想到仍会栽倒在暗器之下。铁掌帮的人多数已撤出,向西北湖岸奔去,尚未撤出者在黑夜的混战中哪能兼顾到他们的蒙堂主?毕竟呻吟声遍地。倒是他的行动不便给了近处的西南联盟的人机会,想让他彻底倒下。 他忍着疼痛,奋力抵抗着,向边缘撤去,险象环生,幸亏他较为彪悍,武功也比表弟高,不然早成为刀下之鬼了。 当然,刘韦枫不允许他这么快挂掉,他见蒙彪终于抵挡不住四名西南联盟弟子的夹攻,招式捉襟见肘,身上又添新伤,便捡起一把刀冲过去乱舞一通,给蒙彪解了围,自己手臂还被划伤。 他背起蒙彪“发足狂奔”,“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那四人竟穷追不舍。他稍快一筹,到一片树林中躲避,四人因林子太黑而放弃追杀,回身而去。 他将蒙彪背出树林后再慢慢放下,问道:“蒙堂主,你伤在哪里?”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得力助手  蒙彪很感激刘韦枫救了自己,但不知其身份,忽听他称呼自己,又未着两大门派的服装,有些愕然,问道:“兄弟是??” “蒙堂主,你不记得小人了?我是随行的郎中刘二,二子啊。” “哦!……原来是你!二子,好样的,你立了大功,我一定重重的赏你。”他借着星光,果然对上了号,正是这几日跟在队伍后面新来的郎中。 “维护铁掌帮,人人有责,这都是分内之事,二子可不敢邀功。蒙堂主哪里受了伤?” “好几处,不过最重的是右腿,罗门暗器果然名不虚传。” 刘韦枫忍住笑,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水、灭菌布、绷带、草药等,为他处理伤口。 “不是让你二人在客栈留守吗,你怎么跟了过来?”蒙彪好奇的问。 “属下初到帮中,对帮中的行动本出于好奇,在后面跟着看看热闹,想着在你们之前赶回去,堂主便不会发现。但没想到场面好吓人,早知道不来了。我见堂主神勇无比,以一敌众,很是崇拜,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您,后见您不知怎滴突然摔倒,属下很是担心,便找准机会替您挡挡刀剑。违反了纪律,还望堂主从轻责罚!” “哪里,你如此忠勇,何罪之有?铁掌帮就缺你这样的人才,以后就不要在医务部待着了,跟着我干!真是好样的!你原来在哪里做事?” “原来……唉,小人为了讨生活,跟当家的在船上做的是海上的买卖,后来老大被人杀了,其他人也都被官府陆续抓住,属下和几人侥幸逃出。我略懂医术,便想着凭这个到这天下第一大帮碰碰运气,谋个差事,幸运的是录用了。” “你原来老大叫什么?” “他叫……郑千贯。” “什么???……” “蒙堂主,怎么?” “那跑船的郑千贯是我的表弟,多年来我哥俩每年能见上几面,谈一些买卖上的事,可这半年多来都无他讯息,我曾派人打听,表弟竟给一个狗日的蛮人和一个白面书生给杀了,我常思为弟报仇雪恨,却找不到那两人下落,二子,你是亲历之人,可知那二人是什么来头,有没有找到线索?” “只知道那蛮人武功很高,当时我们三十多人合起来被他打的七零八落,两人自下船后再无下落。”心里直骂蒙彪:“你才是狗日的,你们全家都是狗日的……” “唉~~!表弟的仇何日得报!”蒙彪见所有的伤口都已处理好,又道:“看你有把子力气,再背我到翠湖西北角,他们都在那里等着。” “是!”刘韦枫于是又将他背起,顺湖绕西北走去,虽心里极不情愿,但表面恭恭敬敬。 回去后,蒙彪向火天龙和帮众说刘二是他表弟,刘韦枫的地位自然得到提升,成了蒙彪的副手。他能说会道,精明能干,又有后世的情商,自然把蒙彪哄的舒舒服服的,对他极为信任和器重,知无不言,还参与重要会议和行动。 他亦借着权力之便,知道了帮内的很多勾当。帮众孰忠孰奸,他自能分晓。 原来,飞虎门和青龙帮在聚仙楼当日,续酒的小二在楼口便被飞虎门弟子迎上,接过美酒,送上楼去,中途调换成了迷魂药酒,那人正是铁掌帮弟子冒充。两帮派聚会在二楼深处雅间,而二楼梯口旁是铁掌帮七八个人装成普通食客聚会,终于找到机会动了手脚,致使两派分裂。 各门派之间的仇怨亦都是帮主指使他们所为,先搅乱江湖,再为帮他们化解这些恩怨,主持公道,他日振臂一挥,必能号令群雄,有望做武林新盟主。 金刀门掌门王怀山愁容满面,连日来和天剑门纷争、打斗不断,再无宁日,本来两派和平共处、并无瓜葛,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弄成这个地步。 某夜月黑风高,一人闯入金刀门,白衣锦袍,唯面部蒙了一块黑巾,使剑与王怀山大战,一时胜负难分,金刀门弟子在院中形成包围之势,忽听那人翻墙而上,喝道:“王掌门可敢一人前来?”王怀山急忙追出,见那锦袍人不只武功略胜于自己,轻功亦是如此,只见那人越奔越远,追出数里后那人方住,而众弟子早已迷失二人奔行方向。 “阁下到底何人,意欲何为?”王怀山问道。 “王掌门自命金刀无敌,锋芒似乎盖过我派,但你信不信某五十招内可夺你金刀?” “哼,口出狂言!”王怀山忍不住这一激,金刀咣啷啷舞出两个刀花,猱身急攻对手下盘。他早已感到那人武功不在己下,是以再交手便使出得意招数“荡胸舒云”。 然那锦袍人并未恐慌,黑夜中但见招式递到方出剑相格。王怀山只感对手剑招并无精妙,但二兵相交后刀头立时偏颇,几乎劈在地上,不禁一惊,第二招便改为虚招…… 数十招后王怀山右臂被对方以剑点中太渊穴,金刀拿捏不稳。他急出左手抓刀背,却感对方剑招向左臂刺来,只得缩手,恍惚之际金刀被夺,锦袍人瞬间消失夜色中。王怀山再追已无头绪,黑夜中乱转几个时辰,眼看天欲放亮,只得回身。 他失刀后耻于泄露消息,次日只称闭关,不见弟子,只让下人将三餐放入门外,自己去取。心乱如麻,又毫无头绪,入夜后独自再寻金刀,却哪里是方向?忽在一山坳处听见二人谈论:“天剑派枉称天下剑术精纯正宗,竟然用别派的刀做兵器,还杀了我们新海派两个弟兄,真是欺世盗名,卑鄙无耻。”“我们几个势单力薄,赶紧禀告掌门,以报血仇。”…… 王怀山听着奇怪,“难道我的刀竟是被天剑门抢去?慕容魁星?天剑门与金刀门齐名数十年,他和我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为何他突然不惜涉险到我门中夺我宝刀?武功似乎较从前强很多,声音?好似刻意变了腔调……” “若真是他,必有恃无恐。”王怀山心里没底,本没十分把握赢慕容魁星,何况失了刀?且没有什么直接证据,深夜到访若被发现,何以说辞? 但又想到:“既然新城派弟子有此议论,应不会空穴来风,此处已离天剑门不远,不如趁夜先探一番。”于是深吸口气,蒙上脸,向天剑山奔去。 天剑山地处偏僻,巍峨挺拔,壁立千仞,状如耸天长剑而得名,但在夜幕中却彰显出阴森之气。 王怀山打起十二分精神,迂回绕至正门东侧,愕然发现大门竟开了尺许宽的缝隙。其内隐约有嘈杂声!更觉惊奇:“难道是新海派来寻仇?”他侧耳听了一会,门内并无人把守,他便悄悄进入,循打斗之声而去。 天剑门他曾到访过,门派内部宽广,有东、南、西、北四个辅院和中间的主院构成,辅院和主院之间均有圆门相通。打斗声自主院传来,他自南院向北缓缓走近,欲看究竟,刚一接近圆门,便见一黑影急速冲来,他暗道:“不妙。”正欲藏身到圆门旁的假山后,忽感一物掷来,来势却不甚疾,像是一件兵器。他本可躲过,怕兵器碰到假山发出声响,暴露自己,只得以内力微消其势,用袖子包住手一把抓过,那兵器竟发出“晃啷啷”之声。 “金刀!”金背九环刀伴随他二十余年,几乎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无论是声音和质感,他无不了然于胸。尚陶醉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突感蒙面巾倏地被揭开。原来那黑衣人已经过他身边,顺手扯掉他的蒙面巾,向大门奔去,行动迅捷。 “逃!”王怀山只觉形势不妙,脑中只有此一个念头。刚奔出几步,忽感前方有暗器袭来,竟有数枚之多! “罗门暗器?”王怀山一惊,他不便在此挥舞金刀荡开,只向后纵身空翻避过。站立后见黑衣人已不见影踪,反倒是身后大波人涌近。 王怀山急奔而逃,刚奔至南院当中,忽听一声厉喝:“王怀山!” 正是天剑门慕容魁星的声音,王怀山不敢回头,继续疾奔,直至出了大门才松了口气,想到借着夜色方便隐藏。哪知慕容魁星已追出,喊道:“王怀山休走!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你吗?你夜闯天剑山,杀我数名弟子是何道理?”脚下并未停留。 王怀山明知是黑衣人栽赃,可如何解释?只得继续飞奔。那慕容魁星穷追不舍,他二人武功、轻功在伯仲之间,而弟子们早已远远落在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奔出五里,王怀山见终难将慕容魁星甩掉,只得停下转身道:“慕容兄,这是误会,我没有杀你弟子。” 慕容魁星来到他对面,停下厉声道:“误会?你手持金刀打上门来,铁证如山,还狡辩?” “我且问你,昨日慕容兄为何夜闯我金刀门?”他蓦然发现慕容魁星竟着白衣锦袍,与昨日那人无异,身形也像。 “真是恶人先告状,我慕容魁星一向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才不会像鼠辈一样鬼鬼祟祟。” 王怀山脸上一热,心道:“难道昨日不是慕容,是那个黑衣人?多半是他,竟然连环栽赃,可恶至极!”便道:“慕容兄,真是误会,我等皆中人奸计也。” “呸,杀了我的人,妄想开脱,看招!”说着一招“气贯乾坤”递上。王怀山不敢怠慢,以金刀相抵……二人斗了数百招,难分胜负。王怀山见天剑门弟子已找来,道了声:“慕容兄,我没有杀你的人,暂且别过,他日必登门查探此事。”言毕转身奔走。 慕容魁星大概追、打累了,已无追意,但发誓与金刀门没完。两派因而仇恨越积越深。 …… 一日,王怀山正督促弟子连功,门值忽报老铁天团团长陆二松门外求见。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伐铁大会  半年多前,陆二松曾率人前来拜访,王怀山印象中对其有些不敬。今日不同往昔,老铁天团曾与多派掌门交过手,从未见败,且数日前又力挫蒙古高手,救了襄阳郭大侠等人,名气飙升,在江湖上是仅次于铁掌帮和丐帮两大帮派的存在。 王怀山哪敢再怠慢?赶紧笑脸相迎,出门见只有陆二松孤身前来,头上还带个斗笠。 “陆团长多日不见,今大驾光临,王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王掌门有礼了,在下只是路过,特来讨杯酒吃,不知王掌门可方便?” “哈哈,陆团长哪里话,你的到来实令山门蓬荜生辉啊,快请~” …… 筵席上,王怀山携师弟二代弟子纷纷向刘韦枫敬酒,一改往日态度。上次到访,众人未见其显露武功,这次没有“铁团三英”等陪同,不少师弟和弟子跃跃欲试,对他武功表示怀疑,不知江湖上传闻他是否属实。 王怀山亦有此意,暗中授意。于是乎,帮中高手各显神通。 有的在敬酒时暗使内劲,但刘韦枫浑若不知,稳稳接过酒杯,半滴未洒,一饮而尽,丝毫未受影响;有的趁敬酒时以筷子偷袭,却被刘韦枫电了一下,半身发麻,筷子脱手,惊骇万分;有的攻其下盘,却被他用双腿夹住,进退不能,尴尬异常…… 王怀山一位丁姓师弟感觉他不过是投巧,如同把戏,如此难试出其身手,甚至还有点憋屈,饭毕亲自讨教武功。这位丁姓师弟在金刀门的身手排在第二位,仅次于其师兄王怀山,亦使一口九环刀,只是并非金背。 他上场后大气的道:“请问陆团长使用何兵器,随便挑,千万别留手。” “丁兄如此客气,我若不用兵器反倒是托大了,随便扔一把过来好了,什么都行。”刘韦枫似醉非醉,慵懒的说道。 那老丁忍住冷笑,向兵器架旁的弟子点点头,几个弟子一合计,扔过去一把剑。 刘韦枫伸手接过,“剑?!”心道,“拿什么不好,非得用剑?这下老丁难看了。”接着抱拳道:“丁兄,请吧。” 老丁喝一声,将九环刀舞的虎虎生风,九个环子发出“咣咣啷啷”的声音,更扰人视听。他明白是代表金刀门出战,输不得,是以上场便是看家本领。 凌厉的阔叶刀刚刚递近对手,却听“咣当”一声,刀断了! “发生了什么?”众人甚至没反应过来,长大了嘴巴发呆。老丁难以置信的看着刘韦枫,面露惊恐。只听对方道:“丁兄,你这把刀好像不太结实,要不换一把再比过?” 老丁与人交手近三十年,那把刀也随身十余年,从未有如此不堪,他的刀和对方手持之剑材质完全相同,若论厚重,当然刀优势明显,但竟被剑斩断,且只用一招! “太快!太强!”他心中感叹道。本想见识下对方的武功招式,此刻方知尚不具备资格。他有自知之明,躬身九十度,道:“陆团长武功惊世骇俗,在下佩服!” 王怀山此刻亦震惊不已,丁师弟的武功不过略输自己,没想到一招即败,若然自己上场,能抵挡几招?对方武功真是神鬼难测。当即道:“我等学武数十年,能有机会见识到真正的高手,真乃荣幸之至。” “微末道行,实不敢当。王掌门,我见金刀门周围山色怡人,可愿带我游览一番?” “陆团长既有如此雅兴,那请!”二人并肩走出门去。众弟子等只跟出了门,驻足门外看着二人随意游览,渐行渐远。 “王掌门眉头紧锁,有心事吧?”刘韦枫突然道。 “呃……没什么事。” “你不用瞒我了,这便是我此来的目的。” “哦?陆团长……所为何事?王某不太明白。” “一月以来,金刀门和天剑门双方激战数场,互有死伤,成了死敌,没错吧?” “原来江湖尽皆知晓,陆团长此来,可是相助我金刀门?”王怀山想到他的武功,突然看到了希望。 “是来助你们,但不会跟天剑门动手。”刘韦枫颇有深意的道。 “那如何?……王某愿闻其详。” “你和天剑门多年来本泰然处之,有今日局面皆因有人从中作梗。” “此节我亦知晓,可向慕容魁星解释不通,因无凭无据,又不知对方是何人。想我金刀门一向中规中矩,并未开罪于江湖帮派,我日前曾与一个黑衣人交过手,那人武功远胜于我,可断定不是慕容魁星,陆团长可知对方来路?” “略知一二。” “何人?……” “我先卖个关子,只告诉你,此人帮派势力很大,他既挑能起江湖纷争,亦有能力平息,待你们冰释前嫌,必唯他马首是瞻,这便是他的目的。如果所猜不错,近日他必派人登门,你等皆在其掌控中,届时,你自会知晓是何帮派。” “若果真如此,该当如何?” “将计就计,先不予道破,想必你也不想跟天剑门一直为敌吧?能化干戈为玉帛,善莫大焉。” “如此,岂不美哉?但我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不然,陆团长何来?” 刘韦枫心道:“这家伙倒是有点心机。”便道:“因为一切恩怨皆为他们挑拨,但他修好的方式是将挑拨者转嫁给我团,为的是令我树敌于江湖!到那时,你会动摇也说不定。” “这……不能吧?” “能!所以你心里要有个判断。相信他还是我?”刘韦枫既然前来,当然知道要被栽赃,皆因蒙彪对他信任的很,铁掌帮的意图他了如指掌。 “我……相信陆团长。” “希望你不会食言,先顺他们的路走,等到时机成熟,我自会揭穿他的面目。在下告辞~”在王怀山复杂的目光中,刘韦枫渐渐消失于山道。 刘韦枫突然拜访金刀门,因霍都正忙于“收网”,果然将这一切嫁祸于“老铁天团”,自己做和事佬,欲召开“伐铁大会”,号召群雄与他为敌。 刘韦枫争取到给各门下帖子的任务,且为小头领。每赶往一处,他总是吩咐马不停蹄,白天不得休息,待路程不远时,会带伙计们投客栈,还补贴一百文钱喝酒,只要不杀人放火,赌钱、逛窑子都行,随便嗨,但有一条,不能让帮里知道。随行几人出门从未如此轻松、快活过,哪会如此不识好歹?再者,若让帮主或堂主知道,怎么惩罚还不知道,谁会自掘坟墓? 趁几人各自消遣之际,刘韦枫便快马加鞭,易容提前会见各派掌门,如同告知王怀山一般,既算跟大家打个预防针,亦算棋先一招。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进去,信或不信,他都表明来意。有时,不乏显露武功,以增加说服力。 …… 初冬的铁掌山腰,依然叠翠流金,层林尽染,而铁掌峰顶已覆盖了皑皑白雪,昭示着隐隐杀气。 铁掌帮迎来了史上最强大的聚会,凡收到铁掌帮邀请帖的江湖帮派,均由掌门率队纷纷自各地赶来,在约定的日期抵达。他们虽互相结怨已深,但先受刘韦枫游说,又收到了铁掌帮的帖子,很多犹豫难决,决定暂时克制,到山上视形势而定,不然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铁掌山下岂不成了炼狱场? 聚会地点为铁掌山平坦宽阔的掌心处,十五大门派只有老铁天团和丐帮未被邀请,其余帮派各带上百余到二百余人不等,浩浩荡荡,人声鼎沸,场面宏大。刘韦枫等底层干部维持着秩序,而两门火炮以及多架弩床皆已隐藏着高处的各个角落。一切安排妥当后,刘韦枫悄悄回房易容成陆二松,又戴上一张人皮面具,悄然混到两个帮派之间。 及待巳时,有人低呼:“火帮主来了。” 只见火天龙带着各堂主自铁掌峰缓缓下来,到临近铁掌心,居高而立。刘韦枫见他喜上眉梢,一脸的春风得意,完全不降参加盛会的两千人放在眼里。 “诸位掌门、帮主远道而来,火某有失远迎,在此有礼了。”话音随内力扩散开来,诸路英雄无不惊骇其内力精深。 “敢问火帮主,邀我等千里迢迢参加伐铁大会,何为伐铁啊?”沙鹰帮纪冬华大着嗓门喊道。“对呀”“是啊”……周围纷纷嚷嚷着附和。 “诸位都知道,多年来,江湖一向太平,各帮派切磋武功也好,做营生也好,都遵守江湖规矩,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泰然处之。可近两月来,江湖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再太平,各帮派互生猜忌,甚至结了仇怨,真是令人痛心!大家有没有想过,是何原因,让本来太平的江湖,充满了仇恨和杀伐?”火天龙的声音一出,群雄顿时哑然。各门派的掌门虽知道的含糊,却也有暗骂火天龙有贼喊捉贼之嫌。 “蔽帮有幸未受牵连,但火某实在于心难忍,夜不能寐,一直在琢磨,本来平静的江湖,为何变得如此混沌不堪?但火某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动用铁掌帮的一切资源,耗时半月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探清楚,所有的矛盾和仇怨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奸人在暗中挑拨!” ------------ 第一百四十章 铁掌擂台  “什么?”“啊?”“何人?”……火天龙此言一出,下面又议论开来,皆是毫不知情的各门派的中层。 “那兴风作浪者,乃是‘老铁天团’!” “‘老铁天团’?”“怎么会是他们?”“陆二松?”……底下又炸开了锅。只有各位掌门、当家、帮主心有准备,心道:“那陆二松果然言中,到底孰是孰非?” “‘老铁天团’崛起于江湖不足一年,本是个不入流的帮会,为何要冒犯各大盛名已久的帮派呢?只因他们势单力薄,想扰乱江湖,使各帮派四分五裂,互相削弱,他们则悄然崛起,方能跟大家齐头并进,故而挖空心思挑拨。但竟用此下作手段,实在为人不齿。” “‘老铁天团’已经威名远播,不是多此一举吗?”“对啊,有什么凭据啊?”“听说那陆团长武功很了得!”……众人又嚷嚷起来。 “押下来!”火天龙大喝一声,只见一群铁掌帮弟子自侧峰而来,每两人中间押有一人,共押来约三十人,均上身捆绑,着统一服装,但跟铁掌帮不同。个个低着头,有的偶尔起,面露惊恐。 “再说一遍!你等是何人,因何事被我帮擒获?”蒙彪喝道。 “小的等……都是‘老铁天团’的人,只因奉帮主之命搅乱江湖……失手被擒,多有得罪!我等也是被逼的,请大侠不要杀我们……” “此话当真?”“哼!‘老铁天团’真是卑鄙!”“一定要找他们讨个公道!”……这些话都是各帮派掌门的副手、弟子所说,而正主皆是阴着脸,不知该选择信谁。 “诸路英雄云集于此,很多都受了不白之冤,以致互相结仇,你等须向大家解释明白,你们到底是怎样挑拨的?说的让人信服,便饶你们狗命!”火天龙厉声道。 “当真说出……就能饶了我们?”“哼,这么多人,顷刻间我等便会粉身碎骨,谁信你的鬼话?烂到肚子里也不说!”被押人中有两人说话,意见相反。 “各位掌门,因为事情关乎到各帮派的矛盾与利害,所以你们要给个态度,若真是‘老铁天团’所为,你们要找的是团长陆二松,而不会为难这些枭小,以让他们毫无顾虑的道出真相,如何?”火天龙问道。 “好,让他们说。”“快说吧!不傻你们。”……众掌门相继回答,意见达成一致。 “众位掌门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自然不会食言,你等可以说了吧?”火天龙义正言辞的喝道。 那被押人好似轻松了些,互相看了看,轮流将各门派被挑拨的经过叙述一遍,各人所述细节不足之处,别人亦能补充,情节完整,丝丝入扣,连“青龙指环”都从怀中摸了出来。在场绝大多数人选择相信,若非亲身经历,怎能连各门派的地理特征、练功规律都详尽道出? 刘韦枫心道:“真他NND能演!不当群演可惜了。” 各门派掌门渐渐有所动摇,点头称是。有的喊道:“真是用心险恶!”“险些被他蒙蔽。”…… “诸位掌门,证据确凿,相信在下并非冤枉好人吧!” “若不是火掌门,我等皆蒙在鼓里,多谢,多谢。”“是啊,谢谢火掌门!”…… “嗨,本该为大家效劳,不足挂齿。外界一向误会我帮,很多流言蜚语及子虚乌有的罪名,数不胜数,那亦是‘老铁天团’恶意中伤,实则我帮一直为了正义而存在,只想为江湖出点力,便被他们歪曲事实,但我帮一直忍气吞声,苟且偷安。但如今大家受了委屈,我们决不能无视!既然查出他们如此不仁,休怪我们不义!所以召开这个‘伐铁大会’,目的便是讨伐‘老铁天团’!” “原来如此,我新海派愿随火帮主共讨之!”“青龙帮愿往!”“沙鹰帮深受其害,决不能放过他们!”…… “大家稍安勿躁,伐铁是必然的。但眼下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就是受奸人蛊惑,如今真相大白,应冰释前嫌,重修于好,勠力同心,方能伐铁。如何?”火天龙和事佬一般的循循善诱。 “这……?”很多掌门可以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但主动和解却难以启齿。 “有何难为情?都是江湖大侠,何拘小节?” “师弟,都怪我眼拙,未查出实情而错怪了你,还枉杀了你的弟子,实在惭愧,愚兄对不住你。”青龙帮帮主率先向飞虎门掌门鞠躬。 “哪里哪里,师兄休要如此,要说杀人,我也受奸人蒙蔽,杀了你的弟子,此刻更是无地自容。唉,还望师兄不计前嫌,你我两派从此一如既往如何?” “正有此意!”两人双手紧握,眼里泛着泪光,转身异口同声道:“多谢火帮主!” 有人迈出这一步,其他帮派掌门亦相化解矛盾。这些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江湖帮派老大转瞬间蜕变成了感性的动物,真让人啼笑皆非。 须臾,各帮派仇怨尽泯,满山尽是欢声笑语。 “诸位掌门~”那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正是火天龙开口,“两个月前,洪老前辈、郭大侠以及郭夫人均遭人暗算,江湖上再无德高望重之人为群雄做主,各派如一盘散沙,毫无凝聚力,难以应对突发变故,所以会出现四分五裂的局面。其实,洪老前辈年事已高,且生性懒散,虽身为武林盟主,却未必肯管我们江湖琐事。而郭大侠志在襄阳及抗蒙大计,我等区区江湖之事也不好去麻烦于他。但虽如此,他们依然是我们的主心骨,有他们在,江湖安享太平,奸人也决不敢放肆。但他二人均已隐居,难觅其踪,无法指望。眼下各路英豪云集于此,为不重蹈覆辙,我等何不推选一位新的武林盟主出来,为我们帮派做主?还能率群雄伐铁?” “好!”“火帮主所言极是!”“就推火帮主为新的盟主吧。”……底下呼声很高。 “感谢诸位掌门抬爱。但能任此职者,须威望、武功都能让群雄折服。火某才疏学浅,武功也未必强于诸位,我想还是公平择选为好。” “如何公平择选?” “若论德行和威望,诸掌门均可称得上德高望重,难分轩轾。为今之计,当以武功论高下,所以,我提议在此设擂比武,在场豪杰均可上台,两两相比,败者淘汰,胜者继续比下一场,最后武功最高者便为武林盟主!但均不可出重手,以免死伤。大家认为此意如何?”火天龙此言一出,立时得到众人喝彩,均觉公平。 擂台仅一炷香的时间便搭建好,因火天龙早有准备。又向每个门派发放几把椅子,掌门等边坐边看。 能当上武林盟主不仅印证了武功高人一筹,还拥有在武林中呼风唤雨的权力,各位掌门均跃跃欲试,但开始并无人上台,因谁都知道,先上台即便胜出亦是意味着车轮战,定因内力损耗而吃亏。 又半柱香的时间,台上仍然只有一个铁掌帮的堂主,但他是比武的主持。 火天龙有点焦急,便派一个最弱的候堂主上去。那候堂主人如其姓,长的精瘦,弱不禁风,武功的确在各堂主间最弱,只因会溜须拍马,善于揣摩帮主之意,做事猴精猴精的,方得火天龙提拔为堂主。他上台果没让火天龙失望,特地耍了套拳法,看上去绵绵无力、不堪一击。 片刻间,果然有人跃上台去。“在下仙客山庄花鸣凤,既然诸位英雄谦让,还是由花某抛砖引玉吧,向候堂主讨教。”花凤鸣抱拳道。 二人迅速动起手来,四十余合,将候堂主踢下台去,群雄一阵欢呼。火天龙一脸不以为意,接着盛源镖局总镖头万盛隆上场,和花凤鸣战了一百余合,将他逼下台去。 接着罗门掌门上场,因此间比试不好使用其擅长的暗器,只得以寻常功夫对阵,意料中的不敌万盛隆。下一场是西南联盟盟主卓不凡胜出,他接着连胜了新海派、天剑门、黑山派,似乎卓不凡的西南盟主的管辖范围将要扩大。 王怀山手握金刀正欲上台,陡见一个人影先他一步飘忽跃上,却是火天龙。他方站定台上,下面欢呼声震天,似众望所归。 卓不凡跟他交手数十合,却见对方只接招而不还,有意想让。心道,赢了也不光彩,于是招数变化,手上又加了几分劲力。终于一招“虎穴探底”拍中火天龙胸口。他用了五层功力,在击中火天龙的一瞬本料即便对方不摔倒也得后退几步,却突感一股强大的内力自掌心传来,自己无法承受,想撤掌已然不及,仰面跌出。幸而他临敌经验丰富,及时使用“千斤坠”,疾退了五步后稳住。 卓不凡暗幸比武只是切磋,若真正交手,使八层以上的功力,定会被弹出数丈远,哪还能控制?他知趣的抱拳道:“火帮主神功盖世,多谢手下留情!” “卓盟主承让了。” 王怀山持金刀而上,那火天龙掏出一截乌黑的铁杵样兵器。王怀山交手数十合便无招架之暇,只得认输。其余几个门派相继上场,亦是一一落败。 火天龙已稳操胜券,他神采飞扬的走到擂台中间,向群雄道:“还有哪位愿意领教?请上台一试。” 众掌门均已比过,自知武功跟火天龙差距甚远,在场哪里还有对手?便想就此拥他为帮主。忽听一个声音道:“不妨我来试试?”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以下犯上  群雄循声看去,只见一人正纵身上台,轻功干净利落。待其落定后再看,那人面如枯槁,长相怪异。台下议论纷起,此人何门何派?均表示此人若在江湖中露过脸定能记住,定是名不转经传。 “敢问阁下属何帮派?”火天龙微笑着问道,实则不屑。 “在下向火帮主讨教之前,对这场大会有几个疑问,不知方便问否?” “群雄聚会,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你有疑问且问便是。” “丐帮为天下第一大帮,且与洪老前辈、郭大侠、郭夫人渊源极深,却未被邀来参加盛会,这竞选武林盟主不合理吧?”此言一出,下面立时有人意识到,低声议论起来。 “丐帮……已发出邀请,但帮主并未到场。” 刘韦枫知道他在撒谎,接着道:“不对吧?据闻耶律帮主根本没有收到邀请函。” “绝对不会,早已发出,那耶律齐撒谎,是为不参会找借口。” 刘韦枫心道:“真是恶人先告状。”接着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撒谎。还有一个问题,江湖尽知,‘老铁天团’根本没有团服,那些人讲的头头是道,分明是假的,是你刻意捏造蛊惑人心的吧?”群雄虽觉他说的有理,但无不为他捏一把汗:此人胆子真大,竟敢在铁掌帮质问帮主,且孤身一人。 “大家有目共睹,方才人证物证都有,你妄想为‘老铁天团’开脱!你到底是何人?” “凡事无外乎一个‘理’字,我只是一个公道之人。” “嘿嘿,我看你是‘老铁天团’的奸细吧?”他虽怀疑,但不敢确定,想“老铁天团”的人不会笨到自投罗网吧,在他铁掌帮岂不是插翅难逃? “我说了,我是个公道之人,有点为丐帮和‘老铁天团’鸣冤。火帮主仅凭一面之词,便将群雄蒙蔽,真是高明。” “那‘老铁天团’其心险恶,昭然若揭。你上来是比武的吧?到底何门何派,报上名来。” “火帮主方才说了,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人人都有机会。其实,我也是铁掌帮的,上台来有违帮主的意思,才带了面具。帮主,我可以试试吧?”话音刚落,底下哗然一片,铁掌帮的手下竟公然跟帮主叫板,真是堪称好戏。 “哦???可以,但你到底是谁?” “刘二,没想到吧?” “你是刘二?!嘿嘿,果然是你!”火天龙只知他是蒙彪的表弟,办事得力,看他身形,听其声音,果然是他。 “二子,你上去捣什么乱?快点下来!”蒙彪在台下喝道。 刘韦枫根本不予理会,继续道:“诸位掌门的邀请帖都是经我手发出的,大家应该对我有点印象吧?我之所说帮主不公,是因为他只让我发给十二大门派,并无丐帮。”群雄听言,果然见其身形和穿着都跟当日发贴头领吻合,但他竟敢如此爆料,不知其帮主该怎样对付他。 “找死!”火天龙心道,面上却阴森的笑了一下:“丐帮之贴是派他人完成,你在帮中是何地位,怎能凡事尽知?可以动手了吧?”他早就不耐烦了。 “敢问火帮主,你可会铁掌功夫?”刘韦枫突然又问。 “当然会!别再废话了,出招吧!”在群雄面前,他是刘二的帮主,自不好先动手。 “好!那得罪了!”话音刚落,人已到火天龙跟前,“呼”地出招。招法沉稳中带着凌厉,势不可挡,仅一招已令花凤鸣等自愧不如,心道:“铁掌帮藏龙卧虎,幸亏没有得罪。” 火天龙本未将刘二放在眼里,想着先戏耍他一番,再将他打下台去,其他帮派下山后自当将其处死,没想到他的武功竟到此境界!他哪敢怠慢,出掌以对。 “啪!”二人掌力似激起电石火花,火天龙后退两步,刘韦枫身形微晃。 群雄惊愕万分,因不久前,可是见到火天龙的内力将西南联盟的盟主弹出的,那花凤鸣已是同仁中的佼佼者了,那么这刘二?……只觉他深不可测。 火天龙(霍都)练成了九阳神功的内力,即使跟师父的“龙象般若功”对掌亦未必处在下风,对方什么来头?功力跟自己竟有几分相似? 原来,刘韦枫九阴九阳内力完美融合后,掌力收发自如,不仅遇强则强,还能借助九阴内力的“绵”劲,防止反弹,如日本轿车到中国安装了泡沫保险杠一般,所谓的“吸能装置”。霍都纯阳内力跟对方对掌的一瞬,既感到对手掌力的阳盛,又有打中绵絮之感,有无法掌控之感,惊骇万分,不愿再对,想以招数取胜。 二人均是上乘武功,招法很快,转瞬数十招已过,胜劣难分。招法呼呼生风,早已超出了“切磋”的范畴。 刘韦枫笑着道:“火帮主还不使出铁掌掌法,我看是根本不会吧?”群雄见他在恶斗还能谈笑风生,且再次奚落帮主,真是简直了。 火天龙冷“哼”了一声,道:“我出的正是铁掌!” “哈哈,你真是‘挂羊头卖狗肉’,就算群雄不知道,难道我们铁掌帮的堂主、舵主看不出来?据我所知,司马楼空、何东流、燕南山三位舵主就精通铁掌功夫。” 司马楼空等因帮主火天龙做事常有违正义和侠义,早就看不惯,无奈拗不过,只得借故到其他分舵任职,因是铁掌帮大会,三人才自不同分舵赶回。他们听到此话不觉一惊,这刘二到帮中时间不长,甚至和他们互不相识,他如何知晓铁掌功夫之事?而那铁掌功夫之前只传过刘韦枫帮主,从未向火天龙露过? 火天龙在对战中心道:“这厮怎地对铁掌帮之事如此通晓?三人素来对我敬而远之,竟然会铁掌功夫,早晚要命他们相授。” “既然火帮主不会铁掌功夫,刘某便献丑了。”倏然变招,招数别具一格,掌法霸气专长。 “果然是铁掌功!”“是我们帮的铁掌功夫!”“是铁掌功!”司马楼空、何东流、燕南山三人分自不同的地点几乎同一时间惊呼。得到证实,铁掌帮众自然惊讶不已,接着引起群雄的议论。 那些掌门合好后,正坐在一起。“帮主居然不会本门武功,而下属精通。”“火天龙是什么来头,怎么当上的帮主?”“早听说是挤走了原帮主,我看有问题吧?”“是啊,这一年多来,早闻他做了不少坏事,方才却说‘老铁天团’的诬陷,到底谁诬陷谁?”“若此人真是工于心计,我等岂不是被玩弄于股掌?”“对,若是‘老铁天团’诬陷他也罢了,反之,我等岂不要奉一个奸恶之徒为武林盟主?”“江湖传闻,是那火天龙设计陷害的郭大侠,却被‘老铁天团’所救,我看多半是真的。”…… 火天龙面色愈难看,招数愈发狠,心道,纵然武功上赢不了对手,也要用帮中武器杀了他。 “你本不属于铁掌帮,窃取帮位,先用计害洪老前辈、郭大侠和郭夫人,诬陷‘老铁天团’和耶律齐,现今又想谋取盟主之位吗?”刘韦枫仍然言语犀利。 “……” “你将武器物资运给蒙古鞑子,通敌卖国,试问群雄如何能臣服于一个大宋的内奸?” “你胡说!找死!” …… 有关火天龙的传闻,江湖上虽版本不同,但多是恶名,各位掌门结合这“刘二”的言语及“老铁天团”团长的拜访,心里基本有个判断。 二人堪堪拆出数百招,刘韦枫的铁掌渐趋领先,口中兀自列举着火天龙的罪状。他知道,对方终会恼羞成怒,动用暗器或发射弓弩之类的,这种情形下霍都不会顾及光不光彩,只要杀了自己就能翻盘。因而既不能让他跳出擂台,又得提防暗器,打的愈加小心。 又数十招后,火天龙抽出了铁杵状兵器,刘韦枫也抽出准备好的背剑。他猜想,霍都的那根铁棒定是为掩人耳目而做的铁扇的替代物,其中必有暗器。于是全力施展“宇宙剑法”,以让他无暇发暗器。 霍都以兵器如何能敌刘韦枫的“宇宙剑法”?仅数十招便被剑气划伤多处。果然,他向后疾撤,杵头指向刘韦枫,开动机括,毒钉发出。但与此同时,一枚石子劲射而来,令他猝不及防,铁杵被打掉。 那铁杵在掉落前瞬间发出六枚毒钉!刘韦枫危急时刻躲过了三枚,以剑荡开三枚。赢得满山喝彩。 霍都此时已与刘韦枫距离丈余,他边跃开,边喊:“射死他!射死他!” 刘韦枫向霍都奔走方向疾纵,越是靠近他越安全。只听“嗖”“嗖”“嗖”……瞬间有上百支弩箭射到擂台上!群雄一阵惊悚,若台上有人,或者那刘二慢一步,岂不被射成刺猬? 刘韦枫对霍都紧追不舍,那些弩箭手见在场人多,若再发弩箭恐殃及无辜,颇有顾虑。但霍都跟发疯一样,依然喊道:“给我射!给我射!休管他人!” 弩箭漫天横飞,刘韦枫因跟紧霍都而避开危险,但十二大派的弟子本人多拥挤,不易躲避,顷刻间死伤十余人,而那火天龙依然喊着:“射死他!快射!……!”各位掌门不禁盛怒,有的喊道:“如此劣行,决不能让他做盟主!”…… 刘韦枫边满山追霍都边提内力喊道:“铁掌帮弟兄,我跟刘韦枫帮主情同手足,铁掌功便是由他所授,今天特来助贵帮铲除奸贼!火天龙继任以来,残害同门,排除异己,又通敌卖国,真是无恶不作。若还念及刘帮主旧情及为国为民的大计,便站在我这边!因那火天龙不是别人,他就是蒙古皇族王子:霍都!”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海啸天崩  一番话喊出,下面又炸开了锅!而铁掌帮中忠义之士本就是被逼,此刻均大喜:早知道他是蒙古奸细,没曾想是霍都王子!终于盼来这一天! 而其他帮派掌门更加惊奇:火天龙真的是蒙古霍都吗?难怪坏事做尽!看来十有八层。 弩箭手慌神工夫,几人飞速跃上,分别将他们制服,砍坏了弩箭床。 “一派胡言!我是冯帮主禅位的帮主!来人,给我杀了他!”霍都见弩箭非但未伤到刘二,他还继续煽动。他的身份决不能暴露,因而继续狡辩。只是不再飞奔,继续跟刘韦枫斗在一起,一边喊着帮手。 他的亲信果然一拥而上,跟霍都一起将刘韦枫团团围住。 刘韦枫道:“来得好!”将“宇宙剑法”发挥到淋漓尽致,那些霍都的亲信成片死伤。忽感数名高手纵身过来,不禁心惊:“那么多高手?难道是潇湘子他们?金轮法王不会也来了吧?”他顾不得许多,只管打杀,却感压力越来越小,直到有暇见到那些高手。 原来,他们并非潇湘子尼摩星一伙,而是乔装了的冯默风和“铁团三英”!方才料理弩箭手的正是他们。刘韦枫向四人打招呼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冯兄,三位妹妹,你们怎么来了?” “团长好!”“见过团长!”冯默风等只喊了一声,打斗中不好见礼。陆无双接着道:“‘老铁天团’就你一个人吗?” “你果然是陆二松!大家听着,此人是‘老铁天团’的团长,是我们要对付的人!大家快联手杀了他!”霍都恍然大悟,立即将矛头指向他,试图翻盘。但群雄仅一阵小议论,并未出现他想象中的骚动并合力碾压对手。 眼看霍都的帮手逐一倒下,蒙彪等有身份的亲信亦被点了穴道、擒住。其余的则缩在帮众中不敢站出。刘韦枫快剑疾出,将霍都腰间束带斩断,衣襟划开一截。一个明晃晃的腰牌赫然露出!霍都正欲再逃,却被程英封住去路,刘韦枫“蛇形狸翻”至霍都侧身,长剑再递,将那腰牌牛筋绳隔断,在腰牌落地瞬间以剑接住,挑过,抓起。 “大家看!这是蒙古的皇族腰牌,他就是霍都王子!”说着扔向群雄。 四周再次哗然。“果然是蒙文!”“可写的什么,我等不懂鞑子文啊。”“还用懂吗?他既有蒙古腰牌藏身,即便不是鞑子王子,也必是奸细!”“杀了他!”…… 说话间,霍都趁刘韦枫等注意分散,逃入山林,待大家反应过来去追,已不见踪影,群雄唏嘘不已。 刘韦枫拿掉面具道:“大家只管审问被擒之人,我一人去追便可,定将这厮拿住。”言毕,朝霍都最后消失的方位追去。 群雄不熟地形,也自知远不如二人武功高,追上去不过是徒劳,便听刘韦枫吩咐审问蒙彪及那些乔装“老铁天团”之人。 因各派人多,而往往这个时候出奇的团结,审问手段多样,蒙彪等的心里防线早就崩塌了,很快便招认。 那火天龙正是蒙古霍都王子,一切的纷乱都是他指使暗中挑拨、杀人嫁祸,那些乔装“老铁天团”之人之前所述的情节,都自然变了调调。至于谁参与了哪个门派的挑拨,被各门派审问的清清楚楚,分别被正法。蒙彪亦被罗门和西南联盟给乱剑砍死。 真相大白,各派掌门无不感激陆二松,亦不免有同仇敌忾之心,就等他追霍都的结果了。忽听一个急切而响亮的声音自一峰腰处传来:“大家小心火炮!”。 群雄愕然望去,只见那火天龙正操控一枚火炮,而炮口正对向各位掌门所在,炮后正冒着烟!各位掌门大惊失色,喊道:“快躲!”疾向周围跃开。与此同时,“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炮弹袭来,正打中方才掌门站立之处! 众掌门无不惊恐,若方才稍有迟疑,巨大的炮弹便会落在自己头上!饶是如此,那炮弹砸落溅起的碎石及因惯性向前滚动的威力,伤到几名弟子。 群雄再次望向峰腰,怕霍都再次点炮,却见陆二松已跟他战在一起。陆二松完全占据主动,剑气纵横,霍都身上长袍血染,显是受伤不轻。 霍都冷笑道:“你手持兵刃,算什么英雄?” 群雄一片哗然,均道:“跟蒙古奸细还讲什么江湖道义?”却听陆二松道:“好,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将长剑丢掉。 霍都口中发啸,再次使出“狂风迅雷功”,这功夫随“九阳神功”大成,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又是他看家本领,此时已臻化境。眨眼间便到了刘韦枫跟前,招招狠辣、迅捷,群雄不禁心惊:“好厉害的鞑子王子!陆团长能应付吗?” 刘韦枫仍喊了声:“来的好!”出手仍是铁掌,二人招招惊险而精彩,群雄叹为观止。 数十合间胜负不分,刘韦枫突然变招为“海神啸天掌”,霍都顿时面露惊恐,只道:“你……?”便顾不上说话,因已处身对方的阴阳内力漩涡中,无法自拔,而这感觉他早有体会,深恶痛绝。 挣扎中使出浑身解数抵挡了数十招刘韦枫的进攻,心里愈发没底,不光这武功难以胜出,还有下面满山的群雄,真是难以想象,只觉凶多吉少,心神愈发慌乱。乱思中陡见对方一掌向面门击来,他伸掌相抵,虽受漩涡影响出招较对方为慢,但总算接住了。 “啊!……是你?”霍都在对掌一瞬突感半身发麻难支,这种感觉接触一次终身难忘,立时想起当年夺取“九阳神功”之时,那人披头散发,内力不济,便是以此功抵御,没想到竟是陆二松,难怪“九阳神功”伤不了他,彼此都会,但对方的内力中明显多了阴柔,这是他无法理解的。 “没错,当日你趁我走火入魔,夺我经书,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会找上门吧?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本经书呢?”他们本离群雄很远,其对话群雄难以听到,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 “在我怀中,一直为陆团长保留着,你且住手,我拿给你。”霍都道。 刘韦枫闻言便罢手,果然见霍都自怀中取出来一本书递来,正是自己的手抄本!正欲接过,却感那霍都发掌袭来!他想,陆二松及群雄一定不会放过他,只有除掉陆二松才有机会逃走,于是趁对方分神之际偷袭,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刘韦枫何人?早知他善于诡计,已有提防,待他掌力袭来,伸掌短接,但电功结合。霍都“啊”了一声,登时被电倒在地,浑身发抖,惊骇万分。正欲再爬起逃走,却见对方飞身双掌袭来!已是紧急关头,但他脑中却很矛盾:接掌惊惧于那种火麻的感觉,不接也已躲不开对方掌力的笼罩,若打中身体,焉有命在?本能让他瞬间站起,双掌齐出,硬接那雷霆万钧的掌力。 而此时刘韦枫使出的,正是“海神啸天掌”中最强的招数“海啸天崩”。这招数融合了他所学的各种强大元素,当然包括强电。 “啪!!!”同样是山崩地裂之声,似激起电石火花,看似威力一如之前,但不同的是多了连声惨叫:“啊!”“啊!”…… 叫声是霍都发出,只见他仰面向后飞出跌倒,几番挣扎再也爬不起来,惨叫声渐止,面色焦黑如烤,全身衣服竟燃起火来,连他左手拿着的那本《九阳神功》心法也点着,烧成了灰。 刘韦枫远远听到群雄大声称赞,见霍都五官扭曲,似已死去!他对“海啸天崩”这招只对山石、树木试过招,跟黄药师、金轮法王等交手时从未用过,没想到用在人身上那么大威力,连霍都这样的高手都能一招即败,真是大出所料。 他恐再有诈,用石子打了他几处要穴,这几处大穴纵然装死或者使龟息功亦能打醒,但霍都毫无动静。刘韦枫点了点头,又上前摸其颈动脉,毫无搏动。他向天双手合十,念道:“凌波,我终于为你报了仇,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念毕,捡起一根树枝,在霍都燃起的衣服上拍打一番,灭了火,扛下山去。 群雄看着霍都的尸体,已烧的体无完肤,再无动手的冲动。刘韦枫将霍都易的容揭开,露出霍都本来面目,尚未被火烧毁容。 “原来是易容乔装的!”“他就是霍都王子!模样跟方才判若两人啊。”“幸得有此下场!”…… 刘韦枫向程英四人道:“事已办妥,我们回去吧。”向群雄抱拳道:“诸位,告辞了!” “陆团长请留步。”刘韦枫刚走出两步,只听有人呼唤,转头见是司马楼空,正与何东流、燕南山一起跑来,司马楼空诚恳道:“陆团长跟前刘帮主既然亲如兄弟,为我帮清扫了奸细,又精通铁掌功夫。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武林新主  “三位舵主不必客气,有事直说吧。” “蔽帮被奸人掌控一年有余,幸得陆团长挽救,眼下蔽帮已无当家之人,又将成为一盘散沙,早晚会分崩离析。陆团长跟蔽帮颇有渊源,连前冯帮主都已是您属下,说来,我们就是一家人。所以,恳请陆团长做我们帮主!” “恳请陆团长做我们帮主!”司马楼空话音方落,铁掌帮众登时跟喊道,响声震彻山谷。 “使不得,使不得,在下何德何能啊?且我身为‘老铁天团’的团长,如何能一肩挑两担?” “陆团长若不答应,我等愿跟随您加入‘老铁天团’。”说着,司马楼空、何东流、燕南山竟跪了下来,帮众跟着下跪。 “这该如何是好?……”刘韦枫看了看冯默风及“铁团三英”,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始料未及。 “……”四人显然也未有主意。 “陆团长,这天下闻名的铁掌帮突遭此变,必然帮务大乱,人心不稳,他们既然如此诚恳相邀,一表困境,二表衷心,陆团长总不能眼看着他们支离破碎,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吧?”金刀门王怀山劝道。 “是啊陆团长,只有你才能带领我们重振往日雄风,还请屈尊纡贵。”何东流道。 “您做了我们帮主,即使您远在万里,我等亦誓死遵从。”燕南山道。 ……铁掌帮众长跪不起,连连恳求。 刘韦枫本就是铁掌帮主,见他们情真意切,如此决心,便道:“既然如此,我便暂代些时日,他日若选出贤能,我自当让位。” “参见帮主!”……铁掌帮众异口同声,司马楼空等声调中更是带着激动。 “大家都起来吧,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第一,将霍都首级快马送于襄阳;第二,肃清霍都余孽;第三,帮内改制。” “谨遵帮主吩咐!” “第一件事,烦请燕南山舵主选数名弟子前往,呈给城防,请他悬挂城墙以振军心。” “属下即刻去办。”燕南山当时砍掉了霍都的头颅,用黑布包了,选帮手骑马而去。 “第二件事,我想以举报的方式,严格筛查,利用三天时间,排查霍都余党,绝不姑息!着后勤部做成约长半尺、宽三寸的纸条,我帮无论职位高低,每人各发一张。再做一个封闭木箱,顶部锯一小口,各人利用空闲时间将自己所知霍都余党写在纸条上,不必留自己姓名,三天后统一投到木箱内。大家一定要如实举报,既不放过坏人,也不冤枉好人,我们会根据名单严格筛查。这事请司马舵主督办。” “诺!” 刘韦枫之所以定三天举报时间,实则给足余党时间,他们定然因怕被揪出如霍都一般下场而悄然离帮,他会秘密安排司马楼空带人在山下各道口等待擒获。另一方面,根据自己潜伏时的了解及投票的结果综合判断,决不放过一个余党。 “第三件事要等第二件事有了结果再定,先拆了擂台,收拾停当,杀猪宰羊,下山沽酒。各位豪杰远来是客,原该款待,无奈山中接待能力有限,大家将就一口吧,望各位掌门见谅,哈哈哈。” “陆团长严重了!我等足有两千人,纵然是粗茶淡饭也是仁至义尽了,这有酒有肉的,我等真是受宠若惊,多谢!多谢!陆团长今日粉碎了那蒙古王子的阴谋,挽救了武林,甚至说挽救了大宋。不仅如此,您处理帮务英明果断,井井有条,魄力非凡,我等意见一致,愿奉陆团长为武林盟主,请切莫推脱。”西南联盟花凤鸣跟众掌门早已交流过,大家都有此意,但见他一直在忙,此刻方有机会说话。 “这次霍都虽然是有阴谋,却给大家提了个醒,为防江湖再出现纷争,也为了在大宋正面抵御鞑子时有序的扰敌后方,我们何不自己成立武林联盟,推选盟主?而陆团长无论从品行、谋略和武功上,都是上上之选,我慕容第一个支持!”慕容魁星道。 “盟主!”“盟主!”“盟主!”其他掌门随之喊起来,带动了各派全员,较铁掌帮众叫“帮主”时声势更为浩大。 “不不不,在下才疏识浅,如此要职,焉能胜任?且已身兼两职,分身乏术啊。”又给头衔,刘韦枫再次猝不及防,哭笑不得。 “陆团长,所谓能者多劳,你能同时管‘老铁天团’和铁掌帮两大帮派,再多一职又何妨?放眼望去,哪位掌门的武功、人品及能力足以服众?再者,这盟主之位不同于帮派,需要经常处理帮务,江湖太平则无所事事,若果然有事发生,你再召唤我们。”王怀山笑着道。 “是啊,陆团长,您当盟主是众望所谓啊。”沙鹰帮纪冬华附和道。 “罢了,罢了,那我就暂僭此位,待洪老前辈和郭大侠内伤复原,我自当让位。”刘韦枫顶着内心的压力答应下来,心里却一个澎湃的声音响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事日后再议吧,花某拜见盟主!”花凤鸣率先行了叩拜之礼,接着“拜见盟主!”之声此起彼伏。 刘韦枫在一个时辰之内连任两职,恍然若梦,他也不知道这盟主怎么当,先道:“诸位快快请起!”见群雄起身后接着道:“眼下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连在襄阳城助守的郭大侠及丐帮弟兄皆被驱逐,实在令人心寒。两国交战,靠的是英明的君主、忠勇的兵将、智慧的军师和强大的军队,而非凭一些江湖人士便可决胜。且朝廷已经下旨,不让我等江湖人士参与军政,非是我辈不忠不义,而是实在无用武之地啊。” “盟主所言极是,眼下国难当头,我们就毫无办法吗?”西南联盟盟主花凤鸣倒是很爱国。 “不然呢?难道让我们披甲上战场?说好听点是草莽英雄,不好听的,会被诬陷为造反。我认为,我等既然是江湖门派,应以江湖方式为主。比如打探鞑子的军事行动,破坏他们的军事计划,暗杀鞑子要员之类的。”刘韦枫知道眼下宋廷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历史的车轮无法阻挡,且也并非所有的帮派都是忠于朝廷,不如游戏江湖的好,但这话无法说出口。 “好!就请盟主吩咐任务!” “这武林联盟刚成立,加上铁掌帮还需改制,百废待兴。我想,为了武林联盟的长治久安,各派抽调一名门派骨干随我左右,组成一支精干的盟员团队,一者遇事可代表门派商议,并及时向各门派传递信息;二者门派间可以互通,有助于团结;三者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适时打探鞑子军情。当然,若有特殊原因,各派的盟员随时可以更换。” “此意甚好!”各门派迅速行动,各自商议,很快便选出人来,一般都是门派中的二把或三把手,武功及才能都说的过去。他们自我介绍后,都立在刘韦枫两侧,已经进入状态。 “还有一事,武林联盟既然要运作,就需有经费支撑。联盟并非一个实质性的帮派,没有营生,所以这经费要由各派支出,具体多少,我也没有概念,这个大家来定。当然,我的帮派也在此列。” 此提案再次得到赞同,各派掌门很快商议出结果,均先缴半年经费。 “我们还要推选出一位副盟主,我对各位掌门不太了解,副盟主一事就在餐后由你们自己推选吧。”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那块霍都的令牌何在?”立时有人递上。他看了看,放入怀中,接着道:“日后要混入蒙古搞点破坏,就指望他了,哈哈哈。” “盟主英明!” 刘韦枫不适应这些马屁,但既然身为武林盟主,也得有点架子,不然何来威严?最后道:“武林联盟不固定在铁掌帮,因任务需要栖身就近的任何一个帮派均有可能。等大家用了餐,选出副盟主,就各自回帮派吧,我们这里聚了这么多人,朝廷说不定会害怕的,哈哈哈。” …… 待群雄酒足饭饱,关于副帮主人选各抒己见,最后花落西南联盟的盟主花凤鸣身上。此人武功武功略胜于其他各派掌门,又有颗正义及爱国之心,算是公推公选的。有了副盟主,便可为刘韦枫分担很多,他如是想。 刘韦枫做回铁掌帮帮主后,蒙古奸细在帮中一年余兴风作浪的消息自然被群雄广而告之。半月后,铁掌帮在刘韦枫的治理下,又恢复了往日的正名和威风。而他还得做着武林盟主的职务,带领副盟主和盟员奔波于江湖和敌后,做了不少义举。好在她选了陆无双作为‘老铁天团’的盟员,路上也有人逗闷子。 又过半月,天气转寒,而襄阳亦处于休战状态。刘韦枫给盟员放了假,让冯默风暂管铁掌帮务,“老铁天团”暂由樊一翁管理,自己却称有事要办。 陆无双称在山上待着太闷,也想跟去转转,程英、公孙绿萼亦有此意,均称说不定能帮上团长。刘韦枫虽知她们一定帮不上忙,只笑笑,并未拒绝,带着“铁团三英”欣然起行。因无急事,故未骑马。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六年之约  “真看不出,陆团长年纪轻轻,做事还有模有样的呢。”陆无双路上调侃刘韦枫道。 她们三人常私下嘀咕,没想到陆团长武功如此厉害,合她三人之力,借助阵法方能困住那霍都,但若想杀了对方却很难,他一人竟能将霍都杀死!要知那霍都功力深厚,却无论从内力还是武功招数都输于她们团长,难怪他曾言“要说打架,这些帮主啊掌门啊,一百个我也不惧”的话。他不仅武功达此境界,团长、帮主甚至武林盟主当起来都游刃有余,颇具宗师风范,只怕枫郎在世,未必能及,不禁另眼相看。可不知怎地,看着团长总能联想到枫郎,二人有很多相似之处,甚至有种亲近的感觉。 “怎么,看上我了?那嫁给我吧,我绝不嫌弃你。”刘韦枫又开起了玩笑。 陆无双面红耳赤,急眼道:“我等尊你为团长,你却没轻重的取笑。” “我是认真的,所谓郎有情妾有意,一个未婚,一个未嫁,有何不可?” “我有夫君,虽身已故,但我意不更二夫。”虽对团长有好感,但心底还是保留着底线。 “想不到世上还真有烈女。你们的事我早有耳闻,连堂都没拜过,可说并无夫妻之份,更无夫妻之实,你不是迂贞又是什么?”刘韦枫心里感动,口中却争辩。 “你!……”陆无双竟无言以对。 程英上前拉了她的手,向刘韦枫道:“我三人皆为苦命女子,团长莫要雪上加霜了。” 刘韦枫道:“程姑娘,我并不想冒犯,你们也不必如此敏感,我实在是为你们大好青春感到惋惜。若你们执念如此,只有凄凉度过余生,何谈幸福?你的夫君知道了,于心何忍?唉~~”接着一边慢走一边轻吟道:“陌上花开,醉了红尘,迷了风月;梦里花落,苦了伊人,瘦了红颜。……一朝相逢,一夕离散,再回首,花也非花,梦也非梦。” 三女感诗伤怀,只听得六目垂泪。时下朔风呼啸,枯木悲鸣。刘韦枫懊悔气氛被弄得过于消极,于是开口道:“所以嘛,你们要想的开,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所谓心若向阳何惧忧伤?哈哈哈,暂时不没想通没关系,又不急于一时。人生嘛,不该只留恋过往,还要展望未来,我们家乡经常有人说:生活绝不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三女沉默了良久,“团长,我们去往何处?”公孙绿萼问道。 “是一个风景优美,我比较向往久居的地方,先卖个关子,用不了几日你便知道,到时不要太激动啊,呵呵。” “……” “你是说她一人,还是我们三人都别激动?”陆无双道。 “主要是她,你二人或许也不平静,尤其在是我做一件事以后。” “到底去哪里?反正早晚要知道,还不如先告诉我们。” 刘韦枫笑着只管摇头,越走越快,三人施展轻功追去。 “比比脚力啊?看谁先到远处那颗松树处,最后到的要惩罚。”刘韦枫为了打发无聊,在奔行中向三女道。 “比就比,谁怕谁啊?”陆无双脚下加快,二女一笑,亦是如此。 四人全力施展轻功,风驰电掣一般。刘韦枫见三女的轻功和自己仅在伯仲之间,若是跑上个十里八里,或许能拉开很远,到松树处仅约三里之程,倒是甩不开多少距离,索性让她们先到,自己仅落下一步而后到达松树。 “好啊,团长输了!”陆无双雀跃的喊道。 “表妹,团长是故意让着我们,你还这么高兴。”程英道。 “不管,他有言在先,输了就要惩罚。” “好,我愿赌服输,倒要看看你们想如何惩罚我,哈哈哈,是唱歌还是跳舞?” 三人滑稽的窃窃私语一阵,反正刘韦枫能听得见。陆无双果然提议让他唱歌,程英想让他做首诗,公孙绿萼想让他说出到底去哪,最后采纳了她的惩罚。 果然由陆无双提出这个惩罚。刘韦枫笑道:“唉,本想给卖个关子,却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吧,我们要去一个叫‘绝情谷’的地方。” “绝情谷?”三人异口同声,但一个比一个惊讶。 “团长,绝情谷荒僻隐蔽,与世隔绝,向来不为外人道,你如何知晓?”公孙绿萼问道。 “我神通广大嘛。多年前我打猎时追一只獐子,误进其中,谷内幽静秀美,宛若世外桃源,真是令人向往。诺大的幽谷,住户却不多,但民风纯正。听放牛的乡民说,有个叫‘水仙山庄’的庄子,谷主就居住那里,我便去登门拜访。先遇见几个丫鬟,我以路人身份先向丫鬟打听,谷主凶不凶,打手多不多之类的,她们说谷主和蔼可亲,他有位美丽善良的女儿。于是我去见了谷主,顺便提起她女儿,有求亲之意,却遭他轰了出来,连美人的面都没见着。后来不死心,又去一次,但见水仙山庄的房舍尽毁,成了荒谷,连周围的农家都遭了秧。我四处打探,原来多日前,谷里发生了恶性流血事件,还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刘韦枫信口编了一通,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公孙绿萼不觉已哭成泪人,程英赶忙安慰。 “连面都没见就向人求亲,不被轰出才怪。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那谷主的千金,就是绿萼妹妹,没想到吧?”陆无双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公孙姑娘,缘分啊。”刘韦枫笑着道。 “我们谷中弟子、丫头都不会向外人多言,团长你……谷中之事一定是听自于别人吧?”公孙绿萼不太相信。 “是啊团长,你方才已说绿萼妹妹会激动,显然你已知道她的身份,就别隐瞒我们了,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程英道。 刘韦枫心道:“糟了,不动脑子的撒谎果然容易露馅。”于是道:“哎,本来道听途说就不足为信,我若说一切我都亲身经历你们更不会相信,他的身份我也是后来从樊管事那里得知。”怕言多必失,便转换话题道:“我这次入谷,一是故地重游,二是为了杨过。你们认识吧?” “大哥?”“杨大哥?”三人听后惊奇的看向刘韦枫。 “杨过此人一向性情狂傲,我这次想捉弄捉弄他。” “捉弄杨大哥?”“你想做什么?”“大哥虽时有如此,但至情至性,是个大好人,团长何必捉弄于他?” “对,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跟他做对定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们帮谁?”刘韦枫故作严肃。 “你们有何过节?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或许能调解呢,团长,说来听听吧,就算我们不行,我师姐,也就是郭夫人,她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程英一副担心的模样,显然两边都很重要。 “我就想知道,若我二人真动起手来,你们会帮谁?” “……”三人均感事态严重,无法回答。 “哈哈哈,看你们考虑这么长时间,已经够了,说明我在你们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刘韦枫心里知道,若真跟杨过动手,三女一定互不相帮。 “团长,你到底跟大哥有何仇怨?真的不能化解吗?”陆无双也关心的问道。 “是啊,或许团长跟杨大哥有误会吧?”公孙绿萼接着问道。 “无仇无怨。但终有动手的那一天,你们不要问了。”说着加快脚步。 …… 数日后,终于快到绝情谷。在路过最后一个小镇时,刘韦枫提醒公孙绿萼是否需要买些祭祀用品。她正有此意,只是尚未开口,心中暗生感激。 绝情谷因特殊的地理构造,本到了寒冬季节,谷内却如深秋,像极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情形。 公孙绿萼看着昔日繁荣的水仙山庄已变成一派杂草丛生、破壁残垣的荒凉景象,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心中悲鸣泉涌,放声痛哭。然后径直奔向厉鬼峰,祭拜父母。 程英、陆无双亦感慨万千,抑郁不已,程英还吟道:“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陆无双道:“那害人的情花被我们铲除后好在彻底覆灭。” 公孙绿萼祭拜以后,四人又到处游逛一番,三女言语间满含追忆、哀伤,最后来到了断肠崖。 看着“十六年后,在此重会,夫妻情深,勿失信约。”十六个字,三女呆呆出神,数年前的场面历历在目。 陆无双道:“一直未有大哥的消息,不知近来可好。” “上次跟他匆匆而别,便在这绝情谷,算来已……快六年了,离十六年之约,整整还有十年,大哥一生孤苦,希望他们夫妻尽快重逢,花好月圆,地久天长。”程英悠悠的道,想到尚不知刘韦枫此行的目的,于是带着疑问转脸看向他。 “这容易!”刘韦枫笑道,突然飞身跃上石梁,奔到崖上。 “团长,你做什么?”“团长,你?……”“当心!”……三女连连惊呼,却见他左手在小龙女刻字中的“十六年”三字上反复轻抚。少顷,将左手收回,换成右手在那三字上再次抚去。奇怪的是,随着右手的抚摩,“十六年”三字竟渐渐变淡,直至消失无痕! “这?……”“怎么会?……”三女已由惊呼变成了惊愕,不相信石壁上的刻字能被人徒手抚掉,只觉他的武功鬼神莫测。 然而惊奇并未止于此,只见他又掏出一把匕首,在原三字处又缓缓新刻三字:六年之。一笔一划显然用心在模仿小龙女的笔迹。完成后,他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了点头,纵身跃下。 三女怔怔的望望刘韦枫,再望望崖上的刻字:“六年之后,在此重会,夫妻情深,勿失信约。”再望刘韦枫,惊奇无以加复。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百花仙翁  “团长,你为何要将杨大嫂的约定改掉?”陆无双终于忍不住问道。 “十六年太久,程姑娘方才不也祈盼他们夫妻早日团聚嘛?都不忍心他们等的太辛苦。”刘韦枫认真答道。 三女一时无语,谁都晓得的道理,当事人约定的时间,你光片面的改了数字,就以为会缩短年份,不如刻舟求剑一般吗?三人甚至怀疑他的智商,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再改回去?那崖壁又非草纸,就算能再改过来,定然不同于原样,说不定还会破坏平整的石壁。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就如小龙女当日刻下的原字一般,但此时一点不想佩服他。 其实,刘韦枫为此行计划很多天,让手下遍寻天下,终于购得传奇神药:化石丹,效仿当年林朝英和黄药师,将石头软化、抹平、刻字,在此之前他在山上试过几次,因而手法娴熟,一气呵成。三女哪能看出端倪? 陆无双又忍不住发作:“你?……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及刻字的由来,胡乱更改,让我们怎么向大哥交代?” “交代什么?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对了,他们约定之日是哪年哪月哪日?”刘韦枫大概故意问道。 “当年发现大嫂刻字离开,应该是三月……初七。眼看腊月将至,已是岁尾,算来快六年了。”程英道。 “那岂不是刚好?团聚指日可待。” “团长之前曾说,你和他早晚要动手,莫非故意如此,是想激怒大哥,尽全力跟你比试武功?若是如此,大可换一种方式,因为大哥性情有时会较偏执,尤其对杨大嫂的约定,看的比命还重,若知你耍他……后果不堪设想!团长,你还是改过来吧?”程英担忧道。 “原来你只是为了激他比武!竟拿他们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未免太荒谬了吧!”陆无双怒道。 “没那么严重,我不说,你们不说,杨过怎会知道?” “大哥看到约定之期突然缩短了十年,是该欣喜还是怀疑?过了六年之期,大嫂仍未归来,想必他一定知道是有人恶作剧,到时岂不疯掉?……能做出什么事,真是不敢相信。我们自然不向他道破,但你于心何忍?”陆无双语言攻势如潮。 “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嘿嘿,打个赌如何?” “事态这般严重,你还有心思玩?” “我是认真的,我料按我修改的日期,小龙女会提前出现。……嗯,就二月廿八日,若那日不见小龙女,算我输,我一定会再改过来,还可接受你们的惩罚!如何?” “你当是神仙能掐会算吗?这本非我们能左右的事,为什么要跟着你犯浑?” “你们要是不赌,我就走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刘韦枫言毕果真要走。 “你……惹了祸,不能就这么离开。” “是啊团长,你还是改过来吧。”公孙绿萼也觉得他不靠谱。 “改?现在不,我就任性一次,除非打赌输了才改。” “你为什么非得打赌呢?想赌什么?” “你们答应打赌了?” “你若说话算话,输了果真要改,我便给你赌。”陆无双道。 “我几时说话不算话了,大丈夫一言九鼎。那,你二位呢?”刘韦枫一笑,又问程英、公孙绿萼道。 “表妹已经跟你赌了,还不行?” “不够,我要跟你们‘铁团三英’赌,缺一不赌。” “这?……”“表姐,公孙妹妹,我们就跟他赌一赌。”公孙绿萼刚开口,被陆无双打断。 程英跟公孙绿萼都点了点头,大概是为了能让他改过来,别无选择。 “你输了就一定要改,决不能反悔,若食言,我们可不认你这个团长或者盟主。”陆无双道。 “那是自然,但是我若赢了呢?还没说赌注呢。” “赢?……”陆无双忍住没笑出来,“赢了岂不是更好?随你赌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我赢了,你们三人都要嫁给我!” “什么?”“啊?”“团长你?”三人险些惊掉了下巴。 “就这么定了,到时真的是皆大欢喜,期待这一天早日来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事要做,先出谷吧。” 刘韦枫转身走出很远,回头看时,三女在后面慢慢悠悠,窃窃私语。 “两位姐姐,若二月廿八这天小龙女真的出现,我们真的嫁给团长?” “我才不信他呢,放心好了。” “我总觉得团长胸有成竹似的,表妹也真是的,何必跟他较劲?糊里糊涂的打了这么个赌,若真输了就要嫁给他,岂不违背了我们对枫郎的信守?”程英抱怨道。 “其实,我一直在琢磨团长在路上说的话,或许他是对的,也或许我们对,孰对孰错,谁能分辨?他若真赢了,或许是天意吧。我们若不活在枫郎的影子里,团长他……真可算得上是个真正的英雄。”陆无双想想她们内心的苦楚,甚至有些期待。 二女均不再言语,她们跟陆无双一样,初衷便是铲除火天龙,为“亡夫”的铁掌帮正名,任务完成便想隐居。但眼下仍跟着团长漫无目的走着,她们也说不清楚是出于何种心思,仇是他给报的,跟着他是为了报恩?想继续在江湖中做侠女?还是别的?…… 跟着刘韦枫“胡乱”行了半日,每次见到生人都是他自己去打听,陆无双好奇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 “我想去化解一段恩怨,却较为难。” “团长为人化解恩怨,功德无量矣,我们可以一块想办法。”程英道。 “可我连人家住哪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可笑。” “团长可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喔,这次定是又在戏弄我们。”陆无双调侃道。 “是吗?那团长还是先告诉我们吧,免得我们乱猜?”公孙绿萼问道。 “我真不知道他们在何地,或者说不知该从何着手。找南湖、百花谷或者万兽山庄均可。” “南湖在江南,我和表妹大致知道,那两处则从未所闻。” “百花谷?……我以前听师兄说,绝情谷外东南约百里,还有一处山谷,四季如春,繁花似锦,但爹爹向来不肯让我出谷,因而从未得见,难道那便是百花谷?”公孙绿萼道。 “我想一定是了!”刘韦枫问了几个人,均不知晓,想不到突然有了线索。 虽然之前盲目,但四人总算向南行了二十余里,方向确定后,均施展轻功,半日便行百里左右。忽闻得桂馥兰香,三女均欢颜喜色,循花香找去。 又行数里,刘韦枫听得有嗡嗡之声,像蜜蜂,心道:“是了。” 再绕过一个山坳,一阵暖风吹来,四人突然间眼前一亮,但见一苍翠之谷,两边山壁夹峙,三株大松树冲天而起,挡在山壁之间,成为两道天然的门户。谷内盛开着各色鲜花,姹紫嫣红,无数蜜蜂在松树及花间穿梭。跟别处山间的冬景判若两个世界。 “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奇了,想必地貌特殊,地温较绝情谷更高,又重山阻隔,北风不透,阳光充足,方成此百花谷吧?”刘韦枫道。 三女更若来到了世外桃源,欣赏着奇花异草,陶醉着花香,流连忘返。刘韦枫心道:“女人真是天性爱花,不过这里实在太美!但不知老顽童是否已隐居于此。”在花海中仔细搜寻,果见谷中一间茅屋,其内隐约有声音,于是提气喊道:“有人在吗?” 三女自陶醉中醒来,也想知道答案。 “来了,是谁?”一个声音自那茅屋传来,略显苍老却有力。随即一人一步跳出,向这边看来。只见他满面红光,须发花白,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周伯通突见四位生人到访,雀跃而来,手里拿着个小陶瓶。刘韦枫立即迎过去,三女缓缓跟随。一见面,老顽童便笑呵呵的问道:“这么多年轻人呐,你们是谁,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我等仰慕百花仙翁之名,特来拜会。”刘韦枫行礼道,他跟老顽童近六年未见,果然见他如容颜未改,原来近乎全白的头发,又黑回来不少,不难想象再过十年会黑白各半。 “百花仙翁?说的是我吗?谁这么会取名字,哈哈哈哈……”老顽童自入住百花谷以来,第一次听闻有此绰号,突觉好笑。 “那人还说,百花仙翁不仅会种花,且武功高强,还养的一手好蜜蜂呢。”刘韦枫继续吹嘘他。“哈哈哈,知道我这么多事……哦,你说的人是不是小龙女?听说她多年前失踪了,难道回来了?” 刘韦枫摇了摇头。 老顽童更加好奇:“那是谁?” “周伯通?!”三女赶过来,公孙绿萼立刻认出了他,正是当年在绝情谷三番两次捣乱的怪老头。 周伯通笑着看了看公孙绿萼,道:“怎么是你啊?嘿嘿,在我百花谷,可不怕你们的渔网阵,你那个老不羞的爹爹来了吗?我让他尝尝玉蜂的厉害。” 程英陆无双虽听说过老顽童周伯通,在江湖上可与四绝齐名,却从未谋面,知道这老者果然是他后,一起上前施礼。老顽童笑着摆摆手:“乖了,乖了。” 公孙绿萼听周伯通提起父亲,想想当年他大闹绝情谷时的种种,以及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禁神伤,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哎呀,女人我可惹不起,尤其是会哭的女人,还是跟你玩吧。”老顽童匆忙跑到刘韦枫一侧,像躲瘟神一般。 刘韦枫道:“公孙姑娘的父亲已故,往事休提。我等远道而来,不知是否有幸品尝下百花谷的花蜜呢?不然怕待会被人哄走,连口蜜也没尝到,岂不遗憾?” “花蜜嘛,我这里最不缺这个,来来来。这里多年来就我一人,谁会哄你们走啊?”言毕引四人向谷内走去。刘韦枫安慰的拍了拍公孙绿萼的肩膀,程陆挨在她左右,并肩而行。她感受着几人的关心,情绪渐渐平复。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孽情使者  三女均觉团长像是初次跟那老者碰面,却如老相识一般,对他的一切摸得很清楚,亦感奇怪。 四人品了蜂蜜后赞不绝口,老顽童脸上有光,兴致勃勃的带他们参观一番。 到得养蜂处,刘韦枫问道:“仙翁,这些蜜蜂都是你自己养的吗?有没有一些自别的地方飞来?” “都是谷内的蜜蜂,本来都未被驯化,我养它们几年了,一代一代的,光大蜂巢就有几十个,都很听我的话,我做给你们看。”周伯通说到指挥蜜蜂,更加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打开拿着的小瓶,时而吹哨,时而低啸,时而挥舞,时而跳跃……只听“嗡嗡嗡……”谷内响起阵阵蜂鸣,数万只蜜蜂倾巢而出,竟然分几个梯队,随着老顽童的指挥,有序往东、往西、盘旋、飞舞……执行各项任务,竟无一只掉队。本来此季节有蜜蜂已属罕见,四人看了表演更是叹为观止。 周伯通展示了一通后,将蜜蜂驱回,洋洋得意的问道:“如何?” “晚辈只知养蜂之人,如此驯养的还是头回见到,前辈真是神乎其技!”程英道。另二女亦是赞美,老顽童练了几年的本事有机会表演,得到褒奖,喜得合不拢嘴。 “真的没有外面飞来的蜜蜂?”刘韦枫再次问道。 “没有,我何必骗你?喂,你走丢了蜜蜂吗?你要喜欢我送你两巢。” “非也,我只是听说有种蜜蜂翅膀上有刺字,但无缘得见,因而相问。”刘韦枫想,小龙女应还没想到往蜜蜂翅膀上刺字,或者即使有,要从崖底飞上断肠崖,再飞到这里,怕得很多年。 “蜜蜂翅膀上有字?我只听说人身上有刺花刺字,或刺盘龙虎豹,或书‘天下太平’,这蜜蜂上有刺字闻所未闻,哪里有?我也想见见。” 刘韦枫再次摇摇头,道:“或者过几年你这里就有了。” “对了,你方才提到的到底是何人?” “瑛姑。” “瑛……?”老顽童听到此名浑身一颤,紧张的到处乱瞅,“她不会也来了吧?”欲作躲避之状。三女对团长所说的人名一无所知,见老顽童如此惧怕此人,很是诧异。 “放心吧,她没来。干嘛这么怕她呢?你武功又不输于她。” 老顽童舒了口气,挠挠头道:“也不是怕她,只是我老顽童卑鄙下流,没脸见她,唉不提了,喂,年轻人,你到底是谁?” “我?算是瑛姑的使者吧,她对你万般思念啊,你却躲在此地自娱自乐,岂不辜负了她的相思之情?我此行便是替他来请你相见的。” 老顽童脸色倏变,双手乱摇,厉声道:“我不见!我不见!你等来做客便罢,再提此事,就请你们立即出我百花谷去。” “呵呵,仙翁,你想逐我出这百花谷,却也不那么容易。” 老顽童瞬间变成笑脸,道:“嘿嘿,难道你想跟我动手不成?” “不如打个不动手的赌吧,若我输了,立时便出百花谷,若你输了,可得随我去见瑛姑。” “咦?不比武,赌什么?” “我赤膊光腿,不需任何防护,你且唤来一巢的蜜蜂叮我,若我受不住,便是我输,若一炷香的时间我受得住,便是你输,如何?” “哈哈哈,你这娃娃不知天高地厚,你输定了!但我这玉蜂都是有毒的,这么赌法你岂不白白丢了性命?” “三位姑娘作证,我若不幸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你若输了,就须跟我去见瑛姑,不得反悔。” “团长,这怎么行?血肉之躯怎能禁得住玉蜂的叮咬?”公孙绿萼劝道。 “是啊团长,不能冒这个险。”“还不如比武。” “嘿嘿,这三位小姑娘都看得出来,这么做是不行的。原来你叫团长啊,不如我们比武吧,为了不以大欺小,我只用一右手。” “哈哈哈,仙翁,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既然她们称我一声‘团长’,那团长说过的话就得算话,放蜂吧!”言毕,将衣袍件件除去,赤条条的只留一件“底裤”,在三女面前毫不避讳。直羞的她们面红耳赤,转过脸去,但又怕他有危险,都喊着“不要!”“不能如此!”之类的。 老顽童想:“这年轻人顽皮,且唤几只耍耍他,若中轻毒用玉蜂浆解解毒也不迟。”于是笑道:“那你小心了。”打开小陶瓶,果然唤来了玉蜂,但控制的很好,只有七八只飞来,在他的“指挥”下,径直飞向刘韦枫! 三女听到那仙翁果然唤来了蜜蜂,大惊失色,也不顾娇羞,都转过头,跑过去想替刘韦枫驱赶。却听他道:“你们别过来。放心吧,小蜜蜂不会伤害我的,我是花儿,哈哈。” 说话间,七八只玉蜂拖着尾针已叮向刘韦枫,围着其身体旋转!但奇怪的是,它们无论是贴近前胸或后背,总跟肌肤保持寸余之距,始终没叮到刘韦枫身体上。 三女从未跟刘韦枫有过肌肤之亲,因而从未见过其前胸的疤痕,仍未怀疑,她们跟老顽童均在惊奇中。 老顽童道:“奇怪,你身上是不是抹了药?”刘韦枫笑道:“绝对没有!不信你闻。”老顽童果然凑过去嗅了嗅,道:“真没有特殊味道啊。”却感到这年轻人每处肌肤都强烈的气流外斥,若非靠近,根本无法知道。 老顽童更为惊讶,接着又唤来数十只,仍然只在其身体周围盘旋不进。接着又唤来整巢的玉蜂,嗡嗡地飞旋,将刘韦枫身体乃至颈面部围的密密麻麻,五官不见,却仍未有一只玉蜂蜇他。 周伯通即惊且喜,撤去玉蜂,一脸崇拜的向刘韦枫道:“真是厉害!你怎么做到的?”三女也终于舒了口气。 “耍人的小把戏,不足为道。”刘韦枫笑着道。 “你这是高深的武功啊,可瞒不了我,到底是什么名堂?”周伯通心痒难受。 “呵呵,倒是满不了你,这门功夫叫‘罡气罩’,又叫‘蚊虫不叮’。”刘韦枫的“罡气罩”正是在山林练得,初时便是为了抵御蚊虫叮咬,越连越顺,连在睡觉中亦能形成防御罩,但彼时绝无法抗拒大批量的蜜蜂。真正成熟是在修炼成九阳神功后,如今岂止蜜蜂不能进身,连江湖中流高手若想以掌力破其罩亦绝非易事。话说回来,即使破了他的“罡气罩”,还有九阳神功护体呢。 “‘蚊虫不叮’这么有趣,难怪我的玉蜂奈何不了你,你教教我吧?我拜你为师!”说着欲行拜师之礼,被刘韦枫大力拉住。 三女忍俊不禁,果然人称“老顽童”,说话行事果然大异于常人,竟不顾长幼。 “老顽童,这算我赢了吧。”刘韦枫转移话题道。 “什么?什么你赢了?我又没答应跟你比,不能作数。好师父,你的‘蚊虫不叮’教教我吧,好不好?” “我可没工夫耽误,你若肯跟我去见瑛姑,在路上我教你。” “你这团长好生没趣,不教也罢。但我有言在先,若再提此事给我立刻出谷,别说我老顽童翻脸不认人。”老顽童板脸道。 “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方才已料到你会赶我们走,果不其然吧?但离开岂是那么容易的吗?” “哦?你真想动手?”老顽童虽不会“蚊虫不叮”的功夫,但知那必定以深厚的内力为基础,跟这年轻人动手颇为期待,再次听他挑衅,更觉手痒。 “正要领教。请!”言毕出招。招数看似平平,实则后招更胜于前招。 “妙极!”老顽童数年未逢敌手,见他出手不凡,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以“空明拳”应对。 刘韦枫未用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及铁掌功夫,而是用推陈出新的石刻组合,加以九阳内力托底。世上能将寻常武功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当世无出其右。 二人你来我去,斗得旗鼓相当,只是刘韦枫受多攻少。拳风、掌风过处,落英飞花。三女看的目瞪口呆,无不折服。 老顽童“空明拳”的招数用尽,内心由衷赞叹,心道:“这年轻人所使明明非上乘武功,却防守密不透风,连我的‘空明拳’都奈何不了,好生了得!小辈中能达此境者只有刘韦枫,可惜遭遇不幸,听说杨过当年进重阳宫时打走了金轮法王,想必武功进境不少,但未见识过,不知比他如何。”斗得起兴,倏然变招为“大伏魔拳法”。 这拳法刘韦枫也会,料敌机先,老顽童却占不到便宜,招数难尽其妙,幸亏他有所改进,不然已吃大亏。 “嗬,小团长,你的武功胜过我周伯通当年啊,你师父是谁?”周伯通在打斗中道。 “你猜呀。” “好,你可别说破!你的武功招数不伦不类,似乎很杂,应该不是本门武功,嘿嘿,看我逼你使出来。”言毕招数骤然又变,刘韦枫只感对方拳丈有如来自四面八方,又似三头六臂一般,有点应接不暇,而自己的招数却捉襟见肘,连连后退。他知道,这正是老顽童自创绝技“左右互搏”之术!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涣尔冰开  数十招后,周伯通见这年轻人果然难敌“左右互搏”之术,心道:“再十招,他会露出本门武功”,加紧攻势。 果然见他变招,心里一喜,却见那招数自己从未见过,且瞬间感到一股强大内力涡流将自己裹起,能定住身体不至于东倒西歪都属不易,招式更是受到阻扰,无法随心而用。一时难以挣脱,心里大惊。 他数二十余年前,因跟欧阳锋打赌输掉而跳进过汪洋大海,借着闭气功在海里随浪逐流,幸亏想到了骑鲨鱼的法儿,不然便葬身大海了。当然也遇到过风浪,那感受便如此般。 刘韦枫所使正是自己所创“海神啸天掌”,老顽童如何得见?他的“左右互搏”全无优势可言,反而由攻转守,异常困扰。深海求生的经验使他较金轮法王、霍都沉着,在他看来,这毕竟不是深海涡流,但需要防备的是对方出其不意的攻招。 “这是什么何门派武功?”老顽童终于在撑了百余招后问道。 “此乃我自创‘海神啸天掌’。” “‘海神啸天掌’??果然有海的力量,当得起!老顽童佩服!”但手中兀自对抗着。 刘韦枫一笑,撤掉阴阳掌力,道:“见笑了!” 老顽童登时轻松,知他收手,也不好意思再进招,走到刘韦枫:“小师父,你这‘海神啸天掌’双掌内力完全相反,一阴一阳,阴阳本该相克,你却能练就相生之威,我几无还手之力啊。” “过奖了周老爷子,再厉害不还是没赢你?” “我知道你一定留手了,我老顽童甘拜下风,小师父,你这掌法一定还有更厉害的招数,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 老顽童“师父”长、“师父”短的,一脸求知欲望,将三女逗得咯咯笑。 “您是前辈,可别这么称呼,折煞我也!好了,见你如此诚恳,我就不跟你讲条件了,将掌法之精要打给你看。言毕将“海神啸天掌”不含变化的主招演示起来。 看的周伯通直挠头,待其演过十招后,不禁问道:“你这掌法慢慢悠悠,果有这么大威力?” “呵,看好了。”倏然跳向一块大石旁,使出一招“激流射日”,只听“嗒”的一声,接着那大石上“哗啦啦”掉出块块碎石,再看时,那大石被击之处形成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深半尺许,开口整齐,如斧凿凿出一般。 老顽童和三女正自惊奇中,却见刘韦枫腾空一翻,双掌诡异无迹,卷起花枝花瓣乱飞,忽然发掌向大石击去,只听“轰”!得一声巨响,犹如旱天霹雳! “啊?”“这?”“呃?”“咦?”三女跟周伯通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的再看那块大石,概有两千多斤重,竟然在他一掌之下,崩裂开来!一些小石块崩出很远。 四人此惊非同小可,人是血肉之躯,怎会有如此的能量?三女终于知道霍都在和他对掌后为何浑身抽搐而亡了,内力到了如此地步,天下谁人能禁得住?但霍都倒地后衣服为何燃烧,却不得而知了。 老顽童凑过去查看,一边用手摸着碎石块,向刘韦枫道:“你这掌法世属罕见,真是想不到,光这纯阳力我周伯通十年也练不成啊,佩服得紧!”他只道那是功力所为,如何得知刘韦枫掌力中含有自身十层的电力? “呵呵,天下武功各有所长,周老爷子不必过谦。唉,我的武功再强有何用,你始终不肯跟我去见瑛姑。” “你!……我纵然赢不了你的‘海神啸天掌’,但决计不会跟你走的。”老顽童气的满面通红,拂袖要回屋去。 “周老爷子,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真的有深仇大恨解不开吗?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陆无双道。 “深仇大恨倒没有,总之,不能见就是不能见了。” “你的心结难道这辈子就不想解开吗?”刘韦枫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老顽童愤愤的头也不转,似未听到。 “你当年自知对不住段皇爷,羞惭一走了之,可有没有想过,那段皇爷却觉得愧对于你而出家!” 老顽童突然站住,转脸道:“既然你略知我们的事,我便告诉你,我当年做错了事,惹怒了段皇爷,他气的连皇帝都不做宁愿出家,确是我对不住他,你们走吧,我没脸见他们任何一人。” “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走后,没想到第二年瑛姑为你生了个儿子吧?” “你说什么?……给我生了儿子?”老顽童眉毛胡子惊的差点竖起来,几步奔回来,拉着刘韦枫问:“当真?” “这事我岂能骗你?瑛姑给他取名周念通,听这名字便知对你饱含思念之意。她一个女人孤苦伶仃的带着孩子,本已不幸,可偏偏雪上加霜,你们的儿子还在婴孩时被恶人打了一掌,奄奄一息。瑛姑抱去求段皇爷医治,但他念在华山论剑在即,不肯消耗毕生功力去救治,因而贻误了最佳时期,你们的儿子夭折了。段皇爷因自己的一己私心而见死未救,耿耿于怀,终出家为僧,法名:一灯。” “我的儿子?……念通……死了?……瑛姑……”老顽童喃喃的道,表情变得沮丧。 “瑛姑跟一灯大师从此成了仇人,数次想杀之,均被其徒弟阻拦,后来终有一次得手的机会,但瑛姑念其旧恩,终未忍心。数十年来,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老实说,造成此局面,你也有责任的。” “我……我……” “杀你们儿子的真凶她已经查清,只是武功不济,报不了仇。” “是谁?”周伯通问道,他一向游戏人生,此时目光凶狠,少见的动起真格。 “这得问瑛姑。好了,不打扰百花仙翁养花戏蜂了,在下有辱使命,只得告辞了。” “周前辈,所谓‘人生弹指事成空,断魂惆怅无寻处’,那位瑛姑前辈对你如此长情,你已经错过了几十年,莫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程英劝道。 “是啊周前辈,你想让那位瑛姑一辈子都处于痛苦之中吗?还请要三思。”公孙绿萼深知丧亲及“丧情郎”之痛,也劝了一句。 “周老爷子,我等就此告辞。”刘韦枫带三女转身离开,只留下老顽童对着四人的背影呆然而立。…… “团长,我觉得那老顽童虽玩世不恭,但绝非无情之人,你干嘛不继续劝他?”刚出百花谷,程英问道。 刘韦枫笑笑道:“该做的都做了,再劝无益,我们走慢点,说不得他能回心转意呢,呵呵。” “团长,那老顽童跟瑛姑的事很复杂吗,几十年都不知道有误会,你讲给我们听听吧?”陆无双好奇道。 “八卦。”刘韦枫怼道,并未打算开讲。 “……跟八卦有关?”陆无双显然不知引申义,“你且道来,我表姐一定懂的。” “在我们家乡,八卦就是瞎打听别人的事。”刘韦枫笑着解释。 “你……不说算了。”陆无双做了个鬼脸。 …… 四人散漫的走了二里多路,刘韦枫心里一喜,听见后面有人奔来,步履迅捷轻盈,非老顽童其谁?刘韦枫刚道:“哈哈,我们的朋友来啦。”三女方明白过来,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团长~等我一等!” 三女匆忙转头,果见老顽童健步而来,衣袖狂甩,须发飘飘。四人迎了上去,陆无双道:“老顽童,你真的肯出谷了?” “我想过啦,你们快带我去见瑛姑。”老顽童道。 刘韦枫道:“想通就好,就知道你并非无情之辈。” 周伯通道:“你们走后,我想着你的话,越想越是牵肚挂肠。倘若不去见她,以后的日子别想再睡得着,有句话非要亲口问她个清楚不可。”三女见此行不虚,都十分欢喜。但刘韦枫心里却没底:“把这老伙计先忽悠来了,“黑泥潭”在哪呢?” 依着周伯通的性子,立时便要去和瑛姑相见,但冬季天短,才走出十余里,天色已晚,左右无客栈投宿,五人只得合计在林中倚树而睡。 刘韦枫道:“我们不能饿着肚子睡觉吧,老顽童,可愿跟我去打猎?” “天都快黑了,怎看得见猎物?你不怕被财狼虎豹叼去?” “你武功这么高,不是这么胆小吧?放心,跟着我定保你无事。” “那就去了。” 刘韦枫一笑,怕三女遭到猛兽突袭,吩咐她们跃到树上等候。然后扯着老顽童向森林奔去。 天逐渐转黑,老顽童不敢肆意奔行,只感年轻人的力气很大,想放慢脚步都难,好在冬天的林子无荆棘、藤蔓绊脚。他不明白对方如何在黑暗中尚能全速而行,时不时提示跃起避开障碍,步法几无声响,更加佩服,喊道:“喂,小团长,这么黑你都看见,你有夜眼呐?” “嘘~~声音大会吓跑猎物的。”刘韦枫小声道。 奔出数里后,忽而停住,放开老顽童衣袖。 老顽童正要发问,忽听不远处有异响!“猎物?”他本能的一阵心里悸动,不知是虎豹还是猎物。借着微光瞥向刘韦枫,却见他正用手弹出一枚东西,划出一声利啸,那窸窣之处随即传来一声悲鸣和闷响,听声音绝非猛兽。 老顽童知道那畜生被打中倒地,惊喜的看着刘韦枫,向猎物颠颠的跑过去,刘韦枫亦跟上。黑暗中,老顽童见那猎物已然死掉,长得像鹿,只是体形较小,哈哈一笑,向刘韦枫道:“你真行,我老顽童对你服的不能再服了,可是,黄老邪怎能教出你这么厉害的人物,不可思议。” “哦?你认为我是黄药师前辈的徒弟?” “你刚才那招分明是‘弹指神通’,可瞒不了我,数十年前我曾经跟黄老邪比泥丸,早就见过,他这么小气,一定不传外人,嘿嘿。” “哈哈,再试试我这招!”刘韦枫言毕,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向老顽童。老顽童见那掌法刚猛雄劲,不敢硬接,向后撤出一步,以柔劲去拆解,仅拆数招便脱口道:“降龙十八掌!” 刘韦枫收了掌力,道:“看出我师承了?”老顽童挠了挠头,道“怎么又扯上了老叫花子?” 刘韦枫接着又用了“大伏魔拳法”,更是让老顽童如丈二和尚,奇道:“你也会九阴真经!”然而惊奇并未结束,最后刘韦枫又露了几首铁掌功夫。数年前,他跟老顽童初识时曾用过铁掌功,当时是一只手,且未学全,那也是夜晚。 刘韦枫想到此节后心里一笑,刻意将左手别在背后,以右手使出当年的招数。老顽童拆解中亦换为单手,此情形似曾相识,又拆十余招后,老顽童惊的汗毛立了起来,倏然跳开,道:“你……你是?……”黑暗中难辨五官,只觉对方其形,其神,不正是当年的刘韦枫?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前黑龙潭  “你是人是鬼?”老顽童接着问道。 “当然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刘韦枫笑着道,露出了本来的声音。 “你是刘韦枫吗?”老顽童想确认下。 “哈哈,老顽童,你是第一个猜出的。” “真的是你!你没死?哈哈哈,那太好了!早觉得奇怪,你武功这么好,好端端的怎么会葬身海里?想当年我老顽童跟老毒物打赌输了,跳进大海都死不了。听说你当年走火入魔,没想到如今武功精进如此啊。白天我也纳闷,从哪里冒出个年轻人,这么了得,哈哈,竟然是你小子,快跟我说说,这么多年你到哪去了,怎么也不找我老顽童玩玩。”老顽童从惊奇变为兴奋。 “我确实死过一次,但天不绝我,说来话长,那几位还等着我们的猎物呢,以后慢慢说吧。听说你会在大海中骑鲨鱼,我也学会了,哪天跟你切磋一下。”刘韦枫扛起獐子,边走边道。 “妙极!可是,你怎么变的模样?面容完全不同,连声音都会变,只有身形相似,我老顽童被你骗了一天了,好在我聪明,嘿嘿。” “当年我九死一生,大家都认为我已死,干脆开个玩笑吧,我现名陆二松。真实身份知道的不多,比如那三位女子,你可要帮我保密啊。” “放心吧,我老顽童嘴严得很。我再问你,你怎么可以在黑暗中打到猎物的,真的能看到、听见吗?” “马马虎虎吧,我以前就是猎人。” …… 二人边走边聊,若不是刘韦枫,老顽童根本找不到原来的位置,佩服又加。跟三女汇合后,生起一堆篝火,将獐烤了用餐,吃的津津有味。老顽童因知道刘韦枫的秘密,在几人说话间数次发笑,让三女莫名其妙,忍不住跟着笑,只觉这老顽童果然人如其号。刘韦枫颇有点后悔向他暴露身份,不断以瑛姑之事转移其心思。 次日一早,周伯通问刘韦枫去往哪里,却被他反问:“此地向南是否有处方圆七八里都是污泥之处,名曰黑龙潭?” “没听说过,周围都是污泥,那是什么鬼地方?” 刘韦枫颇为失望,一时陷入沉思:“黑龙潭,该在哪里呢?”脑中搜索一阵,忽然想到原著瑛姑所言:“此去向北百余里,有个山谷,叫作百花谷,他便隐居其间,养蜂为乐。”所以,黑龙潭在百花谷南方是对的,只是要走上一段很长的路。宋代的百里,大概相当于后世的九十二三里,昨日已行出十余里,余路若施展轻功,不足两个时辰便可抵达。 瑛姑时常关注周伯通的动向,离得太近怕被发觉,真是难为她了,但这么远的距离,倘若他忽然出谷、销声匿迹,她又如何能知呢?但无论是《射雕》还是《神雕》时代,她一直都知道情郎的所在,不做探子可惜了。但到底是如何追踪到他的消息呢?无从知晓,但这份情,着实令人感动。 刘韦枫细想,再十年后成为沼泽地的黑龙潭,或许现在还是一条湖泊。有了目标,便有了动力,带着四人一路狂奔。 终于到得如期般的大湖,遥遥望去,湖面有个小突起,像是座小岛,若不刻意去看,很难察觉。湖边已露出大截河床,乌黑黑的尽是淤泥,均已上冻,湖水也结了冰。 刘韦枫心道:“应该是了,可远近无船只,如何过去?” 几人见他不再赶路,望湖兴叹,在岸边来回徘徊,不解其意。周伯通问道:“刘……呃,陆兄弟,嘿嘿,你老向湖心望什么?湖里又没路。”看刘韦枫未作答仍望向湖心,又问:“难道你想渡湖?” 刘韦枫点了点头,道:“可惜无船只。” 老顽童奇道:“你真想进去?这天寒地冻的,湖里有什么好玩的?” 三女亦不解,寒冬腊月的怎么会有此雅兴。程英仔细看了看湖心,道:“莫非其中有岛?那位瑛姑前辈住在那里吗?” “差不多吧,我也不十分肯定。” “喂,你道瑛姑遣你寻我,却不知其住处,岂不是耍我?”老顽童气的吹胡子瞪眼。 “老顽童,有点耐心好不好,今日若见不到她,随你惩罚。” “一言为定!哈哈,你那‘蚊虫不叮’的本领怪好玩的,到时可得教我。不过我还真有个办法,踏着冰过去不就得了。”说着便踩着冰冻的淤泥下了湖,那冰果然能承受住他的重量,老顽童沿着冰前行,逐渐走快,嘻嘻哈哈的乐享奇中,但因为太滑,轻功不易施展,两次差点摔跟头,只得小心翼翼。 “湖中隐隐有波纹之声,冰应该没封住湖面,只怕走不了多远,你还是回来吧。”刘韦枫喊道,但老顽童玩兴了头,哪里肯听?刘韦枫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三女亦觉滑稽,但天寒地冻的,恐他落水,不免担心。 公孙绿萼道:“团长,周伯通前辈怎么说也这把岁数了,若真落水……” “没事的,他用不了多久便会知难而退,且他功力深厚,即便落水,也不会受寒,水下反比冰上暖和。他曾跳入汪洋大海都能存活,区区一湖,不用担心。” 三女放下心来,看着老顽童片刻工夫已行出数十丈,又跑又滑的在冰上过足了瘾,不时传来嬉笑声。刘韦枫童心大发,招呼三女道:“我们反正也是等他,左右无事,也溜溜冰。”说着走到结冰的湖面。 他小时学过轮滑,在冰上自认如鱼得水,但一滑方知跟旱冰完全不同,无从借力,各种技巧完全使不上,差点摔个趔趄。他多想有双冰刀滑冰鞋,一定很快找到感觉,眼下只得无规律的滑着玩,旱冰的基础还是具备优势,不易摔倒,且渐渐找到技巧。 他边滑边再次呼唤三女下来。她们虽二十四五岁,终究有少年心性,听他第二次相邀,便都下去玩耍起来。但三人中程陆是南方人,公孙绿萼的绝情谷四季如春,别说滑冰,见冰亦是少之又少,虽轻功均自不弱,但完全无用武之地。一动便失去重心,东倒西歪,幸亏刘韦枫及时滑到,扶腰拉手的,弄得三女个个面红耳赤。 刘韦枫心里乐道:“妞儿们,哥是你们的亲老公,不算占便宜。” 一会功夫,三女均能在冰上自由行走和简单滑行,四人有说有笑,虽处冰天雪地,却暖意融融…… “我们也走近一些,看看是不是有岛。”刘韦枫提议道,三女欣然从命。 四人行了二里余,见前方的老顽童逐渐清晰,似越行越慢。再向湖心看去,果然有座小岛!刘韦枫遥见岛上似堆放些柴草,不似天然形成,大为安慰。向程英道:“程姑娘,你看岛上柴草布置可有讲究?” 程英本未在意,听他一说,仔细瞧去,说道:“乙木在东,丙火在南,戊土居中,北方却不是癸水,而是庚金之象。这岛上布置暗合阴阳五行之变,一定有人居住。”刘韦枫点点头。 “妈呀!我老顽童差点掉进湖里成了冻鱼。”四人看去,只见老顽童在前方喊着,正自返回。待他行近,刘韦枫笑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幸亏你没成冻鱼,不然如何见得故人?” “果然被你说中,里面的冰越来越薄,再往前真的是湖水了。而我脚下出现了冰裂声响,幸亏我返回及时。” “周前辈,你玩的开心吗?”陆无双打趣道。 “好玩的紧呐,不过要变成冻鱼就不好玩了。嘿嘿,我看离那个岛还有数里之遥,没有船,除非长翅膀飞过去了。” 几人一阵沉默。 “未必,我们过不去,或许可让她来找周老爷子啊。”刘韦枫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你有办法?”周伯通问道。 “周老爷子,实不相瞒,我跟瑛姑前辈并不相识,但知晓你们的爱恨恩怨,是处于真心帮你们化解误会,你若认为我是片面之词,见了她尴尬,便戴上这个面具,披上我的披风,且听我跟她说词,不得插手、插嘴,时机一到,我自让你们相认,如何?” “你花样可真多,到底哪句是真?” “周前辈,关乎你的大事,团长不会儿戏的。”程英劝道。刘韦枫解下披风,又自怀中掏出一个人皮面具,一并交于老顽童,连帽穿戴。面具虽跟以前的有所不同,但足以三女心生感慨,必经都曾接触过刘韦枫带这种面具的情形。 “老顽童切记不要急着相认。”刘韦枫再次嘱咐道。 “知道了,你比老太婆还啰嗦。” 刘韦枫一笑,接着道:“我以吼声相逼,三位姑娘最好堵住耳朵。”,三女知道团长的功力,均依言以手捂耳,老顽童自是不用。 刘韦枫见三女准备妥当,便提气长吼,那吼声响彻四野,阴森可怖。岸边树上的冬雀惊得扑棱棱乱飞。三女虽堵住双耳,仍感到心性受扰,不得不运功抵抗。 刘韦枫所使正是九阴真经中的“鬼狱阴风吼”,其霸道程度,连老顽童都忍不住暗自佩服。至于其改版:阴风怒吼,旨在临敌所用的近距离加强,而不适宜远播。 果然,岛上出现一人影,双手捂耳,向刘韦枫等人眺望。刘韦枫止住吼声,向她望去,果然是像位老妇人,但见她狐疑的观望,并未有前来之意。 “周前辈,那位便是瑛姑前辈吗?但她无动于衷啊。”陆无双道。老顽童遥遥望着,点了点头,大有忸怩之态。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刘韦枫施展“传音功”,念起瑛姑当年绣的定情词《四张机》来,直听得老顽童百感交集。 陆无双、公孙绿萼不解团长吟诵词何意,但程英知道这阙词选自《九张机》,为一无名纺织娘所填,是缠绵的相思词,猜想或跟两位前辈的旧事有关。 这招果然奏效,只见那老妇人听后忽然显得很慌乱,当即便欲下湖,但出于某种考虑,又自岛上拖下一叶扁舟,顺岛舟冰面而走,越行越快,直至到冰薄处翻身上舟,执桨破冰,划将而来。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幸福敲门  那小船越划越近,到得此端冰厚处,那老妇人再次跳上冰面,将小舟拖至冰面后丢在那里,匆匆步行前来。概因惯行于冰面,竟可辅以轻功,刘韦枫等自叹不如。 片刻间,那老妇人已到五人面前,但见她满头白发,衣衫褴褛。容颜虽憔悴,但五官透着清秀的痕迹,“年轻时一定颜值不低”刘韦枫暗想。其眼神,疑惑中带有几分怨气,向五人挨个盯去。 老顽童虽早看出她是瑛姑,但隔着面具竟不敢直视。但瑛姑最后偏偏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问道:“阁下是谁?怎知《四张机》?”因既知是男声吟词,纵观眼前五人,仅两名男子,那位青年方二十余岁,料想不会有此功力,故而问那长相诡异者。 老顽童因刘韦枫的嘱咐而摆了摆手,并未出声。 刘韦枫道:“拜见前辈!方才是晚辈所吟。” 瑛姑目光立刻转过,仔细打量刘韦枫,断不敢相信他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遂问道:“那吼声也是你所为?” “正是。” “你等何人?到白龙湖有何贵干?” “路经于此,想化解一段恩怨,见湖上冰封,忍不住玩耍一番。”刘韦枫心道,原来黑龙潭的前身是白龙湖,真是大相径庭。 瑛姑颇感失望,她满怀期望的前来,憧憬着是周伯通先以内力逼自己现身,并吟《四张机》,回心转意来找她。然非但未见他踪影,反而是几个青年男女,神情间甚至充满了亲密,立时觉得他们是刻意来戏弄她这个失意的老妇,刘韦枫口中的化解恩怨,丝毫未联系到自身,厉声道:“你怎么知道这词?” “呃,书上读到的,那《四张机》原出自《九张机》,尽诉两情相思,写的着实好。”刘韦枫故意道。 “哼!你既知《九张机》,便该知词有九阕,为何偏偏要吟此阕?” “前辈,吟词而已,你为何不依不饶的?”陆无双看不得瑛姑的咄咄逼人。 “我问他,又没问你,你是他什么人?”瑛姑厉声道。 “我……我是他……”陆无双顿时语塞,刚想回答是他属下,却被刘韦枫打断解围:“因在下更喜欢这阕《四张机》,不想冒犯了前辈,万望勿怪。” “吟别的可以,这阕词却是犯了我的忌讳!赶紧给我离开这里!”瑛姑说着,一副欲动手的姿态。 “你如此不讲道理,难怪周伯通前辈不想见你,呃……”陆无双贸然一句,顿觉说漏嘴,伸了伸舌头,转眼看向刘韦枫。 “你说什么?你认得他?……”瑛姑语调转为惊奇,向陆无双步步逼近,欲寻答案,陆无双被她盯得直往后退。 “前辈,她只知其人,不知其事。”程英见状阻拦道。 “你闪开!”瑛姑出手欲将程英拨开,却被对方化解,不禁一惊,道:“你跟我动手?”伸掌向程英击去,程英见她掌力阴寒,功力深厚,不敢怠慢,凝神拆招,但因脚下不稳,步法失去灵活,只以掌法为主。而瑛姑的武功本就灵动迅捷,完全不受冰面影响,数十招后程英渐落下风。 陆无双见表姐因自己一句话,而受牵连,于是侧面解围。 老妇腹背受敌,若在岸上,自是难敌程陆,但她们都吃亏在冰面上,兼之不出重手,一来二去,只跟瑛姑斗个旗鼓相当。 刘韦枫见瑛姑性情果然偏激,本想化解这段仇怨,自己还没怎么开口却变成了这个局面,真如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颇后悔不先来找她说开了。心里觉得此时若让老顽童揭面,他二人均尴尬,尤其是瑛姑,在心爱的人面前失态,岂不无地自容? 刘韦枫见二女并无危险,于是拉着老顽童向岸上走去,一边小声道:“瑛姑饱受丧子之痛、情思之苦才变成这样,这不怪她。” 老顽童“嗯”了声,并未言语。 “但此时已不能见面,徒增尴尬。不如你先去跟裘千仞打一架,他吃斋念佛几十年,心里这个结如鲠在喉,早盼着能了却。我们说开此事,瑛姑一定亦会赶去,到时杀不杀裘千仞,你们商量。但去和他打一架,也足显男儿本分吧。他现在拜在一灯大师门下,法名慈恩,在南湖隐居,应该能打听到。”刘韦枫说的没错,慈恩在原著中临死还硬撑一口气不咽,只为化解心中那个结。 “也好,我这就去教训他。”刘韦枫自六年前到现在,一直让周伯通很佩服,不仅武功,在行事上亦是如此,比如深入蒙军救郭靖,心里佩服他乃真英雄本色,此时更觉得他说的在理,即刻便去。 刘韦枫在说话间,已听得异样,转身返回,见公孙绿萼也加入了战团。原来,公孙绿萼劝架,离得太近,无端惹恼了瑛姑,连她一块打。谁知刚交了几手,却发现这丫头使得是铁掌功夫,更是不依不饶。 “裘老贼是你什么人?”瑛姑一边进招一边质问。三女在招数上处处忍让,相反,瑛姑听他们又吟《四张机》,又提周伯通言语相激,还会裘千仞的武功,却得不到答案,愈发着急发狠,双手对着陆无双和公孙绿萼凌空出掌。 公孙绿萼只觉她手掌拍出,一股寒风便袭了过来。正欲伸掌相对,却见一人倏然挺在身前,左手随意一挥,便将瑛姑推向郭襄的掌风化于无形,而击向自己的掌风他并未理会,正是团长刘韦枫! 瑛姑见对方竟是浑若无事,不由得又惊又怒,气凝丹田,手掌上加了一分力量,仍是两掌推出,陆无双一觉掌风袭到,胸口立感闷塞,正欲运功抵抗,但团长仍是左手一挥,寒气登消。见他右手伸出,自是跟瑛姑比拚内功。 眼见那瑛姑剑拔弩张,容色可怖,团长却气定神闲,自是占了上风。 瑛姑身形疾晃,倏地窜前,这一下快得出奇,只听蓬的一声响,双掌已结结实实的击在团长胸前。她本想一击即退,不待对方还手,却同时遭到对手体内一股强大的内力反弹,加上自己后跃之势,竟滑出十丈余。 三女大惊,匆忙上前问道:“团长,你可有受伤么?”刘韦枫纵声长笑,笑声响彻云霄,显是中气十足,内力深湛。 瑛姑大惊失色,厉声道:“中我‘寒阴箭’掌力者,定活不到明天此刻,这掌力竟伤你不得?足下到底何人?” 瑛姑十余年来苦练“寒阴箭”掌力,已能一掌连碎十块青砖,而每块青砖的砖屑决不四散飞扬,实是阴狠强劲,兼而有之。但对方年纪轻轻。血肉之躯竟浑若无事,反而体内生出反弹之力,实属罕见,心道纵是段皇爷也未必能如此吧,不禁心惊。 “在下只是一名使者,区区名姓,不足道哉。” “足下不肯相告,我无话可说,既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瑛姑凄然道。 “我为何要杀你?相反,我等特来为前辈排忧解难。” “世人只知逍遥,怎知我疾苦?你休要消遣于我,你等是裘千仞派来的吧?”“非也,我们是周伯通前辈的使者。” “你说什么?”瑛姑忽然眼里光芒四射,“真是他让你们来的?” “也是也不是。” “怎讲?请足下告知,老妇感激不尽。” 刘韦枫心道,这瑛姑变脸还真快,看来老顽童果然是他的挚爱。接着道:“你想不想见他?” “他……肯见我?”瑛姑神情有些激动,又有些小心翼翼、局促不安的样子。 “当然,他让我来传话的,若此间无甚顾虑,我们就启程找他吧。” 瑛姑兴奋之情登时写在脸上,眉宇间的愁云惨雾瞬间飘走了一般,见四人正好奇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道:“我还要回湖心岛上收拾点零碎东西,请少侠和三位姑娘稍候可好?” “前辈尽管去,要不要帮忙?”程英道。 “不劳烦姑娘了,多谢!我去去就来。”言毕,飞奔而去…… 再回来时,已换了一身衣服,干净得体,头发也重新梳了,带了一个发簪,神情愉悦,似年轻好几岁。背了个小包袱,看来要奔向幸福。 言语平和知礼,很快向三女道歉,跟方才的暴戾乖张判若两人,四人不禁为她高兴。 出湖后,刘韦枫带着四人沿湖边往南而行,瑛姑问道:“少侠,我们不是去往百花谷吗?” “周伯通前辈知道了你们之间的所有的事,正赶往南湖欲跟裘千仞决斗。” “什么,他去报仇了?”瑛姑脸现欣喜,却又满怀担心。 “他让我传话于你: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只是觉得愧对于你和段皇爷,不敢相见,若他不幸死在裘千仞手下,你也不必再报仇,来生自当报答。前辈不必担心,他的武功不在裘千仞之下。” “……他从不会表达,难为他心里还有我。”瑛姑听着,眼里不觉噙着泪水。啜泣两声后,将泪擦干道:“那不是他一个人的仇,我们快点赶路吧。”言毕,加快脚下加劲,貌似南湖近在迟迟。 四人跟上,刘韦枫不免担忧:“若他二人果然杀了裘千仞,便如何是好?那可太对不起老裘了,人家还传了我功夫,还是绿萼的舅,说什么都要阻止。”